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cebook Sharer
选择您要替换的背景颜色:
【农历新年】背景图片:
个性化设定
 注册  找回密码
查看: 12402|回复: 129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长篇] 步步惊心 续集 玉朵朵 (转载)

[复制链接]

25

主题

4

好友

1521

积分

白银长老

Rank: 9Rank: 9Rank: 9Rank: 9Rank: 9Rank: 9Rank: 9Rank: 9Rank: 9

跳转到指定楼层
1#
发表于 2012-1-26 06:08 PM |只看该作者 |正序浏览
本帖最后由 冷燃妃 于 2012-3-18 11:12 AM 编辑

第一章

    2006年10月,深圳某小区。

    “胤禛,你真的如此恨我吗?真的如此……”他始终是没有来,他再不肯原谅我了,心像被生生撕裂了一般,疼痛以心脏为中心,一波一波地扩展到四肢百骸,觉得整个人难受得不能自己。不是已经死去了吗,为什么身体还会疼痛,为什么脑中还会有如此清晰的记忆。轻轻地动动指尖,指腹下能感觉到柔软的棉被。心中震惊,猛然睁开眼睛,白色的天花板挂着水晶灯,恍若梦中,环顾四周,粉红色的衣柜,粉红花的梳妆台,身旁放着我最喜欢的米奇玩偶。脑中瞬间有些迷茫,真的回来了吗?现在自己是张小文吗?

    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眼前不时地闪现与他相处的每一个细节,眼泪再也不受自己的控制,如泉涌一样‘哗哗’流出。心都留在那里了,为何要回来。既然回来,为什么不把所有的记忆都失去呢,一个没有心的人又如何能生活下去呢。手机登陆:

    一个夜晚悄然而去,又一个夜晚匆匆而来。仍是静静地躺在那里,眼睛仍是盯着天花板,没有感觉到困,也没有感觉到饿,全身没有任何感觉,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脸,不知道这是哪一张面孔,是若曦的还是我的,忽然摸到脖子里的坠子,耳边似乎又响起他的声音:“总有一天,你会愿意带上它的。”

    急忙起身下床,脚下一软,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挣扎着起来,慢慢移到镜子前,镜中的自己好像依旧是2005年那个换灯泡时的我,只是不同的是那时的脸庞是有朝气和活力的,而不是现在的苍白、憔悴。仔细地抚住颈中带着的木兰坠子,感觉自己不是做梦,我的胤禛他真真切切地曾经出现在了我的生命里。

    望着镜中的自己,思绪一下子飘了好远,眼前仿佛又出现了他冰冷的双眸,他悲痛的样子也越来越清晰,耳边也又响起了他悲痛的声音:“从今日起,朕永远不想见你”,“你永远不要碰朕”。

    为什么一定要这么伤他,感觉心脏一抽一抽地剧烈抖动,刹那间脑子一片空白,身子软绵绵地向后倒去,觉得头似是重重地撞在了床沿上,一阵剧疼,黑暗像洪水一样涌来……。就这样死去吧,不要醒来了,没有他的日子和一具行尸走肉也没有什么区别。

    雍正三年五月,怡亲王允祥府第大门。

    天色阴沉沉的的,灰蒙蒙的雾气笼罩着一切,让人觉得压抑沉重。就如我此刻的心情,仿佛也遇到了难受的事情。就连挂在王府门口的大红灯笼在灰暗中也不那么的引人注目,反到觉得特别刺眼。

    在门口徘徊着,不知道要不要敲门,不知道敲开门后说什么?难道告诉十三我是若曦吗?难道还真的要和他纠缠一生一世吗?他不是并没有原谅自己吗?但是老天为什么又把我送到这里呢。真是天意弄人,当我醒来时,居然发现自己躺在十三的府第门口。

    “小姐。”身后传来开门声夹杂着巧慧迟疑的说话声,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月白色袖口绣着木兰花的衣服,心中不由得一阵苦笑,老天像是和自己开玩笑似的,自己再次来到这个朝代,身上穿的居然却是他最喜欢的衣服,居然又来到了他挚爱的弟弟的府门口。我缓缓转过身去,只见巧慧满面苍白,呆呆地盯着我。

    “你…你…你是谁?”巧慧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几遍。从巧慧脸上表情的变化,我知道这次回来自己已不是若曦的容貌了,望着这个曾经真心待我的人,我心中一热道:“巧慧,承欢你们都好吗?”明明知道她已认不出我,但仍旧紧紧抱住了她。

    巧慧轻轻挣开了身子,又仔细地打量了一遍,看着我说道:“声音好像小姐,可是,可是你究竟是谁,你怎么知道我家小格格,你又怎会知道我是谁,我并不认识你。”我知道我没有办法解释明白,可是我该怎么办。

第二章

    站在正厅里,静静地望着渐渐走近的十三,胸中有一股热流淌着,眼眶有些热。手机登陆:不由得紧紧握住双拳,抑制住开口叫人的冲动。

    这是他最信任的十三弟,我在此间最好的挚友。我心中急切的想知道胤禛现在怎么样,可是此时此刻的我能问吗?十三能理解在这个时代死去而又在这个时代重生的人,并且已经不再是以前模样的若曦?不管我的理由是多么充分,他都不会接受,也不会承认的。

    望着十三看似沉静眸中却闪着疑惑的样子,我悄悄拭去眼角的泪花,嘴角扯出一丝笑容,缓缓跪了下去轻声道:“爷,奴婢马而泰.晓文,前些日子家中遭遇了变故,现在家中已无他人,望爷能收留奴婢,奴婢将感激不尽。”既然上天又一次让我来到这个时代,能留在他最喜爱的十三弟身边时时得到他的消息也是上天对我的眷顾。

    静静等了会,十三没有开口说话,我心中有些焦急,如果他不收留我,在此间我只是孤家寡人一人。默默抬起头,凝视着他,他眉宇轻蹙,面色依然平静。

    半晌后,十三脸上挂着浅笑着望向巧慧,巧慧面容一肃,简单地叙述了发现我的经过。其实心中明白巧慧为何自作主张领我进来,心中又一次暖暖的,蕴在眼角的泪再次落了下来。

    听完后,十三又默了会,然后淡淡地向我吩咐道:“你以后和巧慧一起照顾承欢格格吧。”我垂首应了一声,站起,默默随巧慧往内院走去。

    跨出门槛,回头幽幽地看了一眼,正好撞上十三探究的目光。我对他浅浅一笑,扭过头,快步跟上巧慧向内院行去。

    承欢依旧住在几年前我带她进宫时的院子,默立了会,突然传来了动听的筝声,是那首‘归去来’。听着那熟悉的旋律,快步走到门口,轻轻地打开门。站在了她的面前,只见承欢双眼有些红肿,小脸上泪迹斑斑。可怜的孩子,母亲已经弃她而去,而现在

    再也忍不住,轻轻地叫道:“承欢。”

    “姑姑,姑姑。”承欢扑到我面前时突然停了下来,“你…你不是若曦姑姑。”说完小嘴马上蹶了起来,眼泪更是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流下来。我走上去蹲下身子紧紧地抱住她,用力地咬住嘴唇,眼泪大颗大颗地滴在承欢的背上。不管巧慧是多么的惊讶,也不管自己是什么模样,只是想这样抱着自己一直牵挂的孩子,可能对我来说,承欢就如自己的亲生孩儿一般。

    怀中的小人只是静了一下就用力的挣开了,跑到巧慧身后,脸上挂着泪花伸出头悄悄地打量我,巧慧也是一脸的迷惑。

    看到巧慧和承欢的表情,心中再次提醒自己,自己已不是若曦了,所有的一切都将从头开始。在心中暗暗叹口气,起身对承欢微笑道:”格格,奴婢是新到府上的。王爷吩咐奴婢以后和巧慧一起服侍你。”

    承欢依旧在巧慧的身后嗫嗫地问道:“你为何穿着姑姑的衣服,你可是认识姑姑。”这是我没有办法说明白的,但又不想骗她,只好说道:“那是因为奴婢很喜欢这种样子的衣服,难道格格的姑姑也有这样的衣服吗?”

