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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一千零一夜的灵异故事 [打印本页]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9-11 09:32 AM
标题: 一千零一夜的灵异故事
人偶商店

一,

    经过那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人偶商店很久,我还是忘不了那个女孩。

    “这个商店只卖人偶啊?”我刚才好奇的走进那个新开的店里去问了一句。

    柜台后面有个女孩,个头不高,羞怯怯的抬起头来说:“是的!而且我这里是二十四小时营业,什么时候来,都可以。”神情怪怪,却出奇的吸引我。

    “不会有人这么着急的需要人偶的。”我喃喃的说。

    女孩俏丽的杏眼看过来,动听的回答:“不只是人需要人偶的……人偶也需要人呢!”

    多么奇怪啊,我想。

    多么美丽的女孩呀!我又想,回家很久了,总是忘不了她的样子。吃饭,她的眼神在脑海中闪过,看书,她的长发好像拂过脸颊,直到睡了,我似乎还看到,她那美丽的身影,清丽难言。

    “我是不是一见钟情了?”打电话跟好朋友亮一说,得到了肯定。

    我决定去接近她。

    *******

    二,

    “你来了?”女孩说。

    我说:“是啊,小外甥女过生日,想给她选一个……人偶。”女孩让我自己挑。人偶都在三面墙壁的大架子上,大大小小的都有,上下慢慢地看了十好几遍,累了,我就随便指着一对穿和服的姑娘说:“就这个吧!”女孩把那对人偶拿下来,取个漂亮的蓝色丝绒盒子细细包好:“七十四块。”她说,然后头靠近我:“有月光的夜里,不要把她们拿出来,而且,别分开她们啊!”我闻到了她的发香。

    维维诺诺,付了钱。

    傍晚睡不着,我沉浸在和心上人第一次靠近的喜悦里,拿出那对人偶来看。

    的确是非常出色的人偶,两个姑娘相貌甜美,身材丰腴,握在胸前的双手分别拽着一条红丝带的两端。

    我把两个人偶翻过来掉过去的看,渐渐的眼皮越来越沉,就躺下睡了。

    朦胧中似乎听到细声细气的说话声。

    两眼微睁,面前的写字台上并排立着那两个人偶,月光正好从窗口照进来,映得它们脸上亮亮的。

    那个左边的人偶正在开口讲话,她说:“妹妹,今晚月色很好啊。”右边的人偶虽然相貌跟左边的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表情看上去却很不快,说:“有月光的夜里,是一定会有三条腿的人死掉的。”接着她们还说了些什么,只是我太困了,沉沉睡去,什么也没有听到。

    ********

    三,

    第二天我抽空再去那商店,跟微笑的女孩闲谈,我说:“你店里的人偶真的是栩栩如生,昨天晚上我还梦到那两个女孩在说话呢!”女孩微微愣一下,问:“她们说些什么?”我把情景粗劣说说,女孩脸上变了色,说:“我告诉过你不要把她们放在月光下的!”我笑着说,没注意,女孩只是板着脸:“你把她们退回来吧。”我想女孩只是生气,不住道歉,她并不理会,只是一个劲要我退回人偶。

    我只好答应下礼拜送回来。

    因为我马上要出差一趟。

    到家的时候听到邻居家乱糟糟,过去问了一下,原来李大爷去世了,好端端的人怎么一下子就没了呢?李大妈抽抽噎噎的说:“我们家老头子,一向身体好好的……昨天晚上不知怎的,就说月光晒得他疼,疼……送到医院就不行了。”我很想安慰两句,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是大妈说:“孩子,好孩子,回去吧,你对我家老李够好的了,瞧,这根拐棍还是去年他生日你送的呢。”物在人亡,我伤感起来。

    ********

    四,

    出差回到住处,妈妈带着小外甥女灵灵已经住了两天了。

    跟灵灵玩了好一会儿,我才看到自己的床上倒着一个娃娃,是其中的一个人偶。“怎么拆开了,另一个呢?”我问,灵灵撅着嘴撒娇说:“舅舅,那不是给我的吗?”我含糊应了一声,她马上说:“所以我把另一个送给我的好朋友小芳了!”

    半夜,我睡的正香,忽然被一阵哭声吵醒,四下一看,竟然是剩下的那个人偶在角落里哭。我大着胆子过去,说:“你……你为什么哭?”人偶转过身来,月光下小脸格外惹人生怜,看那模样,我就算觉得有一万分诡异,也不再那么害怕了,人偶说:“我想妹妹。”

    她怎么会说话呢?这大概像上次一样,是做梦吧!

    我一静下心,好奇心大起,小心拿起她放在桌子上便问:“你叫什么名字?这是怎么回事?”人偶说:“我叫做’善’。另外一个跟我在一起的,叫做’恶’,是我妹妹。我们姐妹两个,本来是从来不分开的。”

    善说着又哭起来,我急忙答应帮她找妹妹,然后问她她们是怎么会说话的。

    善战战兢兢的说:“我们怎么变成人偶,是有一个很奇怪的故事的,以后有机会我再跟你说吧!现在我最担心的是妹妹,我妹妹脾气很不好,又跟我分开了,她到哪里去,哪里就危险了。”我想起那次听到她们说话的事情,问善,她说:“上次是你把我们放到月光下,月亮是有魔力的,会让我们姐妹两个的能力复活。那次妹妹很不高兴,就欲言会有一个老人死。”我恍然大悟:“三条腿的人,就是指拄着拐杖的老人啊!”

    月光开始越来越弱,善的说话声也小了,她最后说:“本来我们两个连在一起,我有能力平衡妹妹的怨气,可是现在分开了,你一定要赶在发生什么不幸之前找回’恶’,然后按照我教你的方法,遏制她的能力。”

    “还有,”善的脸上忽然出现了和刚才不大一样的神色,说:“我妹妹她还欲言说,在下次月圆的时候,她的新主人就会死的。”

    “新主人?是指小芳吗?!怎么办……快,有没有办法可以救小芳?”

    “恩……有,除非你到他家附近的一个垃圾场找到一个黑糊糊的东西扔到那家的院子里……”

    ********

    五,

    我再去人偶商店,已经是半个月后了,女孩还是平静的迎接我,我看到她店里的人偶跟上次来已经大不一样了。

    “你这里生意很好呀!”我说。

    女孩说:“我们这里每一个人偶都不一样的,卖出去一个,就会拿另外的一个补上来。久而久之,看起来就好像都不同了。”

    我点点头,把那个蓝丝绒的盒子拿给她。

    女孩打开拿出人偶,惊呼道:“怎么只剩一个!怎么只有恶?”恶?我傻了,那个人偶好像也在恶狠狠的看着我。

    “她还跟你说什么了?”我说:“人偶说话?我好像又梦到过一次。”我跟她讲了,她脸色越来越凝重。“你过来!”她说。

    我跟着她,走到商店的最里面,那里有一盏台灯。

    “这盏灯叫做月光灯。”女孩说,把人偶放在灯下,打开开关。

    台灯发出月光一样柔和的光芒,光芒之中那人偶似乎开始活动。“好累啊!”它说,“我又好久没说话了。”

    我使劲拧自己的胳臂,这不是梦,是白天!天啊,那个人偶说话了。

    女孩在我身边说:“前两次,也不是梦,是你不听我的话,让她们两个的能力复活了。”那个人偶说:“是啊,这个大傻子,我打算把他身边的人都咒死呢!”我说:“你……你不是……善吗?”女孩冷冷道:“她不是善,而是那对善恶姐妹中的恶。她的话你一个字也不能信。”恶笑眯眯的看着我:“可是他信了,不是吗?那天晚上,你做了些什么?”

    我做了些什么?

    那天晚上我特别兴奋,以为这是在梦中的原因,所以我根据人偶的指示,在一个垃圾场捡了个黑糊糊的东西扔到灵灵的朋友小芳家的院子里,一切好像那么真实,又不像我自己做的一样……

    “那是一个废弃的放射性矿石……”恶咯咯在笑:“现在那一家子人一定已经得了怪病死掉了。”我开始手脚哆嗦起来:“这不是真的!”我绝望的看女孩,希望她能给我点鼓励。

    可是女孩一言不发,看不出有什么表情。

    “你犯了个错误。”很久,女孩终于开口,却是对着恶说的。

    “你忘了不该擅自采取行动。”她的声音还是那么甜美,动人,但恶听了竟发出哀嚎:“是他逼我,是他逼我!”女孩说:“我不是说这个,你不该杀了人以后,还得意洋洋的宣布,你太不知深浅了。”恶说:“每个人做了他自己最得意的事情,都是会想要别人知道的!”女孩说:“你可以,但你要为自己的作为付出代价!”她美丽的眼睛忽然一瞪,发出比月光还强烈的诡异的光,把恶完全罩住,我看到恶的小身躯挣扎着,企图穿过那光的范围,可是失败了。

    “不!不!你这魔鬼,姐姐会为我报仇的!”它最后说,然后化成一缕清烟。

    女孩关了月光灯。

    我揉揉眼睛,恶好像还躺在那里。女孩拿起它递给我:“它已经是个普通的娃娃了。”我接过,问她:“你倒底是谁?”女孩一笑,两眼发出绿光:“我是一个魔鬼。”“而且,我是一个专门利用灵魂做娃娃的魔鬼。世界上每时每刻都有成千上万的人死掉,我总是趁别人不注意时,偷那些死人的头发,然后编在娃娃的头上。”

    “我喜欢漂亮的女孩和男孩,每当我做好一个娃娃,头发主人的灵魂就会飘过来,永远跟娃娃连成一体了。你看!”女孩指着一大屋子的娃娃,店里的灯光忽然弱了,这些娃娃似乎每一个都是活的,我看到他们哀怨的眼睛望着我。

    “这多么有意思啊!”女孩还是那么漂亮,我却觉得她真正是一个魔鬼了:“那对善恶姐妹也是这么做出来的吗?”她点头:“是的,那是一对最完美的标本!她们本是双胞胎姐妹,妹妹却因为小小的嫉妒杀死姐姐,自己上吊自杀了。我把她们的头发偷过来做成连在一起的娃娃……多么出色的娃娃!可惜因为她最后还是不听话,被我杀死了。”

    漂亮的女魔鬼说:“她怎么能把那么残酷的事情告诉你!如果你因此而懊悔害怕起来,可就做不成这个娃娃了。”

    我这才看到在她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握着一个男的人偶,身材模样都很像我,一双大眼睛里写着天真,只是,没有头发。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9-11 09:33 AM
六,

    我连滚带爬的跑出人偶商店,撞上一个人。

    “哎?你走路没长眼啊!”那人先是大叫,看清我就笑了:“你啊!好久没去我那里玩了!”是亮,我的好朋友。

    “你喜欢上的就是那个店里的女孩?”我摆摆手,只想跑得越远越好,就听他的去了他家。亮完全没察觉我神色有异,一边给我开一瓶啤酒,一边絮叨着:“那女孩挺漂亮——绝色呀!我那天去看了,这不,还买了个人偶娃娃。”我大惊,问他在哪里。

    “喏,柜子上那个弹琵琶的!”是个美丽的古装女孩,高高的云鬓,杏黄的裙子,一对凤眼下还有一颗眼泪痣。

    “做的多么好看呀!”亮感慨,跟活的一样。

    我一言不发,打量好久没来的房子。“你发财了?买了这么多新东西,电视也换大的了!”亮说:“提起这个,真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你猜怎么着?上个月我扫地,居然从地上扫出一堆亮晶晶的东西,我拿出去一问,竟然是天然钻石,每颗都一样,更是价值连城,这不,一卖,咱哥们儿就发了财了。”我问:“哪里发现的?”亮说:“后来我察看了,柜子下边还有没扫出来的,你说这事儿怪不怪!”

    我一激灵,把人偶商店的事情都告诉他了,亮半信半疑,说:“怎么可能有这种怪事!”我说:“要不今天晚上把你的这个人偶放在月光下,咱们看看会发生什么!”他同意了。

    那天我们呆到很晚,都不让对方睡着。最后十二点了,亮把那个弹琵琶的女孩拿下来放在窗台上,关了灯。

    “也没什么嘛。”等了一会儿不见动静,亮不耐烦了,要走,我正拉他,却愣住了。

    那是一阵琵琶声!

    亮也听到了,小声说:“哪里来的琵琶声?”接着他眼睛睁的老大,他的那个人偶女孩,正在窗台上不紧不慢地弹着琵琶!而且一边弹,一边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下来,每颗眼泪滚落到地上,都泛着光。亮捡了一颗在手里,那就是他扫出来的钻石,他跟我说。

    “怎么办才好呢?”那个人偶女孩好像听到了我们的声音,抬起头来,说话了。

    “我叫江娘,你们是几百年来,第一个听我的琵琶的了!”亮大骇,说不出话来。还是我有几次经验,胆子大些,对她说:“几百年?这么说你是古代的人?”江娘说:“是的,先父获罪抄家,江娘沦落风尘,最拿手的是琵琶,可每每弹来,自伤身世,总忍不住落泪,久了人们都叫我’眼泪江娘’。”我说:“所以你现在,还是要流泪的!”江娘说:“是啊,自从被那个没有名字的魔鬼杀死,我就这个样子了。”我不由道:“她杀死你?你不想报仇吗?”江娘说:“生有何欢?死有何惧?是生是死我已不在乎,只要能弹琵琶,也就够了。”

    果然是生有何欢,死有何惧!我很快也要变成人偶了!想到这个我长叹一声,江娘问我为何叹息,我便告诉她,她皱着眉想了一会儿告诉我说,也不是没有办法。

    “魔鬼好像有一个秘密,知道那个秘密可能就可以破了她的魔法,那样所有人偶中的灵魂都可以转世投胎,你也就没有性命之忧了。”我问她是什么秘密,江娘说:“我也不知,不过善恶姐妹曾经是她的心腹,可能知道。善是姐姐,心肠好,去求他说不定会告诉你,但是恶的话,却是一句也不可信的。”

    ********

    七,

    从亮那里出来,我厚着脸皮去小芳家,一路上一想起恶的话就心里发颤,但愿他们还没被我害死的好。

    敲了敲门,竟然很快开了,是小芳,看了看我,大眼睛直转:“你是灵灵的舅舅!”她高兴的让我进来。我说:“是啊,我顺路,过来看看你。”把买的果冻给她,小芳乐得不行,我趁机问:“小芳啊,灵灵说想让我帮她看看她送你的娃娃,好不好?”那小姑娘二话没说,从屋里拿了那个人偶出来。

    恰好她妈妈叫她,她跑进屋里,我便飞快的把善和皮包里的恶的躯壳调换了。晚上把善拿出来,她在哭。

    “我知道恶已经死了……”她说,“是我用我的能力把放射性矿石扔出去的,我不能看着那幸福的一家子遭遇不幸……没想到害了她。”我说恶不是你害的,不过请你救救我。

    善听我讲了来龙去脉,说:“恶欲言她的新主人会死,就是你了,明天就是月圆之夜,你一定要赶在再次有月光之前,破了那个秘密。”她说:“罢了,我一定要为妹妹报仇的!”

    ********

    八,

    “其实那魔鬼的前身,只是一个可怜女孩子的一个誓言。”

    “几千年前,有一个国家的公主,为了一场政治上的婚姻牺牲了自己的幸福,一生不快乐,郁郁而终。她临死的时候割下自己的一缕头发,发了一个毒誓。”

    “多少年过去了,公主的灵魂早已转世投胎,忘却了旧事。但公主的誓言却长久的存留下来,成了一个专门摄人灵魂的魔鬼。”

    “这个魔鬼有一个最大的秘密,就是她的生命始终存在于公主的那缕头发里。只要有一个青年男子认出那缕头发,她就将不复存在。所以,魔鬼把那缕头发编在她其中一个人偶的头发上。”

    善说:“就是那个人偶,如果你能够准确无误的认出它来,你就没事了。”

    “但是你只有一次机会。”

    可是那机会太渺茫了,我绝望的想。

    我太累了,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终于我倒在床上做起梦来,临睡前,善好像唱起了小曲,那调子弯弯绕绕……

    一个女孩,是的,梦里是那个女孩,还是那么漂亮,眼睛里满是美丽和纯洁,我向她奔过去,好像还在叫:“公主!公主!”她说:“荆将军!我马上就要远嫁齐国,咱们今生今世都没有机会相见了!”我默然,最后说:“公主……小蝶!今生不行,我可以等来世!”她说:“要是来世无缘呢?”我说:“那么我再等,生生世世,总有一天咱们会再相见,到时我一定一眼认出你来!”小蝶看着我,看着我,哭了。

    “小蝶!”我大喊,然后醒来,已经是清晨,善在窗台上静静伫立,像每一个没有生命的娃娃。而我,只依稀的记得我的小蝶。

    你在何方呢?为什么几千年不见,你变成了魔鬼!

    罢了,就算死了,在你手中,也是好的。

    我出门,去人偶商店。

    ********

    九,

    女孩微笑着说:“你准备好了吗?今天就要变成娃娃了呢!”我说:“你能满足我最后一个要求吗?”“什么?”

    “你这里是人偶商店,我想在死前,再买一个人偶。”魔鬼看着我,看着我,笑了。

    “善把我的秘密出卖给你了?她会付出代价的,我早在她身上下了咒语,一旦她说出这个秘密,就会跟她妹妹一样,烟消云散了。”她哈哈大笑说,“好,我答应你,你这个不自量力的人,你能指出哪个是我的娃娃吗?如果你指错了,你马上就会死的!”

    “是选择至少活到日落,还是现在就死?”她说。

    而我,开始看那一屋子的人偶。

    究竟是哪一个?

    小蝶!救救我!

    我默默祷告,魔鬼说:“我只给你十分钟,马上就要到了。”

    我想起第一次来人偶商店的时候,曾看了十几遍的那些人偶,后来再来,很多都不一样了。

    ----女孩说:"我们这里每一个人偶都不一样的,卖出去一个,就会拿另外的一个补上来。久而久之,看起来就好像都不同了。"

    就是,总有一个,她是不能卖出去的!

    这时我看到角落里有三个穿紫衣服,长发披肩的女郎,对了,完全没有变化的应该是她们了!

    可是她们看上去差不多,我怎么分辨?

    正犹豫间,最左边那个女郎忽然向我笑了一下,眨了眨眼睛!

    那神色是那么的熟悉,好像魂牵梦系的感觉……

    “就是它!”我想也没再想,指过去。

    ********

    尾声~~

    魔鬼脸色一下子变了。

    不过她在笑。

    “我早该想到,你是荆将军!小蝶才会这么帮你!”她原本秀丽的面容一点一点塌下去,变透明,然后不见。

    我不忍,向她伸出手,她原本也来拉我,最后一刻却改变主意。

    “我……也许早该……”声音嘎然而止,最后她在微笑。

    走出人偶商店,再回头看,招牌,门面全不见了,只有写着“招租”的一个大牌子。

    原来那里一切都是假的,我怅然若失,跌跌撞撞。

    一个长发披肩的女孩和我擦肩而过,手里的一堆书被我一下子撞掉。

    我慌忙帮她捡,拍打完书上的土,递过去。

    她抬头,一对俏丽的杏眼,清丽难言。

    小蝶!

    我在心里狂叫。

    我认出你了,我第一眼就认出你来!

    THE-END
作者: [Shine]Hearts    时间: 2010-9-11 10:03 AM
写得很好 !
作者: vvine    时间: 2010-9-11 10:07 AM
很不错的故事~赞哦!继续加稿哦~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9-11 10:12 AM
那一夜加一个故事能接受吗?
作者: vvine    时间: 2010-9-11 10:30 AM
回复 5# nichole11

你慢慢加我就慢慢追咯~哈哈~
作者: 我/、宅女    时间: 2010-9-11 10:37 AM
很好看呢···
加油!
作者: joey8668    时间: 2010-9-11 11:05 AM
是lz自己写的故事吗?? 好喜欢哦~~^^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9-11 07:47 PM
第二夜 鬼差

  引子

    一位作家说过:人老到一定年纪,是通鬼神的。这一点PPL不信,因为他总觉的他也通鬼神,但他却正当年青。

    *******

    1

    PPL正在一所高校上学,PPL是他的代号,他们宿舍里每人一个。说他通鬼神,是因为他的床铺底下偶尔有一些冥币。别人是不知道的,因为那些冥币一碰就会变成灰,而且转眼就不见了,他还总以为这是自个眼花。而且他也总觉的每天都有黑影在身前晃,学校的角落里也好像有黑影在向自己招手。他总是做一些奇怪的梦,在梦里他可以上天入地,偶尔还能隐身变形,当然这比较难,只有一两次。最多的是给小鬼们送东西,希奇古怪,什么都有,有衣服、有汽车、有首饰、还有小蜜。有时也从一个小鬼手中接过东西送给另一个小鬼,说他们是小鬼,一是因为PPL有点与众不同,就是做梦时他是知道的,他经常给那些小鬼说:在我的梦里出现是你们的荣幸,说明我心里有你,。他自己也就不把这些鬼当会事了。二是这些小鬼总是对他很恭敬,又助长了他的气焰。他白天总是对班里的同学讲晚上的梦,让他们知道他的与众不同,而且天天有梦,一点也不忘,有时连着两个晚上还时上下集的。当然也添油加醋一些。

    一天晚自习后,回到宿舍洗漱完毕,又跟舍友们玩闹到息灯,刚上床闭眼睡觉,就听有人叫他:

    “L先生,L先生,求您件事。”

    “谁?”PPL睁开眼,看见一个非常英俊的年青人飘在身上,心想:又开始做梦了。“说吧!什么事?在我梦里出现就是你我的缘份,我办办看吧!”这时PPL也坐了起来,那个年青人也坐在了他的对面。

    “麻烦你把这个东西交给本市艺校模特班的心怡。”说着把一个用冥币折的纸鹤交给PPL,鹤嘴上还含着一枚戒指。

    “这不行,我的任务是把活着的礼物交给你们,你这样好像不太合乎规矩。”PPL也纳闷,自己人为什么要这样说,可潜意识里就觉的要这么说。

    “这个我知道,有是点难为您了,可我不找你我找谁呀!我跟心怡从小青梅竹马,原打算一毕业我们就结婚的,戒指我们都买好了,可一次意外,我早早的离她而去。我只想让你告诉她,让她早早忘了我,不要再生活在回忆中了,她现在过的太苦了,这样迟早会生病的。这一次我是真的要走了,才想到求你。这枚戒指本是一对的,我不想我们被拆散了,它们也跟着分离。”

    “喔,要投胎了?你们的感情真的很深啊!这么多年了她还是没忘了你,还是为你魂不守舍。”

    那人干笑了几下,说:“我才死了三个月。”

    “不会吧!三个月就去投胎,谁信啊!”PPL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就这么脱口而出。

    “就因为这样,我才舍不得她,想再跟她说几句话。”那人苦笑着说:“我们的行踪你是知道的,不是在一个地方呆着不动,就是跟在你最亲近的人的身旁……”

    “没错,要是可以随意走动的话,这世上色鬼就太多了。”PPL忍不住插口说。

    “是的,所以因为我舍不得她,就一直跟在她身旁……”

    “嘿,还是个痴情鬼。”

    “可她的身旁全是女孩,虽然也都很漂亮,但我的心里只有她,别人我连看都不看,但到了晚上,她们……唉!我只有躲在床底下,紧闭着双眼,一直等到她们都睡了,我才出来看看心怡,看她入睡的样子,也看到了她梦中的眼泪。”

    “呵,还是个‘正鬼君子’。”

    “唉!正应了你这四个字,所以阎王奖我提前投胎,唉!你说,我这是为了什么呀?”

    “是吗?啊哈,这叫什么奖励啊!你投胎不就全忘了吗?”PPL心中笑道:这是什么逻辑,心中越是爱她、敬她,反而要离开她。

    “所以求你代我说几句话,我们就从此决别。”

    PPL心想:你上次还不算决别,亏你想的出。“这不大好办,上边不让,我怕会出事。”

    “我求您了,再说,这种事以前也有过,我想你不会有什么大事的,求您了。”说着就给PPL磕头。

    PPL也早被他说动了心,心想:这该会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年青青的,我不就图个热闹吗?就对他说:“好吧!你给我,我这就去,去晚了梦就醒了,就像那个笑话,在梦中喝酒的人,等烫酒的功夫梦就醒了,多后悔呀!”说着就跳出窗外。

    “别,你要白天去啊!晚上去会吓着她的。”那人在后面喊道。

    “知道了,”PPL头也没回,直接飞身下楼,见两个夜叉小鬼早就在下面等着了,身旁放了许多东西。

    “嘿,你晚点了,今天的工作量可不小,捉紧干吧!”

    PPL答应着,接过清单,心想:真不知道这是梦幻还是现实,我怎么还默许了似的,还象个内行。这个问题已经想了大半年了,总要尽快弄明白。

    整整忙了大半夜,总算把所有的东西都送完了,PPL又飞回宿舍,他一直不刨根问底弄明白,就是怕一切明白了,也就再没有飞翔的感觉了。他看看天色也不早了,赶紧到床上躲下又睡了一会。

    一阵吵闹声又把PPL吵醒了,起来一看,都六点多了,早操马上就要开始了,他赶紧穿衣洗脸,跟着上操去了。半路上心想:又是一个有趣的梦。自己下意识的摸了摸上衣口袋,“天那,那纸鹤还在。”PPL把它拿出来仔细端详着,心想:难道这不是梦,是真实的?”

    “看什么呢?”舍友ML问。

    “好东西,”PPL猛的问道:“下午陪我去趟艺校吧!”他知道ML喜欢凑热闹。

    “艺校?好啊!听说那里的女孩长的都不错,你有同学在吗?给我们介绍介绍吧!”

    “这是谁?不准说话。”学生会的学长警告说。

    两个伸了伸舌头,PPL小声问:“一定去?”

    “一定。”

    *******

    2

    今天是周六,下午没有课,两个人一起倒了两班车才到了艺校。到了校门,PPL登了记,写上自已的名字和所在学校,以及要找的人。因为是周六,门卫也不太严,很顺的就进去了。两个人找到女生宿舍,麻烦值勤的同学去叫心怡。

    “就是那个男朋友刚刚遭到不幸的那个心怡?”

    “对。”

    “好,你们等会。”说完一个上楼去叫了,另一个问PPL:“你们是她的朋友吗?”

    “朋友的朋友,我们受人所托才来的。”PPL回答说。

    “你们来的正好,这个心怡,也没想到会这么痴情,听说都自杀过两次了,你们可要好好劝劝她。”

    “一定会的,保证我们来后她不会再自杀。”PPL自信的说,心想:怪不得那鬼让我来,敢情是来救他的亲密爱人来了,哈哈。

    因为是周六,宿舍内进进出出的女生不少,大都是到外面来凉衣服的,不时的朝PPL他们说说笑笑,ML很热情的朝她们都招招手,PPL却站不住了,“我们到那边的树底下等吧!这里人太多了。”

    “人家来没出来呢!再等会,她来后我们一块到那树底下去聊。”ML说。

    “那可不行,我们聊的时候你可不能在身边听。”

    “吆哈,还有悄悄话,好说,好说。”

    “嗨,”这时上去的女孩又出来了,对他俩说:“心怡说她谁也不想见,你们还是回去吧!”

    “这……”PPL掏出纸鹤,“你把这个给她,她就想见了,真麻烦你了。”

    “好吧!追到手时要请我客啊!”

    “好说,好说。”

    那女孩笑嘻嘻的又去了。

    只一会,就听见里面喊:“慢点慢点,先披上件衣服,慢点。”

    ML凑到PPL耳边说:“这是什么宝贝,待会也给我瞧瞧。”

    PPL抬起头,只见门口站着一个高挑的漂亮女孩,正在向他张望。”

    “那,就是他,”喊人的女孩向PPL一指。

    心怡快步的走了过来,ML又凑到耳边说:“还真不错哎,你小子真有眼光。”

    “你是谁,为什么会有阿成的戒指?”心怡跑到身边问。

    “原来他叫阿成,”PPL心想,他对心怡说:“是阿成叫我来的。”

    心怡听后突然像触电一样,一下子抓住PPL的又肩,拽着喊道:“他在那儿,他在那儿?”竟把PPL这个一米八的大块拽的直晃。

    “你别急,我们到个没人的地方说好吗?”

    “好,好,到我们教室去,这会没人。”说着拉着PPL就走,PPL回头对ML说:“说好了,别跟来。”

    ML朝他挥了挥拳头,又回头嬉皮笑脸的对值勤的女孩说:“我可以在这里坐一会吗?”他看到一共有三个座位。

    “坐吧,不过我们老师来的时候你可要快点走开。”

    PPL跟心怡来到教室,关上门,走到最后一排坐下,心怡就迫不及待的问PPL:“到底阿成在那里,为什么这么久了还不来找我。”

    PPL慢慢的说:“你应该明白,阿成已经死了,不要老是以为他还会回来。”

    “不,不会的,他说过他不回离开我的,你看,他不是叫你把他的那个戒指拿来了吗?这说明他也快来了,是不是。”

    “我跟你说,”PPL还真不知道如何把这事给说明白,“你想信这世上有鬼吗?”

    心怡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你听着,阿成已经死了,我只是受他的鬼魂之托才来的,明白吗?他死了,他死了。”

    “你骗人,你们都骗人,”心怡歇斯底里喊着:“阿成不会死,不会死的。”

    PPL真是一筹莫展,正在想办法呢,就听耳边响道:“我也想见她。”

    “谁?”PPL惊叫道:“是阿成,你也在这里吗?”

    “是,我想见她,求您了。”

    “怎么了?阿成在这里吗?”心怡也听到了PPL的喊叫,平静了下来。

    “是,他想见你,不过我不知道如何你能看见他,现在是他能看见我们,而我们看不见他。”

    “阿成,你在吗?你在吗?”心怡对着四周问。

    “在,我在心怡。”阿成说。

    “他回答了吗?”心怡问PPL。

    “他说‘在’。”

    “L先生,我想见她,求你再帮个忙行吗?”

    “怎么帮,我也不知道。”

    “你晚上只要带她到宿舍的楼顶就行,我想我知道怎么现身。”

    “这会不可以吗?我晚上还有很多事呢?”

    “这个,我不是怕吓着别人吗?不会耽搁您多长时间的。”

    “好吧!不过可别干什么越轨的事,我已经干了件蠢事了。”

    “喂,你们在说什么?”心怡问:“他要你帮他什么?”

    “他要见你最后一面,见晚后就要抬胎去了,就不能天天陪你了。”

    “真的,”心怡惊喜的说:“什么时候?今晚吗?他真的一直在陪着我。”她听到PPL说晚上有事,就猜到了晚上要见。

    “对,那就这样吧!我去跟我同学说一声,叫他先回去,晚上我们上楼顶。”说着就去叫ML,等他说完ML答应了往回走的时候,看见心怡正在自言自语。PPL看了看她,笑了笑,并没有过去打扰。

    过了一会,他见心怡在向他找手,就走了过去,说:“你的男朋友很聪明,他早算到了我要来这里,昨晚上就在这教室里等着了。”

    “是啊!他在时就很聪明,我刚才跟他说了好多话,想听听他是怎么看的,唉!要时早知道他在我身边,我早就跟他说话了。”

    “喂,你说话呀!”PPL也对着四周说,就听见一声微弱的声音:“对不起,L先生,这些散碎的阳光要把我晒晕了。”接着就什么也听不到了。PPL看了看外面的太阳,心想:也就在你这痴情鬼白天还出现,这么大热的天,唉!也难为你了……PPL不想让心怡知道阿成晕了而空着急,对她说:“他刚走,他们有规定,白天是不让出来的。”

    “是吗?”说着心怡就虚脱般的靠在椅子上。她这几个月少吃少喝,体力早已非常虚弱,每天总是躲在床上,今天全凭阿成到来这剂强心剂才一停没停的说了不少话。

    这时心怡也来了,马上过来扶着心怡上宿舍楼,并对PPL说:“今天全靠你了,心怡好久没说这么多话了。”

    “晚上你一定来呀!”心怡靠在朋友的肩膀上说。

    “放心,一定。”自己晃悠悠的出了艺校,心想:总要找个地方熬到晚上,回校是不可能了,太远了,不然也不会让ML自个走了。心怡的同学也不请我到她们宿舍去,让我一个人到那里去啊!

    他不知道女生宿舍是不让男人进的。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9-11 07:51 PM
3

    PPL看着天擦黑了,又来到艺校,心怡已经在学校门口等他了。

    “嗨,在这里,”心怡高兴的向他挥手:“真不该叫你走了,可把我急坏了。”

    “这也是我第一次碰上这种有趣的事,我能不来吗?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吗?”PPL笑着说。

    可心怡却笑不起来,淡淡的说:“真希望今晚过的慢点,永远的天不亮最好。”

    PPL也不去听她的傻话,直接问:“我们怎么上楼顶?”

    “我跟楼道管理员说好了,他给了我楼顶铁盖的钥匙,走吧!我带你去,我们早去等他。”说着拉着PPL就走。

    PPL心想:这阿成干嘛要我也跟来,既然他有办法现身,为什么还要我来做电灯泡。唉!早知道这一些不是梦,就应该早弄清鬼魂是怎么一会事。要不是阿成昨晚找我,我还不知道自己是鬼差呢!原来我的大脑深处还有这么多东西。还有我今天为什么没看见阿成,按理说我能看见啊!还有时不时床铺底下的冥币,是谁送给我的,难道鬼也知道送礼。哈,肯定是了,他们也是凡人变的吗?以后我可要注意点,可别犯什么傻事,地狱里有什么规定我可不知道。对了,我这算不算犯了地规,有什么惩罚。哈,大不了停了我的职,正好我歇着,免的白天总是打瞌睡,再就将我处死,我也变成鬼,替阿成去缠着心怡去,每天晚上在她们宿舍里,啊哈哈,原来做鬼也不错。哼,都这样想,世上也就没有怕死的人了,也就没有汉奸叛徒了。PPL自己糊思乱想,越想越得意。

    今晚没有月亮,星星也刚出来四五个,两个人坐在楼顶靠着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忽然心怡问PPL:

    “你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

    “他先找的我,说是他要投胎了,要我帮他见你最后一面。”PPL淡淡的说:“也多亏了他点破,我才知道我的一些事。”

    “对呀!你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你能见到鬼魂?还有他为什么会找到你?”

    “我感觉我应该是个邮差吧!就是将活人烧给死人的纸玩意带给那些鬼魂。”人大都是这样,碰到不明白的事情,总想说出来,即使说出来还是不明白,但心里会轻松些,就像不开心的事一样。所以心怡并没有再问,PPL还是继续说,而且他也怕见鬼,说说话能壮胆。“以前我也不知道我是做这个的,但每天晚上都梦到这些事,冥冥之中我好像对这件工作已经很熟悉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以前做到鬼神的梦会被吓醒的,后来在我五六岁的时候,我一连五个晚上做了同一个梦,都是从悬崖上掉下摔死,当时真把我吓坏了,对父母说,他们只是说做梦而已,没什么的。等到第五个早晨,我突然明白了,一切不符合实际的事情都是梦,在梦里是不会真死的。以后我不管做多么可怕的梦,都没有吓醒过,虽然也死过好多次了,但死生马上换一个角色重生继续我的梦。”PPL突然感觉靠在心怡身体的地方一震,就听心怡颤颤的说:

    “你五六岁的时候连着五个晚上梦见摔死了?你不会是真的……你也不会是……”边说边往边上挪了挪。

    “应该不会吧!”PPL听出来她的意思是说他也是鬼,“我一直没觉的,而且你也看见了,我跟你的阿成不一样,我不怕阳光,我有影子,我会生病,”PPL想出了他能想到的证明自己是人的所有证据。

    这时心怡取出了那个戒指,仔细的看者,对PPL说:“你不用担心,我只是随便问问的,我想你也不是,是我也不怕,因为你是好人。”

    “你这话的意思好像认定我是鬼似的,唉!叫你说的我也搞不懂了,等放了假回去问我父母去,还有我的亲戚,我的老乡,总不至于我们村子全是个鬼村吧!不然他们早把我看出来了。”PPL略带气愤的说。

    “对不起,你别生气,我只是怕见阿成又想见阿成,想你来给我壮胆。”

    “噢,”PPL心想:“原来她是怕见阿成这个真鬼,想拿我这个假鬼来练练胆啊!她也不想想我也怕啊!以前是无意识的,没有怕的感觉,现在也是越想越怕,真后悔陪你到楼顶来。”

    这时呼的一阵冷风吹来,阴森森的,两个人都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真不知道阿成现在是什么样子,他死的时候可恐怖了,我都被吓晕了。”心怡胆怯的说。

    “应该跟以前上样吧!我看挺好的。”

    这时忽然楼顶的铁盖“吱”一声,又没了动静。两个人吓的又禁不住靠在了一起。

    “是阿成吗?”心怡对着四周问。

    并没有回音。

    “他还没来吗?”

    “大概是吧!说不定要等到你们学校熄灯以后,阿成可是个好鬼,不会吓人的。”PPL的两眼直勾勾的看着四周楼沿,淡淡的说:“你听,夜猫都叫了,他们也要出来了。”

    心怡不经意的看了看PPL,禁不住又是一颤。

    “你怎么了?你干嘛这样看东西?怪吓人的。”

    “你看我们四周是什么。”PPL用手指了指。

    心怡顺着手指往四周一看:“啊!那是什么?”一声“啊”把PPL也吓了一跳。

    “没事,是些没事干的小鬼,大概是看我在这儿,露一露头又下去了。”PPL若有所悟的说。

    “是吗?那阿成快来了吧!”心怡焦急的说:“我有点怕了。”

    “没事,我们闭上眼,就当什么也没有,坐在这里等阿成来,相信有我在他们不会来乱捣乱的。再说阿成也会保护你的。”

    “嗯,”心怡很听话的坐下闭上眼:“我想这几个月来阿成一定在我身边保护我,所有从没有鬼来吓我。”PPL偷看了她一眼,她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过了许久,就听一声熟悉的声音说:“你们早来了,我去求那些在四周看热闹的都散了,现在这里就我们三个。”

    心怡和PPL同时睁开了眼,心怡终于看到了她朝思幕想的阿成,还是那个阿成,帅气的阿成。心怡的眼泪忍不住夺框而出,猛的站起来扑了上去。但她只是从阿成的身体内穿了过去,她又一次扑了过来,可还是碰到到阿成。

    “阿成,这是怎么了?怎么了?”

    “对不起,”阿成呜咽的说:“我现在只是一个鬼魂,没有躯体。”

    “那我们该怎么办,我真的好想你,我不想只是看你一眼,我要……”心怡也呜咽的说不下去。

    阿成转头看了看PPL,“那就只有……”

    “只有什么?”PPL也看着阿成,猛然明白了什么:“噢,怪不得要我也来,原来你想借我的躯体啊!也怎么能行,不行,不行。”

    “求您了L先生,就在一次,我过一天就要走了。”

    “那好吧!可要快啊!”PPL的好奇心一向很大,他还从没想过自己的身体进入别人的魂魄是个什么滋味,所以也就答应了。况且还能跟心怡牵牵手,在他们都闭眼坐着的时候,PPL早偷偷看了她好几回了。

    PPL闭上了眼睛,说:“你来吧!”

    “不能这样,你要睁开眼,看着我,全神贯注看我的眼睛。”

    PPL照他的话做,只见阿成慢慢的向他靠近,慢慢的进入了他的眼睛,慢慢的有一种发涨的感觉,手脚也不能自己控制了。但思想还是有的,他知道阿成在跟心怡说些甜言蜜语,但他却插不上嘴;他知道阿成正牵着心怡的手,心怡把戒指又戴在了PPL的手上。很快阿成又将心怡搂在了杯里,手又在抚摩她的长发,就像细水从指尖流走,慢慢的又将心怡搂的更紧。他跟心怡任有阿成的摆布,不过心怡是心甘情愿,他是不能自己。突然间他们的嘴对到了一起,PPL从舌尖感到了一种甜甜的味道,久久的在脑海里缠绕,他忽然感到有种不妥:是帮助一个鬼魂玷污一个活人,可他们是心心相印;是自己鲁莽,坏了天纲地规,可即使阿成上了别人的身一样也可以这样啊!只是碰巧是我而已。可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阿成的手,也是PPL的手正在一个个的解开心怡的衣扣。现在正是春末夏初,心怡只穿了一件外衣,只见一个洁白的胴体正慢慢呈现在PPL眼前。PPL大叫不好,不能这样,不要,不要忘了人鬼殊途,不能这样,不能这样,终于让他冲破了阿成的控制,喊叫了出来:“不能这样……。”

    不一2006-08-0609:39

    PPL只感到一股非常强大的吸力将自己连同阿成的魂魄一同往身飞去,飞出楼顶,飞向夜空,PPL只看见心怡哭喊着追到楼沿,趴在护栏上大声哭叫着阿成的名字。PPL的嘴里这是只有:不要,不能这样的字语。

    “不要,不能这样。”PPL继续这样大叫着,忽的坐了起来,却发现已经到了他宿舍床铺上,阿成就在自己对面仇视在自己。

    “怎么了,怎么了?”舍友们大叫的都醒了过来,见PPL坐在床上,痴痴呆呆样子,不禁都大笑了起来,“PPL,怎么了?做梦被人强奸了,不要什么呀!哈哈哈哈……”

    “吵什么?睡觉呢!神经病。”对面宿舍传过来了抗议的声音,大伙又在一会讥笑声中睡了。PPL见阿成也飞走了,自己正纳闷怎么到这里来呢?刚想躺下想想,就在两个夜叉在楼下等着了,赶紧飞身下楼,心想:还好,飞行术还在,我就怕他们把我的这点本试收回去。”“嘿,这两天怎么了?又来晚了。”红脸夜叉说。

    PPL皱了皱眉头说:“两位,请教个问题行吗?”

    “老搭档了,说吧!”

    “如果带了鬼魂去见他活着的亲人,会受什么样的惩罚?”

    “这个要看情况而定,看你做的是善事还是为了个人私利。”

    “带他们去干那事,罚的重不重?”

    “什么事啊?地规跟你们人间法律一样,量罪而刑。”

    “唉!地规跟法律本是好的,只是被执行人执行的时候,因为掺时了个人感情而变了味。”

    “哈,还挺有感慨的,放心,在人间天理是虚的,在鬼神这里,天理是实的。”

    “怎么,你干这种傻事了?哈,等着受罚吧!”绿脸夜叉幸灾乐祸的插嘴说,才中还比划着下流的动作。

    “别听他吓你,这事小事,以前常发生过,没事的,快送东西去吧!一切我们哥俩给你扛着。”

    PPL满脸感激的接过清单,背起一捆冥币,连同几个纸箱,飞身进鬼门关去了。那纸箱有一个做成汽车样子的,一进鬼门就变成了真的汽车,PPL将其它的冰箱、电视、洗衣机等全放到车里,今晚是最省力的了。

    第二天是周日,没有课,PPL他们起床很晚。即使醒了也没起床,而是大伙在床上打闹。PPL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抚摩着手上的戒指。ML忽然趴在他的床铺边上问:

    “哎,昨晚上几点回来的,我怎么不知道啊!”

    PPL也无法解释,就推搪说:“太晚了,忘了。”

    “哎,跟那个心怡干什么了?”ML色眯眯的问。

    还没等PPL想好怎么回答,就听楼下有人叫ML,是团支书的声音。ML一脸的笑容,也不再追问PPL,回了一句:“哥们有事先走了。”边系衣服扣子边出去了。

    下午,PPL吃过饭后在校园内闲溜达,只见ML急冲冲的跑了过了,伏在PPL的肩膀上,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不,不好了,艺校那个,那个心怡死了。”

    PPL的大脑“嗡”的一下子,心想他们走时不时好好的吗?“她是怎么死的?”PPL急切的问。

    “听说是跳楼死的,不过警察怀疑是他杀,因为她死时衣服不整。”

    PPL心想:坏了,准是我的错,因为我的不配合,她伤心过度,又自杀了。她也真是,自杀前也不整理好衣服,弄的ML好像在怀疑我似的。糟了,那警察也会……

    不等他想完,只见前面已经来了两个警察,边上一个同学正指着自己说:“哪,他就是PPL。”

    两个警察径直走了过来,“你就是PPL?”

    PPL点了点头,他已经预见到了什么,并没有再解释。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9-11 07:52 PM
“你涉嫌一起谋杀案,跟我们走一趟吧!”说着就抓起PPL的双手给他拷上了。

    “喂,我只是嫌疑,干嘛给我带手铐?”

    “少罗嗦,这是规定,走吧!没你的事肯定就把你放回来,你紧张什么?”

    三人走出学校,直接上了早已等候多时的警车。不少同学在他们四周围观,并不时的指手画脚讨论着,羞的PPL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

    4

    “说实话,你昨晚上去做了什么?你不用狡辩,这一切跟你脱不了干系。”那个自报姓黄的警察怒斥着PPL。

    “我说了我没干什么?你们抓人要讲证据。”

    “证据?好,你听着:昨天晚上你是最后一个见到死者的对不对。”

    “对。”

    “你们一起上的楼,再没有第三者对不对?”

    “就算对吧!”PPL心说:我说阿成也在你信啊!

    黄警官将台灯照向PPL,刺眼的灯光耀的他睁不开眼,只好用手去挡。

    “‘就算对’是什么意思,都一天了,你说说你回答了几个真正的问题。”

    “我说了我是最后一个见心怡的,但她是自杀应该是没错的。”

    “那她的衣服怎么解释?”旁边的女记者问。她是心怡的表姐,又是个刑事案件的记者,跟黄警官熟的又不能再熟了,PPL似乎瞧出他们是有那么一点关系。所以他俩一起审PPL。

    PPL看了她一眼,惭愧的低下了头。毕竟心怡的死自己也有责任,若不是自己自私,怕触犯了地规,失去了飞的感觉,心怡也不会自杀。

    “不错,心怡的死我也有责任,要不是我急着走,她也不会跳楼。”

    “我们知道你不是凶手,我们想知道的是昨晚你跟她说了什么,谁还去过楼顶,你什么时候走的?”

    “我也不知道我是几点走的,昨晚上我们的事还真不好说,反正心怡不是我杀的,昨晚楼顶上除了我和心怡再没有人了。”PPL记的阿成说过他把所有的鬼都打发走了,肯定也不会让一个人留下,他应该不会骗心怡。

    “不好说,不好说,这三个字你一下午都说了十几遍了,你不知道配合警察是每个公民的义务吗?行了,你先出去好好反醒一下,再不说再加你个包庇罪。”

    马上进来了一个警察把PPL又带到了另一个房间。审了正正一下午,现在都晚上十点多了,PPL早困的不行了,赶紧靠着墙根先闭上眼休息一会。

    不一会,PPL忽然想起一件事了,晚上自己是有法力的,不如再过去听听他们在聊什么,另外更重要的是去找心怡,问清为什么会这样。说干就干,他扶在墙上,用心想一件事,果然手又一次融进了墙壁内,慢慢整个身子也进去了。他不出墙壁,就在里面行走,这样外面的事物一清二楚,别人还看不见他。

    他先到刚才的房间,听见黄警官正在和心怡的表姐记者文静在说他:

    “我已经做过调查,他不是杀害你表妹的凶手,虽然他的嫌疑太多了。”

    “噢,说来听听。”

    “第一,他什么时候从楼顶下来的,管理员说他一直没见他下楼,这一点是个秘(周六宿舍是不关门的,不然黄警官是非要查清不可的)。不过在心怡死前一个小时,管理员曾上楼顶看过他们,只有他们两个,一动不动的坐在上面。而且整个晚上管理员除了PPL没见另一个陌生人。第二,PPL手上的戒指,他的同学说他从来不事带这东西,问他,他说是心怡给他的。但心怡的手上还有个戒指,应该这是一对。而且她的同学也证实,她已故男朋友有一个戒指。心怡对它非常珍惜,但她给了PPL,他们的关系……从她衣服的被解形状来看,心怡是自愿的,她没有反抗,但眼中有泪水。你说心怡因为PPL抛弃了她而自杀,也不合呼逻辑。他们的同学都证实他们才刚认识一天。当然这两点都不能排除PPL是凶手,只有第三点,PPL的同学说他在回去后曾在宿舍内大叫了一声,因为是周六,隔壁的宿舍还在打扑克,他们在他大叫时看过表,时间跟心怡的死亡时间一致。艺校跟他们学校的距离,他不可能在几分钟内赶回宿舍。”

    “这么说真是PPL所说的,表妹是自杀?”

    “不,我们在楼沿上找到了她的指痕,很显然她想努力抓住,但很遗憾,她连身子都没有转过来,就被人推下去了。我们在她的后背上找到了几根白发,经化验是猫的毛。听PPL的同学说,PPL很喜欢小孩,经常到班主任家去抓他们家的猫去逗小班主任的该子,所以PPL是个关键人物。”

    PPL再也听不下去了,心想:我还不如这就去问心怡的鬼魂去,听你们在这里乱猜。

路上心想:阿成曾搂过心怡,手放在后背上很正常,只是我已经五六天没玩那猫了,也怪,那猫也好久没见了。哈,它跟师母回娘家去了吗?它不就是师母从娘家带来的吗?

    PPL知道心怡的尸体在医院太平间,所以直接去了医院。刚进去就被眼前的影像惊呆了:

    只见阿成正跟心怡如胶似漆的躺在地上,看见PPL来了,心怡赶紧躲到床后穿上衣服,阿成却径直朝PPL奔来,边走边骂:“好你个混蛋,我正要找你呢?你偏自己送上门来了,今天我要你赔心怡的命来。”说着就张开十指朝PPL掐来,并且恢复了他临死时的面目,恐怖恶心的让人发晕呕吐。只见他全身肌肉有如臭豆腐一般,只是没有一点红色,还不时的滴着臭水,两个眼珠都流了下来,用两根筋挂在腮上。显然他水被淹死的。

    PPL早已被他的样子吓的有点麻木了,一动也不动。就在那十指滴水的手指掐到PPL的一刹那,就听心怡“啊!”的一声晕了过去。

    阿成马上恢复了理智,又变回了原来英俊的模样,扑到了心怡身边。

    阿成抱着心怡,PPL在旁边看着,两个人再没有说一句话,直到心怡慢慢的醒了过来。

    “心怡真对不起,我不该走的,可你也不能自杀啊!”

    “你才自杀呢!”阿成把PPL推到了一边说:“心怡是被人谋杀的,现在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她也不能到鬼门报到。”

    “什么,谋杀?怎么会这样?”

    “是的,”心怡慢慢的说:“我看见你们飞走了,就趴到楼沿上呼喊你们,不知被谁推了一把,我当时太虚弱,没有抓住楼沿就摔下去了。”

    “没看清是谁吗?”

    “没有?”

    “阿成不是把所有人都赶走了吗?”

    “是啊!”阿成沮丧的说,完全没有刚才的凶样:“我也不知道会这样,都怨我,都怨我,是我叫你们到那里去的。”说着就不住的抓头。

    心怡赶紧抓住他的手说:“别这样,我们不是要感谢这个人吗?不是他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可是我就要走了。”

    “没关系,我已经想通了,你一个人去吧!我不会自暴自弃了,你走后我会做一个快快乐乐的小鬼。就是我的父母,我真对不起他们,直到死了才后悔。以后还要求PPL帮不少忙呢!”

    “可你心中有口冤气,不能到鬼门关报到,只能做个孤魂野鬼,这我怎么放心。”

    “没关系,有我呢?我会将功赎罪,替心怡报仇。”PPL信誓旦旦的说。

    心怡轻轻微笑了一下说:“只要找到真凶就行了,报仇就不必了,那是警察要做的。”

    “太好了,心怡,你好久没有笑过了,你终于想通了,这样我也放心了。原本想借助L先生的身体劝你的,谁知见了你就不能自拔。”阿成将心怡扶起说:“心怡,我这就走了,送送我好吗?”

    心怡点了点头,一丝忧伤又爬上了脸庞。

    “这样吧!你们先去,我送完东西后去找你们,有我在心怡身旁,是没有鬼敢惹她的。”

    两个人朝PPL感激的点了点头,一起飞起又消失在房间内。

    PPL羡慕的看着他们的飞行姿势,就让他们享受这一点时光的快乐吧!PPL心想:这又是谁害死心怡的呢!她好容易想通了,却再也不能好好做人了。我该怎么帮她呢?对了,找个鬼问问不就知道吗?

    PPL找到红绿脸的夜叉,接了工作,飞身去了鬼门关。PPL没问他们两个,PPL知道他们一直在阎罗殿值守,才不管这些闲事。

    PPL送完东西,最后的几件竟是心怡的衣服,他赶紧飞到了轮回殿,因为心怡是个模特,挺出众的,老远就能认出她来。在轮回殿内的各个老鬼小鬼男鬼女鬼心情都不错,不时的嬉嬉闹闹,很是兴奋,见PPL来了,都打招呼说:

    “PPL,这些年全靠你了,以后还要求你把我家人给我的礼物转给我在这里的亲人。”

    “我们走后说不定几十年后我们还能再见面,到时再跟你叙旧啊!”

    “L先生,麻烦你以后照顾一个心怡。”是阿成的声音。

    PPL看了看他们,将心怡的衣服交给心怡。又转身跟旁边的牛头马面说:“二位神君,能否让这人出来一下,小弟有说要说。”

    牛头马面看了看PPL,说:“好吧!快点。”

    “多谢。”说着就拉着阿成出了轮回殿。其实轮回殿只是个牌坊,投胎的鬼站成一排等待过牌坊,旁边有不少他们的亲人和朋友在旁边看着,祝福着他们,心怡就在其中。

    PPL将阿成带到心怡面前说:“来,咬上一口。”

    “这时候了还逗。”心怡笑着对PPL说。并且深情的在阿成的脸颊上吻了一下。

    “胡闹胡闹,谁说让你们亲嘴了,”PPL抓起阿成的手臂说:“让你咬上一口,留个牙印。”然后小声的说:“你不想以后找到他吗?”

    心怡心神领会,在阿成的手臂上咬了一口。

    PPL在一旁提醒说:“一定要出点血。”

    阿成皱着眉头,又眼却又充满了感激。

    “好了,心怡,我把他带走了。”说着又把他带回原来的队伍,很快就轮到了阿成,只见他按了手印,飞身消失在牌坊的那一边。

    “心怡别看了,我们走吧!鬼界可还有很多地方你还没去呢!”

    “好啊!你带我去看看吧。”心怡赶到PPL身旁说:“PPL,我们真能找到他的来世吗?你怎么知道这样能行?是不是你也有这样的记号?”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我就是知道。而且我也有这样的记号,只是不太一样。”说着挽起袖子给心怡看。

    “啊!”心怡惊叫着说:“怎么会这个样子,好恐怖呀!”

    “你叫什么?有那么难看吗?我这黑色的叫猪皮记,将来你的阿成投胎会有个红色的,不过没有毛,叫朱砂记。”

    “呀!还真是块猪皮,”心怡小心翼翼的抚摩着说:“黑黑的毛,还有鳞片。”PPL这样被家人和同学摸惯了,也就随她的便。

    心怡突然朝他嘿嘿一笑说:“你的前身不会是头……”心怡故意拖的很长,却没有说出来。

    “你说什么?”PPL假装发怒着说,其实这话他听了不下几百遍了,也早习惯了。不过还是装出要打心怡的样子。心怡吓的飞身上天,口中不住的“咯咯”发笑。她已经有好几个月笑的没这么开心了。

    “就你会飞啊!看我不抓住你,打你个魂飞魄散。”说着施展天马行空般的飞行之术追赶心怡。两个人一前一后,在昏暗的地狱夜空中飞行,说不出的快感从心中涌出。两个人笑着闹着,不时的转换方向。这里没有城市的喧闹,没有光怪陆离的灯火。只有一马平川和羡慕的目光。也给地狱带来了久违的笑声。

    “PPL你看,那是我的奶奶和爷爷,我们去打个招呼吧!”

    “别去,他们看到你也来了会伤心的,到时我把你父母给你的礼物转给他们一部分就是了。”

    “也对,你看前面是什么门。”

    “那是地狱之门,我要走了,阳间天要亮了,你先在这里等我,明晚我带你去找真凶去。”

    “好啊!你快点。”

    两个人飞落在地狱门旁,跟门神打了招呼,PPL在出入薄上登了记。一个持斧的护卫对PPL说:

    “PPL,今晚又有什么艳遇要讲给你的同学听啊?”

    “肯定有很精彩的,不过今晚要麻烦二位神君帮我照看一下我的朋友,她刚来,又是冤死的,明晚我要带她伸冤去。”

    “这个好说,只要你别带她一去不回就成,到时兄弟可照章办事。”

    “那就多谢了。”PPL对他们一抱拳,又对心怡说:“你先在这里等我回来,鬼界也不是很太平的。

    “嗯,”心怡深情的看着PPL,弄的PPL倒有点恋恋不舍了。

    “放心,我很快就来。”说着一转身飞出地狱之门。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9-11 07:57 PM
5

    PPL回到阳世,心想:我还是回公安局吧!反正我有不在场的证据,他们迟早会放我的,别偷偷跑回去,又招来不少事端。于是他又回到拘留室,一直等到天亮。

    “PPL,醒醒,你可以走了。”一早黄警官就把他叫醒了。

    “可以回去了?”PPL揉着眼睛问。

    “可以了,不过这件案子在没有查清之前你不能离开本市,并随时听侯我们的传唤。”

    PPL刚一出门,就见文静站在门边对他说:“PPL,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实情。”

    “真不是我杀的。”PPL沮丧的说。

    “这么说你承认心怡的死是他杀了。”文静的脸上一亮。

    “是,我昨晚上弄错了,是被人杀害的,可我也不知道是谁,真的。”

    “这是我家的住址,”她递给PPL一张名片说:“你想起什么的时候请跟我说。”

    “好,”PPL点头说:“一定的。”

    PPL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上了一节课了,正是课间时间,同学们都围住PPL说:

    “PPL,我们都知道你没有杀人,我们全体男生宿舍楼的兄弟们都为你做证,你那声‘我不要’太精彩了,说说,前天晚上梦到什么了?哈哈哈哈。”

    “没什么,这次梦还没做完,等全做完了说还不成吗?”

    “又分上下集啊!你又蒙人呢!说说,这戒指是怎么会事?”

    这时女生也跟着搀和说:“PPL,我们可听ML说了,前天你跟艺校那个模特来了回绝唱,够牛啊!”

    “没有啦!反正这个梦做完后讲给你们听就是了。”

    “对了,是不是做梦的时候你那色魂跑出去把人家,啊!哈,又,啊,哈哈。”SL笑着说。

    “你好色啊!”女生反驳SL说。

    “就是吗?”SL说:“昨清早我还见PPL脸上有唇印呢!这,啊!HL他们都可以做证。”

    “是吗?”女生们推搡着PPL问。PPL在班里最小,也从没有女朋友,她们都当他小弟弟看待。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PPL红脸着说,脸上唇印他是知道的。

    这时,上课铃声响了,班主任走了进来,对PPL说:“PPL你回来了,没事了吧!”

    “没事,他们也只是瞎猜。”班主任也听他的舍友说了他前天晚上在宿舍内,知道没他的事,也没再细问。这时听班上的女生问:

    “老师,怎么脸色不太好。”

    “唉!还不是你们嫂子,把孩子留下,自个抱着她那爱猫回娘家了,没那猫孩子闹啊!可把我累残了。”

    全班人一阵哄笑。

    “好了,现在上课。”班主任一声令下。

    晚上,PPL洗刷干净,就等熄灯去找心怡,摸着手中的戒指,心中说不出的甜蜜。

    “嗨,PPL,我早来了。”

    是心怡的声音,PPL一阵惊喜,赶紧向四周查找。不就坐在自己面前吗?PPL一阵欢喜,把她拉到自己身边说:“等会我带你见你表姐去,先洗刷我的冤情。”

    “PPL,说梦话呢?”下铺的ML说:“这可是我的专利。”

    两个人伸了伸舌头,心中都说:“还没都睡呢?”

    又过了好一会,两个人飞下楼,也不用文静的名片,心怡带着PPL直飞而去。

    两个人飞到一个窗户跟前,心怡说:“这是表姐的卧室,我先进去看看,然后叫你。”也不等PPL答应,一个隐身就飞了进去。只见她在窗内招了招手,PPL飞到窗边,他可没那本身,只是贴在窗户上,融了进去,又从里面钻了出来。

    “表姐,表姐,我是心怡,你醒醒。”

    PPL在一旁乐着说:“别叫了别叫了,你会把她吓坏的,还是我叫吧!”心怡听话的退了后,PPL趴在床边说:“大记者,我是PPL,我把你表姐带来了,你醒醒啊!”

    文静慢慢的睁开眼,猛的看见PPL趴在自己的床边还张着嘴,一下子坐了起来,抓起毛巾被,靠在了床边,哆哆嗦嗦的问:“你是人是鬼,你想干什么?”

    “表姐别怕,”心怡从后面站出来说:“我们来只是想跟你说明情况。”

    “啊!”文静大叫着跳下床跑到门口,可不知怎得就是打不开门。一路上劈哩哐啷不知道碰倒了多少东西。

    “好了,坐下,说了你不用害怕,我们又不会害你。”PPL厉声道。

    文静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却是被吓的。

    “表姐,真的是我,你想我怎么会害你呢?”心怡柔声对表姐说。

    文静静静的看着心怡:“心怡,真的是你吗?你不是已经……”

    “是的表姐,我已经死了,我来找你只是PPL让我来证实我不是被他害的,你们不要难为他了。”

    “我能打个电话吗?”文静问。

    “当然。”PPL耸了耸肩,“是不是要找黄警官来,正好,我们还要找到查出杀害心怡的真凶呢!”

    “谢谢,谢谢,”文静又跌跌撞撞的爬到电话机旁,拔了黄警官的号码,可一连拔了四五次,不是打错就是不通,好不容易打通了,颤抖的对着话筒叫黄警官赶紧过来。

    文静放下电话,静静的看见心怡他们,说:“你们真是鬼?”

    “不,”心怡说:“只有我是,他不是,表姐你别害怕。”

    文静又看看PPL,问:“那你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PPL笑了笑,走过去把文静扶了起来坐到心怡旁边,说:“好了,你别害怕,鬼怪是不能拿我们人类怎么样的,不信你摸摸看,心怡只是个虚无缥缈的影子。”说着抓起文静的手就去碰心怡,文静虽然害怕,但吓的早已六神无主,任听他的摆布了。当碰到心怡的一刹那,文静信了,她什么也没有碰到。她开始有了一点主见,自己试着去摸心怡的脸,还是什么也没有,她的手在心怡的脸上叉来叉去,什么也碰不到。

    文静终于吐了口气,悠悠的对心怡说:“表妹你可把我吓了个半死。怎么你自己也不知道凶手吗?”

    心怡轻轻的摇了摇头。

    文静又想起来什么,转过头对PPL说:“你怎么能找到心怡的鬼魂,并且把她带到这里来。”

    “说了你也不信,”PPL骄傲的笑着说:“我是她们的信差。”

    “噢?是吗?对了,那黄警官来不会把你们都抓去吧!”

    “应该不会,再说心怡他也抓不到,而我抓也没有用。跟他破案有什么关系。而且我们还想找他帮忙呢!”

    “什么事,能对我说吗?说不定我也会帮上一点忙。”“当然,”PPL说:“因为没有找到凶手,心怡就不能投胎重新做人,所以要请你们尽快破案。过会我也去找几个当晚没回地狱的小鬼,问问他们又没有看到什么。”

    “我能去吗?”猎奇心理是每个记者的通病。

    “也行,反正你也见到了,只要你自己不害怕,鬼是伤不到你的。就是到了晚上我怕会遇上什么别的不干净的东西。”

    “没关系啊!”文静笑着对心怡说,没有你还有我表妹呢!是吧心怡。”

    “嗯。”心怡又点点头,“表姐,以后我父母你也替我常回去看看啊!”

    “好的心怡,你就放心去吧!”

    这时忽然听到一阵紧急的刹车声。过了一小会就听见敲门声。

    “是黄警官来了,我去开门,PPL,让黄警官一块去吧!他心里有底,也好写结案报告啊!”

    “可以。”

    文静刚一看门,就听见黄警官急火火的问:“文静怎么了?我一放下你的电话就赶来了,出了什么事?”

    “你看谁来找我。”文静让开身,让黄警官进来。一抬头猛的看见PPL靠在卧室的门口。

    “PPL,你来干什么?”

    “你看看里面是谁?”文静把他又带到了卧室,PPL也跟在后面朝黄警官笑了笑。

    黄警官在房内打量了一遍,“什么也没有啊!”

    “你没有看到心怡吗?”

    “心怡?没有,”黄警官疑惑的看着文静:“你撞鬼了。”

    文静笑了笑:”是啊!还是个漂亮的女鬼呢?就在床沿上,你没看见吗?”

    “就在床沿上?”黄警官把头凑近去,还是什么也没有看到。其实他差一点要碰到心怡了,心怡偏了偏头,闪了过去。

    “PPL,这是怎么回事?”文静问。

    “我说过,鬼魂只是个虚无缥缈的东西,看不见摸不到。你能看到、听到,是你的心看到了她的存在,听到了她的声音,这只是你们的心理感应。如果你不想她,不想信这世上真有鬼,你也看不见她。”

    “那黄警官呢?他这时要是信鬼,并在想着她,会不会看见。”文静问。

    “很难说,也许会,不过看到的跟你会不一样。也许会是张牙舞爪,满脸鲜血,谁知道?就看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了。”PPL若有所悟的说。其实这是他想的,真是不是这样,他自己也说不清。

    “黄警官,PPL说要带我们去找几个鬼,问问心怡是被谁害死的,一起去吧!”

    “好啊!”他知道了心怡就在身边,但自己看不到,索性将手放在口袋里,免的碰到了心怡自己还不知道。“不知道我们去那儿找鬼啊!”

    “公墓,或者殡仪馆。”PPL说。

    “那儿啊!不好,那里的鬼有好有坏,他们会欺负我的。”心怡说。

    “怎么了?昨晚上有鬼找你麻烦了吗?”PPL焦急的问。

    “这还没有,守门的两位大哥很好,他们不敢靠近我,只是远远的在一旁说些不好听的话。”心怡委屈的说。

    “放心,等忙完了这里,我去给你讨个公道。那你说我们去那里啊?”

    “你们在跟心怡说话吗?”黄警官问:“怎么公墓和殡仪馆不能去吗?”

    “心怡说那里有些恶鬼,碰不到我们却会欺负她的。”

    “这样啊!那我们可以去烈士陵园,那里葬的可都是好人。”黄警官提议说。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9-11 07:58 PM
“好啊!”PPL叫道:“那你开车带我们去吧!”PPL在活人面前法术是不能施展的,在一点他试过好多次了,不过以前他一直以为在做梦。

    *******

    6

    “PPL,你跟心怡坐后排行吗?”文静问。

    “没问题。”转头对心怡说:“你瞧你表姐,表面上说不怕你,骨子里还是怕你。”

    “没关系,这是人之常情,换了我也会这样。”自已先上了车。

    PPL坐在心怡的旁边,看到文静也上了车,对黄警官说:“走吧!”

    “PPL你说猜害死我表妹的会是谁?”文静回头问,可是马上又看着黄警官。

    “很难说,我也想不明白,这就要看我们的大侦探了。”PPL把问题推给了黄警官。其实他早看出文静是问黄警官的。

    “由于牵扯到鬼怪,我也很难说,以前我是不相信鬼怪的。我想我们会找到证据的。”

    “PPL你说如果我们找不到凶手,我会怎么样?”心怡问PPL。

    “等到凶手死后再投胎,这估计要好几十年吧!做鬼是很寂寞的。”

    “不是有你吗?我可以陪你一起工作啊!这样你可以多给我讲讲外面的事。”

    “你不想阿成吗?”

    “我正在努力忘记他,他对我说人生就是这样,你只有适应它,才能过的快乐,并能给周围带来快乐,可是我明白的太迟了。”

    “你后悔吗?其实这也不是你的错。”

    “是的,我以前自杀过两次,再在我不想死了。看着亲人和朋友们为我哭泣,而我又不能跟她们说话,有困难时也不能帮他们,有危险时也不能提醒他们,我劝你们以后不管遇到什么样的挫折都要好好的活下去。唉!不知道我投胎后还能不能明白这个道理。”

    “知道吗心怡,你的尸体。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黄警官说。

    “没事,你说吧!”

    “今晚他们要给你火化了。幸亏你表姐,原本我们是要解剖的。今天你的父母也来了,哭的几乎要晕过去,火化的事我们就没有通知他们,只跟你表姐说了一声。”

    “要不要去看上一眼?”文静问。

    “是吗?不去了了吧!,肯定不好看,就像阿成那样,可把我吓了个半死。”PPL笑着说道。

    “要不要我也恢复原样让你看看。”心怡的脸突然一沉。

    “啊!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就是个直肠子。”PPL非常尴尬的说。

    “没关系,我逗你玩呢!我都成鬼了,还有什么想不开的。”心怡扶着PPL的肩膀,笑着说。

    “放心,我已经找人给心怡化了妆了,很漂亮的。”文静回头对着心怡的脸说:“心怡是我们姐妹中最漂亮的,永远是。”

    这时天空中下起雾来,更给文静他们增加了一份胆怯。

    黄警官轻车熟路,只一刻钟的时间就到了烈士陵园。

    “要不要我去叫门,门卫我认识。”黄警官说。

    “别,我们还是爬墙吧!别惊动了别人。”

    “好,我做人梯,你们先上。”说着黄警官就蹲在了墙根。

    “文静你上吧!心怡不用人梯,我要是也跟着踩黄警官的肩膀,就太不像样了。”PPL的个头比黄警官还高,所以这么说。但比力气,那可差远了。

    PPL先后退助跑了一落段才爬上了两米来高的外墙,等文静上去后,黄警官一搭手就翻了上去,又先跳下伸手把文静扶了下来。

    PPL跳下来后走在最前面,他觉的这是他应该做的。

    “PPL我们该怎么找啊?”心怡飘到PPL的身边问。

    “我也不知道,以前都是他们主动找我。我想我们挨个墓叫就行吧!”

    “他们会不会都投胎了,他们可都是好人呢?”

    “应该不会,没那么全,总有那么几个有贪念的,不过这么多年了……咳,这么多墓,总有几个没投胎的在这里留恋往返。他们飘来飘去,一定看见了许多我们不知道的事,你忘了那晚有好多鬼了。”

    “我只是看到了一些影子,而且还似是而非,这大该就是你说的心理在做怪吧!”

    他们边走边说,一会就到了安葬区,几百个坟墓就在眼前了。”

    “我们挨个问吧!”PPL招呼了一声,先对一个墓碑说:“同志,有事问你,在吗?”说着拍了拍墓碑。

    文静也跟着照做,黄警官却在一旁观望。

    “PPL,你觉的这能行吗?我又看不见鬼,而且我觉的有点傻。”黄警官问。

    “我也觉的就点傻,但总比你们找证据要快的多,你们现在不是一愁莫展吗?”

    “是啊!这案子是有点怪。”

    “能不怪吗?都出来鬼神了。”文静插嘴说。

    他们边说边朝深处走去,心怡飘在半空中,总揽全局,对他们说:“你们最好走在一块,雾有些大了,别走散了。PPL你以前没有跟烈士们送过东西吗?我们可是年年来扫墓的。”

    “好像还真没有,名单上有他们的东西,可我找不到他们……好像、好像……”PPL猛的想起自己床铺底下的冥币,“糟了,我把它们的自个留下放在我的铺底下化成灰了。”PPL哭丧着脸说:“这可不能怨我,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我留下也没有用啊!”与其是说给他们三个听的,不如说是PPL说给地下的鬼们听的,他知道鬼是最容易翻脸不认人的。道理很简单,他们受到死亡的打击而变心理的不正常。

    黄警官拿出手电筒,这是警察夜间侦察的必备工俱,谁知今晚不知怎么搞的,就是不亮。

    PPL在一旁看着叫道:“糟了,糟了,他们来报复了,恐怕今晚我们会无切而返,说不定还会被吓个半死。”

    心怡在空中对PPL说:“你不是说在梦里你天不怕地不怕吗?今天怎么这样窝囊。”

    “我以前是无意识的,一直以为在做梦,现在不同了,而且有真人在我也一点法术也没有。”PPL口中这么说,心中却想:要镇定,镇定,我是鬼差,死不了,把害怕说出来就不怕了。

    “PPL别吵了,来看看这个手电筒是怎么回事。”黄警官还是喜怒不显于色,一脸正气的走到PPL身旁。

    PPL接过手电筒,一推开关,一束亮光射了出去,又收回来低头看着手电筒,“没事啊!”

    “啊!”文静大叫着:“PPL你别这样好不好,好恐怕啊!”

    黄警官看到PPL用手电筒照着自己血红的脸,虽然没有呲牙裂嘴,却也是有可吓人,笑着一把夺了过来。“PPL你别……”还没说完,就怔住了,因为手电筒又不亮了,用力拍了拍还是不亮。

    PPL又得意的拿了回来说:“鬼差就是鬼差,跟你们凡人是不一样的。”

    谁知刚到手中没有几秒钟,也不亮了,PPL吓的差点叫了出来。

    这时他们已经到了墓群的深处,忽然听空在的心怡大叫:“快、快看,你们的、的身后是什么?”

    PPL三个人回头一看,全都惊呆了。是一具骷髅是向他们三个扑来。三个人吓的“啊、啊”的大叫着,朝两面跑去。黄警官本能的拉着文静,而PPL则是没头没脑的瞎跑。在以前他从没梦到过骷髅,现在真是怕到了极点。

    心怡知道PPL是鬼差,心想他应该不怕骷髅,就跟在表姐身旁,万一有什么危险也好上她的身。

    黄警官和文静绕过几个坟墓,见没有骷髅追来,躲在一个石碑下,由于石碑太小,两个人只能紧靠着蹲在地上,不住的四周观望。忽然文静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戳自己的臀部,用手一摸,大叫着跳了起来,一只手骨抓在她的右手上,她怎么甩也甩不下来,另一只手却怎么也不敢帮忙。但五根手指骨像铁钉一样嵌入了皮肤,急的眼泪都流下来了,还是甩不下来。黄警官见状赶紧过去帮忙,硬生生的把五根手骨全都掰断才扯了下来。吓的文静扑到黄警官的杯里呜呜的哭了起来,不过双手却是放在身后谨防有鬼从后面袭来。紧接着就见文静蹲着的地方又伸出一个断臂来,旁边又伸出了一只手,当然全都只剩下骨头,慢慢的是头骨,以至肋骨。黄警官见到这种情况,不等它全部钻出来,先推开文静上前就是一脚,只听“哗啦”一声,骨头散了一地。心怡看到表姐有危险,马上叫表姐看着自己的眼睛,自己以最快的速度上了文静的身。

    这时PPL正在躲避那具追他的骷髅,边跑边喊:“我又不是故意的,是我找不到你们,你们又不来要,干麻只追我呀!”由于墓群深处杂草丛生,跑起来深一脚浅一脚,一不小心被绊倒在地上,伸手扶在前面的墓碑上,手竟陷了进去。心中猛的灵光一闪:哈哈,因为今晚有雾,他们看不到我,我又跟在梦中一样有法术了。一个鲤鱼打挺,就飞起两米多高,落在了墓碑身后,禁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一只手穿过碑石得意的向骷髅招手。

    黄警官听到PPL的叫声,正好这里刚料理完一具骷髅,发现还是不难对付的,胆子一下子大了许多。“PPL不用胆心,我们马上过去。”

    他们离的本就不算远,PPL顺着他的声音望去,就看到了两个黑影在向这面走过来。这一看可就糟了,刚有的一点法力没有了,可手还在石碑里呢!这会是怎么拔也拔不出来,急的他朝他们大叫:“别过来,别过来。”

    但他们以为前面有危险,黄警官更是义不容辞的往这边赶。但心怡更是心急,一抓住黄警官的右手拖着黄警官就过来了。可怜黄警官虽然练过几年功夫,但由于心怡心中惦记着PPL,手上用的力就大了些,凡人跟鬼神的力量是不能比的,只抓的黄警官的右手好像被铁钳钳住了一般,疼的汗珠都下来了。但他又不知道是心怡上了文静的身,以为是文静就有这么大的力气,怕喊出疼来被文静看扁,就更是硬着头皮没喊出来。可感觉跟着文静跑了足有一百多米了,可还是找不到PPL,心中也犯傻了,还以为是文静害怕了要跑掉心怡也感觉纳闷:这是怎么搞的,明明PPL的声音就在附近,可怎么找不到呢?心中越急越是糊涂,只知道这样找了,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9-11 07:59 PM
PPL看他们的影子离自己很近,可就是走不过来,而且还老是在那边转圈。这边骷髅已经从一具变成了三具,正伸出尖尖的手指向自己掐来,自己被石碑困住,一时也脱不了身。眼见一具就要走过来了,才想起另一只手中还有一个手电筒,顺势朝它砸去,但PPL的左手实在没有准星,竟将近在咫尺的骷髅头砸偏,只砸在了它的肩头。一只手肩是掉下来了,另一只却没有停留的指向PPL。眼看就要五孔穿心了,忽然想起电视上的武打动作来,一个猫腰,等骷髅走近了,伸出左手食指和中指戳向它的又眼。然后双指一弯,勾住骷髅的眼框,往下一拉,还硬是把他拉倒并散了架。幸好是没有思想的骷髅,换做别的东西,就PPL的笨拙样,早躲过去了。PPL一时兴奋,右手也在不经间出来了。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并没有受伤,心中也增加了不少信心,知道它们是没有思想、没有眼睛的。自己一个箭步走上前去,朝着它的头盖骨就是一拳,就听“铛”的一声,PPL就觉的手火辣辣的,骷髅头是掉下来了,右手也肿了。这时另一个骷髅又上来了,PPL不假思索,飞起一脚。这次脚是有皮鞋保护,一点也不疼了,可自己没有打过什么架,虽然身高马大,可在家是个独子,娇生惯养,体育就没及格过。所以他竟是用脚尖踢出去的,谁想正好踢在肋骨上卡住了,它们的骨头经过几十年的质变,早变的跟石头一们硬了,一时折也折不断,抽不出脚来。自己一只脚跟着骷髅蹦了两次,竟一个没站稳摔倒了。自己“唉哟”一声倒在了地上,那骷髅也跟着倒了下来,跟PPL脸对脸并排躺着,幸好有PPL一根腿的矩离,它虽然还是想掐PPL,却怎么也够不到。人在生死存亡的时候,总有些以前使不出的动作,并快速的做出反应。只见PPL用另一只脚的后跟猛跺骷髅,总算在另一个骷髅靠近之前抽出脚来,朝旁边打了几个滚,躲了过去。谁曾想滚到的地方竟是一个墓穴,就像PPL做梦入地一般,陷了下去,土又添满了墓穴,将PPL活埋在里面。将要把嘴也盖住的时候PPL喊了一声:“救命。”

    黄警官听到喊叫声,身边的鬼墙也消失了,跟文静一起跑到了PPL活埋的地点,但却没有找到PPL,那骷髅也不见了。心怡从文静的身体中出来,飘在空中仔细寻找。

    “刚才是怎么了?”文静问。

    “表姐,刚才我上了你的身子。PPL好像不见了,这里也有鬼怪出现了,刚才我们是碰上鬼打墙了。”

    她们两个聊天,才终于将黄警官释放出来。他抽出右手,手上早留下了五个深深的红手指印。黄警官左手握住右手,将手还手夹在两腿中间,弯着腰,不住的呵气,疼的直昌冷汗,可就是不敢喊出声来怕文静瞧不起,心中不住的问: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是不见了,”文静四处找了找说:“不会被骷髅带走了吧!骷髅跟你们是不是一伙的。”

    “嗯?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刚这样吗?”

    忽然文静看见眼前脚底下有一块土在动,接着就伸出几根手指头来。她是被刚才被那个骷髅从臀部下钻出来吓怕了,也没看清是什么样的手,提脚就跺,边跺边恶狠狠的说:“叫你吓我,叫你吓我。”

    黄警官和心怡听见她的喊叫,都赶了过来看。

    “文静,是什么呀?”黄警官问。

    “又是只骷髅手,还想从下面出来吓我,这可恶的东西。”

    黄警官顺着他的脚看了下去:“不对,文静,你看,那是红色的。”

    “管他呢,在这种地方会有什么好东西,都怨你,去那里不好,偏来这种鬼地方,到处都是看的见摸的着的骷髅。”边说还边掉眼泪。

    “你还是让开看看吧!它好像是只人手。”

    文静只好闪开,口中还不住的唏嘘着。

    “啊!是PPL的手。”心怡叫道。

    “怎么是PPL?”文静问。

    “你看,那是我给阿成的戒指,那晚他上了PPL的身,我戴在了他的左手上了,没错,是它。”心怡蹲下身子仔细辨认着:“怎么会这样,那PPL呢?”

    “我们挖出来看看吧!”黄警官也看出是个人来,边说边干,挖了一点,PPL的头就出来了。幸好这里的土很松软,不然还真不好办。

    “是PPL,他还有体温,他还活着。”文静握着他的手说。

    心怡只能在旁迷看,干着急,只好催他们俩个快点,并给他们把风。

    等肩膀也出来了,PPL竟说了一句:“还好是个梦,能喘气。”就晕了过去。

    但这样已经够让黄警官和心怡他们放心的了,他们文静一个一手把PPL拖了出来。黄警官压着他的胸膛做人工呼吸,总算又把PPL救了过来。
作者: ^^幸福男孩^^    时间: 2010-9-11 08:05 PM
好多叻~楼主~看不完耶~~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9-11 08:05 PM
7

    PPL长呼了一口气,“可把我吓死了,还以为这次要真死一会呢?嘶,”PPL看着自己的两只手,“刚才是谁跺的?比那骷髅还狠。”

    “对不起,刚才我是太怕了。”文静说,不过却是笑着说的,看着PPL的两只手都成了红萝卜,竟把身处险境给忘了。

    “你也真好,免的他们俩说我偏心。”对于女孩,PPL也一向发不起火了。

    “PPL,你快起来看,又来了更多的骷髅。”心怡在空中大叫。

    他们三个人背靠着背,看着四周几十具骷髅,一时也想不出个办法来。

    “我发觉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控制着,按说骷髅是不能害人的,他们没有了灵魂,只是些钙物质。”PPL说。

    “那我们该怎么办?”文静问。

    “别急,让我好好想想,以前好像梦到过。”PPL第一次如此镇定。

    “他们虽然只是些骨头架子,但跟随了他们的灵魂这么多年,应该还有以前的影子。”

    这时几十具骷髅正向他们一步步的靠近,心怡在他们头顶飞舞,就等PPL想不起来的时候飞进表姐的体内,她现在是最需要保护的。

    “我们可以试着说一些他们最敏感的话,看看能不能打动他们,击退控制他们的那股魔气。”

    “什么话?快说呀!”

    “我怎么知道?你们也想啊!心怡,你快飞到文静的体内,这样跑起来快点。”

    黄警官和文静感激的看了看PPL,心怡却不以为然的说:“我早做好准备了,还用你说。”心中却生出一种满足感,必竟又有人知道了她的心。

    “啊!我想起来了。”PPL大叫着跑向骷髅群,“**万岁,**万岁。”那些骷髅竟真的不动了,上下额还一张一合,手臂也跟着举了起来。PPL激动的一攥拳,“成了,Ye。”对还站在那里的两个说:“还不边喊边跑,等什么。”这时骷髅群已经离他们只有半步只遥了,他们像军人接受了指令一般,飞快的向一面跑去。边跑边喊:“**万岁,**万岁。”他们早已经辩不清方向,反正朝一边跑总能跑出去。(以到于第二天烈士陵园的门卫说当晚闹鬼了,整个烈士墓群都响彻一片“**万岁”,因为快到**诞辰了。)

    三个人总算出了墓群,文静在前先一个翻出围墙,接着是黄警官和PPL。三个人也不再谈心怡冤死的事,先保命要紧。

    黄警官先打开车门,这次PPL坐在了前面,文静坐在了后面,心怡一直上了车才下了文静的身。PPL刚要关车门,(别人都先将车门关了,PPL却落在了最后。实在是他们两个一个是记者,一个是警察,经常做车,而PPL一个穷学生,能坐几回。而且他的两只手还受了伤,实在怨不得他。)忽然感觉脸上被什么软绵绵的东西一扫,车前多了一只老猫。

    “呓,这不是老班家的那只老猫吗?怎么跑这儿来了。”PPL惊道。

    “哈哈,没想到吧!没想到的事还多着呢!”老猫突然开口对PPL说。

    PPL被吓的猛然一怔,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心想:“我都是鬼差了,难道不会有妖怪吗?说不定老班家这只猫也有了上百年的道行,我们不知道而已。

    “怎么了PPL,这猫怎么会在这里,你认识这猫?”黄警官问。

    “这是我们老班家的猫,它刚才竟跟我说话了,你没听到吗?”

    “说话?”黄警官瞪着两眼看见PPL,“刚才它说话了,我只听到几声猫叫啊!天呢!今天可真是怪事连篇,竟全让我碰上了。”

    PPL也没再理黄警官,问老猫:“你来做什么?你是干什么的?”“我吗?哼哼,跟你一样,你是鬼差,我是灵使。”

    “噢!怪不得,找我有事吗?”

    “啊!PPL,”心怡突然趴到PPL的耳边说:“阿成走的时候好像对我说过是只猫告诉他想见到我找PPL的。”

    “噢,对了,”PPL说:“我们师母以前是你们艺校的老师,它是从艺校来到我们学校的。“怎么老猫,来救我们来了。”PPL得意的对老猫说。因为他觉的跟老猫再熟悉不过了,而且今天才知道他们两个一个是鬼差,一个是灵使,竟是同行。

    “救你,哈,亏你想的出。”老猫一脸不屑的说:“知道是谁推心怡下楼的吗?”

    “谁?”三个人齐声问。

    “我。”

    “什么?是你?”三个人惊道,这真是一件意想不到的事,竟是一只猫害死的心怡。

    “你怎么能样?”PPL怒吼道。他有种直觉告诉他这一切跟他有关,因为这里面只有他能听懂它的话。

    “哈哈哈哈,PPL,这可是因为你才这样干的,要怪就怪你自己太可恶吧!”

    PPL感觉背上火辣辣的,感觉好像心怡的目光充满仇恨的盯着自己。声音也变的颤抖了:“你道说说,说说,我怎么可恶了?”

    “哈哈,PPL,你心虚了吧!你应该明白你是怎么对我的。”

    “怎么对你?我怎么了?”PPL一时被它说蒙了,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意思。以前总是跟它一起逗的老班的小Baby咯咯笑个不停,没怎么惹他呀!

    “怎么对我?你我都是半仙之体,可你是怎么对我的。你抓住我的尾巴往我的嘴里塞,还攥住我的嘴,使我的牙咬我的尾巴。还拿我当拳击手,疼的我的前抓就像要被你撕了一般。”

    “可我那不都是为了逗你的主人的小孩吗?难道这也错了?”

    “当然错了,为什么别人不这样折磨我,而偏偏是你鬼差PPL。你凭什么?我已经忍无可忍了,你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我不把你整跨,我就不是灵使。”

    文静和黄警官都听不到猫在说什么吗?可从PPL的口中分辩出这全因PPL所起。心怡却句句听在心里,她的心里百感交集,心中想恨,又恨不起来,她已经从这一次变故中看透了一切,况且听得出PPL是无意的。

    “如果你早说,我不就不这样了吗?”PPL一脸委屈的样子,“那你也不能害心怡啊!”委屈的原由却是因为心怡。

    “没错,害死心怡是我的错,没想的你还有一点定力,关键时刻还能把持的住,你的罪责就小多了。原以为阿成会报复你,没想到一个心怡就劝住了。哼,只有我亲自出马了。”

    “那让他们也走吧!他们都是些无辜的人类,什么也不知道。”

    “放了?等他们天亮后抓我吗?只有到了你们鬼界,他们才拿我没办法,哈哈哈。”

    PPL一听不对,大喊一声:“黄警官快发车。”说着就一拳打向猫使。

    那老猫“喵”的一声在PPL的脸上脖子上划了三四二十四道血口子,才从车门跳了出去。PPL这才“砰”的关上车门。这次是他故意迟迟没关的,因为猫是很灵敏的动物,一旦关在车里面,它抓来抓去,还不知道要抓伤几个,赶出去才是良策。

    但随着“嗡嗡”的几声车响,他们四个傻了眼:车发动不起来了。这一种情况他们在墓群里遇到过,这才明白手电筒的事也跟这只猫有关。

    “PPL你快看前面。”文静叫道。

    四人抬头一看:只见前面出现了二盏蓝色的灯,四盏,六盏,八盏,一点点的增加。

    “啊!是一群狗,还有猫。没想到城市里会有这么多,应该早点查查才对。”黄警官说,越是危险越是要放松自己,做为警察他深知其理。

    忽然又是“砰”的一声,一条巨莽落在了前车盖上,紧接着不少小蛇也爬了上来。黄警官已经试过好多次了,还是发不动汽车。

    “PPL怎么办?它说它是灵使,能请这么多帮手,你是鬼差,你呢?”黄警官问。

    PPL知道它们的目标是他自己,跟这些人其实也没什么多大干系,必须要把他们劝走才行。而且他家走了我也许还能使出一点法力来,说不定还能闯过这一关。

    “黄警官,你带着文静和心怡也走吧!我想因为你是警官,我的帮手才不敢现身的。(其实他这话实在太牵强,心怡不是在车上吗?)我想它们的目标是我,只要我下了车,车子准能发动,你去找几个帮手把这些野狗野猫收了也好啊!况且我是鬼差,死不了的。”

    黄警官于鬼神之事一点不懂,PPL说是他也只能是了。“好吧!你要小心,我们很快就会回来。”

    PPL朝他庄重的点了点头,倒退着开门下了车。谁知心怡也跟着下了车:“我也是鬼,不怕它们的,让我陪你吧!”

    PPL朝她点了点头,心中充满着感激。

    说来也怪,PPL一下车,车就发动了,文静在车上向他两招了招手,就见车朝那些猫狗撞去。它们当然是飞快的闪来了。蛇跟巨莽也掉了下来。

    PPL握住心怡的手说:“心怡,让我们再比翼双飞一次。”

    “好啊!让它们咬不到我们。”说着跟PPL一起飞了起来。

    这时黄警官车子刚开出不远,因为大雾所以才看不到。突然停了下来。车门一开,文静走了下来说:“没事的,人生也许就这一次。”她的手中举着一个相机,“你也看到了,PPL一下车我们就没事了,放心我只躲在一边,你不是很快就回来了吗?我只要拍几张就行,不然我会遗憾终生的。”

    黄警官知道她有很强的事业心,况且也觉的没什么,自己最多也就十分钟就能回来,所以就停车让她下来了。文静猫着腰小心的靠近,看到前面有个垃圾箱,就快步的躲了过去。

    PPL刚跟心怡飞到它们都碰不到的高度,突然感觉身子一坠,竟不自觉的落了下来。幸好有心怡在空中拉着,才不至于摔伤。鬼神驮不动凡人,向来如此。

    PPL大叫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就被那些恶猫恶狗扑了上来,心怡在最快时间内上了PPL的身体,陪PPL一同忍受着被撕咬的痛苦。

    “别这样心怡,你快出来,这样你会魂飞魄散,永不得超生的。我已经对不起你一次了,不想再有第二次。”

    “我不管,跟你死在同一个躯体内,总比孤独的在阴间独活半世要好,我已经失去一个阿成,为什么要我再失去了个PPL,老天对我也太不公了,你是为了我才来这里的,这一点我记的,永远记的。”

    “这就是爱情吗?”PPL在心中问着自己:“没想到在我PPL临死之前竟得到了爱情,不知道我会不会变成鬼,会不会想起魂飞魄散的心怡。就像心怡想他的阿成一样。不,我不要孤独,不,我还不想死。”

    “不。”PPL又一次大喊了出来,这一次却是晕了过去。

    *******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9-11 08:06 PM
8

    PPL慢慢睁开眼睛,看到红绿夜叉站在自己跟前,心怡也在旁边。

    “是你们俩个救了我和心怡。”

    “这还不用我们救你,是你自己救了你自己。”

    PPL猛然想到葛优的一句台词,笑着说:“这是爱情的力量吧!”边说眼睛边看着心怡。

    两个夜叉笑了笑说:“这可难倒我们了,我们怎么懂这个。只是你鬼差的工作还没有做完,而且你一向精忠职守,怎么会说死就让你死呢?”

    PPL看了看他们身后的一堆用纸糊的各样大小玩意,站起身,竟发现自己一点伤也没有。又下意识的摸了摸脸,脸上的血痕也没有了。

    心怡开心的说:“不用看了,你全身好好的,还是工作去吧!我已经找到了凶手,可又不想报仇,现在我就要去报到去了。能先陪我去吗?”

