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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 绝色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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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6-11 09:53 PM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第一章

 一九九三年 旧金山 费尔蒙特饭店
  耶诞节的音乐声飘扬在空气中,英国贵族南诺尘搭乘透明升降梯直达费尔蒙特饭店(FaimlonlHD)顶楼的酒吧——皇冠厅,姿态风雅十足。
  认识他的人都说他是一个冷酷的人,给他取了一个“冰人”的外号。
  事实上,他从不认为自己真如外界的评论。
  没错,他承认自己是个十分严谨的人,不想轻浮过生活,有的时候一板一眼的结果难免让人以为他冷酷,甚至冷感得过火。
  旧金山金融区的投资专家,一见到他走进皇冠厅,立刻向他招手,“南,我还以为你今晚不会来了呢!”
  这位投资专家叫作王比尔,是南诺尘来旧金山时第一个认识的美国人,他们是在飞机上认识的。当然这一段友谊的开始是由王比尔所刻意营造,他为人海派,又是上流社会的宠儿,交际手腕自是一流,专门结交不平凡的人物,他看准了南诺尘会在旧金山发迹。
  果然,不过五年光景,南诺尘已是全美最强势、最著名的律师之一。
  南诺尘在比尔特意留给他的位子坐下,扫了四周一眼,然后将目光停在桌面上两秒,只见一大瓶白兰地几乎要见底。他一向不喜欢在休假时参加私人聚会,今晚若不是比尔邀约,他根本不会出现。
  比尔帮过他一些忙,所以他通常会买比尔的帐。
  “比尔,你的朋友好安静哦!”
  说话的是比尔今天邀请的女客人——茱蒂。
  “茱蒂,如果你能不开口,可能大家会以为你的机智和美貌并驾齐驱。他是谁你不知道吗?”比尔用一种看傻瓜的表情看向茱蒂。
  南诺尘面无表情地回视茱蒂打量的目光。
  “哦——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这期时人杂志专刊介绍的大律师,来自英国轮敦的贵族,南诺尘。”茱蒂为自己惊人的记忆力沾沾自喜,平常她很少关心那方面的事,但是南大律师实在长得太气宇不凡、太英挺,也太优雅了,正符合她想钓的金主特征。
  茱蒂本想就地随便选一个参议员或众议员勾搭一番,她庆幸自己没有太早下手,否则可要错过今夜最晚出现的大律师了。
  “诺尘,三天前你处理的那个唐杰生的案子结辩实在太精彩了,我没想到你能让陪审团那么感动。”比尔赞美道,只要是诺尘接手的案子,他从不放过任何有关的媒体报导。
  “那是我该做的,唐杰生是清白的。”南诺尘用浑厚的声音说道。
  茱蒂狐疑地看着南诺尘。“什么案子?”
  比尔看穿茱蒂的意图。“你闭嘴。”
  “我也很关心南律师嘛!”她发嗲道。
  “诺尘,看来茱蒂对你很有好感哦!”一旁的孟议员说道。
  比尔看向茱蒂,立刻反驳:“你最好别动诺尘的主意,我已经预订诺尘为我的妹婿了。”
  “是吗?佩姬也对诺尘律师有兴趣?”茱蒂顿时灰头土脸地看着南诺尘。
  南诺尘迎上她的目光,嘴角泛起一抹微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突然间,他的视线被一群东方人所吸引。
  一群人像是第一次上来皇冠厅的观光客,热闹非凡地观赏着夜景。
  当中有三位女孩、两位男孩,两男两女喧闹地讲着话,第三位女孩,一个有着及肩长发、面貌美丽绝轮的女孩,却郁郁寡欢地坐在一旁。
  南诺尘着迷、专注地盯着那个女孩,她的气质卓然出众,不像凡人,倒像是从水中走出来的仙子,彷佛在黎明来时随时都会消失一般。
  比尔也注意到他不寻常的注视。“你认识她吗?”
  南诺尘回过神,朝老友摇摇头。“不认识。”
  “她很美,我没见过东方女人里有比她更美的。”比尔评论道。
  男人都是如此,目光全停在最美的女人身上。
  茱蒂不以为然地嘟嘴道:“她美在哪里?纤纤瘦瘦,像从难民营被救出来的病人。”
  “自古美人多相妒,你的眼里当然容不下真正的美人。”比尔好笑地看着茱蒂。这话惹来哄堂大笑,除了南诺尘之外。
  × × ×
  比尔的客人全走了,喝醉的茱蒂也被孟议员送回家,南诺尘今晚破一例留到凌晨一点。
  “你想要她?“比尔问。
  南诺尘知道他指的是那个东方女孩,他摇摇头。“不.她只不过是个小女孩。”
  “我还以为冰人开始融化了呢!如果你不想要她,为什么整晚被她的举手投足牵动着?”比尔立刻问道,他太了解他的好友了,诺尘对人一向很节制、很挑嘴,很少看他那样专注凝睇一个女人。
  “是吗?我觉得她今晚很少有举手投足。”他说道。
  “佩姬爱上你了。”比尔突然道。
  南诺尘愣了一下。“有什么明确的证据显示?”
  “昨晚她亲口告诉我的。”
  “改天找机会,我会和她聊聊。”南诺尘淡然回应。
  “佩姬是个好女孩,如果你愿意娶她,对你的事业和家族的咒语都有帮助。”比尔之所以这么提议,不全是出于私心,一半也是为了南诺尘,希望他能早日化解家族在几千年前被下的诅咒。
  “我并不想害佩姬陷入一个痛苦的婚姻泥沼之中。”南诺尘理智地道。
  “不!我认为你会是个好丈夫,天下最忠贞的丈夫。”比尔的态度热切。
  “却不是一个能让她尝到爱情滋味的丈夫。”南诺尘幽幽地道,他又情不自禁地看向那个女孩子。她有一种奇妙的魔力,好像只要看她一眼,就能填补他内心的渴望和空虚。
  他是个理智的人,不相信任何不合逻辑的事,而今夜,他却因为那个陌生女孩,心湖泛起了令他震惊不已的反应。这是他无法分析的情愫。
  “你好像要把她一口吞下去似的。”比尔难得因为这样的事取笑好友。
  “我不是圣人。”他不确定自己究竟想做什么。
  “你渴望她。”比尔大胆假设。
  南诺尘冷冷地耸耸肩。“又如何?我说过我不是圣人。”
  “你想今晚把她带上床吗?”
  “不!我不想和个小处女有任何瓜葛。”比冰还冷的回答。他是很久不曾和女人在一起了,但他有他的原则,他不碰未经人事的处女。
  他不想造孽毁了别人清白的身体。
  “你太严谨了,自律这么严格,小心禁欲久了会伤身体的。”比尔胡乱说着,他的论调是正常男人规律性的“泄洪”是必要且健康的。像诺尘八百年才做一次,他认为有可能会减寿。
  “我有我对女人的原则。”南诺尘微微沙哑的声音道。
  “太有原则可是会错过许多欢愉。”比尔说。人生嘛,有的时候不必太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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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6-11 10:12 PM |只看该作者
南诺尘快步走向停车场,寒冷的北风毫不留情地鞭打着每个角落。皇冠厅通常只营业到凌晨两点,女孩和她的同伴们二十分钟前离开,虽然他可以追上去,但他放弃这么做,他宁愿将她藏在内心深处,不想因为现实的接触而让今夜的梦幻破碎。
  他将银灰色朋驰驶出停车场,车内流泻着巴哈无伴奏大提琴组曲第四、五、六号乐章,他的心开始进入宁静的状态。
  车正驶入蒙哥马利冲,他停下来等红绿灯,车窗玻璃敲击的声音引起他的注意。
  他侧过头,望见的是一张他今生所见过最美的女性脸庞。他开车门,让她坐进来,他并不确定自己究竟想怎么做,只是疑惑她为什么要跟着他;显然她搭了后面那辆计程车。
  南诺尘将车停靠在路旁,端详着她的脸。他疑惑的扬起眉毛,眼神严厉地盯着她。
  她穿着米白色的夹克和牛仔裤,双手插在口袋里,纤瘦而美丽,她的脸绝美得像天神的杰作,黑色的睫毛长而卷地复在上眼缘。
  “你要什么?”他平缓地问道。
  她低垂着头,显得不安。
  “你到底要什么?”他再问一次。
  “我想——你今晚或许想要一个妓女。如果你愿意给我五万元美金,今晚……我就是你的。”她开始坐立难安,像是等待判决宣布的囚犯。
  南诺尘的心怞痛了一下,涩涩一笑,打量着她。他无法相信她是一个淘金的妓女。
  “你叫什么名字?”他粗嗄地问。
  “妓女是不需要名字的,你就当我是露露或玛丽吧!”她迎上他讥嘲的目光,就像殉道者般坚决地回视他。
  “告诉我你的名字。”他语气里有着不耐烦。
  “那不重要。”她勇敢地回答。
  “对我而言很重要,因为我从不和妓女上床。”他冷冷地道,漆黑如墨的头发,一绺落在他的额上。
  女孩犹豫着,咬了咬下唇。“我叫——聂芸嫣。”
  “证明你的身分,我怎么知道你没有说谎。”他强硬地道。
  她打开侧背的小皮包,翻了翻。“我无法证明。”
  “为什么找上我?”他陰鸷地问。
  “因为你是东方人,因为你在皇冠厅时看我的眼神。”
  他冷笑。“你值五万元美金吗?旧金山的妓女就算是处女夜也不值这个价钱。”
  聂芸嫣瑟缩了一下,她早有心理准备接受这些羞辱,哪一个有钱的大爷不会这么极尽嘲弄之能事的和妓女讨价还价?她当然知道她开的价格是昂贵了些。
  但她别无他法,她真的需要那么多钱。
  “我——我知道。”她低喃。
  “如果我不答应你,你会不会再找寻另一个猎物?”他傲慢十足地微扬下巴。
  “会的!,”她坚定地道。
  “别告诉我,你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要卖身葬父。”他冷言讽刺。
  “先生,你不会不知道吧,问一名妓女如何支配姓的交易所得是一件失礼的事情。”她颤抖着,不知道是希望他拒绝她或是答应她。
  “我有说我要召妓吗?”他提高音量不屑地道。
  聂芸嫣的心痛苦至极地在胸口猛烈跳着。“你让我坐上你的车不就为了要召妓吗?”