    听完我的话,承欢慢慢从巧慧的身后走了出来,走到我身旁扯了扯我的袖子,我急忙蹲下身子,承欢钻入我的怀中,静静地把头放在我的肩膀上,我微愣一下,随即轻柔的揽住了她。

    过了许久,承欢抬起小脸道:“你的怀抱和若曦姑姑的一样温暖,真心想抱承欢的人承欢会感觉到的。”听到怀中承欢的话,泪水再一次涌出。

    ―――――――――――――――――

    思念他的日子从承欢听来的只言片语中好过了许多,每到这时候,总在心中嘲讽自己,以前的自己总想着如何才能逃离皇宫,可真正出来了,并且自己如果不说,别人永远也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的时候,居然是那么的思念以前。有时候突然感觉,在同一片蓝天下、同呼吸一个空间的空气,也是幸福的。

    今年的夏天好像来的特别早,刚入八月天已经有些闷了,就连那微微吹来的细风也带着一丝丝的燥热。

    树下的承欢满头大汗却不肯停下来,我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她,心中一阵高兴,经过我两个多月细心的照料,承欢越来越喜欢和我腻在一起,也不再整天哭着找若曦姑姑了。开始虽然心中有一些失落,但马上又释然了,试想有哪一个亲人不盼望自己的孩子开开心心地成长呢。

    “承欢,在干什么呢?”不知何时允祥站在了我的背后。“奴婢见过爷。”轻轻地退到了旁边,笑着对他请安。

    这是这次回来第二次见到十三,他似乎比第一次见更清瘦了一些,眉眼间隐隐透着一丝的愁容。朝堂上有什么难办的事情吗?从我知道的历史中明白这个时候是他们最累的时候,八爷党仍旧存在,年羹尧和隆科多也越来越不安份。他怎么样了吗?他是不是又夜以继日的批阅奏折呢?……。

    承欢走过来,怯怯地道:“阿玛,我在跳皮筋呢,是晓文姑姑教我的。”说完求救似的拉我一下,承欢在允祥的面前仍旧有些拘束。我擦了擦她额头上的汗,笑着道:“爷,是这样的,今天格格已经弹了一个时辰的琴,奴婢认为对孩子来说劳逸结合也许会更好。”听我说完这几句话,感觉十三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几秒。

    三人默立了会,承欢抬头盯着十三道:“阿玛,我想给你说件事。晓文,你去拿酸梅汤来。”我点点头,转身向外走去。

    “阿玛,八月十五我想进宫看看皇伯伯。”身后传来承欢的声音,我脚步一滞,心没来由的抽了下,未踏出门槛,就传来十三的声音:“本来就准备带你去,你皇伯伯心情不好,你去了好好表现表现。”

    十三话音刚落,承欢已接口道:“还是为若曦姑姑吗?”我脚下一个趔趄,急忙扶着身旁的拱门,心像被刀子突然划了一下。我支撑着走出院门,扶着墙向前走了几步,人却越来越无力,慢慢转过身子,靠着墙壁,仰起头,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自己一直以为自己是坚强的,可乍一听到他的消息才惊觉那只是自己骗自己。

    院内的十三轻轻叹了口气:“是,所以在你皇伯伯面前不要提若曦姑姑的事。”我抚着胸口,闭上眼睛,承欢呜呜咽咽哭了起来:“阿玛,我进宫后可不可以住在宫里,像若曦姑姑在的时候一样。阿玛,你在宫里时间比在府里的时间长,我不想在府中住,我想皇伯伯,想若曦姑姑,想弘历哥哥……。”




收藏收藏0

2

主题

0

好友

574

积分

青铜长老

Rank: 7Rank: 7Rank: 7Rank: 7Rank: 7Rank: 7Rank: 7

130#
发表于 2012-2-8 11:04 AM |只看该作者
谢谢楼主分享~~~~~~~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3

主题

0

好友

100

积分

认证卖家

Rank: 50Rank: 50Rank: 50Rank: 50Rank: 50

129#
发表于 2012-2-2 08:18 PM |只看该作者
真的不错的故事,还在追看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25

主题

4

好友

1521

积分

白银长老

Rank: 9Rank: 9Rank: 9Rank: 9Rank: 9Rank: 9Rank: 9Rank: 9Rank: 9

128#
发表于 2012-1-31 08:06 PM |只看该作者
回复 127# 雨翼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3

主题

0

好友

891

积分

青铜长老

Rank: 7Rank: 7Rank: 7Rank: 7Rank: 7Rank: 7Rank: 7

127#
发表于 2012-1-31 07:55 PM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雨翼 于 2012-1-31 07:57 PM 编辑
回复  雨翼
   

   谢谢支持!! 续集的结局应该会让你满意~
冷燃妃 发表于 2012-1-31 06:32 PM



哎哟..虽然弘瀚大了,可是他们这么享福,我觉得弘瀚会吃醋叻0.0

无论如何,是个温馨的结局,很开心,支持步步和玉朵朵!
谢谢楼主^^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25

主题

4

好友

1521

积分

白银长老

Rank: 9Rank: 9Rank: 9Rank: 9Rank: 9Rank: 9Rank: 9Rank: 9Rank: 9

126#
发表于 2012-1-31 07:03 PM |只看该作者
后记

    后记

    乾隆元年。

    水波潋滟,游船点点。

    我和胤禛站在船头,他抚着我手上的戒指,笑道:“一生不悔。”

    我低头看看无名指上的戒指,心头涌出融融深情,抬起头,盯着他柔声道:“无悔一生。”

    他把我的手紧握于他的手中,脸上带着浅笑,看向湖面,淡声道:“碧湖绿荷,柳丝如烟。苏东波描写的不错,‘欲把西湖比西子,淡汝浓抹总相宜。’”

    听他刻意加重后面一句,心中微怔一瞬,又蓦然想起他为何如此。面上一热,笑着搡他一把。

    东方渐白,晨光初现。

    我把头依在他肩头,静静地看着两岸南北高峰遥相对峙,空灵、恬静、清秀、悠然,心中一阵恍惚,我们两人真的过上这种梦幻般的日子了吗。

    犹若是回答我心中的疑问一般,身边的他道:“若曦,以后的日子我们可以随心所欲的过。”

    我抬头朝他笑笑,道:“不受礼仪约束、也没有任何规矩。只是,你后悔吗?”他摇摇头,抚着我腕上的疤痕,盯着我,道:“心里可曾埋怨过,没有及时接你出宫,令你在宫中苦熬数月?”