    PPL看了看红脸和绿脸夜叉,征求他们的意见。

    “去吧!只要你觉的对,应该做,就应该去做完它,我们等你。”

    PPL感激的看了看他们两个,一手拉起心怡,飞进鬼门关。一路上因为PPL自己感愧疚,没说一句说。

    心怡报上生辰八字,其实这她也不知道,只是说出生日,让那些鬼自己换算的。

    “你由于是被灵界的神灵所害,阳寿还未尽,准于还阳。”掌管生死簿的鬼说。

    PPL猛听到这句说,一下跳了起来,大叫:“太棒了,心怡我们快走。”说着就拉起心怡一起飞了起来,由于PPL这次太兴奋,飞行术也发挥的淋漓尽致,竟是拖着心怡飞的。他们飞到鬼门关也没有落下来,PPL直接对护门的武士说:“帮我登记一下吧!心怡要还阳了,不用再回来了。”

    两个护卫朝PPL点了点头,打开鬼门任由PPL和心怡飞了出去,正好落在他们出事的地方。黄警官和文静还有几个警察正在现场勘察着什么。

    PPL趁他们不注意走了出来,对黄警官说:“黄警官我们先回医院吧!”

    黄警官忽然听到PPL的声音吓了一跳,见PPL竟从他们身后走来出来。要知道他们已经在这里搜寻了大半个小时了,文静说看着PPL被一群猫狗围了起来,一转眼就不见了。

    PPL趴到黄警官耳边说:“心怡要还阳了,快带我们去医院吧!她的身体不是今晚要火化吗?别去晚了。”

    黄警官一听,忙说:“对对,快坐我的车去。”

    这时文静也见PPL出来了,忙走了过来:“PPL这是我刚捡的……”还没等她说完,黄警官就对她说:“心怡要醒了,快回医院。”

    “噢!真的,太好了。”说着三个人快速上了车,当然心怡就跟在PPL身旁。

    “勘察完就收队吧!”黄警官对其他人说。

    他们刚到医院才知道火化车刚刚开走,PPL对黄警官说:“你们就别去了,我跟心怡去吧!想信就我们两个一定能追上。你去了反而有些事不好办。”也不等黄警官回答,先朝事先问好的方向跑了出去。

    黄警官不知道他们什么意思,也许还阳还需要什么法事,他也来不及过问,只好先由他去了。只是见他跑起来怎么还一只手举过头顶,也不知是什么原因,速度倒是很快。

    文静却看在眼里,那是心怡在空中拉着他跑的快一点。“黄警官,我们先到医院开个病房吧!心怡回来一定要检查一下。”说着就带黄警官进去了。

    PPL起初还飞不起来,慢慢由于有雾,有是半夜快两点了,路上没有一个行人,他也就飞了起来。他们知道殡仪馆的方向,走直线距离,所以要比火化车快的多了。刚飞了不一会,PPL忽然说:“先等我三秒。”说着就落下捡起一只刚孵出的小鸟放在树上的巢内,又飞回空中跟心怡携手飞行。

    心怡看了他一眼,PPL解释说:“不这样不行啊!总不能再招惹一只灵使吧!”说完还耸了耸肩。

    心怡突然吻了一下PPL,“你太棒了,我就要这样的你。”

    这时火化车已映入他们的眼敛,这车太出众了。

    “心怡你先飞上去还阳,我去把车拦住。”

    “你小心,落下去就没法力了。”

    “知道。”PPL答应着飞过火化车,又离出老远才停了下来,伸出又手去拦车,口中自然要大叫停车停车。因为有雾,他怕看不见,春末有雾,也实在有点怪。

    只听“哧”一声车停了下来。“你找死啊!也不看看这是干什么的车。”只差一点就撞到了PPL。

    PPL跳上驾驶室,对两个驾驶员说:“快打开后备箱,不然不是我想死,而是你们死后不得安稳。”PPL说的是实话,是说在鬼界他们报复他们。

    两个驾驶员已经干这种事几十年了,这还是第一次碰上拦车的,一时也有点心慌,竟乖乖的打开了车门。

    PPL跳上车去,见心怡早已醒了过来,只见毛巾下露出洁白的肩膀。“感觉怎么样?”

    “就是有点冷。”心怡说。这后备箱就是个小冷藏室。

    PPL坐在了心怡身旁,将她搂在怀里,旁边还有好几具尸体,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对驾驶员说:“还不快反回去,要把我们冻死啊!”

    两个驾驶员都没见过这种事情,吓的早已不知道要干什么了。一听PPL这么一说才想起来。看样是真的活了过来,救人要紧。两个人又飞快的坐时驾驶室,转头回医院。不过心中老是有团结:自己干了十多年了,每次尸体都是他们两个抬的,今天也没什么异样啊!

    “你还恨这只猫吗?”PPL在车里问心怡。

    “不恨,反而要感谢它,没有它我还会生活在阿成的影子里。”

    “是啊!我也感谢它。不过我产以后不能再比倚双飞了。”

    心怡微笑着看着PPL,“那我也很幸福,因为你不会像阿成那样离我而去。”

    “说不定有一天我也会死的,就像刚才差上点被车撞了。”

    “刚才你怕吗?”

    “为了你,不怕。”

    在医院的医生办公室里,PPL、黄警官和文静正在听医生对心怡的身体的检查结果。

    “从总体而言,应该比以前的身体还好,心率也正常了。只是——”医生小声说:“她的处女膜破了,刚来时是完正的。”

    “啊?”文静和黄警官听完后大叫一声,并看着PPL。

    PPL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们两个:“不是我,真不是我。”忽然想起前几天在医院太平间里看到阿成跟心怡的一幕,“是阿成。”PPL忽然间若有所悟的问医生:“她不会怀孕吧?”

    医生微微的笑了笑说:“这,还不好说,要过几天观察一下再能定。”

    “这样吧!你们两个先回去吧,这里是女士病房,只有我来守夜了。”文静说。

    “好吧!我们白天再来。”黄警官说:“PPL,我先送你回去吧!你明白还有课呢!”

    “好。”PPL恋恋不舍的离开医院。忽然看见红绿夜叉正在医院的一个角落里等自己。

    “黄警官,我还有事,你自己走吧!过会我自己回去。”也不等黄警官回答,马上跑了过去,转眼就消失在夜色里。

    PPL一觉醒来,同学们都跑操去了,大概是自己太困了,他们没叫醒自己。自己慢悠悠的穿好衣服,忽然发现手上的戒指没了。自己用力掐了掐头:难道又是一场梦?

    一会舍友们都回来了,一起在取笑PPL懒惰中打饭去了。回来后还是按以前的样子整理内务一切都恢复了正常。PPL长呼了一口气,叫道:“众位,过会我给大伙讲个故事。”一下子感觉自己又回到了现实。

    “怎么又是上下集的梦。”

    “对。”PPL说,心中想:这难道真又是一个梦?

    这时忽然听到楼下有女生叫PPL。

    “天那,这么早就有女孩叫PPL,我得去看看是谁?”ML说着就抢先趴在了窗台上。突然一声不吭的转过了身来,嘴巴张的大大的,就是说不出话来。

    “谁呀?”PPL走了过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啊!心怡。”PPL大叫道。“这原来都是真的。”

    “鬼,”ML也大叫了出来。

    心怡手中拿着一枚戒指,对PPL喊道:“PPL,你看,表姐帮我们捡到了。”

    “哎,你等着,我这就下来。”说着跳上窗台,飞身跳了下去。身在半空中他才想起:自己在阳世是没有法力的。

    PPL因为触犯地规,罚以断腿之疼,住院半年。

    不过日日有美女陪床,倒也其乐融融,只是日日担心怡的肚子变大,又不好直接意思问心怡,旁敲侧击吧!心怡老是听不明白。只好问护士小姐,招来的是三个字:小流氓。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9-12 03:19 PM
第三夜 鬼男友 上

“我恨网络,我恨女人,可是我最恨的是我自己”

    关上了灯,我独自坐在书房里头…

    整个房间唯一的光线由计算机屏幕照射出来…

    已经习惯了每晚十二点等他上线…

    也忘了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

    他的SCREENNAME叫”Midnight”…

    他总是固定在午夜十二点上网络…

    我本身是个夜猫子,老是晚上不睡觉在网络上游走…

    他第一次送MESSAGE给我就是说那句…

    “我恨网络,我恨女人,可是我最恨的是我自己”

    这句话激起了我的兴趣…

    当时的我正感到无聊而不知做什么好…

    很顺手的就回了他话:”那么恨自己,你不如自杀算了”

    本来想,他可能就此打着,不再说些奇怪的话…

    没想到不到一分钟他回我话:

    “说的对,所以我现在是个鬼”

    “哈,你现在做鬼快乐吗?”

    “我还是不快乐,因为我是自杀,所以无法投胎”

    “你是为爱自杀??哈哈”

    就这样,我跟MIDNIGHT做了网友…

    他是个以”鬼”自称的男人…

    他每天很准时的在计算机定时器打着”12:00AM”时上线…

    说实在的,我很惊奇这种现象,只好安慰自己那是巧合…

    不会真的有鬼上线跟我聊天吧?

    他没问过我外表如何这类的问题,一付他早就知道似的略过…

    有时他会故意吓我说他就在说身旁看着我…

    而当我带着玩笑口吻问他我正在做什么时…

    他会沉默了一会回答我:

    “算了,我不想把你吓坏”

    “别喝太多咖啡”

    “别坐的那么难看”

    有时候他会忽然冒出这些话…

    而MESSAGE传过来的同时…

    我都刚巧是喝着咖啡OR缩在椅子上。。。。。。。。。。。

    他很自然的跟我聊着他”生前”的事…

    说到他如何为一个女人发狂,说他为何决定”自杀”…

    他二十三岁由网络认识了AMY…

    初次接触网络的他根本没有预料到网络的危险性…

    AMY在网络上的活泼让他无可自拔的爱上了她…

    AMY上网早有两年多了,很自然的充当起MIDNIGHT的老师…

    他感到AMY对他的亲切,而开始每次上网,都只为跟AMY说话…

    他跟AMY交谈一段时期后,他大胆的要求AMY做他”网络老婆”…

    “做你网络老婆?有什么好处?”AMY调皮的问着

    “有我满满的爱给你”

    “爱?我多的是”

    “那。。。。。。。你要什么都给你”

    MIDNIGHT深怕她不愿意,急起来居然什么都愿意献出

    “真的?你的命也给我?”

    “好。。。”

    MIDNIGHT想都没想,马上就答应…

    “嘻嘻,好吧~~~老公~~”

    虽然只是打字…

    MIDNIGHT的心头也足以心花怒放,仿佛AMY真的在他身旁轻唤他…

    后来的日子他每天沉醉在跟AMY网络上甜言密语中…

    渐渐他不再满足,他想见AMY本人,他想拥有实在的亲吻和拥抱…

    他开始苦求AMY让他见她一面,说说电话都好。。。。。。。。。。。

    AMY怎么都不肯答应,反过来指责他要求太多…

    渐渐的AMY开始对他冷淡。。。。。。。。

    打字间都可以感觉到不耐烦…

    “你已经玩的太过火了,你没发觉到吗?”

    我毫不留情的指责他…

    “有时候爱的感觉来时,你只是个无法思考的灵魂”

    他不以为然,理直气壮的回答我…

    “这。。。。算是个好借口吧”

    不愿跟他强辩下去,就算辩出个结果又如何??

    这不过是个早发生过的故事…

    就这样,每天午夜时段,他一定上线跟我说故事…

    有时我不认同他的做法,可是也少会为此跟他争辩再怎么说…

    这是他的伤心往事…

    渐渐的,午夜上网成了我必做的工作,好比吃饭睡觉…

    他也总是一点一点的跟我叙述他的爱情故事。。。。

    “你知道不开灯,对你眼睛不好吗?”

    “你又想说什么?想说你又正在看着我?”

    “我一直是看着你的,只是你不肯认清这事实”

    “。。。。。。。。。。。。。。。。。。。。”我无言…

    有时连我自己都怀疑他在我身旁…

    虽有朋友告诉过我,鬼魂的磁场有时会跟网络的磁性相吸…

    而我却说什么也不相信,我会被鬼神找上,奇怪的是。。。我不怕他…

    “你很特别。。。”

    “怎么说?”

    “因为你不怕我,or。。。也许是你根本不相信我是鬼”

    “是吧,你就当我根本不信你是鬼”

    说完,我俩都无语…

    沉默了不算长的时候,却足以让我想不少事情…

    也许我真的是无神论者,也可能我不想看清事实吧…

    早上是我补眠的大好时段,主要的课都排在下午跟晚上…

    我不是个容易跟人相处的人,越是热闹的地方,我却越想钻回家里…

    也许因为这样,我朋友不是很多…

    而熟的朋友也早习惯我这沉默的毛病…

    今天我比往常提早到教室报到,好友CICI还没到…

    我独自挑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

    看着前头位子坐着一对男女,很明显的在互相打情骂俏…

    我忽然想起了MIDNIGHT。。。。。

    想起这个跟我每晚约会的男”鬼”,我开始幻想。。。

    如果我早在一年前认识他,他爱上的会不会是我。。。。。。。

    “HEY,今天那么早来上课啊?”

    眼前亮出一人影,正是好友CICI…

    她是个香港小妞,总是穿扮时髦的到学校…

    而我自己总是一件深色上衣,破牛仔裤的出现在校园…

    跟她成了很大的反比…

    “是啊,在家没事做,就来学校啦”

    “今晚要不要跟我去PARTY??有帅哥喔!”

    CICI总是想把我拉出去玩,她嫌我老是窝在家会出病…

    我笑了笑,说道:

    “你知道我不会跟你去的,就算去也是沉默坐在那,我不想扫你兴”

    CICI是个大而化之的女生,也没什么不开心,继续跟我嘻嘻哈哈…

    虽然她算我最好的女朋友,可是我却从未跟他提起MIDNIGHT的事…

    我想。。。。。MIDNIGHT是我心中最隐密的朋友。。。。。。。也最重视的男子吧…

    今天头重脚轻,我想我是病了…

    回到家后赶紧吃了颗药,想先在床上躺一下

    等会在上线跟MIDNIGHT聊天,迷迷糊糊的我就睡着了。。。

    虽然我睡着了,感觉上意智却很清楚。。。。

    我感觉到一个男人穿门而入我房内。。。。

    我想坐起,可是却怎么都起不来。。。。

    我眼睛没睁开,可是我明白的看到一切事情。。。

    我想。。我真的在做梦吧。。。。。

    男人穿著蓝色睡衣。。。。长的白净。。却没有血色。。他的眼光柔顺有神。。。。

    我想任何女人都会为他而吸引…

    他在我床沿停下。。伸出手抚摸着我的头发。。。。。。。

    他接着轻抚我的面颊。。。说道:”真是不会照顾自己”

    接着我面前一片黑暗。。。。。。我赶紧张开眼睛。。。。。醒了过来…

    转身看看身旁的时钟。。。。正指着12:10。。。。。。。。。。

    我跳下床,赶紧让自己接上网络…

    心理疑惑的想着,梦中人是真是幻??

    计算机接上线后,我的脑袋还是褂念着刚刚做的梦…

    面对着屏幕茫茫的想着那似幻还真的男人…

    如果那只是个梦,为什么我还清稀的记得他的长相?

    这时计算机屏幕起了变化…

    一个MESSAGE出现在画面上:”你真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顿时我整个身体僵硬。。。。。

    同样的话。。。他TYPE出跟那男人说的话一样…

    而MESSAGE的SENDER正是那我每个午夜交谈的”鬼”MIDNIGHT。。

    忘了该如何反应。。。。我只能愣在桌前盯着那行字看。。。。。。

    虽然我一直努力说服自己MIDNIGHT是跟我一样活生生的人…

    可是今晚发生的事,让我这些日子努力筑起的理由完全瓦解…

    “唉。。。。。。。自己一个人住要注重营养的”

    他也不在乎我没有回他话,继续打下这行话…

    “你现在在那里?你在我的屋里,是不是?”

    打下这段连我自己都不感相信的MESSAGE…

    我想。。。。这时的我无法再骗自己了…

    “。。。。。。。。。。。。。。。。。。。。。。。。。。。”

    “你希望听到什么答案??”

    “我要听真话”

    “现在的你穿著一套淡紫色的睡衣,

    左下角边有个口袋,口袋上有个可爱的蝴蝶结,

    桌前放置着你最喜欢用来喝咖啡的杯子,

    可是里头没有咖啡,因为你才刚醒来,还来不急煮咖啡,

    可是我劝你今天最好别喝咖啡,因为你病了”

    “。。。。。。。。。。。。”

    他一次打出了所有的描述,我的心脏却觉得有停止的感觉…

    我二话不说,连网络都还没有下线就匆促的关了计算机电源…

    飞也似的跳回床上被窝里。。。。。。。

    他就在我身旁,他一定还在我身旁…

    不然他不会知道我的穿著,不然他不会那么熟悉我的习惯。。。。

    也许,他一直由刚才就看着我做这一串愚蠢的行为…

    不知道在被窝了里发抖了多久…

    想到他也许还看着我就让我全身颤抖…

    渐渐的,我又睡着了,我想是感冒药的药力还在吧。。。。。。。

    蒙蒙中,我再次看到他。。。。。。

    他坐在床角,怜惜的看着我…

    接着景象越来越模糊,我沉沉的睡了。。。。

    再次醒来后,我觉得全身发烫,我想我发烧了…

    我连坐起来都觉得虚弱,勉强自己走到厕所清洗自己…

    看到镜中的自己好憔悴,昨夜发生的事再次回到脑中…

    我想白天他应该不会出现吧,鬼魂听说都很怕光不是吗?

    胡乱的吞了些东西吃,准备煮咖啡喝…

    忽然想起他昨夜说的”最好不要喝咖啡,你现在病了。。。”

    我停止了手边的工作,开始回想昨夜我看到的那个男子面貌…

    如果他不是鬼。。。。他倒是个讨人喜欢的男人。。。。

    呸呸呸。。。。赶快停止这可怕的想法,难到自己爱上个鬼吗?

    “爱个鬼?。。。”

    这是自己第一次对他用爱来形容。。。

    难道。。。。。。。我在不知不觉中早就爱上他了???

    而不只是个听众?还是。。。。

    我根本是为他那深邃的眼光所吸引?

    爱上个鬼?多么荒谬的情况…

    我开始回想他告诉我的故事,MIDNIGHT跟AMY的故事…

    就目前为止,他只说到他跟AMY发生隔合,AMY对他日渐冷淡…

    我开始发生疑问,AMY为何会拒绝如此俊秀又深情的男子?

    我有太多问题想问他,我开始迫切的想知道为何他选择自杀…

    想问他跟AMY到底出了什么事…

    也想知道为何他如此恨网络,恨女人却还留恋上网跟我说话…

    黑夜慢慢来临。。。。。而我的心情却越夜越紧张…

    明明证实他是个鬼魂,但现在的我决定跟他打交道。。。。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9-12 03:21 PM
第三夜 鬼男友 下

11:50,我端正的坐在书桌前,准备连接上网。。。。。

    开亮屋子所有的灯…

    再怎么大胆,我也不敢在跟鬼打交道时呆在个乌漆漆的屋子中…

    往门口看去,虽然知道再怎么专心,我也不可能见到他进来…

    可是却忍不住的一再向门口望着,仿佛他会随时走入我的屋内…

    我要让他知道我是在等他,我准备好跟他继续做朋友。。。

    12:01,房子里静的只听到墙上的钟发出滴答声…

    他今天会来吗??会不会自己昨天的反应让他失望?。。。。

    “?怕我?你开亮了灯”

    他来了,我心里好开心,我有着一堆的问题要问他。。。

    “是吧。。。我想我有些怕你”

    我决定用说的,我没有回他MESSAGE…

    而是在这”应该”只有自己的房子内用颤抖的声音说出话…

    只为了再次确定他就在我身边。。。愚蠢吧?

    可是我还是存着一丝希望,是有人戏弄我…

    “你之前不是那么怕我的。。。。你让我有些失望”

    “当时我当你开玩笑,我怎么知道你真是鬼”

    我委屈的说着,音调中有些撒骄…

    “现在你知道了,你还会继续跟我说话吗???”

    “嗯。。。。。。。。。当然。。。。我有好多事想问你”

    深呼吸,我在脑中整理着要问他的问题…

    第一个出现的问题就是有关AMY。

    “你还是很爱AMY吗??”我需要知道这答案…

    我不希望知道自己是个一厢情愿的傻瓜…

    而他不过是无聊找个伴聊天。。

    滴答,滴答,屋内一时又恢复沉默,屏幕上也没有他的回话…

    我想他也没预料到我这忽发的问题吧…

    “我对她的感觉早在我生前就由爱转恨了”

    我心中稍微安心,最少我知道他心中AMY不是女主人

    “告诉我你跟AMY完整的故事,我想听”

    “她是个魔鬼。。。”

    “当我痴迷的爱上她时,她根本在另一个男人怀抱中”

    “跟我在线上调情。。。不过是她消磨时间的乐趣”

    “她根本把我当个玩具,左右我的感觉”

    我无语…

    看这他一段接一段的MESSAGE,我忽然觉得有些心痛。。。。

    “你怎么发现这一切的??”

    “她住在旧金山。。。”

    “在我爱她快发狂的时候,我逼她跟我见面。。。”

    “我告诉她我会去见她,用任何方式我都要见到她”

    “奇迹的是她也答应我了”

    “见面的当天我好紧张,还不时的看自己是否穿的整齐”

    “等见到她本人时。。我一眼就认出她,她跟照片上一样美艳。。不,还要美”

    一直静静的看着MIDNIGHT打在屏幕上的字句…

    也许他根本不像我们一样双手打字,字幕出现的速度相当快…

    “我觉得你看起来还是很不舒服。。。。去睡觉好吗?”

    “不,我还有一堆问题必须知道,我不要休息”

    我任性的喊着,我满腔的好奇,怎肯这样就罢手…

    “你感觉得到吗??现在的我正抚摸着你的手”

    他忽然打上这句MESSAGE…

    我马上低头往双手看去,我感觉不到。。。。。。

    可是我却可以想象一双男性的手正握着我

    “我担心你,我觉得你今天看起来气色更差。。。。

    你想知道的事我一定会告诉你,你说,我哪晚没来?”

    虽然是字幕,我却可以由这句话感受到他的怜爱…

    我不再那么强硬,他说的对,来日方长…

    “告诉我一件事,告诉我后我一定休息”

    我鼓起勇气,向他发出我一直想了好久的问题…

    “为什么找上我?你对我是怎么样的一种感情??”

    “。。。。。。。。。。。我看了?好久。。”

    “早在主动跟你聊天前就常来你屋里看你。。。。”

    原来。。。我一直以来都不知道我屋里来了个鬼魂…

    而自己日常生活百态不都让他知道了。。。

    想到这,我不由的脸颊发烫。。。

    “哈哈。。。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放心,我没有那么下流”

    他似乎发觉到我的反应,我想现在的我脸一定很红…

    “这种行为是很不道德的!你不知道吗?”

    想转移思考的方向,我轻骂他的行为…

    “对我们灵魂来说。。。。过的都是这样的生活,道德的约束起不了作用”

    “可是自从跟你说话以来,我只是固定时间来,不再看你隐私”

    “白天时段,你都在做什么??”

    “白天?我都跟我必须呆在我躯体所在的四方屋里,

    没办法像半夜般出来游走”我眼睛为之一亮,躯体?四方屋里?

    “等等???没人把你下葬吗??”

    “我的躯体还在医院。我想因为还在昏迷中,所以他们还不放弃吧?”

    他还活着??

    原来一直以来他都还活着,只不过他的灵魂出窍…

    也许他的情况就相当于植物人一样…

    躺在医院的是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你为什么不回去?你真的那么恨当人吗??”

    我不由的激动起来,想到他还有机会做人…

    想到我还是有可能让他真实的拥抱我…

    我的心情无可言喻的跟着跳动快速…

    “可是。。。。。回去后我就见不到你了。。。。”

    “我担心对你的记忆都会消失。。。。。”

    看到这段话,我心头又是窝心,又是心疼…

    原来我在他心中早占了一席之地…

    他为了我,也有着不少苦恼。。。。

    知道自己并不是一厢情愿,而他也同样挂念着我…

    我觉得眼眶中有着泪水,正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我知道他看的到我现在的表情…

    可是我却无法再隐藏自己的心情。。。。。。

    “不哭。。。不哭。我是不是说错什么?(正试着想擦去你的泪水)”

    看到这段话,我不由得发出笑声…

    现在的我是个笑着流泪的娃娃,正在被一个鬼魂安慰…

    而心中有的是满满的甜蜜欢愉…

    想象着他可能正手忙脚乱的想拭去我面颊上的泪珠…

    “我要你抱着我,不是现在,我要你用真实的身子抱着我。。。”

    我坚定的告诉了他我的要求…

    “你要我回到我躯体里??”

    “对。。。。”

    “你不怕我对你的一切记忆都消失吗?”

    我不由的有些担心。他会忘了我吗?

    “这。。。。会发生吗??你会忘了我吗??”

    “不知道,看各人毅力,有的人会。。。有的人不会”

    我沉默的想了一会,这是个赌注…

    可是我真的不想因为自己而让他一直当个孤魂…

    而且就算他不回去,我俩也没有将来…

    最重要的是。。。。。我好想抱抱他,亲亲他。

    “回去。。。我信你不会忘了我!

    我要你真实的走到我面前说你跟AMY之间的故事”

    说这些话时,我闭着双眼…

    也许我想试着感觉到他…

    也许是因为我刚为自己的决定感到担心…

    但又不愿让自己反悔,沉默良久…

    他是否也在跟内心挣扎我这样的要求是否太过任性?

    “我听你的”

    “我回去我的身体里,你要等我吗?”

    “当然会!一辈子我都等,就算你忘了我,我也等你有天想起我”

    我坚定的说着…

    但心理却无比痛苦,眼泪又不受控的滴了下来…

    想到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他会就此失踪,我心头就阵阵刺痛…

    “。。。。(正轻吻着你的脸蛋)。。答应我要好好的照顾你自己”

    “我走了。。。。我会再来找你。。。。。。。。。等我”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SCREEN上不再出现MESSAGE…

    他走了,回到他那遗忘已久的人类躯壳内,只为了再世跟我续情缘。。。

    我呆滞的坐在椅子上,眼泪仿佛似流水般流出,停不下来…

    我告诉自己要牢牢记得他出现在我梦中的长相,随时他都有可能会出现…

    到时我一定要用最美的微笑迎接他。。

    开始试着在人来人往的闹区中寻觅他…

    也许看到我他就会记起我们的爱情?

    我还是每个午夜十二点整上线,为的是给自己留一个梦…

    想着也许他会再次给我个MESSAGE。。。。

    “?瘦了很多ㄝ!”

    CICI一边吃着汉堡一边专心的打量着我

    “是吗??可能是因为半年前那场大病吧”

    “说的也是,没想到个小感冒,引发性那么可怕”

    其实在MIDNIGHT走后没几天我感冒就好了…

    可是由于他的离去也同时让自己进入到朝思幕想的笼罩…

    整个人的气色还是那么差…

    而我也懒的跟CICI解释,干脆说我还是病着…

    她像个单细胞人类,一直就傻傻的相信我。。。。。。。。。。。。

    “你要多吃点,好好补回来啊”

    说着,她把自己那份薯条推到我面前,有时她傻傻的…

    但我也庆幸有这傻妞陪着我…

    不然我真找不出时间让我暂时忘了MIDNIGHT…

    和CICI吃完午饭后,我们互相道别,去上不同的课…

    走在校内两旁满是枫树的小道内,枯红的枫叶散落道上…

    意识到秋天来了。。。而我的MIDNIGHT却还没有出现…

    忽而刮起一阵强风,手中的笔记散落一地,紧跟着捡起…

    没有这些重要笔记,我MIDTERM将会很难过…

    忽见一人影跟着帮我捡起纸张,心里真的是好感激…

    他收起捡起笔记,走到还正手忙脚乱的我旁边…

    说道:”你真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心头一震,那声音低沉而感性…

    但最重要的不是这点,重要的是他说出MIDNGIHT说过的话。。。。。。。

    我赶紧抬起头向他望去,真的是他…

    他比我印象中黑了些,健康了些…

    但脸孔正是我熟悉的他,而且比梦中的他更有朝气且高大…

    他跟着蹲了下来,靠着我的耳朵说着:

    “对不起!花了些时间复健,现在完全康复才赶来看你”

    我发现自己真的像个泪娃娃,这时泪水又在眼眶打转…

    他把我搀扶起来,用他的手轻抚着我的脸,笑着说道:

    “跟我想象的一样,你的脸摸起来好舒服喔”

    “让我重新跟你介绍自己吧”

    他伸出他的手在我面前:”HI,我叫JAMES”

    看着他的手,我伸出自己的小手握着…

    说道:”你好,我叫欣欣”

    他笑了,笑的模样像个天真的小男孩…

    “欣欣,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我点了点头…

    决定跟这个”陌生”男子交往…

    在那铺满红黄枯枫叶的小道上,他来到我面前…

    我俩第一次正式相遇。。。。。。
作者: ^球_球^    时间: 2010-9-12 07:58 PM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9-13 07:13 PM
第四夜 通灵游戏 上

午夜十二点,窗外一片漆黑!天空中仅有的几点灰蒙蒙的星光也因惧怕这浓重的黑暗而胆怯的躲进了厚厚的云层之中。风在夜幕的掩护下悄悄的弥漫到世界的每个角落。然而它显然并不满足于这样无声无息的潜入,就在一切将要沉睡的时候它却愤怒地咆哮了起来,疯狂的摇动着街两旁那些无助的树,用枝叶绝望的沙沙声来证明黑暗中它的存在。风中,空气变成了一团极粘稠的浆糊,扭动着它腻腻的身子,像是要把这个不小心搅进来的世界拧到扭曲甚至断裂!就这样,令人窒息诡异的气氛渐渐的笼罩了大地,囚笼般的把这黑色的人间隔离了起来!

    “噗!”一道微弱的亮光突然划破了这个混沌的世界,它幽灵般的跳动着,一闪一闪游到

    镜前,借着那点灵异的光亮一个神秘的身影在镜子中悄然闪现!

    黑暗中这令人不安的一幕在我的视网膜上逐一掠过,且被视神经忠实地传递给了神经元。然而我却一点也不感到害怕,因为那个影子就是我。

    这是我从朋友那儿听来的一种游戏,名叫“镜仙”。这种游戏最大的玩点就在于它能让人和灵魂进行面对面的直接对话!听着够刺激吧!其实类似这样的游戏还有很多,像是什么“笔仙”,“碟仙”,“筷子仙”,甚至还有“扫帚仙”等等。而“镜仙”则据说是其中最最恐怖的一种!传说在某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午晚十二点整,在一间没有任何灯光的房间内,面对着一面大镜子点上一支蜡烛,然后再完整的削一个苹果就可以和镜子里的鬼魂说话了!听着挺慎的慌,但若是当真如此的话,这可绝对是个够刺激的游戏!而且吸引我的还不止这些,据说现身镜中的鬼魂可是前知五百年后晓五百载,只要玩家敢问,他都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不过这么搞会有极大的风险性。像这样的游戏可绝不是谁想玩就玩,不想玩就可以拉到了的。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一旦灵魂现身镜中,玩家就得时时刻刻堤防着别被它缠住了,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鬼附身”。此外玩家所提的问题也不要过于敏感。所谓“天机不可泄露”,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以免泄露出去,鬼遭天谴,人遭鬼谴。但也不必太担心,俗话还说了“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要诀就在于镇定!只要镇定,一切都好办。再一个就是切记:无论镜中的鬼魂在什么时候,以何种方式叫你,千——千——万——万——不能应!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没人敢玩这个游戏!!!

    其实这就叫刺激,没有点儿风险就不够味儿了嘛!再说了,我对这个游戏的真实性还抱有怀疑态度,总觉得根本就没有他们说得那么恐怖,只不过是大家谁都没玩过,于是就越传越神,越传越邪乎,搞的最后谁都不敢玩了而已;再退一步讲了,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魂这东西还两说呢!反正从科学上讲,没有证据证明它的存在。

    我一边想着一边把蜡烛放到身旁的小桌上,然后坐下来开始削苹果。烛火依然鬼魅般的跳动着,暗淡的烛光下我专心致志,不能断!不许抬头看镜子!这是游戏规则。

    很快苹果就削好了。我轻轻的把它放在桌子上,却没有抬头。此刻我的内心有些不安,要是真的有鬼,那我抬起头来看到的就指不定是什么了!说真的我还真有点害怕。但是事以至此,想回头是不可能的,因为只要苹果一削好,游戏即默认开始!

    几秒钟之后,我自认为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妖魔鬼怪的心理准备,于是我缓缓的抬起了头,镜子里的影像随之慢慢地进入我的视线:一张小桌,幽灵一般的烛火,还有一个没皮的苹果。在这些东西旁边坐着一个人,瘦长瘦长的,穿着一件惨白惨白的上衣,留着长长的头发,脸像刚用刀削过一样细细的有棱有角,在烛火的映衬下还蜡黄蜡黄的,也没有任何表情!

    看到这一切我非常失望。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并没有什么可怕的,话又说回来了,就算是他很吓人也吓不着我,因为我每天照镜子的时候都能看见他,都看了二十几年,早就习惯了!此刻我的激情已经打到了两折,抱着最后一线希望我抬起一只手,只希望他不要动。然而镜子里的我同时也抬起一只手。该死!标准的镜面反射!我又挤挤眼,他也挤挤眼;我吐舌头,他吐舌头;我摇摇头,他显得很无奈!我想咬他,可镜子很硬!

    唉!早就知道这东西靠不住,通灵游戏!哼!骗局!大骗局!我居然会相信这玩意儿!真是脑子进水了!现在我连一点激情也没了,随之补空的便是那一大连串的哈嚏!算了!早点睡吧!明天还有好多事儿要干呢!我懒懒的站起身来,冲桌上的蜡烛用力一吹,“噗”!……

    一缕白烟延着熄灭的蜡线轻轻的蒸腾起来,就像是我那被吓坏了的灵魂“倏”的飞出了身外,飘散在空气之中!随着它的上升,一滴冰冷的水顺着我的脸颊滑落下去,径直坠向地面,那种无根的感觉就像我悬空的心!

    蜡烛熄灭了,这一点腾起得清烟可以给我作证。可是在这间理论上讲应该什么也看不见的房子里我还能清清楚楚,真真切切地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可真是把我给吓坏了!此刻我见到了物理定律的崩溃,影子不再忠于他的主人!因为在我这边,蜡烛的余温就要散尽的时候,它镜子里的同伴依旧鬼火般的跳动着!

    心跳在我回过神儿来之前已经自觉地加大了它的频率,呼吸也随之变得异常的急促。下意识的我抹了一把脸上冷汗,然而我的手却像被雷击了一般,趔在半空中,再也动弹不得!反射定律又一次遭到了重创,刚才那个忠诚的镜子奴隶学会了反抗,他冷冷的站在那儿,看着我高举的手,一动不动!

    镇定,放松,这不就是你想见到的吗?我一遍又一遍的这样告诉自己。没错,镇静是唯一的选择,因为游戏才刚刚开始!

    渐渐的我终于恢复了平静,猛然间我才发觉不晓得是什么时候那镜子里的烛火竟变成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蓝色,让人看着从心里感到发触!随着它诡异的抖动,镜子里的我也变得像一具冻了许久的死尸,脸蓝洼洼得那么可怕!我有点不知所措,毕竟这样的经历这辈子还是头一回。可那个吓着我的家伙却平静得出奇,他就那么得看着我正如我就那么得看着他。突然,他笑了!

    我没有笑,恐怕也笑不出来。现在该是我和他交流的时候了,我清了清嗓子:“你好!”我先开口,他点点头。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头发全都立了起来,于是我慌乱的往头上抓了一把。

    “你……你是谁?”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我就是你,只不过不是同一个你罢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不像是从嘴里发出来的,倒像是从我身后传来的!我下意识的用眼角的余光向后瞄了瞄,可却没不敢回头。我不知道在下是不是世界上第一个和镜子里的自己对话的人,但老实讲,想到这里我不禁热血沸腾!

    “不同的我?你是指我们看起来很象,但却一个是人,一个是鬼吗?!”我放大胆子,小心翼翼的触碰了“鬼”这个字眼。他又是一笑,青色的鬼火中他的笑让我从寒毛孔里往出冒凉气,刚才的热血一下子凉了九成,感觉极为不舒服!

    “那你说咱俩谁是人?谁又是鬼呢?”他的眼睛里闪耀着神秘的磷光,冥冥中我感到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正试图将我拉向一个无底深渊。我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原因是出于恐惧,而目的则是为了随时掌握他的动向。

    窗外的风更加肆虐了,我亲眼见到它的放纵,似乎就连镜子中的鬼火也因惧怕它而开始颤抖!我的心则随着火光做着不规则的共振。

    “你在想什么?”他问。我没有回答,也不能回答。

    “听说你能预测未来,还能占卜吉凶。”我反问道。

    他又笑了,一边的嘴角向上翘着,眼睛里依旧闪动着灵异的光:“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我碰上你究竟是吉是凶?还有我该怎么做才能把你送走?”原来我竟是如此的害怕!

    他再次笑了:“你遇到我就有了其他人都不曾有过的经历,是福是祸你可以自己衡量。至于怎么才能把我赶走……”说着他突然一转头,我本能的向后一闪,呼吸随之骤然停止!只见他冲那鬼火轻轻一吹,“噗!”它灭了。而与此同时我这边的蜡烛竟灵光一闪,“噗!”……

    “人——”他静静地说道,“——有人气。人气属阳,用阳气点燃的火叫人火,火光是红色的;鬼不用呼吸,但是鬼周围有鬼气,也就是人们常说得阴气。用阴气点燃的火就叫鬼火,是蓝色的。”

    他像是在给我讲课,语气平缓,条理清晰。而这段话在我的耳朵里就像被放大了几万倍,振聋发聩!似乎要把我的灵魂从肉体里振出去一样!我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一切,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不,不完全是空白。还有那支烛火,蓝色的……

    可以用毫不犹疑来形容接下来我的一系列动作,因为极度惊吓中的我根本没时间犹豫!

    “噗!”我吹灭了那可怕的灵火。

    “噗!”镜子里的蜡烛几乎在同一时刻亮起,他,微微一笑!

    “啊!”伴着他的笑我竟失声惊叫起来,那火!……那火!……那是我见过得最最恐怖的火!之前他那边的荧荧鬼火和之后我这边的蓝色灵焰与现在镜子中的火光相比,只能去解释什么叫做“小巫见大巫”!此刻的我感受到的是一种有形的恐惧,它就在我身边,而且无处不在!我的身体就像是被阵阵阴风穿透了一般,每一根毛发都竖了起来,每一个毛孔都用力的张开!凉气畅通无阻的侵袭了我的灵魂,使我无法在保持个体的独立性!换句话说我好像已经不是我了!自从这个游戏开始以来我还从没有这么的害怕过,因为我看到,我分明看到,他那边的烛火,是红色的……

    “看到了吧!”他依旧静静的,语气平和的说,“现在我们两个到底谁是真正的鬼呢?”

    “当然……当然是你!”我再一次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但却听不到自己的心跳!

    “哼!”他冷冷地笑着,“你和我现在都处在阴阳两界之间的通灵界上,最后哪一个去阴间哪一个回阳间还很难说呢!”

    听到这里我忽然明白了一切。原来有些阴间的鬼他们并不甘心自己已经死去,于是就在阴阳间交界的通灵界上等待哪个无知的人的进入好与他们交换,使之还阳。而刚才他所作的一切正是和我交换了界位!也就是说此刻在我的身后就是死人才去的阴曹地府!

    我不能和他交换!因为我还不想死!现在唯一可挽回的办法就只有让我这边的蜡烛从新亮起来,而且烛火还得是红色的!就这样我机械般的,但异常迅速的点燃了打火机,哦!还好!火苗是红色的。接下来我要做的就是点火!然而就在这时,可怕的事情发生了!无数双血红血红的眼睛出现在镜子里,如果反射定律还成立,那么那些血灵正慢慢得向我逼近!从身后!我怔怔的盯着镜子却不敢回头看,因为根据电影中的经验,回头往往是什么也看不到的,可是头再转回来看到的是什么就不好说了。

    突然我意识到我还在傻愣着,天哪!我在干吗?当务之急是点亮那盏该死的蜡烛!于是我再顾不上会有什么更可怕的事情发生,只是举着打火机直奔蜡线!

    可是,我的上帝!蜡烛哪去了?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9-13 07:14 PM
第四夜 通灵游戏 下

我像是被速冻了一样趔在那里,头发一根根的竖了起来。不知是什么时候我已经开了座位。我拼命急促的呼吸,好确信自己还活着!半空中那一双双鲜红色的眼睛游弋在镜子的两侧,好像那已不再是一面镜子,而是一道门,一道通往地狱的门!他们在门两边儿上穿梭着,我分明听到他们的阴笑声,那是死神的召唤!他们晃呀晃呀,由几个点晃成许多条线;又由许多条线晃成无数个圈;接下来那些圈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血红色漩涡直向我扑来!那漩涡转的极快,我还未来得及思考,就已经被吞卷进它的血盆大口里面!我只觉得自己在飞快的旋转,身体像要被扭断了似的,透不过气来,想叫却又叫不出声!就这样我堕入了无底深渊……

    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朦胧中有一个身影正向我靠近,可是是谁我却看不清。我想坐起来,可不知道为什么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就感觉自己重的像死尸一样!

    “你醒了!”一个亲切的声音使我顿时觉得浑身轻松了许多。

    “天使!是你吗?”

    “还会有谁?”伴随着柔柔的语调,我感觉到一抹来自天堂的微笑和一只温暖的小手在我的额头上轻轻的抚过,“嗯!烧退了!”

    那是我的女友。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她的美丽纯洁和善良就让我觉得她似乎不是凡人,于是后来我一直都叫她天使。

    “我怎么了?”突然间我记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就急切的问道。

    “还说呢!”天使向我崛起了嘴,语气中却带着无限的温情和怜惜,“早晨我一进门就看见你瘫在地上,脑袋烫的像个热得快!”她努着嘴,眼睛看着天花板,很努力的却想到了这么个搞笑的比喻出来。“噗哧!”我禁不住笑了,“哦!于是你就把插销给拔了,还把我泡进了冷水里。”说着我指了指自己头上的毛巾。“嘻嘻!……”她也笑了。

    “几点了?”我轻轻欠了欠身问道。

    “快十二点了。你整整睡了一上午,要不是外面下大雨我一定把你扯到医院去!”

    “外面在下雨?”

    “是呀!你没看天阴的跟半夜似的——你最近一定是胖了,死沉死沉的!抱你上床差点没把我累死!还好桌上有个苹果,抬完你我及时补充了一下……”

    “什么!?”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一轱辘身爬了起来,“你……你把它给吃了!?”我本能的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边在她的身上胡乱的摸着,边惊慌失措的问道:“你还好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呀?……”她被我这一连串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呆了,急忙从我怀里挣脱,又把我从新摁回到床上,急急得说:“快躺下,当心着凉!”我抓着她问道:“你真把它吃了?”“嗯,吃了。”天使点点头:“怎么?不能吃吗?”我长长的叹了口气,满脑子狐疑的应付着:“不……不是,只是那是好几天前的了,怕你吃坏了肚子。”

    “讨厌!就想找机会占人家便宜!”女友腼腆的地下了头,嘴角挂着一丝害羞,脸颊微微泛出红晕。可我却无心跟她打情骂笑,因为我实在不知道那个苹果到底能不能吃。

    沉默了许久,她微微的欠起身:“你睡着吧,我去给你弄点吃得来。你早上就没吃东西。”我轻轻的点了点头,她送了我一个天使般的微笑,出去了。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回想着昨天晚上,总觉得这事儿不可能这么简单就结束了,似乎更可怕的还没有真正到来呢。

    天阴得让人难受,我老是有种再见不到阳光的感觉,又过了一阵我决定起床。经过天使一上午的精心护理,我的精神已经好多了。坐在床头我觉得嘴里很难受,脸上也腻腻的。难怪,早上我连脸也没洗牙也没刷。于是我穿好鞋走出房间。一边走我一边低着头胡思乱想,在进入客厅的一刹那,一道亮光从我的视野中闪过,同时我也停下了脚步。

    是那面镜子。它就在我身后!

    我知道自己该好好想想,等做好了可以面对一切的心理准备再去看那面镜子。可我却没有,或许是因为平时习惯了不经过大脑就去看它的缘故。总之,一念之差我已经站到镜子对面了。而此刻我连后悔的时间都没了,大脑中所有的神经元都集中到了镜子里。我早说过,这事儿没完!

    其实出现在镜子中的都是些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东西,一个阴霾的天;几扇冰冷的窗户;几面惨白的墙;和棺材一边儿大的沙发;还有比骨灰盒大几圈的电视机。而且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妖怪;没有了昨晚那支有闪着鬼火的蜡烛;没有了那个赤身裸体的苹果;没有了那一双双魅影般游动着的血色瞳仁;就连那个正怔怔盯着它看得我,也没有了……

    天哪!我……哪儿去了?!……

    从视觉角度来讲我在向镜子靠近,但从生理学上讲我感觉不到自己双脚的运动,似乎我是飘着过去的。

    飘!?我骤然想起电影中鬼魂随风飘荡的一幕,霎时一个寒颤抖彻全身,莫非?……我咽了口凉气。为了证明自己还活着我伸出手去触碰那面该死的镜子……

    凉凉的;硬硬的。那是玻璃的感觉。可那份凉意却像一只有毒的触角,在我触到它的一瞬间就以被它死死的缠住了!我有种被浸泡在冰冷的北冰洋底的感觉,灵魂被巨大的压力紧紧的束缚住;骨头被无数把尖刀剜着。我知道自己在努力呼吸,可却感觉不到空气!是它凝固了?还是我已经死了?

    我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感觉,无论是何种原因,我都没有心思去考虑!只知道自己出于本能飞也似的逃离了镜子!当我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我的眼睛正对着洗脸池,脸上凉凉的往下滴着水。看着哗哗的流水从我的指尖掠过,我的全身又一次和着这冰冷的感觉冻结了。因为我知道在我的正上方又有一面镜子,只要我抬起头就能看见它。可是此刻的我怎还会有勇气去面对任何一面镜子呢?

    天哪!听到自己的抽噎声,我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吓哭了!我在心中默默的祷告这一切只是一场恶梦!

    水依旧哗哗的流着。我咬着牙鼓起最后一分勇气,颤抖着!哭泣着!缓缓得抬起头……

    镜子中出现一张脸,他的表情极为痛苦,可我的心情却好了许多。

    上帝呀!我还在!

    慢慢的,我又恢复了理智,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笑了!刚才一定是自己睡蒙了,才会出现那样的幻觉。真不该做那个游戏,把自己搞成这样,何苦呢?关上水龙头我开始刷牙,下意识的我用了很大的劲儿,可能是想把一切污垢都刷掉吧!我含着最后一口水在嘴里来回咕嘟,这是我的一个小习惯,总喜欢对着镜子把这最后一口水一点一点的挤出去。像这样:“呲!”

    一抹红从我的嘴角涌出!

    牙出血了?这是我的第一想法,可随即我便意识到情况并没有这么简单,因为那红又黑又浓。又一抹红涌出,接着我将剩下的所有水一口全吐到手心里,拢住目光仔细的看。是水!清汪汪的一口水!然而再看镜子时就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儿了!镜中的我瞪大了眼睛,嘴唇,牙齿,舌头还有里面全都是鲜红鲜红的血!而手里捧着的竟然是一颗正在跳动的心!……

    我被吓傻了,条件反射般的将那颗红红的活血囊抖手扔了出去。

    “啪!——”随着这一声,我惊叫了起来!它爆了!霎时间雪白的墙壁和银色的洗脸池一片血红,镜面上如泼出去的颜料,一大片顺着往下滑,然后减速,分裂成若干小股。可那不是颜料,而是鲜血!

    看着镜子中自己身上迸溅的血滴,我感觉像是刚刚用斧头砍断了谁的颈动脉!我要疯了,天哪!我伸出手一把揪开水龙头,用凉水大捧大捧往墙上,镜子上和所有有血的地方上泼!接着又大把大把的拼命往自己的脸上拍。可几把拍下去我就觉得不对劲,水怎么是粘粘的?!睁开眼,我彻底崩溃了!那哪里是水呀?从龙头里喷涌而出的分明就是那又浓又黑的血嘛!!!再看镜子,我站在里面。手上,脸上还有身上都已经腻上了厚厚的一层浓血。我发疯的从卫生间里跌出来,直撞到客厅,可却再一次像被闪电击中一般被趔在那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卫生间里,水管依然哗哗得响着。那面大镜子,就是我昨晚用来通灵的那面镜子!我就站在里面,浑身湿得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一样。

    “妈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咆哮起来,拳头猛砸着镜面。镜中的我也一样发疯的吼着,不过他只张张嘴,并不出声。我靠在镜子上,看见眼泪顺着我扭曲的脸大股大股的滑落,这一刻,我真想死了算了!我痛苦的问他:“你到底把我怎么了?”然而镜子依旧忠实地把我的问题有反射给了我自己。

    “砰!砰!砰!”突然,一阵急切的敲门声。我扭过头,会是谁呢?我还没来得及去想,镜子里的我已经先一步作出了反映,径直走向大门!我吃惊的盯着这一切就这么发生了。门被打开,我的天使疯了一般的跑了进来。可是,她也在镜子里!

    看着我这边空空的大门,我绝望的摇摇头,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感觉好晕!迷迷糊糊的我看到天使在镜子里一边敲着镜子一边喊,可她在喊什么却听不见。我懂了,界位!从昨晚起我就一直在通灵界,而且今后也出不去了。

    地上一片鲜红。那是从卫生间流出来的血!很快我就淹没在血海之中了,就这样一点点沉下去,永远的沉下去!…………

    *******

    这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这些年我总是喜欢回忆,回忆从前的美好日子;回忆我的天使;回忆那个可怕的夜晚。时间似乎真的可以冲淡一切,起初那一夜就像是一场还没有醒的噩梦,折磨了我许多年。而现在的我已近乎麻木了,只是终日坐在这里等待。但是我并没有失去希望,因为我相信只要我不放弃,总会有一天等到梦醒。

    “噗!”一道微弱的亮光划破了眼前的黑暗,它幽灵般的跳动着,一闪一闪游到镜子前,借着那点灵异的光亮我看到一个人正直直的盯着我,他惊讶的表情就和当初我见到镜子里的鬼魂时一模一样。于是我笑了………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9-14 07:03 PM
第五夜 夺命光盘

赵枫在自家的垃圾筒里捡到一张光盘,当时他正结束大扫除,为的是迎接明天从南方出差回来的妻子。拿着那张从未见过的看上去依旧很新的光盘,赵枫疑惑了。没有道理在自己家白捡东西啊。 晚上他坐到电脑前,需要上网查阅一下有关的业务资料。启动电脑后,他瞟了一眼放在CD盒里的那张捡来的光盘,赵枫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似乎那张光盘在笑着向他招手:看看我!你快看看我!赵枫鬼使神差地拿起它放入光驱。要在平时,这根本是不可能的。赵枫从来不会打开来历不明的软件,如果带毒怎么办?

     这是一张VCD,解压后画面出现。画面是拥挤嘈杂的火车车厢,乘务员推着小车在给旅客送水、食品和廉价报刊,接着镜头抖动了一下,中心画面是一个穿米色风衣女子的背影,她正打开车窗想扔掉刚削下的苹果皮,但是意想不到的灾难发生了,她戴的遮阳帽突然被风鼓了起来,呼一下把她上半身带出车窗,她失声尖叫,手舞足蹈,只见米色风衣一闪,她已经翻出车外……火车哐当哐当地飞驰而过。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最后还打上了文字:某年某月某日某时某分。

     赵枫吓得目瞪口呆,这电影拍得也太逼真了,特别是那个女子的尖叫,根本不像表演的。可是,怎么 老觉得那个身影很熟悉。好像自己认识的某个人。还有,这个时间不就是明天么?

第二天中午,赵枫下班迟了点,待匆匆忙忙吃完饭,一看时间,妻子的火车很快就要到站了,赵枫赶紧出门打的,要是接站接晚了,妻子肯定让他今晚跪搓板。在人山人海的月台,赵枫焦急地左顾右盼,生怕漏掉了妻子的身影。看来火车到站已经很长时间了,赵枫问了乘务员,被告知10分钟前就到站了。赵枫想坏了,真的来晚了。正在懊悔之际,突然肩膀被人猛拍一下。一回头,是两个警察。 “是赵枫先生?”其中一个问道。 “没错。”赵枫马上在脑子里检查自己刚才是否干了什么违法犯罪的事。 “饶一云是你妻子?”旁边那个问。 “没错。”赵枫再次过滤妻子有没有违法乱纪。 “跟我们走吧,你妻子出事了。”两警察一起说。 赵枫的脑子在那一瞬间,嗡一下,就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在车站警务室,赵枫按照警察的要求,仔细辨认了眼前的一大包东西,已确定是否为妻子饶一云的物品。赵枫把整个行李箱翻了个底朝天,慢慢地抬起头神情紧张地问警察:“我妻子怎么了?” “很不幸,今天上午你的妻子突然从车窗翻出车外,意外身亡了。”一个戴警长标志的警官说。 “你说什么?她死了?”赵枫闻讯一屁股坐在地上。 “赵先生,你妻子的遗体我们已经安排送往殡仪馆了。也通知了她所在的单位。”警长赶紧扶起他说,“事情虽然蹊跷,但我们还是调查清楚了,纯属意外,请你节哀。” 在殡仪馆辨识了妻子的遗体后,赵枫几乎是被警车硬拽回家的。他的世界已经分崩离析。

好好的一个人,几天前还在自己身边,如今没有了,而且永远没有了。赵枫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他和妻子还没有孩子,他们结婚才5年,他们幸福的生活才刚刚开始。一场变故令这个美满的家庭消失了。 赵枫枯坐在客厅的地毯上,他无法接受自己的妻子意外身亡的“事实”。


      突然,赵枫想起昨天晚上看的那张光盘。他惊呆了,那不正是妻子“遇害”的录像么?这一切都是真的?!赵枫感到身上一阵发凉,口干舌燥,直淌虚汗,他几乎不敢相信眼睛看到的一切东西。这怎么可能?他立刻打开电脑播放那张光盘,他仔细地看了几遍。真的是自己的妻子饶一云,她的动作、神态自己再熟悉不过了。这些画面与警察说的正好吻合。妻子穿的也正是米色大衣。那声尖叫为什么那么熟悉?原来她就是自己的妻子啊!

赵枫取出光盘,发现这是一张刻录盘,没有任何文字说明,白色的盘面就像一张雪白的盖尸布,令人发寒。赵枫把光盘放回光驱继续播放,没想到恐怖的事情发生了!刚才的画面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陌生的画面。

赵枫停止播放,大脑里一片空白。无论怎么快进、快退,都是那另一个画面。有妻子的那段永远地消失了,赵枫不死心,拿到影碟机里播放,还是一样,没有那段。好像它根本没有播放过。


     赵枫瘫坐在地上。夜已经深了,阵阵寒意袭来。但赵枫却是大汗淋漓。 那个画面还在播放,赵枫无意地看了看,好像是一个年轻人从一座很高的大厦上跳下来,只那么轻轻一跃,就不见了。黑魆魆的楼下立刻多了一滩红色的血,一具支离破碎的尸体。 最后打出了日期:某年某月某日某时某分。

赵枫茫然地扫了一眼,紧接着头皮一阵发麻。那不就是明天的事么? 他马上按后退键,想再看看事情发生的地点。但是已经晚了,画面如同妻子饶一云的那段,已经永远地消失了。赵枫马上明白了,这是一张可以“预言”灾难的光盘。而且只能播放一次(有妻子的那段播了两次,倒是个例外)。妻子的不幸早已被真实地记录了下来。只是自己根本没有在意!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赵枫记住了那个时间,他要验证一下“预言”的准确性。

第二天晚上,新闻播放了摇滚歌手阿容跳楼自杀身亡的消息。电视画面上,那座摩天大厦和光盘里放的一模一样。赵枫信服了。这是一张夺命光盘。每次播放和一般的VCD碟片没有两样,可是播出的画面都是明天将要发生的惨剧,仅仅就那么一小段,却“预言”了一个人的死亡。最后给出时间,非常精确,精确到发生惨剧现场的那一秒钟。


      赵枫料理了妻子的后事。家里一下子冷清了。每天晚上,他都要面对冰冷的电脑显示器,他害怕看见那张充满了血腥的光盘,他害怕看见悲剧上演。他也顾不上考虑这张光盘是怎么来的。反正就像拼命忘记一个人那样,他正努力地逃离那段惊魂的记忆。

妻子离世后,赵枫辞了职。现在赵枫的工作是在家做SOHO,他负责编写应用软件。接下来日复一日的工作排遣了他心中些许的痛苦,终于有一天他重新回到了自己应有的生活。


     那天,他合作公司的几个青年来他这里喝酒。因为鳏夫的身份,他在这帮单身汉中人缘特好。大家神吹胡侃,觥筹交错,好不逍遥。正侃着,有一个叫小黄的说谁看过《午夜凶铃》?大家脸一白,接着笑他胆小。理由是胆小的人才拿恐怖的东西吓唬别人,借此证明自己不胆小。小黄脸一黄,喝得趴在饭桌上,大叫我不是胆小鬼! 大家嘻嘻哈哈,反正没谁愿意提那么恐怖的小说。赵枫突然嘿嘿地说:“《午夜凶铃》里面的那盒录像带我也有啊,谁想看?既然你们都不是胆小鬼。” “你有?开什么玩笑?”小司不信,“我赌100块,你没有。如果你有,我倒要看看贞子有多么吓人,呵呵。” “我这里没有贞子,但是有一个明天将要死去的人。”赵枫炫耀似地拿出光盘,放进电脑光驱。 几颗脑袋凑了过来,睁大眼睛盯着显示器。没有谁吱声,此刻谁如果一不小心发出的声响都会吓这一屋子自诩勇敢的男人一大跳。

画面是一座居民楼前,一位取牛奶的大爷刚打开牛奶箱,立刻发生一声巨大的爆炸。大爷的脑袋立刻没了,倒在地上的尸体脖子上汩汩地冒着血沫。其状惨不忍睹。大家吓得酒也醒了一半,互相打量了一下,在确定了各自还有脑袋后,客气地向赵枫告别了。 赵枫得意地送走了客人,拿着手里赢得的几百块钱呵呵直乐。他迷迷糊糊地躺倒在床上,甚至没有注意一下门到底关了没有……



     牛奶箱爆炸案在次日上午的缘露西小区“准时”发生。随后赵枫收到了小黄们发来的电子邮件,他们对此神秘事件颇感兴趣,纷纷认为能“预言死亡”的光盘真乃稀世珍宝,大家该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云云。 赵枫此刻也清醒了不少,想起昨夜招摇的事后悔不迭,生怕那几个肚里藏不住话的家伙走漏风声,搞不好警察还以为他是杀人犯呢,哪里有未发生案件前就知道并且还拍下了案发经过的人?不是凶手还能是谁?他赵枫有嘴也说不清。他写了邮件群发给他们,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又打电话一个个通知他们不可外传此事。但是,晚了。就在案发后不到一个小时,小黄们的嘴已经把赵枫和他的光盘给“卖”了。


  这天傍晚,赵枫被警察拜访。 “听说你的光盘在昨天,也就是案发前12个小时,准确地播出了这起爆炸案的全部过程。你能解释一下么?”警察们在搜查了赵枫的卧室后问道。 “我没有可以解释的,这件事我不想公开的,既然你们知道了,我也不再隐瞒。”赵枫请警察们坐下,把这些天的怪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警察们像听《一千零一夜》故事。 “你们想想,即使我是凶手,我也不可能在事情没发生前就拍好了录像带吧?我又没有时间机器。”赵枫觉得好笑,警察们居然怀疑他。 “你的光盘呢?”警察问。 “在CD盒里。”赵枫说。 警察再次翻找,一无所获。 赵枫亲自检查一遍,没有!他翻箱倒柜翻遍了所有可能匿藏的地点,均无踪影。夺命光盘丢了?!它神秘地消失了,就像它神秘地到来一样。赵枫瘫坐在电脑前,无话可说。警察们大眼瞪小眼。


    几天后,这起爆炸案告破。犯罪嫌疑人被抓捕归案。


    当天晚上,赵枫在电视上看到了这条消息。他很满意“恶有恶报”这话。 打开电脑。赵枫开始工作了。他在CD盒里抽出一张平面设计光盘,拿到手里感觉不对,仔细一看不禁大惊失色。竟是夺命光盘!赵枫哆哆嗦嗦地捧着它,第一次感受到了刻骨铭心的恐惧。为何光盘三番五次来到自己的身边?难道冥冥之中有某种力量安排着这一切? 赵枫抵挡不住强烈的好奇心,他要看看明天会是哪个倒霉蛋被阎罗王召回地狱。

夜已经深了,阵阵寒风掠过窗外,发出呜呜的哀鸣。 他看见一个男人坐在电脑前忙碌着,屋子里很暗,只有显示器的闪光打在他模糊不清的脸上。赵枫觉得有些似曾相识。接着不远处的门被什么东西扒开了一条缝,一道惨白的月光照了进来。男人还在不知疲倦地敲击键盘,他忘了看一看背后那个渐渐逼近的黑影…… 赵枫感到心跳都堵到嗓子眼了。他紧张得大汗淋漓。 那个黑影站在男人的身后,慢慢地从黑色的披风里抽出一把雪亮的尖刀。这时,镜头转向他的面部,他戴着连衫帽,脸色雪白,一双眼睛黑古隆冬,他竟是一具活骷髅! 活骷髅举起刀,停留在空中,刀尖对准下面的男人。 男人毫无察觉。活骷髅似乎在等待什么……


    赵枫紧张的喘不过气来,他猛地想起了什么。他看了看桌面右下角的时间,差1分钟到24点! 赵枫不敢回头,他隐约看见他的电脑显示器上晃动着一个黑影。 这时,画面上最后的时间打了出来:某年某月某日24点0分。


   是天上午,凶案现场。 警察在溅满鲜血的显示器上发现了一行闪动的屏保汉字:泄密者必诛!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9-16 05:22 PM
第六夜 神秘的邮件


     李傲天是一家医药公司的老板,在他的苦心经营下,公司业绩不断突飞猛进,短短两年间,公司不仅成为市里最知名最有实力的医药企业,李傲天个人也被市里评为优秀青年企业家,十佳青年称号。


    这几天,李傲天非常高兴,显得很兴奋,因为刚刚解决了一桩心事,心里一下子轻松了许多。是该好好休息下了,这一个月可把自己折腾坏了,李傲天坐在办公室里,拿起电话“王秘书,通知各部门经理到我办公室来下。”放下电话,李傲天深呼吸一口气。


“今天让大家来开会,主要是我可能要离开公司两天,想把公司的业务交代一下,由各位负责本部门的工作,有重要事情可以电话联系,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李傲天环视了一下,半晌无人提问,便说:“没什么事就散会吧。”
   
     
    李傲天驱车来到市郊的一幢别墅,这里环境优美,风景怡人,是休养的好地方。去年买下这幢别墅,但由于工作太忙,他也很少能来这里好好享受一下。


    进了别墅,李傲天径直来到二楼卧室,打开窗子,一股夹杂着花香的微风掠过身体,清清凉凉的,他感到无比畅快,闭上眼睛,轻吸着阵阵芬芳。正在他尽情享受着这美好,忽听大门外有人在按门铃。


     奇怪,自己刚到,怎么就有人来?李傲天感到有些纳闷,来到门口,他看到外面站着一个邮递员。


    “是李傲天吧?”

    “对,是我。”

    “有你一封信。”说着,邮递员将一个白色信封递给他,便转身走了。


     李傲天满脸狐疑的看着信封,这是一封平信。“怪事,没几个人知道这个地址啊,会是谁寄来的?”


     李傲天拿着信转身回到卧室里,躺在床上,把信翻过来调过去,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又仔细摸摸,很薄,似乎就一张信纸,会是谁呢?


    他好奇的将信封口撕开,从里面抽出一个折成四方形的白纸,当他把信纸打开,李傲天从床上坐了起来,这上面竟然一个字都没有,只是一张空白纸。

搞什么?谁在开玩笑?李傲天低头想找信封,再仔细看看上面的发信地址,可奇怪的是怎么也找不到了,信封竟不翼而飞了。明明就在身边的,怎么突然就没有了?李傲天上下左右找了个遍,都没有找到,李傲天又拿起这张空白信纸,突然,他发现这张白纸慢慢发生了变化,在白纸的中央,一点点浸出红色的斑点,而且这斑点越来越多,越来越清晰,随着白纸上的变化,他的眼睛和嘴巴也张的越来越大。

    “啊!”李傲天惊呆了,纸上显出的是一个血红的大字——“死” !


     这血红的字体越显越浓,并拌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甚至还在不断的往下滴着粘粘的液体,这分明是……分明是血!!


     李傲天惊恐的心脏剧烈跳动,“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他不敢再看下去,随即将信纸揉做一团,情急之下便从窗子扔了出去。

活见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本想离开喧闹的城市,来这优雅怡人之地清静清静,没想到竟发生这样奇怪的事,李傲天的心跳乱了节奏,感觉有些喘不上气来,便使劲往下拽了拽领带。


     他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怎么也猜不出这究竟是谁寄来的,用意何在。可回想刚才的情景,便不由的汗毛倒立,后背一阵阵发凉,他心中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夜幕降临了,浓重的夜色像一张巨大的网笼罩了整个世界,也包围了这小小的别墅,正如李傲天的心被恐怖压抑所笼罩一样。本来美好的假期却被那封诡异的邮件弄的面目全非。


     他把屋子里所有的灯都打开了,如同白昼的房间却驱赶不走记忆中那刺眼的红色和浓重的血腥味道,他面色苍白的蜷缩在床上,一阵风吹过,白色的窗帘飞扬起来。李傲天的心又开始狂跳,他起身坐在床上,紧靠着床头,突然,对面桌上的电脑竟然自己启动了!!屏幕上出现一个提示框:您有新邮件,请注意查收!


     李傲天顿时屏住了呼吸,感觉屋子里的一切顷刻间都有可能动起来,他想逃离这个别墅,可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吸引着他,让他不由自主一点一点靠近电脑,这台电脑仿佛随时会爬出贞子似的。李傲天颤抖着点击进入了邮箱,出现在他眼前的依然是一个没有字的空邮件,更让他震惊的是,寄信人地址竟然是“无”!

     一股冰凉瞬间从后脊蔓延至全身,突然间,屏幕上又开始陆续出现一个个红色斑点,越来越多,密密麻麻,越来越浓重,李傲天窒息的瞪着大眼睛,眼看那些红点聚集着,聚集着……呈现出来的又是个血红的“死”字。每一根神经线都如同拉满了的强弓上的弦,全身的汗毛唰地一下全都站立起来,电脑音箱里传出一个阴森恐怖的女人声音:“我要你死,我要你死,我要你死!……”这仿佛从地狱里传来的声音充满了仇恨,不断的重复着,塞满了李傲天的耳朵。


   “不!——”惊慌之下他试图关闭电脑,可无论怎么按住开关,电脑还是依然亮着,根本不听使唤,而那可怕的声音却越来越大,充斥着整个房间。

李傲天捂住耳朵,疯了似的猛踢电脑机箱,随后一股脑的捧起显示器主机和音箱,统统扔到窗外,霎时,安静了……


    李傲天气喘吁吁地一下瘫软在地板上,眼睛直直盯着窗外。


    外面刮起了风,风越刮越大,刮的树木不停地摇摆,风声如鬼哭狼嚎,“咔嚓”一道电光划破黑暗的天际,雷声惊天动地,震得天空四处传来回音。风吹进李傲天的卧室,被风吹起的窗帘像幽灵一样,在窗前悠荡着。李傲天慌忙站起身去关窗户,现在身边的一切让他犹如置身在可怕的地狱。


    当他将两只手搭在窗户上时,两只苍白干瘪的手一下子紧紧地抓住他的手,那手像鹰爪一样,李傲天被突如其来的手吓得哆嗦了一下,他想将自己的手收回,却被那手抓得紧紧的。

    恐惧像野草一样肆意疯长,冷汗已将衣服湿透,正当他惊恐万分之时,从窗子下面慢慢地飘上来一个女人的头!!长长的头发掩盖住了女人的脸,她缓缓的从窗子下面飘上来,定定地站在窗台上。风不停的吹着女人白色的长袍,发出呼啦啦的响声,在雷电闪烁的映照下,那被黑发遮盖的脸时隐时现。


    李傲天被眼前的女人惊吓的不禁连连后退,婶子紧紧贴在墙上,身体不停的颤抖,睁着恐惧的眼睛,问:“你……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是你害死了我,是你害死了我,我要报仇,我要你死,我要你死!……”女人对李傲天恶狠狠地咆哮着。


    李傲天的推如同灌了铅,又仿佛定在了地上,“你,你是阿敏?”


    他惊惶的看着对面的女人。感觉到黑发后面那仇恨、阴森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对……对不起,阿敏,阿敏,我是迫不得已的,我并不想害死你的,真的……”


   “住口!!到如今你还承认自己的罪恶,为了保全你自己,就残忍地杀害了我!我要
你死,我要你死!!”


    女人说着,伸着僵硬的手扑向了李傲天。

    “啊!……”一声凄厉的残叫从诡异的别墅利传出去。  


    原来,这个女鬼就是阿敏,她是公司销售部的经理,也是李傲天的得力干将。

上个月,李傲天将一批假冒伪劣的药品混在合格产品中,交给阿敏,由她全权负责销售,并一再叮嘱,这是新药,现在只是在做市场,不要张扬,公司内部要保密。阿敏起初感到疑惑不解,很矛盾,想问个究竟,但李傲天微笑着拍拍她的肩,说“我相信你”。阿敏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接下来,因为自己是公司一员,又是李傲天一手提拔起来的干将。

    这些药很快就被阿敏推到了几家医院,可随后接连发生了几起因使用该药物中毒,导致病人死亡的恶性事件。死者家属怨声四起,惊动了市政府领导,决定严肃查处。


    李傲天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如今已全部败露,害怕自己性命不保,便想出办法,害死阿敏灭口,并伪造了阿敏畏罪自杀的假像,卑鄙的将所有罪行都推到阿敏身上,对外声称公司对于阿敏私自贩卖假药并不知情,还装模作样的向外界致歉,表示是因自己管理不严,监督不力导致的后果。假惺惺的给死者家属一定的慰问金,便摆平了这件事。


    可谁知这“善良无辜”的企业家背后却有一张残酷、卑鄙、肮脏的嘴脸??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9-16 05:24 PM
第七夜 四颗牙齿

一、第一颗牙齿

   明子从小就有个怪癖的嗜好,喜欢收集牙齿。每次发现牙齿总是会欣喜的捡来悄悄藏到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才知道的地方。
 
 她经营着一家怪异的小店,阴暗的小店里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古怪玩意儿。可是最吸引人的就是店里有好多用牙齿做的工艺品。这可是明子亲自动手做的。当然是用动物尖锐的牙齿。
 
 “能帮我用我的牙齿做一个项链坠子吗?”一个鬼魅般的声音幽幽的飘来。

  明子一个激灵,原来只是一个梦。她傻笑着起身去喝水。

  不过,说来也怪。明子小时侯的癖好到现在也没有改掉,她总是将捡来的漂亮牙齿收藏起来。

  前几天,她去城市边上的林子里找一些动物的牙齿,希望能再做出更美丽的坠子。可就在她要回去的时候,却有一抹白色在夕阳妖艳的余辉中闪过,夹杂着太阳的金红,显得格外刺眼。明子走近一看,竟然是颗人的牙齿。
  
    这是多么漂亮的牙齿啊!雪白的牙齿上没有一点污渍,亮亮的像上了釉的白色陶瓷。明子把牙齿捡了起来,捏在手里,感觉是那么光滑细柔。明子悻悻的将牙齿塞在衣兜里,而不是和那些畜生的牙齿放一起。
  
    被刚才的梦惊醒后,明子早已是睡意全无。她搬开床板,揭开正中的一块地板,里面是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皮盒子。明子把盒子拿了出来。没错,这就是她收藏牙齿的地方。没有人会知道,因为没有人会来撬她家里床底下的地板。

  明子把那颗钟爱的牙齿挑出来,仔细端详着。忽的想起了那个梦,她想或许,她可以把这颗牙齿做成世界上最漂亮的坠子。想到这,明子兴奋的立刻开始动手干起来。

  精细的钻孔。明子每钻一下,都要一看再看有没有损害到牙齿的表面质地。当摆弄好这些,明子选出自己最喜欢的链子,将牙齿穿了上去。

  午夜,清冷的月光如水般无私的泻到明子的镜子前。

  昏黄的台灯挣扎着散发出微弱的光。明子并不喜欢太亮的地方,所以,这台灯已是家里最为能耐的照明物,而明子也是在这样的灯光下制作出那么诡秘,神奇的牙齿坠子。

  她走到镜子前,将刚刚完成的作品佩带在自己秀美,白皙的脖颈上。

  她反复掂量镜子中的自己,与那颗美丽的牙齿。在月光的映射下,牙齿挥散着迷人的颜色,白的发紫,幽幽的,好像在微笑,只是觉得诡异,与当日在林中发现时截然不同的感觉。明子诧异的摘下坠子。

  她更睡不着了。她着魔似的疯狂的爱上了这牙齿。可是,它那么孤单,孤零零的一颗悬在颈中,明子希望它完美,不惜一切代价。

  她搜寻着铁罐中所有的牙齿,可现在,这些在她眼中一文不值。

  明子失眠了。她睁着眼看着窗外泛起恶心的鱼肚白。人

二、奇怪的女人

    今天的天气真的不怎么样!阴沉沉的没有一点生气。似乎要下雨,却又一直不下,就这样僵持着,好像明子现在的心情,闷着憋着,不透气。

  可生意还是要做,钱还是要赚。明子把她心爱的牙齿坠子摆放在聚光灯下,阴暗的角落在聚光灯的照射下却是个十分显眼的地方,她想让所有进店的顾客注意到她的杰作,虽然暂时还没有完成。

  门口的风铃清脆的响了起来,叮叮当当的。明子抬眼看去,却并没有人进来。明明听见风铃声,怎么会没有人进来。

  “这是真的牙齿吧!”一个女人的声音,尖锐的但却极细。

  明子惊悚的看向四周。她定了定神,就在店里最黑暗的角落,一束刺眼的光线照射下的牙齿旁边确实站着一个女人。光线也正好投射到她的脸上。她不是个漂亮的女人,阴沉着脸,没有一丝笑容,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半边的脸颊。现在已是入秋的时候了,虽然没有冬天的寒冷,可被秋风一吹也是会瑟瑟发抖的,但女人却穿着一身的白色连衣裙。她看上去是个柔弱的女人,瘦瘦的,皮肤白的可以看见血管的分布。

  “我也喜欢收集牙齿。”女人又开口说话了,而且抿嘴一笑,没有牵动脸上的皮肤,更没有露出她的牙齿。笑的诡异。明子慌了神。

  “你是想买点什么吗?”她只能这样问,除此之外,明子实在想不出应该说些什么。

  “可是,我只收集人的牙齿。”女人不理会明子,继续幽幽的说。

  “哦,是吗?我也喜欢收集人的牙齿。现在在你面前的这一颗也是我不久前捡回来的,很漂亮吧!可是,我不卖!你可以看看其他的,虽然是动物的牙齿,却也是很精致的坠子。”明子以为女人是要买下她的宝贝,急切的开始推荐她的其他作品,倒忘却了开始的恐惧。

  女人看向明子:“那能帮我做条链子吗?就用我的牙齿。”她走到明子跟前。明子这下清楚的看见了女人的脸,消瘦的脸庞,眼睛里黑眼仁少的可怜,只看见了大多数的眼白,浑浊的血丝布满了眼白,看的明子直想作呕。更加不可思意的是,女人说话时候,嘴里黑漆漆一个个窟窿,似乎像是溃烂。还没有牙齿!所以说话有点含糊,冷冷的感觉油然而生!

  明子不敢大声喘气,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能帮我用我的牙齿做个坠子吗?”女人又重复了一遍,用她可怖的声音。明子颤抖着,瞥了一眼眼前的奇怪女人。

  突然她觉得,或许,可以让这个女人告诉自己在哪里能找到漂亮的牙齿!

  “行,可是,作为条件,你得告诉我,你的牙齿都是在哪里收集的!”明子为自己提出的条件感到庆幸。

  “在城市边上的林子里。林子中有个土墩,你可以去挖,那里,有我收集的所有牙齿!全部送给你!女人又诡秘的一笑。”留下一份用白缎子包裹着的东西,想必是她的牙齿。

  她走了,轻飘飘的,明子怀疑着这瘦弱的女人就没有重量吗!

  明子迫不及待的打开缎子,想看看这会是怎样的一颗牙齿!

三、还差一颗牙齿

   明子有点害怕。她想起了刚才的女人。那么古怪的样子,满口的溃烂,能给自己怎样一颗牙齿。
 
   明子犹豫了,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明子只好慢慢打开缎子。一颗明净的牙齿俨然其中。明子惊喜的捏起牙齿,看了又看,不论是光洁,质地,色泽都与她的宝贝那么的登对。明子想把它拒为己有,更不相信,这样漂亮的牙齿是那个女人的。她又拿起自己的坠子,仔细看着,怎么看都觉得像是同一个人的牙齿。这更让明子觉得兴奋,她把坠子和牙齿一起塞进口袋里,准备离开小店。

  明子早早关了店门,有人想进来,明子也说是不做生意了,我想,明子是疯了。

  她在门口,挂上了一块木牌——停业一周!她想干嘛!?

  明子回到家,天色有点暗了,在这样阴沉的天气下,天暗的总是比较早。

  她打开工作台上的台灯。铺开所有的工具,还有一些晶莹的水晶珠子,当然还有那个未完成的坠子。像昨晚一样的精雕细啄,精细的做工不至于会损害到牙齿。

  清冷的月光依旧透了进来,只是比昨天显得更加冰冷,更加的清寂。明子孤单的身影映照在身后的穿衣镜里。家里只有这个角落透着光。

  现在,链子上已经有两颗牙齿了,在血红色水晶的映衬下,格外的通透,洁白!

  明子再次站到了镜子前,看着美丽的坠子是那么的与自己白皙的脖颈相配,只是,还是像少了什么,她隐隐觉得,绝不止这两颗牙齿。明子想起了女人说的地方,好像就是自己找到第一颗牙齿的林子。明子决定明天就要去看一看。
  
   晚上,明子戴着这牙齿做的链子睡觉,她舍不得摘下。

  “嘿嘿——嘿嘿——”一阵阵阴森的笑声,声音很熟悉,可却想不起来是谁。明子并没有什么朋友,所以,认识的人的声音,她是绝对听的出。

  名字环顾着四周,只有无边的黑暗,虽然她早已习惯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但,此刻,心里却只有恐惧。从内心深处一点点撕裂开来的恐惧感,那种沁入心肺的极度冰冷席卷着明子全身,她不知所措,她想跑,可全身像被点了穴一样,动弹不得。

  “你不是很喜欢这样吗?你不是为了找到漂亮的牙齿什么代价都愿意付出嘛!现在怎么了,怕了!还是,心里愧疚着什么!”又是那个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声音。

  明子想说话,想说这和牙齿有关系吗?可嘴唇在动,却没有声音。她害怕,这到底是什么地方。眼前有一点亮光。一个女人,一个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的女人,长长的头发被吹到脑后,露出狰狞的脸,和一口的溃烂。明子突然想起来,这是白天的女人。

  她走向自己,用手掐住自己,不断嘶叫着——还我的牙齿,把你的牙齿给我!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9-16 05:25 PM
明子醒来已经是一身的冷汗。

  今天还是阴天,没有风,还算好。

  明子被这个梦吓的不轻,她有想打消去林子的念头,可又看见自己颈子上的坠子,一狠心,拿起个小包包就出门了。

  以前自己总是在林子的边缘搜寻,可从来没去林子深处,听老人说里面闹鬼,有个女人的冤魂到太阳落山的时候就会出来。明子还是害怕的,今天可没有太阳,女鬼会什么时候出来可说不准。她心里有着隐隐的不安,却记不得是什么。可一想到牙齿,明子什么都顾不得了。

  明子摸索着,一路留下记号,以便自己可以顺着记号走出去。

  果真,当她走到林子中间的时候,一个小小的土墩就在这片空地上,特别的突出。明子想,那女人居然没有骗我,藏牙齿的地方也那么古怪,女鬼的谣言恐怕也是她因为怕被别人发现自己的秘密而传出去的吧!

  她拿出包包里的一个小铲子开始挖。

  这个坑还挺深的,挖了很久并没有发现什么。

  天色已经开始暗下来。土里滚出一粒洁白的牙齿,生的那样美丽。明子迅速把牙齿揣进兜里继续挖。

  泥土中露出一点白色的东西,她扒开周边的土沙,赫然是一只人头,明子吓的跌坐到一米开外的地方。

  她不知道这里怎么会是一个人头,一个溃烂了大半的人头,眼睛已经不知去向,眉弓处可以清晰的看见森森的白骨。头顶留

四、无法破解的诅咒

  睁开眼,身处一个不知名的人家。破败的家具,霉变的墙壁四处散发着恶心的味道。明子急急起身要离开。

  “你已经昏睡了两天了,怎么,一醒也不打声招呼就要走!”苍老,迷糊的声音,房间的某个角落走出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头。可始终处在黑暗中,没有走出来。

  明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可能是还没有从惊恐的阴影中逃离出来吧!但马上又恢复了神志:“哦,是吗?麻烦老伯的照顾了。我想,我该走了,不能再打扰您了。”她摸了摸衣兜,钱还在。掏出100块钱放在桌上,算是作为报酬。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那个女鬼!”老头这样沙哑着说,透着一丝寒意,他笑了笑。向近处走来。

  天,一张猥琐的脸,皮肤皱在一起,像被风干的一样。他居然,也是一口的溃烂,没有牙齿!明子惊叫着,蜷缩到角落。

  “不,你不要过来!你到底想怎么样?”她不知道如何应对,更害怕自己必须应对,除了这样,她没有第二个选择。

  “我,不是鬼!这你不用害怕。我也是被那女鬼害过的!可是,我活了下来!却成了这个鬼样子!”老头说着哽咽了。看上去不是装的。明子大胆的看了老头一眼,他已经退到了墙角的阴暗处。

  “这是个诅咒!无法破解的诅咒。”老头怔怔的说,听声音,我可以感觉到他内心的恐惧,仿佛看见了他眼里极度的恐慌!

  是在很久以前,老头还没有出生的年代。村里有个小女孩,她有个奇怪的癖好——收集各种人的牙齿!她的父母很早就死了,留下她一个人生活在村子里。

  她总是每天无所事事的去到处寻找漂亮的牙齿,等长大了一些!这个怪习惯一直没有改变,而她身边也没了朋友,大家都说她是个怪胎!女孩开始变的孤僻,但这丝毫没有动摇她喜欢收集牙齿的癖好!

  反而变本加厉!她沉没寡语,性情也变的阴沉古怪!

  一次,在林子里。她在看她的收藏——那些白森森的牙齿!有的还带着血丝。她开始去偷盗死人的牙齿!她在深夜挖死人的坟墓,撬掉那些死人的牙齿,看见有漂亮的牙齿就拿走。她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扭曲的欲望,收集更多的牙齿。

  村里开始发生恐慌,说是闹鬼。埋的好好的坟怎么就被挖开了!连牙齿都给撬了。可没有人知道这是那柔弱的女孩干的!

  她一颗颗翻看着自己的战利品。她已经收集了一大包!用白缎子包着。

  “是你这女人,鬼啊!”身后是一个村里的男孩子的叫声。叫着跑开了。

  可女孩子却是笑了笑,继续坐在林子里。太阳渐渐下山了,林子昏暗起来!远处传来一群人奔走的声音!女孩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起身准备回家。可还没来得及把牙齿放好,一个男人强壮的手臂已一把夺过女孩的一包牙齿!
  原来那个男孩子回去说女孩子是鬼,看见她有那么多的带血丝的牙齿吓的拼命的哭。孩子的父亲召集了村里的人,说要看个究竟。

  他们不给女孩辩解的机会,一把把女孩推倒在地,拼命的打!原来墓是你挖的,你是个怪胎,你是魔鬼!村里人嘶吼着。女孩哭着求饶,希望他们不要杀了自己,可那些人哪会同情,她们只想杀了她,这个柔弱的女孩。

    女孩怨恨的看着这些人,在一片怒吼声中,女孩怨恨的死去了。女孩子的血洒了一地。

  村里的老人说要撬掉了女孩所有的牙齿,把她的头砍了下来和牙齿一起埋在林子,把女孩的身体当场焚化了,并说不许再踏入这里。说是这样她就不能复仇了。他们就这样做了。

  可是他们万万没想到,当大家在混乱中做完这一切的时候,掉出了四颗牙齿,因为女孩不能出来报仇,她的冤魂诅咒着村里的人,谁要是捡到她的牙齿,谁就会和她一样,痛苦的死去。然后,开始报仇!

  “就是这个诅咒。我就是捡到牙齿的人。”老头颤栗着说。

  “可是,你并没有死!”明子心慌的说。

  “是的,那是因为我没有拿那第四颗牙齿,我丢了它们。当我遇见那女人的时候,我把牙齿丢进火碳里。她嘶叫着消失了。可我从那天起,嘴里的牙齿开始脱落,开始慢慢溃烂,人不断消瘦下来,变的面目可憎,没有人再理我,说我是个鬼。这就是她给我报应吧!”

  “那些牙齿呢?”明子急切的问,一种不祥的感觉四散到身体各个部位!

  “扔了,在林子里……”他邪邪的笑了。

  明子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脖颈上的牙齿坠子。

  “它被一个也喜欢收集牙齿的人捡了去。就是你!!!!!”老头冲着明子大声叫嚷,“我的噩梦结束了,因为你将代替我去到她的世界——死!你逃不掉的,因为你拿了四颗牙齿。”说完,老头隐没在黑暗里。

五、逃避不了的死亡

    明子死命拽着脖颈上的链子,可不管我怎么拽也断不了。
  
    她面如死灰,挣扎着爬到门口,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老头不知去向,他似乎是朝林子的方向跑去了。老头说有四颗,可明子只有三颗牙齿,她抱着侥幸慢慢朝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身后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声,那个苍老的声音响彻半边天空。林子里,没有人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只是传来如此痛苦的叫声。

  接着是诡异的笑……一声声,冰冷的回荡在林子上空,沉闷的声音似乎想传入明子的耳朵——一旦开始,就逃避不了……

  而此时的明子已经坐上回家的的士。她什么都不知道。

  又是午夜,明子被一阵阵的牙疼弄醒。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昏昏沉沉起床,天没有亮。月亮照旧透了进来。她借着月光照着那面宽大的穿衣镜。

  “啊——”明子惊叫着,她的嘴,开始慢慢溃烂,速度之快,牙齿开始一颗颗脱落,血肉模糊的一片。明子吓坏了。但却有一颗却完好的在上面。

  她记起来了。那是很小的时候,她因为蛀牙拔了牙齿,就因为在医院里看见那么多可爱的牙齿,她也才喜欢收集牙齿的。后来,拔掉的牙齿一直没长,医生帮她装了颗假牙,因为在里面,就算假牙也看不见,不影响美观,明子也就同意了。

  难道……这牙齿!

  “就是第四颗牙齿!你终究是跑不了的,拿过我牙齿的人都是跑不了的。”明子看见镜子里那个女人就在我身后。

    明子啜泣着:“你死又不是我的错!为什么要缠上我。那个老头至少是你同一个村里的人。可我什么都不是!”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

  “你还没有想起来吗?真正的故事。去告状的小孩不是男孩,是个女孩子。也是个爱收集牙齿的女孩,她为了想拿走我的牙齿,所以去告状!她看着我被活活打死,兜里却藏着所有的牙齿!而那个女孩——就是你!”声音狰狞的说着。女人的黑眼仁完全没有了,只露出恐怖的眼白,死死盯住我。

  “我,我。是的。血腥的记忆。”明子眼神呆滞的看着镜子。

  十几年前,她还小,因为和村里一个女孩一样喜欢收集牙齿,所以,她们是很好的朋友,可因为另一个女孩总是能找到漂亮的牙齿在明子面前炫耀。明子开始嫉恨,她疏远了这个女孩,见别的小孩就说那个女孩是个魔鬼!女孩没有了朋友。

  而明子开始发疯似的去挖别人的坟墓,为的就是要让那个女孩知道自己的收藏比她好!但是,村里人都发现坟墓被盗,追究起这件事!明子不知道要怎么办,她把这些牙齿藏到那个女孩那里,只有她们知道的林子里的藏宝处!

  她把女孩约到那里,自己躲在大树后面,等着女孩把牙齿挖出来。这一切随着她的安排进行着,她跑出来,惊恐的叫着魔鬼,跑去告诉自己的父亲,说是女孩挖的坟墓,撬的牙齿。一切遂了明子的心愿!

  可当明子看见女孩死时的恐怖表情,她害怕了,扔了那一大包的牙齿,她跑了,不想再看见这女孩,直到自己搬出村子,才将这事淡忘!

  “哼,是该我报仇的时候了!你以为你逃的了吗?”说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滚到明子手边,是那个老头的!两个眼睛只剩下黑窟窿,舌头伸出老长耷拉在溃烂的嘴边!女人阴阴的笑着!

  明子只感觉脖子被越勒越紧,透不过气来!

  她的嘴已经溃烂的不成样子!那第四颗牙齿从嘴里滚到了门口!其它的,还栓在她脖子上!死死勒住了明子细瘦的脖颈,她的脚开始胡乱的踢腾,舌头,慢慢伸了出来!

  电话响了,没有人接听,父亲的声音响了起来——留言:“女儿,我明天来城里看你!你好久没回家了……”明子伸到半空中的手垂了下去!珠子四散滚落,噼里啪啦的,夹杂着女人尖锐的笑声。

    那剩下的三颗牙齿开始四散滚落

    —全文完—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9-17 06:05 PM
第八夜 泣血项链

(一) 奇怪的老板

依云是一个幸福的准新娘,未婚夫浩杰是当地一家大型企业的执行总裁,不但年青有为,事业有成,而且对依云更是疼爱有加,总是把她像小孩样的呵护在手中,这也养成了她一些任性的小姐脾气。
婚礼已筹备的差不多了,还有二个星期他们的婚礼就要在全市最有名的***酒店举行,到时各界名流,包括省级、市级的官员也会前来祝贺,那时一定是嘉宾云集,轰动非常啊。

    依云也为了自己能在当天成为全场最耀眼的新娘,这两天也一直拉着好友颉兰疯狂的逛街购买礼服、手饰,等到那天可以好好的装扮自己。

    依云和颉兰是自幼的好朋友,他们一起读的小学,初中直到高中,大学。只不过颉兰没依云那么命好,没这么快的遇上自己的真命天子,现在还在白领丽人的圈子的摸爬滚打,为了每月那几千的薪金忙碌着,而依云自打准备结婚后,就辞去了工作,一心筹备着他们的婚礼,因为浩杰工作的关系,需要经常出国办事,不能总有时间陪着她,因此陪伴的任务就落在了颉兰的身上,所以她总会拉着辛苦工作了一天的颉兰和她一起看房子,弄装修,选家具,如果颉兰推迟,她就会像小孩样的撒娇耍赖,颉兰知道她的小孩心性,也知道这是她那个未婚夫惯出来的,所以下班后总拖着疲惫的身体陪她逛个三、四个小时,谁叫她们是好朋友呢!

    这天是周未,天气很晴朗,依云和颉兰又一同上街,今天依云想买几件手饰,来搭配她新买的一件新娘旗袍。可是

    逛了几个金饰店都没看到和自己满意的,当她们满怀着失望,准备回家时,突然在街角处发现了一家装修奇特的古玩店,依云当时就来了兴趣,非要拉着颉兰进去逛逛,她们走到门口,探头向里看去,店内很安静,也没有客人,不像其他的店面因为周未的关系,门庭若市,店内的灯光也很昏暗,颉兰站在门口叫了几声老板,却没人答应。

  “这个店奇奇怪怪的,又没有人,我们还是别进去了吧。”颉兰一边把依云往外拉,一边说着。

  “没事,我们先进去看看嘛,我觉得挺有趣的”。说着便径直往里走,颉兰知道她的小孩心性又上来了,没办法,只好紧跟着她走进店内。

    其实这也是一个装修别致的店铺,所有的货物都是开放式的放在货架上,一共是三排货架,整齐地排放在店中间,货架做的也很有特点,都是棕黑色的木头做的,感觉很庄重,而且上面都雕刻着精致的柳叶型的图案,衬托得它上的货物都很名贵,四周的墙上都挂着的山水人物水墨画,很能体现中国的特点,而且墙边还放着一个树桩做的茶几,茶几上摆着一副功夫茶的茶具,茶几旁边有四个小树桩做的小凳子,看的出来老板并不是一个混身铜臭的
    商人,而是一个喜欢复古和颇有心思的人。

    依云走到货架旁边,突然看见一个黄锦盒子里有条造型别致,制作精美的项链。黄金的链子下坠着一颗深红色的橄榄形宝石,远远的看去,就像一颗因寂寞和多情而发出幽幽的哀怨神情的眼眸,底子和四周也是用黄金包裹着的,四周的金边上还刻着像波浪形的纹路,好像从那伤心的眸子里渗出的泪水。

    依云用手轻轻的把它从盒子里拿出来,小心的抚摩着,突然觉得宝石的底面好像也有纹路,好奇的她翻过来一天,大吃一惊,反面居然刻着一个“云”字,那是她名字里的一个字呀!这条链子和她太相配了,她对着镜子把这条项链带在了脖子上,一边欣赏一边抚摸着,她觉得这条项链对她有种说不出的吸引力,她太喜欢了,不禁对着镜子露出了笑容。

  “呵呵,小姐带这条项链,很漂亮啊。”一个声音从墙上的画里传出来。

    依云和颉兰吓了一跳,一只手掀开了那副画,从里屋走出来一个老头,老头样子很和善,大概六十来岁,高高瘦瘦的,很有学问的样子,戴着一副老式眼镜,留着山羊胡,穿一身中装,拄着一根文明棍,就像从古代私塾里走出来的老先生。

    依云一看老板出来了,不好意思的说:“老板,不好意思,我马上摘下来”便动手准备去摘项链。
老板和蔼地笑着说:“不用的,不用的,妙物只配有缘人,看来小姐和此链有缘,就不必摘了。”
依云红着脸说:“谢谢!老板这条项链多少钱,我想买。”

   “我不是说了嘛 ,妙物只配有缘人,我们这里的东西都不是用钱买的,都是凭客人的随身物交换的。”
依云不好意思的说:“可……可我现在身上也没带什么值钱的饰物啊!”