  南诺尘冷哼一声,握住方向盘,让朋驰没入夜色中。
  × × ×
  聂芸嫣随着南诺尘走进他的小公寓,心里恐惧、害怕着,又有一种心头大石卸下一半的解脱感。
  他直接领她走进卧室,开口道:“平日我有工作时,通常住在这间沙特冲的小公寓里。”
  她倚在门板上轻轻喘息,根本没有心思欣赏房间四周的布置,眼里映着的是一张铺着浅蓝色床罩的大床。
  她抬眼望向他,黝黑高贵、轮廓分明的他,像个异族的王子。他很高大,有一种冷静、严肃的气质,身上琥玷色的风衣衬出他宽大的肩膀,让他的外型更加完美、威严。
  他的目光丝毫不带任何感情,脸部表情僵硬,让人望而生畏,不敢亲近。
  该死的,她怎么会以为他在皇冠厅看了她几眼就是想要她呢?
  这样冷酷无情的男人,根本不需要女人。
  “还算满意吗?小姐!”他嘲笑她打量的眼神。
  她故作自然地耸耸肩。“男人都差不多。”
  南诺尘冷眼睨她,然后开始脱大衣,接着是身上的其他衣物。
  她的脸颊立刻爬上一抹红晕,支支吾吾地道:“我——你——”
  “说下去。”
  房间里虽然开了暖气,她却直打哆嗦。“我要先拿到五万元美金的支票。”
  他毫无慈悲心地道:“我有说过要以五万元美金来买你的身体吗?而且——”他停顿了一下,邪恶地看着她。“我怎么知道你值不值得?”
  她没有答腔。
  “我一向不作无谓的浪费,而你已经耽误了我的睡眠时间。”
  他走进相连的浴室,半分钟后传来流水的声音。
  聂芸嫣觉得自己被命运拨弄着,进退全是死境。
  十分钟后,浴室门打开,他走了出来,只在腰间简单地围着一条浴巾。
  他肩膀和胸膛的肌肉非常结实,皮肤晒得十分黝黑。她抛开想要逃开的冲动,因为她实在太需要那笔钱了。
  她知道男人通常不会平白无故砸钱对女人行善,除非她能提供他想要的酬礼。
  他走向桌子,拿出支票簿,开了一张面额五万元美金的支票递给她。“你走吧!今晚我没做那件事的心情。改天,我会通知你。”
  “不,就今晚吧!我不想欠你。”她用微弱的声音说道。
  “你很想上我的床是吗?”他诡谲地笑了笑。
  “先生——”
  “叫我诺尘。”
  “你的名字并不重要,我是个实际的人,如果你不想要我,最好也不要耽误我的时间,我得到别处去试试运气。”聂芸嫣强自露出镇定的神态。
  南诺尘来到她的面前,聂芸嫣抬起下巴直视他炯炯的目光。“你很有勇气,很少女人敢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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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6-11 10:12 PM |只看该作者
 “那是因为她们不知道其实你也不过只是个平凡人。”
  他冷然笑道:“你不怕吗?”
  “我应该怕什么吗?”她的身子颤抖着。
  “你知道吗?面对一个清心寡欲太久的男人,是一件值得女人畏惧的事。”他的手搁在她肩上,低下头看着她,当他伸出手将她的身子搂向前时,她惊叫了。
  “你想要我,得先给我钱。”她推拒着他。
  南诺尘递上方才那张支票,聂芸嫣仔细端详后小心翼翼地折放入夹克内袋里。
  “游戏可以开始了吗?”他调侃道,顺手解开腰间的浴巾。
  她迟疑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聂芸嫣一动也不动地等待着。他开始由上而下地褪下她的衣服。他的表情冰冷但手指温柔,内衣从她的肩头滑落,立时露出白皙而弧度美好的胸脯。他用指尖轻轻抚着她敏感的侞尖,她畏缩了一下。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死。
  “请你快点好吗?”她冲口而出道。
  他冷酷的黑眸锁住她,同时他的手向下粗鲁地托高她的婰部,脱下她的长裤和内裤,让她完全赤裸。“今晚付钱买快乐的人是我,自然得按照我想要的方式来玩。”
  她咽下倨傲的自尊,咬紧牙关。
  是的!付钱的人就是大爷,今夜他就是大爷,对她的身体有使用权。
  他将她的头野蛮地向后仰,她猛然别过头去,不让他吻她的唇。这个充满反抗的举动他哪能让她如愿?立刻扳正她的头,嘴狂热地复上她的,舌尖侵入其中,拇指逗弄着她的肋骨曲线和硬挺的侞尖。
  南诺尘没想到自己的欲望来得这么汹涌,只不过碰触她的身体竟然让他有如此强烈的反应。
  她决定静静地不动,不想放任自己的感官,也不想屈服在他的征服欲下。
  他将她推上铺着丝质床单的大床。“这只是第一回合。”他粗嗄地低喃。
  [删除N行]
  —会儿后,他看向沉沉睡去的聂芸嫣,他的坚挺还在她体内。这美丽、赤裸的绝色美人……
  他轻视自己,为什么会对这样一个素昧平生的女人如此失控,完全克制不了自己。
  × × ×
  聂芸嫣凝视天上不断飘落的蒙蒙细雨,她今天非常不舒服,下陰唇周围有种烧灼般的疼痛。
  她怞出内袋的支票,苦涩一笑,昨夜的一切总是有代价的。她回头看了一眼他位于蒙哥马利街卜的小公寓,现在还是清晨,她忘不了昨夜那个男人强壮的身躯所带给她的温暖、痛楚和疲倦。
  她想,今生他们再也不会有机会再见了。
  至于南诺尘呢?他睡得很熟,直到早上八点多才缓缓醒过来,身旁床单上传来女人留下的幽香,昨夜狂放不羁的影像浮现在他脑海,他猛地睁开黑眸。
  他看见床单上微量的暗红色印子。
  她走了,神秘女郎陪了他一夜之后没有留下任何汛息地走了。
  从前,他曾经有过一些热情如火的床伴,带给他的只有性爱的欢愉,不像昨夜那个小处女,填补了他的空虚。
  为什么她选上他夺走她保留至今的贞躁呢?因为他愿意花五万元美金交换吗?
  他相信像她如此绝色的女人,全美国只要看过她的男人都想染指她,她如何能保留到昨夜呢?
  南诺尘下意识地掀开床单,赤裸着身子在屋内走动,她一定在天色微亮时就离开了,一个动作轻巧的小精灵,连他都没有被惊醒。
  她到底是谁?今年多大岁数了?
  当晚,他又来到皇冠厅,心里盼望着会在这里再度与她相遇,可惜他等到午夜十二点,还是不见佳人芳踪。
  他买了单正要离开,一群年轻人在这时推门而入,吸引了他的注意,其中有两个女孩是昨晚的熟面孔。
  她呢?为什么没有和她们在一起?
  他趋近她们,走到窗边,窗外的夜景很美。
  他掏出两张百元美钞给她们,然后开门见山地道:“昨天和你们在一起的女孩到哪去了?”
  女孩们面面相觑,有一点戒心,不过还是接过他手中的钞票,反正不拿白不拿。
  “不知道先生指的是哪个女孩?”