    他眸中柔和一片,依然默盯着我,我笑着摇了摇头,抿嘴而笑:“我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心中又怎会不知,弘历初登基,宫门自是防卫森严,张毓之又是隐身侍卫,从未在众人面前出现过,虽有令牌,但也不可能这么快入宫接我。再说,你胳膊上的伤,也不能离了他照顾。”

    他轻抚着我的脸,头慢慢覆了过来,我微抬下巴,闭上双眼。

    从此之后,天地之间任我们遨游,远离权术谋略,远离勾心斗角、远离尔虞我诈,过属于我们的日子,过我们想过的日子。

    “额娘,你不是答应葸儿,一定会叫醒我,看日出的吗?”身后突然传来兰葸的声音。

    两人快速分开,他面色讪讪,微微抬起头,望着远方。我脸滚烫,这丫头向来都是睡到日上三杆,没想到今晨会这么早。

    我回过头,见兰葸发辫凌乱,揉着眼睛,赤着脚丫站在身后……。

    ~~~~~全文完~~~~~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25

主题

4

好友

1521

积分

白银长老

Rank: 9Rank: 9Rank: 9Rank: 9Rank: 9Rank: 9Rank: 9Rank: 9Rank: 9

125#
发表于 2012-1-31 07:02 PM |只看该作者
身子火烫,手腕奇痛。费力睁开眼睛,心中有些愣,竟是西暖阁。我抬起手臂,不禁有些难受,难道死对自己来说,也是种奢望。

    拿着湿帕子走来的傅雅,见我醒来,喜道:“娘娘,你终于醒了。”我苦苦一笑,她忙换去我头上帕子,眼眶微红道:“娘娘,你真忍心丢下翰儿和兰葸吗?”我微微一笑,道:“有你们在,我不担心什么。”

    她眼泪落下来,正欲开口再说,门被大力推开,弘历疾步走过来,默盯着我,眸中恨意隐现,沉声道:“难道这世上,真的没有让你留恋的,舍不下的?”

    我扯出一丝笑,道:“让弘瀚带着葸儿出宫。”

    他闭目默一瞬,猛然睁开眼睛,痛声道:“真的没有吗?”

    傅雅身子一颤,轻声道:“皇上,臣妾去叫太医。”弘历不发一言,傅雅轻轻退了下去。

    我重重叹口气,浅笑着道:“瀚儿自小懂事,唯一让我担心的只有兰葸,幸好他们也在京城,他们有了难事,相信你也不会袖手旁观,我很放心。”

    他身形微晃,轻轻笑起来,过了许久,他收起笑,淡淡地道:“那就等葸儿长大,你不担心的时候,再说其他的吧。”

    我惨然一笑,道:“你觉得我还能活下去?”

    他弯身低头,盯着我的眸子,道:“我很后悔接手玉器店和酒楼,即便接手后,也应早日脱手卖了。更后悔任由让瀚儿出宫,让他自由出入店里,我更后悔当年皇阿玛没认你之前,为何不先开口要了你,……,我最后悔的是,为何自己是阿哥,一切都不能随心所欲。”

    我苦苦一笑,你有诸多后悔,我又何尝不是,当年为何要抛下双亲去了深圳,即使来到此间,为何不能控制住自己,为何要喜欢他。

    他嘴角漾出丝笑,直起身子,敛了脸上的表情,淡声道:“有些事发生了,后悔也没有用,但将来之事,我还是能把握的。我会让傅雅每日陪你,瀚儿可以自由出入皇宫、园子,但是兰葸会留下陪你。”

    我无言苦笑,他这么安排,如果我出了事,傅雅势必要受到牵连。

    秋风渐起,我手腕上的伤也已痊愈。弘历果真让傅雅与我同宿一室、同吃一桌,日日夜夜陪伴着我。

    我站于窗前,默看着落叶飘下。傅雅为我披上外衣,道:“娘娘,你身子经不起冷风吹。”我叹口气,转身走到桌边,默默开始研磨。背后的傅雅也轻叹口气,道:“你今日自早上开始一直没用膳,身子怎会受得了。”

    门‘砰’地一声被推开,兰葸冲了进来。傅雅忙拦住她,轻声交待道:“葸儿,娘娘午膳还没用。”兰葸过来扯着我的袖子,仰起小脸,道:“额娘,我陪你一起吃。”我心中一酸,点点头。傅雅一喜,忙吩咐摆上。

    自已本就不饿,有些食不知味。兰葸许是在外疯跑,真的饿了,吃得倒是津津有味。

    傅雅抿嘴笑笑,我摇了摇头。门外傅雅的贴身宫女,轻声把她叫了出去,压着声说了一阵子,傅雅脸色微变,回身看我一眼,挥手让宫女退下,走到跟前,笑着道:“娘娘,雅儿先出去一会儿。”

    我笑着点点头,她走两步,又转过身交待兰葸道:“我回来前,一定要陪着额娘。”兰葸边吃边点头。

    傅雅匆促地走了,我默默看着兰葸,她似是想起了什么,咽下口中的饭,皱眉问我:“额娘,为何她们都说,我早晚得管皇兄叫阿玛。”

    我一呆,竟没想到这一层,弘历在养心殿理政,而自己住的却是西暖阁,确实不合规矩。

    起身,兰葸起身就要随着去,我温言道:“葸儿乖,待你用完膳,额娘就回来了。”她点点头,又坐下来继续吃,我提步出房,径往养心殿方向走去。

    “……,我们满人虽然可以兄死,弟娶其嫂。但是,她不是别人,是你皇阿玛的贵妃。额娘已经给了几个月的时间,你怎么还未想通。难道,你想让额娘告诉她,杀害皇上的人是她阁内的宫婢翠竹,那宫婢还有个名字叫什么来着,……,瓜而佳.岚冬,你想让她知道吗?”是熹妃的声音。

    我身子一晃,‘翠竹’、‘瓜而佳.岚冬’交替在脑中闪过,瞬间,前尘往事连了起来,一直没有找到的瓜而佳.岚冬竟然也进了宫,而且在我们身边,难怪她会带香炉入宫,难道她说双亲去世时自己不在府中,难道她会寡言少语。

    原来这一切仍与自已有关,一呆,愣站在殿门。

    殿内弘历默不作声,傅雅的声音响起:“额娘,你不要误会,皇上没有别的意思,并不是额娘想的那样。”

    熹妃道:“皇后这么懂你的心思,我也就不遮遮掩掩了。当年,额娘就知道你的心思,也曾动过念头,向你皇阿玛开口要了她,可是,晓文虽然看似是一名普通宫女,可她普通吗?刚进园子,便在宫宴上发生了你十四叔认错人的事,紧接着皇后娘娘又把她要了来,但她在坤宁宫里才待了几天,你皇阿玛身边便恰好少了个奉茶的人,你皇阿玛身边随便用过什么人吗?她做的一切你皇阿玛都包容,这让额娘怎么开口,……,额娘知道你不糊涂,不会真娶了她,也知道只想让她活在你的眼前,可是……。”

    她话未说完,弘历便沉声道“额娘,你不要再说了。”

    熹妃轻叹口气,道:“你想让她好好活着,可你心里可知道,人有时活着,比死了更痛若。”

    ‘啪’地一声自大殿内传来,傅雅惊恐地道:“皇上,你的手流血了,……。”大殿里恢复寂静,我在心里惨然一笑,转身往回走去。

    ―――――――――――――――

    熹妃坐于对面,面带忧色,却依然浅笑着道:“妹妹找我来,有何事?”