   老头对她浑身打量了一下,然后目光停在她右手的无名指说:“如果小姐舍的,就用这枚戒指来交换吧。”
依云低头看了看戒指,那是她未婚夫上次从国外回来,给她带的礼物,是一枚心形装饰戒指,虽然不是真的,但她还是挺喜欢的。

    她不舍的说:“这……这也不值钱呀。”

  “呵呵……我不一定非要值钱的东西,我收东西也是看眼缘的,如果小姐不舍得,就算了。”说完,老板便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她太喜欢那条项链了,觉得如果用这枚戒指换它,也是值得的。

  “好…好吧,那换。”说完A慢慢脱下戒指,递于老头。

    老头拿过戒指,看了一眼,笑着又走进了里屋。

  “真是个奇怪的老板,这么好的项链,不用钱买,非要换个半新不旧的戒指,有什么用呢?”颉兰疑惑的说。
依云看着项链,脸上又恢复了笑容:“管他呢。能买到这条项链,我已经很开心,走吧。我们去吃披萨。”
说完依云挽着颉兰,一蹦一跳的走出店铺。

    此时,身后墙上的那幅画又掀开了,老头露出半个头,眼睛盯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嘴角扯出一丝阴笑……

(二)可怕的梦魇

  “哈哈……烧吧,烧吧!火啊!烧得更大些吧,把我和他永生永世的烧在一起,永远不分开,哈哈……”
一个穿着清代新娘服的女人,正在大火中疯狂的笑着,但她的脸上却淌着泪水,在她的身边还有一个男人,男人的胸口插着一把匕首,已躺在了血泊中,他们正一起在烈火中燃烧着。

  “我要诅咒,诅咒你们,诅咒你们这些背叛爱情的人,你们把痛苦和失去留给了我,我也不会放过你们的,哈哈哈……”那个女人咆哮着。

    火慢慢的熄灭了,大火过后,地上只留下了两具纠缠在一起的尸体,“噔”从女人的尸体上掉下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啊!!”依云从床一下坐了起了,身上早已渗出了不少汗。也不知道怎么了,这几天她晚上老是做这同样一个梦,浩杰这几天又出国了,说是有笔大生意要谈,做完后好安心的和她的去环游世界度蜜月。
依云去厨房倒了杯牛奶还加了两片安定片,这两天睡眠一直不好,也只好用这种方法来帮助睡眠了。端着杯子她又回到了床上,看着床边他们的婚纱照心底的甜蜜马上驱走了刚才的恐惧。

  “好想他呀!”虽然已经是半夜三点了,但是想听听他声音的欲望却使她拨通了他的电话。“哈哈……烧吧,烧吧!火啊!烧得更大些吧,把我和他永生永世的烧在一起,永远不分开,哈哈……”   

  “嘟……嘟……喂!”一个女人的慵懒的声音传了过来。

  “嗯?你是……?”话还没说完,那边电话就断了。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晚了还会有女人的接他的电话?依云急忙又拨通了未婚夫的电话。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那头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关切声音

  “刚才是谁接的电话?”依云委屈的问到。

  “谁接的电话??什么意思,我刚才接了电话喂了两声,都没人说话,我以为是信号的问题。”

  “那我刚才打你的电话怎么有个女人接了”

  “女人??什么女人?我一个人呀,是不是串线了呀,你刚才打电话来我接了,半天又没人说话?”
  
  “是吗?哦,可能是串线了吧。”

  “宝贝,早点睡啊,睡眠不好,就不漂亮了哦。乖乖的,过两天我就回来陪你啊。”浩杰温柔的话语打消了她所有的疑虑。

  “那你也睡吧。晚安!”依云放下了电话,又窝进了被子里。

    是呀,他那么爱自己,对自己又那么好, 什么都依着自己,他怎么还会有其他的女人呢,自己真是多心!幼稚啊!带着微笑在刚才安定片的作用下,依云进入了梦乡。

    在另一个地方的另一个房子里。一个男人翻身抱着身边的一个女人,在他的耳边喃喃地说:“宝贝,刚才怎么把我的电话接了?”

  “人家不是故意的嘛,迷迷糊糊的以为是自己的电话响了嘛 !怎么怕了?”女人转身也抱着这个男人娇嗔到。
  “不是的,只是现在如果让她知道了,比较麻烦的?

  “哼!就知道你最爱的还是她,我跟你都这么多年,我都得到了什么。”女人生气的又翻身过去。

  “别这样,小宝贝!别生气嘛 !你看我从国外一回来,就来陪你,没去找她,你应该知道你在我心中的份量嘛 !”男人把女人搂的更紧。“明天我们去看房子,我在海边以你的名义买套别墅,好吗?”此时女人的脸上泛起了桃花般的微笑。“我才不要呢,我只要你就行了……”
两个身体又纠缠在了一起,欢悦的笑声回荡在这间房子里。

(三)痛苦的背叛

上午的阳光,透过薄薄的蕾丝窗帘照到了依云身边,她轻轻的睁开眼睛,啊!又是一个明媚的周末,人的心情总是和天气有关,晴朗的天气让依云的心情格外好,她一个翻身下了床,一边梳洗一边想着今天的安排。
她端着做好的早餐,坐在饭厅的餐桌前,随着拿起电话,拨通了颉兰 的电话。
电话通了“喂!颉兰,在干嘛呢?今天周末陪我出去看看吧。”

   “今天吗?不行呀,我在加班!老板要我赶一份计划。”颉兰委屈的说着

   “啊!非要今天做吗?明天不行呀!你看今天天气这么好,出去逛逛多好呀!”依云说

   “小姐,你以为我像一样幸福,不用上班呀,我是靠老板拿工资的,不上班,我吃什么呀?”

   “那我今天一个人,怎么过呀?那……”

   “好了,不说了,我要工作,就这样啊,拜拜!”还没等依云说完,颉兰就把电话挂了。

     依云撇撇嘴,无奈的放下了电话,她一边吃着早餐,一边望着窗外。唉……真无聊,颉兰要上班,今天干什么呢?突然她看到自己脖子上戴的项链,灵机一动,我今天再去那个古玩店看看,看看还有什么新的手饰没有。想到这,她早餐都不想吃,换了件衣服,就出门了。
  
      周末的街上,人群熙熙攘攘,每个店铺都挤满了人,可依云这个天生的购物狂,好像对这些店铺都不感兴趣,她按着记忆中上次那家古玩店的方向径直找了过去。

      可是今天依云在街上转一直快转到中午了,却还是没有找到那家古玩店,太奇怪了。虽然还只是春天,但中午的太阳还是比较热的,可能是早上也没有吃什么东西的原故,依云觉得又累又饿,感觉很不舒服,便决定先找家饭店,吃饱了再说。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9-17 06:05 PM
依云在步行街上找到了一家日本菜的饭店,走了进去,找了个靠边的位子坐了下来,徐徐的凉风和柔柔的音乐让她感觉好多了。点的菜上来了,依云一边吃着,一边看着室内的装修,突然看见斜边的墙角颉兰正坐在那里,看样子好像已经吃完了,正在补妆。

   “奇怪,她今天不是要赶计划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里离她的公司还有点远咧,吃饭也没必要跑这么远呀?”

    因为颉兰是侧身面对着她的,所以没看依云,依云正准备过去打个招呼的,一个男人从洗手间走出来,径直走到了颉兰的身边,那个男人的身影好熟悉,颉兰看见了这个男人,高兴的站了起来,挽着他的手,走出了门。

  “当”依云手上的叉子掉在了地上“啊!怎么……怎么会是他?”

    呆呆地看着颉兰挽着那个男人的手臂,亲热地钻进了她再熟悉不过的那辆宝马车。

  “这是怎么回事?他不是昨晚说还有两天才回吗?怎么现在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和颉兰……”。依云头脑一片空白,她马上反应过来,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

  “喂!你在哪里呀!”依云故作平静的问道。

  “在美国的公司呀!你怎么了?想我啦 !”

  “没什么,你什么时候回呀!”

  “嗯……后天吧。后天就回了。”

  “好吧,你在外面注意身体啊。就这样吧。”依云挂上了电话。

    眼泪终于绝堤般的涌了出来,她的心在这一刻碎了。

    老天啊!怎么会这样,在自己感觉最幸福的时候,苍天居然安排了这样的事情来催毁她对未来的所有的美好幻想。

    一个是她将托付终身的未婚夫,一个是她视如姐妹的好朋友。这是在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人,而他们却同时拿着一把锋利的钢刀刺进了她脆弱的胸膛,痛啊!从未有过的痛,这种痛像被电击一样,传遍了全身,突然她双眼一黑,晕了过去……

(四)烧死的新娘

  “这是哪里?”依云走在一条陌生的路上,四周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团漆黑。

    这时一丝阴风吹过她的肩头。

  “你来了,我等你很久了.”一个女人阴冷的声音加杂寒意从背后传来。

    依云一回头,“啊……”恐惧让她不禁叫了出来。

    一个女人长长的黑发已经遮住了她全部的脸和上身,身上的红衣服已全是烧酌的痕迹,“你……你是谁?”依云小声的胆怯问到。

  “我……我就是你呀!”女人的话语中透出一丝笑意。

  “你说什么?这是什么地方,我要回去。”

  “哈哈……你会回去的,等我说完了这个故事。”女人转个身,哀怨的说到。

  “那……那你快说吧。”依云觉得很冷,双手环抱着身体。

  “我和你一样,也曾是个待嫁的新娘,正在我憧憬着幸福的婚后生活时,却让我在无意间,发现了未婚夫和好友阿梅的奸情,当时我伤心极了,整天以泪洗面,终于我无法容忍这种背叛,在婚礼那天带着深深地怨恨,我杀死了他。”女人满足的回答。

  “什么?你杀死了,你的爱人?”依云问到

  “爱人?他如此的背叛我,还是我的爱人吗?他将我伤得这么深,难道我不该杀他吗?”女人反问到。

  “可是,就算你杀了他又有什么用呢,你还是不能和他在一起呀?”

  “不会啊!你看。”女人掠开胸前的头发.

  “怎么?你也有……”依云下意识的按住了自己胸前的那条项链,在女人胸前挂着一条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深红色橄榄形的宝石项链。

    女人笑笑说:“我知道,你也有一条这样的项链,不过你那边是真实的,我这条现在只是个幻觉,不过,这条项链真的有魔法。当年我在一家古玩店看到了这条项链,很是喜欢,就将它买回了家,后来才知道这是一条有神奇魔力的项链,如果你带着它,然后让自己的血肉和你所爱的人的血肉容在一起,那么他的灵魂就会被锁入这颗宝石里,这样他就永世不能再轮回,永远和你在一起了,哈哈……”

    依云听到又听到了那个凄厉的笑声。“啊!是你,你是那个一直出现在我梦中烧死的新娘。”

  “是的。”女人停止了笑声,说:“我来你的梦里,是要告诉你,应该惩罚那些不忠的男人,他们会像这样,就是因为我们太软弱了,所以不要轻易的放过他们。”

  “但是……”依云还准备问女人什么,突然又有一个声音传过来“依云、依云……”

  “有人在找你,你回去吧。”说完,女人突然消失在了黑暗中。

  “好白的光啊!”虚弱的依云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依云你还好吗?吓死我了。”依云转过头,看到颉兰正坐在她的床边,脸上满是焦虑。

    依云看着颉兰,多么漂亮清纯的一张脸,但是在这美丽的外表下却藏着一个那么肮脏的灵魂,想到这依云不禁心头一疼,脸上显出一丝痛苦。

  “依云还不舒服吗?你这是怎么了,医生说你是因为今天没吃什么东西,又有点累,就晕了。”颉兰帮依云拉了拉被子说到:“你呀,总像小孩样的,不会关心自己。”

  “你今天不是要赶计划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依云轻声问到。

  “哦……是的,我刚才正在做事,医院突然打电话我说你晕了,正躺在医院,我就放下工作赶来了。”颉兰低着头说:“谁叫你是我的好朋友呢?什么事也没你重要嘛。”

  ‘好朋友’现在听上去是多么刺耳的字眼。依云又闭上的眼睛,不想再看她一眼,说:“你回公司吧,我没什么事的,在医院休息两天就好了。”

  “我还是陪陪你吧,万一……”

  “没事的。”依云打断了她的话:“你走吧。”

    颉兰觉得很奇怪,平时依云是很信赖她的,怎么今天……但她还是站起身,看着依云说:“那我走了,你休息吧,我忙完了再来。”

    依云轻轻的点点头。颉兰转身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侧过头,看着窗外天空,多蓝的天啊!那么干净。多明媚的阳光啊!那么的温暖。但是现在她却觉得身体好像陷入冰窟中,那么的寒冷。

    回忆着和浩杰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想到他对自己的照顾和疼爱,依云的泪水又禁不住流了出来,难道他对自己的一切都是假的吗?难道这么多年,他一直在欺骗自己吗?

  “嘀嘀…嘀…”依云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未婚夫的。接通了电话,浩杰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依云,好些了吗?你怎么不照顾自己呢?你让我在外面怎么放心的下。”

    听到他说的话,依云觉得好笑,‘怎么放心的下?多么体贴的话语呀,当你和她一起风流快活的时间,你很放心我呀!当你和她一起吃饭逛街的时候,你也很放心我呀!现在说放心不下,难道不知,我现在会躺在医院,全都是拜你们所赐吗?’

  “我没什么的,你放心吧。咦!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的。”

  “哦!是颉兰打电话告诉我的。”

  “哦!是吗?”依云冷笑的想到:打电话告诉你的??我想的话应该是医院打电话给颉兰的时候,你们就在一起吧。“好了,不多说了,我想休息了。”说完,挂断了电话。

(五)项链的指引

夜间的医院,异常的寂静,除了走门廊处的几外为了方便值班医生行走的小灯外,到处是一片黑暗。依云静静的躺在床上,因为药物的原因,她睡得比较沉。

    此时她胸前的宝石项链突然发出了微弱的红色,在黑暗中一闪一闪的,显得那么的鬼魅。慢慢的红光越来越亮,越来越亮,突然依云从床上坐起来,翻身下了床,鞋也没有穿,她走到门口,“吱……“轻轻的把门拉开了条缝,探出头向外看了看,然后像梦游般的走了出去。

    像是受到了什么的指引,她一走一走的向前走。

    依云来到了“***大酒店”,走进了大厅。

  “小姐,请问您找谁?”酒店的前台小姐礼貌的问到。

    依云像完全没有听见一样,径直朝电梯走去。

  “小姐……小……”前台小姐的叫声突然停下了,因为她看见依云转过头来看她时,眼里发出淡淡的红光。

    依云按下了‘12’,电梯门打开了,她走了进去,只留下了惊恐的前台小姐还呆在那里。

  “当……”电梯门停在了12楼,依云走了出去,来到了1204房门口。

    这时项链的红宝石暗了下来,又恢复了原色。

  “啊!头痛。”依云用手揉揉头,抬眼向四周看出。这是哪里呀,我不是在医院吗?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刚才的经历,她现在已经完全记不得了。

    这是怎么回事?身体变得轻飘飘的,腿也感觉站不稳了,依云伸出手,想靠在墙上支撑一下,却不小心,按下了门铃。

  ‘叮咚……’

    啊!真该死,怎么这么不小心呀,把别人吵醒了怎么办。依云埋怨自己到。

    这时门开了。

  “啊!怎么是你?”开门的人大吃一惊,也让依云吃了一惊,颉兰居然穿着睡衣站在门口。

    这时房内传出一个熟悉男人的声音:“宝贝,是不是服务生把夜宵送来了?”

    啊!是他……是他的声音。

    依云推开门口的颉兰,冲进房里。

    天啊!她看到了什么?自己最爱的浩杰和自己的好友,居然在酒店的房间里……

  “你们……你们……”依云实在无法接受眼前所看到的一切,虽然在日本餐厅,她已经看到他们的亲热样子,但是亲眼目睹自己的爱人和好友在酒店开房,实在让她难以接受

    “啊!依云你怎么来了。”浩杰慌忙用被单遮住自己。

     愤怒、屈辱让依云无法在这个房间再停留一秒,她疯了似的冲出了房门,任由未婚夫在后面喊着她的名字。
     她冲出了酒店,赤着脚在马路上跑着,坎坷的马路和坚硬的石块划破了她柔嫩的的双脚,血渗了出来,但是她已经感觉不到了,因为心理创伤所带来的疼痛远远超出了这些,她不停的向前跑着,脑袋里一片空白,只希望自己一直跑下去,直到生命的终结。

   “轰……隆隆…”老天似乎也不再怜悯她,大雨像愤怒的洪水般泄了下来,无情的催打着她本已非常虚弱的身体,雨水混合着泪水在她美丽的脸上流淌着。体力已经透支,她已无法再支撑自己的身体,晕在了马路上……

    又是那条漆黑的路,依云向四周看着,她像是在寻找什么?

  “在找我吗?”阴冷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啊!……”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她还是吓了一跳。

  “看到他们了吧。”女人开门见山的说。

  “什么?”依云还没反应过来。

  “他们的背叛呀?你的爱人和你的好友。”女人笑着说。

    依云低下了头,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啊!我能够体会到你的感觉,因为当年我也亲身经历了这样的事,当我在房间里看到他们搂在一起时,我的天都塌了,我当时甚至想到了死,可是后来,我又想通了,如果我死了,不是便宜了他们吗?就是死,我也不会放过他们。”女人说到。

  “那,那我应该怎么样呢?”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9-17 06:06 PM
女人将脸凑近,露出她刹白的脸,冷冷的说到:“杀了他!”

  “什么?”依云吓了一跳“你要我去杀人,那怎么行?”

  “只有杀了他,你才能完完全全的拥有他,才不会被别的女人抢走。”

  “可是,可是……”依云胆怯的说:“我怕……”

  “你怕什么?怕杀人,那你怕不怕,他被别人抢走呢?”

  “可是他是爱我的。”依云争辩到。

  “爱你?爱你,他还会欺骗你吗?爱你,他还会去找别的女人吗?你别傻了,他爱的只是他自己而已。”

  “但是,他是准备和我结婚的呀!”

  “是的,他是会娶你的,但是你要一个永远都不会只忠于你一个人的丈夫有什么用呢?”

    依云无语,低下了头………

    女人看着她,幽幽说:“你太单纯了,如果你不相信,我们就等着瞧吧。”说完又消失在了黑暗中。

  “依云、依云……”好像又有人在呼唤她,依云缓缓的睁开眼睛,未婚夫俊朗的面容跳入眼帘。

  “依云、依云……”浩杰的声音依旧是那么温柔,“依云,昨晚我追出来,看到你倒在了马路上,我马上送你来了医院,医生说你身体很虚弱,又在发高烧,你要好好休息。依云,你看我买了99朵你最喜欢的百合花。”依云看到床边堆着的百合花,多么纯洁呀,正如自己对他的心,但是他呢?对自己的感情已不是当年那么纯洁了。依云转过脸,不想再看他。

  “对不起,我知道自己伤害了你,是我不对,我该死。”未婚夫解释到:

  “但你应该知道我是真心爱你的,没有任何人能取代你在我心中的地位。”

  “但是,你,你和她是怎么回事?”依云问到。

  “她,依云,一切都过去了,我们不要再提了好吗?错全在我,我不应该做这种事,我对不起你,我保证我绝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了,我们还是回到从前好吗?”

    依云眼望着窗外,突然觉得手上有个东西,转脸一看,浩杰正把一枚钻戒带在她手上,她想把手抽开,但却被他抓得更紧。

    浩杰把依云的手捧在脸前,深情的望着她说:“云,嫁给我好吗?我发誓我会一生一世的爱你,永远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依云看着他,说:“那颉兰怎么办?”

  “她,我和她已经彻底分手了,她也知道伤害了你,心里很过意不去,正好现在她们公司派她去加拿大公干,她已经坐今天早上的飞机走了。”

  “啊!她走了?”依云坐了起来,毕竟是多年的好友,突然听说她走了,善良的依云心里还是觉得酸酸的。

  “依云,我们忘记过去,重新开始好吗?现在没有任何东西再能分开我们了。”依云开始犹豫了,山盟海誓似乎让单纯的她忘掉了之前的一切。

  “依云,别犹豫了,嫁给我吧。”浩杰再次的向她求婚

    浩杰的诚意终于打动了依去,她微笑的点点头。然后她被深深的拥入了温暖的怀中。
可此时,病房门外正有一双眼睛在恨恨的盯着她……

(六)血色的婚礼

   ***酒店门前宾朋云集,各界名流都到齐了,因为今天是依云和未婚夫浩杰的婚礼。

   在人们的欢呼声中,一辆十米长的凯迪拉克驶来,停在门口,依云缓缓下了车,一身雪白婚纱,使她像落入凡尘的天使,高贵,纯洁。在人们的赞叹声中,她挽着未婚夫的手幸福的走进酒店。
  
  “浩杰先生,你愿意娶依云小姐,无论贫穷疾病,一生不离不弃,忠贞不渝吗?”

  “我愿意!”

  “依云小姐,你愿意嫁给浩杰先生,无论贫穷疾病,一生不离不弃,忠贞不渝吗?”

  “我愿意!”

  “好的,那请交换戒指。”

  “好了,新郎现在可以吻新娘了。”
在人们的祝福声中,浩杰深情的吻了她,感觉是那么甜蜜,依云此时仿佛身处欢乐的海洋中,幸福正在向她招手。
    下面就该敬酒了,依云回到客房换上了那件红色的旗袍,她坐在梳妆台前,打开那个黄色的锦盒,将项链带在了胸前,她端祥着镜子里的人,面如桃花,唇如杏,多美的一张脸啊,她抚摸着自己的脸,沉浸在幸福中,突然她感觉镜子里好像出现了另一个人穿红衣的人,她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房间里却只有她一个人。

    当,当……有人敲门。

  “依云,依云”是伴娘在叫她,依云打开门,伴娘说:“客人们在等,你和浩杰该去敬酒了。”

  “浩杰不在这里呀!”依云奇怪的说。

  “不在吗?刚才他说上楼找你的呀!”伴娘也很诧异:“那你快去找找他吧,时间到了。” “好的。”依云连忙点头。

  “这个浩杰,真是个笨蛋,肯定是把我的房间号记错了,等会看到他,非骂骂他。”依云边想边笑。
但找了几层楼都没找到浩杰,依云也开始着急了,她决定从顶楼找起,她来到了26楼。走着,走着隐约听见前面的房间里有争吵声,她走过去,门是虚掩着的,她探头一看。啊!怎么是他们。

  “你怎么来了?”浩杰生气的问

  “怎么,我不能来吗?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我做为你们的好朋友,难道不能来观礼吗?”颉兰轻蔑的说。
“我们不是说好了的吗?我跟她说你去加拿大了,现在要是被她看到你怎么办?”

  “人家只是想你了嘛。”颉兰撒娇的往浩杰身上扑。

  “我知道。”浩杰一边摸着她的小蛮腰,一边说:“可是今天是我和她结婚的日子,我不想弄出什么事。”

  “我知道,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是真的想你了嘛!”

  “我也想你呀,宝贝。”说完浩杰抱着颉兰疯狂的吻了起来。

  “啊!”依云怕他们听见,用手捂住了嘴巴,跑了出去。

    依云一路不停的跑到了天台。凉爽的风似乎吹醒了她的头脑。

    欺骗,一切都是欺骗,什么颉兰去了加拿大,什么他会一生一世的爱自己,还有刚才在所有人面前的誓言,都是欺骗。他们把自己当成一个棋子,玩弄和控制在手中,原来自己是那么傻,那么的单纯。这时她想起了那个女人的话“爱你?爱你,他还会欺骗你吗?爱你,他还会去找别的女人吗?你别傻了,他爱的只是他自己而已。”“你太单纯了,如果你不相信,我们就等着瞧吧。”

    是呀,是自己太单纯了,太容易的就相信了他们,被他们这样的玩弄于股掌之中。

    依云走到露台边,看着脚下的城市,多么美的城市。就如美好的人生,她回忆着和浩杰这几年走过的路程,当年发生车祸后,是浩杰第一时间送他们一家去的医院,也是在那场车祸中她永远的失去了父母,伤心欲绝的她是在浩杰的精心照顾下才完全康复的,也是从那时起她就再也离不开他了,这几年来,浩杰已经成了这个世上她唯一的亲人,是支撑生命的动力,可是现在亲人背叛了,生命之柱也倒塌,她的心也随之死了。


    一次又一次的欺骗已经让她失去了再活下去的勇气,她一步一步的走上台阶到了露台边缘,看着下面密集的人群,真想就这样跳下去。

    突然她胸前的宝石项链又发出了红光,一个声音突然跳进了她的脑海。

  “杀了他,杀了他,只有这样你才能永远的拥有他。”

  “是的,杀了他。只有杀了他,才能永远的拥有他。”依云像又受到控制样的,她又缓缓的从露台上退下来。这时她看见地上有一块三角形的碎玻璃,她捡起了它。

  “依云,你怎么在这里,我找了你好半天了,该给客人敬酒了。”浩杰从露台门口跑进来说。
依云怔怔的看着他,突然问:“浩杰,你爱我吗?”

  “傻瓜,我当然爱你呀,我们快下去吧。”

    依云冷笑了一下说:“浩杰,能抱我一下吗?”

    浩杰笑着走过来,抱住了依云,低声说:“怎么么了,宝贝。”
依云将头靠在他的肩了,眼泪滑落出来,喃喃的说:“我也爱你,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她突然拿起那块玻璃,用力的刺向了浩杰的胸膛。

    血,红色的血,顺着浩杰白色的礼服流了出来,像一朵朵血色的玫瑰,在露台的地板上绽放开来。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浩杰,依云的心也像被刀绞了一样,那个是自己曾经视为生命珍爱的男人,现在却在自己手中结束了生命。

    依云又想起了那个女人的话:“让自己的血肉和你所爱的人的血肉容在一起,那么他的灵魂就会被锁入这颗宝石里,这样他就永世不能再轮回,永远和你在一起了。”

    想到这里,依云抱起倒在地上的浩杰,艰难的走上了台阶,再次来到了露台,天还是那么蓝,空气还是那么的清新,人们还和往常一样的是那么匆忙,只有自己,只有自己的一切在这一刻都已改变了。她最后再深深的吸了一口这个让她有过爱恋、幸福、悲伤的尘世的空气,闭上眼抱着她的爱人纵身跳了下去……


(七)宿命的注定

    在另一个城市的一家古玩店里,一个六十多岁模样的老头,正在看当天的报纸。


  “某市的***大酒店昨发生一桩命案,经调查死者为一对新人,根据现场分析,疑是新娘杀死新郎后,再一起从26层的酒店顶楼跳下自杀,目前无其他人员伤亡,只有新娘新郎的好友,目睹了此惨剧后精神失常,现已送往市第一精神病院,具体情况,警方正在调查。”

    老头看着这篇新闻,嘴角又露出一丝冷笑,他打开手边的黄色锦盒,抚摸着那条深红色的宝石项链,自言自语到:“真是个好宝贝,有了你,我就可以吸收那些年青男人的灵气,就可以让自己永生永世的活下去。”然后起身,将他放到了外屋的货架上。


    然后他转身又回到了里屋,打开另一个箱子,里面全部是女式戒指,他拿起了依云当时给他的戒指,用一把小刀在上面刻上“公元2006年制”,然后拿起第一枚,欣赏着,戒指的边缘处刻着“康熙十年制”的字样。

  “老板……有人吗?”这时听到外面有人叫他,他来到外屋。


  “老板,这条项链怎么卖?”一个女孩笑着拿起那条宝石项链问到。

  “这条项链不卖的,只看眼缘,既然小姐和这条项链这么投缘,就用小姐手上的戒指换吧。”老头笑着说。

  
  “好的。”这个女孩很大方,马上取下戒指,递于老板,转身出了门。

    老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嘴角又扯出那一丝阴笑.....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9-17 06:11 PM
故事不好看吗? 还要不要继续贴啊?
作者: vvine    时间: 2010-9-17 06:21 PM
都好好看哦~加油加油~会一直支持你的。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9-18 06:28 PM
第九夜 月球上的声音

各位...~~这个故事有点暴力~要有心理准备喔 ...



    那个脸色苍白的女人一搬进403室的时候,苏晓琅就立即注意到了她。

  苏晓琅是个画家,审美情趣高雅,他一眼就注意到这个女人有一种忧郁的美,那种美丽浸透着生活的无奈与凄怜,仿佛她被什么事情长年困扰,累年积月形成了她这种奇异的气质,这种气质来源于对于本体美丽的厌倦与忧伤——这种美丽,是画家笔下求之而不可得的素材,苏晓琅不想错过。

  事情就是这么巧,他正苦思冥想怎么样才能够与这个女人相互熟识的时候,却在电梯里遇到了她,当时电梯里只有他和她两个人,她穿着一件绛紫色T恤,下身是石磨蓝牛仔裤,打扮得干脆利索,没有任何多余的蕾丝或是流苏做为装饰,这表明了她的审美情趣极高且生活品味的优雅。苏晓琅很有礼貌的向她点了点头,期待着对方的友好示意。

  不曾想,那个女人看到他和善的表情,居然厌恶的把脸转到一边,似乎连看他一眼都会带来强烈的厌恶感。

  苏晓琅讨了个没趣,悻悻的用手摸着鼻子,心里报复性的猜测这个女人多半曾经受过伤,被男人伤害或是欺骗过。他这样想也是有道理的,因为他本人是个美男子,身材高大面目英俊,很讨女孩子们的欢心,遇到对他如此冷淡的女人,这还是第一次。

  但是,这不愉快的开始征兆着一个更不愉快的进程,此后他又遇到过几次这个女人,其中一次这个女人身穿黑色的西服,里边是雪白的衬衫,与她雪白的颈胸浑然一体,看得苏晓琅几乎屏住呼吸,真渴望能够把这个女人那惊人的美丽留下来。可是女人从不理会他,无论他是如何的友善,女人仍旧是那副冷冰冰的厌恶面孔。

  苏晓琅从保安那里打听到,这个女人名叫纪阳,是一个食品化学分析师,她从不理会任何男人,不唯是对苏晓琅如此,那怕是个三岁的男孩子,她也不肯看对方一眼。苏晓琅又猜测纪阳会不会是心理异于常人,但这只是枉然的猜测而已。

  接下来发生了一件很怪的事情,让他对纪阳这个女人的兴趣更加浓厚了。

  有一天,他经过纪阳房间的门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刺耳的怪声从里边传出来。那声音真怪,象是许多人在嚎哭,又象是许多人在疯狂的尖笑,说不出来的刺耳,强烈的声波刺激得他掩住耳朵,急匆匆的走过。

  这个美丽的独身女人在房间里搞什么?居然弄出这么难听的声音来?

  快到月底了,房东委托他给代收一下房租,因为他长年居住在这里,与房东的关系极为熟稔,所以房东不在的时候,经常把物业上的事情委托给他。往常苏晓琅非常讨厌这种事,但是这一次他却很高兴。

  他终于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去找纪阳了。
  他敲门的时候,纪阳打开了门,一双美丽的眼睛冷冷的看着他,就象是在看着一堆垃圾,等着他说明来意。在这双冰冷眼睛的注视之下,苏晓琅突然紧张起来,他结结巴巴的说出了收房租三个字。纪阳把钱扔出来,对着他的鼻子就要把门关上,苏晓琅急了,张嘴编了一个借口:“不行,我得进去瞧一下,楼上的排水管道不通,怀疑是不是你这里出了问题。”

  纪阳厌恶的望着他:“我这里没有问题,什么问题也没有。”

  苏晓琅也坚持道:“那也得让我检查之后才能下结论。”

  纪阳气恼的望着他,猛一摔门:“进来吧。”

  苏晓琅走了进去,进屋后眼睛不由得一亮,这个纪阳果然是个审美情趣高雅的女人,家里的摆设精心得体,色彩搭配雅致,浸透着强烈的表现力和艺术感染力,整个居室明亮宽敞,即使是专工美学艺术的苏晓琅,也不得不连连点头表示钦佩。

   他假装看了一下排水管道,又东拉西扯的不肯离开,他被这个优雅女人的那种曼妙风情给迷住了,生平还是第一次厚着脸皮纠缠一个女人。

  他正不停的找着借口拖拖拉拉,房门忽然被人狂暴的砸响,门外的人气势汹汹,分明是用脚使劲的踹门,苏晓琅呆住了,不明白门外是什么人,竟然会如此的蛮横无理。纪阳一声不吭的走过去把门打开,苏晓琅惊讶的看到几个邻居满脸怒火的站在门外。

  “搞什么鬼你们家里这是?”邻居们气势汹汹的兴师问罪;“弄出那么大的噪音来,都快要把人的耳朵震聋了。”

  纪阳一声不吭,只是冷冷的看着门外的邻居,苏晓琅纳闷的走了过去:“喂,喂,有没有搞错,我们坐在这里好好的说话,明明一点声音都没有吗,哪里来的什么噪音?”

  “你还敢胡说?”门外的邻居怒不可竭:“你耳朵聋了吗?那声音狼哭鬼嚎的,你自己出来听一听!”

  苏晓琅诧异的看着邻居们的脸色,走到外边听了听:“哪里有什么声音啊?什么声音也没有。”邻居们的脸上也都露出诧异的神情:“噢,你一走出来,声音就没了。”

  苏晓琅还待要说,纪阳却对着他的脸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以后不许你再来我的家,否则你会后悔的!”

  邻居们大惑不解的看着他,苏晓阳却比任何人都要吃惊,他用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尖,说什么也接受不了那句话是对他说的事实。

  房租事件过后,苏晓琅开始忙自己的工作,坐在画布前的时候,他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纪阳那一张冷俏的脸,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气质如此优雅的一个女人,怎么会有这种怪癖?他想不通,手中的笔不知不觉的,在画布上画出了纪阳的肖像。

  他正入神的画着,房间里突然卷起一股阴风,寒嗖嗖的直入心底,苏晓琅诧异的扭头望了望,门窗紧关着,这股对流的空气是从哪儿来了?还没等想明白这个问题,耳膜中忽然好象是被针尖扎了一下似的,激烈的痛疼令他失声叫喊起来,不由自主的用双手抱住了头。

  那幅画布突然抖动了起来,哧啦啦一阵裂皂之声响过,他目瞪口呆的看到那幅画布成了一堆碎片。

   把手从脑袋旁边拿开,他无限诧异的站起来,在房间里盲目的到处寻找着,无论如何他也接受不了画布自行碎裂的现实,这种事怎么可能?

  但是,那幅画布的确碎裂了,事实上碎裂的不仅仅是画布,等到晚上睡觉的时候,他惊恐交加的发现,家里的毛巾毛被也全都变成了碎片,所有的衣服上面出现了一个个孔洞,就连穿在他身上的衣服,也破烂得不成个样子,而这些衣物是怎样破碎的,他居然对此一无所知。

  咄咄怪事!

  几天之后,他正在家中休息,突然被一阵惊天动地的怪声惊醒,惊得他狂跳了起来。

  那声音他已经听过了一次,就是在纪阳家门外听到的,象是许多人在嚎哭,又象是许多人在疯狂的尖笑,说不出来的刺耳,说不尽的阴森,听着那种怪异的强烈声波,他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再也忍受不住了,推开门冲了出去。

  只见楼上楼下许多邻居也都破口大骂着,双手掩在耳朵上,从家里冲出来,径直冲到纪阳的家门前,那声音持续不绝,缕缕不绝的从门缝里透出来,真让人不明白这个女人到底在搞些什么。没有人能够忍受得住这种可恶声音的折磨,他们用脚踢,用拳头砸,把纪阳的家门砸得咚咚直响。

  门开了,所有的恐怖声音也在这一时刻突然消失,苏晓琅目光茫然,从刺耳异常的尖利声音到突如其来的静寂,使他产生一种强烈的虚幻感觉,仿佛他正在一个噩梦中行走。

  从门里走出来的是一个男人,他叫池亦风,就住在苏晓琅家的楼下。这家伙是个花花公子,因为家世豪富,有着花不完的钱,天天开着他那红色的法拉利跑车引诱年轻无知的女孩子,他的风流韵事说都说不完。一见到他,苏晓琅心里就有事,这个登徒子把他的主意打到了纪阳身上,忍不住冲口骂道:“池亦风,你躲在人家纪小姐家里搞什么鬼?弄出这么难听的声音,吵死人了?”

  池亦风用诧异的眼神看着苏晓琅:“有没有搞错?我和纪小姐商量点事情,你们跑来捣什么乱?还这么蛮横的砸门,你们……你们的耳朵都出了毛病了吗?哪里有什么难听的声音?”

  “怎么没有?”苏晓琅愤怒的说道:“你问问大家,这些人都是被你弄的动静吵出来的。”

  “我看你们这些人啊,”池亦风冷笑着,瞟了瞟站在门外的愤怒人群:“我看都是精神病。”说完,他扬长而去。而纪阳的家门,也在那一刻迅速的关上了。

      回到家里,苏晓琅越想事情越是透着古怪,他又想起了自己那次去纪阳家中的情形,几乎跟这个花花公子池亦风一样,都是静悄悄的没什么动静,外边的人却听到一种难听的噪声,难道说这种奇怪的声音,真是象池亦风所说的那样,只不过是集体无意识的错觉吗?

  没道理啊?苏晓琅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又过了几天之后的一个晚上,苏晓琅正一个人无所事事的沿街漫步,忽然看到纪阳在前面不远的地方一个人孤零零的走着,她披着一条长长的白色围巾,秀丽的身材走在街道上,夕风拂来,透露着一种绝弃红尘的静与美。苏晓琅不由得看得呆了,正想追上前去打个招呼,忽然有一辆红色的法拉利疾驰而来,到了纪阳近前猛的刹住车,苏晓琅立即停住了脚。

  从车上跳下来的是池亦风,他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散步啊,要不要让我陪一陪你?”纪阳厉声训斥他:“你给我滚开!我告诉你不许靠近我,否则你会后悔的。”

  “后悔吗?我还真的想尝一尝后悔是什么滋味。”池亦风的脸皮比城墙还要厚,根本不理会纪阳的斥责,竟然厚着脸皮上前想抱住她。苏晓琅正在犹豫是不是上前制止,却忽然看到池亦风后退两步,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在纪阳的脸上,他脸部的肌肉激烈的扭动着,慢慢的双手捂住耳朵蹲在地上,然后拼命的尖声嚎叫起来。

  池亦风一直这样嚎叫着,嚎叫着,再也没有停止过嚎叫,他疯了。

  目睹这一切的情景,令苏晓琅看得魂飞魄散,不知所措。

  就在这天夜里,住在苏晓琅楼上的一个叫赵青的单身男子——他和苏晓琅、池亦风等男人一样,都在偷偷暗恋着美丽的纪阳——喝得大醉酩酊之后强行闯入了纪阳的家里,很快,就听到他爆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双手掩着耳部疯狂的逃了出来,他一直飞跑下楼,冲到了马路之上,被一辆疾驶而过的轿车侧面撞上,赵青的人遥遥的飞了出去,落地时已经身死。奇怪的是,死后的赵青脸上却挂着一种狰狞的诡笑。

  他在笑什么?

  夜里,苏晓琅大叫一声,从一个可怕的噩梦中惊醒,他梦到美丽的纪阳突然变成了一个青面獠牙的魔鬼,向他伸出了靛蓝色的恐怖利爪。

  他绝望的抱着头,坐在床上,浑身颤抖个不停,他真的无法接受这个现实,难道说那美丽的女人,真是是恶魔的化身?否则何以解释他所看到的这恐怖离奇的一切?

  第二天早晨起来,苏晓琅萎靡不振的洗过脸,刷了牙,垂头丧气的走出家门,正见纪阳拎着一只黑色的垃圾袋站在电梯门口,看到他过来,纪阳把垃圾袋扔下,用手指了一下,就进了电梯。

  苏晓琅一怔,心想纪阳这是什么意思?

  他狐疑的走到纪阳扔下的那只垃圾袋旁边,蹲下来仔细看了看,又站起来看了看四周,四周没有人,纪阳分明就是要把这个垃圾袋扔给他。他纳闷的打开垃圾袋,看到里边有一些碎纸屑,还有一本日记本。他拿开日记本翻了一翻,急忙啪的一声合上,这竟然是纪阳的私人日记。

  他明白了过来,纪阳是被什么人在暗中监视着,所以她用这个办法向苏晓琅传递信息。发现四周仍然无人注意到他,他急忙收起日记本,飞快的返回家中,坐下来打开日记。

  他花了半天的时间阅读纪阳的日记,读到最后全身已经被冷汗所浸透,这本日记,告诉他了一个难以置信的恐怖故事。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9-18 06:29 PM
纪阳在日记里告诉苏晓琅,她原本是一个结了婚的女人,丈夫叫陈沐,在一家财团出任财务总监,收入颇丰,而纪阳的职业也有一个高收入的特点,夫妻二人过着高雅优裕的物质生活。

  陈沐是一个旅游爱好者,闲下来的时候,经常在地图上画来画去,希望能够到人烟罕至的地方进行一次冒险,而纪阳也天生是一个好动的性情,对于丈夫的决定非但没有反对,反而积极参与。夫妻二人准备了一辆越野吉普,选择了最神秘的腾葛里沙漠地带就出发了。

  到了沙漠的边缘,陈沐聘请了一个名叫罗万的当地人做导游,罗万是一个身材干瘪的怪人,脏脏的一张脸,好象总是洗不干净,烂红的眼圈的周遭是一圈没有揩净的眼屎,而且他那双眼睛遇到天生丽质的纪阳之后,居然倏的一亮,放射出一道掩饰不住淫邪的觊觎目光。纪阳一见到这个人就说不出来的厌恶,可是陈沐已经拿定了主意,她也不好旁生枝节。

  三个人出发了,一路上在没有道路的沙漠里颠簸着,走了四天之后,他们进入了一座峡谷,这时候车轮突然打起滑来,陈沐纳闷的停下车,推开门一看,霎时间,他的头皮发炸,飞快的又把车门关上:“罗万,你把我们带什么地方来了?”

  罗万嘿嘿嘿的奸笑了起来:“蛇谷,蛇谷,这里就是蛇谷!”

  这里果然是蛇谷,只见碎石中,峡壁上,草丛里,沙丘内,到处都盘踞着数不清的花花绿绿的毒蛇,就在越野车的前方,上万条毒蛇相互纠缠成一个令人心寒胆裂的大蛇团,数不清的蛇头探向车内,鲜红的蛇信子飘飞漫天,就在陈沐打开门的刹那,已经有十几条褐色银环的怪蛇伸着它们的三角形脑袋,急不可耐的钻了进来,坐在座位上的纪阳只觉得小腹处有什么东西冰冷冷的蠕动着,她急忙伸手一抓,一只黑色的蛇头突兀探出,缠住了她的手腕,这恐怖的情景吓得她惨叫一声,昏死了过去。

  等她悠悠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车垫子上,数百条颜色让人做呕的蛇虫在她的胸前腿间爬行着,有几条蛇还在不安份的用头部拱着,似乎想钻进她的身体内部。只听到罗万嘿嘿嘿的几声阴笑,她吓得又昏死了过去。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她是被一连串无休止的惨叫声惊醒的,睁开眼看时,正看到自己的丈夫陈沐正绝望的用双手揪住一条手腕粗细的蛇,那条蛇一半的身体已经从嘴里钻进了他的身体内部,因为窒息他脸上的颜色已经透出了黑紫色。

  见纪阳惊吓得魂飞魄散的目光,罗万阴险的奸笑着,扳倒陈沐的身体让纪阳看个清楚。

  一条接一条的蛇正从陈沐的肛门钻进去,他的身体里边已经爬满了蛇,最后那条蛇钻不进去了,蛇尾吧还急切的在外边甩动着,拼命的向身体里边钻

  “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女人了。”紧贴在纪阳的耳边上,罗万奸笑着:“如果你敢逃跑的话,你就会和他一样死得极惨!”

  陈沐的生命力非常顽强,虽然体内挤满了吞噬着他内脏的毒蛇,他却依然活着,但是他的生命也只不过是给罗万带来更多的虐杀乐趣,他叫两条粗大的蟒蛇缠紧陈沐的上身,把他头朝下倒立过来,然后用锋利的瑞士军刀——这把军刀是纪阳出国时替丈夫带回来的——把陈沐肛门处的皮肉削掉,然后把一根铁丝穿过大肠,牢牢的系在一根毛竹上,再用力把毛竹弯曲,突然一松手,毛竹因为巨大的弹力反弹了出去,只听一声蓬的声音,陈沐的脏器因为弹力被一下子揪出了体内,纷纷扬扬的漫天飞起,洒落得方圆近百米之内。

  目睹这惨绝人寰的虐杀情景,纪阳长嘶一声,因为极度的惊骇而陷入了大脑空白状态,她的意识已经彻底丧失。

  罗万发出一陈嘎嘎嘎的怪笑,顺手将纪阳推倒在车垫上,纪阳痴呆的一动不动,听任他的摆布,就连成群的毒蛇在她身边爬来爬去,她也没有任何恐惧的感觉——她已经丧失了任何感觉。

  原来这个罗万,从小就是一个不怕蛇的怪人,日常以捉蛇卖蛇胆为生,有一次他在沙漠中迷了路,无意中闯入了蛇谷,从此就把这里设为自己的巢穴,遇到异乡行客,就骗到这里来虐杀。他这人连最阴毒的蛇都怕他,心理扭曲得厉害,杀人之时唯恐受害者所承受的痛苦过轻,天天想着虐杀人的新法子。

  纪阳在蛇谷中生活了也不知有多久,渐渐恢复了神智,她亲眼看到罗万用最残忍的手段虐杀了自己的丈夫,现在自己又沦为罗万的泄欲工具,心里积液的怨毒深重,无日不思以刻毒的手段报复罗万。为了这一天,她悄悄的将一团绳索藏在一个蛇窟里,在蛇穴里生活得久了,蛇群已经将她视为同类,而且她也摸清了蛇的习性,已经不再惧怕毒蛇。为了准备得更充分,她将那只挑出丈夫内脏的毛竹的一头削得尖尖的,也藏在一块石块里,然后等待着报仇的时机。

  这个机会不久就来临了,那一天罗万又象往常一样在她身上发泄过后,酣畅淋漓的吧嗒着嘴,呼哧呼哧的大睡了起来,她悄悄坐起来,抓起一块石块,对准这个家伙的脑袋狠命的砸了下去,连砸了十几下,拼命翻滚的罗万脑袋向下一栽,终于被砸得昏死了过去。

  然后她取出绳索,将罗万的手脚反绑起来。这个家伙醒来后,还不知死活的破口大骂,唤来成群的毒蛇想缠住纪阳,可是那蛇群只是围绕着纪阳的脚下来回打转,纪阳身体上涂满了蛇分泌出来的粘液,所以蛇群只是简单的把她视为同类,当然不肯听从罗万的指令。

  接下来纪阳开始了一个女人所能想到的最为惨毒的报复,她将那根削尖的毛竹立起来,用绳子吊起罗万,把他的肛门小心翼翼的对准毛竹尖部,准备松开绳索,罗万惊恐的大叫:“不要,千万不要,如果你害了我,我的声音会永远永远的跟着你的,我的声音会变成一个鬼,永远的缠住你!”

  “那你就来吧!”纪阳当时咬牙切齿的回答了一句,她根本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更不会相信声音还能变成鬼。怨毒的叱骂声中,她猛的松开了强索,立即,罗万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惨嚎声。

  象这种酷刑,是死得最为痛苦的一种,毛竹刺入罗万的肛门,因为毛竹粗大无法一下子穿透,只能借助罗万身体的重量和挣扎的力量逐渐下沉,毛竹慢慢的刺入他的肾部,穿透大肠进入胸部,剧烈的痛楚令罗万的神智一直保持着清醒状态,只能拼命的嚎叫,一连嚎叫七天七夜,那种惊天动地的嚎叫声即使在方圆五里之外也听得清清楚楚,七天七夜之后,毛竹一直穿透到他的喉咙部位,可是他依然活着,依然疯狂的嚎叫着。

  罗万的嚎叫之声,惊得蛇谷中的毒蛇不安的乱窜,三天之后,谷中的毒蛇经受不住这种奇异声波的刺激,所有的毒蛇都逃窜出蛇谷,而且再也没有一条毒蛇回去过。

  然而,罗万那阴魂不散的嚎叫之声,却真的跟上了返回城市的纪阳。

  返回城市的纪阳,整整两年才摆脱了蛇谷中的恐怖遭遇对她心理上的创伤,对丈夫陈沐的怀恋也渐渐的淡去,她开始自己新的生活,新的情感。

  那个怪异的声音就在这个时候开始缠住了她,一旦有男士与她接近,很快,那个男士就会陷入狂乱之中,会无缘无故的听到恐怖的尖啸与怪戾的嘶嚎,如果这个男士坚持不肯放弃的话,那么,他们就会象花花公子池亦秋和赵青一样,突然的神经错乱发起狂来。

  纪阳认为,这是罗万的声音鬼真的缠上了她,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丈夫陈沐死得那么凄惨,却也没有变成鬼魂保护他的妻子免遭污辱,而罗万作恶多端,死有余辜,居然死后却能够阴魂不散,依然用他最后濒死前的哀号缠住她,继续的占有她,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毛病?

  她想不通,又无法找到信任的朋友来商量这件诡异的事情,就把所有的事情写到了日记本上,通过垃圾袋把日记本交到苏晓琅的手上,希望苏晓琅能够帮助她摆脱困扰。

  看完了这本日记之后,苏晓琅躺在床上思考了整整一天,后来他给几个朋友打了电话,商量了一些事情,然后,他动笔给纪阳写了封信,装进一个垃圾袋里,在遇到纪阳的时候扔到地上,看着纪阳将垃圾袋捡起来,两人面无表情的擦肩而过,不知道那个可怕的声音,能不能看到这一幕?

  第二天上晨,苏晓琅早早的赶到海边的一座别墅,这里有他的一位声学专家朋友在等待着他,这个朋友外号叫懒猪,生性奇懒,但大脑却非常的聪明,他准备了许多苏晓琅闻所未闻的次声波监测装置,横七竖八的摆放在大厅里。

  一个小时以后,纪阳按着那封信上写明的地址,终于赶到了。看到这座孤零零的海边别墅,她不由得对苏晓琅选择这个地点的举动表示了钦佩,这里三面环海,除孤零零的一座别墅之外,方圆几里都没有人烟,就算是那个声音鬼想搞鬼,也未必行得通。

  很奇怪的是,当纪阳一走进别墅的时候,次声波监视仪器上的指针立即疯狂的摆动起来,懒猪顿时兴奋得无以复加:“看见了吗,在她的周围,有一个次声波环绕场。”

  “什么叫次声波环绕场?”苏晓琅问。

  “声波都是发散的,所以越往远处,你听到的声音就越小。”懒猪解释道:“但是这个环绕场不同,它是一个闭合的场空间,是一个自成体系的次声系统,换句话说,就是一个由次声波组成的生命个体。”

  苏晓琅吓了一跳:“原来真的有鬼?”

  懒猪皱起眉头:“有没有鬼,我也没办法确定,我只能告诉你,在这个漂亮女士的周围,确实存在着一种由次声波形成的力量。”

  纪阳神态不安的换了个姿式坐下,她想让苏晓琅陪她坐在一边,可是懒猪不同意:“不行,他走近你,就会遭到次声波的伤害,这位女士,你肯定不想害了我们好心的苏晓琅吧?”

  纪阳没办法,只好一个人凄楚的坐在沙发上,看着许多可怕的仪器指向她,害怕得几乎要哭出来。苏晓琅的心情也是一样的紧张,不停的出声安慰着她,但是这种安慰并没有任何效用,他们只能期待着奇迹出现。

   “瞧,”懒猪得意洋洋的举起一只探头:“我们用这种次声波发生仪,可以发出一种频率振幅恰好与那个环绕场相反的声波,抵消这位女士周围那种次声波环绕场的能量。”

  “这管用吗?”苏晓琅忐忑不安的问道。纪阳那凄楚的模样看得他心痛如铰,他真想不顾一切的扑上前去,搂住这个可怜的女人,安慰着她,给她信心和鼓励,让她获得安全感,让她安静下来。

  “有用不管用,你马上就知道了,这种声波的抵消作用,就好比把人浸泡在高度腐蚀性的王水里,人很快就会皮骨无存,这个次声波环绕场也会遭到同样的下场。”说着,懒猪出奇不意的给苏晓琅戴上了一个头盔:“这是专门用以防护次声波的防护头盔,是现代战场上士兵必配的武器装备之一,你总应该知道,次声波已经做为一种武器应用到了军事领域当中。”说着,他的手按动了开关,立即,次声波发生仪高速的运转起来,发出了一种人耳无法听到的声波

  苏晓琅屏住呼吸,紧张的盯着监视屏幕,忽然之间,屏幕上的指针疯狂旋转起来,只听咄的一声,指针因为转速太快,离心力超出了中轴的金属承受能力,竟然脱落飞离了。

  “不要紧,”懒猪低声说道:“我们仍然可以杀灭它,就象杀死一只蚊子那样简单!”

  这时候,一阵恐怖的尖啸声突然袭来,这不是次声波,是在人耳收听范围之内的恐怖尖啸,那声音强烈的撕扯着他们的耳膜,三个人不由自主的放声呼喊起来,紧紧的用双手捂住耳朵,在地面上打起滚来。

  绝望的嚎叫声中,控制次声波发生装置的中心电脑风扇忽然激响起来,那猝起的轰鸣声震耳欲聋,别墅硕大的落地窗玻璃被震动得哗啦一声,碎成无数的透明晶片,房间里所有的瓷器,所有的玻璃制品、所有的结晶体也在这声波的震动声中化为齑粉。惊得苏晓琅、纪阳和懒猪面色如土,身体不由自主的颤瑟起来。
    风从海面上席卷而来,吹得房间里的窗帘猎猎舞动着,这激烈的声音与异变遮住了另一个恐怖的声音,那是电子讯号杂乱的噼啪声,控制次生波发生装置的中心电脑屏幕显示出凌乱的符码

  懒猪第一个发现了这种现象,他惊讶的大叫起来:“那个东西想跟我们说话,他在试图与我们进行沟通!”这奇异的事情令苏晓琅大为震惊,撇下蹲在上掩住耳朵不停的尖叫的纪阳,他跑了过去,看着凌乱的屏幕:“这是什么意思?”

  “看来我们真得需要一个翻译。”懒猪嘟囔着,用手指不知所措的在键盘上胡乱敲打着,满心希望那些乱码能变成有意义的字体。突然之间屏幕上跳出两个字节:纪阳!他和苏晓琅几乎是同声高喊起来:“找到了,那个东西已经找到了与我们联系的方法了。”

  果然,次声波环绕场通过声波控制着电子讯号,屏幕上显示出一行行的字迹,苏晓琅和懒猪惊心不定的看着,看着,他们的脸色渐渐变了。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9-18 06:29 PM
屏幕上的字迹不停的浮现出来,迅速极快,却仍然能够满足苏晓琅和懒猪的视力需求:

  “……我是陈沐,那个阴险毒辣的女人纪阳的法定丈夫,我要告诉你们,我的生命早已消失,我的身体早已沦为毒蛇的美餐,只有这最后不甘的一丝绝望信息,仍然徘徊在这个世界上。我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女人,那个貌美如花、心肠却比毒蝎更为狠毒的女人,竟然会为了谋占财产对我下此毒手。

 “……这个卑鄙的女人嫁给我,原本就是阴谋的一部分,我知道婚前她有过男人,但我并没有放在心上,我以为以我的伟岸和挚爱,能够感化这个女人的冷酷心肠,但我错了,毒蛇就是毒蛇,如果你养育一条毒蛇,就必须辅以坚硬的铁笼,尖利的铁夹,而不是悲天惘人的慈悲心,关爱对于这世界上的一些人来说,不过是软弱的代称。

 “……这个女人原本早已有了一个奸夫,名字叫罗万,是一个奸诈的小人,他表面上和我称兄道地,暗地里却和我的妻子睡在一起,并奸毒的策划置我于死的恶毒阴谋,而我对此一无知。所以当这个女人在枕边缠着我要求去腾葛里沙漠探险的时候,我压根没有想到这是一次谋杀之旅,就轻率的答应了她。

 “……我们一路行来,经过四天四夜的行程,终于进入了他们为我准备已久的坟墓,我怎么知道在我出国谈判的期间,他们早已来过这里不止一次,知道这里有一座伏卧着数千万条阴冰冰的毒蛇的峡谷,是旅游者不可轻入的死域。

 “……我什么也不知道,把纪阳邪恶的诡计当做了一个好妻子的万种柔情,喝下了掺了大量安眠药的饮料,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被他们捆住手脚,拖到了蛇谷的边缘,你可知道他们是采用何种残酷手段虐杀我的吗?我苦苦向他们求饶,可是无济于事,这一对恶魔男女嘲弄着我,向我身上小便,当着我的面行淫,然后他们开始了对我长达七天之久的虐杀!

 “……他们把一根事先准备好的粗粝毛竹中间掏空,一头削尖,插入我的肛门之中,然后把捉来的毒蛇塞进毛竹筒里,用火炙烤着毒蛇的尾部,受伤的毒蛇惊慌之下,从我的肛门窜入我的体内,那恐怖的剧创令我发出不类似于人的凄惨哀号!

 “……这只是刚刚开始,他们至少想出了三十多种虐杀方法,一一在我身上试验,我痛苦的惨嚎之声惊动天地,却无法打动这两只禽兽的邪恶心肠,幸好,令我欣慰的是,我活着,我在绝望的哀嚎之中目睹了罗万的惨死,这是我濒死之前唯一的安慰,只是这种安慰无济于消减我心中的仇恨与怨毒!

 “……纪阳她邪恶的心性发作起来,已经杀人杀上了瘾,罗万和我一样被她那迷人的笑容麻醉了,喝下去了掺了安眠药的饮料却不知晓,在最后准备虐杀这个该死的牲畜之前,纪阳最后一次享用了他,就在我的身边,我永远记得她那张沉浸在欲望之中满足的嘴脸,那流着涎水的嘴角,那眯起来的长长睫毛的眼睛,那具有强烈腐蚀性的呻吟之声。
  
  “……罗万最后的日子来临了,他哭泣着,似乎全然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要虐杀他,其实理由非常简单,纪阳不希望有人与她共同分享财产,另一个目的则是为灭口,我甚至怀疑这两个理由其实都是托辞,真正的原因只有一个,这个女人是条邪恶的蛇蝎,只有残忍的杀戮才能够让她达到性高潮!

 “……罗万的被杀戮对他来说是一个全新的体验,我相信,他需要在濒死的前夕将他的生命本能挤压出来,以满足纪阳这个女人无穷无尽的贪欲,这种杀戮过程的邪恶与肮脏,甚至连想象都会玷污到人这种本已卑劣到无以复加的兽类身上,我在濒危状态中倾听到纪阳那激烈的喘息与无休无止的索求,我真的很奇怪,上帝造人为什么要将如此富于伪装的外表给这具丑恶的灵魂披上?
 
 “……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早已死去,那种惨烈的痛苦仍然萦绕着我残存的记忆,这种记忆因为那种非人的痛楚而得以保留,我不认为这仍然具有实际的价值,但是,我仍然跟随着她,跟随着她,跟随着她,跟随着她……否则我仍然的存在就成了一个问题。

  屏幕上的字迹仍然在上浮,如升出海面的汽泡破灭于瞬息之间。

  懒猪喘着粗气,他所看到那种非人类所能制造出来的邪恶罪行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能力和承受力:“你都看到了?”他问苏晓琅。苏晓琅没有回答,只是扭头看了纪阳,她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式,蹲在地上,双手掩耳,张开嘴吧拼命的嘶嚎着,谁也不清楚她为什么嘶嚎,或许,她喜欢倾听这种声音。

  “不要再看她了。”懒猪说道:“她的大脑已经被次声波造成了永久性的伤害,她以后永远都会保持这个样子,因为她感觉到有一枝粗糙的毛竹正从下面缓慢的刺透她的身体,只不过,这个过程或许要持续永久。”


(完)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9-20 06:04 PM
第十夜 完美谋杀

   一、
  江飞鸿最近总是感到心惊肉跳。
 
   事业上,他是市财政局预算科科长,官虽不大,可权不小,掌管着全市各行政事业单位的全年开预算,也算是小有所成,前途一片光明。家庭里,他的妻子舒小眉是本市某重点大学的教师,温柔美丽,气质高雅,怎么比较也称得上幸福美满。唯一的不足就是两人结婚三年还没有生小孩,但那也只是他们早就商量好了的,趁年轻先以事业为重,算不上什么缺陷。

  按理说,这时江飞鸿应该是意气风发春风得意的时候,可是,最近,他却总是有种不安的感觉。前些日子,他陪方局长去金光寺观光上香时,寺中主持圆空大师在替方局长算命后,看到他时很是吃了一惊,非常认真地告诉他面色不好,黑气冲眉,恐怕会有血火之灾,最好凡事要小心从事,修心养性,以避灾祸。

  江飞鸿知道圆空大师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话,据说他的预言向来都很灵验,所以金光寺的香火才如此旺盛。所以,当他听到圆空大师的话时,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手足发凉。

  这天,江飞鸿如往常一样开着单位配给他的桑塔纳小车下班回家。他家是在一个环境优美的社区里,到达时社区铁门没开。门卫老张跑上前来给他开门,手中还拿着一封信递给他。江飞鸿看了眼,是写给妻子舒小眉的信,好象是从美国寄过来的。前几天就听妻子舒小眉说她有个舅舅在美国经商,年老体衰又无子女,多次想要她去美国游玩。

  江飞鸿想了下,把信拆开,果然是舒小眉舅舅寄过来的。信中说他已经病入膏盲,不久于人世,所以立下遗嘱,死后将财产全部遗传给舒小眉。江飞鸿看完后若有所思,不再回家,小车调头转出东南大学。

  几天后的一个细雨霏霏的黄昏,江飞鸿又开着桑塔纳小车回家。他停好车走进家里时,舒小眉正在专心致志的煎一条青鱼,屋子里弥漫着一股鱼香味。江飞鸿注意到那条青鱼在舒小眉熟练煎炒手法中,似乎很不心甘情愿地变为他人的美味,一双鱼眼白生生地凸出,露出无奈却又憎恨的眼神。

  江飞鸿不知怎的,心中有种作呕的感觉。他从小就不喜欢吃鱼,闻到鱼味就不舒服。可是舒小眉却最喜欢吃鱼,她只要心情好点而且有点空闲的时间就喜欢煎条鱼来尝尝。

  舒小眉不知道,一场家庭风暴在等着她。而导火索,仅仅是她想吃条鱼。这场家庭风暴,彻底改变了舒小眉的生活。

  “你来了?等下啊,马上开饭了。”舒小眉笑着对江飞鸿说。

  江飞鸿看上去心情不好,阴着张脸,重重地扔下手中的皮包,坐到饭桌旁。

  “怎么了?工作又不顺利?”舒小眉煎好鱼,盛好,端到饭桌前。她知道江飞鸿身处官场,同事间勾心斗角,精神上压力大。

  江飞鸿还是不回答,阴沉沉地自己盛饭吃了起来。

  舒小眉脸色变了变,仿佛有些恼怒,但终究忍住了。可是江飞鸿仿佛故意要引发一场家庭战争似的,把吃进嘴里的菜吐了出来,怒气冲冲地骂起来:“这是什么菜,难吃死了!”

  舒小眉再也忍不住了,她辛辛苦苦在家做好饭菜等他回来,他不但给她脸色看,还要责骂她。

  “这是青菜!什么菜,你不喜欢吃不会不吃啊,从没看到过你下过厨房做过家务,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什么时候把这当成你的家了。”舒小眉隐忍多时的怒气也爆发出来了。

  江飞鸿重重地放在饭碗,怒气冲冲地坐到一边,拿出把水果刀切苹果吃。

  可舒小眉却并不想就此停止争吵,一边吃饭嘴里一边数落着江飞鸿。至从他当上这个科长后,家务事是再了不做了,而且还把那些官场习气也带回家里,呼来喝去,这点尤让舒小眉感到生气。

  “住口,够了,你看你,象什么,简直就象个骂街的泼妇。”江飞鸿话象针一般刺伤了舒小眉。

  “你说什么?我是泼妇?”舒小眉冲上前来,狠狠的推搡着江飞鸿。

  舒小眉在火头上,动作未免大了些,江飞鸿一气之下竟然一巴掌打向舒小眉。

  “啪”的一声清响,舒小眉摸着脸,仿佛被这巴掌打晕了,结婚这么多年来,江飞鸿从未打过她,可是现在,竟然如此粗鲁地对待她。

  才一会,舒小眉就清醒过来,失去理智的舒小眉如疯虎般冲了上来,江飞鸿避之不及,两人扭打在一起。

  突然,江飞鸿不再扭打,眼瞳放大,露出极为惊恐的神情,身体也无力地慢慢向后倒去。

  舒小眉感到奇怪,仔细看时,才发现江飞鸿原来拿着的水果刀不知什么时候起插进了他的心脏,大片大片殷红的鲜血涌了出来。江飞鸿竟然被她错手误杀了。

 二、
  舒小眉倚在冰冷惨白的墙壁上,身体由于过度的紧张恐惧颤栗不已。没想到,丈夫江飞鸿竟然会被自己杀死。不久,她情绪稍微恢复点就疯狂地跑进自己的卧室,手慌脚乱地把门锁上,仿佛生怕江飞鸿死后还魂追进来似的。
  时间一点一滴地逝去,江飞鸿的尸体还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软绵绵地仿佛是一堆烂肉。舒小眉激动紧张的心绪却慢慢地安定下来。她这时不知应该怎么办才好,却想起了林雅雨。
  林雅雨是舒小眉的好朋友,从小就一起读书上学,形影不离,性情相投,好得不得了,比最亲的姐妹还要亲。后来江飞鸿在大学里认识她们俩时,都不免妒忌她们之间那纯真深厚的友谊。
  舒小眉认为如果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值得她信赖,那就是她的死党好友林雅雨。果然,舒小眉打过电话结结巴巴地要求她迅速赶来时,她二话不说马上赶来。
  林雅雨与舒小眉不同,大学一毕业就在社会闯荡,处世的经验阅历远比她丰富。前段时间还在和江飞鸿联系为她所工作的房地产公司贷款事项。当她明白发生的事后,处变不惊,镇定自若。
  “你怎么这样冲动?故意杀人可是要判死罪的。”林雅雨为舒小眉分析了处境。
  “可是,我不是故意杀他的啊。”
  “但警方不会这样认为,而且,就算是过失杀人罪,也要坐上十几年牢,到那时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你说怎么办?”舒小眉方寸早就乱了,毫无主意。
  “我看还是先把这尸体掩藏好,不要让别人发现这件事。以后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舒小眉突然想起了一个故事,一个女孩,想要和她的男友分手,可是最后还是给男友一个机会,对男友说,如果我杀了人,你会怎么办?那男友说他会劝她自首,争取为她宽大处理。这不是她要的答案,她要的答案是男友为她毁尸灭迹,与她亡命天涯,那才是爱。而林雅雨现在所做的不就是故事中的女孩所希望的吗?爱,有时,疯狂得可怕。
  两人走到江飞鸿的尸体边,林雅雨找了个麻布袋把他装进去。然后两人费力地把麻布袋搬进江飞鸿的桑塔纳小车后箱中。
  林雅雨开车前,突然想起自己的手提包还没带,叫舒小眉上楼回去拿了。在舒小眉转身上楼的那一刹那,林雅雨的嘴角突然浮现一丝诡异的笑容,眼光冷冷地看着舒小眉。
  舒小眉回家找到林雅雨的手提包,下来和她坐进桑塔纳,悄悄开出社区,开到一个人烟稀少的湖边停下。两人又在麻袋上系上一些砖块,将麻袋沉入湖底,做完这一切后,舒小眉才长长地吐了口气,心情仿佛放松了许多。
  一切都仿佛已经结束,舒小眉在林雅雨的协助下,成功地处理了江飞鸿的尸体。而她回家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家里重新清洗了一遍,不留一点痕迹。对外,则宣称江飞鸿回老家去看亲人去了。一切都那样自然,好象什么也没有发生。

三、
  然而,一切还只是开始。第二天舒小眉尽量让自己象往常生活。上班、做事、回家,两点一线。可是这天回家时看门的老张却对她说好象看到江飞鸿急匆匆地跑回家一趟。她不由得心里一惊,心顿时悬了起来。他昨晚明明被自己亲手所杀,林雅雨也确认他已经死亡,尸体还是他俩一起扔进湖里的,怎么又会出现在老张面前?再仔细问时,老张含含糊糊也不敢确认,回过头一想,老张年龄也大了,老眼昏花,看错人也是常有的事,心才慢慢放了下来。

  舒小眉回到家,突然感到有点无所适从。平时她是抓紧时间做饭洗衣服,可是现在既然是她一个人在家,也就用不着那么麻烦了,随便煮点面也能对付一餐。

  舒小眉知道自己只是有点不习惯没有江飞鸿的日子,其实她对他的感情早已变了质。虽然是在大学自由恋爱,但随着岁月流逝,两人人生观价值观变化,早就没有了当初的共鸣与默契。江飞鸿留恋官场与权力,而官场却是世界上最肮脏的地方,人处其中,自然也会变得势利霸气。而舒小眉却是典型的知识份子性格,喜欢文学艺术,讨厌江飞鸿在官场变色龙般的性格,两人性情越离越远,只是随着惯性勉强在一起生活。

  这时,天已经黑了,舒小眉觉得有点饿,下厨房去煮面吃。煮面时,她仿佛听到外面有开门的声音,她习惯性地叫着:“是飞鸿吗?”

  外面声音嘎然而止,舒小眉怔了怔,此时她才想起,江飞鸿昨天已经死了,左手一松,本来用来盛面的碗脱手掉了下去,撞在瓷砖上,发生清脆刺耳的声音,四裂破碎。

  锅里的面还在被热水煮得滋滋直冒热气,舒小眉眼前的一切都显得模糊起来。她关了煤气,强自收敛狂乱的心绪,走出厨房。

  大厅里没人。看来是对面人家开门的声音了。舒小眉长长地舒了口气,寻找工具去打扫破碎的碗片。此时,一个东西引起了她的注意,那是一个烟头,从烟蒂上看正是江飞鸿嗜好的名烟芙蓉王。她不由地又是一惊,昨晚她明明和林雅雨将这里整理干净了,怎么又会有烟蒂出现?

  难道,是鬼魂?喜欢文学艺术的人想象力都比较丰富,舒小眉想起那些冤鬼报复的传说,汗毛都竖起来了。

  门外,不知是谁在用力地推了下舒小眉家的铁门,发出沉重的金属撞击声。舒小眉浑身震了下,仿佛从梦魇中醒来。

  这一天,舒小眉都觉得家里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好象少了些什么,又多了些什么。少了的自然是江飞鸿,而多了些什么呢?舒小眉不知道,也许,只是她多疑吧。

  可怪事接二连三的发生了。舒小眉近来特别疲惫困倦,而她晚上睡觉时仿佛总有人在对她说话,依稀就是江飞鸿的声音。清理房间时总会发现江飞鸿以前用过的物品,偶尔也似乎看到江飞鸿的身影在自己身边一晃而过,却又不能肯定。

  舒小眉本来就胆小,她以前也有过神经衰弱的病史,现在更是寝食难安。她不安地把这些告诉林雅雨,林雅雨安慰她说只是些幻觉,江飞鸿已经死了变成鬼。殊不知,这个鬼字更让舒小眉感到害怕。无奈,林雅雨只有搬来与舒小眉同住。

  这天是江飞鸿死后的第七天,故老相传,人死后变成鬼,第七天会回家再来看望亲人。这些天,舒小眉已经让恐惧折磨得不成人形,遇到点风吹草动都会一惊一乍的。这天她将所有房间的灯都开着,屋里灯火通明,传说,鬼魂是怕光的,不敢去太明亮的地方。

  尽管如此,舒小眉也感到不安。好在林雅雨在她身边,一直在旁边照应着她。这天晚上舒小眉似乎也没有前几天那样疲困了,直到很晚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舒小眉还在半醒半睡之间,睡房外又传来《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的歌声。舒小眉被歌声吵醒,刚想发脾气,突然发觉这歌声很象江飞鸿的。平时,江飞鸿也喜欢唱唱卡拉OK,尤其是喜欢唱这首《九百九十九朵玫瑰》!深深的恐惧如一张网,毫不费力地网住舒小眉,她僵住在那里,四肢发凉,不能动弹。

  好在那歌声没过多久就消失了,屋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安静。舒小眉大声叫着:“林雅雨……”

  林雅雨听到舒小眉的叫声赶了过来,她就睡在隔壁的房间。

  “你听到没有?江飞鸿刚才在大厅唱歌……”舒小眉惊恐地问林雅雨。

  “没有啊,刚才我在睡觉,什么声音也没有。”

  “不是啊,我刚才真的听到江飞鸿在唱卡拉OK。”

  两人壮着胆子走进大厅,里面什么也没有,VCD机与彩电如往日一样关闭着。

  “可能你在做梦吧,或者是你最近心神不宁产生幻觉吧。”林雅雨安慰舒小眉。

  事实摆在眼前,不由得舒小眉不信,除非,真是江飞鸿的鬼魂,这样才可能她能听到而林雅雨听不到。

  “睡吧,没事的。”林雅雨说。
  “可是,我怕。你陪我一起睡好吗?”
  “好的。”

  两人一起回到舒小眉的卧室睡觉。

  经过这么一闹,舒小眉怎么也睡不着,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呆呆地回想。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又传来声音,这次真是江飞鸿的声音。

  “眉眉,你出来吧,我来看你了,我舍不得你啊。”江飞鸿的声音仿佛是被什么压抑住强行挤出来的,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雅雨,醒醒!你听,他又来了!”舒小眉颤抖着去叫林雅雨。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9-20 06:06 PM
林雅雨睡眼迷惺,仔细聆听,却象是什么也没听到。外面,江飞鸿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凄惨,而且,还伴随着脚步声走过来了。

  “不是啊,是真的,你没听到?”舒小眉恐惧着牙齿在打颤,话也说不清楚了。

  林雅雨脸上出现一种很诧异的神情:“是没有声音啊,我出去看看好了。”

  林雅雨起身开门出去,拉亮灯,大厅里什么也没有,可是那声音还是那样清晰传入舒小眉耳中,奇怪的是林雅雨却什么也没听到。

  舒小眉仿佛要崩溃,双手掩耳,目光发呆,口中喃喃自语:“不要找我,不要找我……”

  “没人啊,没事,小眉,不信,你出来看看。”林雅雨还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可是舒小眉似乎没有听到林雅雨的话,还在那里喃喃自语。这时脚步声音越来越近了,一个人影飘浮着移到了舒小眉面前。

  舒小眉抬起头来,赫然看到临死前的江飞鸿,熟悉的身影,熟悉的脸孔,只是此时的江飞鸿发着恶毒的笑容,一手还捂住被水果刀刺伤的地方,鲜血滴个不停,将地板都滴得血红血红。

  “啊……”舒小眉终于受不了,整个人都崩溃了,疯狂地跑了出去,如无头苍蝇般乱撞,不时被桌椅绊倒,爬起身后却又神智不清地开门冲了出去,消失在黑夜中。

  那人影突然不动了,现出一种得意的笑容。一边,林雅雨慢慢地走了过来,嘴角也展现出一种动人的妩媚笑意。

  四、

  原来,那个人影就是江飞鸿,这一切都是江飞鸿安排好的。他早就与林雅雨有了私情,一直图谋想与舒小眉离婚。不过一来没什么好借口,二来舒小眉人缘不错,在亲朋好友中口碑很好,所以他也有点顾忌。但收到舒小眉舅舅从美国发来的遗产赠与律师信后,他心头一亮,想出这个计划。舒小眉疯后,他就是舒小眉的监护人,可以名正言顺地处理这笔巨大的遗产,另一方面又可以笼络住林雅雨一起同居生活,一石二鸟,阴险狠毒。

  水果刀是江飞鸿买的那种可以收缩的弹簧刀,血浆也早就准备好了放在胸前的。而林雅雨与他同谋,当晚在舒小眉去拿林雅雨的手提包时就从麻布袋中出来死而复活,只不过是瞒着舒小眉一人而已。而且,他在舒小眉平时喝的咖啡中放入了安眠药,所以这几天舒小眉的精神状态一直疲惫困倦,而他则故意串通林雅雨来惊吓舒小眉。

  而林雅雨呢?在社会上闯荡才知生活的艰辛,她又是虚荣心强喜欢攀比的人,偏偏又不想吃苦奋斗,能倚靠江飞鸿,凭其在官场的身份地位,做起事来可以事半功倍,何况无论从哪方面说,江飞鸿也算是个不错的男人。女人对感情都是极度自私的,虽然她与舒小眉是好朋友,但要她选择的话她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放弃友谊去得到这份相互利用的感情。

  第二天,江飞鸿找到舒小眉后就把她送到了精神病院,经过检查,她也的确疯了,这些日子的恐慌受惊让她的精神世界彻底扭曲了。

  倒是林雅雨,正大光明地搬进了江家。妻子进了精神病院,再找个女人一起生活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走到哪也可以理直气壮。但江飞鸿却不想这么快让别人知道他与林雅雨的关系,因为那笔遗产还没到手,遗产的事他一直瞒着林雅雨的。她还以为他是想与她在一起才设计将舒小眉吓疯的。

  所以江飞鸿对林雅雨缠着他也有点烦。其实,好女人多的是,只要男人有本事。等他掌握了那巨大的遗产后,他才不会傻瓜式的再和林雅雨结婚,甚至不会再和她在一起,去找比她更年轻漂亮的女孩。人生不过是吃喝玩乐,他又怎么会为了昨天的事情而放弃今天的逍遥快活呢?为此,他没少对林雅雨发过脾气,但林雅雨仍然抓紧他,不管怎么说也不肯离开江家。

  这天他回到家,林雅雨一反常态没有做好饭菜满脸笑容地等他,而是冷冷地坐在那里自顾自看电视。江飞鸿心里有点恼怒。

  “怎么还没做好饭?”

  “今天我有点事想和你谈下。”林雅雨一本正经地对他说。

  “什么事?”

  “听说舒小眉有个舅舅快死了,给她留下一大笔遗产?”

  江飞鸿心中一惊,她怎么知道这回事?

  “没有的事,你听谁在瞎说?”

  “你不要否认了,你看这是什么?”林雅雨拿出一封信。

  原来舒小眉舅舅又从美国发来一封信,送到江家,被林雅雨收到了。

  “……”一时间,江飞鸿也不知说什么好。

  “怪不得你不肯和她离婚,又费尽心机地将她吓疯,原来是为了这笔遗产啊。你的城府倒是很深,对我也隐瞒。”林雅雨冷笑。

  “遗产还没到手啊,你急什么,再说,我的不说是你的。”江飞鸿马上转变了一副嘴脸,指望用甜言蜜语来哄她。

  “你说这笔钱怎么分?给我一百万不算多吧。”林雅雨早就看透了江飞鸿的冷酷薄幸,不吃这一套。

  “好,好,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到手后就给你一百万。”江飞鸿心里大骂林雅雨,可脸上还是嬉皮笑脸。只要钱一到手,他是一分也不会给她的。

  “那好吧,你签字吧。”林雅雨拿出一张纸,递给江飞鸿。

  那是一张欠条,说明江飞鸿从林雅雨那里借得现金一百万。江飞鸿听说过,有对恋人谈恋爱时开玩笑男方给女方写了张欠条,结果两人分手时女方起诉要男方还钱,男方没有证据证明他是在被欺诈或威胁情况下写的,结果败诉真的要还钱给女方。而这一招,竟然被林雅雨用来对付他。

  “不用了吧,我们老夫老妻了,还用得着这些?”

  “亲兄弟明算账,如果你不签的话,我对舒小眉舅舅一说,你一分钱也得不到。”

  “好吧好吧,签就签吧,这下你满意了。”江飞鸿强忍着气,签下欠条。

  “其实,我也知道你不敢甩开我,要知道,我们王总向你贷款时还送了你十万呢,别忘了那些事情我全都有份。”林雅雨笑逐颜开,还怕不保险,用她房地产公司与江飞鸿幕后交易的事威胁他。

  “好了好了,我还不信你吗,去做饭吧,我都饿死了。”

  “OK,我去做顿丰盛的,好好地慰劳你。”林雅雨开心地走进厨房。

  林雅雨一进厨房,江飞鸿的脸色马上就阴沉下来。这个女人,知道的事太多了,万一两人翻脸,后患无穷。留着始终是个祸害,不如……


五、
  警察局的审讯室里,江飞鸿脸色苍白,身穿囚衣,精神萎顿。

  “就因为这样你才谋杀了林雅雨?”审讯的警官狠狠地问他。

  “我在她站在阳台上收衣服时故意推她坠楼,本想伪装成她不小心失足坠楼的意外事件,可是没想到她将欠条和我与她公司幕后交易的材料藏在纹胸时,更没想到有人在房间里安置了监视器,将这些一五一十地拍了下来。”江飞鸿有气无力地说,他也知道自己罪大恶极,非死不可了。

  “把口供给他,叫他签字按手印。”年长点的警官说。

  江飞鸿看完自己的口供,签字按手印后被押下去。

  负责这个案件的警官叫雷飞扬,旁边年轻一点的是他助手萧强。

  萧强整理完资料,长长地叹了口气,说:“人心难测,江飞鸿看起来一表人材衣冠楚楚,没想到是个衣冠禽兽。”

  雷飞扬若有所思:“你以为这个案件就此了结了?”

  “不是吗,他自己都承认了,铁证如山,而且又与我们掌握的情况一致。”

  雷飞扬苦笑:“只怕江飞鸿到死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晚上,月亮圆得很,月光皎洁得很。雷飞扬来到舒家,敲门,门开了,开门的是从精神病院出来没多久的舒小眉。

  舒小眉端着一杯浓浓的咖啡,穿着宽大舒服的丝绸睡衣,一副慵懒轻闲的样子。

  “我是负责你丈夫杀人案的警官雷飞扬。”雷飞扬拿出证件给舒小眉看。

  舒小眉没去看证件,淡淡地说:“我认得你,雷警官有什么事吗?”

  “可以请我喝杯咖啡吗?有点事我想问你。”

  “可以,请进。”

  舒小眉进去后倒了杯热气腾腾的浓咖啡,香气扑鼻。

  “江飞鸿犯了故意杀人罪,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是死罪。”

  “是吗?那是他罪有应得。”

  “可是,你呢?”雷飞扬的眼神在那刹那如鹰般敏锐,死死地盯着舒小眉。

  “我?我怎么了?”舒小眉蹙着眉头一脸疑惑。

  “我查过了,你根本就没有美国的舅舅。看门的老张交给江飞鸿的信是你假造好托朋友从美国寄来的吧。而且你有意让他知道你们家族有精神病的遗传史,诱导他把你吓疯。”

  “在你装疯后,你又托朋友从美国寄了封假造的信给自己,故意安排好让林雅雨收到。你知道以林雅雨的性格知道遗产的事后肯定会与江飞鸿有矛盾,而江飞鸿又是唯利是图的人,从不喜欢受人威胁,狠下心来自然会谋害林雅雨。所以你故意在家里安装了闭路监视器拍下他谋杀的那一幕做为证据。”

 “雷警官果然是个聪明人。但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我信任有加相交多年的好友会来抢夺我的丈夫?而同枕共眠最亲的人为什么会背叛我?”

  雷飞扬默然无语。

  “我所做的,并没有触犯法律。这一切,是他们咎由自取。我并没有叫江飞鸿去杀人。”

  雷飞扬苦笑,江飞鸿如同一把刀,被舒小眉借来杀了林雅雨,而这把刀也被舒小眉毁了。她略施小计,就让两个生命灰飞烟灭,可从法律上,她又的确没有犯罪。

  “我走了,不管怎样,希望你好自为之。”雷飞扬起身告辞。

  不知为什么,当雷飞扬离开舒小眉家的时候,突然感到一种温柔的杀意。
  这的确是一场完美的谋杀。


(完)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9-20 06:12 PM
第十一夜 整容杀机

    碧眼猫应庄秦的邀请,到他家去喝茶的时候,看到成刚和沈醉天已经先她一步到了。三个男人正在抽烟喝茶,碧眼猫心里有点不乐意,说:“你们几个真不仗义,都不等我来了一起喝。”
成刚笑道:“谁叫你大小姐整天比总理还忙,我们左等不到,右等还是不到,眼看咱们都快口渴而死了,先喝上一杯又有何妨?”

    庄秦笑着说:“别听成刚瞎说。快说说今天你怎么这么晚才到?”
碧眼猫连忙解释:“哎呀,真是郁闷死我了,我有一姐妹,想要整容,准备把鼻子垫高一点,把脸颊的骨头磨平一点。她让我陪他去整容专科医生那里去咨询,所以我才来晚了。”
沈醉天一听,一声大叫:“别,千万别去整容!”

  “为什么?”碧眼猫惊问道。

    沈醉天呷了一口茶,说:“让我来给你说个关于整容的故事吧。”

沈醉天讲的整容故事:

    陈丽犹豫了一下,还是对男朋友李海说了出来:“我决定去整容。”

  “整容?”李海用种奇怪的眼神看着陈丽。

  “是的,整容,我已经决定了。”

    陈丽前几天在同学聚会中遇到了以前的死党刘芬。没想到几年不见,刘芬明显漂亮多了,容光焕发,青春靓丽,让陈丽相形见绌,以前她可只是陈丽的陪衬。两人一聊才知道,刘芬做了整容手术。

    这件事对陈丽触动很大。刘芬也力劝她去整容,并且介绍了帮她整容的医师——成熟英俊的青年医师蔡浩。

    蔡浩对她的皮肤连连称赞,鼓动她做全套的整容手术,要的手术费又低得让她难以置信,

  “你要做什么整容手术?”李海有些不满。

  “很多,全套。”陈丽拿出一张电脑合成的照片给李海看。

    那是一张比任何电影明星都不逊色的脸,靓丽的让人心跳。

  “这是谁?”

  “这就是我,医师说整容后一个月我就成了这样。”陈丽笑了,一副陶醉的神情。

    陈丽躺在蔡浩诊所的手术室里,不知怎的,心里开始发慌。

    也许,是因为自己要永远告别这张脸的缘故吧。这张脸一直伴随着她成长,现在突然改变掉,永远消失,感情上她一时接受不了。

    手术室里的气氛也让她感到窒息。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室里的墙壁与屋顶都是淡绿色的,幽幽地反射着黯淡的光芒,仿佛是一只只来自阴冥的妖魔眼睛,看着她露出诡异的笑意。子母无影灯的灯光惨白惨白的,直刺下来,刺得她眼睛发痛。就连身上的洁白被单,也让她联想到太平间的裹尸布,无来由地感到害怕。浓重的福尔马林气味弥漫着整个手术室,直往她鼻子里钻。她的胃因此翻江倒海般折腾,痉挛不已。好在她是空腹,想要吐也吐不出来了。

    麻醉药渐渐地发挥了功效,她感到身体开始僵硬了,不听从她大脑神经的指挥了,仿佛她与自己的身躯被隔离起来了。奇怪的是,在迷迷糊糊中,她竟然还有意识,并没有沉入梦乡。
她突然间有些后悔,也许,不应该做整容手术。这时陈丽才想起那些整容失败的电视新闻,里面的人被庸医整成猪头般的丑八怪,歪眼斜嘴,不敢出去见人。如果自己也失败了,会不会像她们一样?而且,蔡浩的整容方法光听上去就够吓人的,剥皮换肤,那就是要将自己的整个脸皮都剥掉啊。
但现在,她没得选择了,只能静静地躺在这里听从命运的安排。

    此时,陈丽听到两种不同的脚步声传来,一个沉重一个轻巧,越来越近。她听到蔡浩的感叹:“多么好的皮肤啊!”

    她勉强睁开眼睛,看到身穿白大褂戴着口罩的蔡浩与他那年轻漂亮的女护士。蔡浩的眼神里露出一种狂喜,似乎看到了极其喜爱的事物般,这让陈丽心中隐隐有丝不安。而那女护士,陈丽怎么看都觉得很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却又记不起来,只是那眼神里的讥笑,让她心里堵得慌。
陈丽觉得眼皮越来越重了,她终于闭上了眼睛。蔡浩从女护士那里取出把锋利的白色手术刀,小心翼翼地切割着陈丽的脸皮,殷红的血丝渗了出来,很快就蔓延起来,一道道血流似乎是欢快流淌的溪流,从陈丽脸上滴落到坚硬洁白的地板上,滴滴答答。

    不久,蔡浩就在陈丽的脸上划了道圆圈。女护士走了上来,将陈丽脸上的鲜血擦掉,涂满特备的药物。蔡浩休息了一会,等药物发挥功效后用特制的钳子将陈丽被划过的脸皮揭了下来,放入药水瓶中。
陈丽的脸上现在是血肉模糊,不断有鲜血从她脸上冒了出来,血淋淋的令人恐惧。女护士涂了药止住血后,蔡浩再找出极小的专用锯子,在陈丽的鼻骨上吱吱地锯了起来,然后是削下巴、切唇等一系列的手术。
在做这些手术时,陈丽一直没有睡着,意识仍然是清醒的。她能感觉到手术刀在割脸皮,也能听到血滴在地板上的滴答声、鼻骨被锯时的吱吱声。直到蔡浩做完所有手术,将她整个脸包裹起来,她才感到疲惫晕了过去。

    陈丽恢复得很快,一个月后就拆开绷带了,映入李海面前的是一张毫无瑕疵的脸,美得让人无法形容。
李海注意到,陈丽不光脸蛋变漂亮了,连背后那块淡青色的椭圆形胎记也消失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他的女友陈丽经过整容后竟然成了妩媚万分让人不敢直视的美女。
一开始,他还得意洋洋,引以为傲,带着陈丽在亲朋好友们面前炫耀。可是很快,他就感觉有些地方不对劲了。

    他与陈丽走在一起,陈丽总能吸引附近男人的目光。那些男人除了对陈丽的大加夸赞外,不时说些“一朵鲜花插牛粪上”、“癞蛤蟆吃到了天鹅肉”等诸如此类不怀好意的话,这让他心里沉甸甸的仿佛压了块石头非常难受。,而此时的陈丽性格也变了,变得大方妖媚,经常有男人们送她鲜花。她不但对男人们的追求不拒绝,还频频和他们出去吃饭游玩。

    李海担心陈丽会离开他。他决定和陈丽摊牌,把自己的感受说给她听。
  
    陈丽听完后默然无语,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要不,你也去整容吧。”

    李海同意了,除了把自己整容成帅哥,他还有什么办法能留住陈丽的心呢?

    两人还是找到蔡浩。

    李海无意间看到蔡浩对着陈丽相视而笑,心里很不舒服。这个男医师,长得的确英俊,有一种强烈的男人魅力。但,陈丽是他女朋友啊。

    蔡浩让他躺在手术室,给他打了麻醉针,然后出去等药力发作。

    李海在手术室里百无聊赖,突然间也开始后悔。一个大男人,整什么容。他站了起来,偷偷地走了出来,看到蔡浩正有说有笑地和陈丽聊天。

    李海心里气得直咬牙,他强忍住气想听听两人在说什么。

  “上次的皮,真的很好啊。”

  “这次的呢?”

  “这次的,差了很多,但将就着吧,总比没有强。”

    李海听得一头雾水,不知两人在说些什么。

    这时蔡浩走进另一个房间去了,陈丽竟然换上了白大褂戴上了口罩,她究竟在做什么?