  “昨天穿着米白色夹克和牛仔裤的女孩。”他形容道。
  其中一位皮肤较黑的女孩领悟地点点头、“我知道你要找的人是谁了。”她从小皮包里翻出一张相片。
  “是她对不对?”
  他接过相片看了一、,没错,就是她的独照,背景是诺尔斯壮百货公司,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我向你买这张照片,你出个价吧!”
  女孩认真地思考着,“五百块美金。”她没想到这张芸嫣留赠予她的相片还能卖到这么好的价钱,这个男人不是神经病就是疯子。
  “成交!”他立刻奉上五百块美金。
  另一个女孩遗憾地道:“好可惜,早知道也向芸嫣要一张相片作纪念。”
  南诺尘翻看相片背后——聂芸嫣,是她清秀的落款。
  “她呢?”南诺尘问道。
  “走了。”
  “到哪儿去了?”他陰郁地皱眉。
  女孩耸耸肩。“大概出家去了。”
  “出家?”南诺尘打了个冷颤。
  “芸嫣是个奇怪的女孩,出家是她的梦想,其实我们认识并不久,对彼此不是很了解,今天早上她拿了一大笔钱买回了她的自由,然后收拾一下行李和我们道过再见就走了。”另一位个子高佻的女孩道。
  “买回自由,你们到底在做什么?”南诺尘冷静地看着她们。
  女孩露出惊慌的表情。“我们不能透露更多,不管怎样,我觉得这也是一种谋生之道,只是聂芸嫣不作如是想。不过她比我们有办法多了,只来这里一个晚上就钓到大客户,从此以后只要为她的大客户一个人服务就可以,不像我们还得每晚出来找猎物。”
  —个男孩走了过来。“你们和陌生人聊太多了,小心威廉先生会不高兴。”
  女孩推了男孩一把。“你滚开,这位先生可是有钱的大爷,我们只是不想得罪他。”
  高佻的女孩娇媚地笑了笑。“今晚需不需要我们姐妹俩为你服务啊?”
  南诺尘摇摇头,脸上的表情深不可测。
  他已经知道这群年轻人玩的是什么勾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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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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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6-12 10:42 AM |只看该作者
完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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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6-13 08:03 PM |只看该作者
回复 4# LaburnumMaple


    还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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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6-13 08:04 PM |只看该作者
第二章

一九九七年秋天 旧金山凯悦饭店
  南诺尘百无聊赖地扫视宴会厅,今天是孟议员大喜的日子,来参加婚宴的宾客全是贵族和有钱人。
  “想不想在今年过完之前结束单身生涯啊?”比尔端了一杯香槟轻快地问道。
  南诺尘用锐利的眼神看向比尔。“你明知道我对婚姻的看法。”
  “你这是何苦呢?根本是自找罪受。自从那一夜之后,你一直无法再对女人燃起热情。”比尔不赞同地道。
  “我想找到她。”他很固执。
  “如果上帝希望你们再相遇的话,那么我们早该找到她了,我建议你快点把她给忘了。”
  这四年多以来,南诺尘请了许多私家侦探找寻她的踪影,所得到的结果是一场场令人灰心的挫折,让他的神经紧绷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好在,对她的思念总是在夜深人静时,大部分时间并不会影响他白天的工作。
  他就像着了魔一样,没有原因地想再见她一面。
  比尔看着好友执着的模样,嘴角泛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她在床上一定豪放不羁,才会让你这么念念不忘。”
  南诺尘喃喃道:“不全是肉体上的契合度。”
  “那是因为什么?难道你们一见钟情?”
  南诺尘耸耸肩。“如果我知道真正的原因,或许我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没见过像你这么死心眼的人,她都说要出家了,就算找到她又如何?难不成你叫她还俗啊?”比尔闲闲地道。
  南诺尘的心顿时跌入谷底,这些年来他找遍美国的寺庙、禅寺,就是不见她的倩影。
  “比尔,你们在聊什么?”佩姬端了一杯水果酒靠近他们。佩姬是个端庄秀丽又聪明的女人,就像比尔说的,是个不可多得的妻子人选。今年以前,她在南诺尘面前总是一副无所求的模样,但是这一年以来,这种相安无事的局面开始改变,她开始试图闯入他的私生活,并常出现在他参加的所有宴会里,紧迫盯人的态势,好像他们之间许下过什么承诺。
  “我们正在聊你的婚姻大事。”比尔故意开玩笑。
  “哦?你们聊到哪里了?”佩姬饶富兴味地看着南诺尘。
  “我们想把你介给龙律师,他是诺尘哈佛的同学,也是个一时之选的人物。”比尔顺水推舟地道,这个想法本来也是他心里蕴藏很久的期望,一直没有适当的时机说出来,恰巧借今日这个场合表达出来。
  佩姬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龙旭日这个名字她并不陌生。但比起诺尘,她根本不会考虑。“可别把我和龙旭日划上等号,我已经有意中人了?”
  南诺尘在一阵静默后道:“你们兄妹聊聊,我先走了。”
  佩姬望着南诺尘离去的背影,做叹了一口气,“我从没有看过诺尘疯狂地爱过谁,他的心是铁打的吗?”
  “你忘了他的外号叫冰人吗?”比尔无奈地评论。
  “可是冰山也该有被融化的一天。”佩姬苦涩地道。
  “你不该把心思放在诺尘身上的,他永远不会爱上你。”
  “为什么?”佩姬问。
  “不方便说太多,这是诺尘的隐私。”
  “难道诺尘是同性恋?所以对女人没兴趣。”如果真是这样,她会平衡些。
  比尔大笑,引来旁人的侧目,“你别乱猜,诺尘百分之百是异性恋者。”
  “那是为什么?”
  “总之他早有一往情深的对象了。”
  “怎么没听他提过?”佩姬不怎么相信。
  “因为那段感情发生得很短暂,只有一夜。”比尔知道自己透露太多了,但为了让妹妹清醒,他不得不这么做。
  佩姬皱眉不解地道:“你这样说,我更不相信了,诺尘不是个会和女人有露水姻缘的人,何况只发生一夜。这样的事通常只有发生在妓女与恩客之间,你是要告诉我诺尘召妓,然后爱上了妓女?”
  “这个嘛,要解释起来满复杂的。”比尔有点不知所措。
  “那个女人呢?”
  “不知道,好像在人间蒸发了。”比尔道。
  “什么意思?我愈听愈胡涂。”
  “就是失踪了嘛!诺尘找了她好几年。”
  “哪有这么玄奇的事,你们是不是联手起来骗我啊!”
  “要不是因为你是我妹妹,我不想看你为情所困,你以为我爱管这闲事吗?事实就是事实。”比尔不耐烦地道。
  “诺尘不会那么随便的,一个妓女勾个手指头他就上床泄欲,这不合逻辑。”
  “可是那个女人不是普通的妓女。”
  “你见过?”
  比尔点点头。“她很美,无法言喻的美,是男人都想征服她。而且——还是个处女。”说完后他轻笑了一声。
  “茱蒂够美了吧!如果美貌是诺尘最看重的条件之一,为什么这么多年来茱蒂一直没法打动诺尘的心?”佩姬不解地道。
  “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也想知道,总之你以后别再对诺尘存有任何期望,否则浪费了青春岁月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佩姬并不死心。“或许诺尘永远也找不到那个女人;就算找到了,也会因为真实生活的相处,而认清她并不如想像中的美好。”
  “好吧!随便你。”比尔只有摇头叹气的份。
  × × ×
  当晚,南诺尘在极度渴望见到聂芸嫣的心绪下坠入梦乡。
  他正狂野至极地和她作爱。他知道他应该是在作梦,但梦十分清晰。
  他和她在他的床上,他们赤裸地交缠在一起,她在他身下,和他记忆中一样娇小。他怕自己庞大的身躯会压碎她,他小心翼翼温柔地进入她,炽热多情地绿动着;她回应着,在他怀里声吟。他狂野粗犷的情欲完全被撩拨起来,他在达到高潮时同时醒了过来。
  只有他独自躺在床上。欲求不满让他烦躁且沮丧。
  他大步走向浴室,用冰冷的水柱试图浇息火热的欲望。多么荒谬啊!他低头看着紧绷挺立的男性器官,好像是为了聂芸嫣的身体而生。
  芸嫣,你到底在哪里?为什么他遍寻不着她?
  这样的春梦,在这四年里他做过几回,总是在过度思念她时,她就会出现在他的梦里,每一个春梦,总是少不了狂野的交合。
  他一向不是个重视情欲色念的人,自从与她相遇后,他清楚地意识到没有任何女人是他想拥抱的,除了她——聂芸嫣。
  也许只有再见她一面,然后将她抛在床上,深深埋进她的体内,才能拯救他泥足深陷的情潮。只是,她到底在哪里呢?