    我把手中的字条递给她,嘴角噙着丝笑:“相信这个应该不难找。”她接过,展开一看,脸霎时苍白,盯着我道:“你想……。”

    我点点头,道:“你说得对,有时活着比死了更难受。”她又是一呆,我递给她一封信,道:“这封是给皇上的。”

    她迟疑了下,接过,站起来,对我矮身一礼,道:“姐姐谢你成全。”我笑着摇摇头,道:“是你成全我才对,今晚你想办法绊住傅雅。”她点点头,微叹口气,眼圈微红,转身向外走去。

    默默坐着等,心中异常平常,还隐着丝轻松。

    轻叩房门的声音响起,我抿嘴轻笑,她的速度居然这么快。我起身,走过去,打开门,门口站着的竟是张毓之。

    一呆,愣在原地。他身着侍卫服饰,凝目望我一会儿,闪身进了房。我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忙掩上门。

    他看了看我的手,问:“手腕好了吗?”我抚抚那细长的疤痕,疑惑地问:“你怎会知道,你不是回天目山了吗,你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那日在街上的人,是你吗?”

    他眼神一黯,道:“时间紧,我长话短说,自我回京,就一直在宫中当侍卫,都是些拳脚好的,暗中保护皇上。”他自袖子掏出一纸书信,递给我。

    我疑惑地抽出来,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跟他走’,落款日期却是今日。

    我身子一颤,心中不信、惊喜、害怕搅在一起,眼睛盯在这几个字上,看了一遍又一遍,他道:“我们现在就走。”

    我抬起头,泪自眼角落下,问:“他还活着?”他眸蕴隐痛,默盯着我,半晌后,才点点头。

    喜极而泣,泪奔涌而出,止也止不住。

    我问:“那大殿中的人……?”

    他回道:“那只是名侍卫,和皇上身材差不多,只是脸被毁了。”

    我问:“中间那滩血是谁的?”

    他回道:“李答应的,若不是她先挡了一刀,恐怕皇上……。”

    我问:“那她……?”

    他回道:“当场毙命。”

    我鼻头一酸,又问:“怡亲王去时,你可在身边?”

    他摇摇头,回道:“王爷去时,只有师傅在,棺材也是师傅亲手定上的,回来后,王爷棺木就被皇上身边的人接了去,灵前的人也全是宫中侍卫,相信除了皇上外,没有人见到。另外,皇上身边的隐身侍卫也是王爷走之前就挑好了的,我只是后来又加上的。”

    我点点头,正欲开口,他已截口道:“出宫再问,我们……。”

    门又一次被敲响,他飞身上了房梁。我拭去泪,打开门,熹妃进入房中,把手中的小瓶放在桌上,眼睛微红,道:“妹妹,这么多年以来,我心中佩服的只有两个人,以前的若曦姑娘,还有你。”

    我微微笑了下,道:“你先回吧。”

    她一愣,似是讶异于我态度的转变,我仍是淡淡笑着,她点点头,又瞅了眼桌上的小瓶,转身出门而去。

    过了会儿,约莫着她已远去。我掩上房门,张毓之翩然落下,拿起桌上的瓶子,打开塞子闻闻,面上猛地变了色,默盯着我。半晌后,他把瓶子塞入怀中,沉声道:“夜已深,正是出去的好时机,收拾一下,我们即刻动身。”

    我摸摸头上的簪子,耳边的坠子,拿起桌上的白羽箭,笑着道:“没什么要收拾的,只要带着小格格即可。”他点点头,我摸黑抱了熟睡的兰葸出来,一行人三人趁夜色匆促向外赶去。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25

主题

4

好友

1521

积分

白银长老

Rank: 9Rank: 9Rank: 9Rank: 9Rank: 9Rank: 9Rank: 9Rank: 9Rank: 9

124#
发表于 2012-1-31 07:02 PM |只看该作者
第五十五章

    风携着沥沥细雨自窗外飘入,我打开柜门,拿出那久已未动的包裹。

    走到桌边,放下打开,解开包裹,抽出那支箭,用手细细摩挲着,嘴角蕴着丝笑,脑中浮出那时的情形。

    当时,他紧紧搂着自己,面带惊恐神色,现在想来,他一脸愣怔的面色,还是那么清晰。也就是他那下意识的动作,令自己心里又生出了希望,并支撑着自己度过许多难过的日子。

    心中霎时竟暖融融的,又抚摸半晌,才慢慢收起布包。

    站起身,打量着房中自己亲手布置的一切,眼睛定在那两对杯子上。走过去,拿起来,放在眼前,细细的打量。

    窗外忽地亮光一闪,一声炸雷响起,我手一顿,杯子‘啪’地一声落于地下,杯上胤禛的笑脸瞬间碎在眼前。

    我一呆,五脏惧寒。

    窗外又是一道闪电,我猛地回神,拔腿朝房外跑去。刚到门口,与从雨中低头冲进来的南芙撞在一起,我一下子摔坐在地上,‘啪’一声脆响,手指上的戒指应声而碎,心中一阵刺痛,翻身起来,斥责道:“有何要事,这么慌张?”

    南芙自入阁从未见过我发脾气,乍一听我发怒,她面带惊惶盯着地上碎的戒指,愣了一瞬,才轻声道:“听同住一屋的姐姐说,刚才李答应又去勤政殿了,奴婢心想,心想……。”笑泠怎会在这时候去,心中又是一惊,忙错开身子,绕过南芙,一头扎进了雨中。

    背后的南芙,随着跑进来,拽着我的袖子,惊问道:“娘娘,这风大雨大的,你要去哪?吩咐奴婢先准备一下。”我摔开她的手,继续向前跑,她又追上来,我怒斥道:“回去。”

    她步子一顿,没有停下,仍随着小跑,但再也不敢开口。

    雨大地滑,刚跑出杏花春馆,又是一跤,南芙扶我起来,我脱下花盆底鞋,朝湖边的船跑去,南芙已被我骇住,忙提了鞋,扶我上船,并喝斥躲在舱中避雨的小太监,赶快划。

    太监见了我俩的样子,面色一呆,微张着嘴忙跑到船头。

    南芙身子微微抖着,立在我身边,用手掀着舱帘。我心急如焚,立在舱门,双手紧握成拳,紧盯着对岸,眼泪不停在眼里打着转儿。

    勤政殿。

    殿门没有任何人,我心中一松,或许……,有丝侥幸涌上心头,或许他只是在议事,双手提着袍角,一步一步走向殿门。

    走进大殿,几位大臣围站在几案前,我提着的心骤然落地,身子一晃,随着进来的南芙忙扶着我,轻声道:“娘娘。”

    听见声音,所有的人转过身子,弘历、张庭玉、鄂而泰……,我身子又是一晃。

    几缕头发贴在额前,湿得滴水的衣衫紧绑在身上,有些迈不开步子,但我仍一步一步用尽全身力气朝前走着。

    弘历眸中一黯,走过来扶我转身,哑着嗓子道:“不要看,先回去。”我脑中木木,茫然一笑,挣开身子,慢慢的走到几案前。

    几案前台阶下,一个宫女趴卧在地,身下一滩猩红的血,沿着斑斑点点的血渍向前,又是一滩血,但却没有人,再循着血迹向前看,眼前一黑,忙用手扣着几案边缘。

    龙椅翻倒在地,身着皇袍的他,也是趴卧在地,面部、腹部下各有一滩血迹。

    呆看一会儿,满腔的伤心无措一下子消失了,没有吕四娘,他却依然是这么去的,这就是结局,没有一丝一毫的偏差。

    木然轻笑着,自己也不知自己为何会笑,弘历轻声叫:“娘娘。”

    我恍若未闻,转过身,下阶,往外行去,如踩在云端的一般,向前迈的步子有些虚。背后传来弘历的声音:“送娘娘回去。”

    一路上脸上挂着丝笑,南芙不停的轻声叫:“娘娘,娘娘,……。”似是怕声音一停,我就会在她面前魂飞魄散一般。

    进阁,任由她换了衣衫,侍候着躺在床上,半晌后,脑中方有一丝自主意识。支撑着起来,床前的南芙忙在我身后放了软垫,问:“娘娘有何吩咐?”