    李海偷偷尾随着陈丽走进器械间,他看到陈丽仿佛一个纯熟的护士般在配置手术用具。李海纳闷,陈丽以前可没当过护士啊。

    他看到器械间里面还有一个小房间,虚掩着门。他蹑手蹑脚地溜了进去。

    这是专门放置整容材料的,里面堆满了各种皮肤、硅胶、假体等等,形态各异。房间的一角,砌了个长

    宽各两米的透明水池,水池里放满了腥黄色的药水,里面飘浮着一具尸体。

    李海倒吸一口冷气,浑身发冷。那具尸体面向着李海,脸上血肉模糊,不成人形。脸皮割掉了,鼻骨锯掉了,下巴削掉了,嘴唇切掉了。只有一双眼睛,还是完整的,翻着白眼,幽幽地看着李海,仿佛有一股怨气,直往李海身躯里钻。

    那眼睛,怎么那么熟悉?李海双腿发软,再也站不住了,倒在冰冷的地板上。从地上的角度上,他看到尸体的背后有一块淡青色的椭圆形的胎记。

    这时,门口走进来两个人,一个是那年轻英俊的整容师蔡浩,一个是打扮成女护士般的“陈丽”。李海想站起来逃跑,可是麻醉药的功效开始发挥了,眼皮越来越沉重,只看到两人露出诡异的笑容慢慢地走向自己。他知道,等待他的,将是一场独特的“整容”。

  “哇!真可怕!”听完沈醉天的故事,碧眼猫大声叫了起来,“我一定给我那姐妹说,千万别整容了。

   成刚冷笑了一声,说:“其实,我认为整容还是很不错的。最起码,我就因为整容而成全了一件好事。”

  “啊?!你整过容?不会吧?”碧眼猫不相信地看着成刚,“瞧你瘦得那样,要真整过容,怎么不知道灌点脂肪,让你看上去胖一点?”

    成刚哈哈一笑,说:“我又没说是我整过容,只是说,我从整容里得到过好处。”
庄秦的眼睛蓦地一睁,问道:“成刚,你得到过什么好处?不如说出来我们大家一起听听。”

    成刚喝了一口茶,开始了他的故事。

成刚讲的整容故事:

    那天下着雨,酒吧里除了我还有一个叫江锋的客人。我跟他是中学同学,已经好多年没见面了,没想到会在酒吧遇上。我走进酒吧的时候,他正一个人独坐一隅,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我远远地叫了声他的名字,他抬头看我一眼,目光却很茫然。

    我坐到他对面去,亲热地道:“这些年你都上哪去了,我问过咱们班上好多同学,谁都不能确定你的下落。有人说你发了财,成了百万富翁,还有人说你出了国,娶了个外国女人当老婆……”
我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他不耐烦地打断:“等等,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你就算化成灰我也认识你。”我嘻嘻笑道,认定了这么些年过去,他还像以前上学时一样爱搞恶作剧。
  “对不起这位先生,我真的不认识你。”江锋皱着眉,一脸严肃地说。

   我又仔细地端详了他半天,虽然他有了些变化,但我还是确定他就是我那个中学同学。莫非世界上真有两个这么相像的人?

“我叫贾林,是个商人,你把我当成你的朋友,我一点都不奇怪。因为就在半年前,也是这样一个下着小雨的夜晚,我从这酒吧里出去,忽然有个人冲到我面前,还没等我明白过来,脸上就一阵剧痛,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我抱头倒在地上疼昏了过去,直到两天后醒在医院里,我才知道,我被人泼了硫酸。”

  “谁这么歹毒?”我说,“一定是你得罪了什么人,但这人下手也太狠了点。”

  “警察也来调查过,但结果却一无所获。我在生活里是个随和的人,生意场上也总会给竞争对手留条后路,不致赶尽杀绝,我实在想不出来谁跟我能有这么大的仇怨。”
我沉默了,似乎已经预感到了后面会发生的事。

  “我被毁了容,连我自己都不敢看我的样子,那段时间,我内心极其痛苦,如果没有我的妻子,我都不知道今后将如何生活。”

    说到妻子,这位酷似我朋友的贾林眼里有了些光彩:“我的妻子是个非常温柔贤惠的女人,她不仅不嫌弃我的容貌,还替我联系了家韩国专业的整容机构,并且为我办好了所有手续。这样,三个月前,她陪我去韩国做了整容手术。手术很成功,我获得了一张新的面孔,我对新面孔非常满意。”

    他从钱包里取出一张照片递到我的面前,照片是他整容以前拍的,说实话,他的样子实在很一般,属于搁哪儿都毫不起眼的那类人。而江锋以前上学时就是我们班上公认的美男子,他得到江锋这样一张面孔,当然会非常满意了。

    可是,我还有些疑问,一家远在韩国的医疗整容机构,怎么会把他的面孔做得跟江锋一模一样,连我这个江锋的老同学都认错了人。

  “是这样的,在我进行整容手术前,我的妻子征求我的意见,是不是还按照以前的模样来进行手术。你也看到了,我以前的样子不好看,还有些土,这些年我的生意做得很大,我不想老让我的生意伙伴觉得我像个农民企业家。所以,我决定借这次事故,改变一下我的模样,虽然那样会给以后的生活带来些不便,但拥有一副英俊的容貌,那时却真的诱惑了我。”

    我点头,人都有爱美之心,男人当然也不例外。

  “在韩国,我的主治医生在手术前,拿出一张照片征求我和妻子的意见。医生说照片上的男人是他的一个朋友,几个月前刚移居韩国。看到照片,我和妻子几乎没有犹豫,便同意了医生的手术方案。”贾林这时笑了笑,“我想,那张照片上的人应该就是你的朋友,这也是你刚才认错人的原因。”

    虽然我已经猜到了这样的结果,但还是忍不住啧啧称奇。

    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我心里便释然了,而那位贾林似乎也对我那个叫江锋的朋友挺有兴趣,于是我便讲了许多江锋以前的故事给他听。那天我们在酒吧里聊得挺投机,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半夜。这时我接了一个电话,我的女朋友在电话里说她来不了了,我有些生气,要知道,我在酒吧里已经等了她整整三个小时。

    我跟贾林一块儿离开酒吧,他坚持要用他的私家车送我回去,我客气了一番后,便同意了。到了我家小区门口,我从车上下来,向他道谢。他在车子开动的一瞬间,忽然头从车窗里伸出来,冲我诡异一笑,大声道:“再见,铁蛋。”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9-20 06:13 PM
我怔住了,铁蛋是我上学那会儿的绰号,除了以前的同学,没有别人知道。

  看着远去的车影,我意识到我上当了,今天送我回家的人根本不是什么商人贾林,他就是江锋。这些年过来,他真的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爱搞恶作剧。

  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江锋中学毕业后一直游手好闲,没想到现在连私家车都开上了。我回到家里心情稍微开朗了些,我知道,江锋一定会再出现的。

  一个星期后,我接到江锋打来的电话,他在电话得意地笑:“怎么样,那天真把你骗了吧。看来你还跟中学时一样老实。”

  这时我相信江锋只是跟我开了个玩笑,但是,接下来他的话,却完全超出我的想象。

“我现在的名字叫贾林,身份是一个成功的商人。我给你打这个电话,因为再有半个小时,我就要上飞机了,去美国再也不会回来,所以,我也不在乎你知道事情的直相。”

   三年前,江锋遇到了一个女人,没过多久,俩人便如胶似膝,觉得谁也离不开对方了。但那女人已经结婚,而且丈夫事业有成,是这城市一家著名私营企业的老总。那女人虽然喜欢江锋,但要她放弃万贯家财,跟着一贫如洗的江锋,也是她做不到的。

   经过长时间的谋划,江锋和那女人终于有了一个计划。

   江锋在一个夜晚,将一瓶硫酸尽数泼到了那女人丈夫的脸上,女人告诉丈夫,她已经联系了韩国一家专业的医疗整容机构,然后,带着丈夫飞往韩国。
这时候,江锋已经先于他们抵达韩国。
女人的丈夫在韩国再也没有回来,江锋在电话里虽然没有告诉我他的下落,但我料定他必定已经从这世界上消失。

   这时候,恰好市里组织招商团去韩国,市里几个主要领导人专程去医院看望女人的丈夫。当着这些领导的面,医生解开了缠在江锋脸上的纱布,大家都被那张英俊的面孔惊呆了——韩国的整容技术,果真是世界上最棒的。

   于是这样,江锋就成了贾林,现在,他带着贾林的老婆和所有财产,移居美国。

“我知道你一定还有些疑惑,那家韩国美容机构怎么会帮助我们完成这个计划。这其实没有什么稀奇的,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只要你有钱,就没有做不到的事。”

   江锋走了,飞到了地球另一端,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也没得到过他的消息。

   这年秋天的一个深夜,我躲在一家酒吧外面,看到一个男人独自走出来后,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毅然冲上前,将一瓶硫酸泼到了他的脸上。

   他是我女朋友的丈夫,他将在半年后去往韩国做整容手术。

   他长得实在不怎么样,还有些土,回国后,他会拥有一张像我这样英俊的面孔。

   听完了成刚的故事,碧眼猫大口大口地呸了起来:“死成刚,原来你这么狡诈!不过我知道,你这个故事是你编的,因为你是个善良的人,哪能干出这样的事?。”

   庄秦看着碧眼猫喝下了一口茶后,说:“猫猫,那我给你说个真实的故事吧,绝对不是我编的。”

   碧眼猫好奇的问:“什么故事?”

“你知道我们这里哪个整容医生最出名?”

“是金相载医生,听说他在韩国进修过好多年。”沈醉天抢先一步答道。

“对,就是他,当年我去韩国联系整容医生的时候,他正在那里进修。”成刚依旧没心没肺地开着玩笑。

   碧眼猫则说:“是的,我也知道他最出名,但是听说他失踪了。”

   庄秦点了点头,在茶几下翻出一张报纸,上面社会新闻版上印着黑体的大标题:“整容医院离奇命案,医生劫匪同归于尽”。标题旁套题黑白照片上,金相载正直勾勾地望着所有人,没有一点表情。

   庄秦一本正经地说:“其实我和这位金医生蛮熟的,以前常常和他一起下围棋。现在我要讲的,就是金医生的真实经历。”

庄秦讲的整容故事

  金相载医生在本市开了一家整形专科医院,他是这方面的权威,曾经在韩国进修了五年。金医生最擅长的是面部磨骨与胸部丰乳,因为手艺精湛,找他做手术的女性络绎不绝。几年下来,他的专科医院规模越来越大,手中攒集的财富也越来越多。

  那是一个落着绵绵细雨的下午,天灰蒙蒙的,像块永远擦不干净的毛玻璃。金医生在结束了一个成功的面部磨骨手术后,站在了落地窗前,抖落了手指间的烟灰。刚才这个手术让他很劳累,他很想休息一下。他已经叫走了所有的职员,整个诊所只剩了他一个人。窗边的镜子映出了自己的模样,虽有几分憔悴,但也掩不住十足的英俊。金医生对自己的相貌很是满意,整张脸像是用刀削过一般完美,充满了坚毅。而一米八的标准身材因为勤习健身的原因,保持了很好的体型。事实上,也有不少的女病人向他表达过自己的爱意,她们都说他长得像韩国的明星裴勇俊。

  就在他对着镜子顾影自怜的时候,门铃响了。

  虽然金医生已经很累了,但他还是撑起身体向门边走去。他知道,说不定按门铃的又是一位潜在的顾客。做了这一行,就像是装上了马达的螺陀,一刻也停不了。以前刚开诊所时,就盼望着有一天可以收支平衡。生意有点起色之后,他又盼望着可以赚大钱。当赚到钱的时候,他又盼望着可以开分院。哪怕是身体累得都快透支了,他还是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迎接顾客。

  门开了,门外站着一个三十七八岁的男人,一米八左右,身穿一套藏青色的西装,西装已经被雨水濡湿。手里提着一个真皮皮箱,而头上则不合时宜地戴着一顶西洋礼帽,他的脸隐没在帽檐下的阴影中,只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熠熠发亮。一看到这双眼睛,金医生就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这种感觉就像是生吞了一只苍蝇一般。眼睛很亮,但眸子里却有一丝游移躲闪的阴霾,一与金医生的眼神对视就慌忙移开,说不出的阴鸷。

“请问……”还没等金医生问完,这个男人就一步跨进了会客厅。

“您是金相载医生吧?”

  金医生点了点头,说:“请问先生有何指教?”

  这男人取下了礼帽,一张胖脸出现在了金医生的面前。“金医生,我想请你为我做整形……”

  金医生吃了一惊。说实话,现在这个时代,做整容手术的男性顾客并不在少数,但是眼前这个男人看上去似乎并没有做整形的必要,除了脸稍稍宽了一点,身体其他部分都保持得很匀称,甚至腹部的肌肉还很结实,即使是透过西装下摆的白色衬衣,也可以感觉到那里是一块一块隆起的疙瘩肉。“是的,就是脸稍稍宽了一点,就这么一个缺点。”金医生在心里对自己这样说道。

“金医生,我想让自己的脸变小一点,我那个喜欢看韩剧的老婆老是对我说,如果我的脸小一点,就会和那个韩国的明星,裴什么俊的,一模一样。没办法,我只有请你来帮我想想办法了……”这个男人飞快地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金医生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又是一个被猜到了的结果。他当然知道,自己最擅长的整形外科手术就是做面部磨骨,将一张宽脸磨成一张窄脸。面部磨骨手术一般是针对天性爱美的女性,很少有男性要求做这样的手术。金医生甚至还没有为任何一个男性做过,不过想来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不管男人女人,他们脸部的构造都是一样的,虽然说每个人脸上的肌肉分布都会有或多或少的不同,但整形手术从根本上的原理都是一样的。

  他点了点头,说:“没问题,我可以理解您的愿望。不过我的时间也很紧,日程基本上已经安排到了下个月,所以我只能在下个月下旬才能为您做这个手术。”事实上,整形医院的生意虽好,但不管怎么都不会像金医生说的那样紧俏。之所以要这么说,只是出于金医生的习惯。他常常利用这样的方法让爱美心切的女士们为了提前做手术,而付出一笔多余的钱。

  果然,这个男人上当了。他将手里提着的皮箱搁在了金医生的大班台上,缓慢地打开,说道:“我想尽快做这个手术。钱不成问题,我有的是钱。”
他将皮箱反转过来,让金医生看到了里面的内容。里面是一摞一摞崭新的百元大钞,起码有好几十扎。金医生的眼睛顿时一亮,说道:“先生,没问题,我马上就为您安排,您可以在最快的时间做这个手术。”

“最快是什么时候?”
“明天!”金医生答道。
“能不能今天就做呢?”

  金医生蹙着眉头说道:“这么急啊?”

“是的,明天一大早我老婆就要出差回家,我想给她一个意外的惊喜。”这个男人眼皮蓦地一下睁大,突然间放射出的寒芒激得金医生浑身打了个哆嗦。

“今天就做这个手术,倒不是说不行,不过我没有助手在身边……当然,没有助手我一个人做也是可以的,不过今天我刚动完了手术,有些累……”金医生像是自言自语地在说这些花,但是声音又大得足以让眼前这个男人正好可以清楚地听到。

   这个男人又一次中了金医生的圈套,他从皮箱里又取出了一摞钱放在大班台上,说:“医生,我再给您加上点钱,您一个人做就是了,我不介意的……”

“好!我现在就去准备手术室!”金医生接过了钱,放进了保险箱里,大声叫道:“好!我现在就去为您准备手术室!”

   这个故事说到这里,庄秦突然停了下来。屋里陷入死一般的静谧之中。

  “后来呢?”碧眼猫沉不住气,抢先问道。而成刚则一言不发地望着庄秦,似乎在猜测后面的结果。

    庄秦顿了顿,说道:“其实呢,这个来做手术的神秘男人,是个银行抢劫犯。他已经被警方锁定为了嫌疑人,所以他必须要想办法整容,于是选择下班时间找到了金医生。而当他看到了金医生后,又产生了另一个邪恶的念头。他惊异地发现他和金医生长得一般高矮,就连体型也十分相近,除了面部他稍稍宽了一点。所以他提出了面部磨骨,他知道,只要磨过了骨,他就会和金医生的模样达到高度的一致。只要他手术后醒了过来,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按照自己拟订的计划杀死金医生,然后再冒充金医生的身份。当然,他不会再当医生了,为了不让别人怀疑,也许他会想办法残掉自己的一只手,以此为借口封刀转行。不过,他这样做,既可以逃脱警方的追查,安心挥霍那笔银行抢来的巨款,又可以趁机霸占金医生多年积蓄下来的财富,实在是一举两得。”

   “啊?!真是个天衣无缝的计划。”沈醉天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看了看我,说,“那后来呢?金医生真的被杀了?”

    庄秦笑了笑,说:“哪有这么简单。这个金医生也不是什么好鸟。当他看到了那个男人皮箱里的巨款后,心里早就起了歹毒心肠,想要占为己有。他又不能让这个劫匪的尸体在这间房里被人发现,于是他决定将这个男人整容完毕后再杀死,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人知道死掉的人是谁。而金医生也想不到,他一直都按照韩国明星裴勇俊的模样为自己整容,即使是在为这个男人做手术的时候,他也按照自己的喜恶将那个男人整成了裴勇俊的模样。等完成了手术后,他在那个男人的手腕静脉处注射了安眠药,再用打湿了的皱纹纸贴在他的嘴鼻上,只盖了七层皱纹纸,那个男人就因窒息而死了。当金医生看到尸体的时候,突然才发现,这个男人被他整成了和自己相同的模样,心中蓦地一惊。不过这时,一个新的念头又出现了。他决定将这个男人的尸体扔在办公室里,别人就会以为死的是金医生。而自己则改换成其他身份离开这里,反正自己身上有这么多钱,又有一手整形外科的好手艺,换个城市一样有好的事业可以发展。于是他就整理好了所有细软,又忍痛在没有麻药的状况下为自己做了整容。幸运的是,金医生果然是手法一流技术精湛,他将自己变成了别人根本看不出来的另一个人。”


   说到这里,碧眼猫“哇”的一声发出了赞叹:“这个金医生真是太厉害了,真是个完美的谋杀方式。”

   庄秦呵呵一笑,说:“猫猫,要是你的那个姐妹听完这个故事后,还想去做整容吗?难道她就不怕遇到一个正想改变身份的整容医生吗?说不定她正好和你那姐妹一般高矮,体型也相似呢……”一说完,碧眼猫的身体就剧烈地摇摆起来,她害怕了。庄秦知道吓唬碧眼猫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禁呵呵地笑了起来。

   这时,成刚一边翻着报纸,一边突然问道“怎么和报纸上说的,有些不一样呢?”
庄秦的眉头立刻又蹙了起来。他突然想起,那张报纸上已经登出来了,在金医生诊所里发现的两具尸体,一具是金医生,而另一具是抢劫银行的重罪嫌疑人。

   沈醉天的声音忽然有些颤抖:“庄秦,在你的故事里,只有那个与金医生相貌一样的尸体,而报纸上却有两具尸体,金医生与抢劫犯的。这是怎么回事?还有,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详细呢?”

   庄秦突然阴恻恻地冲屋里另三个人笑了起来:“很巧,难道你们没有发现吗?庄秦的高矮与体型和我几乎完全是一样的吗?真是太巧了,我刚解决完那个男人的时候,庄秦就来找我下围棋来了。更巧的是,你们都喝了我泡的这壶铁观音……”

   只听“扑通”“扑通”“扑通”三声响,碧眼猫、沈醉天和成刚都摔在了地上,人事不醒。
“庄秦”一边发出诡异的笑声,一边从抽屉下摸出了一把锋利的手术刀……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9-21 05:38 PM
第十二夜 结发之妻

  “那么,吃过饭再…………”
 “不了,我现在就要过去。”
 “………………”

  人坐在屋中一角,静静看男人匆忙地收拾东西。

  长相隽秀的女人,虽然清苦的岁月已使她略显粗糙,但仍不失为一个秀美的女人。很早便出来为生活奔波,所以女人没念过几年书,可却是个明理的人,从不会吵闹,亦不是个喜欢和人纠缠不休的人,脸上永远挂着微笑,淡淡的,并藏着隐忍的气息。
  男人很快便收拾好了。
 “那………我走了。”略略有些尴尬。
  女人慌忙起身。
 “都收拾好了啊?”声音里满是不舍。
 “嗯。”干脆利落,并且——冷淡。
 “那个————”
 “还有什么事?我时间很紧。”男人不耐烦道。快些,快些,快些走出这间狭小拥挤的屋子。
 “我送送你吧。”女人轻轻求道。
  男人怔一怔,没有应声,只微微点一下头。
  两个人沉默地走在华灯初上的街头,无语。
  男人偷偷看了眼女人,女人失魂落魄地走着,行尸走肉一般,两只眼睛空洞地睁着,眨也不怎么眨。很长时间没有好好看看她了,一下子竟憔悴了那么多。男人心里有些发酸。
 “就送到这里吧。”男人拉住还在一个劲往前走的女人。
  女人的手冰凉湿冷,男人受惊似地缩回手,侧过身开始说道:
 “我知道,我地不起你。你跟着我吃了那么多苦,我本该好好待你……可你放心!今后我是亏待不了你的,我帮你置套100坪的大房子,每月都汇钱给你。你亦不用出去做工了,就在家里享福…………”
 
     男人滔滔不绝地说着,开始歉疚,但渐渐声音越来越兴奋。女人站在一旁,毫无反应地听男人的演说。

 “…………你不要怨我,我们总不能绑在一起苦到死。如今我能翻身,能出人头地,对你也不是桩坏事。你到底跟我一起那么久,我怎么也不会扔下你不管。”
  半晌。
 “我能再抱你一下吗?”女人幽幽地问,满眼的凄哀。
  男人犹豫一下,轻轻地点点头。
  女人伸出苍白枯瘦的臂膀。
  冰凉的拥抱。
  一辆的士驶过来。
  男人急忙伸手拦下,“我坐车去了。”男人抽身离去,不愿再留下些许温度,亦不再回头。

  车子风般驶进沉沉夜幕,女人仍呆呆地伸着双手,凝聚成一个孤寂的黑影。

  男人舒展开手脚大刺刺地坐在后座上。

  以前哪敢伸手招车?每天早起去挤人夹人、肉贴肉的小巴士,为争个座位吵得如无知泼妇,下了车一身廉价西装已揉成张皱纸般。十多年寒窗,当初也是前程似锦的大好青年。争个头破血流进了家大公司却郁郁不得志,始终是高楼大厦最底下的那层台阶,众人踩着往上走,他还要赔笑脸帮人掸灰。做孽!

  但终有人将他当宝捡起。当总裁的千金挽着他去高级餐厅时,那些曾经重重踏在他头上的上流人一下子要仰仗他鼻息,一张张献谄的面孔笑得像只狗。下*!人心转得比风中舵还快!可也痛快!原来踩着人走是如此大快人心的事,让人过足了瘾!
  
 “不用找了。”扔下张大钞,男人潇洒地下了车。
  这才是做人!腰要挺多直就多直,头要仰多高便多高!一日到晚低头哈腰,就算有再多尊严也尽数掉落地上变成草芥!这才是自己该过的日子,亦是一表人材,为何偏自己不能出人头地?
 
  男人在一所豪宅面前止住脚步。碧丽辉煌,灯火通明,宫殿一般的宅院,以前路经此处只觉自渐形秽,哪想有一日自己将入住此间。那往日神气活现的总管亲自出来迎接,毕恭毕敬,俯首贴耳,对他像对老祖一般。哼!狗眼看人低!可,男人转念一想,自己又何尝不是一只狗,一只用来取悦小姐的狗。如贵妇手中抱着的卷毛狗,宠爱倍至,要啥有啥,旁人惊羡、恭维,腰弯得比狗还低。是!即便是做只狗,有时也能比人头抬得要高。曾经的自己,何尝又不是活得比狗不如。

  男人渐渐心平。
  凡事总是要有代价的。
  
翌日清晨,男人接到急电,自警局打来,“铃铃铃”恁地惊心动魄。
  赶去的时候,女人已经浑身冰凉地躺在阴森的停尸房。
 “交通意外,但司机并无过,目击者说她丢了魂似地在路中央走,喊她亦无用,终于出事。”警察简短地将经过告诉男人。
 “她是你什么人?”末了,终于忍不住好奇地问一句,“她包里只有你一人的电话。”
 “她是我的…………前妻…………”
  男人两眼发怔,警察识趣地走开。
  女人躺在那里像张白纸,额角上一道裂痕红得触目惊心,两只大眼空洞地睁着,不肯合上。
  他的发妻,昨日刚与她结束一纸挚约,今日便天人永隔。
  男人直勾勾地盯着那双失神的眼。
  肩膀一耸,掉落一滴泪在女人脸上,滚落进那道深深的伤口,再流出来时已是腥红的血水。
  回去时男人已经一脸平静,抱着小姐竟感到未有过的轻松,发妻的离世似是让他名正言顺地投身上流社会的一纸通行证。
  
  一个月后便与小姐婚,摇身一变成为姑爷;由最底层的小卒直升上总经理;三个月后学会所有纨绔子弟的品行,已然对小姐哄哄骗骗,背地里同女明星眉来眼去。纸醉金迷,每日过得似浮梦一般华丽,而发妻,只是过去灰暗人生的一个水泡,晃呀晃地扶摇上水面,破了,也只是一团空气。

  日子过得金光褶褶。
  那日男人正在舞池里与一艳星打得火热,忽然闻见耳畔一声幽幽叹息,一举首,人影憧憧,忧怨的大眼,竟是发妻!
  男人立时魂飞魄散,急争地推开八爪鱼似的艳星,铁青着脸跌跌撞撞地出了舞池。
 “乔其乔,今日那么早便要走?”
 “乔其乔,怎么了?撞见夫人的眼线了?”
 “乔其乔,…………”
  男人魇着了似地开车在夜路上狂飚,阵阵寒风自他腋下吹进身体里,汗毛倒竖。碰到鬼了,平白无故撞见发妻,许是和她面貌相似的人?男人自我安慰,冷不防耳畔又是幽幽一声叹,惊得他头皮发硬,手一哆嗦,竟扭错方向盘,横刺里冲向马路中央。
 “唧——————”一道刺耳的刹车声。
  男人汗出如浆地瘫在车座上,四周静地只有夜风声,男人以为自己死了,可额角上火辣辣一阵痛,一摸,满手鲜血,才知命不该绝。无力地转动眼仁,发妻的魂儿仍在身边,还是忧怨地望着他不语。
  
  男人伸手探去,轻易穿插过了发妻的身体。男人骇然,歇斯底里地胡乱挥着手,“你走!你走!你死了还留在这世上做甚!你是想向我索命?害死你的又不是我!我说过是要补偿你的…………”
 
  女人一如当日听着男人的许诺一般,一言不发。
  男人直喊到声音嘶哑。
  那夜之后,便日日看见女人的魂儿。光天化日之下是幽幽地寸步不离,怪的是旁人并无查觉,照常隔着女人的魂儿同他说笑。
  只有他才能看见她!

  独自一人时男人便磕头如捣蒜般地哀求女人离去,隔三差五地请法师来超度亡魂,惹得小姐疑心重重,甚是不满。自己也已心力憔悴,神情恍惚。
 “你到底有何留恋?”
 “我今世欠你的来世必定偿还!”
 “你是定要折磨我至死才肯甘心吗?”
   ……………………………
女人从不应一句话,只是叹息,怨怨地盯住他。有时男人似觉花了眼,竟瞥见女人眼中晶晶闪着泪光。哪有可能?一个怨着自己的女鬼竟会潸潸落泪?

  日子久了,不见发妻的魂儿有什么迫害的举动,男人也渐渐习惯,只当是身后多了重影子,照旧纸醉金迷。

  冬季,总裁一家准备去南国度假,搭12时的飞机。小姐一早便兴致高昂地约了一班太太小姐,准备喝了早茶联络完感情再走。男人则因宿醉还晕乎乎地倒在床上。睡眼惺松地醒来,已是10点,张望一下,女人仍在身边。

  男人径自梳洗整装,看了看女人,竟恶作剧心大起,嬉笑地问:

 “喂,今日我便离开本市了,你不会也跟着飘去吧。要不要坐飞机?”

  女人一反常态,一个箭步,男人只觉眼前一花,身上的发式衣物已全被女人弄乱。

  男人吃了一惊,随即气急败坏地喊,“你这是做甚,见不得我与她一同度假去吗?都已经是死了的人了,还有什么想不开的?生辰忌日时我给你的纸钱不会烧少的,你还有甚不满?”
 
  女人只是看着他,一旦男人整理好,便又去捣乱,男人眼见时间慢慢过去,只怕会误了机,便发急起来,也不再整理,只管往外冲,却被一股大力弹回屋内。男人惊惧地喘着气,女人神情决然地望着他,就是不让他离开房间半步。
 
  一小时,二小时,三小时……飞机早已起程,男人恨恨地看着女人,敢怒不敢言。
  “这下你满意了吧!”终是咽不下这口气。

  女人缓缓走向男人,突然伸出一双惨白的手,轻抚他的脸庞,一下,一下,如此地温存。男人恍惚间像回到了过往的那些日日夜夜,再累再多的委屈,回到了家,终有女人温暖的怀抱可以停歇。

  男人心中莫名地感动和留恋起来,许久了,新的生活虽是锦衣玉食,却从未有过一该像现在这样令他平静心安。男人抬起头,想握住女人,却抓了个空。
  女人正渐渐变得透明。
  
  她对男人淡淡地笑笑,像一朵凄美绝伦的花儿,渐渐盛放直至凋零,忽一眨眼,掉落一滴温热的泪在男人的手心。

  女人彻底地消失了。
  
  男人怔怔地坐着,手心里盛着一颗已经变得冰凉的破碎的泪,像做了一个离奇的梦。
  
  好容易回过神来,天已经朦朦地黑下去了,这才心急慌忙地赶去机场。
 
  到达机场时,一片混乱,一些人失魂落魄地坐着,有几个则呼天抢地地哭喊。男人迷惑不解,拉住个穿制服的人。
 “你还不知道!”工作人员诧异道。
 “?”
 “出大事了,12点的那班机飞了没多久便出事坠机了。啧啧,一个也没有活下来…………”
 
男人感到全身的血液攸地离开了他的身体,再也听不进什么,只看见工作人员的嘴唇还厄自上下翻动。
 
      男人明白了一切。
   她竟是来救他的!
   发妻念念不忘的,原来是他!
   想起了那个凄美绝伦的笑颜和最后温柔的抚摸。
   发妻已经离去,再也不会回来了。
   男人掩住脸,蹲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他的发妻,曾对她说过要“执子之手,与子携老”,曾对她过过“即便再多艰难也要相互扶持,永不离弃”。他的发妻。至死仍想着他的发妻!
   男人跪倒在地上,泣不成声。周围的人突然安静下来,无比同情地看着这个悲恸欲绝的男人,眼泪惊人地流着,久久不能停息,久久,不能停息…………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9-22 06:54 PM
第十三夜 惊魂记

    我,李明,男,二十四岁,失业一年,刚刚找到了一份新的工作,希望能有一个新的开始。
  
  这次是到一间叫“米尔”的西餐厅里当厨师,今天第一天上班,天气还不错,穿上放在衣橱里许久不曾动过的西装,整理了一下头发,便出了门。
  
  到了巴士站,公车刚好开了过来,车上人不是很多,我到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沿途欣赏一下窗外的风景。
  
  “小姐,麻烦你让个位子给这位孕妇好吗?”这时,司机的声音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不晓得何时,车上已经坐满了人,一个孕妇上车后,没人让座,司机见了,便叫坐在前面的一个女人给她让个位。
  
  那女人瞪了司机一眼,尖声说:“凭什么要我让位?把位子给她坐,那我坐哪?”
  
  司机好脾气地说:“人家是孕妇。”
  
  那女人扬着眉头,露出一副盛气凌人的表情。“孕妇又怎么了?孕妇了不起啊?难不成,这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要不你干嘛那么热心!”
  
  司机被她这么一说,气得脸都白了,一时语塞。
  
  孕妇一脸歉意地对司机说:“算了算了,我站着没关系的。”
  
  旁边一个男的看不过眼,便起身让位给那孕妇,这男人年纪大约四十来岁,身材瘦小,有点驼背,给人的感觉有点阴森。
  
  他冷冷地看了那女人一眼。那女的本来还想再吵下去,被这男人一瞪,有点心虚,便也收了声。
  
  我细看了一下,这女的大约有二十五、六岁,上班族打扮,左边脸颊还有一颗挺显眼的痣。
  
  “公交花园到了,要下车的乘客请从后门下车。”喇叭里传来了一个的女声。
  
  到站了,下了车,刚才那让座的男人也下了车,他跟我走的是同一个方向,巧的是,他也进了“米尔”。我心想,或许他是来这边吃早餐的吧。
  
  走进餐厅,先去见陈主管。
  
  “叩叩叩!”敲了敲陈主管办公室的门,心里有点紧张。
  
  “请进。”门里传来了一把严肃的女声。
  
  我拉了拉衣服下摆,推开门。
  
  “陈主管好。我是李明,今天第一天来上班,做厨师的。”看着眼前这位三十来岁的女上司,她高贵的气质,更显示出了我自己的卑微。

陈主管抬起了头看了我一眼,“恩,你先等一下。”随即,陈主管拿起电话:“小林,帮我叫余大厨过来。”放下电话后,陈主管面无表情地说:“余厨师是我们餐厅的大厨,我们这里很多老顾客都是冲着他的拿手好菜而来的。我现在叫他过来,介绍你们认识,你以后就跟着他多学习学习。”
  
  不多久,便走进来一个男人。哈!竟然是刚刚那个男人。
  
  “陈主管。你找我?”
  
  “恩,余大厨,这位是李明,他是来这边当厨师的,你带他下去熟悉一下环境,以后就让他跟在你身边学习。”陈主管对余大厨讲话的态度跟刚才跟我讲话的态度完全不同,很明显的,这位陈主管对余大厨有着几分顾忌。
  
  “小李,这位就是余大厨,以后跟着他好好学习学习。你们先下去吧。”
  
  “好的,那我们先出去了。”余大厨冷冷的看了我一眼,不知何故,我竟打起了一个激灵。我心想或许是因为空调开得有点冷的缘故吧。    
  
二、第一个死去的人
  
  工作了一天,感觉特别累。吃完晚饭,回到家往床上一躺,竟睡着了,连澡都没洗。
  
  一觉睡到第二天早晨,拿起闹钟一看,才六点多,已无睡意,便想去散散步,当是晨运。一起床,我的天,全身酸痛,肯定是昨天太累了,再加上睡觉时没盖被子,有点着凉。
  
  洗了个澡,一踏出门口,呼~~空气真好,做了一下深呼吸,走到书报亭,买一份早报。坐在公园的椅子上翻看起来。这时,一则新闻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昨晚深夜十二点,于前山的××公园发现一女尸,四肢被截去,死状惨不忍睹。至于这起案件的详细情形,公安局目前正在调查之中。”
  
  看到报导中附有这个女死者的照片,吓了我一跳,我认得她!她就是昨天跟我坐同一辆车,那个红上长着一颗痣的女人。原来这世界还真有报应啊,这女人心眼这么坏,活该受惩罚。不过,这惩罚未免也太重了点吧。
  
  看看手表,该上班了。
  
  公车上,人很多,又看到了那个孕妇,她的脸色好像有点差,黑眼圈很明显,或许是休息不好的缘故吧。
  
  这次我坐在前面,便起身让了位子给她。她感激地冲我笑了笑,声音微弱地说了声:“谢谢。”
  
  我回了她了一个笑脸。
  
  不过今天没见到余大厨坐这班车,或许他坐的是上一班车吧。
  
  到了餐厅,果然,余大厨已经在厨房了。
  
  我把今天在报纸上看到的事告诉给余大厨听,我想,他应该会对这个女人有印象的。
  
  哪知余大厨听完之后,并无半点反应,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看着余大厨那瘦弱的背影,我有点走神。
  
  “小李。”余大厨突然转过头来,阴森森地笑了一下。
  
  我吓了一跳,忙说:“什么事,余师傅?”
  
  “我今天新进了一些猪肉,很新鲜的,要不要先给你尝一尝味道?”说完,余大厨便从冰箱里拿出几块血淋淋的血片。

我突然间想到今天早上报纸上的那篇报导,那个四肢被截的女尸体,一种恶心的感觉涌了上来。
  
  我推搪说:“不用了不用了。我今天肚子不是很舒服,不是很想吃肉。”
  
  余大厨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把肉放回冰箱,说:“那算了。你帮我去隔壁帮我把青菜切一切吧。”
  
  “好的,我现在就去。”说完,我逃一般地跑出了这间厨房。
  
三.一场虚惊
  
  当我切完菜端进厨房的时候,我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呆了!
  
  我的天!余大厨手里拿着刚刚放进冰箱里的那块肉片。嘴巴不停地咀嚼着,鲜红的血,从他的嘴角流了下来。就在这时,余大厨抬起头,望着我,咧开嘴笑了起来。
  
  我只觉得眼前一片眩晕,所有的景象慢慢变暗,我晕倒了。
  
  当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余大厨的脸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吓得整个人弹坐起来。不过,这时他的嘴角已经没有血迹,也不见了刚才的狰狞。一想到刚才那一幕,我的心,开始卟嗵卟嗵地跳了起来。
  
  “余……余师傅……”
  
  “小李啊,你刚刚是怎么了?”余大厨一脸关心地问我。
  
  “恩……那个……刚刚……那个……血……”我紧张得讲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哦,那个啊,你不知道吗?这些半生不熟的肉是最有营养的。你看我身体这么好,就是每天吃这些新鲜肉维持的啊。呵呵,瞧把给你吓得。”
  
  余大厨说完,便转身从锅里拿出一块带有血丝的肉片出来。“喏,三成熟,还有血,不过真的很补的啊。你年纪轻,不识货啊。”

我一看,果然是三成熟的,原来一切都是我自己吓自己。不过,看着那带有血丝的肉片,感觉有些反胃。
  
  我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不好意思地对余大厨说:“余师傅,刚才真对不起,是我自己大惊小怪,没给您添麻烦吧?”
  
  余大厨笑了笑说:“没事没事。不过,小李啊,我看你好像身体不是很好,不要太过劳累了啊。”

我尴尬地摸了摸头,走下床。“恩,知道了,余师傅,那我干活去了啊。”
  
  “好的,记住,要多体息,别老是熬夜,这样才有精神。”
  
  熬夜?我心想我没熬夜啊。不过算了,干活去吧,免得等一下主管下来骂人。  
  
  
四.陈主管
  
  可能是习惯了新的工作环境吧,第三天早晨起床的时候,已经没有那么累了。
  
  一早回到餐厅,就看到小红跟小玉两个女服务员在一边切切私语。我冒出了逗一逗她们的念头,于是,便悄悄地跑到她们的身后,准备吓一吓她们。
  
  只见小红低声地说:“玉儿,你听说没有,前几天报纸上登的凶杀案的女死者,原来是陈主管老公的情妇啊。”
  
  小玉一脸不敢相信。“啊?不会吧?那篇报导我有看过。超好恐怖的!四肢都被截掉了呢,凶手肯定很恨这个女死者。”
  
  “我听说因为她的关系,陈主管跟她老公闹得很僵。”
  
  “你猜会不会是陈主管……”玉儿正准备说下去,被我不小心打了的个喷涕给打断了。
  
  “哎哟,臭小李,你想吓死我们啊!”小红跟小玉都被我吓了一跳,她们瞪了我一眼,便走开了。
  
  我摸了摸鼻头,无趣地向厨房的方向走了过去,心里想着刚才小红说的话。
  
  这时,眼前一个身影掠过,好像是陈主管。我心想她该不会是想到厨房来个突击检查吧,可千万不要给我难题扣我工资啊,我快步向厨房走了过去。
  
  厨房的门虚掩着,我听到隐约听陈主管的声音:“余天,这件事千万不能扬出去。否则,我们就都玩完了。”余天是余大厨的名字。
  
  “呵,小陈,我知道该怎么做,咱认识这么多年,你还信不过我吗?我余天可以对天发誓,绝不会将这件事讲出去的,否则,天打……”余大厨还没说完,就被陈主管打断了。
  
  “别,别发这种毒誓,我信你。”我第一次听到陈主管以这么温柔的口气讲话。
  
  “唉~小陈,这些年,委屈你了……”余大厨的愧疚地说。
 听到这里,我心里有点起毛,心想陈主管跟余大厨的关系不一般,而那女死者前后跟余大厨和陈主管都有过交集,并且死得这么恐怖,该不会是……我不敢再想下去了。
  
  “小李!”小红不知道何时走到我后面,重重拍了我一下,把我吓了一跳。
  
  “哈哈,怎么样?吓了一跳吧。谁叫你刚刚吓我们来着。”小红笑眯眯地说。
  
  “什么事?”对着眼前这位年轻的小姐,我发不出脾气。
  
  “这是菜单,你拿给余大厨吧。”小红把菜单拿给我后,便走开了。
  
  我转过身,推开厨房的门,正考虑着该如何面对余大厨跟陈主管,然而,走进厨房后,却只有余大厨一个人,陈主管不知何时已不见了踪影。我心里有些纳闷,通往厨房的门明明只有这一个啊,难不成我刚刚所听到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觉?

五.一碗猪肉粥
    我病倒了。
  
  第四天早上,我发觉自己头晕脑胀、全身无力。于是,我打了个电话跟陈主管请了个病假。
  
  到了医院,医生说我吃错了东西,消化不良,而且原本患有一些小风寒,再加上情绪不怎么稳定,所以,导致我发烧了。不过情况不是很严重,只要打个针吃几服药就不会有什么大碍。
  
  回到家,服了药之后,困意开始向我袭来。我晕晕沉沉地睡了过去。梦中那女死者跟陈主管,还有余大厨三个人的脸孔不停地重叠散开,重叠散开。
  
  “叮咚……叮咚……”一阵门铃声吵醒了我,我睁开眼睛,一看,天已经黑了。
  
  我打开门,是余大厨。
  
  “余师傅,您怎么来了?快请进来。”
  
  余大厨走进门。“小李,身体好点没有啊?我想你一个人在家,晚上应该还没吃饭,所以在餐厅煲了一些粥给你喝,去火的。”
  
  我这才发现余大厨手里拿着一个保温壶。

    “快吃,吃完了再睡一觉,明天应该就事了。”余大厨把粥倒进碗里,拿到我的面前,一脸关心地说。
  
  “恩,谢谢余师傅。”我接过碗,感觉肚子真的有些饿了,一下子就把一碗粥给消灭掉了。感觉自己吃得太快了,抹了抹嘴,冲余大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小李啊,你吃完粥,早点休息吧,明天如果还不舒服的话,我再帮你请假。时候也不早了,我该走了。”
  
  说完,余大厨便拿着保温壶站起身来,我连忙也站了起来,说:“那余师傅,我送你吧。”
  
  在送余大厨出门口的时候,隐约中,我好像看到余大厨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如果没留心看的话,根本就察觉不到。想着刚才我吃下的那碗瘦肉粥,心里不禁有些发毛,那碗粥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对了,医生说过我吃错了东西,可是我每吃的饭菜都是余大厨亲手煮的啊。难不成,他想害我?想到这里,我的背脊凉嗖嗖的。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9-22 06:55 PM
六、相识

    这天起床,精神好了许多,本想去上班,但陈主管打电话过来叫我多休息一天,毕竟工作地点是在厨房,厨师都必须健健康康,不可以抱病工作。
  
  无聊之余,便想着去超市买些日常用品。
  
  走着走着,突然看到前面围着一群人,好奇心促使我走了过去。
  
  原来有一个孕妇晕倒在地,路人都在一边指指点点,却没有一个人肯对她伸出援助之手。
  
  怒火冲上了我的心头!我拨开人群,吼着:“让开!让开!”
  
  当我抱起躺在地上的孕妇时,才发现,原来她就是每天跟我坐同一辆公共汽车的那一位孕妇。
  
  救人要紧!我马上拦了一辆的士,把孕妇送往医院。
  
  就在抢救的过程当中,我不晓得自己为何如此焦虑不安。她只是一个陌生女子啊。或许,是她虚弱苍白的脸孔令人心疼吧。
  
  终于,医生出来了,他说:“母女平安”。
  
  我那高高提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呼~~~谢天谢地,还好没事。
  
  走进病房探望这位孕妇,她睡得很沉,白晰的脸孔透着清秀的气质,只是那柳眉微皱,似乎在梦中有什么事情困扰着她,令她无法解开愁绪。不由自主地,我伸出手,想替她想眉头抚平。就在这时,她好像被什么惊醒了。她睁开眼,一脸茫然地望着我。
  
  我连忙收回伸到一半的手,笑笑地对她说:“你醒啦。刚刚你在马路上晕倒了,我送你到医院来。你放心,医生检查过了,母女平安。只是你休息不够,太过劳累,再加上体质本来比较虚弱,所以才会晕倒的。”

   她有点艰难地移动身体,想坐起来,我扶了她一把。
  
  她虚弱地笑了笑,说:“谢谢,你是我的恩人。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你呢?”
  
  我挠了挠头发,第一次有人叫我恩人,感觉有点适应不了。“呵呵,没什么恩人不恩人的,也不知道你认不认得我,我每天早上都会在公共汽车上看到你的。我叫李明,你可以叫我小李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呀?我看你年纪好像跟我差不多嘛。”
  
  “我叫吴艳,谢谢你了,小李。我当然认得你,你还给我让过座呢。呵呵。我二十五岁了,应该比你大。”
  
  “对了,你老公呢?我帮你通知他过来吧。你现在挺着个肚子,应该在家好好休息才对啊。”我心里有点责怪她的丈夫,自己的妻子肚子这么大了,还老让她在外面跑来跑去的。
  
  吴艳无奈地笑了笑,说:“老公?我老公去世了,在我怀上这外孩子的时候,他就走了,车祸死的。”
  
  “对不起……勾起你的伤心事。那你的家人呢……”我有些歉意地说。
  
  “没关系的,小李。其实我跟我老公都是孤儿,我们在孤儿院一起长大。这个世上,除了他,我没有别的亲人。他走的时候,我也想过要随他而去,但是,肚子里的孩子给了我存活下去的勇气,那是我跟他的孩子。”她轻轻地抚摸着自己那隆起来的肚子,淡淡地说着,眼里,透露出一种坚强的力量。我看得有点呆了。
  
  她缓了口气,接着说:“我老公走了以后,我必须自己养活自己,但是,我是个孕妇,很难找到工作,还好有个朋友在一间快餐厅里当伙计,他介绍我去那边洗碗,一天能赚三十元呢。不过就是离住的地方有点远,要坐公车,刚好跟你坐的是同一班车,所以才会每天都遇到的。”

“你是个很坚强的人。”我打从心里佩服她。
  
  “对了,小李,这次来医院的费用是多少?我还钱给你。”
  
  “不用不用,你一个孕妇要自己照顾自己,多留些钱防身。对了,我这还有些钱,你拿去买点好吃的补补身体吧。”说完,我从口袋里拿出几百块钱塞到吴艳手里。
  
  “这怎么可以,你把我送到医院来我,我已经很感激你了,怎么可以再拿你的钱。”吴艳急忙着钱塞回给我。
  
  “如果你把我当朋友的话,就收下。”
  
  “小李,如果你把我当朋友的话,就把钱拿回去。”她一脸坚决地说。
  
  “那……好吧,不过你也不要说把住院的钱还我。”我把手中的几百元放回口袋。
  
  “唉,你啊,好吧。那谢谢你了,小李。”吴艳无可奈何地说。
  
  “你别老谢啊谢的,听了逆耳。呵呵。”
  
  就这样,我跟吴艳熟悉了起来。

七、余小红

    这天,我回餐厅工作,见到厨房的有垃圾没有倒掉,便把垃圾提到餐厅后面的扔掉。正想转身走进餐厅的时候,却看到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余大厨跟小红正在拉拉扯扯,小红愤怒的说:“我恨你!你这个禽兽!我不会放过你的!”说完,便甩开余大厨跑进餐厅,在她跟我擦身而过的时候,我看到了小红的眼睛红红的,很明显是刚刚哭过。而余大厨则是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便走开去了。
  
  我心中的不安又弥散开来。这餐厅到底是怎么回事,陈主管跟余大厨关系不一般,而余大厨跟小红又纠缠不清。疑团似乎越来越大……
  
  下班之后,我去找吴艳,带她到外面散步。走到公园候,看到草地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好像是小红。
  
  我对吴艳说:“前面那个好像是我的同事,咱们走过去跟她打声招呼吧。”
 我们走到小红身边,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她转过头来,发现她正在流眼泪。我联想到今天在餐厅后面看到的一幕,忙问小红:“小红,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吴艳也说:“小姐,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不妨说出来看看我们能不能帮到你。”
  
  小红一见到我,克制不住自己,扑到我的身上,“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这一举动,引来了旁人的注视。
  
  我顿时慌了手脚,还是吴艳比较冷静,她说:“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吧。”
  
  我忙说:“好啊好啊,小红,先别哭,我们先坐下来,你碰到什么问题再慢慢的告诉我们。好吗?”
  
  “恩……”小红把鼻涕泪水全往我身上擦,当看见旁在我身边的吴艳时,她整张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我说:“小李,你快当爸爸啦?!怎么都没听你说过的?”
  
  我脸顿时红了起来,说话也有点结结巴巴的:“不……不是的,她是我的……我的朋友,叫……叫吴艳。”其实我的心里,对吴艳存有一定的好感,心想若真有幸当这孩子的父亲,我愿意折寿十年。

“小红,我跟小李只是朋友,千万不要误会。”吴艳想掩饰自己的尴尬,尽管她说话的口气很平静,但是她脸上那羞涩的表情,却无法掩盖。
  
  我们边走边说,看到眼前有一间小茶屋,便走了进去。
  
  坐下后,我便问小红:“对了,你刚刚怎么一个人在草地上哭?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一说到刚刚的事,小红的眼睛又湿了,“我想我妈妈了……”
  
  “那你妈妈呢?”吴艳轻轻的搂着小红,想安抚她的情绪。
  
  “她死了,在我出生那年就死了。”小红边哭边说。
  
  我一听,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
  
  “我听我外婆说,我妈妈是生我的时候难产死的。本来她身体很健康的,可是,她的丈夫,哼!他不配让我称为父亲!那男人生意破产后,天天到外面喝酒,回到家就拿我妈妈出气,不是打就是骂。当时我妈挺着个大肚子,天天出去干活赚些钱来补家用,那禽兽却把钱拿去养别的女人!我恨他!”小红擦了擦泪水,接着说道:“我妈妈难产死了之后,他就跟别的女人跑了!如果不是我外婆,我想我早就饿死了。想不到,在去年,又让我遇到这个禽兽!哼!我一定要让他得到应有的报应!”

吴艳心疼地摸了摸小红的头,轻轻地问道:“那个男人是谁呢?”
  
  “那畜牲就是余天!”小红恨恨地说道。
  
  我一下子呆住了,之前在餐厅所看到余大厨跟小红纠缠的那一幕,让我一直以为是余大厨对小红图谋不诡,想不到,内情竟是如此。而我也一直忽略了,小红的全名叫余小红,跟余大厨同姓。
  
  我们安抚完小红的情绪之后,便把她送回家里,之后,我再送吴艳回家。
  
  今天发生的事情,让我的思绪再次凌乱起来。或许,是生病刚痊愈当,我一个人回到家的时候,往床上一躺,便晕晕沉沉的睡了过去。

八、余天死了

第二天早上起床时,一看闹钟,我的妈呀!九点十分,迟到了。一翻身爬起床,天!全身酸痛,头还有点重重的,有点流鼻涕。看到被我踢到床下的被子,我想我大概又着凉了,这破体质。
  
  顾不上梳洗,我穿上外套就向餐厅赶过去,一路上心里忐忑不安地想着该如何跟陈主管解释。
  
  快到餐厅的时候,却见到餐厅外面停着几辆警车,旁边还围着一大群人,我心想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我加快脚步跑了过去,刚好看到小红坐上了警车。眼前这混乱的场面,令我有点不知所措。
  
  警车开走后,我忙问站在旁边的小玉:“小玉,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那些警察带小红去哪里?”
  
  小玉惊讶地望着我,说:“小李,你今天怎么这么迟才到?余大厨死了,昨晚十二点多的时候被人杀死的,跟上次那个截肢案一样,他的四肢都被人截掉了,好恐怖!你说上次的案子都还没破,今天又多了一起相同的案件,不知道会不会是同一个凶手。听说有人在案发现场看到过小红,所以警察局的人来请她回去协助调查。虽说是请,但是看他们的态度,根本就是把小红当成了杀人犯了。”小玉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吓死我了,又死了一个人。看来这餐厅不怎么吉利,我想我或许应该重新找一份工作了。否则难保下一个受害者不会是我。”

“李明,陈主管找你。”这时,林秘书走了过来。
  
  “好的,我马上去。”陈主管这次找我,不晓得是为了我迟到的事,还是为了余大厨死去的事。反正不管是哪一件事,都不是好事就对了。
  
  我敲了敲陈主管办公室的门。
  
  “请进。”我小心冀冀地推开了门,走了进去,在陈主管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悲喜。我心想这女人还真冷血,一个跟她有关系的男人死了,她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陈主管,你找我有事?”
  
  “小李,坐。”陈主管笑笑的对我说,看着她那没有半点温度的笑脸,我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小李,你也知道,余大厨死了,这就等于是把我们餐厅的活招牌给砸了,只怕这里生意会一落千丈。你跟着余大厨也有一段时间了,他煮菜的精髓相信你也学习了不少。现在我们餐厅里,除了余大厨,也就数你的手艺最好了,以后,你就当我们‘米尔’餐厅的大厨,好吗?” 虽然听上去陈主管是用商量的口气跟我说话,可是,她的气势,却令人不敢拒绝她的要求。

     但是,陈主管,余大厨跟小红……”虽然不敢抗拒陈主管的要求,可是,心中的疑问,令我不得不开口。
  
  “这事你不用管,你只需做好你的本份工作就行了。”我还没说完,陈主管就打断了我的话,笑容也没了,又回复了原本的严肃。我心想,还是这种表情我比较适应。“行了,你先出去吧。还有,记住,你现在是大厨,下次不可以再迟到了。今天早上的就算了。”
  
  “恩,陈主管,那我先出去了。”我压制着心中的疑惑,走出了陈主管的办公室。
九、谁是凶手?
  
  下班之后,我去找吴艳,想把今天发生的事告诉给她知道。
  
  到吴艳家的时候,她正在做手工,一见我来了,便停下手中的活,“小李,你来啦,坐,我倒杯茶给你喝。”

“艳姐,不用了,你坐着吧,我自己来了就行。对了,艳姐,我们餐厅余大厨……”我一边倒水一边说。
  
  “余大厨死了对吧?”我还没说完,吴艳就替我说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的?”我水倒到一半,一脸吃惊的望着吴艳。
  
  “报纸有写呀,喏,你看。”说着,吴艳把桌面上的一份报纸递过来给我。
  
  我放下杯子,接过手,果然,报纸上写着:“昨晚深夜十二点,于前山的××公园发现一名四肢被去截男尸,死状惨不忍睹。这是继上次四肢被截女尸之后又一起凶残杀人案件,作案者杀人手法相同,至今未能抓获……”
作者: SEUWEI    时间: 2010-9-23 05:00 PM

作者: vvine    时间: 2010-9-23 05:03 PM
lz我又来了~期待你的加新涅~
作者: SEUWEI    时间: 2010-9-23 05:26 PM
本帖最后由 SEUWEI 于 2010-9-22 09:53 PM 编辑

]好看好看。第十三夜 惊魂记 有下吗???期待哦???
作者: SEUWEI    时间: 2010-9-23 05:37 PM
第十二夜 结发之妻 感动。。。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9-23 06:13 PM
昨天贴到一半,下大雨,打雷啊,所以就快快关电脑了,现在更新咯。。
谢谢支持,我会努力找故事的。。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9-23 06:14 PM
我放下报纸,心情有些沉重。“艳姐,他们把小红带走了,说是小红有杀人嫌疑,有人曾经在案发现场看到小红。”
  
  “不会是小红,她不可能杀死余天。”吴艳口气肯定地说。
  
  “恩?”我一脸疑惑地望着吴艳,但是,我的心里也不肯相信一个那么可爱的小女生会是杀人凶手。“说实话,我也不相信小红会杀人。”
  
  “小李,你是男人,你没有女人细心,所以,你不会发现,小红在跟我们控诉她父亲余天的罪状时,眼里所流露出来的一丝依恋。其实她是爱她父亲的,尽管他犯下了不可原谅的错误,她是恨他没错,可是,潜意识里,她是在乎他的。否则,她也不会和余天呆在同一间餐厅工作这么久。如果小红真的要杀余天的话,早就下手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吴艳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只是,那杀死余天的又会是谁?
  
  这段时间,在我身边接二连三的发生了命案,其中的源头在哪里?作案者又是谁?他(她)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要把别人的四肢给截下来?那截下来的四肢又藏在哪里呢?我再度陷入了迷惘之中。

十、一块奇怪的肉片
今天早上,听小玉说,小红已经认罪了,不过,她始终说不出那截下来的四肢在哪里,警察也不敢草率定罪,所以只能将小红暂时收押。
  
  走进厨房,打开冰箱的时候,发现冰箱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块肉片,就像上次余大厨拿给我看的肉片一样。这种情形,让我又想起余大厨,唉~~不过奇怪的是,这肉片到底是哪来的?早晨进货时,明明没有看到这样一块肉片的啊。
  
  这时!我忽然看到一个身影在我眼前一闪而过,像极了余大厨!我的心扑嗵扑嗵地跳了起来。我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气,对自己说:“幻觉,一定是幻觉!!”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转过身的时候,看到有一个人就站在我的背后!
  
  “啊!”我吓得叫出声啊。
  
  “死小李!你想吓死我啊!”原来是小玉,她被我这么一叫,也吓了一跳。
  
  “是……是小玉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有什么事吗?”我有些歉意地说。
  
  她递了张菜单给我,瞪了我一眼,就走开了。
  
  在她走出厨房的时候,我隐约听到她的牢骚。“什么男人!这么胆小的。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我无奈地望着她,心想我也不想这样的啊,谁叫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
  
  我转过想把冰箱关上时,咦?刚刚那块肉片呢??怎么不见了!!
  
  难道我刚刚看到的那块肉片,也是幻觉?我的天,我想我或许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了。只怕再这样下去,我迟早会崩溃。
  
  不对不对!刚刚那绝对不是幻觉,因为冰箱上,还留着一点血迹,是刚刚那块肉片所留下的痕迹。
  
  忽然一阵风吹了过来,仿佛要吹进我的骨头里面去,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颤。
  
十一、看望小红

    下班之后,我决定和吴艳去公安局探望小红,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到她的。
  
  办好手续之后,我和吴艳还有小红面对面的坐着。才一天没见,小红整个人就瘦了一大圈,脸色苍白。
  
  “小红,这件事到底是么回事?”我迫不及待地提出了疑问。
  
  “余天死了,哈哈,他死得好!这是他应得的报应!!”小红凄厉的笑着,但是,她的眼里,却盈满了泪光。
  
  “小红,你别这样,有什么我们可以帮到你的,你尽管说出来。我们相信你,你不会是杀死余大厨的人。”吴艳握住小红的手,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哈哈哈~哈哈哈~是我杀的!余天是我杀的!”小红嘶吼着,一边笑一边流泪,看得出,她的精神状态有点不对。
  
  “小红,你别这样。”我担心的看着她。
  
  小红慢慢的静了下来,眼神复杂的看了我一眼,说:“小李,这件事你就别再问了,我说了,余天是我杀的,就是我杀的。你们走吧,不要再来看我了。”说完,她站起身走了。
  
  虽然小红说余天是她杀了,但是我跟吴艳心里都不相信。
  
  小红,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找出真凶的。我在心里暗暗地发誓。

十二、风波再起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了,而真正的杀人凶手却仍未查获。
  
  这天,我从厕所出来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人影闪了进厨房,我的心一下子又提起来了,屏住呼吸,轻轻的向厨房走了过去。可是,当我推开厨房的门时,却发现,里面一个人影也没有。
  
  我走进厨房后,那重重的疑惑,将我包围住。这时,一身影又在我眼前闪过,好像是小玉。
  
  小玉到厨房做什么呢?为什么我刚刚进来的时候没有看到她,她是从哪进来的?
  
  我带着这些疑问,跑出厨房,刚好跟小玉撞了个正着。“小玉,你刚刚在厨房做什么?”
  
  “我?我什么时候去厨房了?小李,你眼花了吧。”看着小玉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难道,刚刚真的是我眼花了?
  
  只是,意想不到的是,几天之后,“米尔”餐厅被查封了。
  
  这一天早上,我赶到餐厅上班的时候,却发现,餐厅的门紧紧的关闭着,门上还贴着封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打陈主管的电话,没人接听。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喂,你好。”
  
  “小李吗?我是小林啊。”电话里传出了林秘书的声音。
  
  “林秘书啊,我正想找你呢,我们餐厅什么时候被封了啊?”我一听到是林秘书,马上把心里的疑问提了出来。
  
  “这事说来话长,陈主管偷税漏税被抓,餐厅暂时被封了,我们现在都在法院,你过来一下吧。”
  
  “好的,我马上过去。” 我挂了电话之后,马上往法院的方向跑了过去。
  
  十三、小玉的身世
  
  法庭上。
  
  小玉站在证人席,手指着陈主管,愤怒地控诉着:“就是你!你这个魔鬼!你为了成全自己的发财梦,残忍地把我的家给摧毁了!
  
  你联合余天,骗我爸爸跟你签约,把我爸的钱骗光后,便把他一脚踢开,害得他跟我妈双双自杀。当时,我就决定要替他们报仇!我不想亲手杀你,我不想让你的血沾污我的手!
  
  我看你的税交得那么少,总是说生意不好做,可是,你却可以开跑车,住别墅,所以,我断定你一定是偷税漏税!我决定把你的罪证找出来。用法律来惩治你!
  
  我为了找出你的罪证,到你的餐厅打工。很多次,我都看到你偷偷摸摸地走到厨房,却看不见你走出来,我就知道,厨房里一定有机关,于是,我便趁大伙儿没注意地时候,在厨房里摸索,哈哈,皇天总算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找到了你的罪证。
  
  厨房的冰箱后面有一间秘室,你和余天把钱放在里面,每次你放钱进去的时候,都会在冰箱里放多一块肉片作提示,如果余天看到了,就会把肉片吃掉,表示已藏妥当。余天死的那天,你习惯性的把肉片放到冰箱里,我趁着你不注意的时候,把它拿走。等你回过头,才记起自己犯了一个错误,连忙赶回厨房看看这个秘密会不会被别人知道,谁知你看到肉片不见了,以为有人知道了这个地下室的进出方法,你急急忙忙地打开地下室的机关进去检查,而这一切,都被我躲在桌子底下看到了。

哈哈,你也想不到会有今天吧!”
  
  小玉说完,眼泪流了出来。“爸,妈,你们可以冥目了。女儿帮你们报仇了。”
  
  而陈主管,则是低着头,一句话也没说。人赃俱获,她还能说什么?
  
  眼前发生的一切,对于我来说,实在是有点难以接受,我发现,自从我到“米尔”餐厅上班之后,身边的一切,都变得令我有些无法适从。  
   
  十四、心理医生
  
  自从“米尔”被倒闭以后,我又失业了,我的精神状态变得越来越差。我想,我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了,否则,我迟早会崩溃。
  
  吴艳说,她老公生前有个朋友,是个心理医生,姓许,自己开了一间诊所,或许,他可以帮到我。我点了点头,吴艳帮我打了个电话去预约。
  
  见到许医生后,我把我从第一天到“米尔”上班一直到“米尔”被封所发生的一连系列的事情统统讲给许医生听。
  
  许医生说,“以你目前的状态,我想,或许帮你做个催眠,对你会有些帮助。你放心,在对你进行催眠之后,我会把与你的对话用录音带录下来,这样,你就可以知道你在被催眠时说了些什么话。”
  
  我点了点头,对于目前的情况,我除了点头,还能怎样。
  
  “好,那你看着这块表,我数一二三,你将进入很深很深的睡眠中。”许医生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怀表,在我眼前晃了起来。
  
  看着这块晃动的表,我的意识开始模糊,慢慢的,我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当我醒来的时候,只看许医生一脸惨白的望着我,双眼充满着惊恐。他颤抖的双手把录音带递给我之后,便对我下了逐客令。我一头雾水的望着手里的录音带。感觉有些莫名其妙。算了,我决定先找吴艳,跟她一起听这录音带里的内容。
  
  走到吴艳家,她一看到我,马上走了过来,问道:“怎么样?许医生怎么说?”
  
  “我也不知道,那医生怪怪的,他对我进行了催眠,把我们对话的内容录在这个录音带里,可是,当我醒过来的时候,他只是把录音带递给我,便赶我走了。”我把录音带递给吴艳。
  
  “那我们一起听听看,你都说了些什么吧。

十五、水落石出
  
  “现在,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这是许医生的声音。
  
  “李明。”我听我的声音,一点感情色彩都没有,听起来有点不舒服。
  
  “现在,你回到了你八岁的时候,你的眼前,有一幢房子,那是你住的地方,你慢慢的走了进去,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我妈妈,她怀孕了,她身边站着一个小男孩,那个人是我,我正伏在妈妈的肚子上,听着妈妈肚子里的小婴儿的心跳声。”
  
  “很好,接着,你还看到些什么?”
  
  “恩……一个男人走了进来,他……好像是我父亲,他向我们走了过来……”
  
  “接着呢?发生了什么事?”

“他……他好像喝醉了酒,他打我妈妈!他一脚向我妈妈的肚子踹了过去!不!不要!”听得出,我的声音很激动。“不要打我妈妈!不要打我!不要!!”
  
  “好,你现在回到十四岁那年,你站你家门口,你看到了什么?”很显然,许医生看到我的情绪激动,想把我思绪抽出来,带到另一个年代。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9-23 06:16 PM
我放下报纸,心情有些沉重。“艳姐,他们把小红带走了,说是小红有杀人嫌疑,有人曾经在案发现场看到小红。”
  
  “不会是小红,她不可能杀死余天。”吴艳口气肯定地说。
  
  “恩?”我一脸疑惑地望着吴艳,但是,我的心里也不肯相信一个那么可爱的小女生会是杀人凶手。“说实话,我也不相信小红会杀人。”
  
  “小李,你是男人,你没有女人细心,所以,你不会发现,小红在跟我们控诉她父亲余天的罪状时,眼里所流露出来的一丝依恋。其实她是爱她父亲的,尽管他犯下了不可原谅的错误,她是恨他没错,可是,潜意识里,她是在乎他的。否则,她也不会和余天呆在同一间餐厅工作这么久。如果小红真的要杀余天的话,早就下手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吴艳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只是,那杀死余天的又会是谁?
  
  这段时间,在我身边接二连三的发生了命案,其中的源头在哪里?作案者又是谁?他(她)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要把别人的四肢给截下来?那截下来的四肢又藏在哪里呢?我再度陷入了迷惘之中。
  
十、一块奇怪的肉片
  
  今天早上,听小玉说,小红已经认罪了,不过,她始终说不出那截下来的四肢在哪里,警察也不敢草率定罪,所以只能将小红暂时收押。
  
  走进厨房,打开冰箱的时候,发现冰箱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块肉片,就像上次余大厨拿给我看的肉片一样。这种情形,让我又想起余大厨,唉~~不过奇怪的是,这肉片到底是哪来的?早晨进货时,明明没有看到这样一块肉片的啊。
  
  这时!我忽然看到一个身影在我眼前一闪而过,像极了余大厨!我的心扑嗵扑嗵地跳了起来。我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气,对自己说:“幻觉,一定是幻觉!!”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转过身的时候,看到有一个人就站在我的背后!
  
  “啊!”我吓得叫出声啊。
  
  “死小李!你想吓死我啊!”原来是小玉,她被我这么一叫,也吓了一跳。
  
  “是……是小玉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有什么事吗?”我有些歉意地说。
  
  她递了张菜单给我,瞪了我一眼,就走开了。
  
  在她走出厨房的时候,我隐约听到她的牢骚。“什么男人!这么胆小的。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我无奈地望着她,心想我也不想这样的啊,谁叫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
  
  我转过想把冰箱关上时,咦?刚刚那块肉片呢??怎么不见了!!
  
  难道我刚刚看到的那块肉片,也是幻觉?我的天,我想我或许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了。只怕再这样下去,我迟早会崩溃。
  
  不对不对!刚刚那绝对不是幻觉,因为冰箱上,还留着一点血迹,是刚刚那块肉片所留下的痕迹。
  
  忽然一阵风吹了过来,仿佛要吹进我的骨头里面去,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颤。
  
十一、看望小红
  
  下班之后,我决定和吴艳去公安局探望小红,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到她的。
  
  办好手续之后,我和吴艳还有小红面对面的坐着。才一天没见,小红整个人就瘦了一大圈,脸色苍白。
  
  “小红,这件事到底是么回事?”我迫不及待地提出了疑问。
  
  “余天死了,哈哈,他死得好!这是他应得的报应!!”小红凄厉的笑着,但是,她的眼里,却盈满了泪光。
  
  “小红,你别这样,有什么我们可以帮到你的,你尽管说出来。我们相信你,你不会是杀死余大厨的人。”吴艳握住小红的手,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哈哈哈~哈哈哈~是我杀的!余天是我杀的!”小红嘶吼着,一边笑一边流泪,看得出,她的精神状态有点不对。
  
  “小红,你别这样。”我担心的看着她。
  
  小红慢慢的静了下来,眼神复杂的看了我一眼,说:“小李,这件事你就别再问了,我说了,余天是我杀的,就是我杀的。你们走吧,不要再来看我了。”说完,她站起身走了。
  
  虽然小红说余天是她杀了,但是我跟吴艳心里都不相信。
  
  小红,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找出真凶的。我在心里暗暗地发誓。
十二、风波再起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了,而真正的杀人凶手却仍未查获。
  
  这天,我从厕所出来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人影闪了进厨房,我的心一下子又提起来了,屏住呼吸,轻轻的向厨房走了过去。可是,当我推开厨房的门时,却发现,里面一个人影也没有。
  
  我走进厨房后,那重重的疑惑,将我包围住。这时,一身影又在我眼前闪过,好像是小玉。
  
  小玉到厨房做什么呢?为什么我刚刚进来的时候没有看到她,她是从哪进来的?
  
  我带着这些疑问,跑出厨房,刚好跟小玉撞了个正着。“小玉,你刚刚在厨房做什么?”
  
  “我?我什么时候去厨房了?小李,你眼花了吧。”看着小玉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难道,刚刚真的是我眼花了?

只是,意想不到的是,几天之后,“米尔”餐厅被查封了。
  
  这一天早上,我赶到餐厅上班的时候,却发现,餐厅的门紧紧的关闭着,门上还贴着封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打陈主管的电话,没人接听。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喂,你好。”
  
  “小李吗?我是小林啊。”电话里传出了林秘书的声音。
  
  “林秘书啊,我正想找你呢,我们餐厅什么时候被封了啊?”我一听到是林秘书,马上把心里的疑问提了出来。
  
  “这事说来话长,陈主管偷税漏税被抓,餐厅暂时被封了,我们现在都在法院,你过来一下吧。”
  
  “好的,我马上过去。” 我挂了电话之后,马上往法院的方向跑了过去。
  
十三、小玉的身世
  
  法庭上。
  
  小玉站在证人席,手指着陈主管,愤怒地控诉着:“就是你!你这个魔鬼!你为了成全自己的发财梦,残忍地把我的家给摧毁了!
  
  你联合余天,骗我爸爸跟你签约,把我爸的钱骗光后,便把他一脚踢开,害得他跟我妈双双自杀。当时,我就决定要替他们报仇!我不想亲手杀你,我不想让你的血沾污我的手!
  
  我看你的税交得那么少,总是说生意不好做,可是,你却可以开跑车,住别墅,所以,我断定你一定是偷税漏税!我决定把你的罪证找出来。用法律来惩治你!
  
  我为了找出你的罪证,到你的餐厅打工。很多次,我都看到你偷偷摸摸地走到厨房,却看不见你走出来,我就知道,厨房里一定有机关,于是,我便趁大伙儿没注意地时候,在厨房里摸索,哈哈,皇天总算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找到了你的罪证。

厨房的冰箱后面有一间秘室,你和余天把钱放在里面,每次你放钱进去的时候,都会在冰箱里放多一块肉片作提示,如果余天看到了,就会把肉片吃掉,表示已藏妥当。余天死的那天,你习惯性的把肉片放到冰箱里,我趁着你不注意的时候,把它拿走。等你回过头,才记起自己犯了一个错误,连忙赶回厨房看看这个秘密会不会被别人知道,谁知你看到肉片不见了,以为有人知道了这个地下室的进出方法,你急急忙忙地打开地下室的机关进去检查,而这一切,都被我躲在桌子底下看到了。
  
  哈哈,你也想不到会有今天吧!”
  
  小玉说完,眼泪流了出来。“爸,妈,你们可以冥目了。女儿帮你们报仇了。”
  
  而陈主管,则是低着头,一句话也没说。人赃俱获,她还能说什么?
  
  眼前发生的一切,对于我来说,实在是有点难以接受,我发现,自从我到“米尔”餐厅上班之后,身边的一切,都变得令我有些无法适从。  
   
十四、心理医生
  
  自从“米尔”被倒闭以后,我又失业了,我的精神状态变得越来越差。我想,我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了,否则,我迟早会崩溃。
  
  吴艳说,她老公生前有个朋友,是个心理医生,姓许,自己开了一间诊所,或许,他可以帮到我。我点了点头,吴艳帮我打了个电话去预约。
  
  见到许医生后,我把我从第一天到“米尔”上班一直到“米尔”被封所发生的一连系列的事情统统讲给许医生听。
  
  许医生说,“以你目前的状态,我想,或许帮你做个催眠,对你会有些帮助。你放心,在对你进行催眠之后,我会把与你的对话用录音带录下来,这样,你就可以知道你在被催眠时说了些什么话。”
  
  我点了点头,对于目前的情况,我除了点头,还能怎样。
  
  “好,那你看着这块表,我数一二三,你将进入很深很深的睡眠中。”许医生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怀表,在我眼前晃了起来。
  
  看着这块晃动的表,我的意识开始模糊,慢慢的,我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当我醒来的时候,只看许医生一脸惨白的望着我,双眼充满着惊恐。他颤抖的双手把录音带递给我之后,便对我下了逐客令。我一头雾水的望着手里的录音带。感觉有些莫名其妙。算了,我决定先找吴艳,跟她一起听这录音带里的内容。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9-23 06:17 PM
 走到吴艳家,她一看到我,马上走了过来,问道:“怎么样?许医生怎么说?”
  
  “我也不知道,那医生怪怪的,他对我进行了催眠,把我们对话的内容录在这个录音带里,可是,当我醒过来的时候,他只是把录音带递给我,便赶我走了。”我把录音带递给吴艳。
  
  “那我们一起听听看,你都说了些什么吧。”
十五、水落石出
  
  “现在,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这是许医生的声音。
  
  “李明。”我听我的声音,一点感情色彩都没有,听起来有点不舒服。
  
  “现在,你回到了你八岁的时候,你的眼前,有一幢房子,那是你住的地方,你慢慢的走了进去,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我妈妈,她怀孕了,她身边站着一个小男孩,那个人是我,我正伏在妈妈的肚子上,听着妈妈肚子里的小婴儿的心跳声。”

     “很好,接着,你还看到些什么?”
  
  “恩……一个男人走了进来,他……好像是我父亲,他向我们走了过来……”
  
  “接着呢?发生了什么事?”
  
  “他……他好像喝醉了酒,他打我妈妈!他一脚向我妈妈的肚子踹了过去!不!不要!”听得出,我的声音很激动。“不要打我妈妈!不要打我!不要!!”
  
  “好,你现在回到十四岁那年,你站你家门口,你看到了什么?”很显然,许医生看到我的情绪激动,想把我思绪抽出来,带到另一个年代。
  
  “我看到了我,小时候的我……站在一坐坟前……他在说话。”我的情绪慢慢的平复下来。
  
  “很好,你现在听听看,他在说什么。”
  
  “他说:‘妈妈,我帮你和妹妹报仇了。我把那个坏蛋的四肢给砍下来,这样,他就不能打我们了,他再也不能打我们了。’”
  
  当我听到这里,我的头有一丝丝绞痛。吴艳听到我轻微的呻吟,忙按下暂停键,问:“小李,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我甩了甩头,勉强的笑了笑,说:“没事,我们继续听下去。”
  
  “真的没事?”吴艳一脸关心的问。之后,按下了播放键。
  
  录音机里,又传出了许医生的声音,听得出,他的声音里有一丝丝的紧张。“恩,现在你回到二十四岁这一年,你要到‘米尔’餐厅工作,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个女人,她不肯给一个孕妇让座。这女人该死!”录音机里,我恨恨地说。“这女人该死!我必须替天行道。“
  
  “你如何替天行道?”许医生试探着问道。
  
  “我跟踪她,找机会把她打晕,然后把她拖到公园里。这个公园,就是以前我们住的地方,不知哪个王八把它改造成了公园。我用刀把她的四肢砍了下来,哈哈哈~我让你不给孕妇让座!我让你不给孕妇让座!”我不知道自己的声音,竟然可以如此残忍变态,我不由的打起冷颤。
  
  “你……你杀她之后?你还做了什么事?”许医生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杀了余天!他虐待自己的怀孕妻子,让她难产至死,他该死!!我那天刚好想打电话骗他到公园来。谁知道电话还没打,他倒自个儿送上门了。我看到他跟一个女孩子在讲话,那女孩子好像是小红,我决定等,等小红走了,再动手!哼哼~机会来了!小红走的时候,余天一个人坐在石凳上,我走过去,用石头砸他的头,把他打晕过去,然后,用刀把他的四肢砍下来,哈哈哈~~~哈哈哈~~~”
  
  录音带到这里便停了下来。我想,许医生应该是听到这里的时候,便把我叫醒的。
  
  我的头很痛很痛,我全身发冷,手脚麻庳。录音带里所说的一幕幕,就像放映机一样,快速地在我脑海里来回播放,不停地播放。接着,我眼前一黑,整个人晕了过去。  
  
  
  十六、我等你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吴艳正一脸关切的看着我。看着眼前我心爱的女子,我心如刀割,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全都记起来了,小时候的事,我杀人的事,我全都记起来了。
  
  我决定,我要去自首,我不能让小红白白替我受罪。
  
  “你醒了?头还痛不痛?”吴艳摸着我的额头,轻轻的说。
  
  我摇了摇头,,“艳姐,我要去自首,小红一定是看到我杀了余天,所以,她想替我顶罪。我不能让小红蒙受不白之冤。”
  
  “恩,我陪你去。我之前打了电话问了许医生,他说,你这是属于精神分裂,精神病的一种。法院不能对你判刑,但是,你必须入院接受治疗。”吴艳温柔地看着我,说:“你放心,我会等你,等你出院,我和你还有宝宝,我们一起建造一个家,一个幸福的家。”
  
  我看着眼前这坚强自信的女子,眼泪流了了来。
  
  …………  
  
  
十七、后记
  
  我想,大家或许会有个疑问,之前那两个死去的人,他们被截下来的四肢,到底被我放在哪了呢?
  
  你想知道吗?
  
  你真的想知道?
  
  嘿嘿~~我偏不告诉你。


(完)
作者: SEUWEI    时间: 2010-9-23 08:45 PM
好看好看。 哈哈。。谢谢分享哦。。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9-24 06:49 PM
第十四夜 左手(上)

葱、姜、肉、蛋清。
  锅里的油开始沸腾,他将手工捏成的肉丸子一个一个放进油锅。“滋滋”响声过后,厨房里弥漫起一股香脆的味道。
  
  蓝梦云静静坐在客厅的沙发中,不时看看正在厨房里忙碌的他,幸福荡漾在心底。
  这就是她要的生活。有激情,有柔情,有浪漫,有温馨。
  他年少多金,人亦英俊,从小到大,都是女孩子们谈话的焦点。她成为他的家中客,受宠若惊,却又万分骄傲。在人前,她可以翘起下巴,俯视一众心有不甘的女孩子。虽然背地里,他的兽欲令她难以启齿。
  但那又如何?男人都是这样。对待喜欢的女孩子,总是那么的霸道和强硬。这道理,她很早就懂。
  
  油炸香酥肉丸子、醉蟹、清炒西兰花还有一碗番茄蛋汤。菜不多,但是很对味。感情亦如是,对味就好。
  
  晚饭过后,照例是洗澡、做爱。
  生活本来就是这样,还原到最初,性是愉悦的根本。
  
  他匍匐在她身上,用力地揉捏,踩踏,抽动。仿佛一架小型机器,运作频率繁复紧密。今晚的他,似乎比以往更加兴奋。他一再要求她翻身,侧身,坐起,睡倒。花样繁多,乐此不疲。
  她等待着,等待着云雨过后更一轮的粗暴。
  
  果然,他从墙上拿来一根鞭子,抽打起她。胸脯、大腿、屁股、背脊,无一幸免。她忍受着,咬着牙。她明白,这是他爱的表现。他曾经对她说过的,越是爱她,对她越狠。
  
  好吧!她可以忍受。越是爱,越是狠。多么令人迷醉的理由。为了他,她心甘情愿。  
  
  他开始抽烟的时候,她半裸着身体靠近他。他朝她微笑,说:“你知道我有一个习惯的。”
  “什么习惯?”她撒娇,“你的习惯可多着呢!”
  他轻蔑地看了看她,眼神里流露出不屑:“同一个女人,不会在我身边逗留,超过三个月。”
  她脸上的笑意冻结,忽然想起今晚正是他们相处的第九十天。难怪今夜的他加倍卖力,别样兴奋。却原来,他打算与她分手。
  果然是这样的男人不能爱。她不过只是他身边的一个玩物。腻味了,就丢弃。如此简单。
  可惜,她不是那种轻易能够甩脱的女人。她冷笑,“是吗?你的意思是……”她故意顿了顿,“你要甩了我?”
  他重重吸了一口烟,露出神秘的笑容,却不再说话。

 蓝梦云醒来的时候,突然发现她的四肢都被绑在了床架上。这种感觉令她哭笑不得。难道这就是他要甩了她的把戏吗?要玩也应该是她玩才对。这不禁又让她有了一种潮水决堤般的快感。这样的男人,脑子里有层出不穷的点子,这一次,不知他想怎么玩。
  
  他推门进来的时候,手里居然还捧着一个餐盘。她微笑看着他,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午餐你想吃点什么?”他手中的餐盘是空的。空气里,他的声音带着种魅惑的味道。
  她转动眼睛,甜甜地说:“我要吃酱爆肉片。”
  他走向她身边,坐在床沿,眼神在她的身上游移,“酱爆肉片我已经吃腻了。”他叹息着,“不过,你既然要吃,我就去做。好在就你自己吃,我想……”他缓缓从餐盘上拿起一把小刀,缓缓用刀刃切在她的左手手腕上,“一个手掌,应该会够你一个人的量。”
  
  她想笑。他居然还有情调玩这么老套的把戏。她没有笑出来,因为她突然感到,左腕上一阵剧痛。他竟然真的将小刀切了下去。
  刀锋尖利,一刀下去,几乎已经看见了白骨。鲜血像潮水一样彭湃涌出。
  
  “你……你疯了!”她挣扎着坐起,无奈手脚被绑死在床架上。他的小刀在一下一下地切割,每一刀都能令她疼得死过去。她甚至听到刀刃在骨头上磨砺的声音。这种声音让她疯狂。
  “救命!救命!”她无助地喊,却知道这里根本就是他一个人的城堡,谁都救不了她。
  
  他不动声色地切割着她的手掌,仿佛只是在割牛排。她撕心裂肺的喊叫对他而言,更像是一种伴奏。他在享受着这种残忍的乐趣。
  
  
  蓝梦云痛得昏过去。迷糊中,她感觉手腕处被缠上了纱布。随后,一阵浓烈的酱香飘进她的鼻子里。有人把她狠狠推醒。
  “酱爆肉片做好了。你该吃了。”他微笑着将餐盘上的一碟肉片放在她的唇边。
  
  她此刻的表情一定分外惊恐和扭曲,可惜她看不见自己。她想吐,胃里一阵一阵抽搐。这是她自己的手掌,是她自己的肉。她拼命摇着头,避开那只碟子。她的眼泪流下来,她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人!
  “不想吃?”他用叉子叉起一块肉片放入嘴里,咀嚼着,“虽然我已经吃腻了,不过说实话,我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他看向她,满意欣赏着她脸上种种表情变化:“人肉一定要现割现炒才嫩。死人的肉炒出来是老的。所以你一定不能死。至少也要等我吃腻了你。”他走时不忘回头提醒她,“之前你在我家吃的所有肉片,都是活人身上割下来的。你说过味道很好,不是吗?”
  
  蓝梦云没有说话。如果她有话要说,那也一定是悔恨。
  她的胃在翻滚,想呕却呕不出来。手腕上的剧痛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梦,而是真真切切的事实。

半夜里,她从黑暗中惊醒,看见一个人立在床头。
  “啊——”她尖叫。
  这是一个女人。一个浑身都是血的女人。微弱的月光下,这女人身上的肉在一片一片往下掉落。她的脸上已经是森森白骨,只有少量的皮残留。
  “你不用怕。”这女人的声音嘶哑,“我和你一样,以前也是他的女朋友。”
  “你……你……”蓝梦云哆嗦着,“你要怎么样?”
  女人缓缓走到床前,“我想救你。我不想看见还有人继续受着和我一样的伤害。”她伸手解开蓝梦云手脚上的绳子,“我不是第一个,但是我希望你是最后一个。你逃出去之后,一定要报警。”
  “你……你为什么自己不逃走呢?”
  女人凄惨一笑,缓缓转过身,“我逃与不逃,已经没有多少分别了。”她的后背上,没有一片完整的肌肉,血肉模糊,令人作呕。她的大腿和小腿也是残缺的,上面的肉都被割去,露出令人惊骇的腿骨。
  
  蓝梦云突然想起曾经吃过的那些肉片、肉丸和肉丝。恨不得立即撞墙去死。太恐怖了,她的背脊冰冷,心跳几乎停止。她这么多日子以来,吃得居然就是这个女人身上的肉!而现在,这个女人居然还来救她。
  可悲还是可笑,她分不清楚。
  
  临走前,蓝梦云紧紧握了握这女人枯瘦如柴的手掌。
  “谢谢你。”
    
  可惜,蓝梦云并没有活下去,也没有去报警。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仅仅过了半年,她就被发现死在一家简易仓库中。她是得胃肠癌死的。医生从她的肚中救活了一个遗腹子。一个女孩。可惜,没有左手。
  
  【上半部分 完】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9-24 06:53 PM
左手(下)

好多年过去,他依然没有改掉吃人肉的习惯。有些习惯既然轻易改变不了,就只有去迁就和迎合。
  
  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找寻蓝梦云的下落。不找到她,似乎总仿佛缺了点什么。
  吃过很多女人的肉,没有一个女人能从他的堡垒中逃脱。蓝梦云是第一个,也会是最后一个。从她开始,他没有再放跑过任何一个女人。
  吃,吃,吃。吃到她们没有肉为止,吃到她们死为止。死人的肉是不能吃的,太老而且酸。
  尸体被堆积在一间废弃的暗室里,发臭、腐烂、生蛆。房间里,到处是尸体上流出的暗黄液体。他不介意,他住在干净整洁的城堡上,那些尸体仿佛与他无关。
  
  只是近来不知为何,常常在夜半莫名惊醒。醒来时,额头背脊一片冷汗。耳边隐隐约约有声音在回旋,“把我的左手还给我……把我的左手还给我……”
  声音凄厉,终至虚无。
  
  他想他是有些老了。做噩梦是症状之一。
  或者是他杀人太多,冤魂纠缠?他摇头,目光里流露出凶狠和鄙夷。他连活人都不怕,怎么会怕死人?
  就算是鬼,也不会是他的对手。他狠起来,连她们的尸骨都可以不留,一并放在锅子里熬成骨头煲。只是,他不喜欢吃死人。
  
  他在城堡周围的每寸土地上找寻她的身影。一个女人,没有了一只手掌,身心都受到巨大创伤,他知道她逃不远。可惜,他也找不到她。
  她似乎凭空蒸发,留给他一个小小的悬念。他不是害怕她去报警,他只是不想有个女人逃离他的手掌。到手的猎物,煮熟的鸭子,他容不得她半路的溜号。就算死,也是应该死在他的地盘。
  
  
  遇见小断,是在一个微雨的黄昏。
  一个中年女子牵着她的手,奔跑向远处的一间平房。
  
  他独自撑着伞,看着她们的背影。忽然若有所失,忽然神志恍惚。令他不安的是,他看见那个叫做小断的女孩子,没有左手。
  他的脑袋一阵发麻,耳边盘旋起噩梦中的一个声音,“把我的左手还给我……把我的左手还给我……”
  
  他不知不觉跟在她们身后,跑向那间平房。
  中年女子在平房的屋檐下面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他:“先生,你……”
  他看向小断,小断也正看向他,才三、四岁的模样,眉眼间竟然已经像极了一个人。蓝梦云,是的,这小女孩就像小时候的蓝梦云。他见过照片里,蓝梦云孩童时天真无邪的笑容。可惜,这小女孩眼神里流露的,却是忧伤和怨恨。

“我……我……”他一下子找不到措词,“我很喜欢这小姑娘,觉得她很像我的女儿。所以就冒昧地跟来了。”
  “哦?”中年女子眼神里放了光彩,“她像你女儿?恕我无理地问一下,你女儿今年多大了?”
  “她好几年前失踪了,今年应该有四岁了。”他装出伤感的样子来。是蓝梦云的女儿也好,是蓝梦云的转世也罢。他要得到这女孩子,他不能让这个冤孽留在别人的手里。要处置,也应该由他下手。
  
  中年女子再度打量了他,“先生,我不妨告诉你实话。反正老爷和太太都已经过世了,我也不怕他们怪责我。”她舔了舔嘴巴,继续说,“这女孩子是老爷四年前从一个仓库里捡回来的。听说她的母亲已经死了,就死在仓库里。母女两个真是惨哦!都缺了左手掌。老爷给她取名叫小断,待她就像亲生女儿一样疼爱。”中年女子观察着他脸色的变化,“老爷太太两个月前双双过世了,临走前吩咐我要好好照顾她。可是你也知道,我一个女人,自己都养活不了自己,何况她……看先生和她很有缘分,莫非她就是先生失踪的女儿也不一定……先生一看就不是等闲人家……”
  “你要多少钱?”他直接了当地问,不想再听她罗嗦下去。蓝梦云死了,女儿到手,没有后顾之忧。
  中年女子表情有些讪讪,“如果不是真的没办法的话,我倒真想将她当成我自己的女儿。那么可爱,那么乖巧的……呃……其实钱倒真的很难开口的……”
  
  “五百万。现在你就要把她交给我。”
  “喔!好的好的,没问题。”中年女子吃惊的样子非常明显。他给她的数目远远超过她所能想到的范围。
  
  她根本没有预料到,居然还能靠这小女孩发一笔巨财。有钱人,说话口气也不一样,不容置疑,斩钉截铁。 
  
  好多天了。他把小断关在卧室里,心里一直在谋划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处置她。
  像其他的女人一样,做成人肉丸子或者肉片、肉丝之类?他觉得不妥。她明明就是蓝梦云的转世,一样的眼神,一样没有左手。如果他吃了她的肉,他不敢想象后果会是什么样的。他不想做被冤魂附身的傻事。
  
  任她饿死?闷死?渴死?似乎也不是办法,他不习惯城堡里有一个和别人不一样的尸体。习惯!有时候还真要命!
  