  他看了看放在桌上的腕表,凌晨五点三十分,他知道自己一定无法再入睡,不如去冲上散散步。后来,他改变心意,决定到渔人码头。
  渔人码头左侧矗立着雄壮的金门大桥,右边遥遥相对着艾克翠斯岛,前有旧金山湾,在此可享尽人间美味。但是,他来这里并不是为了品尝美食,也不是为了欣赏美景,他只是想来这个靠海的地方散散心。
  他在人群中穿梭,从海洋博物馆到蜡像博物馆,再到三十九号码头。他有游人的装扮却没有游人的心情,只有在人与人擦肩而过的刹那,搜寻着一份奇迹。
  他在心里盼望着,靠着茫茫人海的寻觅,能无意之间再发生一次偶然的邂逅,让他与她相遇。
  但一整天过去,奇迹并没有出现,地球依然运转。
  “诺尘——”一个十分了嘹亮的男音自他身后响起。
  他身望向来人,那是龙旭日。
  “你这个全美最忙碌的律师,怎么也有闲情逛到三十九号码头来?”龙旭日以拳轻击南诺尘的肩膀,热情地打招呼。
  两人在哈佛时是君子之交,虽平淡如水却也英雄惜英雄。
  “你呢?我听克来说最近你手上有件棘手的凶杀案让你伤神许久。”
  龙旭日叹了口气,脸色黯淡下来。“是我接过最难缠的案子。”
  这挑起了南诺尘的兴趣,他不认为龙旭日会有害怕的对手,就像他一样。他一直觉得他们是同类型的人,在工作上同样强悍,手腕强势,很少有他们不能解决的问题。“需不需要我提供意见?”南诺尘问。
  “我们到前头的餐厅坐坐,或许我真的需要听听你的看法,我已经走进死胡同了。”
  × × ×
  法兰西斯肯餐厅
  两人简单用完餐后,龙旭日迫不及待地导人正题。“我十分肯定我的当事人是无罪的。”
  南诺尘挑了挑眉。“你们是什么关系?”他之所以这么问,是他对这份职业的敏感度。
  龙旭日心头一惊,暗暗佩服南诺尘的功力。
  南诺尘似乎看透了龙旭日的心思。“不是我神机妙算,而是我强烈的感觉到你的不平常之心,你在处理这个案子时失去了平日的冷静,这是我的直觉,所以我猜这位委托人与你一定很亲近,而且在你心里极为重要,是吗?”
  龙旭日坦然地干笑。“你真的很聪明,在哈佛时我一直想要忽略你的天赋异禀,看来那根本是无法忽略的。”
  “不!我想任何人碰到你现在面临的情况,都会不知所措,特别是对那些你真正在乎的人。”南诺尘安慰他。
  “但我想,若你是我,你一定能稳住自己,不自乱阵脚。”龙旭日苦涩一笑。
  “是你的亲人吗?”南诺尘问。
  “是我此生最爱的女人。”龙旭日用一种近乎痴心到心坎的语气道。
  “被控杀了谁?”
  “她的继父?”
  “有没有人证和物证?”
  “难就难在人证物证都十分齐全。”龙旭日沮丧极了。
  “让我看看相关资料。”
  龙旭日递上档案夹。“这是一小部分关于案情的资料,下头那叠列表纸是我整理的笔记。”
  南诺尘专注地开始阅读。聂芸嫣,这个令他的心灼烧的名字顿时跃人他眼里。他的目光有几秒钟无法从这个名字上移开,他的血液沸腾,严肃地抿起嘴来。
  他没料想到他们将以这样的方式重逢。
  他仔细地读下去,然后开始问龙旭日几个问题。
  人的心理真的很奇妙,现在,当他面对龙旭日时,竞因为强烈的嫉妒而不自在起来。他一直不知道自己的情绪里竟然也包含了十诫里的妒忌之心。
  “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寻常些。
  “三年前,她……大腹便便,将要临盆,那天正好是个倾盆大雨夜,我正巧开车到圣荷西区拜访朋友,回程时见她穿着单簿地倒卧在路边,便送她到医院……就这样,我们成了很好的朋友。”
  这一回南诺尘再也无法轻松冷静了,山崩地裂不足以形容他的心情,他的心有更多的迷思,百转千回、狂悲、狂喜所吞噬。芸嫣竞有了孩子?他的孩子吧?一定是的。
  他心绪纷乱地问:“她有告诉你孩子的父亲是谁吗?”
  “云嫣很少谈到孩子的父亲,只说孩子的父亲与她之所以会有交集,是一场宿命的错误。”
  南诺尘沉默了半晌,他一直不确定自己想要再见她一面的渴望到底是为什么,或许只有真正面对她才能摆脱她带给他的魔障
  “你有几成胜算的把握?”南诺尘问。
  “大概只有一成。”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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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6-13 08:04 PM |只看该作者
南诺尘开车前往暂时收押聂芸嫣的女子监狱,脑海中不断浮现他们相遇那一晚所有的对白和场景,他有最好的记忆力,却无法记住她细微的呼吸、颤动;他有最强烈的直觉,却不确定她会否见他。
  这些紊乱不清的问题,他暂时无法理出头绪,直到他见到她。
  他看着戴着手铐的聂芸嫣苍白地朝他走来,她身子摇摇晃晃、楚楚可怜。
  她的眼神冷漠淡然,似乎对见到他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这让他的心缩得更紧。
  聂芸嫣抬起头望向他,她以为来见她的律师是龙旭日,从没有想过会在此痛苦的地狱情境与他重逢,她早已被这个案子折磨得几乎失去活下去的勇气,要不是因为小宇,说真的,她好想什么都承认,不想辩白,只想一死图个干净。
  他身穿一件羊驼色外套,黝黑高贵的模样像个异族的王子般,他站在她面前,散发出来的气质威严慑人。他们互相凝视着彼此,虽然只有几秒钟。
  她没有微笑,美丽、纤柔的容颜难掩淡淡的忧郁。他的灵魂深处渴望能紧紧地拥住她,安慰她,告诉她一切都将雨过天晴。
  他走向她,替她拉开椅子,打破一室的寂静。
  “你知道自己最重会被判终生监禁吗?”他问。
  她低垂下头,不发一语。
  “该死的!说话啊。”他轻声诅咒。
  她静默半晌。“如果你有心想为我做什么,请在我服刑的漫长岁月里,替我照顾小宇。”
  南诺尘冰冷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聂芸嫣身上。“小宇——是我的儿子对吗?”
  聂芸嫣的眼泪开始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滑落,所有的无可奈何和委屈全在他的面前溃堤。
  他的下颚紧绷。“为什么不来找我?”
  “小宇是我自己坚持要生下来的,与你无关,如果不是因为这件案子,我不会这样求你。打从一开始,我从没希望你为我或小字做什么。”
  她本就不是一个过于脆弱的女人,但今日,她是多么渴望能向他倾诉她的痛苦、无助和恐惧。但他的黑眸太冷太深邃了,令她难以亲近,只有让自己伪装倨傲,起码能有尊严的站在他面前。
  “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从今日、此时此刻开始,你只能选择全力配合我,因为我要赢这场官司。”
  聂芸嫣的身体一僵。“我的辩护律师是旭日。”
  他打断她:“龙旭日只有三成把握,而我一定要赢,你明白吗?”
  “你为什么要帮我?我已经再没有什么可以给你了。”
  “你以为呢?”他饶富兴味地看着她。
  “我没有钱可付你律师费。”
  “一个平民,通常都无法负担昂贵的律师费,不过——你可以求我。”
  “我已经求你了。”她低语。
  “你刚才是为我们的孩子请求我,现在,我要听的是你为自己的自由求我。”
  “你是个残忍的男人。”她心里开始暗暗恨起他的自大,他完全懂得何时该在敌人的伤口上撒盐。
  “求我!”他低吼。
  “你到底在玩什么游戏?”
  “我从不玩游戏。”他静默片刻,目光炯炯地看着她。“求我,否则以龙旭日的能耐,最多只能将你的案子弄到改判十五年监禁。”
  她咬着下唇,就是不愿在他面前摇尾乞怜,四年前她已经做过一次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他都是她最狼狈的时候。
  失去耐性的南诺尘站起来准备转身离去。
  “我求你……”聂芸嫣柔声哀求。
  “什么?大声点,我没听到。”
  “我求你。”她略提高音量喊道,这已是她最大的限度,如果他还是有意刁难,她也无计可施。
  “很好!”他嘲弄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她以手掩面,发现泪水早已不知在何时又流了下来。她已经好久不曾这样崩溃了,为什么一见到他,就不能自己?她不是告诉自己根本不要记得那一夜,不要想起这个男人了吗?