    我轻轻吁出口气,道:“带弘瀚来见我。”她点点头,担忧地瞅我一眼,才转身向外走去。

    我抚着手指上因戴戒指留下的白色痕迹,静静地打量着房中的一切,心骤然一抽,昨日痕迹还在,今朝人却两隔。

    弘瀚坐在床边,拉住我的手,道:“额娘,发生了何事?”

    我心有丝丝绞痛,嘴角却逸出丝笑,问:“瀚儿,你皇阿玛驾崩了。”

    他小脸一白,呆愣一瞬,‘腾’地起身,一脸不信,道:“可是阿玛昨日还很好。”

    我摇摇头,道:“待你阿玛丧事一过,你就带着兰葸出宫。”他呆呆点点头,问:“额娘,我和兰葸出了宫,你怎么办?”我抚抚他的脸,道:“额娘自有额娘想去的地方。”

    他茫然盯着我,不解地续问:“什么地方?”我默一会儿,道:“出宫时,把额娘画得画像都带走。”

    待把所有事都交待给弘瀚,天已渐暗。我凝目看着弘瀚道:“我身子有些乏,你去吧。”他皱眉道:“瀚儿待额娘睡了再走。”我心中一暖,摇摇头,笑对他道:“走吧,这样额娘才能安心睡下。”他一步一回头的出门而去。

    我起身,洗梳一番,自针线筐中拿出剪刀,躺回床上,执剪重重向手腕划去,血喷涌而出。

    身上越来越无力,脑中意识也越发模糊迷离。

    眼前光线渐暗,直到最后那丝亮也消失,我在心里默默地道:“我来了,胤禛。”

    ――――――――――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25

主题

4

好友

1521

积分

白银长老

Rank: 9Rank: 9Rank: 9Rank: 9Rank: 9Rank: 9Rank: 9Rank: 9Rank: 9

123#
发表于 2012-1-31 07:00 PM |只看该作者
由于天子长达十数年往返于圆明园与皇宫之间,达官贵人、商贾富户纷纷在两地之间修建房舍、商铺。因此,此时的园子周围是廊檐相对、商铺林立,俨然又是一座皇城。

    胤禛边打量着两侧的商铺边沿街缓步踱着,我并排走在他身边,犹若是平常夫妻出门游玩一般。

    我虽抿起嘴角,但没觉得特别高兴,相反也不觉得悲伤,心境一片平和。

    信步走了会儿,忽见左边铺子里,众多年轻女子进进出出,且这些女子多是坐轿而来,应是大家的小姐。

    我心中疑惑,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身边的他忽道:“想去看看?”我回头笑着轻摇头,他面色淡淡,眸中却柔和至极。

    两人正要前行,一个刚由铺子里走出的女子静静盯着我,我左右看看,确定她是在看我。心中又是一怔,这女子容貌清秀、气质娴静,但是自己并不认识她。

    见我如此,她忙走上前,笑着问:“请问姑娘,你的耳坠子是从哪里买的?”原来是这样,用手抚抚耳坠子,心中暖融融的,遂浅笑着道:“是我夫君差人打造的。”

    她瞅了眼身旁的胤禛,脸上带丝疑问,我拉起胤禛的手,笑着点点头。她抿嘴轻笑着点点头,正要转身离去,眼光又定在我们紧握的手上,双目一闪,侧头仔细盯着我的手。

    过了会儿,她抬起头,歉意地道:“知道这么做很冒昧,但还是想瞧瞧姑娘的戒指。”我瞅了眼胤禛,他面色淡淡,眸中却隐蕴着笑意,头微扬看着街尾,我微微一笑,抬起了手臂。

    那姑娘细细打量一阵,满脸赞叹道:“想来也是特意打造的了。”我点点头,她面上有些失望,道:“看样子是一对,有什么特殊的用意没有?”

    我笑睨了眼已缓步向前走的他,道:“一经戴上,永世不得取下。”

    她一愣,我对她浅浅一笑,转身欲离开。这时,眼的余光却忽然看见一人,心中一震,忙扭头看去,不错,是他,是张毓之。

    和我目光一触,他猛地转身疾步离去。我向前急赶几步,到他方才站的地方,左右望望,如梭的人流中哪里还有他的人影。

    默站在那里,心中隐隐有些难受,十三曾说过,吕岚曦的药,他并没有喝太多,那说明他中毒并不是太深,可怎会毒发身亡呢?

    心中也知,不管是十三了无生趣一心求死,还是伤重而亡,即使自己此时知道些什么,也无济于事,改变不了什么,但此事却始终如一块大石压在心口,每次想起来,心里就堵得难受。

    “若曦。”耳边传来他担忧的声音,我悠然回神,对他浅浅一笑,举步向前走去。

    一路无语,顺着一条街走到尽头。远远的,看到两侧路边的庄稼,随风如波浪般起伏,他脸上逸出丝笑,道:“这长势,今年又会是好收成。”

    自见到张毓之,我一直就有些心不在焉。见他面带喜色,也跟着木然点头笑笑,没有作声。他凝目盯我一瞬,眉宇轻轻蹙起来,道:“你不高兴?”

    我摇摇头,道:“以前总觉得外面好,总想着出来,现在真正可以无拘无束的出来时,却发现,也不过如此,我并不是特别的高兴。”

    他盯着我默看半晌,最后轻叹口气,道:“我们回去吧。”我点点头,又道:“不管你去了哪里,我都会随着去。”他凝目注视着我,问:“若曦,你这阵子怎么了,性格大变,以前,你又岂会说这些直白的话。”

    我笑笑,道:“你不喜欢吗?”