  想来想去,他决定带她到山顶看风景,然后可以把她推下悬崖,一了百了,干脆果断。  
  
  这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是个杀人的好日子。
  “小断,你看,有小白兔哦!”他假装探头在悬崖边,饶有兴趣地往山下看。
  小断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再转世投胎,毕竟性子里童真未泯,对小白兔和小鸭子的兴趣依然大过天。

他摸了摸小断的头发,已经很长了,长到腰际,一如她的母亲,曾经用柔发缠绕着他的手指。
  “不要怪我狠心。”他没有用力,只是轻轻一推,小断的人飞了出去。
  
  “啊!不要——”他的人猛然间向前扑倒,一只手臂被小断紧紧抓住拖出悬崖。
  小断整个人荡在悬崖边,右手死死抓住他的一条手臂,却终于渐渐滑落,直到只能抓住他的一只手掌。
  
  “放手!”他满头大汗,拼命甩手,想要摆脱她紧扣的手指。
  她没有放手。她在他的下面,抬头看向他,突然笑了。不是四岁孩子的天真笑容,而是蓝梦云的笑容。那么凄苦,那么倔犟,那么怨恨,那么忧伤。
  
  他整个人都在往前移,往前移。快移到悬崖下了,快掉下去了。不要!他咆哮:“我不要死!不要拉着我一起死!”
  小断的脸像山花般绽放,眼神里是奇异的光芒。
  
  他情急生智,用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捏出一把随身带着的小刀。他的表情狰狞,“我把我的手割断,看你还能抓住什么!我不会死的,我不会被你害死的!”他疯狂地笑,开始用刀子切割起自己的手腕。
  一下又一下。痛彻心肺的疼,可惜,他已经不在乎。刀刃磨在骨头上的声音,他已经听过无数次。这一次,他依然在听,只不过,骨头是他自己的。
  
  最后一下,刀锋过处,手腕齐腕而断。
  小断带着他的一只手掌在他的眼底飘落,仿佛一只断线的风筝。
  
  他带着得意的笑容爬起来。耳边突然刮起了一阵阴风,阴风里,似乎有个声音在说,你终于把左手还给我了。
  他抬起手腕,瞳孔收缩。他切割的,正是自己的左手。
  
  
  二十年后,常常有人在山脚附近,看见一个美丽的女孩。那个女孩的左手,比常人要大出一圈,骨节宽大,手指硕长。好似一只男人的手掌。
  
  (完)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9-25 08:05 PM
第十五夜 月光下的足音

    外边那轻微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程安脸色有些发白,神情不安的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看宋歌。宋歌始终坐在监视器前,看着门外的动静,他的脸色比程安还要惨白,连身体都在微微颤抖着。

  此时夜半,晦涩的月亮悬挂在空中,透露着一种惶然诡异的景色,外边的长街上车流不断,商场里边也一样的是灯火明亮,货架上的所有商品静静的摆放着,等待着明天一早开门后任顾客挑选。诺大的一座连锁超市一个人也没有,除了程安和宋歌这两个年轻的保安之外,一个人影也看不到。

  但是那足音仍然在响着,就象一个背负着沉重行囊的旅人,每迈出一步,都是那么的吃力,啪唧,啪唧,啪唧唧,脚掌拍击着平滑的大理石地面,沉重的身体压迫着地表发出的声音在午夜的静寂中是如此的清晰,听得人惊心不定。

  看不到人,只能听到清晰的足音却看不到人。为心里的恐惧所逼迫,程安突然嚎叫了一声:“是谁,快出来!再不出来我就开枪了!”

  宋歌颤抖着走到程安身边,他手中拎着一枝电警棍,也喊了一声:“出来吧,我看到你了,别躲了!”

  脚步声停了下来,如同一只垂死的鸟,从高空跌落,引发了空气中一连串的余响。然后,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中,那清晰的足音再次响起,穿透自然界层层屏障,势无可挡的渗透进来,冲击着程安和宋歌的耳膜。

  恐怖的气氛过于强烈,宋歌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呻吟,突然程安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快看。”

  顺着程安的手指方向,宋歌低头一看,不由得魂飞魄散。

  地面上,清晰的印着一只足印。

  那是一个没有穿鞋赤脚行走的人留下来的脚印,纤细修长,弧形美丽,五个足趾花瓣一样印嵌在地面中。

  这是一个女人的脚印!这是一个印在大理石地面的女人脚印!!!
马哲心满意足的啪嗒着泛着乌黑的嘴唇,两只粗大的手掌象是在面盆里和面一样,正在揉搓着身下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半眯着眼睛,近乎绝望的呻吟着。她有一张知性女人的脸,额头极宽,容貌非常有特点,但是不够十足的女人味。马哲不喜欢这种相貌的女人。他觉得女人长得漂亮才是一切,至于头脑智慧吗,那玩艺最好不要有的好。

  不过女人的智慧终究有限,就拿马哲身体下的这个女人来说,虽然她是商界赫赫有名的女强人,以其头脑过人精明绝顶而著称,还不是一样让他马哲压在了身体的下面?如果她不是二十四家连锁超市的董事长的的话,马哲连看她一眼都懒得看,惶论娶她做老婆和她上床了!

  马哲今年三十岁出头,满脸的络腮胡子,胸毛黑厚,雄性特征极为明显。他在一家名为蓝月光的超市做保安主任。这家超市是集团公司旗下的二十四家连锁超市中的一家,有一天邱董事长来超市视察,马哲意外的发现这个年轻的女人脸色透着明显的苍白疲乏,分明是缺少情爱的滋润。想不到这个鼎鼎大名的女富婆在情感上竟然是一片沙漠,马哲立即打起了主意。

  年轻的女董事长叫邱莼,在商界拼杀得久了早已乏倦不堪,只是因为她和身价过高,等闲男人不敢上前,所以才会单身打拼。马哲却全然不理那套,对她一番死缠烂打,而邱莼帮本对这个身材高大的保安主任也有几分好感,不知不觉的就相信了他的甜言蜜语,嫁给了他。

  婚后,马哲几次暗示老婆激流勇退,回家做全职太太,把财产交给他打理。但是邱莼却发现他的能力很是一般,如果真的把家产移交给他的话,只怕过不了多久两人就会沦落到喝西北风的地步,所以拖延着没有答应。

  对于邱莼的拖延,马哲心里说不出来的恼火,可是时机不到,他也不敢发作,只是耐心的寻找着机会,但是,这种机会会有吗?

  马哲正在胡思乱想,放在桌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窥视了一下邱莼的脸,见她没有什么反对的表示,就拿起了手机:“喂……嗯,”他的脸色变得奇怪起来:“什么?是一个女人光脚走路的脚印?我说你们**的喝多了吧……那可是大理石铺的地面啊……”他把手机放下,对邱莼说了句:“老婆,东门外的那家分店有了点事情,我得过去处理一下。”

  “我和你一起去。”邱莼一听超市里有事,担心马哲去了胡来,就坐了起来。
马哲怔了一下:“老婆,这么小的一件事……”

  “不行,你处理事情考虑得太少,我一定要亲自过去。”邱莼说着,穿好衣服下了地,和马哲开车到了那家超市,程安和宋歌正面带惊恐的等候在门外,见到两人急忙迎了上来:“邱董事长也来了。”邱莼嗯了一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事情的经过……我们也说不清,还是请邱董和马主任你们亲自看一看吧。”程安和宋歌将马哲和邱董带到了超市里边,指着地下的那个脚印让他们自己看。

  地面上的那个脚印还在,而且也许永远也消除不了。

  那是深深的陷在大理石石质里边的印痕,给人的感觉就好象是这块大理石还是一块粘土的时候,那只脚就踏了上去,留下了这么一个足印。然后,经过亿万个岁月的沉积,烈火与冰霜的洗礼,终于经凝结为坚硬的石块。当它做为板材被剖开,打磨之后,就将这只足印呈献给了世人。

  如果事情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变得简单起来了。让人疑惑的是,事情远没有这么复杂,没有这么漫长,这个美丽的足印,早在白天的时候还没有出现,地面的大理石全部是光滑的平面,只是到了晚上,超市关门之后,那神秘的足音响起,大理石地面上就被踩出了这只脚印。

  这是人为造成的!

  马哲蹲下身,仔细的看了看那只脚印,就立即做出了这个判断。

  在大理石地面上留下印痕,好象很难,其实非常简单,只要有一种发射出高温弧光的电喷仪,对准大理石表面慢慢喷射热焰,不一会儿的功夫大理石表层就会熔化,喷出一个脚印痕迹之后,再将周边炙烤的部分打磨掉,就可以象现在这个样子吓唬人了。

  马哲从不相信任何超出于他的理解之外的东西,一看到这奇异的现象他就知道有人在搞鬼,是这个长得猴一样的程安?还是那个比猴更象猴的宋歌?很明显的是,肯定是这两个家伙合起伙来干的,但是为什么呢?马哲蹲在地上,心里思衬着,男人所思所想,无非不过是钱和女人,这个程安和宋歌穷极无聊的在大理石上烧出这么一只脚印,究竟目的何在呢?

  钱……女人……!一想到女人,马哲的脸色立即变了,他迅速的瞟了程安和宋歌一眼,站了起来,对邱莼说道:“你先到里边坐一下,这点小事,就由我来处理吧。”邱莼见事情不象自己所想象的那样,点了点头,就进保安室去了。

  看着邱莼进了保安室,马哲阴沉着一张脸,伸手招了招宋歌:“你,跟我过来检查一下超市里边的情况,说不定真的有人躲在里边。”又用手一指程安:“你,往那边去看看,步话机不要带,放在在儿给董事长壮壮胆儿,有什么事你直接用手机向我报告。”程安狐疑的答应了一声,和马哲宋歌分开,去巡示货架去了。

  马哲带着宋歌走进远远的一个角落里,突然转身,猛一提膝,撞在宋歌的下阴上,宋歌猝不及防,痛得倒吸了一口气,刚要呼喊出声,早已被马哲伸出一只手,扼住了他的脖子:“说,是谁的主意?”

    宋歌痛苦的翻着白眼,马哲扼人喉咙的技术非常高超,能够透过一丝气不至于憋死,却喊不出声,只能断断续续的一个字一个字往外挤:“不……不……不是我……马……主任……你误会了……呃!”

  “误会?”马哲鼻子里哼了一声,用力一推,宋歌被推倒在地:“哼,就凭你们两个,想跟我耍这种小心眼,真**的活腻了,说,是不是程安的主意?他是不是想用这个来吓唬我?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了?”

  宋歌被马哲那副凶恶的表情吓呆了:“他……他什么也没跟我说过,什么也没说过。”

  “你一张嘴,我就知道你在撒谎!”抓住宋歌的衣领,马哲将他提起来,逼视着对方的眼睛,满脸煞气的说了一句:“你要是今天不跟我说实话,我就打断你的脊椎骨,让你一辈子爬不起来!”

  宋歌恐惧的眨着眼睛:“程安他……他也没说什么……他就是说……说马主任以前在这里玩过的一个女人……还说……如果他要把这事说出去的话……你……你不光做不成董事长老公了……恐怕就会立即蹲……蹲监狱……就说过一次。”

  马哲哼了一声,将宋歌扔在地上,追问道:“然后你们就设下这个圈套,是不是?想讹诈我吗?哼,没那么容易,哼,你去把程安给我叫过来,今天晚上我就掰开来跟你们好好谈谈。”

  宋歌如逢大赦,爬起来向着外边飞跑,跑着跑着,突然站住了,在他的面前,那方平滑的大理石地面上,赫赫然有一个脚印。一个没有穿鞋赤脚行走的人留下来的脚印,纤细修长,弧形美丽,五个足趾花瓣一样印嵌在地面中。

  宋歌狐疑的站住,看看前边又看看后面,心想这事真是怪透了,这里居然还有一只脚印,和保安室门口的那一只一模一样,但为什么只有一只?难道超市里边有个一条腿的女鬼?

  他心脏砰砰的跳着,左顾右盼了好一会,见没有什么异常的动静,这才安下心来,绕着脚印走过去,拨腿向保安室飞奔,远远的就看到程安正站在保安室门前,那张脸呆若木鸡,满头是汗。

  宋歌一直跑过去:“小程,马主任让你过去一趟,找你有事。”

    程安一动不动,宋歌又说了一遍,程安还是没有反应。宋歌觉得不动劲,使劲推了他一下,程安这才如梦方醒,转过脸看了一眼宋歌,那张脸上充满了惊怖之色:“宋歌,你看,你看。”

  宋歌低头看了看,地面平整光滑,映衬着天花板的灯光。他纳闷的摇了摇头:“一切都很正常啊,没什么不对劲的,你怎么成了这么副模样?”

  程安呆呆的望着他:“正因为一切都很正常,所以事情才非常不对劲。”

  宋歌皱了皱眉头,刚要说话,忽然跳了起来,他这才注意到,他们站的位置,正是那只神秘的脚印所在的位置。可是,此时那块大理石平滑齐整,那神秘出现的女人足印,又神秘的消失了。

  大理石的地面上突然出现一只脚印,又突然消失,这种事……程安和宋歌两人面面相觑,只觉得什么地方一股阴寒气息逼来,冷嗖嗖的直刺入心中,不由得激泠泠的打了个寒噤,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还是程安先说了句:“邱董事长和马主任都在呢。”

  听程安这么一说,宋歌顿时放下心来,邱董事长和马主任可是有钱人,身家豪富,他们都不害怕,而他和程安不过是两个穷保安,随时都会被人家踢出商场,两个人的命抵不上董事长家里的养的那条狗值钱,那么他们还有什么可怕的?这么一想,两个人的胆气顿时壮了起来,再不理会门前那离奇出现又神秘消失的女人足印,大摇大摆的向前走去。

  走了几步,程安突然站住,将宋歌拉到一边:“喂,我跟你说起的那件事,你没告诉马主任吧?”

 宋歌眼睛眨了眨,不敢说实话,就回答道:“那怎么可能,咱们兄弟自己说的话,怎么可能告诉别人。”

  “哼,其实你真的应该告诉他的。”程安冷笑了一声:“那件事,知道的只有他和我两个人,当时你不知道那个女人哭得有多惨,身上的皮都被老马给剥下来了,也不知道老马的邪性劲怎么那么大。其实那个女的不过是在超市门下躲一会雨,却被老马非说人家是小偷给弄进来了,我还以为老马只是玩玩她就完了,谁知道玩完之事真正的麻烦才刚刚开始,老马怕她出去报案,索性就干脆把那个女的给灭了。我当时在一边看着吓得裤子都给尿湿了……跟你说了这么多,你不会会报案吧?”

  “我?”宋歌打了一个冷战:“咱们是哥们儿,你相信我才告诉我这些,我怎么会出卖你呢。”

    “你就是真的出卖了我我也不怕。”程安冷笑道:“你在女厕所里边偷安窥视装置的事情,我这里都有录相,只要把那些录相拿出来放一下,超市里的女服务员们和女顾客就会把你撕成碎片,你信不信?”

  宋歌呆若木鸡,好长时间才醒悟过来:“什么……你……你原来都知道?”

  “我和你一起负责商场的监视系统,能不知道你都偷偷干些什么吗?”程安用阴森森的语气说道:“大家都是男人,脑子里的东西除了钱和女人之外,还能有什么玩艺?我早就知道不说出来,就是为了防止你哪一天想在后面卖了我,哼哼,哥们儿,醒醒吧,以后你乖乖的跟着我,听我的话,少不了你的好处,否则,哼哼!”他一拳打碎身边柜台上的玻璃板,看了看淌血的手,扬长而去。
作者: boyz5055    时间: 2010-9-28 06:42 PM
谢谢楼主分享~
作者: vvine    时间: 2010-9-28 07:16 PM
lz,我还在等你加新涅~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9-28 07:29 PM
宋歌面如死灰,一动不动的立在那里,身体的反应机能彻底失去。突然之间他的身体就象是被一根弹簧疾速弹起,一下子跳到半空,闪在一边,然后回过头来,他那双惊诧到了极点的眼睛,呆呆的注视着地面上刚刚出现的一只女人足印。

  刚才他和程安谈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地上,地面根本就没有这个足印,那么这个足印是怎么出现的?而且,它居然跟保安室门前消失的那只足印一模一样?

  突然之间他发疯的狂奔起来,一直冲到他回来的路上曾经遇到脚印的地方,果然,那只曾经让他惊心不定的脚印,此时已经消失了。

  宋歌终于明白了,那只脚印,那神秘的脚印,它自己会走动!

  程安大摇大摆的往前走,拐过一个高高的货架,看到马哲正满脸阴郁的站在那里抽烟,他站住了,用狡滑的目光瞅着马哲:“老马,你找我有事?”
  “废话,没事我叫你来干什么?”马哲冷哼了一声,他的目光阴冷,在程安的脸上移动着:“咱们俩那天晚上干的事,你怎么跟宋歌说了?你知道不知道,这是什么性质的事情?让人知道了咱们俩都会被杀头的。”

  “杀头的是你,我充其量不过是一个从犯。”程安笑嘻嘻的说道:“那天晚上就咱们两个轮班的时候,是你硬说在门外避雨的那个女孩子是小偷,把她逮进来的,也是你假装搜赃物,把她身上的衣服扒光的,第一个强暴了她的是你,说不能放了她的也是你,后来剥了她的皮,往她身体上撒盐末和胡椒粉,折磨了她整整一夜才死去的人,还是你,我就是在一边看着,所以要是被人逮住的话,杀也只是杀你的头,我怕什么?”

  马哲的脸上浮现出一层隐隐的青气:“姓程的,操*你*妈你这么大声干什么?不想活了?”

  “我怎么就不想活了?我太想活下去了。”程安愤怒的驳诘道:“可我**的活个什么劲?要钱没钱,要女人没女人,眼睁睁的看着你搂着董事长上床,用她的钱偷偷的在外边玩女人,而我却花不到一分,你说我还活个什么劲?”

  马哲恼怒的看着他:“你**的到底是什么意思,说!”

  “什么意思?”程安愤怒了,冲着马哲叫嚷起来:“我是什么意思这还用问吗?钱,老马兄弟,自从金钱被发明以来,你的问题只有这一个答案!”

    马哲急促的喘息着,好长时间过去,他才稳定住自己的情绪,现在还不能动手,这个家伙是有备而来的,搞不好反倒会被他占了主动,那事情可就麻烦了。想到这里,他后退一步,可怜兮兮的叹了口气:“哥们儿,不是兄弟我不照顾你,都**的怪邱莼那个贱女人把钱把得太紧,你不知道啊兄弟,我虽然是她名义上的丈夫,可实际上跟她家里养的猫狗差不了多少,想从她手里抠出点钱来,你不知道有多难啊,兄弟,不然的话我能不照顾你吗?咱们可是兄弟啊。”

  “你这套我都听腻了,”程安不耐烦的说道:“少废话,咱们说点正格的,你打算用多少钱摆平这件事吧,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马哲被逼无奈,牙痛似的吸了一口冷气:“兄弟,先说说你要多少吧。”

  程安用手指在空中划了个半圆:“一半财产。”

  马哲失笑了起来,为了强化他失笑的效果,他蹲坐下来:“兄弟,你真会开玩笑,一半财产?那好,每个月把我的薪水分给你一半,这你总该满意了吧?”

  程安的脸色变得铁青:“马来人,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马哲认真的问道。

  “我是指集团公司的所有资产的一半!”程安冷森森的说道:“少一个崩子,我也不干。”

  “可这钱不是我的,是邱莼的。”马哲冷静的告诉程安。

  程安冷笑:“是你的,迟早会是你的,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
  慢慢的把手中的烟蒂扔下,用脚研灭,马哲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句:“既然咱们把话都说开了,事情就好办了,这样吧,趁今天晚上这个机会,你帮着我把邱莼干掉,那我就把所有的财产分给你一半,咱们哥俩一起发财。”

  “一言为定。”程安的眉宇间透出一道凶恶的杀气,伸出一只手和马哲相握,就在这个时候,超市里边什么地方传来一声尖利的惨叫,两个人不由得哆嗦了一下:“是宋歌,他嚎叫什么?”

  宋歌的嚎叫透着一种渗人的凄惨与绝望,猝然而起,悠悠不绝,在空荡荡的超市商场里回荡徘徊着。那种惨嘶仿佛是从他的五腑六脏中发出来的,透着一种明显的血腥味道,强烈的刺激着人的听觉神经,让马哲和程安从心里感受到一种极度的恐怖与惊竦。

   “出什么事了?”马哲和程安急忙拎起电警棍,循声跑了过去,他们跑到宋歌发出惨嚎的地方,却惊讶的东张西望着,这里四下里一切正常,商品井然有序的摆放在货架上,灯光柔和的照射着四周,看不到一个人影,只有宋歌那绝望的呼号,近在咫尺的凄厉回响着。

  “什么东西?怎么回事?”马哲和程安没头苍蝇一样的胡乱奔跑着,却怎么也找不到宋歌,只有那凄恻的哀号,声音却越来越远,仿佛是从无路可至的阴狱之中传来,渐渐的,哀号声化为一声悲泣,四下里恢复了原有的宁静。

  “你找到他了没有?他到底在哪里?”惨嚎声渐渐消落,超市商场里只有马哲和程安的吼叫声,在空落落的商场里显得犹为突出:“他究竟掉什么里了?是不是下水道?”

  可这里附近并没有下水道,不仅没有下水道,连地下通道也没有,马哲还不甘心,他蹲在地上,用指甲徒劳的想把大理石地面撬起来,找到沉陷入其中的宋歌,但是地面铺得很结实,单凭指甲根本不可能撬开。

  那么他到底掉什么地方去了呢?马哲困惑了,百思不解的搔着头皮。程安更是方寸大乱,他趴在地上,眼睛在货架底层扫来扫去,满心希望能在哪一个角落里发现宋歌。

  两人找了一遍又一遍,连眼睛都看得疼了起来,但是仍然找不到宋歌,那诺大的一个男人,竟然无形无影的消失了。

  “算了,不找了。”马哲找得累了,突然之间他想起什么来,面色如土的看着程安:“他会不会……”

  程安一惊,知道马哲想要说什么,就回答了一句:“不可能吧?那天咱们俩不是把那个女人的尸体御了开来,混在牛肉里边绞成馅了吗?再说……”

  再说什么,程安没有说出来,虽然他没有说出来,但马哲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脸上顿时浮现出阴森森的杀气:“哼,就算那个女人真的变成了鬼,我也不怕,她活着我都不怕,死了就更不怕了!”这样一说,他的勇气也恢复了,原有的暴戾与凶悍再次让他的脸上露出了狞厉的神色:“别废话了,干脆利用这个机会,你马上过去把如邱的女人干掉,干掉了她,这里的一切就全是咱们俩的了。”

   “好,只要有钱,老子是什么也不顾了。”程安把衣袖一卷:“好,上一次是你动的手,这一次由我来,从今天开始,咱哥俩是一条线上拴的蚂蚱,跑不了你,也蹦不了我!”

  他大踏步的向前走去,顺手掂了掂手里的电警棍:“老马,我这过去动手,你去把铰肉机打开。”

  “好喽,”马哲吆喝一声。眼看着程安大步走远,他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狞笑:“哼,想**的跟我分钱?做梦去吧,等你杀了邱莼我就宰了你,谁让我是她丈夫来着?替她报仇当场打死凶手,也是我这个做丈夫的份内的职责吗。”

  程安听不到马哲的喃喃自语,他拎着电警棍大步的走着,他已经想好了,等一会儿进了保安室,先用电棍将毫无防备的邱莼击倒,然后剥了她的衣服,好好的享用享用,钱,女人,男人活在世上,还不是就为了这两样东西……他突然站住了,有些迟疑不定的看着前面的地面。

  前面的大理石地面上,清晰的印着一个女人的脚印,是一个没有穿鞋赤脚行走的女人留下来的脚印,纤细修长,弧形美丽,五个足趾花瓣一样印嵌在地面中。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程安的脑子一片空白,已经不会思考了。那只曾经出现在保安室门外的脚印,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一只脚印怎么会自己跑?是不是有人把那块大理石换到这里来了?他蹲下身,用手摸了摸地面。

  地面上坚实平滑,绝不会是刚刚换在这里的。程安感觉到更加的困惑,他迟钝的摇着头,伸出手,去摸一下脚印的边缘。

  当程安的嚎叫之声在商场里猝然响起的时候,马哲不满意的摇了摇头,这个程安动起手也太生猛了一点,怎么不说给邱莼一个痛快?还有,邱莼这个娘们儿怎么嚎叫起来这么个动静,难听死了,比狼嗥还要难听……不对!他终于醒悟过来,一跃而起,这不是邱莼在惨叫,这是程安的声音!

 向着哀号之声的方向,马哲疾跑了两步,又突然站住了,他的脸色变得灰白,大滴大滴的汗珠从头上淌了下来。程安的惨叫跟刚才宋歌的惨叫太想象了,都不是那种能够从人的喉咙中挤出来的声音,那是人的五腑六脏被搅动,那是一只手硬生生的从人的喉管伸入,揪住肺叶声带往外拉扯时才能够发出的凄厉悲鸣!那是人被挤压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脏器被挤压得从嘴里喷吐出来的时候才有可能发出来的声音,那是……马哲猛的摇了一下头,打断这种恐怖的联想与猜测。

  他咻咻的喘息着,就象是一只野兽一样喘息着,一时之间不明白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长时间过去,他才壮起胆,循着程安的惨嘶声寻找过去。到了,就是这一带,就在这附近,就在他的身后,就在他的耳旁,就在他的头上,就在他的脚下……那悲惨的嚎叫之声不绝于耳,丝丝缕缕的逼近过来,可他就是看不到程安。

  程安究竟是在什么地方惨叫?难道真的是在地狱里?

  马哲被这神秘的事情折磨得快要疯狂了,他推倒货架,拼命的用警棍砸烂跌落地上的瓷器,用脚使劲的踹墙壁,蹲下身双手抓住警棍捣蒜一下的捣着地面,但他所有的努力非但没有任何效果,反而是耳听着程安的惨嚎声渐渐远去,就象是消落了秋冬中树上的木叶一样,渐飘渐远,终于沉寂下来。

  马哲折腾累了,绝望的坐在地上,茫然的回想着今天夜里所发生的事情。到底出了什么事了?他遇到了什么了?为什么他会坐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喘息?为什么他的心里感受到极度的恐惧?

  脚印!

  他突然想起来了,对了,是那只脚印,一个出现在大理石地面的女人的脚印,是那只……他迟钝的眼睛移开,一眼就看到了近在身边的那只脚印,那只脚印就在这里,它一直追逐着他!

  霎时间马哲汗毛倒竖,发出了一声恐怖的尖叫,疾速的跳了起来,后退几步,眼睛直勾勾的盯在那只脚印上。

   那只脚印冲着他,脚趾头的部位扭动了一下,突然抬了起来,向前跨出了一步,逼近了他。

  马哲再次爆发出一声骇人的惨叫,他没办法不惨叫,一只脚印居然自己会移动,这匪夷所思诡奇到了极点的事情把他的胆子吓破了,他一迭声的尖声惨叫着,不停的步步后退,脚印固执的追逐着他,把他逼迫到了墙角,再也无路可逃。

  马哲此时已是心胆俱裂,那凶悍的戾气荡然无存,他象个孩子一样的蹲在地上,尽可能的把自己的身体缩小,用双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吧,可是那声带被抻裂断的惨嚎声仍然持续不断的从他的口腔中喷射出来,胆汗将他的脸色染得碧绿,一双眼珠骇得几欲脱眶跌落,这使他的表情看起来可怕到了极点。

  脚印无声,因为它没有承载着重量,所以落下时自然不会有声音发出。但是它存在着,移动着,始终未曾停息的移动着,向着马哲,它跨前一步。

  邱莼坐在阴气森森的保安室里,她感觉自己正在熟睡状态之中,可是意识却非常的清醒。她清醒的意识看到自己正在看一盘录相带。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9-28 07:30 PM
她看到自己坐在监视系统前,神色平静的看着屏幕,屏幕里,有两个保安正在谈笑,这两个人,一个是与她贴体同命的丈夫马哲,另一个人,则是保安程安,还有一个保安正躲在另一个屏幕里,象她一样正注视着屏幕里的屏幕,屏幕里的屏幕展示的是女洗手间里的情形,女人们进进出出,所有私隐的行为都暴露在这个叫宋歌的监视之下。

  她看到马哲在和程安两个人说笑着,言语之间非常的猥亵,他们正在进行男人的话题,谈论金钱,谈论女人,在谈论有了钱之后怎么快意的玩弄女人。接着好象是外边下起了雨,马哲和程安手忙脚乱的关上窗子,然后马哲出去了,程安一个人躲在床上看一本黄色画册,闭着眼睛用手指抚弄着那些平面的裸体女人。

  马哲回来了,他扭住一个女孩子的手腕,声色俱厉的训斥的对方,女孩子哭泣着,从坤包里拿出自己的身份证给马哲看,但是坤包却让马哲挥打落,接着马哲和程安两个人开始对女孩子进行搜身,动作流于下贱,女孩子极力的反抗着,在换来一顿殴打之后,她绝望的啜泣起来。

  马哲的搜身动作越来越出格,他的手在女孩子细嫩的部位用力的捏着,终于,他那张脸变得狰狞可怖,强行剥落了女孩子的衣衫,把她推倒在桌子上蹂躏了她,这个蹂躏的过程持续的很是漫长,因为马哲和程安两个人在轮流蹂躏这个孤弱无助的女孩子。

  然后马哲和程安激烈的争论起来,程安的抗辨只是象征性的,马哲很快取得了胜利,接下来他们俩开始慢慢的屠杀这个女孩子,这个过程同样的非常漫长,邱莼直到现在才知道马哲居然还是个剥人皮的专家,他用非常轻柔的动作,用锋利的刀子在女孩子细嫩的脚裸处割开一道小小的伤口,然后他揪住伤口两侧的皮肤,用力的往伤口里边吹气。

  女孩子的惨叫引发了空气的悲鸣与震动,邱莼惊讶的发现自己在梦中竟然是如此的冷静,继续无动于衷的观看着剥皮的过程。

  女孩子的身体渐渐膨胀起来,但是她仍然活着,绝望的泪水已经淌干,马哲小心翼翼的用刀子从伤口处探进去,动作无限怜爱的将那张美丽的人皮剥除,在保持女孩子最大程度的痛苦的同时,让她以一具激烈翻滚的脂肪与鲜肉合成的生命形式继续存活下去。

  天快亮了,马哲对程安说道:是应该结束她的痛苦的时候了。两个人兴高采烈的把这只在绝境的惨痛中不停挣扎的肉球拖出去,一直拖到菜疏部那具进口的巨大铰肉机前,那悲惨的生命虽然不再具有存活的价值,但是她仍然进行徒劳的反抗,镜头向前推进,邱莼清晰的看到那只布满了筋络与肌健组织的脚在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踩出了一个深深的脚印。

  脚印!!!

   殷红的鲜血淌流在地上,汩汩不绝的灌入到脚印之中,邱莼不无惊讶的看到,那只脚印似乎是一种活的生命现象,那么多的鲜血流了进去,却全都被这只脚印吞咽了下去,牺牲者所有的鲜血都已经喂食了它,它却仍然处于饥饿状态之中。在它日后获得生命的岁月里,或许它需要的食物远比人们所想象的更多!

  突然之间打了一个寒噤,邱莼惊醒了,她被自己刚才的那个噩梦给吓坏了,喊了两声马哲,却不见人进来,她有些慌乱的站起来,想出去和自己的丈夫在一起。当她站起来的时候,却突然呆住了,不由自主的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尖叫。

  就在她的脚下,有一只脚印正在走进来。

  那是一个没有穿鞋赤脚行走的人留下来的脚印,纤细修长,弧形美丽,五个足趾花瓣一样印嵌在地面中。

  这是一个女人的脚印!这是一个印在大理石地面的女人脚印!!这只美丽的脚印正在向她走过来!!!
(完)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9-28 07:31 PM
第十六夜 肉食的兔子

   郑清总觉得最近自己有点不对劲,精神总是恍惚不已。有些晕,抬头看天空上的云彩时,总会目眩得睁不开眼睛。走到马路中间时,有时忽的一抬头,看到对面的高楼,就会莫名其妙不由自主地去数高楼玻璃幕墙上的窗户数目。数到一半的时候,总会被汽车一声尖锐的刹车声所吓醒,然后看到一张被吓得煞白的司机的脸。

  郑清想要找出发生如此问题的症结,思来想去,才明白这一切与一个人有关——霍瞳。

  霍瞳是郑清的老婆, 准确地说,是前妻。他们结婚七年,七年了,按照电影上的说法,是该痒一痒了。她也真的痒了,所以离开了郑清,投入了一个年老肥胖,但却多金多钱的台湾人怀中。给郑清留下的,只有一套十三楼上空空荡荡的两室一厅,以及他们刚满五岁的儿子。

  霍瞳长得很漂亮,而最让人留下印象的,就是她嘴里的小兔牙。一张嘴,两颗洁白的兔牙就会露在阳光下,有些刺眼,但更加迷人。

  周一,郑清从广告公司下了班,脑袋又是晕晕沉沉的,他还在想着霍瞳。脑海里一直不停幻灭着霍瞳的影象,就如一个挥之不去的阴影。他知道,他永远无法忘记她。

  郑清在过马路时,又一次情不自禁地去数对面的窗户,然后被货柜车司机一阵痛骂后,他才回过神来。他摇了摇头,对自己说,再不能这样了,自己必须得过正常的生活。于是昂着头迈开脚步走过了马路。

  马路的对面,是一排临街的宠物市场,有猫在使劲叫,甚至还有几只半大不小的狗冲到了街上扭来打去。郑清昂着头的时候就没注意到脚下,当他感觉到的时候,才发现一只高大的牧羊犬正死死咬着他的裤管不肯松口。他蓦地一惊,不由得踢出一腿,然后整个身体向后跃去。

  只听“轰”的一声,他的肩背一阵生硬的疼痛,回过头去,他看到了一双怒视的眼睛,还有一地的杂碎。

  郑清这才明白,原来是他在向后跃出的时候,竟撞翻了身后的摊子。这是一家出卖宠物兔的摊位,一个铁丝制成的笼子竟然从高处被郑清撞翻在地,门开了,一只浑身白色长毛的兔子可怜兮兮地趴在地上,抬起头来望着郑清,眼角红红的,仿佛梨花带雨一般。郑清的心脏不由得抽搐了一下。看着这只兔子的眼睛,他不禁想起了拥有两瓣兔牙的霍瞳。他的心隐隐作痛。

  郑清蹲了下来,抚摸着这只长毛兔子,毛发很柔顺,摸上去异常地舒服。而这兔子也闭上了眼睛,看上去相当享受这爱抚。刚才还暴怒不已的店主此刻连忙说道:“先生,这是一只暹罗长毛兔,真正的潮流时尚宠物。您要不要把它带回去?”

  郑清犹豫了一下,又看来一眼眯着眼睛一动不动的兔子,点了点头,说:“店主,请问多少钱?”
  当付过钱后,郑清提着笼子准备离开时,忽然那个店主说了一句话:“先生,您一定要好好地对待这只暹罗兔,它通人性的……”

  郑清不以为然地笑笑,说:“知道了,我会把它看作是自己老婆那样对待的。”

[02]
  
  回到了位于十三楼上的家,儿子小雨在幼儿园还没放学,家里更是显得杂乱无章,空空荡荡。郑清将有着长长耳朵的暹罗兔放出了笼子,捉进了浴室中。他要为它洗个澡,就像初恋时为霍瞳洗澡一样。

  当水从莲蓬里倾泻出来,洒在兔子身上时,这暹罗兔身体不禁一阵颤栗,整个身体蜷缩成一团,它有些失措与惊恐,红色的眼睛中闪烁着摇移不明的光芒,躲避着流水的冲刷。

  郑清用手紧紧按着兔子的身体,他不想让兔子是水流下东躲西藏。当他的手捏住兔子的腹腔时,不由得一愣。兔子的肚子鼓鼓涨涨,结结实实,一块砖似的。难道这是只怀了身孕的兔子?

  郑清一乐,心想,莫非这卖兔子的店主做好事,还买一送一?他哼着歌忙忙碌碌地在阳台上为兔子搭了一个窝,他想起了结婚那年,霍瞳怀孕的时候,他也是这样乐呵呵地在三伏天里跑来忙去,为他与霍瞳布置一个最温馨的小家。可惜,一切都物过事非了,郑清在搭好兔子的窝后,不禁叹了一口气。

  晚上,邻居帮忙将儿子小雨送回了家。小雨进门一看到白色的可爱暹罗兔,他立刻就扑了上去,搂住兔子亲来亲去。快活地大声唱着:“兔兔,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爱吃萝卜爱吃菜,蹦蹦跳跳真可爱……”兔子在小雨的怀里也很温顺,眯着眼睛一动不动。郑清笑着说:“小雨,别亲了,亲得一嘴毛。这兔子以后就是你的了,你可要好好待它呀。”

  小雨点着头说:“嗯。”他抱着兔子走进了浴室。郑清在后面说:“不用给兔兔洗澡了,我已经给它洗过了。”

  小雨头也不回地说:“兔兔还没刷牙呢,我帮它刷牙。”

  郑清无奈地一笑,然后跟在小雨身后走进了浴室。

  浴室中,小雨趴在地上,手指伸进兔子嘴里,有模有样地划来划去。郑清笑着说:“小雨,你就这么给兔兔刷牙吗?”小雨嗯了一声后,继续给兔子“刷”着牙。这时,郑清听到屋外的电话铃大声地响了起来。

  接完了电话,郑清脸色煞白,冷汗涔涔。他颤抖着身体走进浴室,却看到小雨缓慢地转过身来,沙哑着声音,说:“爸爸,你说,兔兔的这两瓣长长的门牙,像不像妈妈?”闻罢此言,郑清的身体又忍不住一阵剧烈的颤栗。

  在刚才的电话里,那个曾经无数次令郑清痛恨的多金台湾人悲伤地说,他们共同的妻子霍瞳,今天下午在滨海马路上开车兜风时,遇到了车祸,不幸身亡。她把车开下了悬崖,被翻飞的白色浪花卷入了海洋深处,连尸身都没找到。台湾人虽然与他依旧心有芥蒂,但还是通知了他。毕竟人都走了,仇恨还有什么意义?

  算了算时间,霍瞳坠下悬崖的时候,正好与郑清在街边宠物市场买下长毛暹罗兔时,差不了多久。

  一想到这里,郑清的胃部开始了一阵阵抽搐,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狠狠地揉搓着他的腹腔,令他无可抵抗。

  在小雨诧异的眼神中,郑清抚着马桶,一边哭泣,一边呕吐着。

[03]
  
  自从得到消息以来的这几天来,郑清过得很不好受。他不愿意让小雨看到自己整日悲伤颓废,于是将儿子送到了幼儿园全托。在家里,陪着他的,只有那只白色的长毛暹罗兔。

  这只有着与霍瞳近似牙齿的长毛兔终日在屋里蹦蹦跳跳,体态也日渐丰腴,肚子鼓胀得愈加明显。郑清的心绪也无法令他更好地照料兔子,于是他吃什么东西,就给兔子喂上点什么剩下的。郑清喜欢吃肉,每顿份都会让楼下的餐馆送来有荤菜的便当,吃剩的菜混着肉喂给了兔子,他奇怪地看到,每次兔子都把便当盒里的肉食吃得干干净净,一点不剩。

  在郑清的记忆里,兔子应该是一种喜欢吃胡萝卜的可爱小动物,可眼前的这只兔子却喜欢吃肉,这令他很好奇。它是长毛暹罗兔,以前郑清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品种,即使在网上查,也没找到关于这种兔子的任何介绍。不过,既然这只兔子喜欢吃肉,那就喂它吃肉吧。想想当年,霍瞳也是最喜欢吃肉的。听说她嫁的那个台湾人,老母亲是佛教徒,全家都终日食素,想必霍瞳会过得不自在。一想到霍瞳,郑清的眼圈又不由得微微发红。

  霍瞳的尸体是在七天后被吐着白沫的潮汐冲到沙滩上的,泡得发白,手指变得像胡萝卜一般粗细。全身上下看不出一点曲线,就像一个几天前还新鲜可口,如今却发霉变质散发恶臭的紫菜饭团。据验尸的法医形容,当时赶走了霍瞳身上盖着的密密麻麻的苍蝇,露出了她变形的尸体后,用手指戳一下她身上的肌肉,立刻会凹下去一个小坑,良久之后都不见回填,却慢慢淤积起一层粘稠浓黄的尸液。而她身上也到处是伤口,那是被海鱼噬咬后留下的痕迹。

  葬礼举行得很隆重,来了很多人,身着黑色西装的郑清见到那个台湾人时,相对无言。霍瞳都走了,互相仇恨还有什么意义?
  
   肥胖的台湾老头,一边流着泪,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阿瞳平时开车很稳的,怎么就会出这样的事呢?以前我开车的时候,她还在一旁叮咛我要小心小心,可她怎么就会连人带车一起摔下了悬崖呢?她前个月还对我说她怀孕了,要送个大胖小子给我,可是现在却……”言语中,他已经泣不成声了。

  郑清不想再听了,他怕再听自己会失态地哭泣,于是找个理由离开了葬礼的现场。

  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街边的宠物市场,他想问问当初卖给他暹罗兔的那个店主,究竟喂兔子吃肉有没有什么不好。可是当他来到宠物市场时,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门市了。

  郑清在路边摊随便买了点肉食后郁闷地回了家,一开门,就看到长毛暹罗兔蹦跳着跑到了门边,嘴里衔着拖鞋。郑清勉强地笑了笑,真不知道养的是一只兔子,还是一条狗。他趿着拖鞋蹲下身来,一把搂住了兔子,嘴里叫着:“小乖乖,看今天我给你买什么东西回来了?你最喜欢吃的肉呢!”当他的手摸到暹罗兔的肚子时,忽然愣住了。兔子的肚子瘪瘪的,空然无物。

  郑清蓦地一惊,兔子不是怀孕了吗?怎么现在肚子里却什么都没有了?他疑惑地放下了兔子,兔子立刻咬着他的裤管,拼命移动着身体,想要拖着他跟着它走。

  郑清苦笑着任凭兔子将他拉进了浴室里。

  在浴室洁白干净的瓷砖地板上,两个毛茸茸的粉红色肉团正缓慢地在地上爬行着,你挨着我,我挨着你。这是两只刚出生的小兔子。

  郑清呵呵一乐,先前心中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
[04]
    屋里多了两个可爱的小生灵,的确是件很开心的事。但是对于从来没养过兔子的郑清来说,却有着别样的麻烦。兔子妈妈没有奶水,而冲了奶粉,小兔仔也不愿意吃。郑清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无奈下,他用了最后的办法,将才买的肉切成碎末,混在饭里,在微波炉里打热。没想到热气腾腾的肉饭一摆在兔仔面前,这两个圆滚滚的小家伙立刻就爬了过来,憨态可鞠地吃起了肉。

  真是肉食的兔子。郑清苦笑,他想,要养活这三只兔子,看来会花上不少钱。

  还好,郑清是个广告人,养兔子所需要的这么一点小钱他还是负担得起。不过作为广告人,工作性质就决定了他得常常去外地出差。果然,两周后,当两只小兔仔刚长出雏形时,身上已经泛出幼嫩的浅浅的白色的绒毛,郑清便接到公司老总的派遣,得去邻市接洽一笔户外展牌的业务。

  大的这只暹罗兔倒是好说,它蛮聪明的,还会自己扒开冰箱门,寻找里面放着的肉类。而那两只小兔仔就麻烦了,它们还没有足够的气力扒开冰箱门,而大的暹罗兔也从来不把自己吃的肉分给两个小的。兔子毕竟还是兔子,你是没有办法去要求它讲究什么伦理道德。

  很无奈,为了不让两只小兔仔饿肚子,郑清决定把它们送到宠物托管站去。所谓宠物托管站,就是一个暂时帮助出差的人照料他们的宠物的地方,虽然只是临时照看,但却收费不菲。

  宠物托管站在城市的郊区,尘灰蔽日。冒着惨烈的阳光,郑清用铁丝笼子提着两只小兔仔来到托管站,却被告知,托管站从来没养过兔子,在他们的心目中,兔子只是一道可以吃的菜而已。不得已,郑清只好提着铁丝笼子向回走。

   在路上,他反反复复地思考把这两只小兔仔拖给哪个朋友帮忙照料。可数来数去,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正当他郁闷之际,忽然听到脑后有人在叫他的名字。回过头去,看到了那个肥胖多金的台湾人,霍瞳的现任老公。

  这个台湾人叫金六福,一个忑俗气的名字,他在城市的郊区开了一家叫“阿妈潮菜馆”的豪华餐厅。而郑清正巧提着铁丝笼子从他餐厅门口走过,于是被他叫住了。

  “郑生,我们喝一杯,来好好聊聊吧。”金六福此刻却有些低声下气地说道。

    坐在靠窗的桌边,两人各要了一扎黑啤就对啜了起来。他们的话题一直围绕着霍瞳,而发言的主角当然是金六福。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郑清会议着他与霍瞳的交往,却一点也没在意郑清的反应与接受能力,他甚至还无意中说出了在郑清没与霍瞳离婚前,就与霍瞳有了身体上的亲密接触。

  郑清阴沉着脸一句话也没说,他实在是听得心里有些隐隐作痛,心脏最柔弱的地方在暗暗滴血。他一直都以为霍瞳是在与他离婚后才认识金六福的,没想到他竟然被欺骗了这么久。正当他想拂袖而去时,他忽然听到肚子咕噜响了几声。郑清这才想起自己连早饭都没吃,现在却已经到了午饭的时刻

    金六福还算是懂事,弹了个响指,立刻就有侍应生送上了精美的小食。他开的是潮菜馆,自然招牌特色菜都是潮汕风味,色香具全。而最后上的一道汤菜更是别具风格,胡椒炼成的汤白汪汪一片,上面浮着几块看上去就觉得很嫩的肉。

  “金老板,这是什么菜啊?”

  “郑生,这是我们的镇店大菜,飘香兔囡汤。”金六福腆着肚子大声说道,“这是特意选取的仔兔,最好是才出生不到一月的仔兔,锅里捞上一会过个油,再在汤里加进胡椒、葱姜、鱼露、生抽,还有我们餐馆秘制的酱料……”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9-28 07:33 PM
不知道为什么,郑清觉得头很晕,他听不见金六福在说什么,他只看到在白炽的灯光下,金六福的两片嘴唇机械地一开一合,耳朵边上一直响着杂乱刺耳金属般的轰鸣声。一定是耳鸣,据说这是因为精神紧张或者听到了令自己震撼的关键词时才会产生的症状。

  精神紧张?不排除这种可能性,毕竟霍瞳的死,再加上她当初的背叛,的确让郑清很受打击。

  关键词?如果有的话,会是什么呢?郑清转念一想,终于明白了。是金六福说的,这道飘香兔囡汤是又刚出生的仔兔做成的。

  郑清站起身来,向门口望去——铁丝笼子还放在餐厅的门边,但里面已是空然无物。那两只小兔仔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郑清埋下头来,看着汤钵里的兔子肉,忽地觉得心里一阵难受,胃里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5]
  
  郑清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嚼之无味地吃完了桌上的饭菜。酒精的作用令他跌跌撞撞地走出了潮菜馆,在出门时,金六福叫侍应生把桌上几乎没动过的兔囡汤打了个包,递到了郑清的手中。

  郑清晕晕沉沉地到了家,打开家门。门一开,长毛暹罗兔就衔着拖鞋窜到了门边,讨好地摩擦着郑清的腿。

  郑清还是有点上头,自顾自地趿上拖鞋,将身体重重地倒在了沙发上,顺手将手中的饭盒扔在了地上。兔子立刻就兴奋地扑在了饭盒上,用嘴拱开了盖子,有滋有味地咀嚼起饭盒里的仔兔肉来。它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吃的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话又说回来了,它又怎么可能知道呢?

  郑清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朦胧中,他看到了一线微弱的光。他站起身来,左右摇晃,颈脖僵硬地向那团光缓慢走去,两条腿反复不受他的控制。在光团中央,有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背对着光源。逆光与侧逆光将她的身体轮廓变得很模糊,只有纷飞的发鬓被染成了嫩黄的颜色。

  郑清迷乱地靠近这个女子,他渐渐从丰腴而又熟悉的体态,辨认出了那是霍瞳。他伸出手去,手却从霍瞳的胸膛中间穿胸而过,只触碰到一团空气。霍瞳的身影渐渐在光团中慢慢融化,变成了一缕轻烟,直至消失。郑清怅然若失,心中空空落落,他悠悠叹出一口气,仿佛用尽了身体所有的气力。忽然他感觉到地上有什么东西在轻轻噬咬自己的小腿,低下头看了一眼,却是那只有着与霍瞳相似牙齿的长毛暹罗兔正埋在身下,在它身边,还有两只毛茸茸的粉嫩的肉团,憨态可鞠地跟在后面,闹成一团。

  郑清有点头晕,他回忆起自己曾在金六福的潮菜馆里已经吃掉了这两只兔仔做成的兔囡汤,怎么现在又出现在了叫下?一定是个梦吧?

  他使劲地晃着头,想让自己更清醒一点。果然,当他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还躺在床上,不过已是浑身濡湿,冷汗涔涔。

  郑清睁开眼,只看到阴暗无光的天花板,楼上渗下的水渍沉淀成了淡黑色的圆圈,一轮一轮放大,更像一只又一只的眼睛,在死死地盯着他。迷糊中,这一只又一只的眼睛渐渐变成了霍瞳那幽怨的眼神。郑清只感到后背发凉,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他腾地一声蓦然坐起,正想拉开床头灯,扭头一看,却看到床边有一双熠熠发亮的蓝色瞳孔正瞪着他。郑清只觉得口舌干燥,咽喉肿痛,心里像有无数只猫爪在抓挠一般,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他拉开了灯,是那只暹罗兔趴在床边的书桌上正看着他,幽怨的眼光几乎滴出血来。郑清忍不住浑身一个激灵,寒颤过后,他起身下了床,抱起了暹罗兔。

  抱着兔子踱到玻璃窗边,郑清点上了一根烟,然后对着兔子的小脑袋吐出一缕烟雾。以前,他就最喜欢对着霍瞳的脸吹出一缕烟,在那个时候,霍瞳总会夸张地咳起嗽来,就像一个老头子一样。这时,怀里的暹罗兔也低声地咳起了嗽,就如一个婴儿一般。

  坐在窗边的藤椅上,玻璃窗开着,窗外黑黢黢的一片,没有星,更没有月亮。玻璃窗外袭来的冷风竟有些刺骨,于是郑清将怀里的暹罗兔抱得更紧了,仿似多年前抱着霍瞳一般。

  困意渐渐涌了上来,郑清疲倦地靠在椅背上,身体缓缓向下划落,找到了一个最舒适的角度,眼皮像是灌了铅一般沉。终于,他睡着了。

[06]
  
  郑清睡了一会就开始做梦,梦到在滨海马路上,他乘坐在霍瞳驾驶的敞篷车的副驾,车高速向前飞驰,霍瞳兴奋地从驾驶座上站了起来,伸展开双手,大声吼叫着,感受高速为她带来的快感。郑清却觉得身体很冷,冷得就像是落进了冰窖一般,浑身瑟瑟发抖。前面是个向左的弯道,郑清连忙叫霍瞳坐下来驾驶敞篷车,可霍瞳孔却像没有听到他的话,还是站在座位上,尖叫着,疯狂地尖叫着。车向前开去,撞断了护栏,下面是悬崖……

  郑清悠悠醒转过来,浑身颤抖。他睁开眼,却看到那只长毛暹罗兔正趴在他的胸口上,很安详地睡着,前腿伸在身体前,正好搭在了郑清的左胸心脏上。郑清猜想,一定是因为兔子的前腿搭在他的心脏上,才会让他做这样的噩梦。其实,以前和霍瞳在一张床上睡着的时候,她也是最喜欢将手臂搭在他的胸口上,每次这样都会令他噩梦连连。

  郑清苦笑着想把兔子抱到地上去,没想到兔子却醒了。暹罗兔抬着头望向郑清,红红的眼睛里似乎滴出了血,充满了幽怨,就像霍瞳的眼神。郑清的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乱如絮麻。

  暹罗兔的前腿缓慢在郑清的胸口上游移,郑清觉得痒痒的,他低下头来想让兔子不要调皮,可一垂头,就愣住了。

  他清清楚楚地看到,长毛暹罗兔前腿的指甲突然变得很长很长,还很锋利,就像几柄刀仞一般,缓慢地划过了他的胸膛。没有等他回过神来,已经看到从自己的胸膛中,渗出了一汪鲜血。一开始流得很缓慢,但那伤口忽的一张,大片大片的鲜血便汩汩地淌了出来。郑清想尖叫,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紧紧地扼住了,一点气也进出不得。他只有眼睁睁地看到兔子用两只前腿灵活地撕开伤口,他看到了自己的内脏整齐有序地排列在肋骨之下,心脏还在跳动,扑通,扑通,扑通……

  即使是他的胸口多出了一个血洞,郑清却没有感觉到一点疼痛,他就像个冷眼的旁观者一般,仿佛游离出了身体之外,冷酷地欣赏这幕活剧,欣赏着暹罗兔对他绵长而又残酷的杀戮。他看到暹罗兔埋头从伤口钻了进去,然后又看到暹罗兔爬了出来,嘴里衔着他心脏,热乎乎的还在跳动粘连着血管动脉的心脏。暹罗兔抬起眼,冷冷看着郑清,红红的眼睛几乎滴出血来,充满了怨毒与仇恨。这是浓得化不开的怨毒,就像亲生骨肉被郑清活活口啖了一般的仇恨。

  郑清不由得一个激灵,浑身像筛子一般抖个不停,他又一次醒了过来。这次他是真的醒了,他这才明白,他做了个梦中梦。一回想起刚才这个被兔子撕开胸膛的梦,他就不由自主地颤抖,停不下的颤抖。

  暹罗兔还在他的胸膛上温顺地安睡着,身体有节奏地一起一伏。

  郑清提住兔子的长耳朵,将兔子放在了地上。暹罗兔一着了地,立刻就蹦蹦跳跳地跑向了浴室。郑清还想睡一会,正想躺到床上,却看到暹罗兔又蹦跳着跑到他身边,在它的嘴里似乎还叼着什么东西。仔细一看,竟是半截骨头,是它晚上吃过兔囡汤后的战利品。暹罗兔用前腿在地板上玩弄着这半截骨头,一边玩着,一边不时抬头朝郑清望上几眼。一看到兔子的眼神,郑清就不由自主地一个颤栗。他看到了熟悉的眼神,正是他在刚才那个梦里见过的,怨毒与仇恨的,几乎滴出血来的眼神。就像亲生骨肉被郑清活活口啖了一般的眼神!

  这兔子就像一个已经洞悉一切诡计与阴谋但却毫不作声的冷血人,只是冷冷地看着郑清。郑清一动不动,整个身体都不受自己控制。他感觉到了恐惧,他开始恐惧这只长着长毛的兔子,这只喜欢肉食的暹罗兔!

[07]
  
  一夜郑清都没合眼,他将兔子关进了铁丝笼子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彻夜不眠。他在思考怎么处置这只肉食的兔子,他必须要在出差前把这件事处理好,否则等他回来后,说不定什么事都会发生。在他的心目里,这只兔子实在是太可怕了,就像是霍瞳的再生。

  终于等到窗外的天边泛起了鱼肚白,郑清起床就听到客厅里的电话响个没完。接了电话,是儿子小雨在幼儿园的老师打来的。说昨天晚上小雨在学校发高烧,现在正在医院里打点滴。一听完,郑清连忙披上外衣就往医院赶。在医院里看着小雨打完点滴,他已没有什么大碍了,吵着嚷着吃过肯德鸡后,郑清这才放心地抱着小雨回了家。

  一进了家门,兔子又衔着拖鞋等在了门边。小雨高兴地搂着兔子玩了起来,但郑清却很不好受。他记得在出门前,把兔子关在了铁丝笼子里,还加上了一把明锁,可现在兔子却还是衔着拖鞋站在门边。他的心里麻麻的,但看到小雨玩得这么开心,他也不好说什么。

  小雨在学校请了一天假,明天就会送回幼儿园去。郑清决定等明天送走了小雨后,他一定得把兔子处理掉。

  晚上,小雨还想吃肯德鸡,郑清虎着脸一顿威胁后,才带着小雨吃了一顿中餐。吃完饭,看了会电视,小雨早早地抱着兔子睡觉去了。郑清一个人在客厅木然地翻动着遥控板,脑子里却在想怎么处理这只邪恶的吃肉的兔子。过了一会,他终于想好了怎么处理,他要把兔子送给金六福,让厨师把它做成一钵汤。就算做不了兔囡汤,也可以做其他的汤,反正他不想再看到这只兔子。

  郑清进房帮小雨掖好了被子,然后躺在了小雨身边。小雨是抱着兔子睡的,但郑清还是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兔子滴溜乱转的一双眼睛一直跟着他在转动。郑清觉得心里无比的烦闷,他站起了身,在卧室里踱来踱去,但不管他走到哪里,都可以感受到暹罗兔那凌厉而又无处不在的眼光,令他无处遁迹。

  终于他无法忍受了。他冲到了小雨身边,但却温柔地拉开了小雨抱着兔子的手,一把捉住暹罗兔的耳朵,跳到了窗边。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淅沥淅沥的细雨,屋外是深邃得看不到尽头的黑色,无边无际。郑清冷冷地看了一眼手里捉住的兔子,狰狞地冷笑。兔子仿佛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它只是无辜地看着郑清的眼睛,无辜得像个孩子,纯洁无暇。郑清差一点就被这眼神软化了,但他一想到昨天一夜的噩梦,就不可遏止地愤怒与恐惧。他伸出了手,将兔子放到了窗台以外,捉住兔子耳朵的双手慢慢放开……

 郑清不会忘记的,他住在十三楼,明天他出门就可以看到被摔成一摊肉泥的兔子。他想,他的噩梦总算是结束了。
  他回到了窗上,躺在了小雨的身边,不一会就发出了酣畅淋漓的酣声。
[08]
  
  梦总是要做的,不过在做梦前,永远不会知道自己会不会做噩梦。

  没过多久,他就开始做起了第一个梦。

  在一片淡蓝色的梦境中,郑清与霍瞳在滨海公路附近一家宾馆的床上疯狂地做爱。当他们浑身渗着暧昧的汗液结束纠缠时,霍瞳说,她怀孕了,是郑清的。郑清笑了笑,问要怎么处理。霍瞳说,当然是生下来,有了孩子,金六福那里的钱不是更可以随便拿出来了?多了这么好的一个砝码啊。

  郑清还是有点难过,因为他也不敢确定霍瞳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他的。他多多少少有点不满,嘟囔着问霍瞳什么时候与金六福离婚。

  霍瞳却呸了一声后,说,离什么婚啊,这样不是蛮好的,想要钱的时候就找金六福,想要找快感的时候就来找郑清。这样不知道有多舒服。

  这话让郑清听了很是不爽,于是大声吼叫,霍瞳,你这样是把我当男妓么?

  霍瞳呵呵一笑,那有区别吗?

  暴怒的郑清扑到了浑身濡湿的霍瞳身上,他一边想着霍瞳的不忠,一边用手使劲掐着她的脖子。霍瞳在他的身下扭摆着,力气越来越小,最后终于停止了扭动。

  当郑清清醒后,后悔莫及。但是事已至此也无可挽救了。他趁着宾馆管理员不注意,挟着霍瞳,就像挟着喝醉了的人一般,直接乘坐电梯下了底下二层的停车库。

  他开着敞篷车,冷风很快就让他的脑子清醒得像是在冰箱里冰镇过一般。在一个弯道前,他下了车,将霍瞳放到了正驾上,然后用一块石头压住了敞篷车的油门。

  郑清亲眼看到敞篷车落下了悬崖,然后被翻滚的浪花卷走,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9-28 07:34 PM
[09]
  
  郑清醒过来后,擦了擦汗,看了一眼身边的小雨,接着躺下。没过多久,他又开始了这个雨夜的第二个梦。

  还是在一片黯淡的蓝色中,他开始了梦境。但是在这个梦里,他并不是他,却变成了他的儿子小雨。

  小雨张开了眼,看到一团紫色的雾慢慢散去,有两只粉红色的小兔子蹲在他面前。他奶声奶气地问,你们是谁呀?

  兔子竟然会说话,它们一起回答,我们是妈妈的宝宝,乖宝宝。

  那你们来这里干什么啊?

  两只小兔仔齐声说,我们要陪你玩,我们一起玩好不好?

  小雨问,怎么玩呀?

  来,跟着我们,我们来玩一个游戏,捉迷藏。

  两只兔子蹦蹦跳跳走在前面,小雨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兔子爬上了窗边的书桌,窗户玻璃大大地开着。

  小雨跟着爬上了书桌,站在窗边问,我们怎么玩呀?窗户这里很危险,爸爸从来不让我在这里玩的。

  兔子笑了,说,你们当然会怕了。我们不会,因为我们会飞。

  兔子身后突然长出了两只巨大的翅翼,铺天盖地,遮住了整个窗户。扑闪翅膀,立刻生出一团强烈的风。

  来吧,小雨,和我们一起飞……小兔仔慢悠悠地说。

  可是,我不会飞啊,我没有翅膀……

  小雨背后忽然生出一道风声。他回过头去,看到一只和他差不多大小的大兔子站在身后,用慈爱的眼光看着他,就像他妈妈一样的眼神。是那只爸爸养的长毛暹罗兔。

  这只大兔子也会说话,它说,去吧,跟我的孩子一起去飞吧。

  可是……我怕……我害怕……小雨的话里带上了哭腔。

  怕什么?大兔子突然眼神一变,眼睛里红红的,就像要滴出血来。

  去,冲出窗去,你爸爸吃了我的儿子,还让我也吃了自己的亲生骨肉,我也要毁了他的儿子!兔子歇斯底里地大叫,它埋下头来冲着小雨的大腿使劲咬了一口。

  小雨疼得大哭,可床上的爸爸却睡得像个死猪一样,没有半点理会。小雨看着发怒的大兔子,只好一步一步向窗户退,刚一退出窗沿,就一脚踏空。他听着呼呼的风声,看着楼层一层层向上移动,他大声尖
叫,却发不出声音,喉咙就像被一只手扼住了,很疼很疼……
[10]
  
  郑清一夜不停地做着噩梦,他是被一阵尖锐的砸门声弄醒的。

  天已经亮了,他起身一看,却看到了床上躺着一只兔子,那只长毛暹罗兔,正眨着眼睛看着他,红红的眼睛几乎要滴出血来。他觉得头好疼!

  开了门,是几个警察。郑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他被警察带到了楼下时,才吃惊地看到了蒙着白布的小雨的尸体。

  郑清被要求带去警局协助调查,当他离开时,执意要求再看一眼小雨。他拉开白布,翻转过小雨的尸体,褪去短裤。在小雨的大腿上,有两个很深很深的牙痕。站在郑清身边的法医撮着牙花,迟疑地说:“邪了,看这牙痕,怎么像是兔子咬的呢?”

  郑清苦笑着抬头向自家阳台望去。窗台上,那只长毛的暹罗兔似乎在笑,它冷冷地看着郑清,然后向前跨出一步,如狂风中的一片树叶,从十三楼上垂直落下,就摔在距离小雨不远处的地方。

  郑清觉得左胸无比的疼痛,这疼痛来得实在是过于猛烈,令他无法招架。他呻吟了一声后,倒在了地上。
[11]
  
  警方最后得出的结果是,郑清因为前妻的去世精神失常。在睡觉时产生梦游,将自己的儿子小雨从十三楼上扔了下来。从郑清的日记里却又发现了新的线索,他的前妻竟是被他在宾馆里扼死的,原因只是因为霍瞳不愿意与金六福离婚并且还怀上了身孕,这实在是个令人意想不到的结果。而郑清最后却在见到儿子尸体时过于悲痛,心脏病突然发作,最后抢救无效死亡,其实倒也算是个不错的结局。

  至于在医院抢救时,郑清一直呼喊着一只暹罗兔,经过调查,他家里并没有养兔子,只有一个空的铁丝笼子。估计那是因为他杀妻后精神紧张所致的幻觉。

  总之,最后这件事,没有人会去坐牢,因为该坐牢的人已经死在了医院。

[12]
  
  郑清在弥留之际,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七年前,他和霍瞳在泰国度蜜月时,霍瞳看上了一只长着长毛的暹罗兔,她想带回家。

  郑清打趣地说:“别带了,兔子活不了多少年,我怕你看到它死的时候你会伤心的。”

  一说到死亡这个话题时,霍瞳突然幽幽地问:“要是我先死了,怎么办呢?”

  郑清笑了起来:“我一定会继续好好过下去,一定要找个比你更漂亮的女人做老婆。”

  霍瞳的眼神突然变得黯淡,她指着铁丝笼子里的暹罗兔,说:“如果我先死了,一定会变成一只兔子,就像这样的暹罗兔,来带你和我们的儿子一起去下面。”

  郑清在临死前,最后的一个动作是浑身不停颤栗。

  他的脸上各个器官都变形得厉害,仿佛看到了最可怕的事。
  
  [完]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9-28 07:36 PM
lz,我还在等你加新涅~
vvine 发表于 2010-9-28 07:16 PM


不好意思,这几天有点忙,今天补回。。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9-28 07:40 PM
第十七夜 镰刀

    夜空中突然一道闪电,刹那间照亮他们的脸。
  黑色雨衣,冰冷镰刀。
  他们表情狰狞,目光麻木。镰刀在手中上下翻飞,鲜血和雨水漫天四溅。
  地上躺着一个人,满身是血,肢体凌乱。不断嚎叫、痛苦、挣扎,声嘶力竭,终于气息全无。
  
  他们用镰刀将这个人活活砍死。
  
  雨大,雨烈,雨浓,却刷不去血腥的味道。
  大雨中,凶残的雨衣男人,凝固成两个黑色的暗点。 
  
  半夜里,我满头冷汗惊醒,原来一场噩梦。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瓢泼大雨。
  梦中的场景依然栩栩如生,而最令我心惊肉跳,莫过于那个被镰刀砍死的人,居然是我远在异乡的亲生儿子。
  
  怎么会做这样的梦?难道是儿子危险的预兆?难道是儿子遭遇不幸?
  
  我翻身,黯然坐在床上。十五年没有见过儿子了,他现在是胖是瘦,是高是矮?是成家还是单身,是富有还是贫穷?我不知道。这十五年,我除了想象,什么都不知道。
  
  十岁的时候,儿子就被妻子送去异乡读书。我不忍心,可是没有其他选择。
  终日奔波,养家糊口,劳心劳力,我和妻子都无暇照顾他。远在异乡的那个学校,听说包吃包住。我没有去看过,也不清楚那里真实的情况。
  只是这么多年,儿子去了,就没有再回来过。
  
  我一直相信他生活的很好。唯一的儿子,我亏欠他太多。十五年,没有电话,没有书信,没有交流,不可思议。可是我知道,他好,他一直很好。我要他好,一切都好。
  不闻不问,我在心底为他安置了一个任何人无法撼动的角落。他们说,把儿子送去外地,等同于没有生过儿子。好像是真的,他没有回过家,我亦没有去看过他。我们除了父子的血缘,找不到一个可以在一起的理由。
  但是,他永远是我的儿子,我永远是他的父亲。
  
  心痛,是切肤,是透骨。
  噩梦醒来,为什么他的面容还记得那么真切?
    
  阴天的晨,低沉的风。
  我打开屋门,下地干活。
  我老了,不再有年轻时候的拼劲和闯劲。我不会再独自外出打工,也不会为了几百元钱把自己累得像头牛。我只在屋前的地里干点农活,种点蔬果,养活自己。够了,这样已经够了。
  
  赚钱和拼命,都只是年轻时候的冲动。我老了,一切都看穿了。很多人,很多事情,得到了,也注定要失去。我用了许多年,明白了这个道理。虽然不算太晚,却已经毫无意义。
    
  又开始下雨。淅淅沥沥,永无休止。
  我收工回家,站在家门口,突然瞥见远处有两团黑色的影子飘来。
  
  我仔细看,是两个穿着黑色雨衣的人扛着一具棺材向我走来。
  黑色雨人,黑色棺材。
  
  我猛然想到了噩梦里的情节。在梦里,我的儿子不就是被两个穿黑色雨衣的男人用镰刀砍死的吗?
  一阵风吹过,我的背脊一片寒意。

转眼间,他们就来到我的面前。悄无声息,仿佛两个幽灵。
  果然是来找我的,我的大腿在剧烈抖动,因害怕而颤抖。
  我看不清他们的脸孔,黑色雨衣的帽檐几乎掩盖了他们整张脸。
  
  “下雨,扛着棺木,路途遥远。借宿,行个方便?”其中一个人对我说话,声音冰冷。
  我一下子懵了,有些愣,“你们……你们是……哪里来的?”
  “沼泽乡,去三元村。雨太大,走不了。”
  “这……棺材是……是……”我胆战心惊地看向棺材。
  “是个好朋友。他生前遗言,死后要回到三元村。”
  我口干舌燥,脸上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汗水,“这里……这里就是三元村。”
  “哦。行个方便吧!等天晴,我们就去后山将棺材入土。”
  “那……那好。”这种事情并不是没有,我似乎也找不到一个拒绝的理由。
  我带他们走进灶头间,“你们就歇这里。棺材不能进屋子,不吉利。”
  “可以。”
  
  我在灶头间为棺材搭了一个简易的架子。用两张长板凳架起棺材,长板凳上铺了一袭黑布,垂下的帷幔遮住了凳脚。远远看去,棺材显得高大而且阴森。
  
  “隔壁有间空屋,我收拾一下,你们就住那里吧!”我手心出汗,看着他们。奇怪他们为什么进屋却还是穿着雨衣。我害怕他们随时会从雨衣里翻出两把闪亮的镰刀。
  
  “可以。”
  雨滴顺着帽檐滚落在他们的脚下,地上已经汇聚了细细几条丛流。
  
  “这雨……”我努力使自己镇静,把他们想象成普通的过客,“……恐怕要下好几天。天气又闷热,这遗体……”我不想闻到尸体腐烂发臭的味道。
  
  “放了防腐剂。”
  
  “哦。”我又问,“你们饭吃了吗?”
  
  “我们自己会解决。只在这里借宿而已。”
  
  “哦。”
  
  谈话似乎告一段落。我想我该离开灶头间,给他们一个自由的空间。
  “那……我先忙去了。”我走向门口,随口说,“人死不能复生,两位节哀顺便。”
  其中一个黑雨衣淡淡接口,“他才二十五。没想到,只有死了才能回到家乡。”
  不知为什么,我的身体猛然一震,“二十五?”
  “嗯。”

“家乡在三元村?”我再问。
  “你说就是这里。”
  “男娃?”
  “嗯。”
  “他很久没有回过家乡?”
  “他说有十五年。”
  
  “他……他……他贵姓?”
  “我们只叫他小山。”
  “哦。”
  
  我踱步出门,呼出一口长气。我真怕从他们的嘴里飘出我儿子的名字,幸好不是。这世界上,相同经历的人太多,是我自己太过心慌。
  我笑,在心底。
  
  这么多年过去了,很多事情都早已看破,看穿,看淡。除了儿子,再没有什么能让我震惊和恐惧。

第二天,依然下雨。
  地里的萝卜要收割,不然会烂。即使下雨,我也不能给自己一个不干活的借口。
  
  可是,当我打开屋门的时候,我没想到他们已经穿着雨衣,在地里帮我收割萝卜了。我甚至怀疑他们是否从来没有脱下过雨衣。
  我惊疑、欣喜、纳闷、感慨。原来看似冷漠的人,内心往往热情如火。
  
  突然,我怔住。
  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我看见他们收割萝卜的工具,是镰刀。
  闪光的镰刀,在他们的手里上下翻飞。
  其中一个人朝我这边望过来,帽檐下的那双眼睛,仿佛狼一样的凶狠。
  
  雨下得比以往都要猛烈。我感觉背上很冷。
  我悄悄退回屋子,没有让他们察觉。
  我的心脏在剧烈跳动,有种窒息的错觉。

是真的。真的是镰刀。
  和噩梦里的一模一样。
  
  我关上屋门,冲进灶头间。我要看看,看看棺材里躺着的,究竟是谁?
  是不是我的儿子?是不是已经被他们用镰刀砍死了?
  
  我颤抖地走到棺材旁,双手推棺盖。
  棺盖已经被钉死,推不开。
  怎么办?我不可能找把斧头将它劈开,也不可能用榔头将钉子撬开。无论如何,这样对死者都是不敬。
  
  我茫然靠在棺材上,刚才满腔的愤怒逐点冷却,身体继续冰冷,冷透骨髓。
  愤怒过后,是恐惧。整个世界已经漆黑一片,而我毫不知情,还在摸索,我猜想我的生命已经受到威胁。
  这两个从来不脱下雨衣的男人,很有可能就是我生命的终结者。
  我无法报警,因为警察不会根据我的一个噩梦就武断地抓人。我也不能告诉别人,别人会以为我想儿子想疯了。
  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也许只有等待。
  
  门外突然响起了脚步声。他们回来了。
  我的处境已经相当危险。如果被他们发现我躲在这里偷看棺材,他们一定会提前对我下手。
  其实我大可以装作不过是来随意看看的样子,本不必如此的慌张。然而恐惧使我忘记了一切,我只想把自己藏起来,不要让他们发现。
  
  无处可逃。脚步声越来越近,他们已经到了门口。
  我一弯腰,钻进棺材下的板凳中。黑色的帷幕长长垂落到地面,将我完好藏匿。
  
  这无疑是一个奇异的地方。帷幕低垂,长长方方。我的头顶是一具棺材,而我藏身的地方,也仿佛一具棺材。
  
  他们进来了。我听见雨水滴在水泥地上的声音。滴滴答答……滴滴答答。
  我的心扑通扑通地跳,拳头紧紧捏着,感觉自己随时都可能爆炸。
  
  我听见他们走向棺材。我的心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脚步声没有继续,而是停在了棺材旁边。我的耳朵像兔子一样竖起,他们好像坐在了棺材旁。
  他们为什么要坐在棺材旁?他们难道发现了我,准备守株待兔?
  我大气不敢透,帷幕外面也似乎没有了动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们始终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似乎睡着了。
  我趴在棺材下,每根神经都不敢放松。
  黑暗中,我蜗居,像只豚鼠,简直有些无聊。我的手指触向头顶,轻轻磨挲棺材的底板。
  
  突然,我的手指停顿,呼吸也几乎停顿。
  我在棺材的底板上,摸到了几个字,是用小刀一笔一划刻在底板上的字。刻得很深,所以我摸得很清楚。
  我知道很多棺材店有这样的习惯,喜欢把死者的姓名刻在棺材底板上。
  
  棺材里的人到底是不是我儿子,我立刻就会知晓。
  我的手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一个字一个字的摸索,一个字一个字的确认。
  终于,我停下手,无力地垂落。
  
  我没有摸到儿子的名字。
  我摸到了我自己的名字。

    真真确确,切切实实,是我自己的名字。屠文新。每一个字,我都不下摸了五六遍,不会有错。
  棺材竟然是为我准备的,不是吗?该死的人应该是我,不是吗?他们原来就是来要我命的人,不是吗?
  好吧!既然逃不过,我还躲什么!不如痛痛快快站在他们面前,任由他们宰割。
  只是为什么?为什么要来杀我?我没有钱,没有权,要杀我,何必还要费周折?
   
  我把手伸向帷幕,准备揭开。
  忽然,有人在门外大声叫起:“屠文新!快!快去看看红梅,她……她想见你。”
  我悚然一惊,本能缩回手。
  是村长的声音。
  
  我低下头,拳头摩擦在水泥地上,默不做声。
  棺材旁的两人也没有出声,事实上,他们自进屋开始,就没有发出过声响。
  
  红梅,她想见我?她还想见我做什么?
  十三年的夫妻,敌不过村长的一个眼神。她毅然丢下我,成为村长的第二任妻子,当时走得那么绝决,没有留一个回旋的余地。从此,我和她行同陌路。
  还想见我?为什么?难道她过得不开心?怎么可能?
  
  我的眼眶突然湿润。不是当初走得义无反顾吗?为什么现在还想再见我?是对我保留愧疚还是想对我说一声对不起?
  女人,你的名字叫做狠毒。
  我低低冷笑。

 “文新,我知道你在家,我知道你恨我们。可是,现在红梅真的想见你。她……她快不行了……”村长的话音里有了哽咽,“你就去看看她吧!”
  
  没有人出声。
  
  村长继续说:“这么多年,有什么恩怨也该烟消云散了。我们都五十的人了,何必还放不下?文新,我们都是一样的命,你儿子没了,我儿子也没了。看在同病相怜的份上,你也该不计前嫌啊!”

不计前嫌?烟消云散?
  他说得好轻巧。好像所有的错,他都没有一点责任似的。是啊!都五十的人了,为什么他可以放得下,为什么我却放不下?
  真可笑,我真想大笑。因为他没有受到伤害,因为他没有尝过痛苦的滋味,因为他不会知道失去一个人的心碎。所以,他可以放得下,我却不能。他可以不计前嫌,我却不能。
  我真想冲出门外,重重给村长一个耳光。可惜,我已经做不到了。十五年前,我没有打他,十五年后,我更不会打他。
  
  门外渐渐没有了动静。村长走了。我乏力地靠倒在凳脚上,欲哭无泪。
  就这样,我一直挨到了傍晚。傍晚时候,两个从不褪下雨衣的男人终于出门觅食去了。
  我满身疲惫从棺材底下爬出,感觉自己活得不如一条狗。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9-28 07:40 PM
我稀里糊涂睡了一晚,突然想去看看红梅。
  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还想去看看她。明知道当时她对我是怎样的狠心,却依然在心底还留有最后的惆怅。
  这么多年了。不闻不问,相看相厌。但终究,她做过我的妻子,我做过他的丈夫。
  
  村长不在家。红梅静静坐在椅子中,神态很倦怠。
  她和十五年前并没有什么不同。依然美丽,还记得当时大家都说我娶到了仙女。
  “坐吧!”她朝我淡淡招呼。
  
  我坐在另张椅子里,和她对面,“他说你想见我?”
  
  “嗯。”
  “什么事?”
  红梅突然压低声音,“我看见儿子了。”
  我悚然一惊,“什么时候?在哪里?”
  “这几天都有。”红梅的眼角不自然瞟向窗外,“他这几天都会在窗外叫我……我好害怕……”
  “你怕什么?”
  红梅瞪大眼睛,“他来找我们了!你难道不怕?他……他……他死了已经有十五年了,现在他来找我们了,你难道不害怕?”
  
  我一下子懵了,头晕目眩,感觉椅子在剧烈摇晃。
  “你说什么?你说儿子他……他……他死了十五年了?!”
  红梅幽幽地说:“你还记不记得十五年前的那个雨夜?电闪雷鸣,风雨交加。我们因为一件小事而吵得不可开交?”
  
  我点点头。我当然还记得。
  那个雨夜我依然历历在目,宛如昨天刚刚发生过。我和红梅吵架了,我动手打了她。儿子在我们身边不停哭叫,求求我们不要再吵了。
  “不要再吵了!爸爸妈妈。”儿子号啕大哭,我却气上心头。
  他越是叫喊,我越是烦躁。我打红梅,一拳又一拳。愤怒的拳头像雨点落在红梅瘦弱的身体上。
  儿子死死拽住我的衣角,“爸爸!不要打妈妈!”
  
  窗外响雷阵阵,我的怒火燃烧到了极限。我猛然拿起桌上的一把镰刀,劈头盖脸朝儿子挥去。
  一声惊雷乍响,我听见儿子凄惨的喊叫,惊天地泣鬼神。
  我的脑袋轰然爆炸,儿子冲出门外,冲进浓浓夜雨中。
  红梅也毫不犹豫奋不顾身冲出去。
  我呆呆坐在椅子里,手上的镰刀砰然掉在地上,上面还有儿子的鲜血。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随手一挥。如果我没有和红梅吵架,如果我没有动手打红梅,如果我割完草就把镰刀挂回墙上,如果……
  没有如果了。一切都已经晚了。

    往事不堪回首,错过无法回头。破镜不能重圆,爱过才知情愁。
    
  “后来你不是找到儿子了吗?你不是还把他送去外地读书了吗?”
  红梅冷笑,“你真的相信了?我是不忍心看你伤心自责,才骗你的。其实,那天,儿子就被你用镰刀砍死了。”
  “你胡说!”我叫起来,“你胡说!他一直在外地读书,你为什么要胡说!”
  “读书?你居然真的信了!这十五年里,他和你通过信吗?打过电话吗?回来看过你吗?”红梅狂笑,“读书?有哪个儿子离开家乡十五年没有给父亲写过一封信的?只有你相信是真的!”
  
  我一下子崩溃了。世界一片漆黑。
  我杀死了我的儿子。原来这么多年,我都是自己欺骗自己。是我错手,然而老天没有给我一个弥补的办法。
  
  我抱头痛哭,突然又疑惑,“你说你这几天看到儿子了?他……没有死?”
  “我不知道,也许是他。他不出声,每天只是站在窗户外面看着我,叫我妈妈。可是每次我出门找他,他都不见了。”
  “他长什么样子了?”
  “我不知道,他总是穿件黑色的雨衣,面孔都被遮住了。”
  恐惧再次降临我脆弱的心脏。我浑身都在哆嗦,“他……他……他就在我家。”
  
  “你说他就在你家?你亲眼看见了?”红梅有些激动。
  “我还和他说话了。他带着一个同伴。”
  “你和他说什么了?”
  “他带了一具棺材来借宿,说等雨停了,要埋在后山。”
  “谁死了?棺材里是谁?”
  “我。”
  
  红梅低低笑起来,“你疯了。你又没死,棺材里怎么会是你?”
  “棺材底板上刻着屠文新三个字。”
  红梅收敛了笑容,半天没有说话。空气中死一般静寂。
  终于,她幽幽地叹息,“他是来索命的。索你的命。”
  “我当时用镰刀砍他,是失手。”
  “小孩子不会懂你是失手还是故意。”
  “你的意思是我故意?”
  “我不知道。你当时很凶狠。”
  我气得说不出话,“你!……”
  “这么多年,我一直恨你。你怪我离开你,贪慕虚荣所以嫁给村长。难道你没有想过,你杀死我们的儿子,我怎么还能与你一起生活?!”

 我心一横,站起来,大声说:“是。是我害了儿子。他今天来要我命,我就给他。我不在乎!”
  我拔腿就向自己家里冲去,红梅立刻跟在我后面,“你等等我!”

五分钟后,我和红梅冲进了我家灶头间。
  棺材依然直挺挺地摆放在板凳上,而棺盖竟然打开了。
  我冷静地走向棺材,探头看了一眼棺材里面,是空的。
  
  应该是空的。我现在终于知道了,这具棺材是为我准备的。
  儿子是死是活,我已经不想再知道。他死是冤魂,活是人。他来要我的命,我无话可说。
  他死了,我赔他一条命。他活着,我也不想要这条命了。
  
  我站在棺材旁,看了一眼红梅,“我希望你可以原谅我。”
  我手一撑,翻上板凳,笔直地躺进棺材,“红梅,替我合上棺盖。该我还的,我逃不了。”
  红梅没有出声。她轻轻走到我的头顶旁,看向我,“我原谅你。”
  
  我缓缓闭上眼睛,最后一刹那,我似乎看见红梅的嘴角有一抹狞笑。
  轰然一声,棺盖合上。我的眼前瞬间漆黑。
  红梅什么时候有这么大力气了?居然一个人就能推动棺盖?
  我的脑子有些迟钝,很多问题一闪而过,却抓不住要害。
  
  就在这时,我又听见了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出现。
  “你躲在下面闷不闷?”这是红梅的声音。
  “不闷。”这赫然是黑色雨人中的一个声音,我分辨不出是谁。也许,自始至终,都只是一个人在说话,而另一个人从来没有开过口。我不知道,因为这些都已经不再重要。他继续说,“老家伙昨天不也在下面躲了大半天了。”
  “原来你知道他昨天躲在下面?”
  “这本来就是我的安排。”
  “现在终于没有后顾之忧了。你可以正大光明和我回去,叫村长爸爸。”
我的心剧烈地颤抖起来,棺材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他们说的话,我一句都听不懂。
  
  “该死的老家伙。要不是他当年砍了我一刀,我早该认回我亲爸爸了。为了这一刀,我在外地足足躺了十三年,两年前才刚刚能站起来。”
  “他还死不承认是故意砍你的。当年他一定从哪里知道了你不是他亲生儿子的消息。”
  “幸好他自己亲生的儿子也死了。哈哈哈!村长知道我被他砍了以后,就把他儿子掐死在山沟里。他活该!”
  “以后不要叫村长,他是你亲爸爸!这掉包计足足瞒了他二十五年。嘿嘿!”
  
  我心碎,心冷,心死。往事一幕幕如潮水涌进我脑海。
  为什么村长虐待儿子是出名的?为什么我始终觉得我的儿子长得不像我?为什么我的儿子失踪以后,村长的儿子就死了?为什么村长来到我家,就抱着儿子不放手?为什么现在,红梅和他要害我?
  一切的一切,在这刻,都有了答案。
  
  因为,我一直把红梅和村长生的儿子当成了我自己生的骨肉。因为,村长家的孩子才是我的亲生骨肉。因为只有我死了,他才能顺顺当当的以母亲的名义住进村长家,喊村长为父亲。我的存在,阻碍他们父子的相认。我活着一天,他就要做我一天的儿子。除非红梅已经不在乎名节和羞耻,不在乎别人说她和村长在二十五年前就有私生子。她唯一的儿子,爸爸的称呼却挂在我的名头上。只有我死,村长才能做她儿子的爸爸,名正言顺。
  
  好狠的心!好毒的招!所有的一切,我都可以无所谓。但是,为什么还要把我亲生儿子掐死?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那也是她的儿子啊!难道她竟然可以残忍成这样?眼看着村长把她的骨肉掐死?
  
  我愤怒地用拳头砸向棺盖。我要出去!我要报仇!我要杀了这对狗男女!
  
  “你听,他在敲棺盖。”
  “哈哈!等到晚上,就对村里宣布,他暴病而亡。”
  “我们把棺盖钉死吧!”
  “好!”

    我更用力地擂起棺材,却知道不过一场徒劳。
  本来可以安心等死的,可是现在知道了真相,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眼角突然有泪,我的胸很闷。棺材里的氧气很快就会变成废气,我终究死在棺材里。
  以前,我一直问自己说,死的时候会不会有一具紫檀木的棺材?现在我知道了答案。不会。
    
  突然间,我听到红梅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声音。
  两秒钟后,我的眼前霍然一片开朗。
  我立即翻身爬起,看见了令我震惊的一幕。
  
  红梅满身是血,倒在地上。
  两个穿黑色雨衣的男人正拿着镰刀互相砍杀。
  “爸爸!是我!”其中一个雨人向我喊叫,是陌生的声音,“我没有死。村长以为他掐死了我,把我丢在山沟里,但我被一个好心人救了。”
  
  我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另外一个雨人凶狠地说:“原来是你!这几年来,你一直和我在一起,就是为了打探我!”
  “是。村长掐死我的那天,我终于知道了真相。原来你才是村长的儿子!他要为你报仇,所以杀死我。现在,我要为我自己报仇!”
  
  我惊疑不定,颤抖的几乎说不出话。
  忽然,我看见他被另外一个雨人砍了一刀,鲜血四溅。
  我一下子想起了噩梦里的情节。
  “不要!”我大喊着从墙上翻起一把镰刀,毫不犹豫砍向另外那个人,“谁都不能再伤害我儿子!”
  
  夜空中突然一道闪电,刹那间照亮我们的脸。
  黑色的雨衣,冰冷的镰刀。
  我们的表情狰狞,目光麻木。镰刀在手中上下翻飞,鲜血和雨水漫天四溅。
  地上躺着一个人,满身是血,肢体凌乱。嚎叫,痛苦,挣扎,声嘶力竭,终于气息全无。
  
  我们用镰刀将这个人活活砍死。
  
  (完)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9-28 07:47 PM
第十八夜 爱情降

1、
  你有没有爱过别人?
  你有没有刻骨铭心、全心投入地爱过别人?
  你有没有在刻骨铭心、全心投入地爱着那个人时却被背叛?
  
  如果你有过,此时你就可以明白苏雅此时的感受。
   
   这是一个烈日如火的下午,苏雅站在南昌市最繁华的商业街道中山路的肯德基店前,透过洁净而透明的玻璃看到于剑正与另一个短发的年轻女孩打情骂俏,一张桌上,只有他和她。
 
  那女孩依偎在于剑的怀中,伸手捏他鼻子,骄横地抢走于剑面前发着黄色油光的鸡翅。于剑则一脸宽容地笑着轻轻拭去那女孩嘴角的残渣。这样的场景,再傻的人也明白两人是什么关系。
   
   可是,就在前天,于剑还打电话给她嘘寒问暖,变着法子逗她开心,说好一起去东南亚旅游。就在昨天,还在与她谈婚礼的事宜,憧憬两人将来的生活。短短两天,不过是生命里的一瞬间。到了今天,今天就变了吗?
 
  苏雅无法相信这一切。
  
  南昌市号称“四大火炉城市”,夏天异常闷热。即使在最繁华的商业街道,此时也看不到多少人,只有各种机动车辆不知疲倦地来来往往。商铺里都如出一辙地在店外装着挂式空调,店里温度降了下来,那些热呼呼的气体却汹涌地排向街道,平添了几分热意。

  苏雅的心却越来越冷。
   
   怎么会这样?
  
  开始,她还试图说服自己,想象两人只是关系比较好的异性朋友而已。她站在肯德基门口已经十几分种了,站得越久,看得越多,心就越寒。

  苏雅不得不相信,自己的爱人已经背叛了自己。
  
  或许,他只是逢场作戏。或许,他只是一时鬼迷心窍。直到此时,苏雅还是相信自己能够挽回自己的爱情。
   
   这也难怪,苏雅本来就是个聪慧而美丽的女孩,无论走在哪里都是让男人眼前一亮的女孩,丝毫不比那些偶像明星逊色,追求她的男人从来没有断过。而于剑身边的短发女孩,论容貌、气质、魅力,哪一点比得上她?
  
  苏雅不明白,于剑怎么找了这样一个普通女孩。这种女孩,随手可在大街上抓一大把,除了比自己豪爽点,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地方强过自己。

  苏雅深深地吸了口气,平稳自己的情绪,然后推开肯德基的玻璃门走了进去。
  
  她一步步地走到了于剑身边。
   
   于剑本来笑着与短发女孩说着什么,突然间看到面前的苏雅,脸上的笑容刹那间被凝固了,如电影中的定格般目瞪口呆。
 
  短发女孩注意到于剑的表情,抬眼看到苏雅,不但没有羞耻的感觉,反而挑衅似地将双手搭在于剑的肩上。
  
  “苏雅……”于剑说话有些结巴。

  “我在。”苏雅自己也奇怪,自己竟然可以如此冷静。
  
  “我想,我俩应该好好谈谈。”于剑似乎下了什么决心。
   
   “我在听。”苏雅依然保持着起始的姿势。
 
   控制,控制自己。只要他认错,一切等回去再说。男人,就是这样的,朝三暮四,喜新厌旧,见异思迁。只要他知错,肯改,就给他一次机会。人生在世,谁又能不犯错呢?

  “看到你这样,我就放心了。”于剑站了起来,平视着苏雅,一字字地说:“我们分手吧。”

   分手?苏雅感到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隐隐作痛!
   
   “你也看到了,其实,我早就对你没感觉了。这些年,我们勉强在一起,对谁都不公平。”

   公平?你和我谈公平?当年,是谁发誓非我不娶苦苦追求自己?后来,又是谁一起携手度过那些艰难的岁月?一个公平二字,能概括掉这些年的风风雨雨?
    
    “怎么了?人家不要了,还赖着不走?”
  
    短发女孩的话尖酸而刻毒,仿佛如一把尖锐的短刀刺入苏雅的心脏。
   
     苏雅望着眼前的于剑,突然间有种非常陌生的感觉。这就是她曾经深爱打算携手共度人生的爱人?
  
    不管怎么样,也不能在情敌面前露出怯意。
 
   苏雅强作镇定,说:“其实,这正是我想说的,就这样吧,你好自为之。”

    苏雅是昂着头走出肯德基的,至少,她在情敌面前保持了微弱的自尊。但是,她能接受被自己深爱的男人背叛这个现实吗?
    
  
    苏雅接受不了。
   
     那天,她崩溃了。
 
   晚上,她一个人在家里喝了很多很多啤酒,多得她自己都数不清。
 
   从小到大,她一直是个很坚强自立的女孩,只是这次背叛,实在伤她伤得太重。

   爱得越深,伤得越重。
 
   为什么人们总是喜欢伤害那些深爱自己的人?
 
   苏雅打开音箱,随手放入一张唱片。
 
   那是一首陈旧而经典的英文歌曲,卡彭特兄妹的《昨日重现》。
 
     Looking back on how it was in years gone by
    And the good time that I had
    Makes today seem rather sad so much has changed
    ……
    It was songs of love that I would sing to them When they get to the part where he’s breaking her heart
    It can really make me cry just like before it’s yesterday once more
    回首往事 不再的岁月
    想起过去的好时光
    让我徒生悲伤 世间已有太多的改变
    听到爱情之歌 我会随之吟唱
    ……
    当歌儿唱到他使她伤心
    我也会泪流满面 犹如昨日重现

2、
  
  苏雅以前就很喜欢听这首英文歌曲,但那时她的心情是欢快而明亮的,从不觉得有什么伤感。以前,在学校时,于剑总是喜欢和她一起听这首歌曲。此时,她再次听到熟悉而动听的音律飘扬时,心都碎了。

  于剑的音容笑貌不断地浮现在她眼前,挥之不去。曾与他度过人生最宝贵的青春岁月,那些场景,一幕幕,如刀如刻,让她泪流满面。
  
  她拿起了手机,拨打着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
  
  “是我,苏雅。”
  
  “嗯,有事吗?”
 