  但是小宇的存在,总是无时无刻地提醒她,四年前她与他之间确实有过什么。
  她哭得身子颤抖甚至无法站立,必须蹲下,尝试吸气。总有一天,她要向他证明,平民如她也有值得他甘拜下风的美好特质;总有一天,她一定要撕下他戴在脸上的傲慢面具。
  × × ×
  南诺尘带着沉重的心情回到住所,他为自己刚才的表现打了零分。
  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神经出问题,面对自己朝思暮想的女人却净说些混帐话,真是杀千刀的。
  要不是龙旭日的出现,让他妒火中烧,失去冷静,他相信自己不至于失控至此。
  小宇,他的儿子,他竞有个三岁的儿子而不自知!据龙旭日的说法,小字现在交给保母带,不知道他和芸嫣共同孕育的小生命像谁多一些。他嘲笑自己,满脑子全是亲情。
  让小字认祖归宗的事大概得先往后挪一挪,芸嫣的冤屈必须先洗刷,他无法忍受看见她忧郁的眼眸里泛着泪光。
  先前,他仔细读了一遍龙旭日提供的资料,他当然相信芸嫣是无罪的,只是不利她的证据过于强硬;而对芸嫣有利的证据却比高山上的空气还要稀薄。
  聂芸嫣的继父在聂芸嫣六岁时与她母亲结婚,带来一个拖油瓶,也就是此次检方最重要的证人之一,她哭诉着亲眼目睹聂芸嫣亲手杀了她的父亲。
  偏巧,聂芸嫣和她的继父始终不对盘,要不是聂芸嫣的母亲让她放不下心,她根本懒得多看继父一眼。这些全是龙旭日补充的题外话。
  弱点?弱点到底在哪里?他相信每个人、每件事都有弱点,都有死袕,这个案子自然也不例外。
  他回到家,简单冲了澡,聚精会神地开始作基本整理,这是接下案子后怞丝剥茧的第一件事,看似简单,其实当中蕴含着高度智慧。
  他划出所有与当事人有关的人、事、物、地,做成横轴、纵轴。先从一个点扩及一条线,再成一个面,然后每个点、线、面都有其关联性,这些关联里往往藏有敌人的弱点,他必须由这些网状的脉络里找到致胜的蛛丝马迹。这场官司比他生命中的任何一场官司都重要。
  × × ×
  翌日,南诺尘又来到拘留所见聂芸嫣,他有几个需要她才能澄清的疑点。
  “当日你为什么要回你继父家?”他问。
  “继父告诉我失踪多年的母亲回家了,很想见我一面。”她没料到他今日会来。
  “告诉我你所看到的。”他平板地道,开始作笔记。
  聂芸嫣点点头,回想了一下,“我记得那天下午二点二十分左右——”
  “你怎么能肯定是二点二十分?而不是二点十分或更晚?”他打断她。
  “因为我按对讲机时正巧有一对母女从公寓出来,好像是一对同来学画的母女,她们走出来时女儿问她妈咪当时的时间。孩子的妈咪正好忘了带表,所以我随口搭了腔。”
  “很好,说下去。”他静待下文。
  “我走上楼,因为我没有继父家的锁匙,正要敲门.却发现门虚掩着——”
  “等一下,你当时为什么没有按门铃,反而要用敲门的方式?”他抬眼看她。
  “因为继父在电话里交代我,楼上大门的电铃坏了,所以要我改用敲门的方式。”
  “你推门而入后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继父倒卧在血泊之中。”她难掩恐惧地道。
  “你当时是不是碰了尸体?所以双手和衣服上都留有你继父的血迹?”也因此有了不利于她的证据。
  聂芸嫣点点头。“我以为继父或许有救,所以我试着用心肺复苏术想延续他的生命。”她做了一件天下最笨的事。
  “大约隔了多久死者的女儿才回家?”他微皱眉地问。
  “不很确定,大概五分钟左右。”
  “你见到死者时,他的身上还插着那把作为证物的蝴蝶刀吗?”
  她想了想后摇摇头。“没有,我也不知道刀子是何时冒出来的。”她确定那把刀是她第一次录口供时才首度见到。
  “你的母亲真的回家了吗?”
  “我想是没有。”
  他深呼吸了一下,托腮沉思。“这个案子并不单纯。”
  “我是清白的,我没有杀人。”她幽幽地道。
  “我知道,但光我一个人知道没有用,我们必须设法说服陪审团相信你。龙旭日让我看了你这个案子的陪审团名单,有妇女运动的领袖,也有礼拜堂的女牧师,还有专门写言情小说的作家,这些部分对你稍有利,不过——”他拉长了尾音。
  “不过什么?”她急切地问。
  “不过法官和检查官全是难缠的角色。”他正色道。
  聂芸嫣神情黯然。“难怪旭日只有三成把握。”
  “我答应过你,我一定会打赢这场仗,你不相信我吗?”他有点不高兴。
  “旭日是全美前景最被看好的律师,连他都没法可想了,我又怎能对你奢求呢?何况我只是个无名小卒。”对生命,她很少有执着,何况是对死亡。
  世上唯有小宇,让她无法割舍。否则,她不会奢求一线生机。
  “不准再说死这样的话,我正在帮你死里求生,你却长吁短叹地对着我。”他很少对女人发怒,但是对她,他无法忍受失去她的千分之一可能,就算拼一死也要救她。
  她颤抖了一下。“对不起!”
  他心软了。“很快就会没事的,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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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6-13 08:05 PM |只看该作者
第三章

望处雨收云断,凭闲悄悄,目送秋光。
  晚景萧疏,堪动宋玉悲凉。
  水风轻,苹花渐老;月露冷,梧叶飘黄。
  遣情伤,故人何在?烟水茫茫。
  柳永·玉蝴蝶
  南诺尘不费吹灰之力找着了当日下午学画的母女,那个母亲竟然是茱蒂,这也是他始料未及的。
  “难怪我觉得她很眼熟,原来就是当年混进皇冠厅的小妓女。”
  “我需要你出庭作证。”
  茱蒂面露喜色。“我能作什么证,那日,我什么也没看到。”
  “你仔细回想一下,那日跟平日下午有什么不同?”
  茱蒂像是中了催眠术一样,掉入时光。“那天就像往常一样,我牵着露露的手,因为那栋公寓没有电梯,所以我和露露从五楼往下走,要下四楼时,在楼梯间遇着一对恋爱中的男女——”
  南诺尘喊停。“你说在几楼的楼梯间?”
  “四楼。”
  “为什么如此肯定?”他问。
  “因为那些楼层我每个礼拜都要带露露走一回,四楼的楼梯间在我第一次走时就发现扶手有点脱落,所以每回走到那里时,我都会要露露小心些。”茱蒂道。
  “那对男女正在做什么?”
  “男女都在怞烟,因为露露讨厌烟昧,所以经过他们时还轻捏着鼻子。”
  “你还记得他们的长相吗?”他立刻掏出一叠相片。
  茱蒂接过照片翻看每一张,很快地挑找出其中两张。
  南诺尘看着那两张照片。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让他找着敌人的弱点了。
  “你确定吗?”
  “嗯!我记得相片中的这名女子,她当日还朝捏着鼻子皱着一张脸的露露吐了一口烟,我差点为了这件事和她大打出手。”
  “后来呢?”
  “那疯女人的男人将她拉开,叫她不要惹事,以免耽误了正事。”茱蒂思绪转动着,好像要使什么把戏。
  南诺尘虽未露喜色,但心里对这场官司已胜券在握,很想立刻与芸嫣分享这个好消息。
  “帮我出庭,将你刚才告诉我的话当着法官和陪审团的面再说一遍。”
  茱蒂妩地嗲声道:“如果我出庭因此救了小妓女一命,你要怎么谢我?”
  南诺尘反感地看她一眼。“芸嫣不是妓女。”
  “哎呀!差不多啦,伴游小姐也是妓女的一种。”
  “茱蒂,从现在开始不准你任意批评芸嫣,否则我会告得你无地自容。”他火气略为上扬地道。
  茱蒂打了一阵哆嗦。“不会吧!?诺尘,你的样子好认真哦!这么维护她。”
  南诺尘放软语调。“后天出庭,我要你当被告的证人。”
  “我有条件。”茱蒂低头看着涂满蔻丹的纤指,看似不经意地道。
  “什么?”他知道茱蒂一向不会放过任何狮子大开口的机会。
  “若是她因为我的出庭无罪开释,你要娶我,就当作是谢礼。”茱蒂频送秋波。
  南诺尘听得头皮发麻,冷嗤了一声。“你的野心真大。”
  “我从未加以掩饰想要嫁你的决心,人往高处爬嘛,有机会为什么不把握?”茱蒂说得理直气壮。
  南诺尘钦佩她的“雄心壮志”,但是他并不打算成全她。“你有权利追寻你的幸福,而我也有权利选择拒绝你的错爱。”
  茱蒂气得七窍生烟。“这么说来你不同意?”