    他轻摇头,道:“喜欢,但觉得有些异常。”

    异常,当然异常。

    每日自己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心里就开始想,今日要陪兰葸干什么,或是,要给弘瀚做些什么,每天忙得如陀螺一般。

    太阳已西斜,天依然有些闷。我坐在树下,一针一线的为兰葸缝褥衣。

    站在背后摇扇的南芙,笑着道:“娘娘,格格年龄渐大,你的手艺又比不上园子里的师傅,为何非要亲手做。”

    为何,为何,我暗暗苦笑。

    自己只是想让兰葸心中多些额娘的回忆,长大后,她也可以对自己说,她的额娘是疼她的,并不是存心丢下她,不要她的。

    苦苦一笑,自己已让弘瀚早早的学会了取舍,可兰葸呢,跟着弘瀚,让一个大孩子带着一个小孩子,两个孩子相依为命。还是留给弘历,或是送到寿皇殿十四那里。

    心绪一乱,手指连着被扎了两针,轻叹口气,放下衣衫,摁着手指,背后的南芙似是唬了一跳,连着叫了几声‘娘娘’,我却恍然未闻,仍默默地出着神。

    半晌后,‘啪’地一声,伴着翠竹的声音:“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我一惊,回了神。

    原来是兰葸冲进来时,撞到了端着茶具的翠竹身上。

    兰葸瞧了眼地上的碎片,向我伸伸舌头,娇笑着道:“额娘,我把你喜欢的茶具打翻了。”翠竹忙接口,辩道:“不怪格格,是奴婢的错。”

    我瞟了眼地上的碎片,淡淡地对翠竹道:“再喜欢,也终就只是身外之物,碎了就碎了,不用放在心上。”

    翠竹忙垂着头道:“谢娘娘。”慌忙蹲下身子,收拾完后,低着头匆忙走了出去。

    兰葸拿起放在我膝头上的衣衫,道:“额娘,葸儿的个子哪有这么高,你做的太大了。”我自身上抽下帕子,拭去她额头的汗,凝目盯着她的小脸,脸上虽挂着丝笑,心中却酸涩不已,默一会儿强自压了下去,温言道:“等你长高一些,再穿也就是了。”

    她小脸带着不解,道:“额娘,这你也想不到吗,葸儿长大时,你再做也不晚呀。”

    我心中一痛,抚着她的脸,笑着道:“是呀,额娘怎么没想到呢?”

    她两眼一转,大笑道:“额娘不是没想到,只是比起哥哥来,额娘更疼葸儿,所以才会这样。”我笑着点点头,她越发高兴起来。

    她放下衣衫,笑着道:“额娘,我要找哥哥了,他答应明日出宫时带我。”我笑着点点头,她快速的向院门冲了去。

    背后的南芙,小声道:“这个翠竹,整日好像谁欠她两吊钱,不言不笑,好生奇怪。”

    我随口淡淡地道:“她会这样自有她这样的道理,就如,你喜欢说笑一样,她许是喜欢沉寂,只要自己觉得好就行。”

    她轻笑起来,道:“也是,要不,外间怎会说,咱这阁内的丫头们各有各的性格,她们都羡慕死了。”我淡然一笑,她又道:“娘娘,我听她们说……。”

    她说了一半,却突地住了口,我靠在椅背上,瞟她一眼,道:“说什么?”她讪讪笑笑,挠挠头还是不吭声。我轻轻一笑,道:“你不是想去勤政殿当差吧。”她脖子一缩,面上一苦,道:“和奴婢同住的在勤政殿当差,听她说,前几日,李答应带着七阿哥去求见万岁爷。”

    我一愣,笑泠来了园子。

    她续道:“可是皇上没见她,直接吩咐顺公公把她送回宫了,听闻,李答应是噙着泪离开的。”

    心中一苦,原以为平静的心又起了涟漪,她错了,还是我错了,或者是那拉氏错了。还是大家都没有错,错的只是大家都真诚的付出了感情。

    无言笑笑,喃喃道:“不管怎么说,孩子都是有权见自己的阿玛的。”

    南芙停下扇扇子,向前探着身,努努嘴道:“也不尽然,皇上贵为天子,不是普通的阿玛。即使想见了,也只能待通传后,等着皇上的诏见。娘娘,你这些日子怎么了,虽然整日里忙忙碌碌,奴婢却怎么觉得你越来越消沉了。”

    我笑笑,闭目长叹口气靠在椅背上,默一会儿,道:“在我这说说就行了,勤政殿的一切事儿都不得在外面传,以后多听菊香的。”她轻声应下,不再开口。

    月朗星稀,圆月如玉盘挂在半空。一阵微风吹来,鼻端飘来一缕淡淡桂花的香味。

    抬头看看头顶上方的圆月,轻叹口气,继续向前缓步走着。后面趋步跟着的菊香,轻声道:“娘娘,前面有棵桂花树,我们去那坐坐。”我点点头,循香走过去。

    坐在石凳上,仰首望着星星点点的小花,‘绿云剪叶,低护黄金屋。’、‘占断花中声誉,香与韵,两袖洁。’

    菊香自食盒中拿出一壶酒,放在石桌上,笑着道:“咱们今晚带这酒可真是应景儿。”壶盖一开,醇香的桂花酒味窜进鼻子,我倒一杯,一口喝下。

    菊香边摆小菜边道:“娘娘,不能这么喝,虽说是桂花酒,可也是用酒兑的,先吃些东西垫垫肚子。”

    自巧慧去后,她犹若变了个人,说话办事沉稳许多。我对她微微一笑,点点头。她默看我一阵,垂目盯着脚尖,轻声道:“娘娘,既是心中不舒服,又为何托病不参加中秋佳宴呢。本应是团圆之夜,你却独自一人凄凉的过。还有,让南芙和翠竹这俩丫头陪六阿哥和小格格,奴婢还真有些不放心。这些日子,这阁内的丫头们越发没有规矩,娘娘,你这么纵容下去,迟早得出乱子。”

    我微微笑了下,长吁出一口气,道:“改日吧,你抽时间敲打敲打她们。”她为我倒一杯酒,轻笑着道:“奴婢这边敲打她们,你那边纵容,奴婢就是嘴皮子磨破,也顶不了什么事。”

    我摇摇头,嘴边噙着丝笑,道:“以后都不会了。”菊香一慌,忙道:“奴婢没有其他意思。”我笑着摇摇头,道:“我知道你是为了她们好。”

    月影西斜,不知名的飞鸟悲鸣一声自头顶掠过,没入林中的阴影中,我抬起头,圆月周围紧裹着一层光晕,洒下的光辉,似是要将将周围所有的星光吞噬。

    这是最后一次看见了吧,不禁愣怔着盯着,半晌不动。

    一壶酒早已喝了过半,菊香担忧地看着我,道:“皇上也差不多回来了,我们回吧。”

    我点点头,起身,缓步往回走。

    两人走到禛曦阁门口,正巧碰上胤禛几人。弘瀚走上前,道:“额娘身子可好了些?”我笑着点点头,瞅了眼翠竹怀中的兰葸,问:“兰葸睡了多长时间?”弘瀚笑着道:“妹子回来的路上才睡着,热闹的地方,她就是把眼皮子撑起来,也不会睡的。”

    我摇摇头,这两个孩子性格相差太大。弘瀚我可以完全放心,可兰葸呢?

    暗叹口气,抚抚他的脸,微笑着走向胤禛,他凝目看着我,我朝他微微笑笑,两人一起跨门而入。背后传来菊香的叮嘱声:“把格格抱进来,马上回去歇息,不要误了明日应值。”背后传来南芙和翠竹轻轻的回话声。

    过了正厅,弘瀚恭声道:“儿子回去歇了。”胤禛点了点头。

    我站在原地,待弘瀚跨进院门,才收回目光。却见胤禛默看着我,我忙朝他又是微微一笑,上前,拖着他的手,朝内院行去。

    窗户大开着,房内虽未掌灯,却亮如白昼。

    他躺在外侧,歪靠在软垫上直盯着我,我搡他一下,道:“别这样看我。”他姿势未变,面色未改,仍那样望着我,道:“若曦,你身上少了样东西。”我微怔,有些不解,不由得疑道:“少了什么?”