  以前,于剑绝不是这样的。只要接到她电话,就会甜言蜜语灌个不停,绝不会只是嗯这样简短而无意义的话语。
  
  “我想你,好想好想你,我们重新再来,好吗?”苏雅的泪水流了出来,滑下她的脸颊,滑入她的嘴里,又咸又苦。
  
  “苏雅,你清醒点。你知道,我们是不可能再在一起。”
  
  “不会的,我哪里不好,你告诉我,我改,好吗?我真的好爱好爱你,不能没有你。”
  
  “那你觉得我哪里好,值得你爱,你告诉我,我改,好吗?你已经不是小女孩了,应该能独立了,以后,我们还可以做好朋友。”
 
   苏雅突然觉得自己好笑。一个已经分了手的男友,再说下去也没有意义。可是,自己怎么这样难受?就好像是没有空气般让人窒息?胸口,似乎很痛很痛。
  
  “你来我家吧。我想见你。”
  
  “我现在有事,以后再去吧。”
  
  “你现在不来,就永远看不到我。”苏雅几乎像泼妇骂街般叫了起来。
  
  “我真的有事,现在去不了。”
  
    于剑说完,也不管苏雅如何回答,就挂掉了手机。
 
   再打,关了机。
 
   苏雅开始笑了,恶狠狠地笑。
 
   于剑,你总会后悔的。

   苏雅这样想,从抽屉里翻出把锋利的刀片,那是于剑剃须刀上的。以前,于剑的胡子总是刮不干净,她就备用了一把剃须刀,在他来她家时在她的监视下把胡子刮干净。
   
   现在,这刀片于剑是不会再用了,苏雅却用得上。
   
   刀片很薄,却异常锋利,苏雅只是轻轻一割,腕口就出现了一道血口。再用点力,动脉就断开了。
 
  苏雅感觉到鲜血如喷泉般涌了出来,生命也一点点地远离自己而去。
 
  就在几天前,她还是一个有人宠爱、有人呵护的天使,现在却成为一个可怜的自杀者。苏雅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女孩,对她来说,爱情就是她生命的全部。她无法想象在没有爱情的岁月中怎么生活下去。生活里没有了爱情,似乎也就没有了意义。在她失去意识前的那些时间里,她的脑海里还一直回放着她与于剑在一起幸福生活的画面。偶尔才想起抚养自己成人的母亲,心头也有些歉意,但很快就湮没在无边际的悲伤中。

   苏雅再次醒来是在南昌市一家有名的综合医院里的单人病房里。
 
  单人病房里很安静,她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此时依然是黑夜。
  
  苏雅感到口渴,她摸索着打开电源开关,房间里明亮了起来,眼睛乍然受到光线的刺激眯了起来。
  
  等她眼睛适应后,她看到自己的母亲,一个年近半百中年丧偶的老妇人卧在自己床边睡着了。
  
  母亲看上去老了很多,头上的白发益发多了,脸上的皱纹越来越深了。苏雅心中一阵苍凉,自己是母亲唯一的希望,母亲千辛万苦把自己培育成人,自己却要离她而去。

  苏雅浑身酸胀乏力,她的受伤手腕上已经包扎了重重的白纱,另一只手原本被绑着接受输血,不过此时血已经输完,瓶子里是空的。
  
  她起身想坐起来,没成功,却惊醒了母亲。
 
  苏雅母亲一脸怜爱,帮她坐直,然后照例是不停的唠叨与劝说。

这些话苏雅不知听了多少遍,根本听不进。她还年轻,没做过母亲,是不会懂得为人父母的心意。
 “傻丫头,怎么这么傻,有什么想不开的呢?天下的好男人多的是,凭你的条件什么好男人找不到,会稀罕于剑那小子?”
   
   母亲还是不懂女儿的心,她不提于剑还好,一提起于剑,苏雅的泪水就默默地流了出来。
  
 “别哭……”苏雅母亲慌了手脚。
  
 “他有没有来看我?”苏雅傻傻地问。
   
 “他才不会来呢,和另外一个小妖精正在逍遥快活。”
  
  苏雅母亲在苏雅昏迷时打过电话给于剑,于剑告诉她已经与她女儿分手了,对她置之不理,这让苏雅母亲很是生气。

     苏雅心里涌出种酸酸的感觉,自己为他自杀,他却不闻不问,这就是她曾经全心付出的男人?
    
   “那我是怎么来医院的?”苏雅心里还有一丝幻想,自己自杀前只与于剑打了电话,也许,他还是在意自己的,不然,自己怎么能获救。
   
   “也真奇怪,是一个女人打电话给公安局说你在自杀,住址、人名说得一清二楚,但他们去时你那门是紧闭的,根本没人进去过。”
 
   难道,是于剑叫了其他人打电话通知警方?看来,他还是舍不得我的。这样一想,苏雅的心绪就好了许多。

    “千万不要再做傻事了,你想想,你这样,叫我怎么办?”
  
    其实,苏雅又何尝想这样呢。她爱于剑,仅此而已。爱情,如一把双刃剑,可以让人上天堂,也可以让人下地狱。
 
  “我的手机呢?”
   
     苏雅母亲把她的手机找了出来。
    
      依然是熟悉的号码。
  
   “是我,苏雅。”
   
    “嗯。”
  
  “我在妇女保健医院里,刚醒过来。”
  
  “你还是想开点吧,不要再做无所谓的事伤人害已。”于剑的话语冷得让人心寒。
  
  “你知道了?”
 
  “我没想到你也会这样弱智,竟然去自杀。”
 
   弱智!这就是对她为爱自杀的评价。
  
  “你过来看我吗?”
  
  “不了,我明天还要上班,现在要睡了,晚安。”
 
   苏雅怔怔地看着手中的手机,于剑就这样挂了电话。她的生死,在他眼中还不如他的一晚睡眠重要。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9-28 07:48 PM
3、
  苏雅母亲紧张地看着女儿,生怕女儿再受刺激。在心中,她将那个于剑诅咒了千万遍,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不知过了多久,苏雅才回过神来,对母亲说:“妈妈,你以后多多保重,
  
  苏雅母亲一听说急了:“乖女儿,你别说傻话,不要再做傻事。你想想,你还年轻,还有的是机会,而且,你的条件这么好,又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苏雅的眼神却开始呆滞了,人也仿佛如一座雕像般,似乎听不到母亲的话了。
  
  苏雅这种神情让母亲心痛不已,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说:“对了,小雅,你昏迷时有个女人打了个电话过来,叫你千万要保重身体,有什么难题她一定帮你解决。她说她叫古婶,是单单的妈妈。”
  
  单单?苏雅想了起来,那还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多年前,她还是一名青春靓丽的女大学生时,参加学校组织的志愿者活动,分配的工作是去陪一名身患绝症濒临死亡的儿童。
  
  那名儿童就叫单单,才七岁,却奇怪地患上了血癌。
 
  苏雅至今都记得单单那双清澈黑亮的眼睛,在那双眼睛里,永远没有忧愁、悲伤,有的只是纯真、坚毅和疑惑。苏雅几乎是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小男孩。她费尽心机,回答着单单的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讲童话故事给他听,陪他一起荡秋千、捉迷藏等游戏。在他生命的最后十几天里,苏雅一直陪伴在他身边。单单临走时,还一直望着苏雅,牵着她的手睁着大眼睛愣是支撑了好几个小时才离去。
  
  而单单的母亲,那个叫做古婶的奇异妇女,衣着朴素,脸上似乎飘浮着一层淡白的雾气,使她的脸色看上去显得更加阴沉了,从来没看到她的笑容。而且,她不喜欢说话,除了对儿子单单外,几乎不和别人说话。古婶大多数的时间里只是呆呆地坐在阴暗的角落里看着儿子单单,眼睛是似乎永远是那种毫无感情色彩的虚无。
  
  单单死后,古婶就带着他的尸体神秘的失踪了。苏雅只记得古婶和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一定会还你这个人情。”
  
  她不知道古婶为什么要对她说这样的话,她又要古婶还什么人情呢?与单单在一起的日子,让她明白了生命的可贵,虽然结局是如此悲伤,但她从不后悔那段做青年志愿者的日子。当时,她也仅仅以为古婶是因为丧子之痛神经失常而胡言乱语。
  
  她又能帮上苏雅什么忙?
  
  苏雅缓缓地闭上眼睛,手腕处的伤口不疼了,可是心中的伤口却越来越痛。
    
  
  不知过了多久,病房的门突然间被人推开了。
  
  一个人走了进来,一袭黑衣,无声无息,苏雅睁开眼睛一看,依稀记起是古婶。
  
  古婶和她以前有些不一样。以前,她仿佛是一桩没有感情色彩的木头,现在,她更象一只阴沉的黑猫,眼神里精光四射,如针一般能刺透人的心脏,让人不寒而栗。
  
  古婶走了过来,仔细地观察苏雅,脸上浮现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
  
  “为男人自杀?”古婶的话语里充满了不屑、讽刺的味道。

  苏雅仍然默默地发呆,没有回答。古婶不是她,又怎么懂得她的痛。爱情,只是她一个人的事,如果说得清还叫爱情?
  
  “蛮倔强的嘛,非他不可?”
  
  苏雅抬起了头,看着古婶,这个她从来都不曾了解过的妇女。
  
  “我说过,我会还你个人情。我说的话是一定要兑现的,兑现后,你的生死,与我无关。”
  
  “不必了,你帮不了我。”
  
  古婶笑了起来,一种诡异的笑容。
  
  “我可以让他回到你身边,一如往昔,宛如昨天重现,一直如此。”
  
  苏雅的心中动了一下,她的眼睛突然间亮了起来:“你有办法?”
   
 “我是个降头师。”古婶缓缓地说出自己的身份。
  
  降头师?苏雅看过一些香港与降头师有关的影碟,本以为那只不过是一种传说,存在于那些愚昧迷信的乡村,没想到现在出现在自己眼前。
   
 “那你还能让他再像以前一样爱我?”苏雅颤抖着说,她似乎不敢相信自己会有这样的好运。
   
 “当然,不过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只要你有那决心。”
  
 “决心?”
  
 “嗯。决心。你起来吧,跟我走,我帮你实现你的梦。”
   
    苏雅母亲急忙阻止:“小雅身体还很虚弱,怎么能起来?”
   
 “我可以的。”苏雅斩钉截铁地说。
  
  她除去手上的输管,穿好衣服,颤动着站了起来。
  
 “很好。”
   
    古婶只说了这两个字,走过来在苏雅身上拍了拍,有些嘉奖的意思。也不知为什么,苏雅忽然觉得有一种力量涌入自己的身躯,强自支撑起自己。
   
     古婶转过脸来对苏雅母亲说:“你放心,我一定把你女儿完整无缺地带回来。”
4、
    
     南昌仿佛是个不夜城,外面依然灯火通明,只是路上没有什么行人了。
   
   现在是午夜时分,苏雅跟随着古婶默默前行。
   
    古婶走路很怪,从不选择光亮的地方,尽量行走在阴影中。而且,她的动作也极诡异,行走时是脚尖先点地,脚跟轻落,走路时完全不发出声音,如一只夜行的猫。
  
  在路上,两人遇到一只卷毛的癞皮狗,那狗看到古婶发出一声惊恐的低吠,夹着尾巴迅速逃离。
  
  不知走了多久,苏雅才发现两人竟然是走向于剑的住处。古婶,又怎么知道于剑的事?
  
  古婶似乎明白苏雅在想什么,回过头说:“不要用那种眼神望着我。你的身体里有我的血液,你的事我一清二楚。”
  
  “我的身体里有你的血液?”
  
  “当年你在陪着单单,在你睡着后我滴了滴血浸入你的眉心。你的身体融入了我的血,我能感知你的生命,感知你生命里的一切故事,只要我愿意。”
  
  “那我自杀是你打电话通知警方?”
 
  “除了我,还有谁,你以为那个臭男人会在意你的生死?”
  
    苏雅莫名的心寒起来,如果有一个人能看到你所做的一切,从睡觉到做爱,从吃饭到上厕所,你的所有事情她都一清二楚,那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那种感觉,宛如在大庭广众中一直裸体般,毫无隐私。
  
  “你放心,做完这件事后,兑现完我的诺言,我会取走那滴血,在你面前永远消失。”古婶果然知道她在想什么。
 
   苏雅无语,两人走到于剑的住宅小区,上楼,找到于剑的住处,门紧闭着。
    
   苏雅按着门铃,过了一会,铁门开了,门口现出于剑的身影,身上还穿着睡衣。
 
   于剑皱了皱眉,显然他没想到苏雅此时会来找他。
 
   “这么晚,有什么事明天说不好吗?”于剑把身体挡在门口,并没有让苏雅进去的意思。
 
   “让我进去再说。”苏雅心思一动,难道她也在里面?
 
   “我们已经分手了,现在不太方便吧。”
 
   “你说过,分手后我们也是好朋友,难道好朋友来了都不让进门?”

    于剑无奈,把身子让开,苏雅一个箭步跃了进去。而古婶则如风般在于剑还没反应时就飘了进去。
 
   “她是谁?”
 
   “我阿姨。”苏雅信口说道,迈开步子就往于剑的卧室里走。这里,她熟悉的很。
 
     果然,苏雅推开卧室房门时看到那短发女子也是穿着睡衣躺在床上。
 
   “没见过这么没有家教的人,门也不敲就随随便便闯进别人房间,还说是名牌大学出来的,和街头巷尾的那些小市民有什么区别?”短发女子露出不屑的神情。
  
      苏雅没有和她理论,回过身来看着于剑,泪水却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那短发女子从卧室里出来,本来还趾高气扬,看到古婶,脸色突然间变得异常苍白。
  
     “你是什么人?”
   
      “你说我是什么人?”
   
      “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说我来这里做什么。”

    两人莫明其妙的对话让于剑摸不到头脑。

    “怎么了?爱玲?”

    原来,那短发女子叫爱玲。

    爱玲仿佛看到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全身颤栗不停,骨头摩擦着肌肉,发出尖锐怪异的“咯咯”
声。

    “这件事与你无关。”

    “但是苏雅和我有关。”

    爱玲伸出手抓住于剑,紧紧握住,生怕被别人夺走似的。

    苏雅也是一头雾水:说“怎么了,古婶?”

    古婶冷冷地说:“你是不会明白的,我让你自己看清楚。”

    古婶说完,屈指成啄,念了些古怪的咒语,在苏雅眉心处啄了一下。

    苏雅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眼前一黑,等到她再度恢复视力时,似乎一切与开始一样并无异常。
   
    但苏雅却看到一件奇怪的事情。

    苏雅看到,于剑脸上,那张英俊帅气的脸上,竟然有一条金色的小蛇嵌入他的脸上的血肉里。

    那是条很奇异的金色小蛇,苏雅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蛇,通体金黄,闪闪发光,吐着腥红的蛇信,仿佛在吞噬着什么,竟然有灵性般张牙舞爪在于剑血肉里四处游走。于剑脸上的血肉也随之张合,整张脸看上去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而且,那金蛇的小眼直盯着人看,有着说不出的阴毒,让人不寒而栗。

    苏雅眨了眨眼睛,那条金蛇又突然不见了,从于剑脸上消失。一切都宛如平常般什么也没发生,于剑还是于剑,他的脸仍是她以前认识的那张英俊帅气的脸。难道刚才看到的,仅仅是幻觉?

    “集中你的精力。”古婶在一边喝道。

    苏雅闭上眼睛,聚精会神,再次睁开时,那条金色小蛇又出现了,依然盘旋在于剑脸上的血肉里,充斥着敌意盯着苏雅。

    苏雅不解:“这是怎么回事?”

    古婶解释:“这就是降头术,那条金蛇就是降头师用来施法的降引,普通人是看不到的。他中了她的爱情降。”

    原来如此。难怪,于剑变心变得如此之快。难怪,他会爱上比自己差得多的爱玲。一切,不过是因为她施了降头术,他中了降头。苏雅此时的心情才舒畅起来,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有什么比知道爱人没有变心更开心的事呢?

    “现在应该怎么办?”苏雅对自己信心大增,有法就有破,古婶既然也是降头师,想必她一定有办法可以破,那于剑就能回到她身边来。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9-30 06:59 PM
5、

  古婶却没有回答苏雅,而是转过身去看爱玲,问:“到了现在,你还不放手吗?”
  
  
  “放手?”爱玲苦笑:“你为什么不劝她放手?凭她的条件,她尽可以找到比于剑更好的男人。”
  
  “你要想清楚后果。”
 
  爱玲似乎迟疑了一下,她清楚降头术被破后施术者所遭受的后果。但当她转眼看到于剑时,目光却变得坚毅起来。
  
  “我清楚后果。但我更清楚我不能没有他。如果上天注定我不能拥有爱情,我宁可下地狱去受那万般苦楚也强过在人世间过着无情无爱的日子。”
  
  古婶叹了口气:“你也太狠了,竟然在降头中加了血咒,你知道这样会万劫不复的。”
  
  传说,在降头术中加入施术者的中指血,将可以大大提高降头术的威力,只是这样一来,施术者也很危险,降头术一破,就会受到降头反噬,后果不堪设想。
  
  “你既然要帮她,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错了,我不会干扰你们两人命运。这是你们两人的决战,我只是将方法告之她,至于你们的命运如何,只能凭天意了。”
  
  古婶说完,附着苏雅的耳朵低低地耳语了几句,那是破爱情降的方法。
 
  “记住了?”
  
  “记住了。”
 
  “你听好,取决成败的因素并不是法力的高低,而是你们的心力,也就是你们的爱意。你破,她会守,谁爱得深,谁才是最终的胜利者。”
 
  这时,于剑再也忍不住了,他叫了起来:“你们在说些什么啊,我不管,这里不欢迎你们,请你们离开。”
  
  古婶冷笑一声,说:“现在没你的事,你给我乖乖的睡吧。”
  
  于剑看到,古婶的眼神里透露出异样的色彩,他的眼神不自觉地被吸引进去,张了张口,还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身子想动,却再也动不了。没过一会,就进入睡眠状态,倒在地上。
  
  “最后一次问你,你放手吗?只要你肯放的话,你还可以去找另外的男人,还可以拥有很长的幸福岁月。”
  
  “不,我爱他,我只爱他一个,绝不放手。”爱玲说得也是斩钉截铁,毫无回旋余地。
  
  “这样,我就不多说了,你们做你们应该做的事吧。”
  
  说完,古婶退向一边,仿佛如裁判般在一边监视着一对即将决战的拳手。
  
  苏雅狠狠地瞪了爱玲一眼,伸出中指,放入嘴中咬破,将血滴入睡眠中的于剑眉心,说也奇怪,苏雅的血竟然能穿越于剑的皮肤渗透进去。
  
  于剑脸上血肉里的那条金色的小蛇仿佛很受用苏雅的鲜血,张开蛇口将苏雅渗进的鲜血吞入口中,神情显得格外兴奋。
  
  苏雅闭上眼睛,默默地念着刚才古婶教他的破降咒语,凝聚心力,手往于剑眉心一拍,喝道:“破!”
  
  那金色小蛇在于剑的血肉里跃动了一下,差点跃了出来。蛇身弓了一下,又回了进去,继续游动,却已显得烦躁不堪,时时想往外跃。
  
  爱玲看到如此情景,心里一惊,急忙念动咒语,身上衣服突然间膨胀起来,头上短发也一根根竖了起来,脸色变得益发苍白了。
  
  说也奇怪,那金色小蛇听到爱玲的咒语,竟然渐渐平息了那种烦躁,自得其乐地盘旋在于剑的血肉里,不再做出想要跃出的动作。
 
  苏雅心神一震,刚才的破降咒,已经耗尽了她的心力,她觉得身体仿佛被抽去什么似的,困乏的很。
  
  “你要记住,你的得就是她的失,成功与否,只在意一点,你愿意付出多少。”古婶喝道。
  
  有付出才有得到,可是,两个可怜的女人,都愿意为自己深爱的男人付出生命的代价,这是幸还是不幸?
  
  苏雅闭上眼睛,普通人的视觉、触觉、味觉、听觉、嗅觉五感都一一消失,听从心的呼唤,尽情凭心感知这个世界,于剑与她一起携手度过的岁月场景如电影中的蒙太奇般一一闪回,心中尽是无情的爱意,然后轻轻地挥手拂向于剑的眉心,仿佛帮他拂去一粒尘埃。
  
  就是这么轻轻一拂,奇异的事发生了。
 
  于剑脸上血肉里的金色小蛇仿佛被什么刺痛了一般,纵身一跃,跃出了于剑的脸上的血肉,然后以瞬雷不及掩耳之势跃进爱玲脸上。
  
  苏雅看到,爱玲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全身萎缩起来,皮肤开始变皱变老,生命的灵气渐渐离她而去,没过多久她竟然仿佛老了好几十岁。
  
  爱玲即使在这种情形下,还是惦记着于剑。她绝望地看着于剑,竭尽全力颤抖着伸出手去握住于剑的手,泪水流了出来。
  
  这是苏雅第一次看到爱玲流泪。此时,她不再觉得爱玲有多么可恨,反而觉得她很可怜,有种兔死狐悲的凄凉。
  
  突然间,那条金色小蛇破碎了,成了一片片金色的碎片,混入爱玲的血肉中。爱玲的嘴巴、眼眶、鼻孔、耳朵渗出血水来,金色的碎片演化成更小的金蛇,从这些地方随着血水钻了出来,肆无忌惮地吞噬着爱玲的身躯。没过多长时间,爱玲的身躯竟然化成了一堆血水,进入了那些金色小蛇的腹中。

    苏雅看得胆战心惊,她没想到降头术的反噬是如此可怕。
  
   “一切都结束了。”苏雅叹了口气,这时她才觉得自己异常疲倦。
   
   古婶唤醒了于剑。
  
  苏雅将这两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陈述给于剑听。
 
  于剑听完这些后脸色很难看,不时偷眼看古婶,看得出,他很怕古婶。其实,这也难怪,降头师本来就是令人害怕的职业。
  
  原来,爱玲是于剑的新同事,热情活泼。于剑在怀着帮助新人的态度,在工作上帮过她很多忙,也不知怎么搞的,爱玲就喜欢上他了。爱玲在屡次求爱未果,也不知从哪里听说爱情降能达到她的目的,竟然学了这种降头术施给他。
  
  中了爱情降的人,除了男女感情外,一切都如常人般。中降者会深爱着那名施术者,至死不渝,不管施术者是怎么样的人,对于其他的异性则不会再有一丁点的男女感情。这就怪不得于剑会抛弃苏雅而与远不如她的爱玲厮混。
  
  古婶只是冷冷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临走时问道:“苏雅,你还记得我教你的破降咒语吗?”
  
  “记得。”
  
  古婶很奇怪地看了一眼于剑,说:“你确定自己真的爱他?”
  
  “确定。”
 
  苏雅说这话时坚定无比,为了他,她都可以自杀,还需要什么来证明她的爱呢?
    
  
  爱玲死后的第七天,南昌最有名的新娘化妆店维纳斯里面,苏雅正在接受化妆师的化妆。
  
  怪不得女人肯花那么多钱来做婚纱摄影,这是女人一生中最美丽的时候。妆化得漂亮,再通过特定的摄影技巧与电脑处理技术,婚纱照里的女人一个个容光焕发仿佛美丽的天使。
  
  再过一点时间,于剑就会带着庞大的车队来这里接自己了,然后迈向婚姻的殿堂。经历了这些事后,苏雅总算明白,女人始终要有个归宿的,把男人早早地拴在家中不失为一种好办法。
 
  这时,苏雅想起了古婶。她在爱玲死的当天就走了,而且取走了在苏雅眉心中属于她的一滴血。走时,她说得很清楚,以后永远不会再在苏雅的面前出现。苏雅将来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不知为什么,苏雅总是忘不了古婶临走时望她的最后一眼。那一眼很古怪,似乎在看一件奇怪的事物。苏雅到现在也想不明白,古婶为什么会那样看她。
  
  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苏雅只知道再过一点时间就是她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她将嫁给她最爱而且也爱她的男人,世上还有什么事比这幸福呢?
  
  想到这,苏雅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也许是苏雅开心得过了头,化妆师的眉笔不小心撞到她的眉心。
  
  苏雅只觉得眉间一阵刺痛。
  
  真倒霉,苏雅暗想。当她揉着眉心抬起眼来照镜子时,她看到,自己的脸上的血肉里竟然如以前于剑一样匍匐着一条通体碧绿的千足蜈蚣!而且一样活灵活现,在自己的血肉里游走。
  
  怪不得,古婶要问自己确定不确定爱于剑,那样看着自己。怪不得,于剑那样害怕古婶。更怪不得,自己会这样深爱着于剑。苏雅浑身冒着寒气,自己,竟然早就被于剑下了爱情降。
  
  门外开始热闹起来,于剑的迎亲车队已经来了。于剑本人也一身西装革领精神奕奕地走进维纳斯,笑着走向她来。
  
  苏雅望着满面笑容的于剑,突然有种很陌生的感觉,一如前几天她发现于剑与爱玲在肯德基约会时。眼前的男人,是如此陌生,以至于苏雅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再长的梦也有醒来的时候。古婶教她的破降咒语、爱玲临死的惨状在脑海里再次浮现,交替变化。
  
  破,还是不破?
  
  爱,还是不爱?
  
  现在,苏雅只有短短几秒,她应该如何面对这个施了爱情降给她的男人呢?
  
(完)
作者: milkzai    时间: 2010-10-1 06:30 PM
楼主,完了吗?很期待啊..

*心急*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10-1 07:00 PM
楼主,完了吗?很期待啊..

*心急*
milkzai 发表于 2010-10-1 06:30 PM


是啊~~那我会努力加故事的,谢谢你的支持啊!!!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10-1 07:04 PM
第十九夜 水灵



初见水灵是在三年前,我作为警官去勘察凶案现场。

    那天,我看她静静的站在房间的角落里,眼角有未干的泪!

    她脸白的有点不自然,有着星子一样的眼睛,淡粉色的唇,小而翘的鼻子,黑的甚至冒着银光的头发垂在脸的两侧,穿着一身淡蓝色丝质连衣长裙。天哪!不看还好,这一看,我不禁颤了一下。她衣服上全是血呀!于是我急忙走上前去。

    “小姐,你身上全是血呀!你受伤了吗?”

    水灵缓缓的抬起头,嘴角牵动了一下,似笑非笑。莫名我被她的表情牵动了。

    “小姐,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敢一个人来到这种地方?”

    我看看不远处的那巨尸体,自己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小姐,你受伤了,我想或许我应该送你去医院!”

    从来没对任何女孩子动心的我,在注视她时,心莫名的漏了一拍。

    她摇了摇头,“不,我没受伤。”

    “可你身上的血?”

    她的视线转向尸体,又是一下似笑非笑的笑。“那是他的!”

    “什么?小姐你在说什么?我会理解成是你杀了他的!”

    她的目光转向我,她的眼睛很透明,正是因为那双透明的眼睛,让我始终没有相信她接下来的话。

    “也可以这么说!是我杀了她!”

    她为了强调一下这事情的真实性,还深深的点了一下头:“是我杀了他!”

    我的同事听到房子里有声音,从外边跑进来,“小李,你在和谁说话?”

    我转身面对他,“队长,这里有位小姐说她杀了人。”

    他环视了房间的四周,最后走到我身边,摸了摸我的额头,“没发烧呀!哪有什么小姐呀!八成儿你小子想女人想疯了。”

    我转身看着旁边那女孩儿站过的地方,如今已只剩下空气了,嘴里的话也停在空气中,“不会呀!她刚刚明~~~明~~~……”

    队长看看我,眼中透露着一丝暧昧,又拍拍我的肩头,转身走了出去,“艳福不浅呀!当班还有女鬼给你解闷儿!”

    我摘下帽子,用袖口轻拭了一下额头的汗,咽了口口水,又环视了一下四周!

    不会吧!生平第一次对女孩子感性趣,却爱上了一个女鬼?可女鬼有那么清澈的眼睛吗?一阵凉风吹过,我哆嗦一下,追着队长跑了出去。“队长,你慢点走,我今晚和你一起睡!”

    而我的身后却好象始终有一双眼睛盯着我……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10-1 07:06 PM
第一章

    两个月后,由于找不到元凶,案子被搁下了……

    两年后,我被吊到了离家较近的景山派出所,还是当我的警官……

    夜里三点多,街上已经没有半个人影了。月亮依旧在天上挂着,可是四周的气氛却有点诡异。于是我加快脚步,往家里走去。要说我家本离警局不远,几百米的距离吧!但前年我家的空地上却建了个大公园,本来几百米的路也成倍的往上长了,为了早些到家,我做了个重大的决定,就是翻墙回家。好说到做到。

    轻轻跳起,双手撑住围墙上端,翻身倒立,再转身,跳下,安全着陆……

    顺着林子一路向西走就能到我家了,可天杀的,这林子能有多大,怎么走了半个钟头还是走不出去,难道是鬼挡墙?又摸索着走了半个小时,我放弃了,干脆坐在地上不走了。

    本已快睡着的我被一种熟悉的声音钩起,“先生若在这里睡了,不怕孤魂野鬼把您吃了?”

    我听出那声音,是两年前的那个鬼。我转过身,她还是一身淡蓝色的打扮,只是这次身上的衣服上没有血了。

    “你是两年前的那个……”,女鬼两字被我给硬吞下。

    她微微的探了下身子,像是问好,“奴家名叫水灵,并不是鬼,先生可以放心!”

    “你不是鬼那又是什么!你不要告诉我你是人,凭空消失这事反正人是做不出来的!”

    她笑了,天哪,她好美!“奴家也不是人,至于会是什么,先生日后自会知道!”

    “好,我怎么觉得你说话怎么这么别扭!”

    “啊?奴~,不,我不是这里的人,自然会又些不同!”

    “你不是这里的‘人’?哈!”

    “请先生跟我来,这林子里阴气重,久了您会又异样的!”

    不知道她是何居心,但莫名的就跟着她走了。来到公园中心的人造湖旁,她径自坐下,我在她对面的石头上坐下。

    “怪了,怎么我刚才怎么走也走不出来,你却不到两分钟就带我出来了!”

    “先生也难怪会奇怪了,但那的确就像先生想的那样,是鬼挡墙,但一般的鬼挡墙只会困住那人不让他出来,不同的是,那林子里的鬼多是冤鬼!怨气积久了,也可出来害人,刚才若不是我及时赶到,恐怕先生已经遭遇不测了。”

    “怎么会,这公园也就建成两年多,怎么会又这么大的阴气呢!”

    “先生有所不知,这里原本是一座灵堂,但一百多年前莫名发生了一场火灾把这里烧成了一片空地,再后来没人知道这里原来有过这档子事,也就……”

    “可是这么多年一直都没事的呀!”

    “原来的那些鬼本身就没什么怨气,因为他们都是自然死亡的。”

    “你是说真正出来作怪的鬼不是那灵堂里的鬼?”

    “恩!”她站起来,转过身面向湖水,深深的吸了一大口气,镇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我摸着自己的下巴,笑着说:“鬼也会害怕吗?”

    她转过身:“是呀,鬼也会害怕,但我不是鬼,你后面的才是真正的鬼!”

    我转过身,天哪!我肯定她不是鬼了。真正的鬼应该是我后面的那位才对。一身白衣,头发乱蓬蓬的长在头上,那鬼抬起头看着我,脸上反着月光是铁青铁青的,一双眼睛里只有眼白却没有眼珠,嘴角还有未干的血迹。下意识我往水灵身边跑去。她笑了,笑的好大声!声音在这无人的夜显得格外的大。

    她转身面对鬼,并把我拦在身后,“哪里来的野鬼,敢在我的地盘吓人,还不快滚!”

    四周开始刮起狂风,转瞬又平静了下来。她示意我坐下来,我们继续聊着!

    “这湖边是我的地盘,四周都有结界,她们进不来了。”

    “那刚才那个又算什么!”

    “平时我不布结界的,她们也不会来招惹我,估计是先生招惹来的。恐怕那些鬼日后会把我当成敌人看待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担心她的安危了。

    她看出了我的担心,“没关系,我不怕她们的,她们打不过我。”

    “那么说你比她们厉害了?”

    “这世界上鬼也有高低等的,就像动物也分高级的和低级的一样。”

    我点点头,“那你又算什么?”

    她摇摇头,示意我别打断她,“最低级的就是你看到的那种鬼了,那种鬼只有眼白没有眼珠,就像你看到的那样,经过修炼就会变成怪,再往上还有魔、妖、精、灵。”

    “你是说,鬼也可以修炼吗?”

    “是呀!到最后鬼也能成仙,只不过鬼修炼要比人来的难的多,她们要历尽千辛万苦,忍受椎心刺骨的疼痛,如果到一定的时间还没练到下一个层次就会魂飞魄散。”

    “既然你不怕那些鬼,那你是妖还是魔?”

    “都不是,我是灵。”

    我倒吸一口凉气,“那你不是受过很多苦?”

    “我没受过多少苦,除了做人时我真的很苦,死了后就没再受过苦……好了,这种事等日后我会和你讲的,现在我继续和你讲讲那森林,那森林的鬼的怨气如果再不平息的话,会出事的!”

    “那你希望我做些什么事?”

    “我想利用你警察的身份,帮那些鬼申冤!”

    “你是说要我去查她们是怎么死的,再帮她们找害死她们的人,让她们不再死不瞑目?”

    水灵坚定的点点头,“椐我所知,你们警局每年都会接到大量失踪人口的案子,你可以从那里找找看。!”

    “等等,我可不可以问的详细一点,我想你知道的应该远比这些多。比如那些人都是怎么死的!”

    她点点头:“两年前的事我还不是很清楚,我是半年前才到这儿的。”

    “停,鬼也搬家?这到挺有意思的!”

    “这个我希望先生别多问,日后有机会水灵自会相告!”

    “我希望有机会,毕竟你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不管你是人是鬼,我都相信你,因为你不会害我的,对吗?”

    “谢谢先生的信任,那我更要把知道的全都告诉先生了。两年前,在这公园修建时,有几个民工绑了几个女学生来到这里,把几个女孩子轮奸之后怕事情暴露,就杀人灭口,而后就埋在后面的那片树林里了,那几个女孩死的冤,就怎么也不肯转世投胎去,就在那片树林里修炼,靠着自身的怨气,还吸了几个百年老鬼的精气,如今也颇有成果了,相信不久就会出来害人了。”

    “好,那么我明天就会带人来调查。”

    “先生最好是中午的时间过来,因为那时阳光足,女鬼不会出来作怪的。”

    我点点头,看着天边的太阳出来了,不知不觉一晚上就这么过去了。我转身看向水灵,她笑着说:“先生明日把山翻的仔细些,连树根下也别放过,我先走了,再见!”

    她站的地方转瞬间又只剩下空气了,我连再见都还没有说出口呢!不敢多呆,我赶快跑回警局,向队长说了这件事。当然也撒了个慌,说是我晚上做梦梦到的。队长凭着对我的信任,第二天便申请了搜查令,次日我们便在林子里开始挖洞了。

    忙了一上午直到下午都没有进展呢!

    队长擦了擦头上的汗,“小李呀,我真不知道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我怎么会和你来干这么缺火的事!”

    我尴尬的笑了笑,“队长,你得相信我的直觉!”

    “我就是太相信你小子的直觉了,不干了,收队!”

    “等等队长,你听我说……。”

    这时对讲机传出声音:“报告队长,我们在树林偏北处发现了个无头女尸。”

    “什么?无头女尸?”语气中尽是不相信。他转身拍拍我的肩膀。发出命令:“通知验尸官,封闭整个公园。”对讲机中沉沉的回了一声:“是,队长。”

    同时,我也陷入了沉思中,我记得,水灵明明跟我说是几个被强奸的女学生的,怎么平白又来了个无头女尸呢!那那些女学生的尸体又在哪呢?在沉思中,水灵悄悄的来到我面前,我被她吓了一跳。她“嘘”了一声,示意我不要说话。天哪!有没有这种鬼呀!大白天太阳正足的时候出来晃悠,难道是出来散步的,说不出为什么我就是担心她的安危。

    她轻声的说着:“笨死了,那几个女学生就在你脚下。”

    我睁大眼睛,看向脚下,又抬头看向她,她点点头。

    我立刻换来同事,“喂,过来几个人,挖这里。”

    几个同事开始挖掘,我便借口方便和水灵来到一片无人的角落。

    开口第一句话便是:“你怎么搞的,大白天出来散步呀!你不怕被太阳晒的魂飞魄散呀!”

    她‘噗’的笑了出来,“别担心,忘了我本事多大了,何况我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鬼呀!”

    “好了,日后有机会你会告诉我是吧!我问你,那个无头女尸是怎么回事?你昨天怎么没和我说?”

    “昨天没时间了嘛!好啦!别生气了。”她噘起了嘴。

    不知道在座的各位有没有看过鬼撒娇呀!我领教过了,说真话,挺让人难已接受的!

    “好啦!我讲啦!其实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你也知道,她没头啦!嘴巴长在头上,她没嘴巴,就不会说话了,所以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难道让她拿纸笔写给我知道呀!”

    我越听越恶心,示意她不要再讲了。

    “不过,我想你们的机器可以化验到她是谁,等你有进展再来找我,下次一定别从西边爬进来,你从南面进来,那面有国旗,而且我的湖离那面较近,还有一定要穿你的警服,你帽檐上的国徽可以镇住鬼的。挑有月亮的时候进来呀!”

    “你的话还真多呢!如果鬼都象你这样的话,我也要变成鬼。”

    话刚说出口,她的吻便落在我的唇上。一滴泪划过她的脸颊,她哭了。

    “答应我,以后别说这种话,我希望你好好的活着,只要你好好活着,我会在你身边,永远在你身边。答应我,快答应我呀!”

    天呀!我还没从震惊中反应回来,她是热的,她身上没有死人的凉。为了证实我的触感,我捉住了她的手,她真的是热的呢!

    “我答应你,我会好好的活着!”

    她抽回手,抚平脸上的泪。“好了,你该走了,你伙伴在找你。”

    万般不舍却只能选择离开,我跑回队长身边,这时那些女孩子的尸体已经挖出,共八倨尸体。天色已晚,我们收拾了一下,返回警局……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10-1 07:07 PM
第二章

    “队长,验尸报告出来了,”警员A说到。

    “拿过来我看。”队长将验尸报告拿到手里,边翻阅边对身边的属下讲解着。

    “后挖出来的那八倨尸体初步认定是年龄17岁到25岁的女孩,死亡原因不明,按照尸体的腐化程度,初步认定死亡时间应在2001年的八月到十月。法医那边正在做DNA的检验,再同当时申报的失踪人口进行核对,应该不难侦破。”

    “队长,说说先挖的无头女尸是怎么个状况!”

    “已经查到是富商张立豪家的佣人。叫林晓玉,云南大理人,小李(男主角名),打个电话去张立豪家问问情况。”

    “是,队长。”

    约五分钟后……

    “队长,她家的佣人说,那个叫林小玉的女孩,半年前就离开了,说是家里母亲病故,连行李都没拿就离开了……”

    “家里人逝世,我想也用不着这么着急走吧!一定有问题,小李,你亲自去一趟张立豪家,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是。”

    ***************************************************************

    “这位小同志,你慢走。”

    “好,大婶,您别送了,再见!”

    从张立豪家出来后,我的脑子慢慢的整理资料,许多个线索放在一起,却根本没有关联。

    张立豪说:“那个林小玉,平常在我们家手脚就不是很干净,好多次我从书房回到我房间,老看她鬼鬼碎碎的不知道在做些什么,估计以前不定做了什么事情,结果被人给报复了。”

    家中的佣人说:“那个丫头平时不爱说话,也不爱理人,做事也到是还算勤快,但是没听说她会有什么仇家呀!那丫头平时蔫了吧唧的,不象能做出让人报复的事的人。”

    门口看门的中年人说:“那个林小玉呀!平时总是觉得自己长的够标志,就跟身边的男人私底下眉来眼去的,连张先生都不放过呢!听先生的司机说,有好几次先生都看见林小玉在他卧房里偷偷摸摸的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八成想着一朝入豪门呢!”

    司机说:“有几次我开车送太太和先生出去的时候,都听见太太警告先生不要打林小玉的主意,可是先生是什么样的人大家心里都明白,他对下人一向很好的,工钱又高,待遇也好。我才不相信先生是那种人呢!到是太太才可疑呢!没准是嫉妒心作怪,才起了杀念!”

    张太太说:“那个林小玉平时我就不是很喜欢她,有一次我在她房间里翻出了我的一件首饰,她死都不承认是她偷的,还被我赏了个耳光,要不是我先生出来说情,我一定把她捻出去。”

    思前想后,总觉得有那么一点不对,赶快回警局向队长报告一下比较好。

    回到警局我把我调查到的报告给了队长,同事们也查到,那个林小玉根本就是个孤儿,父母在十几年前就死了,她是和一个老乡,也就是林小玉的男友胡进一起来到北京打工的,现在就差这个胡进没有被调查到了。

    “今天不早了,大家先回家休息吧!”队长一声令下,大家各自打道回府!

    *********************************************************

    深夜,天上挂着一轮泛着红光的月亮,大地也被照的有点发红。我浑浑噩噩走着,当我回过神时,已经站在公园的那片小树林里了。笑了一笑,我朝着西边我家走,可是十分钟之后我又不得不放弃了,因为我又碰到鬼挡墙了!静静的找了块石头坐下。忽然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

    “先生似乎和这片树林颇有渊源呢!我这是第几次碰到先生了?”她笑着向我这边走来。

    “水灵,我还在想你你就来了!”我转身笑着站起身来面向她。

    “那奴家真是幸得先生宠爱了。”

    幸得先生宠爱?奴家?这小妮子怎么又是这个味儿了?算了,不管它了。笑了一笑,继续听她说着。

    “也真巧,今天我还在想着先生呢!先生也在想我,所以才会来的是吧!”

    “我也是不知不觉就到了这里,也许是主观意识想见你吧!”

    轻笑一声,却不知道为何别过脸去。

    我上前站到她身后,赶忙问:“水灵,你不舒服吗?”话说出口,便觉得自己说错话了。

    连忙改口,“你瞧我吓说些什么!你怎么会不舒服呢!只有人才会生病呢!”

    她转身抱住我,我忽然觉得四周冷冷的好象有双眼睛在看我。打了个冷颤。

    “先生,您这是怎么了?”

    您?水灵今天还变的真客气!“啊?没有!”我想让她松手,她却抱得更紧了,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喜欢水灵今天的这个样子,和平常的她有些不同,却又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她抬起脸看我,“先生,如果我是人的话就好了!”

    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呛到我,“什么?灵儿宝贝,你今天有些不对呀!为什么!你现在不好吗?”

    她眼里淌出泪光,“实不相瞒,我从第一次见到先生便喜欢上先生了,如果我不是鬼的话,我们就能在一起了,不是吗?”

    我轻笑出声,拍拍她的背,“你是鬼吗?我怎么觉得不象呢?”

    她疑惑的抬起头,“可是我真的是鬼呀!也正是因为这点,所以我们~~~~”半句话没说完,她又开始哭起来了。

    我安慰的替她擦去眼泪,“就算你是鬼又怎样,你看过《人鬼情未了》吗?”

    她点点头。

    “那我们就像电视里那样来个人鬼情未了!”

    水灵感动极了,哭声也更大了。

    “好了,今天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你带我走出去吧!”

    “先生真的要走了?不留下来再陪水灵一会儿了吗?”

    “那我们去湖边吧?我比较喜欢那里!”

    “好,那先生先吻我一下,我们再过去。”

    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将唇停到了她冰冷的唇上,然后下一秒便失去意识了……

    *************************************************************

    当我醒来时,我人已经到了湖边了。水灵冷冷的坐在我身边,两只手托着腮帮子,就像受气的小媳妇一样。

    “怎么了?前一秒还缠着我要我吻你!下一秒却变了副嘴脸,女人心海底针哪!”

    “哼,你还开的出玩笑呀!你知不知道你差点送命!”

    我吓出一身冷汗,一脸无辜写在脸上。“什么,你在说什么呀!我们刚才还在林子里HIGH嘛!我怎么会送命呀!不过我是怎么到这儿的?”

    “什么害?被害?对呀!你被女鬼缠上了,用勾魂术把你引到那片树林的!”她冷冷的说着。

    “对呀!这就对了!”

    “什么这就对了?”

    “我说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呢?我明知道东边不能走,怎么还会从东边进来呢!还走到那么危险的树林里。”

    说着说着,我胸口莫名的一阵痛,然后“哇”的吐了口鲜血出来。

    “怎么回事?”

    水灵还在旁边冷冷的看着。

    “喂,你不是普通的无情哦!我吐血了,我快死了,你怎么也不关心我一下!”

    “活该,那是尸毒,吐出来就好了。”

    “这样呀!那~~~~”。

    出其不意,我上前吻住了她。她却一把推开我。

    “你干麻?恶心死了!”

    “干麻?传染给你呀!我好朋友感冒的时候都对着我猛说话,他说传染给我他就好了,所以我传染给你我也就好了!”

    她胡乱的擦着嘴,“大色狼!”

    我把她拉回身边,邋遢样全部赶走,脸上只剩下严肃,一字一句的说着:“你今天主动向我告白我很高兴!只可惜……”

    “你去死啦!谁向你告白啦!那是~~~”,她在思量到底该不该告诉我什么!

    “什么?说不出?那你就猜猜今天那女鬼和我告白是什么意图!”

    她一脸不信,这次无辜的表情跑到她脸上,“恩?你知道?”

    我严肃的点点头。

    “开玩笑,你怎么会知道呢?”

    “我怎么就不知道呢?确确的说一开始我就知道她不是你!”

    “为什么?”

    “因为她一开始就奴家奴家的,可是上次我跟你说过我听着别扭,所以你早就改了。”

    “就这样,你就确定啦!你怎么没想着我一时间忘了呢!”

    “我开始也是这么想,可后来她的马脚就越来越多了!”

    “什么马脚?”

    “她主动抱我,让我第一时间就感觉到她不是你!”

    水灵似乎想说什么,我摇摇手,示意她不要打断我的话,继续讲起来。

    “之后,我还恶心的叫她‘灵儿宝贝’,她却没反应,要是平常的你早就骂我恶心了。”

    水灵轻笑出声。我则继续讲。

    “还有,你知不知道她和我说什么?她竟然说如果她不是鬼,她就能和我在一起了。而你平常最讨厌我把你当成鬼了,恨不得每次我一说你是鬼,你就纠正我一次,说你不是鬼!而且,我还问她看没看过《人鬼情未了》,她竟然说她看过。”

    “什么人鬼情未了?”

    “电影呀?”

    “什么是电影?”

    “我就知道你不知道,你连电影都不知道,怎么知道《人鬼情未了》这部片子呢?”

    “你又怎么知道我不知道的呢?”

    “你不想想你这身衣服,怎么看都是明代的‘时装’,你死的时候哪来的电影呀!”

    “那可没准,现在你告诉我我就知道了。哼!原来你早就知道,那你还吻她!你为什么不揭穿她呀!你这个大色狼!你还真是来者不‘惧’呕!”

    “也不是,我主要想赶快离开她就算了。告诉她干麻?告诉她,啊,我知道你不是水灵,你是个鬼,你快来杀我吧!”

    水灵想了想:“也对,你还真聪明呢!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对呀!一直也没机会告诉你呢!李伟,伟大的伟,不是伪君子的伪!”

    “那我以后叫你李大哥吧!”

    我点点头。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

    “那你怎么确定我就是真正的水灵呢?”

    我邪笑着,笑得她直皱眉头。我娓娓道来,她的脸从白到红又到白。

    “记得你第一次吻我吗?让我发现了一个秘密,就是你身体是热的。所以当那个女鬼缠住我时,她身上冒出只属于死人的凉气时,我就发现她不是你了。所以我刚刚才吻你,好确定一下呀!”

    她指着我的头说:“你,你~~~坏死了。”

    顺势拉住她的手,“水灵,我知道你知道很多事,都告诉我好吗?”

    她低头不语,我不想逼她,就这样沉没着,时间一分一分的过着,却不嫌长……

    许久之后,她抬头,我俯视,“好,我说,但我只说我想说的,我不说的,你也不许问。”

    我吻她的手,并伸出右手中间的三个手指举在身侧,点头说:“我发誓。”

    她开始讲,我仔细的听着……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10-1 07:08 PM
第三章

    水灵幽幽的声音在这宁静的夜里,在微微泛着红光的月亮下,却让我烦躁的心得到了安抚似的平静……

    “正像你调查到的一样,那个无头女尸就是林小玉,但是我不能全告诉你,因为……,你知道天机不可泄露这句话吧!有些事若是说了出去,是会遭天谴的。”

    我笑了笑,摸摸她的头,“你放心,让你为难的事我绝对不会做的,你说你的,我相信有了你这些材料,再加上我的能力,一定能把这件案子破了的。”

    她吐了口长气,开启了悬案不惟人知的幕后……

    “二五年前,林小玉在云南大理出生了,她的父母很爱她,家里也满富裕的,她几乎是没受过什么苦的,在她十岁那年,她家莫名着了一场大火,但那并不是单纯的纵火案,事后有人查出她父母都是被利器刺中失血过多死的,那场大火只是毁尸灭迹罢了,但始终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从那场大火中逃出来的,之后她便被送进了孤儿院,一年后被她的养父母收养。她的养父也不是做什么正经生意的,平常卖白粉,逼良为娼的事做来就像家常便饭一样,而她的养母也不是她养父的正妻,只是私底下一个见不得人的情妇罢了,但是她养母却很喜欢她,很是疼林小玉,但人还是耐不住时间呀!林小玉慢慢的长大了,而她的养母也人老珠黄了,很快她这位养母便失宠了,她的养父从此不再蹬过她养母家的门。在林小玉十九岁生日这一天,她的养父突然又来到她养母家,说这些年亏待了她们母女俩,说她的正妻刚刚过逝,要扶正她的养母,她养母十分高兴,于是她们便随养父住进了她养父在市区的大房子里,开始还好,但久了林小玉便发现她养父看她的眼神总是怪怪的,但是他是父亲呀!林小玉也没管那么多。直到有一天,林小玉的养母去打牌了,她的养父趁着她养母不在,把她给强暴了。林小玉趁她养父睡着,便把她养父杀了,可巧正被忘记拿东西的养母看到这一幕。但是她养母并不怪她,还说是她害了她,跟她讲了她的身世后便打发她离开云南了。之后她养母便自杀了。警方调查后确定她养父是被她养母所杀,而她养母在杀完她养父后便自杀。正好那时传闻林小玉的养父因为要讨小而和她养母闹得不可开交,所以大家也就认同了是情杀了。

    林小玉本来因为家中十年前的变故就不怎么爱说话了,再加上杀了人就变得更寡言了。

    她便和同乡胡进来到北京,被介绍进了张立豪家做了佣人。”

    一时听的入迷的我还在胡乱的想着,没有意识到水灵的话已经停了。就这样,我们沉默了好久,谁也不愿打破这份宁静。久了,我收起思绪,定定的问她:“你知道林小玉她家为什么会发生灭门惨案吗?”

    水灵眼神飘向一边,却始终不看我,像是在做什么重大的决定。本以为她会选择不说,但是她还是说了,但只是淡淡的一句:“我知道,是因为她家有一件宝物被一位富商看上了,但她父母却始终不肯卖,那富商也不肯放手,结果……”

    “你是说,那富商为了那件宝物便杀了她全家,事后为了不留活口,还放火烧了她家?”

    水灵的头浅浅一点。

    “好了,剩下的事我也不好说了,你最好再去张立豪家问问,看看还有什么能问的出来的没有,我也就只能说这么多了。如果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还可以来找我,能帮的我一定帮。”

    她转身面向湖面,走了……

    *********************************************************************

    次日,我带着满腔的疑问又来到了张立豪家,这次很幸运,让我碰到了同在张立豪家做工,林小玉的男友--胡进。胡进很配合我的工作,他说了一些很重要的线索。

    “你认识林小玉有几年了?”

    “我们是小学同学,她小的时候很活泼的,可不像现在这样,算起来也有二十几年了。”

    “你们关系如何?她是不是什么都和你说?你觉得她的死会和谁有关?”

    “其实外人都以为我们是情侣。”

    “怎么,难道你们不是?”

    胡进难为情的点点头,“那天,老爷不在家,夫人因为看小玉不顺眼,说她勾引老爷,说她是狐狸精,我实在是看不过去了,才说小玉是我的女朋友,让夫人别瞎说。夫人看得不了什么便宜,便收嘴了。”

    “可是法医进一步化验,确定林小玉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那孩子不是你的,还会是谁的?”

    “算了,反正我也不想做下去了,我就全告诉你吧!那孩子是老爷的。”

    “你的意思是……”

    “小玉失踪的那天早上,有人看见她进了夫人的房间,就再没出来过。”

    “好,我想事情已经很明显了,我需要你来出庭作证。”

    胡进很为难的样子,最后还是点头了,“我也就只能为小玉做这点事了。”

    *****************************************************

    隔天晚上,申请完了拘留证,我们便拘禁了张立豪的太太--张谨之。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犯了什么罪,你们要抓我?”

    我拿出了拘捕证,对张太太说:“张谨之女士,您涉嫌杀中国云南籍女子林小玉,请您到警局配合我们工作。”

    张太太听了很是不相信,恐惧与无辜同时写在了她的脸上,像是真的无辜,但这时我们只能说她的演技太好了。同时,透过窗子前的玻璃,我看见的张立豪整背对着我们,好象在笑。我想是因为自己昨天晚上没睡觉,再加上一天的工作,一定是累到了,才会看错,没错,一定是看错了。因为张立豪在和我们的警员沟通。

    “这位同志,抓人也要有证据,你们有人证还是物证?”

    “我们如果没有证人能这么快来抓人?”

    “好,那我就请我的律师和你们一起去,你们不要冤枉了好人!”

    ***********************************************************

    经过了一晚上的问话,张谨之始终不承认是她杀了林小玉,而且说她甚至没有叫林小玉去过她的房间。而胡进却亲耳听见林小玉说张太太要她去她的房间一趟。但是胡进却并没亲耳听见是张太太说的。所以胡进这个人证也没有多大用处了。傍晚,张家的律师申请保释,警局就是再不想放人,过了二十四个小时,也得同意,为今之计,只有找到杀人的凶器了。我们早就调查过,杀死林小玉的凶器是一种很锋利的刀,我们判断过可能是西瓜刀,但是从伤口的痕迹上来看,又不象是普通的刀可以办到的,几乎是一刀便砍下了她的头,伤口很整齐,甚至在骨头部分都不曾卡壳。该怎么才能找到那凶器呢?

    坐在电脑前,疯狂的查着资料,如果猜的没错就是这个了,一把锋利的剑,绝对没错。但是这该去哪里找呢?对了,去找水灵,让她用灵力帮我,没时间了,一定得快。起身从警局出去,虽然警局旁边就是那个公园,但是靠近警局这边的树林有凶鬼,所以我选择了北面的正门。进去之后,水灵已经在那里等了。

    “你又想到什么了?”

    我笑笑,“我想我都想明白了,但是我需要凶器,杀林小玉的凶器。”

    “我可以帮你,但是这会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为什么?你要去哪里?”

    “我们不能在一个地方呆太久,既然帮你破了案,我想我也该走了。”她冷漠的转身,面对湖念了一段咒语,一把以桐木作剑套的剑便到了我的手里。剑身模模糊糊的写了两个不象字的字,看不出来,好象是明朝的字。想着可能没时间了。我对她说:“我现在要赶回去,你等我,我晚上过来,一定等我。”

    她没回答我,对我笑了笑,不同于往常的笑,好象是一种释然的笑,我差点呆掉。但回过神便跑回警局。身后的水灵正在一点一点的消失,但背对着她的我并没有发现。

    *******************************************************

    当到达警局时,偏赶巧,张立豪和他的律师正在谈保释的问题,队长正在看着时间,似乎少一秒钟也不肯放人。我走过去,并排与队长坐下,张立豪见我来了,便张嘴求我,希望我能劝动队长让他早点放人。

    “这位小同志,你们既然找不到证据,就赶快放人吧!我的时间很宝贵的。”

    我笑了笑,又点了点头,转身面向队长,“是呀,队长,你就放人吧!别浪费时间了。”

    队长睁大了眼睛,瞪了我一眼,“你说放就放呀,你是法官呀!能证明她没罪呀!”

    我笑了笑,用眼尾扫了一眼张立豪,“是,我能证明凶手不是张谨之张太太,而是另有其人。”

    张立豪似乎深吸了一口气,“既然已经证明我太太没有罪,就赶快释放她吧!”

    我转身面向张立豪,收起微笑,严肃的让身边的队长都一振。

    “张立豪,你为什么要杀林小玉?”

    张立豪似乎脸一下子就白了,但只是一刹那,他又回复到冷静的模样。

    “小同志,话可不能乱说。说话是要有根据的。”

    我冷笑一声,早就猜出他不会承认。拿出了用破布包着的那柄剑,“你老早不是跟我要证据吗?这就是证据。”

    他似乎吓坏了,也许是真的太早拿出来了,老人家身体不好,万一就这么背过去了,那我就没戏唱了。

    “你~~你哪儿来的?”

    “捡到的!”

    “好,就算这是凶器。”

    “停,我可没说这是凶器。”

    他已经觉得自己说错话了,但是已经收不回了,因为我已经听见了。他联忙纠正。

    “我是说就~就算。”他擦着额头的汗,“我就照实告诉你们,林小玉是我的情妇,而且已经有了我的孩子,你们也知道我膝下无儿女,所以他一定不会是我杀的。”

    “本来我也没想到是你杀的,因为你没有杀人动机。但你猜我发现了什么?如果你是林小玉的灭门的仇人,你说她还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你吗?”

    “你~你说什么,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

    “张立豪,你就别装了,我查过了,你在十五年前,也就是1988年曾经去过一次云南大理,而且是在林家发生火灾的前两周,而你也是在林家出事后回来北京的,之后你的财富便成了原来的两倍多,有人还说你带了一件你十分喜欢的宝物回来,我想就是这把剑吧!”

    张立豪听的哑口无言。但是脸上却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我想,林小玉本来是想跟了你就算了,可是却被她发现了她家失传的宝物,进而证实了你就是她家灭门惨案的元凶,我想如果她不杀你就枉为人了!”

    “哈~~~~哈~~~~~哈~~~~~哈~~~~,果然聪明,的确是我杀了她,这个[粗俗词语过滤-#0024]竟然想趁我熟睡杀我,我当然不能让她杀我了,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我杀了她!”

    “禽兽,她有了你的孩子呀!”

    “哼,那又怎样?我的命都保不住了,还要孩子干什么?”

    “少废话,先拘留,等判下来,看你还乐不乐!”

    就这样,我们又破了一个大案,两天后,我们按张立豪说的找到了林小玉的头,把她安葬了……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10-1 07:11 PM
第四章

    案子终于结了,我跑到了和水灵经常见面的湖,对四周喊着,“水灵,我来了,你快来见我呀!案子我破了,你快出来呀!”

    可是四周什么都没有,只有我的回音,静的让人汗毛倒立。没有风,天上还是那伦冒着红光的月亮。忽然四周狂风大作,透着月光能看到一个个白影向我这边飘来,离近了一看,全是一些没眼珠子的鬼,一个个伸着树叉似的手,好像是冲着我来的。转眼间一只手已经上了我的脖子,越来越紧。我的眼珠似乎都凸出来了,眼睛已经翻白了。但是突然她松开了手,我大口的喘着气,像是很长时间没有呼吸过似的。当我睁开眼时,身边坐着个穿白衣的女鬼,我叹了口气,那不是水灵。那女鬼并没转身,只是独自说着,“你不该来的。”

    “我来找人。”

    “水灵姐姐已经不在这里了。”

    “她去哪了?”

    “是你带她走的。”

    “我?那你为什么救我。”

    “因为先生救过我,先生替我洗去了冤屈,我该谢谢先生的。”她转过身,我看清了她的容貌。

    “你是~~~林小玉?”

    “恩,先生快回去吧!我只能救先生这一回了,下次若你遇了危险,我也再不能帮上忙了,因为明天我就要去投胎了,谢谢您。”

    她转身走了。我赶忙问:“你知道水灵什么,都告诉我!”

    四周没有她的影子,她的声音传了过来:“水灵姐姐在我十岁时把我从火场救了出来,她这次又帮我洗冤,她是我的恩人,但是有些事她没说,就说明她不想告诉你。我也不能告诉你。你快走吧!”

    四周静悄悄的,我确定这次林小玉一定是走了,于是我也离开了……

    **********************************************************

    此后半个月水灵没在出现过,我正在看守所外的墙边坐着,欣赏着天边的月亮,那月亮上现出了水灵的脸,我伸手去摸,她又消失了。这时看守所里传出了声音,不,是消了音的枪声。我赶快进了看守所。眼前的一幕是张立豪手里不知哪里来的一把枪,身边已经有三个同事倒下了。他恐怖的笑着,伸手便开了一枪,我躲开了,倒在了地上,他又补上一枪,我已经倒在地上,心想,这枪我一定躲不过了。可是却没有预期的疼痛。感觉到了唇间的潮热,是~~~~~~水灵。没错,这是水灵,她又回来了。我睁开眼,她正对我笑着,我眼角留下了泪!她笑着,依然是那让我倾心的笑,让我忘记所有事情的笑,好象一个世纪长,她幽幽的说:“让我来化解你心中的仇恨,让我来帮你!”然后她的身体如烟般静静的散开了。“水灵,你在说什么?你是什么意思?我心里只有对你的爱,哪里有恨哪!水灵!水灵!”我疯狂的叫着,疯狂的喊着。连张立豪怎么被我的同事抓到都没有留意到。

    一个人恍恍惚惚的回到警局,传来了罪证科的同事带来的消息,那把剑莫名其妙的折了,我发了疯的跑向罪证科,我似乎在那里遗失了什么!

    罪证科的同事拿断剑给我看,“你看,多好的一把剑呀!我偷偷的看过,剑身是白的,但却冒着淡蓝色的柔光,很耀眼。”

    淡蓝色的光,水灵也穿着淡蓝色的衣服。

    “是明朝的文物,估计得值很多钱。”

    明朝的文物,水灵是明朝时死的。

    “你看这剑套,都是上好的桐木雕的,一看就是名家雕的。还有这剑身上的两个字,‘水灵’,真是剑如其名,果然如水,又散着一身的灵气。”

    “水灵?”

    “是呀!你一定看不出这两个字的,我妈是历史学家,从小她就交我看这些字,水字还是我第一个学的字呢!这个水字是明朝的文字,旁边的那个是灵字,灵芝的灵,灵魂的灵。”

    还没听完,我便跑掉了,跑向公园的湖,心里只有水灵,水灵水灵水灵,你在哪?你是剑吗?你真的是那柄剑?站在湖边,心里早就没了林小玉的话,什么鬼不鬼的,最好现在杀了我,让我变成游魂,飘到天涯海角,也许我会找到水灵。

    那些鬼没有出现,身边多了个人,也许也是鬼吧!

    我没转身,眼泪一滴一滴的掉在湖里,与湖水溶到了一起。“你想杀我吗?”

    “不,我只是来看看!”

    那是个属于男人的声音,但是我不认识的男人,“看什么?”

    “看看水灵爱的男人值不值得她爱。”

    听到水灵两个字我的眼前似有一道闪电划过,下意识转身抓住那人的衣服。可是我后悔了,那人足有两米多高,连我180的身高都得抬头看他。我连忙松手,并替他抚平衣服。他笑了笑。看不出什么表情,因为他的上半边脸是用银色面具遮着的。但从他牵动的嘴角能看出他是笑着的。

    我伸出右手,自己介绍着:“我是李伟,一个小警察。”

    他也友好的伸出手,自报名号:“你好,我是来自冥界的鬼王罗西卜。”

    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可能是鬼看多了。

    “我有好多想不明白的问题。”

    “比如说呢?”

    “比如说,水灵现在去哪儿了?”

    “她去了该去的地方。”

    “什么地方是她该去的地方?”

    “那是一个属于她的地方。”

    “我不明白,她是个灵呀!她不是法力很高吗?怎么还~~会……”我哽咽了。

    鬼王拍拍我的肩膀,“她是一个剑灵,在鬼界的确已经是很高的境界了,她甚至灵魂都是热的。其实她和人没什么不同,只不过人的灵魂装在人的躯体中,而她的灵魂装在那把剑里。”

    “你的意思是,她死了……”

    “也可以这么说,不过我想她没有后悔,她救你是情不自禁,是出于本能。”

    我低头不语,想着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你知道吗?水灵的法力已经可以成仙了,可是她不肯走,她说她想陪你,哪怕只有几年也好。她可以不用死的,但是因为是你,你的要求她不能拒绝。就算她明知道进了警局会压制她,会损伤她的身体,她还是把她交给了你。”

    我听的一头露水,不明白他讲的。

    “作为鬼,是不能进那些极正的地方的。像寺庙、祭坛,还有警察局也是。她去了也就去了,顶多费了几十年的功力,再修炼就回来了。所以我没阻止她。可是让我想不到的是,她会用元神去救你,在那种地方暴露元神,不魂飞魄散才怪。”

    她已经魂飞魄散了……她已经死了……她不会再回来了……什么都没了……就当一切没发生过就好了……可是已经发生了……怎么能当没发生过呢?

    我很伤心,除了泪我想不出我还有什么?

    理想、失败、追求、幻灭、热情、劳顿、感动、鄙夷、爱情、快乐、孤独、痛苦、彷徨、惆怅,这一切的一切在这一刻全都化为软弱无力的泪水,在流淌、流淌……

    过了许久,鬼王罗西卜开口了:“还想知道什么吗?”

    我点点头。

    “那你想知道什么?”

    我摇摇头。

    “不知道吗?”

    我又点点头。

    “好,那你就听我说吧!我想说什么你就听些什么!”

    我看着他,紧紧的用眼睛盯住他。

    他笑了笑,“别用那中眼神看我,我给你讲讲水灵生前的事吧!”

    我低下头,他开始讲那个尘封千年的故事……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10-1 07:15 PM
第五章

    嘈杂的街市上传来了吵闹声……

    "你说什么?这些木炭不行?开什么玩笑!老子卖炭卖了十几年,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嫌弃我卖的炭。"为首的男人冷笑着,粗壮的身材看来很是吓人。他是城外一个村落里的炭商,名叫柯远,手段之恶劣是声名远播的,一见是生客就绝对会欺瞒,要是对方敢反抗,他就领着众多手下威胁逼迫对方。

    如今,那男人又领着手下,运了几辆低劣的木炭来,就要逼着对方拿出银两来买下这些粗炭。

    被他们团团围住的,是一个人身材瘦小,全身肌肤都被以淡蓝色的布料覆盖,头上戴着缝上蓝纱的笠儿的女子,遮住了面目。

    "但是,我们真的不能买这木炭,品质太过低劣,烧出的火只怕无法久恒,怕是会影响到铸炉里的温度。"女孩儿解释着,态度很坚持,在说话时会挥动着双手,白皙的双手修长而美丽,纤细且灵巧,手腕上还用绣线系着贴身的小刀。

    众人在旁观看着好戏,心中也为这个胆敢与那男人顶撞的人捏了把冷汗。真是胆大妄为,竟敢与柯远,以及那些凶神恶煞似的男人对抗,等会儿怕是会被人痛打呢!

    戴着蓝纱笠儿的人叹了一口气,转头又看向柯远。"多少银两都无所谓,但家父说了,除非你们送来最顶级的木炭,否则就当这笔生意没发生过,我们可以到另一个村庄买木炭去。"

    柯远听了脸色大变,整张脸部扭曲了起来,咬着牙大吼:"想都别想,这方圆十里内,有谁敢不买老子的帐?你以为得罪了我,别间炭商还有胆子卖你任何东西吗?到时你就算送上再多白花花的银两,怕是连木炭渣子都买不到。"他怒气冲冲地说,还瞪大了眼,强调了凶恶的模样。

    女孩儿一脸的不耐烦,跺了跺脚。"够了,我可没时间在这里听你这头大猩猩鬼吼鬼叫,反王那几车低劣木炭,我们是绝对不会买的。"她叹了一口气,在心中暗笑这些无知的家伙,竟敢在她面前班门弄斧。

    她生来就有着最精准的眼光,一眼就能分辨出木炭的好坏,自小所触摸过的木炭,怕是比这些贩卖木炭为生的男人还多;想哄骗她?哼,再等个八辈子吧!

    戴着蓝纱笠儿的人,转身就想离开。

    柯远怎么能够忍受这样的忽视?这女孩儿竟在众人面前,摆明了不给他面子!他愤怒地大吼了一声。

    那声吼叫声传遍了四周,茶棚里的客人们全部挤到了茶棚边缘,瞪大了眼睛,眼中闪烁着不忍,却也闪烁着期待。他们不忍,以为女孩儿怕是要被人欺凌;他们也期待,知道眼前会有一场纷争,躲在茶棚内观看,就像是隔山观虎斗般,该是安全的。

    而茶棚的掌柜则是叹了一口气,转头吩咐已经看呆了的小二。"快些把贵重物品全部收拾干净。"他拿起了算盘就往包袱里放。

    "啊?"小二仍是反应不过来,一头雾水。

    "啊什么啊?还不快些收拾,等他们闹起来,我这间茶棚只怕要损失惨重!"掌柜骂道,以最快的速度开始整理收拾。在这个地方开茶棚,这种闹场的纠纷三天两头就会发生一次,他已经收拾到习以为常了。

    肖阳仍坐在角落,不为所动地独自饮着酒,外界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给我打死这个家伙,看看还有没有敢这么欺瞒我的?哄得我运了几牛车的木炭来,现下又说不买了,我是这么好哄的吗?给我打!往死里头打!"他吼着,还一边挥舞着巨大的拳头,就往那人逼了过来。

    一双有着细致肌肤的手,缓慢地撩开签儿前的蓝纱,在蓝色的纱绫之下,竟是一张让所有人呆愣的花容月貌。清澈的双眼宛如一汛秋水,红润的唇尚未开口,曼妙的身子就先盈盈一福。

    "请这位大爷原谅先前无礼,奴家来自铸剑谷,这木炭的品质与先前所言实在是不符,而木炭的品质对铸铁的影响太大,我们是真的不能买下这些木炭的。"水灵声音悦耳,伸手拿下蓝纱笠儿,有着温柔的嗓音,以及温和澄澈的双眸。

    柯远先是一楞,没有想到躲在蓝纱笠儿之下的,竟是这么一个美人儿!他的怒气消了大半,黑眸却转而充斥着色欲的光芒,他摸着下巴,撇着嘴笑。

    "原来,要买木炭的是这么标致的美人儿,怎么不早说?我还可以带你回我家里,我可是把上好的木炭放在房里呢!"他不怀好意地笑着,旁边几个彪形大汉都听出话里的淫秽意思,跟着邪笑起来。

    "柯大爷先前也承诺过,此次运来的,会是最好的上等木炭。若眼下这些就是柯大爷口中所言的上等木炭,那么,我也无须上柯大爷那儿叨扰了。"水灵轻叹一口气,慢慢直起身子来。

    今年春季多雨,原本长期供应极佳木炭的几间炭坊,都因春雨的关系,木炭的品质大不如前。购买木炭的事情极为重要,她在无计可施之下,才罔顾爹爹的嘱咐,私下出谷洽商。怎么想得到木炭尚未买成,就近上这些莽夫?

    茶棚里的人掀起阵阵耳语,诧异水灵的美貌。

    看那娴静纤细的模样,大概是哪户好人家的闺秀,竟然只没人陪着,就到这龙蛇杂处的地方来买木炭,这根本就跟走入狼堆没两样。

    在这时,她的四周被那些恶人围住,全都不怀好意地靠上来。

    "柯大爷,请自重。"水灵咬着红唇,身躯因为惊慌而轻颤着。她生性善良,而且甚少见到这类歹徒,眼前的情况让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她转头往茶棚望去,却只看到众人看好戏的眼神,没有人愿意伸出援手。

    坐在角落的肖阳黑眸一寒,他听到了他们的谈话,眼里紧接着迸出万千杀意。被看到的人除了姓柯的留下不肯放掉眼前的肥羊,其他的全跑了。

    肖阳高大的身躯站立在亭子之中,风将他的发吹得凌乱,而缠绕在长剑上的红布飘扬在他四周,旁人甚至没有看见,他是何时窜出茶棚的。那只已伸向水灵的手被他手中的长剑给砍下。他黑色的眼眸仍旧没有半分感情,只是略略看向一旁已经被放开的水灵。

    水灵被肖阳救了,肖阳送她回铸剑谷。自始至终,肖阳脸上都浮现这那种得意洋洋的笑;那双亮得几乎变白了的大眼睛现出冷静的迟钝的和胜利的满足的神色。只有鹰用利爪撕裂一只落在它爪子里的鸟儿时,才会出现这样的眼神……但是可怜的水灵没有注意到。

    肖阳一生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打败仇人,他的武功很高,和对方不相上下,但对方却有一把神兵,他多少把剑都毁在那柄‘冰火’上,他一定得要一把好剑,一把能够匹敌‘冰火’的好剑,这样才能报了多年的灭门之仇!他想到水灵是铸剑谷的人,早就听说江湖上有个地方,远离尘世,那里的师傅可以铸出上等好剑。如果他能骗到那个女子,她肯定能帮她铸出足以匹敌‘冰火’的好剑。唇边挂着笑,一抹自己都为曾察觉的笑,一抹久违了的笑,与水灵一同进了铸剑谷。

    剑谷的主人蓝海见女儿回来了,忙絮叨了一阵,才看见女儿身旁伟岸的男子,边客气的张罗着,边谢肖阳的救命之恩。肖阳也客气的回应着。突然他跪倒在蓝海的脚下,蓝海觉得不敢当,忙问原因。那抹笑又回到肖阳的脸上,似是阴谋……

    “老伯,实不相瞒,在下第一眼看见蓝水灵小姐,便被她深深吸引,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在下想向蓝老伯提亲,不知道老伯意下如何?”

    蓝海见身边的男孩儿器宇不凡,又看她能轻易从恶霸手中救下女儿,虽然是头一次见面,却还是答应了。

    “这位小兄弟,实不相瞒,小女今年已经二十二岁了,早就过了婚配的年纪,既然先生不嫌弃,小女日后就多靠先生照顾了。”

    就这样,一个月后两人完婚了,水灵将父亲所教的倾囊相受给了自己的相公,她很爱肖阳,就像现在,她很怕热,但依然留在肖阳身边,边说边看肖阳铸剑。

    铸剑的日子是辛苦的,大量的火焰熔了铁,高热逼出汗水,重复着熔铁与捶打的过程。

    他记得蓝海曾经说过的话:最适合剑客本身的刀剑,该由剑客来铸造,铸好后刀剑要以剑客的鲜血开锋。肖阳在火焰旁专注的守候着,期待着能够炼铸出最好的兵器。

    他将要对抗的,是那柄无坚不摧的"冰火",只有在铸剑谷,由绝代匠师女儿教导下,他才有可能铸造出最好的刀剑。

    水灵先是教导了他关于铸剑的一切,而当他开始真正接触那些工具时,她就退到一旁去,不敢上前打扰。

    剑房里有很奇怪的气氛,甚至比她爹爹亲自铸剑时更加骇人。她钜细靡遗地教导了他,但是他的悟性比谷内任何铸剑师都好,如同海绵般大量吸取着知识。

    气候炎热,在剑房内的温度更高,她取了干帕子来。只是站在剑房前,激烈的热气就几乎要让她难以呼吸。她好怕热,而他偏偏又像是着了魔似地一头栽进铸剑的工作里,黑眸始终紧盯着那炉烧红的铁汁,日夜不分地守在炉旁,甚至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她鼓起勇气走了进去,热气吹在肌肤上的感觉是刺痛的,蓝纱下的肌肤已经浮现点点香汗。

    "你歇息一下好吗?"她小声说道,心中有着深深的担忧,不忍心看他如此苛待自己。

    爹爹说铸剑是种业障,那些鬼与神都会环伺一旁观看,而当肖阳铸剑的时候,空气中都弥没着一股压迫感。他的双眼里有着比炉火更炙热的火焰,嘴角抿成了仇恨的弧度,像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一般;瞪着炉火的神情,如同正瞪着不共戴天的仇人。

    干帕子接触到了他的裸背,将黝黑肌肤上的汗水都拭干,她轻柔地擦去他身上的汗水,心疼着他。

    他转过头来,扔下了手中捶打的工具,愤怒的神色让他看来更加高大,在看着她时并没有流露半点温柔,反而野蛮得让她心惊胆战。

    "混帐!为什么我只能打出这些破铜烂铁?"他低吼一声,咬紧了牙,连黑发上都有着汗水。用丢掷沉重器具的动作,宣泄着心中的愤怒。

    水灵看着被他丢弃在一旁、称之为破铜烂铁的半成品,心中闪过惊讶。那些未开锋的剑,已经是难得的百炼钢,而他竟都看不人眼,鄙视地扔到一旁。她完全无法想像,到底需要什么样的神兵利器,才能让他满意?

    "你是不是太过求好心切?在我看来,这些兵器就已经够好了,或许你可以试着为它们开锋,说不定----"她的衣衫被猛地扯住,连脚尖都高地两寸,整个人转眼悬空了。她惊骇地看着他,几乎要以为他凶恶的模样是准备伤害她。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10-1 07:24 PM
第六章

    “不行,还是不行,我要这些破铜烂铁干麻?”他狂吼的抓住水灵,丝毫不怜香惜玉。

    过了许久,他慢慢减轻力道,持续地将她拉近,嘴角浮现笑容,"水灵,你早已经是我的人了,对吧?别再隐瞒我,告诉我详情,把你父亲不传的秘密告诉我。"他诱哄地说着。

    早就听闻绝代的匠师都会有着不外传的秘诀,海禹能够铸出最好的剑,也该是有某种神秘的方法。水灵是蓝海唯一的女儿,不可能会不知道。

    肖阳根本就不相信,她先前所说的种种,说什么已将铸剑的一切方式传授给他。人总有私心,蓝家肯定有着某项秘诀。

    "秘密?肖阳,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她万分困惑地看着他,没有办法挣脱。

    她看着他的黑眸,心慌意乱地想要逃开,隐约知道要是再不逃开,就要承受某种最可怕的伤害。只是,她已经是他陷阱里的无助猎物,怎么还有能耐逃走?

    "你怎么会不懂?秘诀啊!铸剑的秘诀,我要你蓝家的铸剑秘诀。"他的表情在瞬间转为凶恶,恶狠狠地将她举起,逼近她的脸儿。

    为什么她不肯说实话?为什么她还要有所隐瞒?他太过迫不及待,想起灭门仇人所给予的羞辱就愤怒到极点。

    "蓝家没有什么铸剑秘诀的,爹爹与我先前跟你说的,就已经是全部。"她的肩膀好痛,他的抓握没有半分留情,握得她的肩骨几乎就要碎裂。

    清澈的眼里浮现了泪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间变成这样,残忍得如同恶鬼。此时此刻的他,几乎就跟她梦里索命的恶鬼没两样。

    "混帐!我不相信!"他嘶吼着,通红的双眼瞪视着她。

    她的眼里已经有着泪水,却还是纯挚无辜的,这段时日已经足够让他了解她,她不是会说谎的人。这个认知没有让他宽心,反而让他恐惧愤怒窜升到极点。

    肖阳吼叫着,猛烈地推开她,根本不在乎她会不会挥伤。巨大的绝望淹没他,让他陷人疯狂。

    难道蓝家真的没有铸剑的秘诀,他的一切盘算都是空妄的?

    水灵掉得头昏眼花,全身的骨头像是都被摔断似的,疼到了极点。"肖阳,肖阳。"她流着泪水,低声唤着他的名字,除此之外不知还能说什么。

    他的言行已经昭告了他真正的意图,她的心一点一点地变得冰冷,像是落进最冷的水泉里,永远也挣扎不出来,注定了要溺毙在痛苦里。他不在乎她是否疼痛,眼里只容得下所谓的铸剑秘诀。

    先前他一再重申,铸剑对他有多重要云云,她字宇句句听得明白,却没有想到他会为铸剑之事变得这么疯狂。是因为沈宽的羞辱,让他变成这样的吗?她试着在心中为他的行径找寻藉口,但是无论怎么设想,她的眼泪就是止不住地不断滚落。

    "让开,别来烦我!"肖阳吼道,拒绝她的抚摸,

    他疯狂地在屋子里搜寻着,把藤架上一本又一本的古书翻开,然后胡乱地扔在地上,妄想着要找出任何能够帮助他铸造出绝代宝剑的方法。只是古书里所记载的,跟水灵告诉他的并没有不同。

    原来,她并没有欺骗他,她先前教导他的就已经是全部;原来,他的所有设想都只是白费心机;原来,他永远也铸不出能与"冰火"抗衡的好剑;原来,他永远也无法报仇----

    "该死的!"他怒吼道,双掌运劲一劈,屋内的石砖霎时间四分五裂,砰地一声全部碎裂。他疯狂地出掌,将雅致的木屋破坏殆尽,直到屋内再没有一块完整的石砖,他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手。

    最后的希望都消失了,蓝家没有所谓的铸剑秘诀,他先前所学的就已经是全部,想起自己铸出的那些兵器根本无法对抗"冰火",他简直想要放声吼叫。

    肖阳咬紧了牙,双眼被恨意烧得通红。他脚跟一旋,就往门外走去,甚至没有看水灵一眼。愤怒的情绪像是火焰,烧毁了其余纤细的情感,他在绝望与愤怒中无法思考。

    "肖阳。"她挣扎着上前,用尽全身的力气从后方抱住他,死都不愿意放手,害怕抱得不够用力,就会永远地失去他----不是失去他的人,而是失去他的心。

    "放手。"他冷冷地说。先前那个温柔诱惑她的男人,在此刻已经彻底消失。

    "你要去哪里?"她问着,心中有不祥的预感。她是不是真的该放手?在爱他的同时,她能够承受多少伤害?

    "去开炉,我要燃起炉火,开始铸剑。"他的浓眉紧紧地皱起,不耐烦地想推开她。她纤细的双手扣住他的腰,硬是不肯放开;难以想像那么娇弱的她,竟也会有这样的力量。

    "不行的现在铸剑的话会凝聚鬼魂。"她用力摇着头,不肯放开他。

    他陡然转过头来,逼视着她,也挣脱了她的拥抱。"我不在乎!如果招来厉鬼、凝聚鬼魂可以铸出好剑来,那么我也愿意。"他推开了她,冷眼看着她挣扎着又想抱住他,柔软的红唇颤抖着,脸上都是泪水。"别想阻止我。"他警告着。

    "不,我必须阻止你,肖阳,我不能让你去开炉。"她为他担忧着,不愿意看见他因为复仇而涡灭了理智。

    没有人敢在五月开炉,那些在禁忌时期开了炉铸剑的匠师,最后都惨遭横祸而死,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他遭受厄运?

    他冷笑一声,捏起她的下颚,被她的眼泪与阻止弄得心烦到极点。那些烦乱转为残忍,他此刻正在绝望的深渊里,疯狂地想要破坏眼前的一切,根本也无法在意,如今的言行对她会有多大的伤害。

    "你想阻止我吗?凭什么阻止我?"他冷冷地笑着,黑眸里没有半分怜爱,有的只是令人胆寒的残忍。"啊,是因为我破了你的处子之身,是你的第一个男人,所以你以为有权阻止我?"

    她无助地摇了摇头,不知该如何回答。"肖阳,别这么说,求求你,别把我们之间说得那么不堪,你是我相公呀!"她不敢再妄想拥抱他,一双手反倒牢牢地覆盖住耳朵,不愿意听他所说的话。

    他用力拨开她的双手,就是要强迫她听。他要伤害她,彻彻底底地伤害她,让她如同他一样的绝望!

    "不堪?你不敢听吗?说明白些不就是这样?我碰过了你,所以你才会对我死心塌地,不是吗?"他的嘴角扭曲着,面目十分狰拧,刻意丑化那一切。"蓝水灵,让我告诉你,这一切都只是我的计谋。在铁城外的茶棚,我会愿意出现救你,不是因为见义勇为,而是知晓了你是绝代铸剑匠师的女儿。"

    泪水不断滑下,她的心被他的残忍戳刺得千疮百孔。"不,不是的,肖阳,你在骗我、你在骗我!"她狂乱地摇着头,连神魂都被痛苦腐蚀,全身失去力气。

    "我没有骗你,我会留在铸剑谷,刻意接近你、诱惑你,都只是为了得到海家的铸剑秘诀。"他看见她脸色苍白,因为难言的心痛而摇摇欲坠,然而他的心早就被复仇的火焰蒙蔽,无法再看见其他。"

    她的心好痛,痛得没有办法呼吸,连泪水都无法流出,全部的悲伤凝结在清澈的眼眸里,连心都只得冰冷了。

    "一切都是为了铸剑?"她小声地问着,声音细若蚊蚋,苍白的脸庞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双眼睛甚至没有焦距,只是茫然地看向远处。

    "一切都是为了铸剑,"他重复着,像是在摧残一只最无助的小动物,有着变态的残忍快意。他逼近她苍白的脸儿,一字一句地说着。"那不是什么见鬼的爱情,你明白了吗?我无法爱人的,对我来说,世上没有比复仇更重要的事情。"他缓慢地说完,而后推开了软弱无力的她,踏步走出了木屋。

    在残忍的意念下,他的内心慢慢浮现某种情绪,那些情绪虽然细微,但是却埋进了他的四肢百骸。只要多看她一眼,那种情绪就会增加。他不愿意深究,刻意更加残忍,妄想要彻底拔除心中细微的骚动。

    复仇的意念,早就把他变成了没有人性的冷血男子。他将意图说得明明白白,而她没有再追出来阻止,当他踏出数十步后,终于回头看了一眼

    从残破的木门间看去,水灵的脸雪白得毫无血色,像是一尊白玉雕像,一动也不动地跌坐在地上。

    心中闪过的某种刺痛,让他迅速地转回头,矫捷的施展轻功离去。在离去的时候,他一再告诉自己,心中所累积的情绪,绝对不是自责与心疼……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10-1 07:25 PM
第七章

    通天炉的底部被投人大量的煤与炭,肖阳取来打火石,引燃火折子,将火苗扔人炉内。通天炉的温度开始升高,其内的铁矿渐渐融化,烫红的铁汁有着耀眼的光亮。

    他站在通天炉旁,以柳枝搅弄铁汁,抿紧了唇,沉默地重复着铸剑时的种种步骤。

    温度愈来愈高,四周弥漫着诡异的气氛,五月时开炉像是召来了厉鬼窥视。然而他不理会,还是专注地在铁日上捶打着逐渐成形的铁块,将烧红的铁块放人冷泉中淬火。

    复仇的渴望掌握了他,他奋力捶打着铁块,狰狞的表情像是在槌打着不共戴天的仇人。每敲击一次,就想起沈宽的笑脸。肖家的大仇,莫非就没有得报的一日?他无法铸出超越"冰火"的刀剑吗?

    纤细娇小的身影缓慢走来,站在一旁静默地看着他。她的模样十分苍白憔悴,仿佛风一吹就会飘然消失,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凝着忧伤,透明得像是水晶。

    她取来一块帕子,沉默地靠上前来,为他拭去赤裸背部上的汗水。她专心一致地擦拭着,用一种告别的心态,为他做着最后一件事。

    肖阳始终没有回头,仍是捶打着铁块,任由她擦拭。长时间凝视着烧红的铁块,他的视线里只容得下那些刀剑的雏型。

    "复仇,对你而言真的是最重要的吗?"她低声问道,放下手中的帕子,用温暖细致的掌心贴住他赤裸的肌肤,而后小心翼翼地将脸颊靠上前去,从他宽阔的背后倾听着他的心跳。

    先前的数次缠绵后,她就是在他的心跳声中入睡的,那时,她的心里都是欣喜,以为已经寻到了今生的爱恋。

    但一切原来只是一项计谋,为了铸出好剑,他才会处心积虑地接近她、占有她,他其实并不爱她。只是,纵使他说明了不爱她,她的爱恋也无法收回了。

    肖阳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继续捶打着铁块,那姿态与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他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她无限凄楚地一笑,慢慢地离开他的肌肤。

    失去了她温柔的触摸,某种不安袭上心头,他咬紧牙,努力抗拒着逐渐侵蚀愤怒的罪恶感。但是脑海中仍不断想起,当他说出真相时,她眼中盈满了难言的痛苦。

    "肖阳。"温柔的呼唤传来,来自通天炉的阶梯之上。

    他抬起头来,看见她站在阶梯上,背后是炉内冲天的通红烈焰。他的心因为眼前的景象猛地战栗----在火光前的水灵万分美丽,热烈的风卷起她身上的蓝纱,飞舞的蓝纱简直像要燃烧起来。

    "你在做什么?不要干扰我,下来!"他怒声说道,不明白她想做什么。她的神态仍旧哀伤,嘴角却有着一丝笑,她静静地看着他,那双清澈的双眸宣告着她已然下了某种重大的决心,

    温度很高,就连站在通天炉下都热得快要焚烧起来,阶梯上的温度会有多高?他实在无法想像。她不是最怕热的吗?为什么还要站上通天炉?

    她慢慢地摇头,专注地看着他。"爹爹曾经提及过,在数百年前,曾经有一位铸剑师,用某种方法铸出了最好的刀剑,那是他悄悄告诉我的,不曾有其他人听见。我想,那是不是就是你要的铸剑秘诀?"她的声音温柔,一字一句缓慢说着。

    肖阳的双眼迸出光亮,急切地上前。"水灵,你终于想起来了?快点告诉我!"他命令道,兴奋得忘记眼前的情况其实有多么诡异。

    "好,让我告诉你,也让我帮助你,铸造出能帮助你复仇的剑。"水灵点了点头,又往上走了几阶,更加靠近炉口。好热好热,热得无法呼吸,但是她没有退开。

    "在古代,有一个名为干将的铸剑师,授命铸剑。他用尽了办法想铸出好剑,却都功败垂成,眼看期限已经到了,剑却还没有办法成型。而他的妻子名为莫邪,下定决心要帮助他。"她说着很久之前的故事,那是许多铸剑师都知道的传说,只是从来没有人胆敢去印证。

    算命的说,她命里该有一个大劫,原来肖阳才是她的劫难。她爱上了他,注定无法躲过死神的圈套,但是她心里没有半分的怨。

    她一步又一步地走上前去,忍受着焚风的缭绕。

    他皱起浓眉,看着她那决断的姿态,在回眸时的笑容有着浓浓的哀伤。"水灵,下来。"他开始察觉不对劲,焦虑的情绪覆盖了复仇的急切。

    她摇了摇头,淡淡笑着。

    "这对你而言是最重要的,不是吗?我能做的事情那么少,但是至少让我帮助你,无论你爱不爱我都无所谓。你若是干将,那我也情愿成为莫邪。"她提起蓝纱绣裙,站上了炙热的炉口,踏上去的瞬间,足下的丝履就传来高温,细致的脚心像是被千万根针在戳刺对。

    莫邪为了帮助丈夫铸剑,最后选择以身祭炉,投身入熔铁炉内。熔了莫邪身躯的铁汁,打造出最好的绝代名剑。若是复仇对他而言是最重要的,那么她也愿意牺牲性命,为了他而祭炉……

    最可怕的猜测在肖阳脑海中一闪而过,他的神色变得苍白,猛地扔下手中的器具,冲动地奔上前去,一阶又一阶地飞奔而上。

    "水灵,不要,下来!快点离开那里!"他嘶声吼叫着,惊骇得全身紧绷,心脏撞击在胸膛上竟带来强烈的疼痛,令他无法呼吸。不可能的!她不可能是打算那么做!

    她仍在摇头,红唇浮起笑容,算是告别,在那个笑容里倾注了一生的美丽。

    "肖阳,铸出最好的创,然后去复仇,好吗?"她微笑地说过,看着他急奔而来,急切地伸出双手,想要将她从烫热的炉口边缘抱下来。

    炉火好热,而四周像是有厉鬼在呼啸着,她没有迎向他的双手,注视着他绝望的黑眸时,她粲然一笑,闭上双眼往后倒人滚滚熔铁中,最后所看见的,就是他惊骇心痛的神情。

    烈焰陡然间窜得好高,火焰里有着最瑰丽的颜色,可怕却也极为美丽。

    "水灵!"凄厉的嘶吼声从他口中喊出,几乎有着泣血的伤痛。他站在炉口的边缘,僵硬得像是石雕,眼睁睁看着她娇小的身躯,转眼被高温的熔铁吞噬,她最后那美丽的模样,烙印在他的眼里。

    熔铁通红,闪烁着诡异的光芒,焚烧了她血肉身躯的熔铁,缓缓从通天炉内流出,聚集在铁汁池里…

    半年后,京城外十里处,有着一座华丽的别庄。在月色之下……

    沈宽握紧了手中的"冰火",眼里焚烧着极度的愤怒。"今晚,我就让肖家绝后,杀了你这肖家最后的余孽。"他缓慢地说道。

    "还不知道会是谁死在剑下。"肖阳咬紧牙,知道此举已经逼得沈宽愿意放手一搏。他重重地吸了口气,抬起了手中紧握的剑。

    太漫长了,复仇之路是那么地遥远,几乎要以为永远没有尽头。

    看了一眼那锋利的剑锋后,肖阳缓缓回头望向身后不远处,瞧见那抹淡蓝色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到来,形影不高地跟随着。

    自从他用自己的鲜血为剑开封后,她的灵魂就出现了,一直跟着他。

    这半年多来,他每次杀戮,水灵就静静地站立在那儿,沉默地观看着。那双被仇恨覆盖的眼,在望向水灵时,露出了一抹复杂的神色

    除了包含着仇恨、冷酷与杀意的眼神,还夹杂某种细微的骚动。他猛地一甩头,就又将眼光移回了前方的沈宽,没有深究那些情绪的由来。

    细微的情绪在这个时候逐渐变得清晰,凝结为某种沸腾的情绪。但那情绪太过强烈,强烈得让他不敢去触碰,只能隐隐地埋在心中最深处。

    掉转过头的瞬间,他已经决心遗忘了身边的一切,眼中只有沈宽,以及沈宽手中的"冰火"。复仇是他今生最重要的事情,那么他就该只专注于完成,不能心有旁骛。

    他如一头出柙的猛虎,大步冲了出去。

    "肖阳……"水灵站在角落,双手紧紧地交握着,低声唤着他的名字。他的眼里还有着深深的仇恨,她到底该怎么办?要再付出什么,才能够帮助他?