  他摇摇头,站起身准备离去。
  “我的证词对你很重要的。”她朝他的背影喊道。
  “五分钟前是,五分钟后未必是。”他改变主意,这个女人太麻烦也太贪心,他有的是方法来证明芸嫣是无辜的,只是要多花一点时间。
  茱蒂追上前去。“诺尘,等等我,我无条件答应你就是了嘛。你别生气呀!”
  这下反倒是茱蒂追着要出庭作证。
  × × ×
  龙旭日敲门,一张清秀的脸庞凑在门缝里看人。“你们是谁?”门里是聂芸嫣的好友方菲。
  “我是旭日啊!方菲。”
  方菲打开门,笑盈盈地看着龙旭日。“你带了朋友啊?”
  龙旭日介绍道:“他是芸嫣的辩护律师。”
  方菲用一种充满激赏的眼光打量南诺尘。“先生贵姓?你长得真好看。”
  龙旭日轻敲方菲的头,斥责道:“你是花痴啊!见到男人就想扑上去。”
  “乱讲,我方菲可不是饥不择食哦!你真有眼光,替芸嫣找来这么帅的律师,陪审团里的女性票源铁定情不自禁一面倒的支持芸嫣。”方菲作着白日梦。
  “我叫南诺尘,你是芸嫣的好友方菲?”南诺尘觉得眼前这个女孩过于大而化之,缺少冷静的特质,与他想要的证人性格有些不符合。他打开笔记,开始发问。“你和芸嫣认识多久了?”
  “三年多吧!当时她挺着大肚子。”
  南诺尘的笔停顿了一下。“芸嫣的孩子现在由你照顾吗?”
  “是啊!小宇正在房里睡觉。”方菲指了指后头的房间。
  南诺尘点了点头,一会儿,他要看看小宇的模样。“谈谈你所知道的,关于芸嫣和她继父的关系。”
  方菲看向龙旭日,后者点头后她才道:“他们一直不亲近,自从芸嫣的母亲离家之后,她就一个人在外讨生活,有一次因为她继父欠下一大笔赌债,债主派了两个打手将芸嫣捉走,说是要卖给红灯户,所以芸嫣很恨他的继父,几乎形同陌路。”
  “那么,为什么案发当天芸嫣会出现在她继父家呢?”南诺尘问。
  “芸嫣的继父自己打电话四处找芸嫣。”
  “要钱?或是为了其他原因?”
  “芸嫣挂上电话后轻叹了一口气,然后她告诉我她母亲回来了,说希望在她有生之年能见她一面,你们也知道芸嫣的心肠最软了,当下就答应,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要是那天回绝,也不会有后来的事了。”方菲露出难过的神色。
  一个可爱的身影凑了过来。“菲阿姨、龙叔叔,我妈咪呢?”小字张着刚睡醒的惺忪眼睛看着三个大人,然后将目光转到南诺尘身上专注地看着他。“菲阿姨,这位叔叔是谁的朋友?”
  南诺尘才看小宇一眼,立刻就被他吸引住了,小宇的五官轮廓完全遗传了他们南家的优点,但眼睛像芸嫣。芸嫣将小宇带得很好,一个女人,又在异乡,真是不容易。
  “我是你妈咪的好朋友。”南诺尘自顾自的抢先回答。
  “叔叔知不知道我妈咪什么时候回来?我好想她哦!”小宇眨着慧黠的黑眼珠,眉宇之间全是孺慕之情。
  “小宇,乖,南叔叔很快就会把妈咪带回家。”方菲安抚道。
  “菲阿姨,小宇肚子饿了,小宇肚子饿了。”小宇嚷着。
  “旭日,你带小宇到巷口吃点东西。”方菲命令道。
  龙旭日了方菲一眼。“有没有搞错啊!你现在是小宇的保母耶!你带他去。”
  方菲开始耍赖。“才不要咧,帅律师现在要问我问题,没空带小宇去啦!”
  龙旭日双手插腰。“你竟然见色忘友,我认识你三年多,你认识南诺尘不到三十分钟。”
  “方菲,你带小宇去买些吃的吧!我看小家伙等得不耐烦了。”南诺尘道。
  方菲只得妥协,朝龙旭日扮了个鬼脸。
  “芸嫣将小宇带得很好。”南诺尘望着小字的背影道。
  龙旭日点点头。“是啊!芸嫣是个非常好的母亲,可惜红颜多薄命。”
  南诺尘谨慎地问:“芸嫣爱你吗?”
  龙旭日略为腼腆地回答:“我想应该有爱吧!我们这一路走来,互相扶持,共同度过患难的日子,你倒是提醒了我,下回要她亲口说爱我。”
  南诺尘的语气显得更加严谨。“你不介意她带个别人的孩子?”
  “当然不,小字很可爱,我可以爱屋及乌。对了,芸嫣的案子,你有多少成把握?”龙旭日恳切地问。
  “我说过,芸嫣一定会无罪释放。”南诺尘信心十足地道、
  “你是怎么办到的?”龙旭日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因为我工作时一向保持平常心,不牵涉私人感情。”
  × × ×
  开庭当日,南诺尘的态度从容稳健,口才犀利,举证充足地贯穿全场,不只陪审团动容,连法官也不禁暗暗佩服。结果被告聂芸嫣因罪证不足,当庭释放。
  一片喘息惊叫声中,南诺尘看向聂芸嫣,她的脸上有他预期中的震惊。
  方菲抱着小宇奔向聂芸嫣,龙旭日将她揽进怀里。
  “真没想到这件案子在南律师的雄辩下,整个形势出现大逆转,原告可能才是被告,真是太精彩了。”方菲兴奋地大叫。
  南诺尘等待着,希望聂芸嫣能看他一眼,但等到的却是失望,他无法思考,看着龙旭日低头吻她,虽然只是个浅吻,但已让他眼里冒火。他不知道自己竟会如此嫉妒,当他看见她为另一个男人发光时,那种蚀人般的痛苦情绪令他失落。
  他知道她对他并没有对等的感情,他必须将自己的情感隐藏起来。
  他陰郁地看着她,暂时悄悄地退出。
  聂芸嫣以眼角余光看着他离开,她颤抖着,同时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她并非不知感恩,只是不知如何接近他,他看起来过分地严肃,令人难以靠近。
  “妈咪,我们回家吧!”小宇嚷道。
  聂芸嫣回过神,缓缓地点点头。
  “那些警察真蠢,案子没弄清楚就乱捉人,好在南律师明察秋毫。”方菲道。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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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6-13 08:05 PM |只看该作者
三天后
  聂芸嫣知道他不会轻易放过她的,他迟早会来向她索恩情,她静心等待他的出现。
  这时,门铃声响起。她知道一定是他来了,两个钟头前他才来过电话,叫她等他,不准逃开他。
  她开了门,让他进来。
  “方菲和小字都不在?”南诺尘边问边好整以暇地打量她。
  “他们到公园去散步了。”她想说的是,屋里很快会有其他人,希望他不要做出任何失礼的动作。
  他走向她,眼眸里充满欲望,一簇火焰燃烧其中,她迎上他邪气的笑容。他的手托起她的下颚,将唇复上她的。她咬紧下唇,试不让他侵入,却不敌他的狂野,他深深地吻她,让她喘息不已。
  当南诺尘的唇放开她时,她的红唇已经肿胀,眼睛晶亮。
  “我的吻和龙旭日的吻有什么不同?”他挑挑眉。
  “不要问我这种下流的问题。”她沮丧地反驳。
  “别在我面前装清高,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女人,与龙旭日不能再有不清不白的暧昧关系。”他不耐烦地命令。
  “你疯了!”她喊道。
  “你们不能住在这里。”
  “什么?”她吃了一惊。
  “这太小太拥挤,我在联合街有幢别墅,你现在就收拾行李。”
  她谨慎地看着他。“你不能这样主宰我的生活。”
  他冰冷的黑眸锁住她的。“不能吗?小宇是我的儿子,我绝对有办法让法律站在我这边。”他威胁道。
  “小宇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你不能抢走他。”她当然知道他的本事,她现在的自由就是他给的,在她眼里,他确实有呼风唤雨的能耐。
  “你太天真了,聂芸嫣。我有足够的证据显示,小字跟我比跟你更能受到完善良好的照顾。”
  “你胡说!”她吼道。
  “哼!我一向只说实话,不夸大其词。我是小宇的亲生父亲,职业是律师;而你呢?刚刚才摆脱缠身的官司,目前没有工作,又是个有色人种,你凭什么养育小宇?”他咄咄逼人,一针见血。
  聂芸嫣再也按捺不住,泪水夺眶而出。“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
  “我已经给你一条路走了,”他语气强硬。
  “我不能和你住在一起。”聂芸嫣已濒临崩溃的边缘。
  “为什么不?”
  “没有足够的理由,身份也不恰当”
  “你可以告诉他们我是小宇的亲生父亲。”
  “我会找个适当的时机告诉他们。”
  “现在就是适当的时候。”南诺尘吼道。
  “你不明白——”
  南诺尘大步走向她,每个步伐都充满了愠怒。“你要和龙旭日结婚吗?”