    他轻抚着我的脸孔,仍是直盯着我的眸子,那眼神似是一下子触到了我心底最深处,正当我有丝慌乱时,他却轻叹口气,淡淡把目光投向别外,道:“过日子的热情。”

    我心猛地一抽,他一语点透了我目前的状态。

    两人静默一阵,他道:“她跟了我二十余载,从未提过任何要求,临终会这么安排,也是不想老三一脉从此没落,她为的不是自己,我没办法拒绝。”

    心中一松,既是他这么想,那就随他吧,这是没办法解释的。睨他一眼,乍装委屈地道:“你大可把她带进宫,你答应过园子里只会有我一人。”

    他轻叹道:“不想见她,才不去参加的。”此时,除了他们父子三人,谁又能影响到我呢。但是……,我苦笑着,点点头。

    他重重叹口气:“除了这件事,我想不透还会因为什么。没想到这么几年了,你还没有放下。”我翻身坐起,跨过他的身子,下床,走过去关着窗子。

    他支起头,嘴边逸出丝笑,默盯着我。

    我边解盘扣边道:“从今以后,你的身边只能有我一人。”走到床边,我已是身无一缕丝,默站在他身前,全身上下滚烫,身子轻轻颤着,但依然轻咬下唇站直身子。他慢慢坐起身子,眸中有丝沉痛的东西蔓延,最后,一把揽着我,抱我上床,道:“以后,我的身边只会有你一人。”

    近几个月,一直憋屈着、压抑着、强忍着。今晚,就肆无忌惮的放开自己、释放自己。

    ……。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25

主题

4

好友

1521

积分

白银长老

Rank: 9Rank: 9Rank: 9Rank: 9Rank: 9Rank: 9Rank: 9Rank: 9Rank: 9

122#
发表于 2012-1-31 07:00 PM |只看该作者
他许是见我一直盯在玉上,遂默默无声站在身边。我垂目暗自思量一会儿,觉得这几日心中一直想着的事,在自己孩子面前还是开口径奔主题较好。

    我把玉递给他,微笑着盯着他道:“瀚儿,目前的生活,你还满意吗?”弘瀚收起嘻笑的神情,皱眉问:“额娘,为何会这么问?”

    这个孩子太过早熟,言行举止中规中矩,我笑着把他拉到身边,道:“还记得小时候,额娘问你,可懂得取舍?”他抚抚脑门,想一会道:“鱼和熊掌?”

    我笑着轻颌首,他垂首看了眼手中的玉,又默了一会儿,才抬起头,坚定地道:“懂得,瀚儿心里也有了定论。?

    我心中一酸,轻柔地抚抚他的头,真是难为了这孩子,说起来,他虽生活在我身边,可我真正亲自照顾他的时间却是少得可怜。

    他又看了眼手中的玉,复又塞到我手中,悄悄瞅我一眼,道:“额娘,我想把这玉送给四哥。”正在说‘取舍’,他却忽然说起这事,我一愣,疑惑地拿起手中的玉放在灯前。

    一条黄色娇龙盘旋在乳白色的空中。

    原来那乳黄色的印记,细看时竟另有乾坤。我心中一惊,盯着弘瀚默默不作声。他面带忧色盯着我,嗫嗫地道:“额娘,你生气了?”

    眼眶有些热,把他揽在怀中。

    他竟有些不习惯,轻轻挣开身子,面上有些红,道:“五哥虽年龄大些,但却整日玩鸟笼子熬鹰,心思根本不会放在祖宗的基业上。七弟又小,所以我做这种决定觉得有些对不起四哥。话虽这么说,可我还是更喜欢宫外的生活。额娘,你不会怪我吧?”

    我摇摇头,道:“不会怪你,额娘也希望你过自己真心想过的日子。”他面上一喜,自我手中拿过玉,笑着道:“那我明日就把它送四哥。”

    我抿嘴轻笑,心完全放了下来,他小心地把玉收到盒中,又盯着我道:“但身为皇子,我又岂能袖手旁观,任由千斤担子压在四哥肩头,我决定长大了扩大玉器店和酒楼的生意,挣得银子全交给四哥,为民造福。”

    我点点头,轻拭去眼角隐蕴着的泪,起身向门口走去。走到门口,心中忽地想起一事,遂转身回来,交待他道:“改日出园子,带上兰葸。”

    他眉头一皱,不满地道:“额娘。”

    我睨他一眼,笑着道:“必须带。”

    他还欲开口再辩,我转身向外行去,背后的他大声道:“他是我妹子吗?整日只知道胡闹缠人,一点也不像女儿家,……。”

    西北战事虽持续几年,却没有实质性进展。胤禛调整了西路军营的统帅将领,并命兵部尚书鄂尔泰督巡陕甘,经略军务。

    可是,这边人员刚刚调整,那边噶尔丹策零却亲率大军由北面大举进攻,并轻易打开北路大军的缺口,抢掠了喀而喀策凌的子女及牲畜。

    策凌哪受过这种的奇耻大辱,带着子侄们率大军于夜晚噶尔丹策零休整时突袭,噶尔丹策零毫无准备,仓皇逃走。此次战事的胜利,也算是近两年唯一的大胜。

    噶尔丹策零大败后,无力再次发起战争,同时又违恐毗邻的喀而喀策凌不放过他,遂派人到京城请和。长达几年的战争,胤禛深感财力耗竭过甚,再打下去也无济与事,于是,同意和谈。

    但这次和谈并非一凡顺利,直到几年之后,和谈才算成功,双方商定以阿尔泰山为界,准噶尔游牧不得过界东,喀而喀策凌游牧不得过界西,并答应互市。

    正当众人松口气,胤禛眉宇舒展的时候。不成想,江南崇明县人沈伦所著‘大樵山人诗集’,被人告发其中有狂悖语句,这事本也影响不大,胤禛甚至没把它当成一回事,谁知,唐孙镐却借机又挑起事端。

    胤禛忍无可忍,愤然写下‘如此妄类,便令其杀身以成其臭名,亦属便宜他,……,可将伊此论密予消灭,不要说曾闻奏,不可令人知有其事,可将伊设法或杖毙,或令他法处死。’

    众臣皆惊,纷纷上疏,大意是这种书呆子不就是博个名吗,成全他便是,犯不上为这种人背上恶名。

    此时,胤禛又岂会听得进去。不得已,弘历找到了我,可我又能说些什么呢?我只想平平静静地过完余下的日子,什么也不去问、什么也不去想,过着这种倒计时的日子。

    院中的草坪上,我依在椅背上,端起茶碗呷了口,桌那边的弘历,又续道:“朝堂上的事,你不愿插言,我也不愿勉强你。可是,六弟的事,你不能不管。”

    我轻叹口气,道:“瀚儿喜欢这种生活,你也知道,宗籍上根本就没有他的记录,注定他不该留在宫中的。”

    他默一会儿,抬起头神情淡淡地道:“这根本就不是问题,你这么打算,是不相信我吗?”我一怔,扭过头看着他,一时之间没明白他的意思。

    见我如此,他刚蹙起的眉头舒展了些,见他一直把玩着弘瀚送的那块玉,我恍然憬悟,他许是心中早已有数,自己会继承大统。

    我收起迷惑的表情,强扯出一丝笑,自己的决定是对的,让弘瀚早日抽身出来。

    弘历虽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可更是自小生活在风云变幻、权力更替极快的皇宫,我默了会儿,道:“不是你想得那样,我只是想让他们兄妹俩早日可以自力更生,我也就放心了。”