    肖阳眼中复杂神色,转眼就已经消失,几乎要让她以为,那只是她一瞬间的错觉,这么长久以来,他不曾用那么温柔又激烈的眼神看过她。

    只是,当他一点也不留恋般、绝情踏步离去时。她心中有着难忍的痛楚。看着他绝情的残忍模样,对她始终是一种巨大的伤害。

    "沈宽!"肖阳狂吼道,脚步急奔起来,冲到了沈宽身侧,手中长剑迅速抽出,横剑就是一劈。

    青光闪过,森冷的剑气扑上了正欲闪躲的沈宽额前。

    剑势来得这般迅速,沈宽避开了这一剑,但却避得狼狈万分。他浑身惊出了冷汗,没有想到不过半年的时间,肖肖阳的功夫精进得更惊人。尽管"冰火"举世无敌,但时光却是他最大的敌人。会不会有那么一天,他尽管有着"冰火"助阵,却也会年迈体衰,敌不过年轻力壮的肖肖阳?

    想着想着,他的眼中闪现一道寒光。纵虎归山是最愚蠢的,他先前实在太过大意。

    "看来,我不能再纵容你活下去了,我得在今夜铲除肖家的最后一条血脉,送你们一家团聚去。"沈宽拔出了"冰火",手中内劲一注,清脆的鸣响由"冰火让传出。

    看着那柄"冰火",肖阳的眼中没有一丝迟疑。他轻轻举起手中的长剑,剑尖平稳不动,直指着沈宽,摆出了起手式。

    "沈宽,这把剑是为了你手中的‘冰火‘而铸造的,今日你能挡我几剑?"暗哑的声音,缓缓由他喉中进出。声音由小渐大,一个宇一个字回荡在将一决死战的两人之间。

    在决战的紧要关头,他的记忆却回到半年前的那一日,铸剑时的种种情景。他在持剑攻向沈宽时,心中浮现了某种熟悉的预感。那种感觉,像极了看见她踏上通天炉的瞬间,紧紧纠结他胸口的不安。

    就像是在今夜,他又即将失去某样非常重要的东西

    月光淡淡,照着对峙的两个人,所有的危机一触即发。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10-3 08:36 PM
第八章

    京城十里外,别庄的石地上有着血迹。

    血泊盈到了阴暗的一处,水灵站在那里,蓝纱衣裙上染满了血。因为他又持着那把剑杀人,她的魂魄上就沾了死者的血迹。她紧咬着唇,专注地看着他,没有力量上前帮助他。

    就如同她对他心中的仇恨,也是无能为力,

    嘶吼的同时,肖阳身躯的每一寸肌理紧绷着,因即将到来的最终一战而贲张着。

    他口中一声轻啸,将剑直刺向沈宽。这是一招平凡无奇的剑招,只是往前的迅速一刺,不但没有使出一身绝妙的剑招,甚至连后续退路也没有考虑。

    肖阳只是用尽了全身劲力,奋力刺出这一剑。

    沈宽露出冷笑。"连剑招都使不出来吗?不怕我又断了你手上的剑?"他转身避开,本能地不让手中的"冰火"与肖阳的长剑交锋。

    "今夜,会断折的,该是你的颈子。"劲风扬起,肖阳以剑锋扫过石墙,趁着势子利落地回身,利剑又指向沈宽的心窝。

    这是他最后的一柄剑,是水灵投炉铸成的剑,如果这柄剑也敌不过"冰火"普天之下,大概就真的没有任何武器可以克制"冰火"了。

    若是今夜复仇仍是无望,他不打算再苟且偷生下去,就算赔上性命也要拖着沈宽下地狱。

    "不知死活的小子,果然是肖家的余孽,那臭脾气跟你爹一模一样!"沈宽骂道,心中却十分地忌掸。看着耙肖阳视死如归的神色,尽管沈宽经历了众多阵仗,却也不由自主地恐惧起来。

    火光迸射,沈宽选择避开这一剑,一个闪身,才堪堪避过,跟着回手一剑砍向了肖阳手中长剑最脆弱的剑脊上。

    两剑相击,一声响亮的撞击声回荡在空中。

    沈宽的"冰火",这次并没有再次砍断肖阳的兵刃。相反的,沈宽反被由肖阳手中长剑丰沛的真气震了开来。

    肖阳则因冲势末歇,又往前冲了几丈才停住脚步,手中长剑仍在月光下发出殷蓝光芒,没有因为"冰火"的攻击而断裂,甚至没有半分的受损。

    沈宽大受打击,没有想到肖阳真能找寻到能与"冰火"抗衡的宝剑。"任何神兵利器都该有所记载,这把剑名为什么?你又是从哪里取来这把剑的?

    "惊讶吗?这把剑的锋利怕是超乎你所能想像的,是我逼死一个女人所换来的。"肖阳的嘴角扭曲,苦涩地发出狂笑。她投炉前美丽的笑容,始终烙印在他心里。这把剑哪里有什么名字?若真要有名字,也该唤为水灵

    那笑声听在沈宽耳中,却恍如丧魂曲般,震得他心惊胆战。趁着肖阳片刻的失神,他猛地连连使出几道狠招。登时间,剑光笼罩住肖阳全身,密密的交织成剑网。

    "不要再挣扎了,你没有半分机会的,今天就让一切做个了结吧!"肖阳的黑眸转为冷酷,没有因为密集的剑招而慌乱。他举起剑,指向沈宽。

    就要结束了,只要杀了沈宽,完成复仇,他的心应该就能平静吧?

    鲜血不能使你得到平静的……脑海中有着水灵温柔的声音,夹杂着她的叹息,

    一声又一声地回荡着。鲜血不能让他得到平静?那么什么能够让他得到平静?那个答案是他早已心知肚明,却又没有勇气触碰的。已经亲手毁去了最应该珍惜的温柔,他只剩残酷可以依赖。

    黑眸猛地一睁,手中长剑轻鸣,蓄积着他最后的劲力。这一剑,将会是两人最后的一剑。

    铿地一声,两把稀世名剑在半空中撞击,迸出点点火星子,一寸一寸又一寸地迅速没人对方剑刃中。两人不断鼓动体内最后的劲力,持续喂人剑中。

    两人同时厉声大喝,两把剑几乎是同时断折,残刃被灌注了所有的内劲,砍向了对方。

    残刃旋飞,穿过沈宽的胸口,嵌入石墙。鲜血转眼间喷出,沈宽高声咆哮,更用尽了气力将手中残剑刺向肖阳的胸口。

    "毛头小子,你还太生嫩,能笑到最后的人,只该是我一个。"

    力气几乎在上一刻用罄,肖阳没有时间避开,眼前剑芒闪动,他的脚步没有移动,黑眸冷静地看着残剑接近胸膛。那一瞬间,他的心甚至是平静的。

    如果就这样死去,他也会化成鬼魂,能够跟水灵在一起…

    蓝纱飘动,拂在脸上竟有几分的温度,他诧异地睁开眼睛,看见水灵的魂魄来到他面前,抱住他的身躯,他空虚太久的胸膛,终于感受到她柔软的身子。

    "水灵。"他嘶喊着她的名字,欣喜在心中爆开,丝毫没有察觉危机已经迫在眉睫。他竟又能触碰到她了!她的魂魄在他的怀中凝为实体,他的心不再抗拒着她。

    她抬起头来,紧紧地抱住他,柔软的娇躯完全适合他的怀抱。"让我带走你的仇恨,好吗?"在月光之下,她对着他粲然一笑。这已是最后,她无法再做得更多了。

    沈宽的残剑砍至,深深地砍人水灵的身躯,她只来得及再看他最后一眼,在替肖阳承受那一剑的时候,她化为干万沙尘逸去,身影瞬间消失,终于魂灭魄散

    事情的发生只在转眼之间,从水灵出现,到残剑砍来,肖阳心中浮现的深深恐惧,那些不安在此刻全部化为具体。

    "不!"他惊声大吼,想要牢牢抱住她,不让她的魂魄消失,却再也握不住任何实体。甚至,就连她的魂魄都消失了,他再也看不见她的模样。

    "水灵!不,你不可以走!别离开!"肖阳吼叫着,疯狂地搜寻,却都只是徒劳无功。为了复仇,悔恨再一次爆发,他原来愚昧了一次又一次。

    沈宽也被先前的一击,已经倒在血泊中。

    他抚着断折的剑,全身不断战栗,喃喃念着她的名字。再次失去她,他的心疼痛得简直要碎去。原以为复仇该是今生最重要的事,而她的无怨无悔一再地提醒着他,他错得有多么离谱。

    沈宽死了,他却毫不在乎,因为知道他永远失去的,远比复仇更重要。

    他没有勇气承认,就连她化为鬼魂,为他舍了性命,他也还不肯坦诚。

    世上有比他更愚昧的人吗?明明有了最珍贵的温柔,有了她无怨无悔的爱,他却还要去追寻血腥,以为鲜血能让他的心不再空虚。非要逼得她到如今连魂魄都飞散了,他才在极度的痛苦中省悟。

    在先前那短暂的一瞬间,他拥抱到她的狂喜,彻底地掩盖了复仇的急切。人该是有隐藏最爱的本能,而他被仇恨蒙蔽得太久,竟看不清他爱她有多深。直到她魂飞魄散,他完全落入失望的深渊,他才发现绝望竟比仇恨更加地可怕!

    肖阳握紧了断折的剑,一寸寸仔细抚着,掌心用力,不在乎锐利的剑刃划破肌肤。要是用这剑剔颈自尽,天地茫茫,九泉深深,他的魂魄可以找得到她吗?

    在最绝望的一刻里,脑海中有灵光闪过,剑是他造的,他可以熔了它再造一次。

    无论如何,这已是肖阳最后的一线希望,肖阳抱紧了手中残剑,连带的取下了石墙上的残刃,仔细地以衣衫拢好。而后仍是不言不语,没有解释半句,足尖一点,就已往睽违已久的铸剑谷奔去。

    ***************************

    尾声

    “故事讲完了,”鬼王起身伸了个懒腰。

    “那水灵之后活了?”

    他点点头,“那男人用自己的生命换的,将自己的血全喂给了那把剑。”

    “那我是没机会了,如果我死了,能见到她吗?”

    “你应该珍惜自己的生命,水灵不希望你死,要不然她辛辛苦苦救你干麻!你要连她那份一起好好的活。”

    我抓紧拳头,好象就要流出鲜血一样……

    鬼王摇摇头,“别这样,你们如果有缘会见面的……”

    *******

    五年后……

    某十字路口……

    “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在街上,你父母呢?”

    小女孩拉住警察叔叔的手,抬起头看她。

    李伟看着那双大眼,虽然只是个孩子,但他敢保证,这孩子长大后会是个美人胚子,就像她的水灵……”

    小女孩笑了,“叔叔你送我回家。”

    “好,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叔叔送你回家。”

    小女孩指指身上蓝色的小礼服,笑着等着对面的叔叔开口。

    “蓝色的,你姓蓝?”

    小女孩接他的话下去说:“水灵,我叫蓝水灵。”

    一种情愫在空气里慢慢的发酵,酝酿……酝酿……看来,故事的结局要等上二十年了……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10-3 08:46 PM
第二十夜 穿越时空遇见你

    ***

    今天是我23岁的生日,拒绝了生日蛋糕和Party,独自一人背着背包离开了这个城市,没有告诉任何人我要去哪。

    从小到大,所有见过我的人都说我是个花一样的女孩儿,其实他们不知道,我的前生就是一株海棠树。我一直记得,一直,因为是佛祖赐我今生,为了一份缘。我从没告诉过任何人,我知道没有人会相信,而且,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我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我的心一直都留在五百年前,我根本也就是个五百年前的人。我不懂他们,他们更不会懂我,他们永远也不会用五百年去等一份爱,他们连五年甚至五个月也等不了。如果他们知道了,一定会以为我是白痴或是疯子,他们是无法明白我的,因为他们不懂什么是爱,他们从来就没有真正爱过。当然,可能他们也是这样认为我的。

    辗转十几个小时,我终于到了那个小镇,它居然没有怎么变,除了人。我熟悉这儿的一切,比这儿的任何人都熟悉,因为我曾在这儿住了五百年,而且一直在。

    你有一点儿糊涂了,是吗?好吧,让我换个说法,五百年前,我是这儿的一株五百岁的海棠树。我按记忆中的路走回了那个院子,我又站在了那株海棠树前,它还在那儿。镇上的人都说它是一株神树。老人们都从长辈那里听过也都告诉自己的儿孙,那是一株一千岁的海棠树。当然,他们谁也没见过这株海棠开花,因为它已经有五百年不开花了。没有人知道为什么,除了我。

    五百年前的那一夜,我哭了整整一夜,我的泪干了,所以我的花瓣也都落光了,从此再也没有开过花。

    现在,我的思绪又回到了五百年前,和我的心重合在了一起。

    那时,我刚刚有了灵性,有了人一样的七情六欲,我一直很快乐,整天想着修成正果做神仙,还想在化身成人的那一天用花瓣作一件裙子,多美啊!可是,自从他出现,一切都变了。我所在的是一位员外的别院,他什么时候住腻了大房子,想寻清净了,就会来这里,不过他几乎没来过。院子不大,十来步见方,而我就在院子的中央。

    那一年,镇上来了一位书生,说是上京赶考的,因为前面的路被暴雨冲垮了,暂时过不去,他便到员外家借宿。员外是个豪爽又爱才的人,自己无儿无女,见书生一表人材又满腹经纶,便认他作了义子。因他要温书,就让他住在了这清净的别院。他来的那一天,我看了他一天,我没想到男人也可以长得如此好看,他穿着白衣站在风中的身影是任谁想忘也忘不了的。他似乎很喜欢我,每天都要在我身边待上一两个时辰,还时不时地对着我吟诗。我觉得幸福极了,心里也不再想着别的事,只盼永远这样过下去,当然,我更希望早日可以修成人形,可以与他朝夕相处。还记得有一晚下暴雨,他关窗时看见我被打得落了满地的花瓣,竟然拿着伞跑出来为我挡雨。我当时只盼时间就停在那一刻,我们俩再不分开。

    一个月后,路修好了,他上京去了。自他走后我便日日想着他,夜夜念着他。我每天都注意外面的动静,盼望听到他的消息,更盼望听到他回来的脚步声。但是,他再也没回来,倒是员外一家搬去了京城。因为他中了状元,更因为他被公主相中,成了皇上的乘龙快婿。镇上的人都说他有情有义,知恩图报,说他孝顺,也有人说员外好福气,年过半百得一佳儿。他让所有的人又敬又爱,他成了人们心中最完美的人。可这个完美的人偏偏忘了我。我好想知道他现在怎样了,可是,偏偏我还没成正果去不了。这时,一只蝴蝶飞到了我面前,说他愿意代我去看看他,我点点头,他便飞走了。

    一个月后,蝴蝶回来了。

    “你看到他了吗?”

    蝴蝶点了点头。

    “那他怎么样了?”

    他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停了老半天才说:“他现在和公主在一起,住在驸马府,那里很大很大。”

    “那他……”我的心跳得很厉害,“他那里有海棠吗?”

    我终于问了出来。

    蝴蝶愣了一下,抬眼看着我,嘴张开又合上,我的心悬了起来,他低下头,缓缓地摇了摇:“只有牡丹,公主喜欢牡丹,他很爱公主,所以种了满园的牡丹。”

    刹那间,周围寂静无比,而我的心万念俱灰,他忘了我,他爱公主,或许,他从来就不曾喜欢我的。是啊,我真傻,我忘了我不过是一株海棠树。而我却早已把他种在了我的心里,我是那么想和他在一起,无药可医。就在那一天的夜里,我的花瓣都落光了。我不吃不喝,刻意低着头,拒绝阳光对我的安慰。我什么也不想了,只是站在那儿等着枯萎。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我已气若游丝,觉得自己快死了时,佛祖来到了我面前。

    “你怎么了,海棠?”

    我凄苦地摇摇头。

    “你为何痛苦?”佛祖问。

    “我爱的人不爱我,他离开了我,他爱别人。”我歇了一下,“我爱他,可是我却不能和他在一起。”

    佛祖看了看我,又问道:“你说你爱他,可是,你真的爱他吗?”

    “当然。”

    “那么,海棠,我来问你,你懂得什么是爱吗?”

    我看着佛祖,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么,好吧,海棠,如果你能为爱等五百年,我就让你转世为人,找回你的爱。你愿意吗?”

    “我当然愿意。”我用颤抖的声音回答。

    佛祖点点头,转身离去。

    从那天到今天已是五百二十三年,我自己也不知道这五百多年是怎么过来的,总之,我活着的所有动力就是等待今天的到来。

    可是,为什么,我从早晨等到现在,已是夕阳斜照,他怎么还不来?等等,这是他吗?这是他的声音,是他。

    他站在了我面前,我等了五百多年终于又见到了他,可是,可是,他却拉着另一个女孩的手,他正在对着她笑。

    “你知道吗?这是一株一千年的海棠树。”

    “真的吗?一定是你在骗我。”她笑着。

    “怎么会,是真的,这个镇上的人都知道。”

    “可是,我不喜欢海棠,我只喜欢牡丹。”

    “我知道,我带你来看只是想告诉你,我希望我们俩能永远在一起,像这株海棠一样长久啊!”

    她笑得好开心,一脸的幸福。

    而我,再也支持不住了,整个人跌坐在墙角,泪如雨下。他们说说笑笑地离开了,我依旧在墙角一动不动。

    突然,有个人站在了我面前,我努力地抬起头,是学长。大学时高我一级的学生会主席,从我一进校时就对我多多关照,总在我最需要时出现在我面前。

    “你怎么了?”他关切地问。

    我摇头不语。

    他将我扶起:“太晚了,先找家旅店住一晚吧。”

    小镇的夜寂静无比,我在床上辗转难眠。我拼命地去想这是为什么,却又没有力气去想,直到佛祖又来到我面前。

    “你懂了吗?海棠。”

    我拼命摇头。

    “我为什么不能和他在一起?”我问。

    “你想和他在一起,可是,你真正爱过他吗?”

    我惊讶又迷惑地望着佛祖。

    佛祖望着我缓缓地说:“我来问你,海棠。当年,他高中榜首,在朝廷为官。于公,可为天下百姓谋福,于私,可有一番大作为。你可曾为他感到欢喜?后来,他娶公主为妻,待以真情,又不忘义父收留之恩。你可曾为他的重情重义而感动?等他有了儿孙后,个个严加教诲,使他一家上下人人心胸坦荡,全心为国为民,被万民称颂,你又可曾衷心赞许?”

    我只能摇头。

    “这就是了,海棠,所以说你不爱他。你的爱是要他与你在一起,伴你左右,让你开心。这不是爱,因为,自始至终你都没有考虑过他,你只考虑了你自己的感受,不是吗?”

    我点头:“可是,我又怎会等他五百年?”

    “你不是为他等了五百年,你是为你自己等了五百年。而且,海棠,你太过执著了,爱是缘,是缘就要随缘,你懂吗?”

    我哑口无言。

    “真正的爱是付出,而不是得到。真的爱一个人,你会为他的幸福而幸福,为他的痛苦而痛苦。甚至会帮他去寻找他爱的人,只为了使所爱的人快乐。不可思议吗?如果你这么认为,那是因为你没有真正爱过一个人,如果你真正爱一个人,你就会情不自禁地这么做了。世人往往认为这种人很傻,其实他们不知道,这种人是最快乐的。因为他们不想得到,所以他们不会为失去而痛苦,他们只想为所爱的人付出,而他们总有这种机会。”

    我无语,细细将前事想过:“我懂了,我现在已不再痛苦了,谢谢佛祖,可是,我现在应当怎么做呢?”

    佛祖说道:“书生与公主恩爱有加,许下七世夫妻之约。而且,他本就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已,就像从你身边吹过的一阵风,事到如今,想必你已能够释怀。”

    “是的。”我回答。

    “那么,你可记得五百多年前我许你今世为人时曾说的话?”

    “记得。”

    “你可知现在在你隔壁的学长是谁?他就是那只为你飞了千里路找书生的蝴蝶,在你还是一株小小的海棠时,他就爱慕你,爱慕了你一千年,他最大的心愿就是每天看你一眼,看到你快乐地笑。书生出现时,你沉浸在幸福里,他为你高兴。书生走了,你伤心不已,他则为你又伤心又担心。你想知道书生的消息,他便飞千里路为你打探,你可知道一只蝴蝶飞千里路有多难?后来,你不吃不喝,他落在你脚边不吃不喝。海棠,现在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我整个人怔在那里,任由泪水夺眶而出,直到学长的敲门声将我叫醒。

    “你没事吧,怎么眼睛红红的?”他问。

    我摇头:“你怎么来了?”

    “你没说一声就走了,连生日宴会都没去,我给你打了好多电话又没有人听,我急死了,就请假出来找你了。”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听你的电话留言说你要暂时离开这个城市,去寻找丢失的东西,我想起你大学时说过等你毕业后会来这里找回你的爱,所以就来试试看,没想到真的找到了你。”

    “这里不好找,是吗?”

    “还行,多打听打听就找到了。”他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他比我离开时憔悴了许多,我想这几天他一定在到处找我,吃不好,睡不好。我望着他,这个陪了我一千年,爱了我一千年,为我飞了千里路,而且今天依然在守护我的人,而我居然从没有真正注意过他。我真是白痴透顶,差点儿为了一个过客错过真正爱我的人。

    他被我看得不好意思,脸红起来,竟然这样好看。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问。

    他的脸更红了,犹豫着,一分钟后,他终于对我说:“我爱你。”

    说完,他有些不安地看着我,我知道他是怕我拒绝,更怕我今后不理他。我怎么会!

    他又想说什么,我打断了他,“那还不带我回去?”我笑道。

    他呆住。

    我向他点头。

    他一脸惊喜,拥我入怀。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10-3 08:48 PM
第二十一夜 惊情七日

    ***

    周末下午,随着下班时间的渐渐接近,公司里涌动着一种兴奋而甜蜜的味道。女孩们抽空打开随身携带的小镜子,躲在自己的办公桌后开始整妆,男孩们掏出了手机,压低声音开始预定约会的节目。下班的铃声一响,大家就开始迅速“撤退”。很快,偌大的办公室就只剩下了泡泡一个人。

    泡泡懒洋洋地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手边堆满了杂七杂八的稿件和资料,眼前的电脑屏幕还亮着,周末的气氛似乎丝毫没有感染到她。

    泡泡无意中碰了一下电脑的键盘,屏幕上突然跳出一行字:寂寞吧?寂寞吧?寂寞吧?……

    没完没了。

    泡泡怔了征,轻叹一口气,郁闷地关上了电脑,拿起自己的背包,回家。

    此刻,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在都市的夜生活开始灯红酒绿的时候,泡泡别无选择地坐到了电脑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周末,电脑不断死机。

    就在泡泡准备放弃的时候,屏幕突然亮了,跳出一个泡泡从未见过的网站,上面,竟然只有一张帖子,题目是“到别处生活”。帖子是北京一个叫祥的男生发的,他希望能在上海找到一个与他有一样想法,能交换住所,到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城市里生活一段时间的“同志”。

    泡泡立刻被吸引住了。

    生活如此枯燥,有这样的新鲜,为何不试?

    泡泡决定提前自己的年假,用自己在上海的小窝与祥在北京的住所互相交换。祥欣然应允。泡泡和祥在QQ上敲定了交换的方式。

    一切的未知给未来的假期增添了无限的想象空间,以至假期还没有开始就充满了刺激的味道。

    泡泡喜欢这种味道。

    甚至为了加强未知的刺激,泡泡提议各自的钥匙都放在门前的地板下边,交换详细地址,这样双方都不用见面就直接可以入住对方的房子。

    祥同意了,同时细心地在网上为泡泡画了一副具体找到他家的线路图。

    坐在电脑前,泡泡第一次为祥————这个未见面男孩的体贴打动了。

    怀着重新开始的打算和决心,泡泡踏上了另外一个城市未知生活的旅程。

    第二天当北京城笼罩在路灯的光辉中的时候,泡泡在三里屯找到了祥的家,顺利的找到钥匙进了门。仿佛她就是这所房子的主人,一切都是那么的熟络。旅途的劳累让泡泡还没来得及参观整个房间就安然的进入了梦乡。

    ***

    THE1STDAY

    全新的被褥更加适合造梦,泡泡睡在祥的床上,却做着一个充满挑逗意识的梦。梦里泡泡一直在追逐一个男人模糊的背影,就在泡泡即将拥抱到那个温暖背影的一瞬间,泡泡醒了。

    眼前,是干净得可以当镜子照的地板,空气中弥漫着的空气清新剂味道,是泡泡喜欢的柠檬味,

    泡泡意识这里已经是另一个城市的另一个家————祥的家,一个从未谋面的陌生男人的家。

    泡泡拉开天蓝色的窗帘,一缕和煦的阳光挤了进来照亮了整个卧室,整个房间的玻璃质感在阳光的折射下光彩夺目。

    泡泡真正开始楞住了。

    这真的是一个男孩子的家吗?这么干净、这么清爽、这么温馨。

    泡泡开始对眼前这套宽敞而且井然有序的房子感到好奇。

    泡泡顺手打开一个衣柜,整齐的衣服中间,一件亮黄色的衬衣占领了泡泡所有的注意力。穿这么拉风的衬衣的祥该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呢?

    拉开冰箱,泡泡惊奇地发现冰箱里竟盛满了各类食物和饮料,包括女孩子喜欢的梅子和冰淇淋。

    泡泡拿着一瓶牛奶推开一扇玻璃门来到阳台。透过一架古老的秋千,尽收眼底的是整个三里屯的繁华景象,远处还有带尖尖屋顶的歌德式建筑,一个能够品味现代气息和古老文明的视角。泡泡毫不犹豫地喜欢上了这个阳台。

    在秋千上,泡泡又看到了一张手绘的地图,上面是北京最热闹的酒吧、最好的购物商场和最有特点的小吃店乘车线路,在地图的右下角,有一行很男性的字做为结尾和说明:“著名风景区就不另加说明了,任何地图都会是你的向导。”

    泡泡第二次为祥露出了笑容。她坐到了秋千上,开始荡呀荡,一切都是圆满和称心如意的。

    从这个从未见过面的陌生男孩温柔体贴的细节里,泡泡再次感到了温暖的心动,使泡泡萌生了再跟他接近一点的想法和冲动。

    坐在祥的电脑前,泡泡告诉祥,她已经到了。很快,泡泡收到了祥的回信,祥告诉泡泡,好好享受这个假期。

    下午,泡泡按照祥提供的手绘地图找到了最近的超市,泡泡对食物的选择就好象对待工作一样没有耐心,她始终没法把注意力聚焦在同一目标上,各种不同的尝试才能满足她的好奇心。

    当口里含着支棒棒糖,两手提满了食物的泡泡回到住处时,被一个坐在楼梯正中的一个4、5岁的可爱男孩拦住了去路。

    男孩清澈明亮的眼睛把泡泡看得有点不知所措,男孩说:“你住那间房子里不害怕吗?”

    “为什么要害怕?”泡泡不懂。

    男孩不说话,认真地看了泡泡一会,转身跑开了。

    回到家里,泡泡开始重新考察这套房子。

    泡泡发现,祥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成双成对的,两双拖鞋,两件睡衣,两只牙刷,两条毛巾,两个饭碗,两双筷子……,包括酒柜里边精致的酒杯每个造型的都只有两个。难道这个温柔、细心的男人已有同居女友?但这房间里分明没有任何女性的痕迹。即使是那所有成对的物品,也都只是中性的色彩。

    无意中,泡泡按下了录音电话的播放键,在一阵短暂的沉默后,电话里传来一个女子略带沙哑的声音。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泡泡吓了一大跳。那女子压低了声音,神秘地向屋主发出了一个聚会的邀请。邀请男主人携带关系亲密的人参加一个在三里屯开PARTY。

    这个录音电话是一个月前的,而PARTY的日期竟在今晚。

    也许是好奇,也许是其他,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泡泡决定参加这个PARTY。

    晚上9点的三里屯是北京最妖娆的地段,城市中带着鬼魅面具的生灵在这里借着酒精和狂躁而慢慢苏醒。

    祥的朋友们在一家酒吧的屋顶花园搞了一个假面舞会,泡泡显然没有为这个来得突然的假面舞会而准备,但这并不妨碍泡泡认识了许多知道祥的人们。似乎所有的人都认为泡泡是祥的女友,而泡泡也没有否认。

    泡泡从认识祥的人们口中了解到许多有关祥的故事,但奇怪的是大家对泡泡的态度和看着泡泡的眼神,让泡泡心里有一种隐隐的不安。在聚会快结束时,泡泡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录音电话里的那个女子的声音,这个声音给泡泡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

    泡泡不觉寻声而去,还没有来得及看到声音的主人,却先听到了那声音暴露的一个惊人秘密————祥竟早已不在人世。

    如果祥已经死了,那又会是谁在和自己交换房子呢?泡泡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祥的家,拨通了上海住处的电话,电话始终没人听,泡泡看看手腕上的表,现在是午夜12点,家里竟然没有人?!

    ***

    THE2NDDAY

    泡泡一直挂在线上,但祥再没有出现在网上。

    泡泡忍不住往上海的家里打了个电话,依然无人接听。

    和泡泡进行房子互租的难道会是祥的灵魂吗?

    泡泡开始在房间里“挖掘”祥。

    除了在书柜里的一本旧书里找到的一张被仔细地剪了一半的照片,泡泡一无所获。

    那半张照片的背后用铅笔草草写了几个数字。照片上残余的那个男孩拍得很模糊,看不清他的面目但能感觉到他的阳光和帅气。让泡泡感兴趣的是被剪掉的另一半,有一缕长发还留在这一半这个男孩身上。

    如果这个面目模糊的男孩就是祥,那么那一缕长发是他女友的吗?照片后面的数字又是什么意思呢?

    泡泡拨通了住在隔壁的好友PINK的电话,拜托PINK注意一下她家是不是有个男人在?PINK答应帮忙查看,PINK很调皮的调侃泡泡,问泡泡是不是金屋藏娇?泡泡苦笑着,不知如何回答。

    PINK的回电是在晚上打来的,PINK说并没见到什么男人,但是却在泡泡的阳台上看到了男人换洗的衣服。

    是祥的吗?

    ***

    THE3NDDAY

    意外的刺激让泡泡放弃了最后的道德观念,开始对上锁的地方动起了脑筋,她开始象夺宝奇兵一样地在祥的房子里折腾。

    终于,在夜幕降临之前泡泡攻克了所有的“堡垒”,但竟然一无所获。

    泡泡对祥的好奇心彻底爆发。

    照片上,泡泡怎么也看不清祥的脸,这个祥究竟会有一张怎样的脸呢?是否有健壮的身材?泡泡再次从以柜里拿出祥的衣服和裤子摊在床上比画,然后用尺子来量,又把祥的衣服和裤子铺在地板上摆成个大大的“人”字,泡泡张开了手臂卧倒在那个大大的“人”字上,感觉这个高大的男人能把自己彻底地“握”在怀里。

    泡泡开始琢磨祥的形态,穿着祥的衣服在屋子里拿腔作调的学祥讲话走路。此时此刻,音响里传出来的竟然是一首孤独的歌。

    迷迷糊糊中,泡泡走到了阳台上,坐在秋千上。

    微风袭来,泡泡感觉身体随着风飘了起来,忍不住合上了眼睛。恍惚中有一个陌生的英俊男生帮她荡起了秋千。那男生有爽朗而且令人兴奋的笑声,他穿着和祥衣柜里一模一样的黄衬衣,他有一双钢劲有力而又极度温柔的手掌。在飘荡中泡泡使劲想转过头去看那张英俊的脸,无趣的清风竟然撩起那男生的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读到了俊朗的轮廓。

    是梦吗?泡泡挣扎着睁开了眼睛,一眼就看到了昨天和她说话的那个小男孩站在离她不远的隔壁阳台上。

    孩子总不会说假话。

    泡泡走下秋千,问小男孩最后一次看到祥的时间,小男孩告诉泡泡:三天前,三天前他还看见过祥。

    “真的!”小男孩严肃地望着泡泡:“三天前我还看见过大哥哥,他就在这里,就坐在你刚才坐的那个秋千上!”小男孩指着泡泡背后的秋千。

    泡泡不觉回过头去。

    分明没有风,秋千却还在那里微微地荡着、荡着。

    泡泡不寒而栗。

    ***

    THE4THDAY

    泡泡早上醒来,整个枕巾的一角都是湿湿的,在梦中自己肯定哭了,为什么哭却记不起来了。泡泡拿了饮料来滋润自己的嗓子。昨晚的舞会一切都是那么的意外。泡泡边喝饮料边想着这些难解的事。饮料罐在眼前晃来晃去,仿佛里边藏着什么秘密一样。罐底上面标着的生产日期是四天前的,四天前的?!泡泡被震了一下,四天前的饮料证明这个屋子的主人还活着。泡泡展开了笑颜。泡泡忍不住往上海的家里打了个电话,依然无人接听,让泡泡再一次怀疑祥是否真的存在。

    那和泡泡进行房子互租的又是谁呢?难道是祥的灵魂吗?

    泡泡穿上那件黄衬衣,端详着那半张照片上的男孩————他的面目是如此模糊,而他的气息是如此清晰。

    泡泡第三次拨通了上海家中的电话。电话仍然无人接听。

    ***
作者: vvine    时间: 2010-10-4 06:22 PM
lz,好期待你的加新哦~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10-6 07:12 PM
lz,好期待你的加新哦~
vvine 发表于 2010-10-4 06:22 PM


找了很久才有下集,对不起噢~~~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10-6 07:14 PM
THE 5TH DAY

  我一定要知道发生了些什么。

  半梦半醒之间,泡泡想到了电脑,还有网络。那条让泡泡与祥发生关系的链接。

  穿着睡衣,头发凌乱的泡泡迷迷糊糊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坐在了电脑前,输入了祥的邮箱名称,这时,是凌晨三点。

  她不知道密码,怎么也无法进入。

  泡泡不甘心。

  她试过了所有的数字都无法破门而入。

  就在泡泡即将绝望之时,鬼使神差般想起了那半张照片后面的数字。

  果然,“芝麻”开门了。

  从邮箱的收发情况看来,祥应该还活着,一切或许只是个误会,要么就是很彻底的恶做剧。泡泡松了口气,不愿再深想。接着,泡泡又发现祥是一个收发勤奋的人。于是,泡泡就对其中一封二个月前的未拆信件格外好奇了。

  为什么?

  信件的标题很诱人,泡泡几乎立即就能断定那是封情书。

  泡泡想看。

  但这不象其他,拆开就无法复原了。

  我要看。

  我能看吗。

  我想看。

  怎么样才能不露痕迹地看呢。

  真想看。

  泡泡在各种犹豫的姿态中煎熬。

  终于,泡泡打开了那封信。

  真的是一封情书。

  泡泡哭了。天亮了,这时正是阳光最灿烂的时刻。

  THE 6TH DAY

  泡泡始终在梦中重现那个黄衬衣与她在秋千上的嬉戏,耳畔萦绕着秋千接口处发出的摩擦声和黄衬衣爽朗的笑声,却不知怎么地就躺在了温暖的被窝里。

  泡泡宁愿相信这是黄衬衣干的,仿佛黄衬衣强劲的臂弯里才是她享受催眠的天堂。依稀记得黄衬衣把她从阳台抱到了床上、帮她换上了睡衣,他的手指掠过了她最敏感的肌肤,在那一刻泡泡是是放松的、兴奋的。

  睁开眼睛,泡泡清醒地意识到这是最后一天的完整假期了。

  明天,泡泡就要回到自己的生活里。

  晚上,泡泡坐在电脑前,重新读了一遍那封情书。

  突然发现,从那封情书上丝毫看不出这场恋爱到底是现在进行时呢,还是完全过去时。

  泡泡激动了。

  接着,她发现了一个号码,那个女孩的手机号码。

  晚上10点,泡泡终于坐在了出租车上,前往祥女友的约会。

  泡泡觉得见面的第一句话应该告诉那个女孩,自己现在拥有祥的黄衬衣,是的,自己几乎每天都穿了,很衬自己的皮肤、很舒适。

  在咖啡屋靠窗的位置上泡泡见到了那个女孩,一张不经任何修饰、干净而素雅的脸。她叫小可。

  小可叫的是一杯带柠檬片的清水,柠檬片上的亮黄色让泡泡心里一惊,仿佛觉得整件黄衬衣也比不上这柠檬片上微微的一抹黄色来的优雅。

小可和祥的爱情故事是过去时了。

  因为,一个多礼拜前小可就接到了祥的死讯,在EMAIL中还付有医院开出的死亡证明。

  泡泡因震惊而坐得笔直。

  她看不到自己雪白的脸。

  既然祥的死是既成事实,那换房的又是谁呢?冰箱里的饮料又是谁买的呢?

  THE 7H DAY

  泡泡觉得自己有点傻,既然祥真的不存在了自己为什么还要在临走这天为祥的冰箱采购?

  走在超市的货架之间,泡泡努力地回忆着第一天祥曾在冰箱里为她准备的那些食品。

  也许,那些也是他爱吃的。

  泡泡一样一样找着,完美到连品牌、颜色、重量都要一样。

  在超市收银台,一位排在泡泡身后的大妈开了口,问泡泡是不是翔的女朋友。“我已经注意你好几天了。”大妈说。

  泡泡没有否认。

  “你是祥的女朋友还是翔的女朋友?”

  泡泡脑子“嗡”地一响,懵了。

  接下来的一切,让泡泡感觉好象在梦里一样。

  大妈告诉泡泡,翔是个好孩子,父母去世后,一直照顾着患有绝症的孪生哥哥祥,直到祥去世。他为了哥哥牺牲了许多。本来两兄弟约好,等哥哥病好一点后,就一起去上海看看,体会一下完全不同于北方城市的生活。但还没来得及实现,哥哥走了。

  祥是短头发,翔才是长头发。

  原来那张照片上祥身上是翔的头发呀。

  不知不觉,泡泡重新露出了明亮的微笑。

  泡泡梦游般放下手里满满的购物蓝,抓起另一个空购物蓝,开始选购菜肴。

  在这最后一天的夜里,泡泡在丰富的餐桌上点满了蜡烛。

  等一会,再等一会,那个叫翔的人就要回来了。泡泡已经听到了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

  这次,泡泡要亲手把钥匙交在他手里,更重要的是,泡泡要告诉他:差一点,泡泡就要撕碎那件黄衬衣了。泡泡不想让第二个女人再穿上它。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10-6 07:30 PM
第二十二夜 暗灵

那栋房子里有一具尸体,一个凶手,一位巫师和一个灵魂。我要你去找那个灵魂出来,按我说的做,只有找到它才能救我……

    一,来自表哥的包裹

    还没到考试,大多数人都很轻松。我委婉拒绝胖子他们一起去打cs的邀请,打算留在寝室里睡个好觉。这种淅沥下着雨的天气最适合睡觉了,美美闭上眼睛,我竟然就梦见表哥了。

    我表哥是个奇怪的人,我二姨和姨父去了外国以后,他总是来去匆匆。我们这些亲戚都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兄弟几个里就我和他最好,小时候我们经常玩一些幻想中的灵异游戏。现在我还能经常能收到他一些奇怪的名信片什么的,来自的地址是各种地方,有时候我听也没听说过。上个月我接到一封夹着他近照的信。同寝室那帮哥们儿都说他很像我,无论面貌还是身材。

    梦里的表哥比那张照片里脸色还苍白消瘦,虽然他比我高很多,但和我面对面站着,他就像属于我的一个苍白的影子。“哥!”我不知道说什么,“你……你怎么了?”他张了张口,但是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最后他把手搭在我肩膀上,就这样。

    随后我就浑身冷汗的醒来,仿佛做的是噩梦。寝室里没有人,我只听到窗外的雨声,静的可怕。有敲门声吓我一跳,那同学是取信的,他给我一张单子,要我去邮局取包裹。

    去就去吧,反正醒了也睡不着,我起身随便穿了件衣服打算去邮局。眼睛的余光扫到有个影子在窗外一晃。

    我过去看,该不会有什么吧?这里可是四楼。

    我什么也没看见。

    那包裹是表哥寄来的。表哥的包裹很简单,有一封信和一套衣服。那信上只有寥寥几个字的一个地址和两句话。信封里面还有一把小小的铜钥匙。

    但是我吓了一大跳,因为表哥在信上写的那句话是:“那栋房子里有一具尸体,一个凶手,一位巫师和一个灵魂。我要你去找那个灵魂出来,按我说的做,只有找到它才能救我。”

    然后什么都没写。

    我把衣服找出来穿上,很合身,想起表哥的上一封信,我发现两封信的地址是一样的。表哥让我去的就是他上回寄给我信,并且在那里拍了照片的房子。而那套寄给我的黑色衣服跟他照片里穿的一摸一样。

    回来的胖子说:“那个是你表哥的衣服吧?”我说:“不会的,表哥比我高,他的衣服我穿着不会这么合适。”

    子强比较擅于分析,就说会不会是你表哥在那房子里出了事,叫你穿这套衣服去救他?

    “救人还要有制服吗?还要说灵魂,凶手什么的?”我们的东北大汉黑子不以为然的说:“这一定是个恶作剧,你们哥俩闹着玩的。反正那个地址就在市里,明天周六,你去看看不就得了?”

    最后大虾说:“这个事情透着诡异!咱们都陪你去好了。”

    我说:“一点小事犯不着!我自己去看一下得了,大不了发现不妙,再打电话回来。你们可要去敢死救我!”哥们儿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应和,我上铺的阿彪还递过来一块玉佩,说是缅甸玉佛,开过光的。我挺感动,随手挂在脖子上。

    二,灰楼

    我按照地址找到那里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那是一栋灰色的小楼,二层。由楼下可以看到楼上是些没有窗帘的灰色房间。好像很久没有人在这里住过。

    我试着敲了敲门,意料之外,一个美丽的女孩子给我开了门。

    她看见我,大吃了一惊,哆嗦着说:“你……你……怎么回来了?”我不解,说:“我没来过啊!我是来找我表哥的。”我把表哥那张照片给她看并且解释说我们长得很像,恰巧穿着同样的衣服而已。她信了,让我进来。

    门里面是挤满灰尘的楼道和挂着蜘蛛网的屋顶。那女孩指指窄窄的楼梯让我上去。我看见楼梯下面黑洞洞的门,问她这里是不是有地下室。这个问题简直是废话,她点了头告诉我那就是门。

    “不过早就不用了,我们住在这里的都没有钥匙的。”她说完快速的走在前边,直到把我带到二楼第一间屋子,她的房间。

    那房间虽然不大但是干净,桌椅摆放的十分整齐,明显主人是个爱整洁的人。但相反窗户上的玻璃非常脏,而且屋顶的墙角活跃着跟楼下一样的蜘蛛网。窗户上灰尘累累,锈迹斑斑,显然很久没有开过窗。

    那女孩不曾留意我的眼光,她进了自己的房间就松了一口气,让我随便坐,告诉我她叫阿霞。

    “阿霞,你认识我表哥吧?”我问,她点点头,然后带着惊慌和害怕的神色问我怎么知道他来过这里。“他自己告诉我的,叫我来这里找他。”我说,心想“救”那个字太夸张,还是不提为妙。阿霞更吃惊了,她几乎是跳起来说:“他还在?他还在!他还能告诉你他在?”

    我不解,就问她表哥出了什么事。

    但是阿霞扭捏的不说了,我正要追问,楼道里的电话铃响起来,她马上开门去接电话,我只好站在门口等她。

    这时有人从后面拍我的肩膀。

    我回头,那是个中年男人,我几乎不敢直接去看他,因为他实在太瘦,简直是皮包着的一副骷髅。他用非常沙哑的声音说:“你……你跟姓林的那个人是什么关系?”

    我尽量礼貌的告诉他,那是我表哥,然后我问他表哥出了什么事。

    “他……呵呵呵,你再也见不到他了,他被那个丫头吃掉了。”那人用干瘪的手指指着正在讲电话的阿霞,凑近我说:“你不要相信那个丫头,她最喜欢吃活人的心脏了,她是一个凶手!”那声音震的我耳朵嗡嗡作响,而且还没等我明白过点什么来,他竟然转身自顾自的走了,进了第二间屋子。

    我发现二楼一共有四间屋子,并且每个门上都用鲜红的油漆涂上了号码。

    “好了,我们回房间谈吧?”阿霞不知什么时候讲完了电话,在我身边乖巧的说。

    “这里一共住了几个人?”我问她。

    她说:“这里只有二楼住了人,一楼是库房,不出租的。喏,二,三,四,加上我的房间,一号,一共住了四个。”

    我试图从她的窗户看街景,但是玻璃简直太脏,看过去外面一片灰茫茫,几乎什么也看不到。窗户上只有我自己脸色苍白的影子还依稀可辨。

    我问她那三间屋子都住了谁。

    “二号住的是李伯伯,退休在这里养老的。三号住着个跟我一样的女学生,姓白,听说身体不好,很少出门。四号住的是莫先生,他真真正正是个怪人。”

    我问她房主是什么人。

    “不知道啦,我们每个月把房租放到门口的信箱里,他就会自己把钱拿走的了。这里的房租非常便宜,我们何必要知道谁是房主呢?没人来赶我们就得了。对了,其实我一直怀疑,那个房主就住在这个楼里!”我顺着阿霞的思路,问她房主最可能是什么人,她又摇头说:“不清楚啦,我也是瞎猜的。”

    我接着问她表哥的事,这回她说:“你表哥,就是林先生是一个月以前来到这里的。那一阵他就住在楼里,我白天经常看到他在楼道走来走去。后来要不是他破坏了规矩,也不会有什么事的。”

    我问:“什么规矩?”阿霞说:“就是当初租这房子的和约上写着的,绝对不能窥探这里的地下室的规矩啊!你表哥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打开了地下室的门……”

    “那一天我从学校回来,一进楼道就闻到一股子臭味。我发现地下室的门半开着,以为是房主自己开的,这时林先生脸色苍白的由里面探出一张脸来,差点把我吓死。他说:‘别叫!我在干正经事。’我告诉他说那地下室是不让住客进的,如果房主发现他这么做,一定会赶他出去。他不以为然的摇了一下头就消失在门里面了。过一会那门竟然自己‘怦’一声关上了。”

    我焦急的问:“那门是自己关上的?怎么会?”阿霞说:“我也很奇怪,不过那时候林先生已经下到地下室的深处去,那门确确实实是自己关上的。我开始有点担心,不过等我回到楼上放下书包又下来,看见那门竟然大敞着。嗯,一定是林先生自己打开门,出去了。”

    “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看见过林先生,我以为他搬走了呢。”阿霞说。

    “我是来找表哥的,据我所知他还在这里。”我说,“他在这里的时候住的是几号房间呢?”阿霞皱眉说:“我不知道!我曾经看到他从其他三个门都走出来过。”

    “那么其他三个人当时是不是有出去旅行或者不在这里住的?”

    阿霞坚定的说:“没有,我都看到过他们了。他们当时都住在这里,我想林先生一定是和他们之中的一个人合住的。”

    我起身说:“那我去问问他们三个人吧!”阿霞说:“也对,你问问他们吧,除了莫先生,都是很友好的。”我想起刚才的中年人,说:“二号房间的大叔怎么样?”

    “李伯伯吗?他人挺好的,就是有点胖,经常担心他的血压高。”阿霞笑着说。

    三,地下室

    我敲了半天二号房间的门都没有反应,最后三号房间的门开了,一个赢弱的女孩出来说:

    “你找李伯伯?他很久没出来了。”

    我过去跟她说话,她头也不抬,我说:“我是来打听关于林志强的事的。”

    我看到她长发下的脸似乎动了一动,她邀请我进了她的屋子。

    “我姓白,”她坐在自己的床铺上说,“叫我白洁。”

    她人是干干静静的,穿着雪白的裙子,全然不像她的屋子里一样乱七八糟。我看看地板脏的没法下脚,她不以为意的说:“没关系,踩吧,都是垃圾。”

    她房间里有一个很大的穿衣镜,那大概是除了她以外唯一整洁的了。我走过去看,有几秒钟那镜子里没有我的形象,我诧异的用手去摸,白洁叫住了我。“那镜子很珍贵……你小心。”

    白洁在打量我。“你是他的亲戚,你很像他,我知道了,你一定是他的弟弟。”我点头,问:“你和我表哥很熟吗?那么他那几天……是跟你合住的?”白洁做个荒谬的手势说:“怎么可能!他住在莫灵那里。”

    我还想问,她却示意我住口,看了我好久才说:“没错,你们像得很,只不过你表哥脸色苍白,而你不同,你脸色很好。”

    她这间屋子的窗户同样没有窗帘,但比起阿霞的来要好的多。显然她经常开窗通风。我看到窗外天色已经很晚,说要回去了。看来今天是找不到表哥了。

    “你现在要走?”她猛地从床上站起来,“不行,你现在不能下楼去。”

    “为什么?”

    她回答说:“因为天黑了,你必须等到莫灵回来才能下去。”

    莫名其妙,我要求她解释给我听,她说她也不清楚,但是拜托我一定不要一个人下楼。我打开门,楼道里没有人,看看表已经晚上九点。这么晚了,得赶回学校去。

    我坚持要走,白洁居然伸手拉住了我。“别走!”她抬起头来恳切的说。我被打动,刚要跟她回屋,隔壁的门突然开了,一个年轻人出来快步下楼。

    白洁和我都吃了一惊,从背影看那人确实是失踪了的表哥,我高兴的追过去。

    一楼是没有灯的,我追下来之后才发现。等眼睛适应了黑暗,我发现这里跟白天上来时有些不同。地下室的门敞开着,凉气扑面而来,有什么东西在门里深邃的楼梯下蠢动,我有点害怕,想打开大门出去。

    但那门好像锁住了。

    我想到了包裹里的钥匙,拿出来摸索着插进去,打开大门。外面一片漆黑,不过那也要比地下室里的腐臭味好很多,我不顾一切冲出去。

    等待我的却是脚下一绊,向下一栽。

    我错了,那时候我想,只顾着开门,竟然没想到楼梯和大门的方向。

    我打开的是地下室的门。

    等我恢复力气爬起来,四周黑蒙蒙,分辨不出哪里是上楼梯的路。为了避免走错,我原地不动了很久,最后终于被心里的恐惧打动,大声的喊起来:“有人吗?”

    我的声音像没头苍蝇一样在地下室里旋转,再旋转。周围都是墙壁,让我窒息。终于,我想起自己带着打火机。哆嗦着掏出那个小东西,啪的一声打着它,我看见面前是另一个我。那似乎是一面很大的镜子,我很奇怪地下室里有这样的东西。镜子里的我面色苍白,张了张口,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我开始奇怪自己怎么会做这样的动作,后来想到表哥。

    “哥!”我拍打那面镜子,镜子里的我也冲上来,疯狂的在另一面拍打。

    或许那就是我吧,我正想着,镜子里的人离开了镜面,慢慢倒退着走了。

    我回过身,手里的火苗一下子熄灭了。在亮光消失的一霎那,我看到一个女孩。

    她在黑暗中一下子靠近我,我似乎闻到她发稍上奇怪的香味。

    “我很冷,抱抱我。”她说,然后扑进我怀里。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10-6 07:34 PM
她真是瘦的可以,抱着她我想起在美国的女朋友阿梅,她也这么瘦。女孩子是要有一点抱着才舒服的,正寻思这不合时宜的念头,那女孩冰冷的手搭上了我的肩膀。“抱紧我。”她说,我感到她嘴里吐出的气息,冰凉彻骨。“你是谁?”我问。

    “别拒绝我。”她用冰凉的唇亲吻我的脖子,我很想挣开,但动也动不了一下。

    接着我觉得她张开了嘴,两颗尖利的牙齿咬进我肉里。

    四,奇怪的房客

    醒过来的时候我在一张宽大的床上,被从没有窗帘的窗户上穿过来的阳光晃着眼。

    床边一个奇怪的人正目不转睛的瞅我。

    看那样子,他年纪应该和我相仿,一对大大的黑眼睛占据了他半个脸,下面尖尖的小下巴上挑着,露出不自觉的笑容。我从来没见到过长得如此精致的家伙,不由得多看几眼。

    “看我做什么?”他忽然问,然后轻轻一蹦,坐到屋子中间的凳子上去了。

    “我是莫灵,你好!”他在那凳子上也是来回晃,这俏皮的样子让我对他立即有了好感,我说:“你好!我姓周,叫我小狼。”

    我问他:“是你救了我?”

    莫灵点点头说:“我恰好那时候回来,救了你了。”我问他那个女孩是什么人,他愣了一会说:“我也不知道啊!她被我吓跑了。你怎么会在地下室里?”

    我对莫灵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信任,把知道的都告诉他,希望他能给我答案。可是他说:“哦,我知道了。其实我是你表哥的朋友,他失踪我也很奇怪,既然他把东西寄给你,就是希望你把真相找出来。你可以住在我这里,除此以外,你要靠自己。我唯一可以告诉你的是,白洁是可信的。你好自为之,我一般都回来的很晚。”他说完出去了。

    我觉得这里真的很诡异。

    难道真如表哥所写,这里有一具尸体,一个凶手,一位巫师和一个灵魂?可是据我所知这里只有四个人。我在屋里踱步,希望能理出个头绪来。莫灵有能力救我,一定是巫师了,灵魂,难道是表哥吗?我又到哪里去找呢?

    还有就是在剩下的三个人里,有一个就是凶手了。

    昨天晚上那个女孩子,我忽然想到,她是很瘦的。

    阿霞身材匀称,李伯更不可能。那么……有人敲门。我去打开,是白洁,她问:“你有什么线索吗?找到你表哥了吗?”我怀疑的说:“没有,昨天晚上你看见什么没有?”

    她马上说没有:“你下楼以后我就回房间了。”我说,我想到她房间里去呆一会儿。

    她房间还是那么乱,不过白洁一点不介意:“楼道里有暖壶,我去给你倒水。”趁她出门,我急匆匆的察看了她房间里的东西,她的被子下面,我发现了我的小打火机。

    “啊!”是白洁的尖叫声,我快步出去,她面前扔着打碎的茶杯。杯子的四周是一片猩红。“我……我倒了水,刚要拿来给你,一下子看到……水,红的!”我拿起暖壶问:“你是从这里倒出来的?”她点头。

    我拔下壶塞,又盖上,放下它。

    那里面是猩红的一壶血水。

    “这水是哪里来的?”白洁摇头说:“我不清楚,本来我们是轮流烧开水的。不过最近有点乱,我只知道今天不是轮到我和莫灵。”

    我不能判断这情况,忽然想起一个念头。“白洁,你觉得莫灵是可信的吗?”她想了想然后说:“是的……我想他是好人。”我接着问:“你觉的这栋房子里的人有人会说谎吗?”她怀疑的看了看二号和一号的房门:“我不清楚他们两个。”

    我让白洁在自己房间休息,自己去找阿霞,她刚好在。“你又来了?”她微笑着招呼我,“你找到林先生了吗?”我坐在她为我搬的椅子上,说:“没有,不过我想我知道他在哪里了。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

    “你问啊。”她好脾气的说。

    我深吸一口气,问她:“你对白洁了解多少?”阿霞说:“她身体不好,我们没什么深交。不过……”她欲言又止,在我再三追问下才说:“她有时候怪怪的,我能看到她三更半夜在楼道里走,而且偷偷的喝鲜红色的液体。”我惊讶:“你是说,难道她喝血吗?”阿霞说:“我没那么说,不过她那样做的确很奇怪嘛,你没有发现什么吗?”我说没有,接着我问她是不是跟隔壁的李伯很熟。“还可以了,怎么?”

    “我一直没见过他,你能不能陪我去隔壁拜访一下?”她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同意。我们敲了隔壁的门很久都没有回应。“他一定是出去了。”阿霞说,我失望的想走,但是忽然那一刻,我确定听到了来自屋里的声音。“屋里有人!”我大声说,接着用自己都没有料到的力量撞开了门。

    恶臭,一股恶臭中人欲呕,正对房门的椅子上直挺挺靠着那个昨天跟我说话的中年男人。他还是那样干巴巴的,脸是青绿色,许多小虫子从他腐败的眼窝爬进爬出。他明显已经死去很长时间了。

    五,真相浮出

    阿霞说:“真奇怪啊,这里怎么会有一具尸体呢?”我看看她,她似乎没有一点吃惊的表情。“你这么镇定?”她火烫了一样的说:“没有,我刚才吓了一大跳呢。”

    我们都站在楼道里,我知道这很危险,但我还是说:“你不用再装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阿霞笑着说。

    “昨天扮成我表哥,引我到地下室,再偷走我的打火机放到白洁床上。”

    阿霞向后很快退一步说:“怎么可能!”

    我的表情却是不容置疑,我说:“我虽然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你一直在说谎。”

    阿霞说:“你找到你表哥了?”

    我点头说:“对!他被你封在白洁屋里的穿衣镜里!”

    阿霞听了这话,猛地变了脸色。我看到她重新抬起的头上血红的眼睛。“你很聪明,我不知道你是怎样知道的,不过你知道了也没有什么用。莫灵和林志强的确傻的可以,居然想到要用你这样一个什么也不会的笨蛋来对付我。”

    我一点一点退到白洁的门边。

    “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我说:“从一开始你的话就太多了,我发现你一直很仔细的陷害白洁,这太明显了。而且,你房间的窗户一直没开。你表面上是个健康女孩,住的地方却常年不开窗。这很不正常,不是你不住在那里,就是你根本不需要新鲜的空气。”

    阿霞说:“没错,我不需要空气,因为我早已经死了!”

    我已经拧开白洁的门把手,说:“还有,刚才我闻到你屋子里的味道明白了,那股味和地下室里的女孩是一样的,昨天想杀我的就是你!”

    稍后的一瞬间我猛的躲进白洁的屋子飞快的把门反锁。

    我对白洁说,“打碎那面镜子!”

    她先是惊讶,然后抱住我叫道:“不可以!这样他会死!”我挣开她说:“不会的!你听我的没错!”

    门在这时被阿霞撞开了。她像电视里每一个歇斯底里的女鬼一样可怖的瞪着我们。“我要杀了你们,我需要鲜血。”她大叫,扑过来,我把白洁挡在身后。

    我感觉到她冰冷的指甲插入我的喉咙,在那一秒钟我还有机会随手抄起白洁桌子上的一块镇纸朝那面穿衣镜砸了过去……镜子碎了,我颈中的缅甸玉佛忽然白光四射,这光和镜子里柔和的黄色呼应着。阿霞在这光中退缩了,我以为听到大慈大悲的声音。表哥的脸在我面前闪烁,像湖水里的倒映,慢慢碎成很多片。

    模糊中,有什么人在黑暗中抱紧我。“你是谁?”我轻声问。她说:“我是阿蒂特,你的守护神。从学校开始,我跟着你三天了。”她温暖的手抚摸着我喉咙上的伤口,我感觉一片清凉。“我死了吗?”我问。她更紧的抱住我:“没有,一个有守护神的人是不会莫名其妙的死亡的。并且,你是胜利者,你赢了这赌局。”

    我听到我的守护神巨大的翅膀拍击空气的声音,那一刻我感觉飞翔。

    再次醒来,我躺在一间医院里。

    莫灵来看我,他笑着,说:“你是个聪明人,你救了你表哥了。”我也冲他微笑,说:“那么你可以告诉我真相?”

    “很久以前在那个小楼发生了一起谋杀。一个继父为了得到自己唯一的继女的财产将她杀害了。那女孩的灵魂心有不甘,借助那房子里一个有灵气的法器化为厉鬼,反倒控制了那个继父。那个女孩就是阿霞,她死了以后灵魂还附在自己的身体上。为了继续保持自己作为人的形象,她每天喝她继父的血肉,直到把他喝得皮包骨头而死。”

    “我和你哥哥都是阴阳师,我们先后接到那个继父在还没完全失去自由的时候从楼里设法发出来的信。你表哥先到了那楼里,很快明白了那里发生的事情。但是阿霞利用他女朋友白洁设了圈套,把他封进了镜子里。后来去的我不敢打破那面镜子,因为阿霞说那样你表哥就会死。”

    “白洁为了你表哥,答应阿霞让她吸自己的血。我唯一可做的就是留在那里使阿霞不能威胁白洁的生命。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最后的一天,我们找到的了你表哥的笔记。”

    “原来你表哥对将来有所预料,他在笔记里说,只有外来的人在没有人告诉他真相的时候打破这面镜子,才可以保护他平安无事。他最后推荐了你,写了你的地址,做好了给你的包裹。但是可能是为了你的安全,或者是根本来不及,他没有寄出。”

    我说:“最后,你寄出了那个包裹。”莫灵点头说:“对,不过我始终不明白他寄给你那套衣服的作用。”

    我说:“因为我和表哥非常像。到这里来之后我经常看到自己脸色苍白的影子,直到白洁说我脸色很好,我才想到也许镜子里的影子根本不是我,而是表哥。表哥让我穿的和他一样,就是暗示我,他就是我在镜子里的影子。还有他信里的‘救我’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10-8 07:40 PM
是我们小时候经常玩的一个灵异游戏,每次游戏结束,我们都要打破一面想象中的旧镜子。我由此想到,他是让我打碎镜子救他。”

    莫灵说:“那你怎么知道阿霞说谎?”我笑道:“开始很大程度上,我也是蒙的。表哥的信里说这里有一个凶手。袭击我的女生身材消瘦,我开始以为是白洁,后来你说白洁是可以信任的,我就想,凶手既然只有一个,那么你们四个人之中,只有一个人说谎的可能性还是很大。你和白洁的说法一致,除去李伯,最有嫌疑的就是阿霞。”

    莫灵说:“那天袭击你的,其实是因为没有吸够鲜血而变瘦的阿霞。因为李伯死了,白洁又身体虚弱,她只好令找途径采集新鲜血肉。她借着幻术让你进了地下室,在我碰巧救了你之后,她又想到用打火机让你怀疑白洁。”

    “嗯,不巧她为了吸食血肉而采集回来的鲜血让白洁在倒水的时候发现了。我从那时候怀疑阿霞根本不是人,我去找她的时候,她明显比昨天瘦很多。人是不可能一下子瘦那么多的。”

    我说:“还有最后一点,我看见了李伯会动的尸体。”

    结局,归来的表哥

    我回学校大侃一阵我在小楼的事情,他们都不信,唉,现在的人不爱真相。我本来打算写E-mail给远在美国的阿梅抱怨,最后还是作罢,不要让爱自己的人担心了吧,后来来看我的白洁这样说。

    她告诉我莫灵回到小楼收了那个继父,也就是李伯的灵魂,安顿了一切,她就搬出了那个地方。阿霞的灵魂因为不幸得到了神的谅解,到了一个很远的地方投胎继续人类的生命去了。也许一切都由于我的聪慧解决了吧,想到这里我不由得飘飘然起来。但是白洁哭了。

    “我最后还是没有找到你表哥,他一定是出来以后就走了。下一次,我不知道到哪里才能找到他。”她说,“我爱他,情愿跟他一起,不管是不是受苦。可是他为什么一直回避我?”

    “他是爱你的。”我说,“总有一天你们会重逢。”

    白洁感激的谢我,走了。

    黄昏,踢完球,我冲凉路过洗漱间的大镜子,镜子里我的形象忽然的跳了一下,我以为眼花,再看时,镜中的我有一张苍白的脸。

    我害怕起来,难道是我打碎镜子,害死了表哥?

    表哥为了救白洁,不惜牺牲自己写下自杀性的解决方法骗过所有人,包括作为他最好兄弟的我?因为莫灵对白洁的情义,他才放心让自己留下这个无情无义的形象一走了之?我强迫自己不去这么想,然后仔细观察镜里的影子。

    那神态,动作,无不像我。

    后来我放心,要离开,转身到一半,余光又回到镜中的倒影上。

    镜中的人没有转身,仍然面向外,站立,似在眺望。

    我怆然泪下。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10-8 07:46 PM
第二十三夜 自习室的命案

我忽然听到脚步声,一个急匆匆的黑影走近了。

    那是个戴眼睛,个头不高,面色苍白的家伙,经过我身旁的时候,他抬头看我,接着莫名其妙的哆嗦一下,手里的一摞书统统掉到了地上……

    一,厕所里的哭声

    我像往常一样由自习室出来,天色已经很晚了,大概是八九点钟的夜,伸个懒腰,打算回寝室。

    不知不觉中,自习室里已经没有人了。

    这帮家伙,周末就不学习吗?我不以为然的想,忘了自己刚刚睡了那么一两个小时觉的明显事实。

    可是我忽然感到孤单。

    在这么宽的楼道里,没有一个跟你一样共同呼吸着的人,你怎么能不觉得孤单呢?

    所以我巴不得马上下楼回到乱哄哄的“家”。

    寝室里那帮人一定在打扑克了。

    我忽然听到脚步声,一个急匆匆的黑影走近了。

    那是个戴眼睛,个头不高,面色苍白的家伙,经过我身旁的时候,他抬头看我,接着莫名其妙的哆嗦一下,手里的一摞书统统掉到了地上。

    我好脾气的笑,想要帮他捡起来。

    这时我也听到有人在笑。

    老实说,那决不应该是什么“笑声”了,我只是根据音调和频率这么形容当时的声音,如果非要说就是一种笑声,我打赌,我这辈子再没听过这么恐怖的笑声了。

    那笑声,是从另一边黑糊糊的楼道口传来的。

    我循声望去,一个淡淡的白影子走进了那头的女厕所,那该是一个女孩。

    可我并没有听到类似开门关门的声音。

    “同学……”我回身想把手里的书还给刚才那家伙。

    可我身后一个人影都没有,他不见了。

    然后我又听到哭声,是那边厕所传过来的。

    走,不忍,不走,怕。

    最后我还是过去了,礼貌的敲了敲女厕所的门。“同学!你怎么了?”

    哭声继续着,没有人回答我。

    我用力再一次敲门,我觉得那声音该把一楼都震动了。“同学!你没事吧?”

    喊的声音很大,尾声消逝在楼道里,有点颤抖。

    还是没有回答。

    我想不出自己该干什么,直到马上的一声尖叫。

    那是一个女孩所能发出的最恐怖的声音。

    我本能的推开门冲了进去!

    我冲进了女厕所。

    二,自习室四楼发生的命案

    我头疼的厉害,醒过来发现自己竟然和衣躺在床上。

    “哇!”我坐起来,“可醒了。”

    寝室里胖子正在吃饭:“怎么了?”

    “做了个恶梦,唉!”我挠挠头,“是不是这几天发奋发多了,脑子都不清楚了。”

    胖子打个呼哨:“可不是!叫你别那么看书你不听,这不,傻了!”

    他又说:“昨天晚上你十一点才回来,脸色苍白双眼发直,谁说话你都不理,径直就到床上倒下了,瞧瞧那样子,不知道的一定以为是鬼俯身!我还跟阿标打赌,试试你有没有气儿呢!”

    我说:“结果呢?有气儿吗?你们谁输了?”

    胖子哈哈着说:“有气儿!输的是我,这不,给整个寝室买早点了,过来吃吧!”

    胖子真好,我一边吃油条一边幸福的想,同时他正批评我最近做事好像只长了一根脑筋。“呵呵,一根好啊,不会打架。”我冒出这么一句。

    那时我看见窗户外面一个大眼睛的女孩冲我笑。

    “她是谁啊?”我问,“谁的女朋友吗?”

    胖子说:“你说谁啊?”

    “窗户外面那个,冲我笑来着。”

    胖子差点噎住,然后像看ET一样瞅我,摸了我额头一下。“咱们寝室是四楼!窗户外面,亏你想的出。”

    我愣住,再看,的确,可她还在那里笑,有一对大大的酒窝。

    看来下次自习不能回来这么晚了,我跟胖子说,他老人家的表情好像看到了浪子回头。

    “早这样不就得了!”

    接着我们两个一起去上课。

    “今天这楼里的气氛很不对劲啊,小狼,你发现没有?”子强课间的时候跟我说。

    我说我没觉的:“怎么了?”

    他说:“从我一进来就感觉到了,阴气森森的。”

    我知道他一向以阴阳师自居,唯一可惜的就是算什么都不准。“别这么说,万一说你练***功可就不妙了。”

    他打我一拳:“你还有心思玩笑!这个楼整个儿……太……匪夷所思,真的匪夷所思。莫非有人死在这里了?”

    边上的胖子吐吐舌头,冲我试个眼色,一副“这小子又开始了”的样子。

    如果不是隔壁班的一个同学跑进来,一切都将被看成一个笑话了。

    “哎!你们听说了吗?今天早上有人在四楼的女厕所里发现一具尸体!有个女孩被杀了。”那人如是说。

    我们第一次用崇敬的目光看子强。

    “你真伟大啊,哥们儿,要不给咱写几张符吧?”胖子说。

    我跟着说笑,忽然看见门口一个女孩子走进来。“那个女孩是哪个班的?怎么以前没见过?”我统统身边正看书的大虾。

    他抬头:“哪个啊?那边根本没女的嘛。你是不是想女朋友想疯了?”

    他接着看书。

    我不解,回过头。一张脸在很近的距离内看我,我吓一跳,向后缩了一缩:“子强!你干嘛啊?”

    子强说:“你的脸刚才一阵一阵的发白啊。”

    现在呢?好了,他说。

    我遗憾的点头,再找,那女孩子不见了。

    “你有没有镜子?”我问班里的一个女生,她笑了,很温柔的拿给我。

    镜子里的我,一脸苍白。

    那是表哥,我知道,表哥为了他的女朋友,甘愿牺牲自己,把灵魂永远的封在镜子里了。或者说,是封在了镜子里我的影子上。

    我确切的感觉到这个事实,曾经很久没有照过镜子。

    后来的一次,我对着洗漱间的大镜子,再看自己的影子。

    那是我,我知道,以后再没见过表哥的影子。

    可是这次,那面小小塑料边的镜子里,照见的不是我,而是脸色苍白的表哥。

    我晃了晃脑袋,镜中的我不动,凝重的看着。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手,用中指的关节从里面向镜面上敲了三下。

    镜面像水波纹一样起了涟漪,一圈,一圈……

    “干嘛呢?”有人拍我肩膀,我一愣神之间,镜面变回了正常。“没什么。”我若无其事的笑。把镜子还给那个女生。

    她笑一下,起身要出去。“你要去厕所?”我冷不防的冒出这么一句,自己都吃惊的很。

    她脸红了,下意识的点下头。

    三,尸体

    从楼里出来的时候我松一口气,不远处一辆小吊车正把垃圾桶一个一个的吊起来向垃圾车里倒。正想回寝室改善一下我的头疼,子强在我身边叫:“你看!”

    一个什么东西挂在垃圾桶的边缘,那吊车的司机上下甩了几次,依然挂着。

    除了我们还有很多人看到了,都聚在那边,指着高高的垃圾桶,大叫。

    我只是看着。

    那是一个爬满小虫子的,干瘪的尸体,身上的衣服几乎烂光,两根森森的黄色肋骨戳出来。看上去说不出的恐怖和恶心。

    那个尸体一张几乎是骷髅的眼睛死不瞑目的瞪着我们这些自习楼里出来的人。

    一只滚圆的眼珠凸在眼眶上。

    “啊!”有个女生昏过去了。

    其他人很多呕吐了出来。

    我喉咙发甜,有血腥味。

    眼前模糊,一个女孩走过来。

    她对我笑,大大的酒窝。“你知道发生什么事,对吧?昨晚……”她一只手搭上我的肩头。我以为她的脸会凑过来,但当她靠近我时,只看到腐败的死青的脸庞。

    回寝室的时候我的心跳的很快。

    我是那种受到惊吓却叫不出声来的人,所以心脏的负荷好像比其他人强些。

    现在我觉得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子强!”我敲桌子,问:“你说要是一个人经常看到恐怖的幻觉会怎样?”他抬头,饶有兴趣的说:“什么样的幻觉?”

    “死人,尸体……女鬼一类的。”

    他说:“一种情况是这个人快死了,还有嘛……”

    我催他快讲。

    “就是这个人惊吓过度。小狼,我以为你胆子很大呢。那只不过是一具尸体,放宽心,没事的。现在哪里没有几起命案呢?只要跟咱们扯不上关系就好。”

    他说完这话,脸色忽然一变。

    怎么了?我关切的说。

    没有事,子强一字一顿慢悠悠的说,回过头去。

    我只好自己看书,床上有一本“冶金工程”。

    我怎么有这种书?我问刚进来的黑子:“今天有别的专业的人来咱们屋了?”

    “没有啊。”他说。

    我举着那本书:“这书是谁的啊?”

    他看看:“这本?不是你的吗?昨天晚上你回来的时候夹着这本书。”

    是吗?我不记得了,也许是捡的,翻开看看有没有名字。

    那竟然是一本用鲜血写成的书。

    扑面的血腥气,我几乎窒息,定眼看,一个一个的字迹滴下血来!

    脑子空空了好几秒,我终于合上书。

    “怎么了?”黑子问。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把那书收到身后。“没什么了,对了,关于今天早上那尸体有什么消息吗?”黑子说:“没有听到,胖子消息灵通,你问他。”

    胖子说垃圾箱里的尸体是一个学生。

    “可真巧呢,就是上学期教咱们高数的魏老师的学生。听说叫什么……松的,唉,上回文艺汇演咱俩还见过的,那个搬凳子的。”

    我问:“是么?什么时候?”

    那次咱们上去唱歌,他还过来给你调了一下麦克风。

    等等,印象中,好像有这么个人。胖子继续启发我:“就是戴眼睛,个头不高,长得挺白。”

    猛然间那个形象就在我记忆中了。

    ——经过我身旁的时候,他抬头看我,接着莫名其妙的哆嗦一下,手里的一摞书统统掉到了地上……

    是他!昨天晚上我还看到他。

    “他什么时候死的?”我装作镇定的问胖子。“死亡时间听说还没确定,警察现在正到处了解情况。怎么,你最近见过他?”

    “我……昨天……”

    ——他站在垃圾箱前边,忽然就回过头来冲我笑,月光下散乱的头发脏兮兮的贴着眼眶。

    “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我早知道!”接着竟然大笑起来。

    那笑声比哭声还要难听一百倍。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10-8 07:46 PM
我想起这场景,不由自主的哆嗦。那些片断在我脑中不容置疑的存在,我却只记得前边。难道我忘了什么?我努力的想,只记得昨晚,冲进女厕所……那哀婉的哭声又钻进我脑子里来了,渐渐的变成凄厉的尖叫。

    我抱住头。

    清醒过来,胖子和黑子正看着我。“你没事吧?”黑子问,“刚才真吓着我们了。”

    我叫他们安心。

    “子强呢?”为了分散那两个人的心情,我问。“刚才拿了你那本书,直愣愣的就走出去了。”

    我床上只少了那本血写成的书。

    我开始担心子强,又不能说,打听了很多人都不知道他到了什么地方。最后,我路过洗漱间那面镜子。镜子里的我,脸色有点苍白。

    “表哥?”我问,我觉得现在最需要的是他的意见。

    他开始不答我,最后用手向镜面比了比。

    我想起他那个奇怪的动作,于是抬起手,用中指的关节敲了三下镜子。

    最后一下的时候,我的手还没离开镜子,那镜面就泛起涟漪,一股强大的吸引力把我一下子拽了过去。

    ……

    对面还是一面镜子,我看到面前的我,脸色苍白,整了整衣服。

    他手指的动作是那么的熟悉,我忍不住想叫他。

    可我发不出任何声音。

    表哥冲我笑笑,我发现胖子从他身后的楼道走过来了。“小狼!找到子强没?”

    他说:“没有。”胖子说:“有人看见他去教学楼那边了,要不我们去找找看。”表哥拉住他,表情怪怪的说:“没什么大事,我一会儿溜达过去看看就成了。”

    胖子将信将疑。

    我却彻底的慌张了,我看看四周,跟原来的景物是一样的,一模一样。

    可是一个人都没有,胖子出现在镜子里的世界。难道……我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个故事。

    镜子里的世界和镜子外是一样的,只是,没有人。

    我是到了镜子里的世界了?

    我几乎不敢相信。

    那边的表哥冲我笑,我听到一个声音说:“小狼,耐心的等一会儿,我要用你的身体替你解决一件事情。”

    他说得那么肯定,我马上安静下来了。

    奇异的感觉,我觉得我们就是一个人了。我绝对相信他的决定。

    “你找到一面镜子,从镜子里就可以看到镜子外面发生的一切。”

    我想起寝室有面不小的镜子。

    从完全相反的世界找到我的寝室多费了几秒钟的时间,最后我找到那镜子,把它举起来。

    我看到镜子外面的表哥。

    他轻快的走出了宿舍楼。

    四,楼顶

    我的表哥林志强安然的走上了教学楼的天台,子强果然在那里,风吹得他头发乱乱的。

    他的表情也乱七八糟,一会儿看来很高兴,一会儿又歇斯底里起来。

    “小狼,你不要过来,你过来,我就跳下去!”

    表哥说:“你要是从这里跳下去,就一定会摔成一滩烂泥。”

    那有如何?子强怪笑着说:“我不在乎的,活着多没意思,也许死了,还会有更多的人关注我。”

    不会的,表哥的声音冰冷:“你知道不会的。”

    子强说:“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死过!”

    表哥说:“你知道,实际上你不但死过,而且现在就还是死了的。”

    他又叹一口气说:“也许当初你死了,有人关注一下,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了。”

    子强听罢笑了,很随便的捋了一下头发。

    那动作让我很诧异,我从没看到过他这么捋头发的,那动作简直,不像是一个男生。

    在我手中的镜子里,子强开始狞笑。

    他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尖,到最后,明显是个女生的声音。

    “我以为你会完全忘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她说。

    “我痛恨那种对别人的事情漠不关心的人。”她又说。

    表哥说:“那么跟子强有什么关系?你要他也去死?”

    我现在几乎可以看清楚子强身体里那个疯狂的影子了,就是那个大眼睛,对我笑的女生。曾经她的形象是那么可爱。

    但现在看来,只是一具发青的尸体了。

    “他说无论发生什么,与他无关就好。”她说,“你知不知道这句话是会杀人的?”

    松也是因为这个死的?表哥问。

    “他活该!同样是人,又是同学,他竟然可以在我就要被杀死的时候毫不在乎的跑掉。他不配活着。”

    她的声音是那么哀怨,听得我难过极了。那天晚上一定发生了什么,只是我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呢?我又做了什么?

    我迫切的想听表哥问出她的答案来,可是表哥却说:“你叫什么名字?”

    她一愣,说:“我叫小莹。”

    小莹,表哥说,我现在可以用你的名字称呼你,并且心平气和的跟你聊天,你是不是知道其他大多数人,是不会这么做的?

    “我当然知道,他们一看到我就吓得屁滚尿流了。”小莹说。

    表哥说:“对,你也知道,这正不正常?”

    她说:“正常,人见到了鬼,通常都怕的可以。”

    “但是也有我这样的。”表哥说。

    是的,也有像你这样胆子大的。

    “让其他人也这么大胆行吗?”表哥说。

    小莹不以为然的说:“不可能!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什么胆大的人!”

    表哥说:“你也知道?这个世界上,本来也没有这么多大公无私,见义勇为的人的,别人怎么做,我们是不应该去要求的。”

    他这话说的斩钉截铁,毫不犹豫,小莹听了,登时懵掉:“不该吗?难道我死,只是因为命不好?”表哥不说话,我知道他也没法回答,他只是看着她。

    她低下头,慢慢地滑出了子强的身体。

    我知道表哥胜利了。

    他忽然过来,在我举着的镜子上敲三下。

    五,回忆

    我一下子被拉出去,坐在天台上。

    子强迷迷糊糊的,我把那家伙扶回寝室。“我一定是撞鬼。”他说,然后给自己画个符贴在脑门上。“你要不要?”他问。

    “不用了,你有能帮助恢复记忆的东西吗?”

    子强想了想,找出个玉佩递给我。“这个东西反正对我不灵,要不你试试。”

    那是枚古老的灰绿色的玉,上面还有醒目的一条裂痕,我把它挂在腰上。

    我有点累,渐渐出了神,好像回到了昨天晚上……

    ——我过去了,礼貌的敲了敲女厕所的门。“同学!你怎么了?”

    哭声继续着,没有人回答我。

    我用力再一次敲门,我觉得那声音该把一楼都震动了。“同学!你没事吧?”

    喊的声音很大,尾声消逝在楼道里,有点颤抖。

    还是没有回答。

    我想不出自己该干什么,直到马上的一声尖叫。

    那是一个女孩所能发出的最恐怖的声音。

    我本能的推开门冲了进去!

    我冲进了女厕所。

    一个女孩倒在地上惊恐的看着我。

    不过她再也叫不出声来,一双大手狠狠的掐住她脖子。我看着非礼他的人回过头来,恶狼一般瞪着:“滚出去!不然要了你的命!”

    我听到这声音竟然哆嗦起来。

    “你……放开她!不然我就,我就报警!”哆嗦着我拿出手机。

    还没拨完那简单的三位号码时,歹徒冲我扑过来。

    他高大,强有力,而我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我的头一下撞在墙上,失去了知觉。

    ……

    这就是一切吗?我气馁,我对自己的表现太不满意了。

    也许我也有份,害死她。

    结局,真相

    我沉沉睡去,梦见表哥。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问。

    歹徒杀死小莹的时候,明明我在场,那么松又是怎么死的?

    表哥说,不,小莹死的时候,你根本没有看见她。

    你看见的一切,除了松,都是幻觉。

    真正看到小莹死的,是松,他下自习偶然经过,看到歹徒把小莹强行带到女厕所。

    由于害怕,他跑了,慌不择路的在楼里耽误了很长时间,才撞到你。

    那时候歹徒已经走了,你们两个听到的笑声,你后来听到的哭声和看到的场面都是小莹的鬼魂制造的幻觉。那只是她想报复见死不救的松的手段而已。

    “那,她是怎么杀死松的?”

    表哥停顿一会儿说:“她附在你身上,吓死了他!”

    怪不得,我记得他临死的眼神。

    我说,还是你有办法,你看透了一切的真相,那天就是你附在我身上送我回来的吧?

    表哥说:“不,是小莹送你回来的。”

    然后她就躲在你带回去的那本书里,要不然她就不会听到子强的话了,那是她的书,偶然间被慌了神的松捡到的。

    她没有杀我,还送我回来?

    从那之后,再过了一个多月,我梦到小莹跟我说再见。

    她大大的眼睛眨巴着,好像很快乐。

    的确应该快乐。

    “那个在自习室杀死女生的凶手已经抓到了,是附近的民工。听说是投案自首的,因为他说自从杀了人,每天晚上都作恶梦,没有一时一刻能安心。”胖子第二天告诉我。

    “我还得告诉你一个真相。”没人的时候对着镜子聊天,表哥说:“我的生命和灵魂早已经没有了,从你打碎阿霞的镜子令我死亡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浑然一体。”

    “其实现在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们是同一个人,你不必总是这样跟我说话,因为我们是一个人的。”

    真的吗?

    我忽然惶恐起来。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我好像只能要求表哥了。

    “我不相信。”我说,“表哥,我还是喜欢这么跟你说话。”

    镜子里的他叹一口气,神色却是欢愉的。

    我知道他会欢愉,因为他就是我。

    我只有不相信,才会好过。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严酷。

    当你不能够完全信任和依赖周围的人的时候,你就是孤独的。

    我拒绝孤独。
作者: kimjae-enn    时间: 2010-10-12 06:57 AM
好好看哦~

看了很久哦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10-12 06:54 PM
本帖最后由 nichole11 于 2010-10-12 07:00 PM 编辑

第二十四夜  三天两夜


我很想飞,超过熙熙攘攘的车流,渐进的,冲向蓝天,那感觉无拘无束,无与伦比。我知道这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梦,也知道这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但是在那天晚上的那个梦里,我一度以为是真的,我真的在飞……

    白天,之一

    真的很困,在这个庸懒的假期里,我每天最享受的事情就是睡觉。

    无意识的沉浸在黑夜带给我的孤独里,成了我的必修课。睡觉可以给人带来类似毒品的感觉,我是说在你睡了很久很久的时候,你就不愿意醒来。我是这样的,我不是一个勤快的人。

    一直以来,我都很想飞。哪怕只是超低空的,在马路的旁边,超过熙熙攘攘的车流,渐进的,冲向蓝天,那感觉无拘无束,无与伦比。我知道这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梦,也知道这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但是在那天晚上的那个梦里,我一度以为是真的,我真的在飞。

    现在回想起来,是这样,我在地面上俯冲,像一架飞机,结果也是冲上蓝天了。我的下面是街道,车辆,人群和其他一切飞不起来的东西。我被翱翔的感觉压倒了,豪气冲天,很想有个人陪着我,她就出现了。

    她是一个陌生的姑娘,不像我想的一样,是我的女朋友梅或者女同学什么的。我不认识她,她却默默的陪着我,好像认识我。我正想跟她说话,一种不详的感觉就来了,我的身子越来越沉,越来越低,我下降了,落地。

    我落到地上,地上是我不认识的城镇和房子,很多人走来走去,匆匆忙忙。我经过一栋房子,走进去,里面坐着一对母女。我像老朋友一样招呼她们,她们开始很惊讶,后来很高兴。聊了些什么我不记得,只是到最后,那个母亲说:“这么多年,你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想当年我死的时候……”我大吃一惊,问:“你死了?”她点头说:“没错,我死了,她也死了。”说着就指指她的女儿,口气很平淡:“我们这个镇上的人都死了,很少有人能看到这个镇,能到这里来的。”我说:“我看到这个镇,到这里来了。我能看到这么多已经死去的人,那么我是不是……也快死了?”那个母亲的表情悲伤起来,说:“生死有命。”于是我特别伤心,我还年轻,我不想死,不想啊!

    念叨着,忽然醒来,自己醒来。四周一片黑暗,也就没开灯,走到床前一看,夜凉如水。

    我决定出去走走,暑假以来,这是第一次睡不着。街上很热闹,可我不爱逛街。但有时候观察形形色色的人,也是一项好玩的活动。我买了份套餐坐在麦当劳里,开始我的乐趣。

    和我同一个桌子的是一对情侣,男的刚刚吃完一个巨无霸,擦擦嘴,深情的望着对面的恋人,一言不发。

    那女的一根一根的吃着一包小薯条,末了微微一笑说:“我不饿,真的,亲爱的,什么都不要给我买了。”男的点一点头,还是坚定的站起来,掏出钱包说:“不买怎么行?才这么一点东西。”女的拉住他,说:“不用不用了,我真的不饿,买了也是浪费。”男的摆手,斩钉截铁,近乎于喊:“你不用操心了,我没吃饱。”我一边喝着我的可乐一边看那女郎含情脉脉的说:“亲爱的,我等你,也给我带一个巨无霸。”

    呵呵,这个世界真好玩,我出来的时候心想,这时候一辆车突然飞快从我的鼻子前擦过,迅雷不及掩耳。

    我就害怕了,如果我真的要死了,可怎么办?

    有多少事情,是我想办却还没来得及的?

    西郊有个寺院据说很灵,我平生第一次在这种佛教圣地交钱抽了一支签。

    那和尚双手合十,道:“这是一支下下签,施主将有大劫难在这一两日之间,唯有入我佛门,才能逢凶化吉。”没有听他接下来的讲解,因为我已经走了。耳边传来阵阵心平气和的诵经声,这声音好像能够直接传到云里,礼佛真的是高贵的事情,可不适合我。

    我是一个俗人,在佛祖面前,我已经犯下不可饶恕的世俗的罪过了。

    从不拜佛,不是不敬重。在不能下决心逢佛必拜的时候不拜,是我的原则。大概是这种狗屁原则让佛祖生气吧,走出大典的时候,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空气中迎头痛击过来,我一下子竟然站不稳。

    怎么回事呢,我心惶惶,有人在后面拍我,回头是个老和尚。“小施主,别来无恙啊!”我对他点个头,见他慈眉善目,白发苍苍,十分面善,却不识得。他安然一笑,递给我一串佛珠,道:“小施主,吉人自有天相,切勿惶恐,一切随缘。”我一愣,眼一花,他已不见。

    真是怪事,我下山的时候正在琢磨,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冒出一个女孩子来,身穿白衣笑颜如花:“你怎么了,好像不开心?”我看她一眼说:“我们好像不认识啊。”她看看我,说:“我是不是听错了?你也有不爱说话的一天!”轮到我吃惊了,我说:“我可不认识你呀!”她说:“是吗?你马上就要认识我了,你觉得,我怎么样?”我笑了,说:“你很漂亮,活泼,可爱。”她得意道:“没错,我总是这样的,你还算有眼光,既然如此,我就不吓唬你了,告诉你吧!”我安静下来,问她:“你要告诉我什么?”

    阳光很好,有风吹来,她就站在山腰,轻轻的说:“我是来杀你的,从现在算起,三天之后,我会要你的命。”接着,她就像一缕烟一样散了,在我面前。

    黑夜,之二

    我不能忍受没有理由的黑暗,但又不能一晚开着灯。

    黑夜睡不着,只好上网,无意识的开着qq,熟悉的朋友全都黑着脸。百无聊赖之际,竟有个女孩加我。她叫做思绮,头像很文静,介绍更文静:“我静静的走来,看你轻轻的走远”。我马上对她说:“你总是静静的走来看别人轻轻的走远吗?”她说:“是的,我静静的走来,是你走远的理由。”太玄乎了,反正我也没事可做,便开始逗她。她回话很快,每句话都是那么完整,没有调笑的意思。后来我说:“你是做什么的?”她回答:“我是一个杀手。”我打了:“呵呵,你真有意思,你都杀些什么人呀?”她说:“男人。”我说:“那你是少男杀手了,最近有什么任务?”她说:“我要杀一个人。”

    我说:“你打算怎么杀他呢?”她说:“我还不知道,我跟踪他一天了,还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真有意思,要是以前我一定跟她贫嘴到底,可现在我忽然觉得全身没劲,什么话也想不出,末了竟然给她发了一句:“你快乐吗?”她回道:“什么是快乐?”我说:“就是活得很开心,很喜欢自己的生活一类的。”她说:“没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杀人。”我说:“你还可以聊天呢,别这么绝对。”她停了一会儿,问:“你快乐吗?”我说:“不知道,不过我这几天心神不宁,算不上快乐吧。”她说:“为什么?”