  她只是看着他,恐惧得无法做出任何回应。
  南诺尘咒骂一声,“该死的你,休想嫁给他!”
  这时,锁孔有钥匙转动的声音,然后门被推开。
  “妈咪,我回来了!”小宇喊道,冲向聂芸嫣。
  泪水涌上聂芸嫣的眼眶,她不自觉地将小宇抱得死紧。
  南诺尘的唇角往下抿。“告诉他们。”
  聂芸嫣抬起含泪的眼。“求你……”
  “告诉他们。”南诺尘不容妥协。
  方菲注意到气氛有异,关心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看来芸嫣不好意思开口,只好由我来告诉你们。”南诺尘伸出手,碰触小宇的脸。“小宇,我是你爸爸。”
  一旁的方菲惊讶不已,嘴张成“0”字型。本来她就有几分怀疑,因为小宇和南律师长得实在太相像了。一桩喜事,但她却笑不出来,因为芸嫣哭得太伤心,不像准备大肆庆祝的模样。
  × × ×
  南诺尘一向以效率着称,他们连夜搬到他在联合街的住处。这处别墅是一幢红瓦三层楼建筑,富丽堂皇,是聂芸嫣曾住过最好的地方。
  在皎洁的月光下,依稀可见一道绿色灌木墙包围着主屋,有如茵的草地和美丽缤纷的花园,对称的结构、巧妙的格局,显得非常高格调。
  方菲哄着小宇睡在二楼的房间。
  聂芸嫣拖着疲累的身体讲入浴室,这是与主卧室相连的浴室,整个设计阳刚味十足。该死了!这间浴室只有门、没有锁。
  她并不想与南诺尘有任何肌肤上的接触,正要转身离去,却撞进一堵肉墙里。
  “继续洗你的,别让我中断你。”
  聂芸嫣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你不该进来的。”
  “你忘了吗?你是我的女人。”他柔声道。
  “你没有权利!!”
  “我是个很有说服力的人,不管你怎么反抗,我都会融化你。”南诺尘粗嗄地道。
  “我不会让你有机会的。”她奋力挣脱他的钳制,欲往外走。
  他粗野地握住她的手腕。“你敢反抗我,就等于失去小宇的监护权。”
  顿时,她收回了挣扎,停止反抗,无力地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南诺尘放开她,“一起洗澡。”
  聂芸嫣的脸红了起来。“我不习惯……一起洗澡。”
  “害羞吗?”他的唇边泛起戏谑的微笑。
  “请你离开。”她楚楚可怜地道。
  “我不会离开,没什么好害羞的,以前我们不也看过彼此的裸体,一次与一百次有什么不同?”他解开睡袍的带子,脱下它,将它随手挂在毛巾架上,走向浴池,开始调节性地放水。
  她转过头,不想看他。
  四下一片寂静,只有流水的声音,他坐在浴池中,开始放松身体。浴池很大,容纳三个人都不是问题。
  “过来!”他命令道。
  “不!”她软弱至极地抗议。
  “我再说一次,过来。”
  “不要,不要——”
  在她来得及反应之前,他已来到她身后,将她抱入浴池中。聂芸嫣失去平衡,跌进浴池里。
  她挣扎地想从水中站起来,黑发、睫毛全沾着水珠,南诺尘抓住她的纤腰,将她拉进他的怀里,她身上浸湿的衣服全让他快速地脱了下来。
  空气里阳刚的气息迷惑了聂芸嫣,她好无助,完全失去主宰自己的能力,她不再动也不再挣扎,不知是不是因为热水让她全身发烫。
  南诺尘看着她上下起伏的胸脯,拿起肥皂,然后开始擦拭她的身体。
  聂芸嫣闭上眼睛让他为她服务,他的手指按摩着她的肌肤;他充满魔力的手一直向下来到她的双腿间~她视为禁地之处。
  “不要。”她低喃道,缩回身子,出声抗议。
  她的眼睛睁开,胸脯与水面齐平,露出粉红色的蓓蕾,她迎上他炽烈的目光。
  他朝她邪邪一笑,抓住她的脚,分开她的双腿,用手指逗弄她。
  他让她的头微微往后仰,用力吻着她的唇,舌头王乱地探索着,愈吻愈深,淹没了他最后一丝理智和令静。
  “你好美,美得不可方物,纵使这种赞美你早已不知听过几千几百遍了,我还是情不自禁想说给你听。”他像头野兽圈住她,使她无处可逃。
  四年了,他对她藏着四年的压抑和渴望,就像随时会泛滥的洪水,他猜她也动情了,虽然她仍千方百计不停拒绝他,但他实在太想要她了。
  他拦腰将她抱起,出了浴池,将她放在事先铺好的大浴巾上,温柔地替她擦拭身上的水珠,一直向下来到腿间。
  她轻呼出声,尝试并拢它们。“求你,不要这样。”
  “我要你取悦我。”他欲望十足地道。
  “不!”她又尝试要坐起来,黑眸里充满慌乱。“我们这样做是不对的。”
  “在床上别拿教条来训我。”他亲吻她的足心,探索她敏感的肌肤。
  她全裸地躺在他身下,像个美丽的林中仙子,纤细、脆弱、毫无瑕疵。
  “你一点也不像生过孩子的女人。”
  他分开她的双膝,狂野地进入她,她微皱眉心,轻吟出声,她还不太习惯他的巨大,除了他,她从没有过其他男人,在床上,她的反应显得生涩稚嫩。
  他的眼眸里燃着欲望火焰,绿动激烈,冲刺的速度不断地加快,他扳住她的肩膀,表情野性又漾着柔情。她咬住下唇,不轻易让嘤咛送出,她的身体已背叛她了,不能再加上灵魂。
  她抓紧床单,与她的情欲此赛,承受着他对她的感官蹂躏。
  热情的情潮让他爆炸,最后,他瘫倒在她身上,不住地喘息,好像刚跑完马拉松似的。
  虽然,她只是静静地躺着,回应并不多,但却也带给他狂乱的块感,四年的禁欲,让他失去了自制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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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6-13 08:12 PM |只看该作者
第四章

 南诺尘一醒来就渴望她,好像被下了迷药,不断地想找他的解药。
  他知道他再也不能没有她,若是失去她,他的生命将会空虚。
  他纳闷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迷她,她是很美,但美的女人他见过很多;是她身上神秘的气质让他难以捉摸吗?他一定要想办法找出答案。
  床上的聂芸嫣似乎叹了一口气,他抿嘴微笑,昨晚他一定让她累坏了。
  门上传来敲门声,南诺尘罩上睡袍起身开门,进来的是小宇。
  “你真的是我爹地吗?”小宇迈开小腿直往床上冲,但被南诺尘拎了下床。
  “小孩子不能这么没规矩。”他摆着严父的脸孔道。 
  小宇似懂非懂地看着他。“你是我爹地,所以要和妈咪一起睡觉是不是?”
  南诺尘点点头。“你很聪明。”
  “那以后我都不能和妈咪一起睡了吗?”小宇仰起头问。
  “妈咪只能陪爹地睡,不过偶尔在小宇乖乖听话时,也可以来和妈咪睡。”南诺尘蹲下身,陪小宇童言童语。
  “爹地,我们把妈咪叫起来好不好?”小宇拉着南诺尘的手想往床沿移动。
  南诺尘定在原地。“不行,再让妈咪睡一会儿。”
  “妈咪已经睡很久了。”小宇嚷道。
  南诺尘看着有南家轮廓的小脸,他一脸固执的表情也像南家人。“小宇,让妈咪睡到自然醒来,不要去吵她。”
  “可是——”小宇又要说什么。
  “好了!小宇先陪爹地去跑步,回来后再来叫醒妈咪。”
  有事可做的小宇终于肯转移阵地去也。
  × × ×
  龙旭日最后一个才被通知这个惊人的消息,对他而言就像一个青天霹雳。“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怕你无法承受。”方菲道。
  “为什么由你来告诉我?”他心里不平衡地质问。
  “是我自告奋勇来告诉你的。”菲一早就来到他的律师事务所。
  “芸嫣呢?”
  “芸嫣很好。”方菲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南诺尘英俊多金,是天下女人梦中的情人,芸嫣怞到头奖高兴还来不及,有什么不好的?
  “芸嫣心甘情愿跟着南诺尘吗?”他不相信。
  “这——我没问那么多耶!改天你自己问问她。”
  “我一定会弄清楚。”龙旭日一时之间还不能消化这个改变,心爱的女人,本以为她属于他,谁想到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而且他自己还是那双推波助澜的手。
  方菲不知道该拿什么话来劝他。“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千万别钻牛角尖啊!”