    话刚出唇,心中就有些后悔,忙瞅他一眼,他直起身子,定定看着我,一脸惊色,声音都有些颤:“你的意思,瀚儿成人前,皇阿玛就会……。”

    他手紧握着椅子扶手,双眸紧盯着我,我微微一笑,起身向房门走去,背后的他声音依然有些颤,但却含着无庸质疑的坚定:“如果真是那样,我希望你坚强的活下去。”

    我步子一顿,但嘴角仍挂着丝笑,努力稳着步子推开门,走进房里。

    ――――――――――――――――――――――――

    春意融融,百花齐闹,坐在房中,鼻端萦绕着花的缕缕清香。

    我对镜瞧了瞧,有些呆,背后为我梳着头发的南芙得意的笑着道:“奴婢化的妆容很美吧。”

    我闭眼默一阵,又猛睁开眼睛,无奈笑斥道:“浓了些,还有我这头发,怎可梳成这样。”她‘哧’地笑了起来:“娘娘,这可是今年京城年轻女子们最流行的发式,还有,您每日里的妆扮太淡了些,今日奴婢为你这样打扮,如果有人说不美,那你让奴婢干什么都行。”

    我无奈叹口气,还未及开口说话,她又道:“只要不让我拿皇上或是六阿哥的物件就行。”

    待一切收拾停当,已是半个时辰后。

    身后随着出来的南芙,笑着道:“娘娘,您这是去哪呢?戴的首饰都是平日里喜爱的,……,你身边不带一个人,这行吗?”

    我轻摇头,停步回身,道:“你想跟我去勤政殿,还是留下和菊香一起照顾格格。”她猛地停步,伸伸舌头,笑道:“奴婢谨遵娘娘口谕,和菊香一起照看小格格。至于娘娘,还是让万岁爷陪着。”说完,转身小跑着回去了。

    这丫头好说又好动,高无庸早有意调她去别处,许是又觉得我挺喜欢她,遂从没未开口提过此事。但每次见到南芙不是冷脸训斥,就是叮嘱又叮嘱,如此一来,南芙对他是能躲就躲,所以,一听我要去勤政殿,转脸就跑。

    刚刚踏出阁外,高无庸小跑着迎面而来。

    他走到跟前,恭声道:“娘娘,皇上差奴才前来知会您一声,向后推一个时辰再出去。”我微笑着轻颌首,问道:“出了什么事?”

    他道:“贵州古州、台拱地区苗民发动了叛乱。”我心下一惊,默想一会儿,吩咐他道:“你回禀皇上一声,改日再去,政事要紧。”

    本来改土归流后,部分土司心中就不甘心失败,时刻图谋复辟。而有些兵士又在原土司统辖区域内肆行抢掠。另外,新任官吏不善于管理,兴派徭役,再加上自身又贪赃勒索。而驻兵又多从邻近地区抽调而来,致使原来地区力量空虚。

    如此一来,既使原土司有了叛乱的口实,也给了他们以可乘之机。于是,在改土归流完成四年后,两地区苗民上层鼓动百姓发动叛乱。叛乱者深入丹江、黄平、凯里等厅州县。曾记得胤禛在位期间虽很重视此事,终是叛乱范围太大而镇压未果,直至弘历继位后才平定此次叛乱。

    他见我转身欲回,忙道:“万岁爷说了,一个时辰后会准时陪您出园子。”我心中一暖,点点头,他转身疾步往回走去。

    拾阶而上,慢慢走上凉亭。

    现在已是三月底,还有多少日子,好像不到两百日。

    我对着橘红的晨光微微笑笑,许是心中打定了主意,自己已不似前几年那样惊惶恐惧。现在的自己,只想把自己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花在实处,只想好好陪陪他们父子三人。

    默默出着神,忽地一阵薰香味飘来,我心中微怔,轻嗅着寻香味来源。前方的林子里,似是蹲着一个人,自她前方飘着丝缕白烟。

    走下亭子,站在她身后。心中又是一怔,居然是她。

    她跪在地上,压着声哽咽着。她自进阁,与南芙恰恰相反,除了必须用语言表述时,她几乎一句多余的话也无。

    在心中苦笑一番,原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伤心事。她和别人同住一屋,想是因不方便,才来到此地。在心中轻叹一声,转过身,往回走去。

    “娘娘。”后面传来一声担忧的声音,我停步回身,道:“以后拜祭时,找一个隐秘的地方。”她愣在原地,静静地望着我,过了一会儿,才忙道:“奴婢谢过娘娘。”

    瞥了眼地上,一个小巧的香炉上面插着三柱香,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我心中微怔,说是拜祭,却无供品。如果不是,这香炉又确实是拜祭时所用之物。另外,这香炉极其精巧,非宫中之物,那应是她入宫时所带之物,而用这种东西的人家,相信也是非富即贵。

    她收起地上的香炉,往林子外走去。我默了一瞬,问道:“你拜祭何人?”她停下步子,转身,走到跟前,道:“是奴婢的爹娘。爹娘去时,奴婢不在家中,心中一直很是愧疚,所以才会带着香炉入宫,以便时常拜祭。可进宫后,奴婢一直与别人同住,不好在房中拜祭,这才来这林中,不想又冲撞了娘娘。”

    自她入禛曦阁到现在,第一次听她说这么多话。我点点头,挥手让她走,她转身匆促地去了。

    约莫着一个时辰已到,遂出了杏花春馆,向湖边走去。

    他御用的船已停在湖边,高无庸立在船头,看见我,忙下了船,扶我上去,轻声道:“皇上已等了一阵子。”

    我轻笑着颌首,走进舱内。他斜依着矮几旁边,眉头微蹙的出着神,听见脚步,面色稍微舒缓了些,才抬起头,见我如此打扮,默盯我一会儿,抿嘴笑着不语。我轻咬下唇,心中暗骂南芙,他脸上笑意加深,我一咬牙,急道:“我这是‘淡妆浓抹总相宜’。”

    他抑不住,笑了起来,我心中有些懊恼。见我如此,他敛了笑,点点头道:“娘子,……,老婆很美。”

    坐在他对面的我,面上一热,嗔怪道:“你这是赞扬,还是嘲讽。”他探身过来,握着我的手,拉我过去坐在他身边,盯着我道:“当然是赞扬,你往常的妆扮是淡了些。”

    我松口气,笑睨他一眼,把头依在他肩头,道:“其实改日出去也行。”

    他轻叹口气,道:“这件事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处理好的。”

    听他语气淡淡,我抬头瞅他一眼,他薄唇紧抿,眉头微锁。暗暗叹口气,紧握住他的手,柔声道:“今天抛开一切,不要多想了。”他低头,默盯我一瞬,拥着我肩头,笑着点了点头。

    ~~~~~~~~~~~~~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JBTALKS.CC |联系我们 |隐私政策 |Share

GMT+8, 2025-1-10 07:21 PM , Processed in 0.119530 second(s), 27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2.5

© 2001-2012 Comsenz Inc.

Ultra High-performance Dedicated Server powered by iCore Technology Sdn. Bhd.
Domain Registration | Web Hosting | Email Hosting | Forum Hosting | ECShop Hosting | Dedicated Server | Colocation Services
本论坛言论纯属发表者个人意见,与本论坛立场无关
Copyright © 2003-2012 JBTALKS.CC All Rights Reserved
合作联盟网站:
JBTALKS 马来西亚中文论坛 | JBTALKS我的空间 | ICORE TECHNOLOGY SDN. BHD.
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