    “忽然,很怕死。如果我马上就要死了的话,我想象不出来我曾经做了些什么可以安慰自己,让自己安心离去的事情。”

    思绮说:“是吗?那么正好,你死了就不会想这么多。我也可以去完成另一项任务了。”

    不知所云,我刚要问她,面前的显示器竟然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黑洞。

    一个深邃的黑洞,可以看到周围的气体旋转着向里,有猩红色的类似火焰的东西溅出来落到桌子上,烧出一个个黑点。一双苍白的手扒着洞的下角,一点一点爬出来。我看到这双指尖都露着白骨和鲜肉的手爬过键盘,脑子里一片空白,双腿麻木,动也不能动一下,那手仿佛有生命,顿了一下,忽然窜上来卡住我的脖子。

    冰凉刺骨,我想喊,嘴张大了却发不出声音。那手好像铁箍般慢慢收紧,我气为之淤,眼前一阵阵发黑。

    我终于开始反抗,反过来抓了那冰凉的手,无济于事,慌乱之中在桌子上摸,随便拣个东西砸过来。那是最后的动作了,我这么做的时候都没有想到还能继续生活。可我的救星——我抓住的是白天老和尚给我的佛珠。佛珠一碰到那手就烧起来了,金光刺眼,我听到一声嘶哑的嚎叫,所有东西就都向屏幕飞去。

    手,火焰,甚至佛珠都进了那个黑暗的大洞,只留下我无力的从椅子上滑下。

    很没出息,我晕过去了。

    朦胧之中,那个老和尚依旧向我慈眉善目笑着,说:“玄苦,你仍未醒悟吗?”而自己也就跪下来,余光中脚下竟是布衣僧袜,木然道:“弟子不悟。”冷风吹过,面前的老和尚一脸遗憾道:“罪过,罪过。”我有何罪,又有何悟呢?正想问清楚,天旋地转,再看清,眼前竟换了个地狱模样。

    黑火,焦尸,匆匆而过面蒙黑布的骷髅,战栗间,一个声音问我:“你肯回来了?”看见白天的那个女孩站在不远处,一身白裙随阴风而动,影影绰绰。

    好久,她抬起一只用黑布包好的手,娇艳的面容惨白,直勾勾的盯着我说:“你还是早点回来吧,莫忘掉你是属于这里的。”那对美丽的眼瞪着,没有眼珠。

    大叫一声从噩梦中醒来,东方已微微发白,昨晚的记忆除了一身冷汗和不断重复屏保的电脑,只剩下镜子里脖子上的一圈乌青。

    白天,之三

    “施主这么早前来,有什么事吗?”我抓住那和尚,害怕他也忽然跑了:“我问你,这个寺里有没有一个老和尚,这么高,慈眉善目,白发苍苍的?”那和尚看我良久,道:“我认得你,你是昨天来抽签的那个吧?”我说:“少废话,快回答我!”那和尚说:“施主,本寺没有老和尚。”我说:“那怎么可能!你们的住持呢?”那和尚说:“住持?小僧觉玄,如果说有什么住持,就是我啦!本寺人丁飘零,又不是什么大寺庙,再说这年头,谁还当和尚呀!不瞒你说,现在整个寺庙里就我和师弟两个。”我不相信的问:“真的没有?”他点头说:“对啊,其实要不是这里许愿很灵,香火不少,我和师弟也很难呆下去的。”觉玄越说越高兴起来,拉住我袖子道:“这么多游客,难得你还能跟我聊两句,我骗你做什么呢!你看这么早,也没什么人,进来跟我一起吃个早点吧。”我到真的想进这个寺庙呆会儿,这里给我一种安全的感觉。

    和尚的早点就是一点白粥和自制的咸菜,倒也可口,我夸赞道:“现在像你这样潜心礼佛的和尚可真不多了。”他一笑说:“没什么啦,我和师弟都是孤儿,跟本寺有缘。要说到什么佛经上的造诣可差的远了。”

    吃过了饭觉玄说带我去藏经室看看,路过一排房子传来喧闹的电视声。“我师弟在看电视。”觉玄解释道,去那门口敲敲:“觉禅,觉禅!”门打开,出来个胖大的和尚,觉玄拍他头说:“乖,把电视声音播小一点。”继续走,觉玄说:“我师弟小时候得过病,脑子不清楚了,不过他还是挺懂事的。”

    藏经室窗明几净,觉玄还是拿个掸子拂玻璃。“你看,这就是本寺最有名的住持慈云大师,本寺的名字也是由他而来。”我依言望去,对着门口那工笔画上的竟是昨天遇到的老和尚。

    “是他!”我叫出来,觉玄纳闷道:“什么?”顿觉失敬,我说:“没什么,旁边的那些画的是谁?”觉玄说:“是慈云大师的弟子,有十二位。”我数了数,道:“画像有十三幅啊!”觉玄过来,说:“仔细瞧瞧最后一幅。”我看,惊讶道:“怎么是个背影?”那最后一幅画的只是个年轻和尚的背影,那和尚身形单薄,双手背后,飘然将而去。觉玄说:“本寺的画像都是慈云大师一手而做,他把自己的十二个弟子的面貌都画的栩栩如生,只有这第十三个弟子,他只画了个背影。那是因为这个人当时已不是他的弟子。”

    “这个和尚叫做玄苦,本是孤儿。被慈云大师一手带大他,情同父子。可是玄苦二十岁的时候贪慕红尘,离开慈云寺,从此再没归来。慈云大师后来描画自己的弟子,念及他已不是佛门中人,只画个背影了事。”觉玄介绍完了,补充道:“不过慈云大师还是最疼爱玄苦了,你看这幅画像画的比别人的都要精细的多。”我亦有同感,细品那画,画旁一行小楷,写的是:“既然知玄,何苦不悟”。

    觉玄这个时候问我:“你相信有前世今生吗?”我停一停回答:“我不知道。”他说:“我信,你再看看这幅。”那便是慈云弟子图中的第十幅,画中人方脸,高个,手持一把佛珠,面目如此熟悉。我失声道:“画的是你?”觉玄一笑说:“我小时候就觉得这画中人好熟悉,越大,我长的就越像这里头的人,现在谁看了都说是我了。我觉得我的前世,一定就是这个玄觉和尚。”那画旁也有两个字“玄觉”,我说:“你的名字,就是他的名字翻过来啊!”觉玄说:“很有趣吧,我的名字本是当时收留我的和尚给起的,当时也没想到这个意思,觉字辈罢了。”我问:“那收留你们的和尚呢?”他说:“收留我们的时候他就已经身染重病,没多久便圆寂了。”

    觉玄道:“我还真是第一次跟一个寺外之人说这么多呢,我看我们真是有缘。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我说:“你说吧。”他说:“我看你印堂发黑,有大劫难,不如就在此出家,就算是躲过此劫再还俗也无妨。”我苦笑,拜一拜菩萨,说:“为了避难出家?我绝不会这么干,你的好意我心领,不过生死有命。”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10-12 07:04 PM
告别了觉玄出来,又到半山腰,我四处寻找那女孩,她果然出现,冷笑道:“你怕死,到慈云寺寻找庇护吗?”我说:“你到底是谁?”她说:“我是来杀你的,我叫思绮。”我说:“杀我总要有个理由!你为什么要杀我?”思绮道:“我是地灵神座下的杀手,我的职业就是杀人。”我问:“是谁要杀我?”她说:“你真的不知道吗?是我们的主子!倦叶,你逃出来已经有三百年了,你别忘了你是属于哪里的!”我问她,我属于哪里,她说:“你属于地狱,你本是和我一样的杀手,却借着杀一个和尚的时候逃出升天,轮回转世,本来我们是找不到你的,可前天晚上你的灵魂在沉睡之际出游,回到我们的主子掌握的地方。所有的鬼魂都看到了你!这一回你跑不了了,我一定会杀了你!虽然我昨晚失手,下次却不会。”

    她抬起那只还没有好的手,重新指向我,一字一顿的说:“你听好,明天太阳下山的时候,我回来取你的命!”我大骇,向后一脚踩空失去平衡,千钧一发之际,两个人扯住我胳臂。

    是上山的游客。“小伙子,没事吧?”我定神,谢过他们,再看山下虽不是万丈深渊,也是郁郁葱葱的草木茫然不见其底。风掠过沙沙做响,游客们兴致勃勃,唉,不知我以后还能不能看到这景象?

    黑夜,之四

    我知道自己在哆嗦,我无能为力。

    我害怕黑夜的到来,我无能为力。

    也许这是我生命中的最后一夜了,如果时间能停止,我想做很多事情来弥补以前虚度过的日子,我惋惜生命。临到失去,我才懂得珍惜。

    所以我不睡,我在黑暗中睁大眼睛坐着,看时间分分秒秒的流逝,忽然想起一个人。

    表哥,他是个阴阳师,有我不了解的法术,虽然他已经死去,但是已经永远的改变了我的一样东西。

    我拧开灯,拿出镜子来照。

    镜子里的我脸色苍白,在笑。“我怎么办?我不想死,这一切究竟怎么回事?”我问,听见自己的影子回答:“你有没有听说过地灵神?他是神,也是专管惩罚的魔鬼。”我说:“我对神鬼一向没有研究,我不懂!可是我不想死!”影子说:“那么进来,我们去查一查!”我便用食指的骨节在镜面上敲了三下,我的影子伸出手,一下子把我的灵魂拽了出去。

他和我一模一样,我们飘浮在虚空中。“从哪里查起?”我问,他两手一拍,再张开,拉出一个大圈,圈中的空气明镜如水,我看到了,自己。

    茹毛饮血的原始时代,我拿着火把在山洞里。

    兵荒马乱,我又身穿铠甲,征战沙场;历经战国,我为一代君主,最后被叛臣所杀;再后一代,我生为奴隶,被主人呼来喝去;我也曾为一名出色的工匠,为君王修坟造墓,终于被杀陪葬;我也曾做一名实实在在的农家翁,子孙满堂,安享天年……一个一个的我,看着那么熟悉,那么陌生。

    我愣了,彻底的呆住,直到影子拉我跳进去。

    我们跳进某一个时代,我看见自己是一名年轻的僧人,有一个慈眉善目的师父。是慈云老和尚!他拍着那个极像我的人的头说:“玄苦,你天性聪慧,若肯下苦功,一定能继承我的衣钵,光大这慈云寺。”玄苦却说:“师父,弟子其实不愿为僧,请师父恩准弟子离去。”慈云问:“这是为何?”玄苦答:“师父,弟子六根不净,不该为僧。昨日弟子在山脚下看见一个少女,便想,红尘之中有如此美丽的姑娘,我又何必超脱于俗世之外呢?师父!弟子犯下不可饶恕的世俗的罪过了,求师父放弟子离去。”慈云长叹一声道:“色即是空!”玄苦说:“师父,弟子心里苦!”慈云道:“你为何而苦?”玄苦说:“我有!我不能控制自己,求你让我走!”慈云说:“你既要走,我本不能留你,去吧。”

    玄苦便回禅房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师兄玄觉过来劝道:“玄苦,回头是岸。”玄苦说:“师兄,我本属于世俗,与你不同,我今去了,决不会回头,只求你能代我照顾师父。”玄觉道:“这个你不用担心。”送他出寺门,又道:“你好自为之。”玄苦别过师兄,独自下山去,经过半山腰,遇到一个高个子,一身黑衣,蒙着脸的魔鬼。

    “你是谁?”魔鬼说:“我叫倦叶,是地灵神座下的杀手,我是来杀你的。”玄苦问:“你为什么要杀我?”魔鬼说:“因为你本是和尚,却贪慕红尘。”玄苦说:“红尘有什么不好?世俗有什么不好?我有,我是属于世俗的,我回到自己本来属于的地方,何错之有?”倦叶说:“我不知道,我只是来杀你的。”玄苦问:“你知道你自己是属于哪里的吗?”倦叶说:“我属于地狱。”玄苦又问:“你有没有看过红尘?”倦叶说:“没有。”玄苦说:“既没看过红尘,怎知你不是属于那里的?不如你同我一起下山看看,再杀我也不迟。”倦叶愣住了,过一会点头说:“也好。”魔鬼跟着玄苦,下山。

    玄苦到一个大城市当了一名教书先生,他对人家说倦叶是他的弟弟。

    他们住在一起,白天的时候玄苦出门,倦叶便呆在屋里。“你为什么不出去走走?蒙着脸做什么?”玄苦问他,他没好气的回答:“我觉得外面没什么好看!而且我是没有脸的,万一布掉了,吓死这一城的人。”其实这也没什么意思,倦叶奇怪自己为什么还不杀死玄苦回到地狱去。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要求自己完成任务,便喜欢上了看到邻居家的女孩。

    那女孩叫做小敏,漂亮,活泼,可爱,每次经过他的门前,都会笑一笑说:“阿叶!不出来晒太阳呀?”倦叶看到他会很开心,但是说不出什么话来,只是愣头愣脑的一动不动。

    小敏就笑他,小敏认为他的脑子是有毛病的,大家都认为他的脑子是有毛病的。

    玄苦回来的时候,小敏就来做客,给他们送一篮子桂花糕。“你该多带你弟弟出去走走。”她说。

    玄苦谢她,他们聊起来。倦叶在一旁仔细的听,听见小敏的笑。他就想自己要是能逗她笑,该有多好!可偏偏不能给她任何表情。

    玄苦爱上了小敏,那天他对倦叶说:“你杀我吧!”倦叶问他为什么,他说:“因为我爱小敏,但是不能娶她。你迟早会杀我,我不能给她幸福,还不如早点死了的好。”倦叶忽然改变了主意,说:“你娶她吧,我又没说还要杀你。”晴天霹雳一样,玄苦觉得幸福的霹雷把自己击中了,他高兴的拥抱魔鬼一下,跑去向小敏的父母提亲了。

    一切都很顺利,倦叶想,小敏还是跟自己在一起的,很快,一个屋檐下了。

    可成亲的前一天,一个白衣蒙面的姑娘出现在门口,说:“倦叶,你该回去了!”倦叶说:“不用你管,思绮!”

    思绮说:“为什么?你忘了自己该干什么了!”倦叶说:“没错,忘了,我要留下来。”思绮冷笑说:“为什么,为了她吗?”她背后的手掏出一颗头来,那头血淋林,脸上鲜肉模糊的一团,惨不忍睹。

    倦叶心里一沉,说:“你干了些什么?”思绮另一只手扯下脸上的布,露出和小敏一模一样的脸:“你喜欢看这张脸?现在这脸皮在我脸上了!”倦叶一阵恶心。

    愤怒的玄苦冲进来抢过那颗头,哭道:“这是为什么!”“你!”他愤怒的指向倦叶:“你要杀我,冲我来就行了,为什么要捉弄我,捉弄我们?小敏跟你有什么仇?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亏我还把你当兄弟!”魔鬼的血液在沸腾,从来没人敢这么骂他。“杀了他!杀了他!”思绮催促,倦叶扑过去。

    他扑向思绮……

    思绮蔑视的说:“倦叶,你在人间呆的太久了!”倦叶无能的趴在地上,的确,太久了,他的法力都快没有了。他默默的爬到玄苦边上,后者的胸口开了一个大洞,血如泉涌。“你不是故意的?真好。”玄苦说,“从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会杀我……”玄苦快死了,倦叶拖着自己枯木一样的四肢,趴在他身上。“我会救你的!”他用尽全力燃烧自己的一切。

    思绮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化为一团飞灰,扑到玄苦的身体里去。

    倦叶想拯救玄苦,但法力远远不够。他燃烧了自己的全部,唯一的结果就是把生命和玄苦的灵魂融到了一起。从此倦叶和玄苦,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起转世为人,经历红尘,再也分不开了。

    我说:“那我呢?如果我是他们转世为人之后,那我究竟是倦叶,还是玄苦?”我的影子告诉我:“你谁也不是,你是你自己!不管过去和将来如何,你只拥有现在,现在你就是你!”可思绮来杀我,我该如何做?我的影子没有回答我,我只感到了初升太阳的光束。

    早晨了,我醒了。

    白天,之五

    我跑到慈云寺去找觉玄。

    “有个魔鬼要杀我,你一定要帮我!”他说:“我不是有法力的和尚啊!”我说:“不行,我不想死,你让我进大殿里躲一躲。”

    听了我的故事后,觉玄说:“你我前世也是师兄弟,我不会不帮你的,但是这个魔鬼法力强大,只怕对付不了。除非……”我说:“如何?”“找到慈云大师遗留在寺里的舍利子,请大师来对付她!”觉玄说:“慈云大师当年曾留下一十八颗舍利,埋在本寺之内,一直没有人找到。我想如果咱们找到了,一定可以得到师父的法力,一起对付这魔鬼!”

    说得容易,几百年来都没人找到。我失望的走出大殿,觉玄还在里面诵经,说是这样可以化解魔鬼的唳气。

    绿油油的草坪,阳光晃眼,有个老和尚在向我招手。嗯?老和尚?他指了指脚下,伸出三个手指。

    慈云大师!再看他已经不见了,我叫出觉玄原地挖起来,三尺之下,真的有个精致的灵骨塔。

    可里面,竟是空的!

    好像老天爷也同情我,忽然天就阴了,想起了什么要赶回大殿,思绮已经在眼前了。

    “想躲起来?不好吧,我决定现在就要你的命!”她阵阵冷笑,就要过来,冷不防觉玄跑过去抱住她腿,大叫:“快跑!”跑?我如何能跑!

    我两腿发麻,已经坐在地上。

    “你不怕?”思绮说。

    我说:“我怕!”她一笑,撕下自己的脸皮,露出一张只有腐肉的脸,说:“倦叶,你放心,痛苦是短暂的,只要你变回以前的你,就不会觉得痛了!”她的手越伸越长,径直掐住我脖子,把我提起来。

    在半空中,我挣扎,牙逢中吐出几个字:“就算我死了,我也不会回去的!”思绮手忽然一松,我掉在地上,摔的几乎散架。

    觉玄和觉禅正挡在魔鬼之前,再看看,那不是觉禅,庞大的身体里精光闪现,是慈云大师!

    “怎么是你们?”觉玄回头一笑说:“师弟!师父不放心你,带着我借这两个师兄弟的身体下凡间来了!你不用怕,我们会保护你,跟这个魔鬼斗到底的!”

    慈云大师嘴里不断念着佛经,平静安详,思绮退后两步,忽然飞身过来,长长的利爪抓破了大师的道袍。

    我不愿看,不忍看,稍能活动,一下子跑到他们中间。“不要打了!”思绮愣住,我的身体里分出一个影子来,那个脸色苍白的影子,他说:“我心意已决,谁也不能阻止我!”而我转向大师,说:“我不愿你们为我而斗。”慈云大师面有喜色,道:“玄苦,你终于醒悟了?”我说:“不,弟子不悟。”影子回到我的身体去,两个我合而为一,我对思绮说:“你动手吧,不过你要知道,你杀的既不是倦叶,也不是玄苦,你要杀的是我,我叫周小狼!记住!”她已不知什么时候把脸皮安上,说:“你想死?”我昂然道:“我不想活了!”

    “倦叶,玄苦,以前,那都不存在了,我现在是小狼,以后也是,你要杀我,那就来吧,不用提以前,我现在是真真正正的想死。”

    岂料思绮脸上怪怪的,原地伫立,许久才道:“你既不是倦叶,也不是玄苦,我又为何杀你呢?”她说了一遍,又一遍,竟然自己下山去了。

    慈云大师说:“你逃过此劫了,阿弥陀佛,玄苦,不对,小狼施主。”我双手合十道:“多谢大师相救。”他摆摆手:“不是我救你,是你自己救了自己!”

    “万物生生死死,过去未来,何必如此清楚,把握现在,才是最重要的。”我点头,心中一片明朗:“多谢大师。”我,就是我。

    结局,还是黑夜的来临

    觉玄和觉禅倒在草坪上,我告诉他们一切都过去了,觉禅傻乎乎的笑。

    “有空来寺里看看啊!我不收你门票!”下山,觉玄在山门热情的挥手。

    回到家,我完好无损,心有不甘,好像缺点什么似的。跟影子聊天,他说:“思绮真的放过你了吗?她不会再来吗?”我说:“别提了,想那么多干什么?今天我是周小狼,记住就对了。一个人时间不是太多的时候,想过去和将来都是多余的!”影子答应一声。

    风吹着我的窗帘,又到晚上了,我要好好睡一觉。

    半睡半醒,有个人停在我床前,是思绮,她说:“我只是暂时放过你。”而我,只是冲她笑。

    生活多美好。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10-12 07:12 PM
第二十五夜 第十二个木头人

一,木头人

    学校的生活很是无聊,我为了逃避这无聊,也就陷在这无聊里了。成天在自习室里看闲书或者在校园里瞎逛打发日子。

    有一天我在自习室的桌子上发现了一个木头人。

    那是一个忽然出现的木头人。我一个人到空荡荡的教室去占座的时候,它就在讲台上。

    真是个奇怪的东西,脸上挂着笑,好像在召唤我过去。我不自觉的拿起它,是个中年的男人的全身塑像,长得一张毫无特点的脸,很重,还有点湿气,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它都不是个讨人喜欢的东西。但是我偏偏中了魔一样,拿起它就放不下。

    我把它带回了寝室,摆在书架的最上面一层。

    我好像曾经说过我有个对灵异很感兴趣的室友阿标,他当晚就对木头人端详个不停。

    他对我说:“这东西有点不对劲,为你的健康考虑,你不该把它放在这里。”我问他有什么不对,他说不出来。这时候我们寝室最见多识广的胖子进来说:“咦?你也有这个啊!”

    “我昨天还在路上看见一个木头人,跟这个差不多,不过让别人抢先一步捡走了。”

    我问:“会不会就是这个啊?”

    胖子仔细看了看说:“不是,我看到的是一个女的木头人。”

    第二天上课我照例迟到了,快到教室门口的时候跟一个红衣服的女生擦肩而过,她回过头向我笑了一下。可她的脸在我眼前变成了重影,依稀只觉到她的脸很白,嘴唇鲜红。

    赶紧揉一揉眼睛,再看,一个红色的影子溜进了隔壁的教室。

    本来第一节课是要照例发困睡觉的,我却被一阵阵奇怪的歌声吵得睡不着。捅一边的胖子,我问:“你说说隔壁在上什么课?唱的这么大声。”胖子脸色并不好看,低声骂我:“你这家伙神经病发了,哪里有什么歌声!我睡得正香,偏要吵我。”

    没有歌声?我听得清清楚楚,那确实是隔壁传来的声音,一个不知是男是女的声音低低的唱,唱的我头疼。“确实有歌声,你仔细听听看。”

    胖子还没回答我就被隔壁的声音打断了,那几乎是一间教室所有人能发出的最惊恐的声音。我们的老师也被吓着了,连声问,怎么回事?

    我坐的正好靠门,马上站起来大声道:“我去看看。”

    隔壁冲出来好多人,那么大的教室一下子空了,我进去的时候,只有最后一排有个黑糊糊的人影。

    “怎么了,同学?”我慢慢走过去,问。

    空气仿佛凝固了,气氛是这样的压抑,以至于我离那个人两三米的时候,就再也不愿走过去了。

    脚下有什么在哗哗响。

    是血。

    暗红带着黑丝的血,从那个伏在课桌上的身体里流出来,直到我的脚下,腥气扑面而来。

    那是个女生,这是我唯一可以判断出来的事情,我本来没有勇气走过去,可这时候她动了一下,很明显的。我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做点什么,便尽量绕着血走过去,把她扶起来。

    “同学……”看到她的脸,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全身上下犹如被浇了一桶冰水。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即使是贞子好像也比她好看一点,即使是今天我坐在电脑前边回忆当时,我也没有形容的勇气,我只能说,那是一张死人的脸,因为没有活着的人能够有那么一种极度恐惧,却还露出诡异微笑的表情。

    我看到她那个僵硬的表情和鼻孔,眼眶还在不断渗出的血,简直骇得不知所措。两三秒钟之后第一反应就是逃,对,马上走吧,这地方应该留给公安局来处理。

    这时我竟然看到了木头人。

    就在那个死去女生面前的桌子上,有个木头人,颜色大小和我捡到的那个一样,同样挂着诡异的笑容。

    那是一个女性的木头人,不过面目看起来如此熟悉。

    思考间又低下头来,是她,那木头人的面目竟跟死去的女生一摸一样。

    甚至眉宇见可见的一丝丝黑气,在木头人的脸上也清晰可见。

    二,血腥气

    晚上大家照例讨论白天发生的事情,胖子说:“那个女生怎么会死在教室里呢?好多人都说她中邪了。”我问阿标:“这像中邪死的吗?”阿标不说话,瞥我的那个木头人好几眼。

    “你还是把它扔了吧。”他说。

    我说好,明天。

    阿标很认真的跟我说:“今天就扔。”

    我看他,还有其他人的表情,然后拿起木头人,打开窗户扔了下去。

    我们寝室是四楼,下面是垃圾场。

    我仿佛听到一声闷响。

    第二天本来是星期日,我早上醒来的时候兄弟们还没起床。伸了个懒腰之后,我愣住了。

    对面,书架的上面,那个木头人在对我笑。

    “阿标!”我拼了命的把他喊醒:“你看看,那个木头人又回来了!”

    阿标一睁眼,看到我手里的那个木头人,半晌说不出话来。

    “怎么办?”

    我正跟他说着,屋里胆子最小的大虾就喊起来了:“你们看,那个木头人,多像小狼啊!”

    怎么可能,那明明是个中年男人。

    我正想争辩,木头人就在眼前,一霎那我也傻了。

    那木头人的面目真的变了,不仅变成了一个年轻人,而且面貌竟有三四分像我。

    天呐!

    阿标叫我去打一盆水来,把木头人放进去。

    我们刚刚放好,木头人的身体里就渗出臭气冲天的黑色黏液来,咕咚咕咚的水泡过后,那盆水渐变成暗红,跟那个死去的女生的血一摸一样。“完了,这是非常厉害的邪灵。”阿标说,“我没有办法对付他,小狼,你自求多福吧。”

    话虽这么说,下午阿标还是出去了,我知道他是去查书想办法,因为临出门的时候他再三叮嘱我一定要在寝室里等他,不到他回来千万不要采取行动。

    有这样的朋友让我很感动,同时我也很害怕,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在冥冥中企图吸取我的性命。

    晚上胖子没自习,留在寝室里陪我,我们都诚惶诚恐,但一晚上什么也没发生。只是,阿标没有回来。向他们家打了个电话,他根本没有回家。

    我开始着急,想了各种办法找他,后来留守寝室的黑子跟我们说,医院来电话了,阿标在那里。

    是车祸,他还没有恢复神智。

    医院的人给我一张纸条,是阿标被送进来时还紧紧攥着的,那好像是一本书上撕下来的一条,上面只有一句话:“在一个清晨,我捡到一个木头人。”

    “他还说了些什么没有?”我问护士。

    “他?一个劲儿的说‘捎’,‘捎’的,叫我们把这张纸条捎给什么人,幸亏他在纸条背后写着你的名字,否则我都不知道给谁。”

    我叫胖子他们不用陪我,自己一个人去了图书馆。图书馆的李老师对我一向热情,我没费什么劲就知道阿标昨天看的是哪几本书了。我拼命的翻那些书,可上面的内容让我失望。

    李老师看我着急,好心说:“不好找吗?对了,昨天李标同学还在拐角那个旧书架翻了好久呢!”

    我问老师旧书架那边都是些什么书。

    她说:“都是些旧书了,乱七八糟的,也有文革时抄家抄到的,本来早就该处理掉,可我还是觉得有点可惜,就留到现在。学生们要是想看那些书都是随便拿,不用留记录的。”

    果然全是旧书,连手抄本的“一只绣花鞋”都有,我正感慨老师收破烂的兴致,忽然发现我身边那个女生手里的书似乎缺了一条。

    “同学,那本书给我看看好不?”

    那个女孩抬起头来笑着说:“你也爱看这种书?”

    我说:“随便看看了。”她就把书递到我手里,“看吧,不过看完以后要记得还给我,我有很重要的用处。”

    那本书叫做“怪谈”。阿标手里的纸条果然是用刻刀从上面割下来的。

    那是一篇叫做“不死传说”的怪谈,上面用第一人称记录了一个离奇的故事。那句“在一个清晨,我捡到一个木头人”是故事的开始。

    故事里说得是一个女生捡到一个木头人,从而发现一个不死秘密的故事。

    “每隔十二年,校园里就会出现十二个形状各异的木头人,谁要是把它捡回去,木头人就会逐渐变成他的样子,等到木头人变得和那个捡到他的人一摸一样的时候,木头人里的邪灵就会把这个人杀死,把他的生命献给自己的主人。而那个邪恶的主人就会利用这十二个人的生命的力量,在人间继续生活下去。”

    故事继续发展,校园里已经死了十个人。

    正在无可奈何的女主公人等死的时候,她的男友却死了,她给他收拾遗物的时候才发现,原来男朋友背着她偷偷拿走了木头人。书里写着:“原来破解咒语的唯一办法就是,把它丢给别人”。

    “正当我以为这一切恶梦都结束了的时候,我的好朋友,也捡到了一个木头人。”

    我看到这里,故事就没有了,页码到这里也断了,故事本来还应该有一段才结束的。

    对面的女生这时候用甜甜的声音问我:“你看完了吗?原来你也对木头人感兴趣。”

    我点点头,把书还给她,她顺手放进包里,然后告诉我她叫小桃,问我要不要一起走。

    她是个漂亮的女生,我根本不想拒绝。

    我们自然而然的聊起木头人的事情。小桃说:“那个故事你都看了?每隔十二年,学校里都会死十一个人。从那个故事最后标注的年份到今年,恰好十二年。而我……而我不幸的也捡到了一个。”

    我安慰她说:“会有办法的。”小桃很懂事的笑笑,分手的时候她脸色惨淡,单薄的身影看我走了好远才消失在宿舍楼前。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10-12 07:14 PM
三,不死传说

    我一直在想小桃的那句话。

    “每隔十二年,学校里都会死十一个人。”为什么是十一个?

    有一件事情我一定要搞明白,所以绕了一圈之后我又去了图书馆。

    没有,这个故事的最后一页被什么人撕下去了,痕迹看起来并不古老,是阿标吗?我去找李老师,问她最近还有什么人对那些旧书感兴趣。“李标,你,还有刚才跟你一起走的那个女生,接着就没有了。”

    我谢了她,听到她跟别的老师说:“说来也奇怪,咱们楼下的收藏品莫名其妙的丢了一箱。”

    我心里一动,凑过去问:“什么收藏品啊?”

    李老师说:“木头人嘛!是一箱子木头人,咱们学校建校的时候不知道什么人送过来的,木头很沉,好像挺名贵的。”

    我说:“我怎么从来没看到摆出来啊?”

    另一个我认识的赵老师说:“别提了,那木头人听说挺邪的。”

    我一脸惊讶的表情:“怎么回事?”

    赵老师大概是被我的表情打动,接着说:“那几个东西十几年前在图书馆的展览室摆了一阵子,后来就丢了,丢的那年是咱们学校最邪的一年,一下子死了十一个人,又过了几年有人在图书馆门口的树林里发现了那十二个木头人,开始大家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又摆上了,结果不久就有人发现……那几个木头人已经不是原来的了。”

    李老师也挺纳闷,说:“什么意思啊?怎么不是原来的呢?”

    “因为木头人的样子都变了!每一个的面目都变得不同,而且,他们就跟咱们学校死去的那十一个学生和老师的样子一摸一样。”

    我最想知道的是:“不是有十二个木头人吗?还有一个难道没有变化吗?”

    赵老师说:“都变了,不过那个木头人变成的那个女生没有死,我还见过呢,活得好好的。”

    我问:“她是谁,住在哪里?”

    赵老师想了想:“忘了,她叫……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我在图书馆门口又遇到了小桃。

    “一天之内遇到两次,咱们也算是有缘了。”我开玩笑的说,她脸色却不好,看着我的眼神愣愣的。我问她:“怎么了?”她一下子扑到我怀里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她说:“我要死了,我知道我一定是要死了。”

    我们两个走到小树林里,她从书包里拿出一个木头人来。

    那是一个女生样子的木头人,眉目之间有八九分像是她的样子。“不是越变越像,就会死吗?”

    她那么泪眼汪汪看着我,就是铁打的人也会动摇,何况我本身就是个心肠软的傻子。我安慰她说:“不会的了,你可以把它扔了。”她说:“怎么可以让别人承受我的厄运呢?”

    这话让我感动,我说:“你把它给我吧。”

    她一愣,说:“你怎么办?”

    我说:“我有办法,不会死的。”

    她说:“你把它再给别人吗?”

    我说:“你别担心了,这十二个人里总会有一个是不死的。”她问我为什么,我就把赵老师的故事讲给她听,小桃好像放心了,她把木头人交给我,接着也让我送她回家。不过这一次刚刚道别,她就急忙着上楼去了。真是个心软的姑娘,我也快点走,省得她后悔,要来自己承担这厄运。

    阿标还没醒过来。兄弟们也没空去看他,因为我们同一楼的一位学长死了,大家都忙着替他收拾东西和联系家属。我问胖子:“学长怎么死的?”胖子不吭气。

    倒是子强说:“听说死的很邪。”

    我还想问,胖子打断他:“子强,你这几天不在,小狼也遇到了麻烦事,你就别危言耸听了。”子强看看我,喉头动了动,仿佛把想说的咽下去了。

    我知道胖子是为我好,不过有的事情必须面对,而且,我不想这么年轻就完蛋。我知道子强是学生会的,就到办公室去找他。他看见我来了,有点吃惊:“小狼,怎么来这里找我?你不是一向很讨厌跟干部打交道的?”我说这是非常时期,然后拉了他问:“子强,老实告诉我,最近咱们学校究竟死了几个人?”

    他说:“加上图书馆的赵老师,一共十一个了。”

    我一愣,子强说:“你这几天一定有什么事忙,都没看校报,死了这么多人,大家都头疼的很。”

    我问:“你们有没有看到木头人?”

    子强说:“我听说了,很邪的木头人,最近死掉的同学,很多都捡到过。我听说你也捡到了,是不是捡到了就会死?”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子强叹口气说:“好在这都是猜测,我也捡到了,但也没有事啊!”

    我大惊:“什么?你也捡到了?”

    子强点头说:“是啊,昨天我回学校的路上,就捡到一个奇怪的木头人。”

    “但是我把它丢了。”

    我忙问:“怎么丢的?”

    子强说:“我经过图书馆门口的小树林时,有个女生迎面走过来,力气好大,一下子撞断了我的书包带,那个木头人好像就是那时候掉进了草丛,我也没找。”

    我问:“那个女生呢?”

    “撞完我就走掉了,跑得好快呢。”

    我觉得自己像个贼。

    自习室的桌子上放着那两个木头人,都在诡异的嘲笑我。没错,我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正等待着谁来捡走它们,把它们跟死亡一起带走。

    不过好久,同学们进进出出,没有人去碰那两个木头人,好像知道它们的不祥一样。

    中午了,我不知道是安慰还是失望,隔着老远也能看到那个像我的木头人的脸越来越清晰,脸上那抹怪笑越来越可怕,我在怕它,还是怕我?

    这时候居然走进一个同学来,看打扮气质应该是比我们小一届的学弟。那学弟看样子是想占个座位,但是他看到了木头人,露出吃惊的样子,伸出手去……

    “慢着!”我从来没想到自己的嗓门这么大,这一声吼几乎把自己给吓着了。

    学弟更是吓得不清:“我……你……”

    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过去把那两个木头人抱在怀里,然后友好的笑:“不好意思,这是我的。”学弟开始吃惊,后来一副同情的样子,拍拍我的肩膀:“我知道了,你想开一点。”

    我刚要点头,又摇头。

    他又说:“晓烟的死,不是你的错。”

    我茫然的问他什么意思,谁是晓烟,接着他就用比我更吃惊的语气说:“你不知道?那你怎么会有她的木雕像,而且还这么惟妙惟肖!”

    我又发楞,然后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就跑回宿舍。

    宿舍里只有胖子,胖子除了对我表示关心和同情,就是抱怨下个礼拜的考试。

    “***!”我听到他在铺上翻跟头,破口大骂:“我要是有本事就放火烧了这个***破学校!”

    哦,哦?我终于知道醍醐灌顶的感觉了。

    “胖子!”我翻到他铺上大叫:“有打火机没?”

    他扔给我:“新买的,火儿可高了,你小心点用。”

    “胖子!哪里能买到汽油?”

    “校门口的五金店,你要干什么?”

    我一口气冲出去,后面胖子还在喊:“小狼!你悠着点,我只是说说而已啊!我,我很爱学习的!”
四,第十二个

    我在校外的工地找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四周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可燃物。

    用带去的工具和材料,我很容易的挖了个浅浅的小坑,在上面搭了个木头架子,把那两个木头娃娃安置好。如此这般,一番布置。

    有个身影走过来,这里应该不会有人发现的。

    等看清那是小桃,我松了一口气,也紧张起来。

    我说:“小桃,别过来!”

    她看见我举起打火机,点燃了一根木棒,明晃晃的火,把我的脸燎得发烫。

    小桃不敢动,只是用眼神哀怨的求我:“你要干什么?求求你不要做傻事!”我一笑说:“不会的,小桃,我不会做傻事,我只是要烧掉这两个东西,在日落以前烧掉。”

    小桃说:“不行,这样子你会有危险的,放下,放下,我有话对你说!我已经发现可以不死的方法了!你要相信我!”我打断她这一串哀叫,狠狠点着了木柴。

    小桃大叫一声扑过来,可我的动作更快,从上到下,浇了汽油果然好烧。那两个木头人刹那间变成两个火球,发出吡噗的声音,伴随着一阵阵恶臭。

    小桃仿佛是吓坏了,瘫倒在地上,她企图爬过来,但是火光太强。

    “没有什么东西是永远不死的,你应该享受死亡了。”我站在安全的地方,对她说。

    小桃没命的喘息,好像很快就要失去空气一样,她嘶哑着嗓子,叫:“你怎么……会知道?”

    我说:“小桃,你的目标是我,我就是你的第十二个人,对吧?”

    她低着头,不置可否。

    “一直以来,你都利用这十二个木头人达到不死的目的。你把它们体内的恶灵唤醒,让它们为你杀掉十二个人,用以保证你可以拥有青春和生命的继续活下去。这件事情的唯一破绽就是第十二个人,我本来不明白有十二个木偶,为什么只会死十一个人,直到我听到赵老师的话,还有知道了你故弄玄虚给我的那个木头人其实是另外一个刚刚死去的女生的形象,我才明白你是用那个木头人来掩饰你的真正身份,小桃,十二年前,你就已经死了,你就是当年那第十二个人!”

    “十二年前,表面上看,是死了十一个人,但实际上,第十二个人也死了,她就是你现在利用的的主人,那本书的作者的朋友。我想那本书的最后一页,一定出现了你的名字,所以你要撕掉它。你杀了第十二个人,自己附在她的里,利用她的形象和身份继续活下去,十二年后,再回到这个学校,寻找下一个让你附身的替死鬼。”

    小桃嘴动了动,低声问我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她的,我便说:“你第一次跟我聊天就露出了马脚,你说每十二年学校就会死十一个人。但是那个故事的前几页并没有提呀!所以后来我想你既然知道这个,必然是看了我没有看的东西,最可能的,就是那故事的最后一页,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是你把最后一页撕掉了,但我没有怀疑你,因为我也不知道你究竟是为了什么撕掉的。直到又发生了几件事,我才把你跟木头人彻底联系在一起。”

    “其实我早该看出来,那本书既然只有三个人看过,而我和阿标又绝不可能撕掉那最后一页,那么小桃,一定就是你做的。你害怕那本书上的内容被我看到,所以在我之前找到了那本书,又想了个办法让阿标遇到车祸。是你撕掉那故事的第一句话塞到阿标手里的,为的是让我误会他的意思。”

    “阿标想要告诉我的真正意思,只有一个字:”烧‘,他叫我烧掉木头人。而有了你的纸条,这个字就被护士理解成了’捎‘,要不是一个偶然,我根本想不到阿标的话,原来是这个意思。“

    “你本来想杀掉子强,但是我无意中把赵老师的话告诉了你,你担心她会想起你的名字,或者认出你,所以就找个机会拿回子强那里的木头人,让赵老师捡到,杀了她!”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10-12 07:14 PM
小桃这时候的脸,让我开始不忍心看,她痴痴呆呆的好久才说:“没错,我用那个木头人杀了赵老师。木头人杀人是要有过程的,它们必须慢慢的变成那个人的样子才行。可我不能等,我怕她会破坏我的计划,所以我用了个法术,让它在一个小时之内就杀了她。不过这个法术是有代价的,那个木头人必须吸收别的木头人的法力才行,它吸收了你这个木头人的力量,所以你才死的慢些,要不然你现在已经死掉了。”

    那么就是赵老师救了我了。

    小桃的身体开始迅速的腐烂起来,可她还在说:“我本来以为我是不死的。我每隔十二年就把这样的事情重复一次,变换身份,变换生命。不错,你本来是我选择的第十二个人,我本来是打算用你的身体再活十二年。可是我的第十二个木头人被烧掉,我就再也不能完成不死的过程,我的生命将带着所有的木头人一起,变成一片没有任何能力的飞灰了。”

    她说着,一直一直陶醉的望着火光中的木头人,仿佛那燃烧的两团丑恶的东西是她的全部。

    她说:“我只能利用木头人。没有木头人每十二年的复活,我就跟普通人一样。凭我的能力,甚至不能杀死你的那个同学阿标,最多不过在他身后把他推向汽车而已。”

    火光越来越旺,在我看来,那似乎成为另外一个太阳。

    结局,没有永生

    小桃的嘴唇都掉了,露出一口白牙,那么诡异和令人恶心,她做出个好像是微笑的表情,然后说:“你真的好聪明,我从没想到我能结束在这里。不过有一件事情,你猜错了。”

    她笑的好得意:“那个故事的作者,其实是我!”

    “故事的结尾是女主人公因为男朋友的惨死而对生命产生了偏见,她自做主张的从朋友那里偷到了最后一个木头人,所以她就成为了第十二个。如果你看到了最后一页一定会发现我的名字,程小桃。”她很愉快,很愉快的笑,说:“我把我的故事写下来,本来是为了给自己解闷,看看自己辉煌的过去,可到头来却成了……”

    她没有把最后的词说出来,就变成了一片腐烂之后的白骨。

    之后我在火光中走回去,也许明天人们会发现这奇怪的场景,我不准备为它做解释。

    不会再有人死了。

    我觉得心中一片清明。

    手机响了,接通,是阿标的声音:“小狼,你怎么样?”

    我说:“还活着,一切都好。”

    沉默,他问:“木头人呢?”

    我说:“没有了,再也没有什么木头人。”

    就像没有永生一样。

    我听到阿标在电话那头发出开心的笑声。

    我的前头是夕阳,后面是火球。我向光明走去。
作者: 眼泪笑了    时间: 2010-10-16 09:02 PM
可怕但是长。。 谢谢楼主分享!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10-20 06:20 PM
二十六夜 金盒子

一,从天而降的英飞和金盒子

    某一天,我收到一张邮单,有人寄包裹给我。

    好奇怪,这些年除了高中一个同学愚人节那天寄过卡片,还真没有收到过其他东西了。新奇的事情让我高兴,便二话不说跑去取。

    那是一个来自不知名的北方小城的地址,从没听说过,寄件人是我的一个朋友。我把那个填了“价值五元”的包裹当场就拆开了,我想也没想到,那竟然是个……

    金光闪闪的盒子。

    但是那个盒子我打不开。

    从邮局出来我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也不知道为什么。邮局对面的树下有一个奇怪的矮人看着我。

    那是个个子很小的侏儒,好像有一双世界上最凄厉的眼睛一直在瞪着我,从出了邮局、在附近的摊子上买东西、接着回寝室。

    在宿舍楼门口,他用粗糙的大手比了个手枪的姿势。“叭!”我听见他说,然后裂开大嘴向我笑。

    那张嘴里黄乎乎的牙参差不齐。

    看见这么丑陋而恶心的情景让我很是头疼,逃回寝室往床上一躺,对面铺上的哥们说:“刚才有电话找你,小狼!”我问,是谁,他摇头:“没说名字,不过是个男的,说是你朋友,今天晚上来找你。”

    我一机灵,还有什么朋友是说来就来的啊?

    只有那一个了。

    “英飞……”我喃喃的说。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那一天我等到很晚,我的朋友英飞没有来,如果你们像我一样了解他就会知道这是很奇怪事,从认识起,他从来没有失约过。

    英飞曾经是我的高中同学,他在一个奇怪的早上以借读为名到我们班,又在一个奇怪的早上消失了,除了听说他退学,谁也没有别的消息。

    可我接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下午,我妈跟我说:“刚才接到一个电话,说是你的朋友,下午要来。”接着做梦一样,英飞就笑的从门口蹦进来了:“听说你考上了,来看看你。”

    他往沙发上一坐,自在的翘起二郎腿,说:“这下你向知识阶层又迈了一步,跟我这种不大可能再有什么文化的人不一样。”我笑道:“少来,我就不会像你那么拽文。”

    英飞说:“可是你会写,记得吧,你曾经给我写过一个故事,还用我的名字发表的。我想以后有这个机会——你把其他的故事写下来,等我们都老了,一起坐在这个沙发上看。”

    我说你对我们家的沙发还真有感情,他点头说:“当然,念书的时候我经常不回家睡在这个沙发上。”

    我就感慨那时候真快活,英飞说:“以后也可能有这样的日子啊,我倒霉的时候,就来烦你。”

    我说请便,他笑了,掏出一根烟,可没点着。

    “我戒了烟了。”他解释道,然后跟我聊起来,聊我的高考,我报的那些学校,以后可能会怎么怎么样,就是一句不说自己。

    我也不问。

    他就是这样的朋友,我跟他之间也许什么联系也没有,但心照不宣,而且一旦有机会,无比信任彼此。

    就是这么一个家伙,我坚信他应该来找我,而且金盒子是他寄来的。

    那个奇怪的盒子沉甸甸的,盖子上写了一行奇怪的文字,还有个小小的钥匙孔,我试着撬了一下,打不开。

    只有等着。

    第二天早上我醒的很早,睁开眼透过玻璃看着微微发白的天,玻璃有点脏,透明度不好,我正这么想,玻璃的那一边,出现了一张脸。

    一张有点苍白的脸,那双亮的骇人的眸子直勾勾盯着我。

    我很快认出那张脸,大叫一声从床上坐起来:“你在干什么?这可是四搂!”

    玻璃外面那个人笑了,说:“我知道,可我不想失约太久,就自己爬上来了。”

    我还想说什么,不过忍住,马上打开窗户把英飞拽进来。

    他终于站在我们宿舍坚实的地板上的时候,掸了掸自己的衣服,周围打量一下,说:“这地方不错嘛,哪个是你的床?”我给他指了,他就直挺挺躺上去,翘着腿,说:“舒服,我先睡一觉,我太困了。”

    这家伙,跟三年前根本没什么两样,是个平面就能睡着,我摇摇头,打算去洗漱。

    这时我看见窗外,还有一张脸。

    一张布满了皱纹的丑陋的老脸,恶狠狠的看着屋里,我惊呼:“谁?”

    那张脸的主人听到我的话也不回答,好像是手一松,就从窗外消失了。我以为他掉了下去,急忙凑到窗台边看。

    可什么都没有,外面静悄悄的,和每个早上一样的景物平凡。

    屋里的兄弟醒了好几个,拉着被子问我:“打雷了吗?这么闹。”我摆摆手说:“没什么,我来了个兄弟,在我铺上呢。”

    那帮家伙睡眼猩松的朝英飞的方向瞅了一眼,都接着见周公去了。

    我叹口气,拿起盆,奔水房去也。

    在走廊上我想起来了,那张老脸我也不该算是太陌生,他——是那个白天的侏儒。

    二,奇怪的恐吓信

    英飞一直在睡,我没叫他,自己去上课了。

    路上很热闹,有个老头在看相,我奇怪学校里怎么会有这个,看见同楼的一个人就问他:“这年头都有在学校里看相的了?”

    那位回答:“学校大了什么鸟都有,看相有什么大不了,别说,这老头特灵,你也算一算。”

    我说不了,还不如抽签,这时候听到人群中那个老家伙高呼一声:“那边那个同学,过来一下。”

    我身边那个友人就推我,说是叫我,糊里糊涂过去,那老头长须长眉,倒真有几分道骨仙风,只是……他看了我的手以后说:“你最近会遇到很久不见的朋友。”

    我点头说,对。

    围观的人群一阵骚动,我听到无数声:“我早就说过很灵嘛。”

    我对那些赞叹置之不理,听那老头说:“不过你这个朋友给你带来的,不是什么好运气啊。”

    我只是笑笑。

    课和以往一样没劲,我实在禁不起老师的催眠,很快趴在桌子上开始了早睡,不知睡了多久,有人捅我:“小狼,别睡了,有你的信。”我抬起头朦胧见看到负责取邮件的那位老赵同学,他把一封信递给我。

    白色的信封,没贴邮票,没写地址,上面加起来只有两个字:“小狼”。老赵说:“是你的吧,亏我认识你,要不怎么写怎么寄的到,是你学校里的朋友?”

    他说完无比好奇,等着我拆开看,我不忍心辜负他,可是一拆开我就后悔了,那并不是一封来自什么朋友的信,那可以说是一封恐吓信,这种信不该让脆弱而又碎嘴的老赵看见。

    一张薄薄的信纸,上面红呼呼的写了一片烂字。

    “小狼,我们知道你叫小狼,我们也认识你,我们见过你的模样,所以你给我小心。”

    “我们的规矩,绝不能违反,飞贼要受惩罚。你要是帮他也会受惩罚。”

    “我们已经来到这里,赌咒也来到这个学校。明天日出的时候就会应验。”

    老赵可怜吧吧的说:“谁这么无聊,开这种玩笑?”

    我说:“大概是上回冶金学院那个跟我打架的黄毛小子吧,没关系,那家伙活腻歪了。”

    老赵听了胆子大些,说:“要不要我帮你告诉辅导员?”

    我急忙说不用了,而且拜托他保密:“我不想这么解决问题,写信给我证明他根本做不了什么。”看着频频点头的老赵,我知道我的麻烦来了。

    信封上有个黑手印,信纸上有浓重的血猩味——没有学校里的对头肯用血写信给我的,如果猜的不错,是那个侏儒干的吧。

    可我不认识他。

    而且信里的话云山雾罩,根本不知道他要做什么,除了一点,“飞贼”是英飞高中时期就开始用的外号。

    我回到寝室的时候英飞正在床沿坐着,看见我他一脸灿烂:“有饭吗?”

    我举着那张纸,笑道:“早点在这里。”

    英飞一看,脸变了色,问我:“哪里来的?”

    我把信封一起给他。

    他看了一会儿说:“真是无聊的人,是吧?”不自然的笑,他一定有什么瞒着我,这可不大妙啊。我腾一下站起来,说:“走,跟我去食堂吃饭。”

    他吃完饭就走了,什么也没跟我说。

    我回到寝室,兄弟们在打牌,凑过去添了一会儿乱,他们说要去自习。

    “306有个女生特漂亮,一起去看?”黑子跟我说,我摇头:“你们去吧,把我那份儿一起看了就得。”

    他们在笑声中下楼去了,我沉痛的坐下来,再次企图打开金盒子。

    还是不行,我的手指摸索到那些字,想起桌子上子强为选修书法课刚买回来的毛笔和纸。

    文军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认识的朋友,他寝室里挺干净,门大敞着,我敲一下门,他正在看一本厚厚的书。

    他抬头说:“嘿,什么风儿把你吹过来了?”

    我笑笑:“一股奇怪的风——你看什么呢?”他把书晃晃:“古兰经,你这种人不感兴趣的书。”我大叫冤枉说:“谁说的,我对了解一些课外知识很有兴趣哦。”

    那个书呆子愣苛苛看着我道:“我是不是听错了?”

    我说:“你们家是回民吧?”

    他马上忘了刚才的话,热情的介绍:“对!而且我们家里人都信伊斯兰教,我本来不知道的,不过上大学以后仔细研究了教义,发觉……”我听到这里问:“你研究了,你认识阿拉伯字儿了?”他说:“一点点,不过我有一本特殊的字典。”

    我把拓下来的那纸递过去:“那你帮我看看,这是个什么意思?”

    他这个家伙马上来了兴趣,拿过去看来看去,又找出一本大书来查:“金色的……盒子?……被打开……嗯……我知道了,这句话是说‘打开金盒子的人必将受到神的惩罚’——你从哪里得到的?”

    我说:“没什么,很偶然的看到的。”

    文军说:“你没看到那个金盒子?”我说:“大概,可能,没看到。”

    他也没计较我这话说得很矛盾,只是说:“幸亏,那个盒子可能邪的很,这句话总的来说算是一句毒咒了。”

    我点头,然后找了个借口离开。

    我得把那个该死的盒子藏起来,半天我也没想到哪里好,正在思考,公寓办公室的老太太进来对我说:“你是周良吧?楼下有人找你。”我答应,跟她一起下楼,思考她干嘛愿意专门来叫我一趟。

    到了楼下才明白,找我的是那个老侏儒。

    他现在已经没有白天那么凶狠了,可怜巴巴的躺在地上,小小的身影像一滩泥,嘶哑的对我说:“你……来了?”我不知道说什么好,老太太说:“他一进来就倒在这里了,我问他哪里的,他说只认识你,你把他带走吧,这样子的,最好去医院。”

    我为什么要救这家伙?他趴在我背上像个沉重的口袋,经过学校的小树林的时候,他说:“放我下来吧!”我说:“不去医院了?”

    他说:“不去。”

    我说:“那……你没事儿吗?要不还是,还是去看看?”他忽然提高了声音说:“放我下来!”

    放下他,我说话只好低头:“你到底想要什么?”

    他很坦白,大声说:“金盒子!我想要金盒子!”

    我说:“为什么?那个东西是你的吗?”

    他好像吓了一跳,连连说:“不是,不是我的,不是我的!”

    我觉得好笑:“不是你的,你干嘛要?”

    他又阴沉了,说:“它也不是飞贼的,我们有权利得到它。”我说:“我不懂。”

    他好像在犹豫,接着摸摸口袋,拿出一把小小的钥匙,举着:“这是金盒子的钥匙,给你。”

    我犹豫,不知道是不是要接过来,后来这矮子诡异的说:“这也是飞贼想要的。”

    我终于接过来,那钥匙也是金灿灿的,不知道为什么,拿着令我很不舒服。

    侏儒说:“我不舒服,我要走了。”

    我想叫住他,可他溜的像兔子一样快。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10-20 06:22 PM
三,两个

    我做了一个很恐怖的梦,梦里那个侏儒恶狠狠的瞪着我,嘶哑的声音大喊着:“你会受到神的惩罚!”接着啪啦一下,他的眼珠子就掉下来了,在地上滚来滚去,眸子还是看着我。

    我那时候还没醒来,我对他说:“为什么?”

    他似乎是笑了一声,脑袋又掉下来了。

    一声尖叫把我吵得醒过来,我基本上没在宿舍听到这么高分贝的声音,再看宿舍的兄弟们,都醒了,我们的东北大汉黑子说:“到底怎么了?”

    上铺那个有点女性温柔的大虾哆嗦着说:“有人在叫。”

    子强揉眼睛道:“声音挺近的。”

    我觉得不妙,拉着黑子的胳臂跑出去。

    就在水房,我看见斜对门的一个哥们儿张大嘴巴站着。

    黑子说:“你啊,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那哥们根本没回答。

    我们过去了。

    现在回想起来,我当时心里只想到了一句话:“……明天日出的时候就会应验。”我有不详的预感,我害怕发生什么。

    但是,真的有人死了,而且死的很惨,趴在水房里的身体血肉模糊,脑袋向外面搭拉着,一对几乎快掉出来的眼睛瞪着。

    他竟然是昨天的侏儒。

    “天呐。”我向后退,黑子说:“他是谁?”

    我摇头。

    公安局的调查工作做的很细致,一位大哥把我单独叫过去,问我认不认识那个侏儒。

    我说不认识。

    “你们公寓办公室的人说他昨天找过你,你还背他去医院了。”

    我说:“他那个样子我当然会带他去医院,难道要跟一个垂死挣扎的人辩论是不是认识吗?”那警察说:“后来医生怎么说?”

    我说我们没有去医院:“他自己跑了。”

    警察做了一点记录,并且很明显的表示:不相信我的话。

    子强说:“你真的不认识死在咱们楼里的侏儒?”我说是,大虾怀疑的看着我说:“这几天总有奇怪的人来找你哦。”我说我没办法,烦着呢。

    他从床上蹦起来说:“这样啊,所以你把你那个朋友轰走了?”

    我问:“那天睡在我床上的那个吗?没有啊,他自己走的,有事。——你又在哪里看见他?”

    他说:“水房,昨天晚上他在咱们楼里的水房,我以为他又来找你呢。”

    我觉得有必要好好分析一下这两天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首先是奇怪的英飞,寄给我金盒子,忽然来又忽然走了,其次是跟踪我的侏儒。第一天他表现的充满敌意;第二天他在玻璃外面看我,又假装生病,叫我下去;第三天,他死在我们楼道的水房里。

    恐吓信是谁写的,侏儒为什么要把钥匙给我,而且,我觉得有什么阴谋一样的东西包围过来……

    我看看那把钥匙,对究竟是不是该打开金盒子产生了疑问。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

    里面的声音含糊不清,说:“马上到昨天的小树林来。”接着挂了。

    天灰蒙蒙的,这个时候大家应该在食堂,我走到树林的时候没看见人,等了一会儿,一个瘦高的老太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声音尖尖的说:“那个叫周良的,就是你吧?”

    我看她一眼,不置可否,她接着说:“马上把金盒子叫出来。”

    我回答说我不知道有什么金盒子,她根本不听,接着说:“你千万不要打开金盒子,明天黄昏的时候,把它送到这里来。”

    那老太太走路的样子很奇怪,晃的我几乎想扶她一把,不过一想到那尊容只好作罢。这时候脚下有什么东西抱住我的腿,一低头我几乎吓死。

    是那个侏儒,跟早上一样,他死不瞑目的看着我。

    我向后一蹦,飞快的逃走。

    晚上那几个家伙聊天,胖子说:“这几天总有奇怪的人在咱们宿舍门口晃来晃去。”

    阿标说:“是那个侏儒吧?我看见过他,长得怪恶心的。”

    子强刚回来,听了半句就说:“没错,他现在还在楼下。”

    我听了,二话不说,直冲下楼。

    楼下漆黑一片,我看不见有什么人,于是大喊:“你在吧?我知道你在!出来!跟我说说说你到底什么意思。”

    那个矮子不怀好意的从角落里挪出来,问我:“你不怕我?”

    我说:“你不是鬼,是鬼我也不怕!——你们有两个人,两个一模一样的人,是吧?”

    那侏儒笑,沙哑着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说,很简单:“一会儿叫我打开盒子,一会儿又叫我不要打,而且,恐吓信信封上写着的是我的外号,来楼里找我的却知道我的名字,我想不通,干脆假定你们有两个人算了,你晚上装鬼吓我,是什么意思?”

    那侏儒说:“我叫二百一十一,在邮局盯着你的,是我,我知道你的名字,我弟弟不知道,派他写那封信是个错误。”

    “有一点你错了,”他说,“你其实没见过我的弟弟,跟你正面打交道的,一直是我。我弟弟叫二百一十二,他跟我是族里专门派来找金盒子的,他不会说你们的话,只会写,而我会写,不会说。”

    我说:“死的是你弟弟?他是谁杀的?”

    二百一十一说:“我。”

    我很惊讶,刚要问他为什么杀死弟弟,却见他把手一拍,掌中飘出一股白色烟雾来,我闻到一股咸咸的臭味,眼前一黑……

    四,金盒子的赌咒

    我醒过来,发现自己像个粽子一样被固定在学校小树林的一棵大树上,那个侏儒在前面不怀好意的盯着我。

    我说:“你要干什么?我可喊了!”

    侏儒说:“你可以试试有没有力气。”

    我张大嘴吼了两声,发现真的是只能发出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声音,作罢,继续瞪着侏儒。

    侏儒也瞪着我,若有所思的说:“我们的巫术是很灵的,你不要做无谓的挣扎——现在你可以告诉我金盒子在什么地方了吧?”

    我不回答,他又说:“你不说也行,我们会找到的。我只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知道我为什么杀你弟弟?是因为你!二百一十二那天从窗户爬进你们的楼道,就是为了杀死你,抢走金盒子!”

    我吃了一惊,说:“为什么?”

    侏儒说:“我那天去找你,本来是想把你引开,让弟弟上楼去翻金盒子,结果你竟然好心,要被我去医院,这样我就欠了你一个情。把金盒子给你,我也想让你打开,后来想来想去,你打开金盒子,还是害了你了,所以现在,把你绑在这里,让老三再去。”

    我说:“还有老三?”

    他说:“昨天刚来的,我的弟弟二百一十三,昨天你看到的老太太就是他扮的了。他要是早来帮手,就不会这么不顺利了。”

    我哼一声道:“那天我下去看你,你弟弟早该把该死的盒子偷出来了。”

    二百一十一冷冷道:“这还不都是你那个好朋友干的好事,他每天都守在你们宿舍那边,二百一十二一动手,就会被他发现了。”

    我说:“你们好像很怕飞贼啊。”

    二百一十二道:“哼,他是你朋友,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一句话问的我语塞,我真的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可,这有什么关系,我说:“他是我朋友,这就够了。”

    天渐渐黑的像块很久没洗过的破布,我跟矮子大眼瞪小眼的呆着,后来我烦了,这家伙怎么也看不出来是牺牲自己的弟弟来还我一个人情的,所以我就问:“你跟你弟弟,不好吗?为什么宁可杀了他来救我?”

    二百一十一说:“我们的神说如果欠人情不还是要遭天谴的,弟弟嘛,算不得什么。”

    看着我瞠目结舌,他又说:“你不明白,我已经有二百一十个跟我一模一样的哥哥姐姐,还有二百八十多个跟我一模一样的弟弟妹妹,这样的弟弟,你觉得我会珍惜吗?”

    我说:“天谴哪里比的上亲人?”

    他冷笑,忽然说:“你看看,我有多大年纪?”我想他既然如此说,索性往小了猜,就说:“三十。”他哈哈一笑,说:“第一次有人这么说我,不过你还是错了,我今年才刚满十六岁。”

    见我沉默不语,他接着说到:“你一定奇怪我为什么会长成这样,我们一共五百个兄弟姐妹个个如此,从出生三个月以后就长成这模样,只能活二十岁,男女都这样,代代都如此,只能近亲结婚,繁殖,生出来的孩子还是一样,这就是我们族里遭到的天谴!哈哈,你觉得这样的天谴怎么样啊?有趣吗?”

    我看着他那扭曲的面容,真是说不出什么感觉。

    二百一十一说:“我跟你说说我们为什么遭到这样的天谴吧,全是因为那个金盒子!”

    “很久以前我们这一族的祖先为了躲避战祸逃到了北方的一座深山里,过着男耕女织的平静生活,那时候我们族人,男的俊,女的俏,呵呵,都是人中的龙凤,谁想到会落到今天的田地。到了有一辈,族中最德高望中的是个叫齐涣的长老,这个长老有个好朋友,是后来的贼祖宗,当时有名的飞贼陆柯,隔三差五就来探望齐涣长老。”

    “陆柯偷遍大江南北,收罗奇珍异宝,只是为了自己的爱好。有一天他拿了一个金色盒子过来对齐涣长老说,他曾到一个好像信奉伊斯兰教的西北部落,金盒子是部落里最珍贵的宝物,听说金盒子里,有世界上难得的财宝,但这个财宝打开了就不能收回,所以部落里的人都不敢擅自打开。他偷到这个金盒子,要专门跟齐涣长老一起分享。”

    “齐涣长老自然很高兴,宝物珍贵,他也不敢轻易打开,他留陆柯在族里常住,自己查遍奠基,竟发现这个金盒子的一个大秘密!——原来那个西北部落信奉的是一个来自阿拉伯的奇怪的神,金盒子是上古时期那个神留给族人的,神为了部落人民的幸福,甘愿让传说中的一个族长把自己的骨肉熬成糨糊,铸成一种可以带来幸福的圣物,藏在金盒子里。据说受到那圣物照耀的人就会得到永远的幸福,但因为金盒子有弑神的罪过,那个亲手打开金盒子的人,一定会遭到天谴的报应。”

    我说:“后来你的族人打开了金盒子,都受到赌咒?”

    二百一十说道:“我们的族人后来都知道这件事,大家都想要永远的幸福,但谁也不敢亲自打开金盒子,到后来,族里的其他人一致决定召开大会,让齐涣长老骗陆柯打开那盒子,大家一起受到幸福照耀,牺牲他一个,大家都受益,有什么不好?谁想到齐涣偏偏不干,在半夜里把事情告诉了陆柯,把他放走了。”

    我感慨道:“你们的那个长老很够朋友嘛。”

    他狠狠道:“够朋友?够朋友就可以不顾全族的人吗?他这样当然触犯了我们的法规,后来为了给自己赎罪,他在全族集会的时候打开了金盒子。”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10-20 06:24 PM
我听的入神,这时候忍不住问:“他打开了盒子?那你们族人得到永远的幸福了?”

    侏儒裂开长满黄牙的嘴,凄然道:“你看看我们,幸福了吗?”

    我觉得还是不回答的好,就岔开说:“那你们还找金盒子干什么?”

    侏儒说:“打开盒子以后究竟怎么样了,我们这些后代也不清楚,我们知道的只有从那以后,整个族人就遭到天谴,代代相传,因为我们的丑陋,一直躲在深山不敢跟外界接触,直到周围的时间发展的太快,才捎带受了些影响,形成一个新村子,就是如此,附近知道我们族的人还叫我们村子是‘矮人村’,这怎么受的了?我们这样苟延残喘着,人口还不见少,到了我这一辈,兄弟姐妹有五百人,五百人,我们过的什么样的日子!所以一个偶然的机会,我们终于知道带来这个灾难的金盒子,还在村子里一个前辈的棺木中,我们就开始一座一座的挖坟。”

    我说:“就算知道,又如何?你们打算再打开一次金盒子吗?”

    侏儒说:“是的,就算是金盒子带来厄运又如何,再打开一次,如果传说是真的,我们就能结束这倒霉的日子,如果是假的,大不了一起死了,也好过这样的活下去。当时飞贼放出点口信来,我们也管不了许多,按他说的名字找到那个坟墓,开棺拿出金盒子,却中了飞贼的计策。”

    我眨巴眨巴眼,说:“飞贼是去找盒子不知道该找的坟墓是哪一座,才故意让你们知道来挖的?”

    侏儒点头,说:“那小子当真狡猾,他趁我们刚拿出盒子,争吵不休的时候把它偷走了。”

    我忍不住觉得可笑,说:“你们一定是拿出了那盒子,又谁也不敢打开吧?”

    二百一十说:“钥匙是族里代代相传,而且大家复制了很多把。要打开盒子很容易,不过就是差了那么一步,谁知道咒语是怎样的,要是其他人真的得了幸福,偏偏自己受到天谴,那谁也不干!”

    我笑,侏儒盯着我问我为什么笑,我说:“像你们这种人,心里只有一个自己,怎么会得到幸福呢?我看你们祖先也一样,说不好听了就是活该。”

    二百一十一的目光更加凶狠起来,看了我半天说:“你真的是活的不耐烦了。”

    我想想,刚要开口,一个熟悉的声音道:“他还没活够呢,你这么说可不够水平。”

    二百一十一回头,英飞刚好把摊成一团的另一个跟他一样的家伙扔在他面前。

    “你的这个废人弟弟真自不量力啊。”他轻描淡写的说,“你们应该知道我是干什么的。”

    二百一十一的目光里头一次闪过害怕的神情,说:“你是陆柯的后人,你是来报仇的。”

    英飞说:“对了一半,错了一半,我是陆柯的传人,但我不是想报仇的,讲到报应,你们已经够了。”

    侏儒说:“这不错,所以金盒子理应给我。”

    英飞说:“你这话大大的不对,金盒子没给你们带来任何好处,你要来干什么?我可是受了师父之托替祖师爷完成心愿来着,当初你们族人欠他的,就是这个盒子。”

    二百一十一道:“金盒子对你也没什么用。”

    英飞说:“我找这个盒子,就是为了不让你们打开他。金盒子放在你们附近总是不妥,所以祖师爷留下口信让我们这些徒子徒孙有朝一日把那盒子收回来。”

    侏儒诡异的笑了一下道:“你说什么都好,按约定的,你现在打开金盒子吧!”

    英飞又一笑,不知从哪里拿出了金盒子,晃晃手中的钥匙说:“承蒙你弟弟的通知,我都带来了,不用再白跑一趟啦。”

    我说:“英飞,干嘛要打那个盒子,那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英飞只是冲我笑,二百二十一说:“这是我跟他的交易,我把你身上中的巫术解掉,他替我打开金盒子。”

    我说:“现在打开金盒子,你不管你那几百个兄弟姐妹了?”

    二百二十一说:“我管他们做什么?我顾了自己好,就够了,留着他们继续过着原来的生活,我看着更开心。”

    他摊在地上的弟弟说:“快,快叫他打开盒子,咱们两个说好的……”他还没说完,难看的脑袋一歪,竟然就掉了下来,滚到我脚前眼睛还死不瞑目的张着。英飞说:“你连你弟弟都杀了,看来是决心不让别人分享你老人家的幸福了?”

    二百二十一说:“没错,你背着他,对着我打开盒子,只准对着我一人。”

    我看着他的表情,怒气顿生,说:“你救我,全不是什么还人情,是早计划好要用我来威胁飞贼了?你早就想杀你弟弟了?”

    侏儒说:“不错,我这个计划很完美。”

  五,螳螂捕蝉

    英飞背对着我把钥匙对准锁孔,就要打开那盒子,我张口想阻止,忽然听到滴答,滴答的声音。

    “英飞!”我说,“别听他的,那**没一句话是真的!”

    英飞回头看看我,露出惊讶的表情。

    怎么了?我低头,发现顺自己的嘴角,竟然挂下一条黑黑的血浆来。

    吐出那口血,我说:“你别听他的,***,咱们凭什么受他摆布?”

英飞很少听我骂人,这时候笑了,说:“你别管,我不信什么赌咒。”

    我说:“那就把那个盒子扔了,谁想要就给谁。”

    英飞说:“我偏不,我偏要打开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他背对着我,向着侏儒,我听他冷笑着说:“你等着啊,新的报应来了。”

    二百一十一对着我的丑脸在月光下更加令人恶心,英飞背脊动了动,我以为他要打盒子了,结果听到嗖的一声。

    胸口像被锋利的东西扎了一下,热乎乎的东西往外涌,我忍不住呼痛,听见二百一十一说:“你明白了吧,你根本伤害不了我,你给我的每一刀都只能扎在他的身上,这是我最厉害的巫术,你还是乖一点,好好保佑我平安无事的好。”

    英飞这时脸色不好看起来,我对他说:“你听到没,还是乖乖的走吧,别管这些窝囊事。”

    英飞说:“你少罗嗦,是我把你卷进来的。”

    我说:“那也是我乐意,你快走吧,没瞧见我现在跟那家伙同生共死吗?”

    英飞转过头不理我,过了几秒,我听到开锁的声音。

    什么风吹过来,一只大蝙蝠?我喊:“小心!”还是没来的及,英飞已经被那蝙蝠刮倒在地上。

    那竟然是给我算命的老头。

    他洪亮的笑着,说:“孩子们,金盒子就交给我。”

    英飞在地上挣扎,好像受了伤,侏儒也躺下了,我听到他嘶哑着叫:“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那老头说:“呵呵,你们没想到吧,吸取打开盒子的人,和看的盒子里东西的人的力量,才是金盒子的秘密啊!”

    侏儒说:“不会的,幸福!我的祖先说能幸福!”

    老头说:“没错,是能幸福,但还差一个手段。”他把手伸进金盒子,拿出一个粘呼呼血红的东西来,那东西还挣扎着,看上去是个恶心的动物一般。

    老头说:“这个东西就是吸取了你们的力量的神,我只需要把它吃了,就能再多活几百年。”

    他哈哈大笑,好像很得意的样子,我知道得阻止他,不然英飞岂不完蛋了,可说什么好呢,我忽然灵机一动:“你,你是齐涣!”

    老头看我一眼,很吃惊:“你怎么知道?”

    我说:“当初,是你知道了金盒子得秘密,却没把真相告诉你们的族人,是吧?”

    齐涣说:“没错,他们都是贪得无厌的人,况且吸取几个人的力量根本做不了什么。”他踱了两步,举着血呼呼的东西,说:“所以我暗示要召开大会,吸取所以人的力量,但是陆柯……”他瞅了英飞一眼,“他一定不会同意,所以我自编自演,把他软禁起来,让他以为族人是拿他要挟我打开盒子的。”

    他又说:“你不知道,我那天打开盒子,金光闪闪,多么的漂亮,我的族人力量都被吸走了,变成一个个干瘪的小人,他们趴在地上哭爹骂娘,只有我,我趁乱带了这东西和盒子去。”

    “吃了它,我马上就恢复了体力,跟二十多岁一样,年轻,强壮,面色红润,连陆柯回来,都没有认出我,他以为我死了,很伤心。”

    “我嘛,我成仙了,感觉真好,我的一个族人少活五十岁,我就可以多话二十几年,并且游遍大江南北,干别人干不了的事,多么快活。可是有一天,我发现我还是变老了,看来能量也是会用完的,所以我想办法让剩下的族人知道了金盒子的事。可是……”齐涣踢了二百一十一一脚,那侏儒在地上的身体像个皮球,“你这个笨蛋,只想要自己一个人的幸福,让这东西只吸收两个人的能量……这可是几百年才能重生一次的宝物啊,真是浪费!还好还有个年轻的,你看起来身体强壮啊,今天只有你们两个,所以都得死了,你慢一些死,还享受些。”

    英飞呸一声,说:“你们族里都是这种垃圾吗?”

    齐涣蹲在地上,对他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没有听说过?”

    英飞忽然扑起来,跟他厮打在一起。

    他们两个用最原始的方法厮打着,我看到英飞几乎没什么力气,后来他能做的只是紧紧抱住那老头。齐涣的拳头像雨点一样打在他身上,他全无招架之力。

    金盒子里那个恶心的东西在打架中掉到地下,我看见它一点一点的向我爬过来。

    它渐渐爬上我的腿,爬过绳索,绳索便断了,我被解开,手脚还是麻木的,索性坐在地上。

    那个东西爬到我膝头,我看到它有一双大的突破比例的眼睛。

    它用那眼睛望着我,里面全是泪。

    我说:“你在哭吗?——你——你是神吗?”

    它不回答,我只好自己回答:“没有神对不对?你只是个工具。”

    “怎么样才能把能量还回去,告诉我!”我说,“告诉我!”

    它晃晃脑袋,我似乎听到一个声音问我:“让他们恢复能量,怎样都行吗?”

    我说:“怎么样都可以!你快一点!”

    那个小生物,好像鼻涕虫一样蹭上我的胸口,在刚才那个伤口上停下来。

    我看到它一点一点的涨大了,更加鲜红了。

    唉,我的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源源不断的向外流,手指尖已经麻木了,眼前也开始模糊。

    英飞在那边也彻底倒下,齐涣站起来踢他,气哼哼道:“你怎么还有这么大劲儿?哼,你还是节约些好,慢慢的,你就跟他一边儿大了。”他指的是二百一十一,我又看看,那侏儒现在的身体已经没有,只剩一层皮,好像演戏的皮影。

    齐涣向我这边来,我忽然看见他脸上瞬间布满恐惧。

    我胸口这个小东西已经膨胀好像气球。

    我最后看见它大大的眼睛眨了一下,整个身体就炸开了,正如一个气球寿终正寝的命运。

    齐涣惨呼一声,整个身体也发胀起来,我看见他的脸渐渐扁平,五官涨的没有了起伏。

    他一句话也没说,只发出了一些好像老鼠的小声尖叫,便又缩了回去,彻底的,跟他几百年以后的传人一样,变成了一张皮影。

    这过程其实很快,不过几秒,我用最后的力量看完,笑了:“这是给你力量的神自己决定的,活该!”

    然后我没了知觉。

    结局

    本来没有什么能赐给永远的幸福的神。

    我的梦里,守护神阿蒂特这么跟我说。

    我说:“可是他们相信,并且为此活了几百年。”

    她回答:“那是他们自己想的,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越多,到了失去的时候,就会越惨。”

    我想起了那个大眼睛,粘呼呼的小东西。

    它在我膝盖上流下了一滴眼泪。

    而我那时候对它只有怜悯。

    被人当作工具已经很可怜,更何况被当作一种叫‘神’的工具,几百年来都被锁在盒子里。

    它最后的选择很正确。

    ……

    我醒过来,眼前全是白色。

    梅泪眼汪汪的,我叫她表情快乐些,然后问我怎么进的医院。

    “你的一个朋友背你来的,而且他几乎把自己身上的血都输给你了。”梅说,“我本来想谢谢他的,可你一脱离危险,他就走了,他说他还会来看你的。”

    英飞,我想,这家伙鬼鬼祟祟的,他欠我一大堆解释。

    不过既然他说了,他一定还会来找我的,现在是我开动脑筋的时候了。

    我该怎么跟其他人解释呢?
作者: candy_pei    时间: 2010-10-20 09:04 PM
怕怕啦==哈哈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10-22 07:28 PM
第二十七夜 鬼咒

    一,见鬼的阴天

    天阴沉沉的,开始下小雨。

    黑子回来抱怨说:“这怎么能叫雨?简直是泥点!你瞅瞅我这衣服埋汰的……”子强说:“都是空气污染。”

    阿标点头说:“没错,我都怀疑再过几十年地球就毁灭了。”

    我就在铺上伸个懒腰说:“地球只要不是明天毁灭,我就得受罪!”拿出那本高数,我觉得自己两条眉毛都撞一起了。

    胖子端着饭盆吃方便面,不忘安慰我一句,道:“没关系,你都考了n次了,这次一定过了。”

    我的老天,n可是无限大。

    看书吧!我强迫自己钻进那本破书里。刚看了一会儿就听见公寓办公室那个老太太从门口发出的吼声:“你过来一下!”

    可恶啊,活腻味了?我怒气冲冲,马上扔下那本书过去。

    “阿姨,您有什么事吗?”看我笑脸这么阳光,那老太太好脾气了些:“你把这些衣服给我收拾了。”我瞅瞅门口那个大盆里几件褂子,假装苦恼道:“阿姨,您怎么知道这些衣服是我的?”

    那老太太道:“我都说了你无数次了!”

    倒霉,抱着那个盆我径直走向这层楼里唯一的洗衣机,打算用金钱解决问题。

    走过拐角的时候,我觉得好像有人跟着我。

    回头,没有。

    打开那个洗衣机的盖子,我发现里面有人。

    还是个女的,我看到长长的头发,不过也难说。

    什么人会蹲在洗衣机里?我吼道:“出来!”那个脑袋动了一下。

    可还不出来,我生气了,又喊:“出来,要不我拉你了!”

    她还是不行动,我想伸手去拉那黑头发,又忍住了,毕竟人家可能是女的……所以最后一次,我和颜悦色的说:“你出来好吧?这是洗衣机,如果你想躲,可以找别的地方——另一台洗衣机也行,反正坏了,总之你别躲在这里,我还指望着用这台洗衣服呢!”

    那个家伙这回好像懂事了,从洗衣机里站起来。

    我的妈呀,她脸色白白的,脸上一个大窟窿,长长的黑头发粘在额头,一张腐肉色的嘴向我笑着……我最近一定是见鬼见麻木了,竟然没想到没有一个大活人会蹲在洗衣机里!

    我向后退两步,都没叫出来。

    那女鬼看我不叫,有点失望,哆嗦着说:“你……究竟看不看的见我?”

    我很想说我看不见,不过嘴巴行动比较快:“当然看见,不然我早把衣服扔进去了。”

    女鬼说:“可你看上去一点不害怕啊,难道我变漂亮了?”

    我很想说你别痴心妄想了,但话到嘴边变成了:“你本来就很漂亮啊,出来吧,这么漂亮躲着干啥?我要洗衣服了。”

    那女鬼飘过来,好像是在笑,说:“你真好,我晚上去你们寝室找你啊。”

    我强迫自己嘴唇上翘,说:“不必了,你一个女孩子,晚上在男生寝室不好,你还是回……回家去吧!”

    她叹口气说:“你真好,你要是我的男朋友,就好了。”

    我正决定是该大叫一声跑开还是一声不响逃跑的时候,她不见了。

    唉,可算松口气。

    黑子经过水房,看见我,惊讶道:“小狼,你怎么这么勤快了,自己洗衣服?”

    我笑着说:“学习太累,出来活动活动。”

    刷饭盆的胖子说:“别听他的,他根本没学习。”

    我转转眼珠,说:“对了,胖哥,咱们学校最近死没死过人啊?”

    胖子说:“什么?问这个干什么?还嫌这阵子事儿不多啊?”

    我说:“没,随便问问。”胖子做回忆装:“前一阵子……就你差一点完蛋了,还是那个奇怪的哥们儿救你,其他的,不知道,你还真当我是武林白晓生啊?”

    我叹口气,他冲我摆手,走了。

    我想专心洗衣服,身边水龙头忽然开了,一侧头,一个穿白衬衫的哥们在对我笑。

    这天气还穿这么单薄?我正奇怪,他开口了:“一年前。”

    我“啊”一声,他接着说:“一年前,有个女生在男生宿舍留宿,结果被学校发现开除了。那女生觉得没脸回家,就从男生宿舍的顶层跳下去了。”

    “哗啦!”他双手一摊,“脑袋摔瘪了,脸上摔出一个大大的窟窿,一命呜呼,那模样可真不好看啊——她叫阿莲,你刚才遇到的就是她了。”

    我张大嘴巴,看他把那个龙头关了。

    然后我问:“你不洗手干嘛开水龙头?”

    他把手在衣服上蹭蹭,说:“只是为了引起你注意,看看你是不是看的见我。”

    我说:“你一个大活人我能看不见吗?除非你是……你是……”

    他笑了,说:“我已经死了的,很高兴认识你,我叫小于!”

    接着他伸出一只手来。

    我不明所以,也在衣服上把手蹭了蹭,跟他握了握。

    他的手不凉也不热,很干燥,我怀疑他是不是真的鬼,就冲刚来的阿标问:“哎!你看见他了吗?”阿标吵我前后左右看,问我:“谁啊?那边就你一个人啊!”

    “怎么了?”

    我说没什么,诓走了他,再看,小于还在对我笑。

    我也对他笑。

    傻笑,我不知道说什么。小于后来说:“我叫小于。”

    我说:“嗯。”

    小于说:“我之所以叫小于是因为我想起我原来是姓于的,我的朋友们都叫我小于。”

    我说:“嗯。”

    小于说:“可是其他的,我都忘了,从一开始在这个学校里游荡,我就忘了自己的过去了,我以前是谁,做过什么,怎么死的,我都不记得了。所以我只能呆在这里,想不起以前的事情,我就不能去投胎。”

    我说:“你可以去查。”

    他说:“在哪里查?”

    我一时语塞,他说:“我不知道啊,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个学校,我既然留在这里,就一定是在这里死的,这个学校里一定还有人记得我,去打听一定可以知道。但是我已经死了,别人都看不到我,我一直没有办法,后来——”他眼睛一亮,指着我:“刚才在那边,我看见你跟阿莲说话,才知道你是能见到我的,所以,能帮我的,只有你了!”

    我说我可不能戴高帽子,而且……老实说看见鬼怎么能不发怵呢?

    “拜托,你有点敬业精神可以吗?你是鬼啊,还得靠别人才能办事啊?”

    小于愣愣道:“可我不会啊。”

    我摇摇头,说:“我也不是万事通啊,我明天还要考试呢,对不住,没功夫帮你了。”

    二,考试作弊新法

    可恶的高数,我头疼的坐在考场上的时候,把发明数学那位的祖宗十八代都埋怨到了。老师大概是看我老呲牙咧嘴,产生了警惕心,踱到我身后,反复看我的考卷。

    我心想,看什么看,还一个字儿都没写呢。

    这次死定了,看来还得考第n+1次了,我正琢磨着至少蒙上点啥,听到一个声音说:“D”

    我差点叫出声来,结果看见小于从桌子底下爬出来道:“第一题,选D。”

    我身后的老师吓了一跳,问我:“这位同学,你不舒服啊?”

    我顿了顿,说:“没有,没有。”

    小于这时笑嘻嘻坐在桌子上,说:“我在帮你哦。”我心想你跟贞子似的吓我这么一下子,还不如不帮我呢。

    可想归想,考试的时候还是不说出来的好。

    小于凑到我耳朵边,开始告诉我答案。

    我瞪着他,他说:“怎么了?听我的没错。”

    好吧,反正写什么都是写。

    走出考场的时候,我对他说:“你给我小心,要是不过,就是你的事。”

    小于笑道:“你能把我怎么样?”

    我不答,他又说:“我帮你,你也得帮我。”

    我心想,公平,但没回答。

    小于又说:“只要你帮我,我就帮你把这学期的考试都考过去,不但考过,而且成绩还会优秀,怎么样?很划算吧?”

    我说:“你怎么能保证成绩优秀?难道你去偷看卷子?”

    小于说:“不啊,那些题我都会啊。”我说:“你都会?我们专业课你也会?”

    小于说:“是啊,我在你们寝室看过你们的课本,我都会的。”

    我便说:“那好办了,好办极了!走吧。”

    得马上走,旁边那几个已经对我指指点点了,免不了被当成傻子。

    不过,好像在什么地方,有双眼睛一直在看着我。

    小于问我:“你在干什么呢?”我摆摆手叫他不要吵,计算机中心有很多人。

    进入了我们学校的网站,我开始搜索我们专业这几年的学生资料,小于看了,欣喜道:“啊,我既然知道这么多你们专业的东西,那一定是你们专业的,以前怎么没想到。”

    我说:“既然你想到,那么自己找吧,我累了。”

    他便抓着鼠标开始找起来。

    可惜可惜,网速慢的像牛,我正要抱怨,看见小于眼瞅别的地方。

    我说,你看什么呢?小于说:“我忽然想起来了。”

    “我好像想起我曾经来过这里,就在那个位置,打游戏。”他下巴指指角落里的一台电脑,说:“真的,就像昨天一样,我旁边还有个人……我们时不时的聊几句。”

    我问:“他长得什么样子?你们有没有互相叫两句名字?”

    他摇摇头说:“他长得什么样子我想不清楚,我只听到他一口一个‘小于’的叫我。”

    我说:“那个人一定是你的好朋友,你再好好想想……”
作者: nichole11    时间: 2010-10-22 07:29 PM
小于做冥思苦想状,我正想再催催他,后面有人捅我,是管理员,笑容可掬的问:“同学,你有……”

    我马上回答:“我没什么事!我刚才,刚才在打电话。”

    明显的瞎话,不过把他糊弄走了。

    从机房出来我跟小于说:“你好好想想吧,我看你得的是间歇性失忆,看看熟悉的东西说不定会想起来的。”小于点头称是,经过小树林的时候,他忽然高兴的说:“我又想起来了!”

    “我也来过这里,是和很多人一起来的,有男有女,大家聊了很久,最后绕到那边,”他指一下不远处的图书馆,“照了一张合影,然后我又跟几个同学单独合影。”

    我问:“有没有刚才那个人?”

    他说:“有,他搭着我的肩膀,我们照了一张相。”

    “可我还想不出来他的样子。”

    我说:“你看来真的是忘了,在这边再想想吧!我还有课,先走了。”小于点点头,走了好远,我看见他抱着脑袋蹲在一排小树旁。

    讲课的洛老师跟我们是校友,下课的时候我想起来,就过去问他:“洛老师,你是95届的吧?”

    他托托眼镜,有点诧异:“是啊!”

    接着我问:“那,你认识小于吗?”

    “啊?”这句话在他来讲无异于一枚炸弹,因为他差点摔倒,脑袋撞在黑板上,幸亏我扶了一下才勉强站稳。他说:“咳,小……小什么?”

    我说:“小于。”

    他说:“哦,没听说过啊,怎么有人叫这么奇怪的名字?”

    我比他更诧异,问:“你不知道?”

    他说:“是啊,从来没听说过。”我答应一声,又问:“你再好好想想。”

    洛老师整整本来很整洁的西服,恢复了平静,说:“不知道,真的,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我说:“是吗?”

    告别奇怪的老师,我回到寝室去问胖子:“咱们的导员……李姑娘,是哪一届的?”

    胖子说:“不是95,就是96,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我说没什么,又问李姑娘是那个专业的。

    “不是咱们专业的,呵呵,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了,你小子……”我趁他下半句没话说完,跑了。

    我们的导员长的漂亮,兼之姓李,大家背地里都叫她李姑娘。

    办公室就在我们的宿舍下边,要找她很容易,李姑娘一个人坐办公室,嘴里嚼着零食,看见我她热情的很,连声叫我坐下。

    我说:“我没什么重要的事儿,李……李老师。”

    她说:“那坐下来聊聊,小狼,有什么心事吗?”

    她一叫我外号,我轻松了不少,便说:“想问你点无聊事,不介意吧。”

    李姑娘下巴颏一抬,示意我说。

    “你听说过小于吗?”

    李姑娘随口问:“什么小于?”

    我说:“大概是95届的,我们专业的一个学哥,他学习……应该挺好的。”

    李姑娘做思索状,许久,问:“是不是个长得挺不错的小伙子?”

    我说:“是啊,中等个,身子骨挺单薄。”

    李姑娘好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打量我,说:“哦,是有这么个人,小于,记得,那几年可是咱们学校最受女生欢迎的人物呢。”

    看她那个样子,当年在寝室一定“卧谈”过不少帅哥,我肚子里好笑,却一本正经的问:“那你就是认识他了?”

    李姑娘说:“也谈不上认识,就是……咳,怎么说呢,那个时候他虽然不是干部,可挺有名气的,学习也好,文艺活动也参加。好多女生都认识他,我们呢,也是听说,没跟他说过话。他叫什么我不记得了,不过好像因为他姓于,整个学院大家都叫他小于。嗯,对了,他还有个好朋友,两个人形影不离的,那人也挺帅,后来保送了咱们学院的研究生……叫什么?不记得了。”

    李姑娘语气阴郁起来,说:“快毕业的那一年,他忽然就失踪了,学校还发动大家找,结果没找到,唉,本来听说他是要保送研究生的,多好的前途。”

    知道再问不出什么的时候,我谢了她出去,得找到小于把新情报告诉他,想着,脚底下一软,我竟然从走了差不多三年的楼梯上滚了下去。

    正巧黑子经过,把我从地板上拎起来,说:“你可真不小心。”

    我笑道:“真是的,看来不能一边走路,一边思考。”站稳了我问:“你有手纸吗?地上好像有水,弄了我一脸。”黑子掏兜,这个动作停住了,他冲着我叫:“你怎么了?”

    “没怎么,刚摔了,你不是看见了?”我抹把脸,自己也愣住。

    我手上,竟然是带着黑丝的鲜血。


三,迷一样的人物

    我脑袋开始发晕,眼前影像模模糊糊的,看见楼梯的拐角有个影子一闪而过。

    “站住!”我冲上去,这两天一直个跟踪我的眼睛,一定是他了。

    可惜没赶上,过去的时候楼梯的附近已经没人了,黑子从后面把我懒腰抱住,我听见他有点着急的叫:“小狼!你怎么了?”

    我想回答他,可是没力气。

    梅给我带来了红糖水,说是补血,我跟她说我没事,她不慢道:“你总是这么说,可也总是遇到危险。”

    我说我现在不的确没事吗?全须全尾的。

    梅不答,我看见她委屈的样子,不忍,抱住她肩膀,说:“别担心了,我不是傻子,会保护自己的。”

    梅说:“我好累,我知道不能和你一起去冒险,可整天担惊受怕的日子好难过。”

    我说:“我没让你担惊受怕。”

    她摇摇头,我知道她是开始想一些会让我失恋的念头了,很想说点什么,但是不妙,又开始头疼。

    “你不舒服吗?”梅问,“要不要去医院?”

    黑子说:“刚才我就带他去了,医生说查不出什么毛病。”

    阿标这时候刚进来,瞅了瞅我说:“你脸色发黑啊,不是中了邪吧?我一直觉的咱们楼里有不干净的东西,你是不是看到了?”

    我想起小于,莫非他是成心来找我麻烦的,本来想告诉阿标,可不知为什么话到嘴边忍住了,就是问他,怎么治。

    “我不知道啊,我纯粹是业余爱好,这样吧,问问我师父。”

    我惊讶道:“你也有师父?”

    阿标说:“是啊,他比咱们小一届的,住咱们楼下。”

    “这小子可灵了,我那天亲眼见到他收一只鬼,所以拜他为师了,不过他谱特别大,叫他他一定不来,我带你去他们寝室找他。”

    梅说:“鬼神的怎么能相信呢!小狼,你还是老实的歇着。”

    黑子说:“试试也好,这年头什么邪门的都有。”

    我冲他摆摆手,专心把梅哄走,才回头对阿标说,去找你师父。

    3楼,306。

    阿标敲门,门没有锁,我们就进去了。

    里面没有人,六张床整齐的摆着,只有靠窗的上铺有被褥。

    我说:“奇怪,这屋里只住一个人吗?”

    阿标说是,“这屋子邪门的很,其他学生都不敢住。后来我师父来了,说他不怕,难得清净,就一个人住这里,之后就一点没有事了。”

    没人回来,我们找了两张凳子坐下来,我跟阿标说,你说说这屋里有什么邪门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阿标说好,“你认识95届,咱们专业的人吗?就是洛老师他们那个班的?”

    我说你讲就讲吧,别那么多设问。

    他说:“当初那个班有六个学生,就住在这个寝室里。那是他们就要毕业的前夕,这六个人集体失踪了。”

    我说:“失踪?找了没有?”

    阿标说:“当然找了,还找了好久,大家都以为找不到了,后来有一天早上,公寓办公室派人打扫这个寝室的时候,发现那六个人,就在寝室里。”

    我说:“他们回来了?”

    阿标说:“可以这么说,但是他们不是完整的回来的。”

    “他们六个人就躺在各自的铺上,一个没有左臂,一个没有右臂,还有没有左腿,没有右腿,没有躯干的,最后一个,没有头。”

    我打个冷颤:“都死了?”

    阿标点头,说,都死了。

    后来大家谁也不敢住这里,对门寝室的同学也吓得不行,说有时候会看到他们六个人的影子在门前经过,依次走回这间的寝室里。

    我暗自庆幸,幸亏没看见这六个鬼,顺口问:“这几个人里面,有没有一个叫小于的?”

    阿标摇头说没听过:“那六个人的名字是学校的秘密,你想,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告诉学生!也就是大家私底下传一下,互相警告罢了。”

    说完这个,我们沉默不语,很久,我看见门口一个影子闪过。

    “谁?”过去在走廊里看,没有人。

    阿标说:“可能是对门或者隔壁的同学吧,我看我师父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

    我说:“他也不锁门就出去啊?”

    阿标说:“呵呵,锁门干什么,这屋子一般人都不敢进来。”

    我说我觉不到这屋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他也说是,还说可能是他那个师父把鬼赶跑了。

    我说,反正等不到,走吧,晚上再来,晚上他还能不回来吗!

    阿标脸色变了变,但跟我回寝室的一路上,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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