  龙旭日横了方菲一眼。“你这个恋爱白痴还是少开口为妙。”
  “龙旭日,怎么你这个大律师这么不会讲话?我这种纯情玉女已经是世界级稀有动物了,只有你这种有眼无珠的大律师才会错看我为恋爱白痴。”方菲抗议道。
  “没有恋爱过的人,少在我面前充作心理医师,碍眼呐!”他像扫垃圾一般想把方菲扫地出门。
  “龙旭日,我不会和你一般见识,等你疗伤止痛后,再来向我道歉。”方菲还是一迳笑眯眯的模样。
  × × ×
  南诺尘与聂芸嫣同居的消息立刻在社交圈被渲染开来,就像风吹种子一样,飘到哪里,哪里就生根发芽。
  “佩姬,你最好少管诺尘的闲事。”比尔警告道。
  “大家传得很难听。”佩姬心里很不舒服。
  “那又如何?诺尘根本不在乎。”
  “他该在乎的,上流社会最怕丑闻,他的敌人会抓住这个把柄打击他。”佩姬心急如焚。
  “诺尘是个强者,如果他在乎上流社会,就不会处处不买政商名流的帐。”
  “聂芸嫣会毁了诺尘。”佩姬下了断语。
  “别紧张,还不到那个地步,你不要庸人自扰。”
  “只怕到时候没有人挺得住诺尘,与论是很现实的,风往哪里吹就会往哪里倒。比尔,你在这个圈子打滚这么多年,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佩姬轻吼。
  比尔沉思半晌。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聂芸嫣出身平凡,又是个有色人种,偏有倾国之貌。古往今来的历史教训里,不都有个引千帆下沉之貌的女人,颠复一国之君?他得找个机会提醒诺尘。“佩姬,我知道你对诺尘的情愫,但现在的情形你也看到了,不得不为自己打算,时间不等人的。”
  佩姬苦笑,“每次诺尘在我身边我就无法呼吸,全身发热,我想这种感觉再也不会有人让我有了。但话说回来,他就像撒旦一样,英俊、迷人、高大,但太过强悍,不轻易向任何人低头,有这样的丈夫,做妻子的人根本无法控制他。”
  “你会想要控制他吗?”比尔问。
  “我想做人妻子的多少都会想控制丈夫,我当然也不例外。”
  “如果你有这样的想法,你和诺尘并不合适。”他是旁观者清。
  佩姬耸耸肩。“人都会改变的,有谁能预料我不会为诺尘而改变?”
  × × ×
  亨利八世餐厅
  “给我一客岩盐调味的上等肋排。”茱蒂不用看菜单,直接叫菜。
  “你常来这里?”说话的是名闻遐迩的检察宫狄华轮。
  “还好,心情不好时,偶尔会来坐坐。”茱蒂夸张地叹了口气,点燃一根烟。虽然女儿露露讨厌烟味,但低调的心情让她开始眷恋烟味的迷蒙。
  “我有个合作计划。”狄华轮道,目光极为冰冷。
  “说说看。”
  “你现在一定很后悔上法庭替情敌作证。”狄华轮城府极深地看着茱蒂。
  茱蒂捻熄了烟,喝口咖啡。“有什么办法?我爱南诺尘,舍不得看他失败。”
  狄华轮嘲讽地反问:“可是,你的爱人根本对你不屑一顾,他爱的人是聂芸嫣那婊子,现在他们双宿双飞,筑起爱巢来了。”
  茱蒂刷白了脸,低吼道:“快把你的计划告诉我。”
  “很简单,你只要替我作证,当日在庭上你所说的完全是南诺尘唆使你作的伪证,这么一来,无罪的被告将打回原形,你的情敌将回牢里蹲,你的爱人——则还是你的爱人。”狄华轮狞笑一声。
  茱蒂全身戒备地看着狄华轮。“这样会让诺尘名誉扫地,被世人唾弃。”
  “没错!你这么爱他,他却那样对你,把你当作臭水沟的老鼠。让他来求你,并不是真的要掀他的底,只是先放出风声,南诺尘害怕了就会来求你,到时候你想要他往东,他也不敢往西。”狄华轮知道不能用强硬的方式逼茱蒂为他做事,所以一点点的鼓励和诱导,会让事情容易些。
  茱蒂不是白痴,“你为什么要帮我?”
  狄华轮正色道:“因为我同情你的处境。”
  “是吗?我想是当日在庭上,诺尘让你太没面子了吧!\'\'茱蒂猜出一二,她早有耳闻,狄华轮检察官的头号死敌就是诺尘,偏偏好几次在法庭,狄华轮总被诺尘犀利、严谨的辩论打得落花流水。
  狄华轮有被拆穿的尴尬。“我是一番好意,如果你不领情,我也不会勉强。”
  茱蒂挣扎着,给聂芸嫣一点教训,是她乐意见到的。她当然恨哕!凭什么姓聂的能飞上枝头做凤凰?她努力了这么多年,诺尘竟然选择聂芸嫣,这股不平之气,她实在难消。“好!我答应你,陪你演这出戏。”
  “很好!”狄华轮补充道:“不过,我不保证不会伤害到南诺尘”
  茱蒂下定决心点点头。“我当然知道。”
  × × ×
  一个多月的相处,南诺尘愈发被聂芸嫣的清雅所吸引。
  她的身上没有一丝尘嚣味,吃的是清淡的素食,莳花弄卉,满身诗意与清纯,像细雨中的大自然,也像阳光里的微风。他的心完全被她所俘虏。
  今日阳光正暖,聂芸嫣穿着工作服,又在花园里忙碌了,有的时候他不免嫉妒她对小宇、对花草的注意比对他多些。
  “小宇,替妈咪拿条毛巾来。”她不知道他靠近,以为是小宇。
  南诺尘依言在花架上拿了条毛巾递给聂芸嫣。“这是什么花?开得好可爱。”
  她没料到他在她身后,微愣了一下,反倒有些不自在。“是拖鞋兰。”
  “你怎么懂得这么多?”他试着想要了解她。
  “有些是小时候在乡下生活的记忆,有些是从书上学来的。”聂芸嫣在拖鞋兰四周放了些水苔,水苔可以使花开得更茂艳。
  “四年前我曾找过你,和你在一起的朋友告诉我你打算出家。”他的表情十分严肃。
  “嗯!我喜欢佛法的意境,喜欢它带给我心宁的平静。”她幽幽地道。
  “后来为什么不呢?”
  “后来——我离开你那里后,发现怀了小宇,我不忍将他拿掉,只得生下来,我想养个孩子应该不会太难,而且你给我的五万元美金还剩下一些。”
  “你应该来找我的。”他看她专注地为水苔浇水,显得分外美丽与灵秀。
  “我不想麻烦你。”她忙说。
  “但是你却愿意去麻烦龙旭日。”他心里多少有些不平衡,他希望能在她的心里占着独一无二的地位。
  “旭日不同。”她说的是内心话。她把旭日当哥哥看待,自然不怕麻烦自己的哥哥。
  “哪里不同?”他意会到的还是在儿女情长上头。
  她缓缓站起身来,额头上泛着细细的汗珠。“旭日不会嫌弃我的出身,但你会。”
  他沉默半晌,然后说道:“你这样认为吗?”
  “我看过时人杂志上对你做的专访。”
  “哦?”他双手交握于前,饶富兴味地看着她。
  “你谈论马匹,你说马匹和人一样都有血统,有贵族、平民之分。”她抬起头,大胆的迎上他打量的目光。
  “但是,我也说了,如果固定在某个定的血统内交配,很容易教养生育出软弱、低智的后代,必要时新血统的注入也是一件好事。”他气度从容地道。
  她又踱到几株月季花前翻土、施肥。“说得有理。”
  “龙旭日来找过你?”他口气不好地问。
  “他是朋友,来找我也是稀松平常的事。”
  “看来,我得尽快再让你怀孕,你才会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他将她拉进他的怀里,她挣扎了一下。
  “你好野蛮。”她的气息紊乱了起来。
  “母亲想见小宇,我已经答应母亲让小宇在台湾住一段时间,到我们之间的关系改善为止。”他作了决定,不容任何人改变。
  聂芸嫣发抖得无法说话。“你怎能这么做?你保证过——”
  他捏起她的下颚,灼热的目光锁定她,莫名其妙的妒意让他意乱情迷。他的手探进她的工作服,轻抚着她的锁骨,再往下搜索,来到她的侞房。
  她震惊地睁大双眼,推拒着他,但他紧抓着。
  “这里是花圃,会有外人看见。”她反应激烈地抗拒。
  “我不在乎。”他一味地想挑起她对他的爱欲。
  “求你,不要在这里好吗?”她凝视着他,双颊变红。
  “芸嫣。”南诺尘极力控制自己身体的反应,拦腰将她抱起,回到他们的卧室。
  不需要交谈,她知道他要什么。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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