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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 《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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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6 04:13 PM |只看该作者 |正序浏览
一路以来照看自己的常老师,原来,是在利用自己;父亲和母亲离婚的背后,原来,有很多是自己所不知道的;我爱上的人,过去,竟然和常老师有着让自己猜不透的万缕关系;我不爱的人,却,总是和我百般纠缠……为什么---在我的世界里/从来/就没有一天看见过,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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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6 04:51 PM |只看该作者
卷三·【30-End】
  你的笑颜

  是我的星辰

  你的侧脸

  是我的诗文

  你的眼睑

  是我的瞳仁

  你看到的

  便是我看到的

  杨絮海洋的玛瑙

  是我带着四叶草对你的爱恋

  凌晨4点23分,她紧拽的手松开了,又是一片布满灰色蛛丝的漆黑,沾满血的纸片滑落。

  “嘀——————————————————————————————————”

  凌晨4点25分,她死了。

  那一年,她18岁。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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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6 04:50 PM |只看该作者
卷三·【29】
  居委会的人涌入了言笑芯的家里,自动地分拨成了两方,一方靠在言父的周围,试图竭尽一切好人的表现去安慰这位失控的父亲,异乎是被妻子抛弃的怨夫;另一方围在言笑芯的身体周围,惊骇于眼前的一片血水,还有言笑芯濒临咽气的苍白脸孔,宛如一个纯白色的瓷娃娃,精致而惊悚。她沉重地躺在地面上,沉重地呼吸着,沉重地苟延残喘着,却没有丝毫祈求自己父亲对自己表露出最后的宽恕,更何况面对着正围绕在自己半尸体身旁的好事之徒。

  “不要激动……”

  他把自己的女儿打到流产了。

  “我们已经打了电话呼叫救护车……”

  令人发指的丧心病狂。

  “您的女儿很快就会被及时的救治……”

  就算救治得时以后也是个被男人戏弄的荡妇。

  “请不要冲动……”

  再冲动你就要杀人了。

  “请您安心……”

  应该说你要节哀顺变了。

  言笑芯在一片夹杂着惊骇蒙着叫嚣娱乐的色彩之中被送到了医院。

  时间是是凌晨两点整,而她躺在手术台的时候则已经是凌晨四点零九分。

  她呼吸沉重地躺在手术台上,手术灯刺耀地打在自己的脸上,仿佛是一生之中最为光荣的时候,而她却感觉此刻每一个呼吸都是那么地疼痛,觉得自己的力量被一点一点地抽走,光芒也在一点一点消退。

  她自觉自己被死死地囚禁在一辆以光速运驶的无轨列车之中,割裂在自己脸上的是过往的碎片,磕入肉,嵌入骨髓,直至痛楚麻痹了神经,才越发地、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婆婆,裹在一片朦胧的光芒之中,和蔼地向自己招手,呼唤——“笑芯,笑芯”。

  言笑芯死后的半年后,在言笑芯的房子里传出了恶臭,人们打开房门,发现言父用皮带吊死了一段时间,皮带上沾染着发黑的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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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6 04:49 PM |只看该作者
卷三·【28】
  父狠狠地冲向言笑芯,拧住她的脖子,把她用力地摔落在地面,桌子倒向另一边,皮带刷一鞭下来言笑芯这个右侧脸一个赤红的疤痕肿胀起来,泪水应声而落,滑过皮带鞭下的伤痕,刺痛得深入骨髓,咬紧牙不敢吱声喊痛。父悲绝地愤怒、痛恨地注视着靠着木沙发淌泪的女儿,握着皮带的手青筋凸显,掌心是一道用力过度的凹痕,在他眼中此刻落泪的女儿是一个不贞洁的荡妇,试图在用不洁的泪水博取看似不近人情的父亲的同情。

  父又一个巴掌盖头而下,比“啪”更强烈地“哄”掌而下,言笑芯感到头颅一阵刺痛,承受不住便在喉部含石般呻吟一声;父折起皮带往头颅的另一边越发剧烈地挥鞭而下,“咚”,皮带的硬物搁在脑颅,血沿着细微的伤口滴落,父并没有被滴落地面的几滴殷红的血惊骇,而是拽起言笑芯的头发把她从地面上拽起,推着她跪上木沙发,按着她的头颅对着雪白的墙壁猛烈地撞击数下,而后把言笑芯推到在木沙发上跪在她的身上用皮带勒住她的脖颈,一度用力,终于还是松开了手,愤怒地道:“真想把你给杀了!你怎么还有脸活在这个世上!什么样的娘什么样的儿!你妈当年就把你这个不孝、不知廉耻的孽种留给我去快活逍遥了!背着我勾引厂长!让我这个知识分子在工人面前成为了笑柄!这么大个绿帽子让我一戴就戴了八年!八年!八年!是八年!我为了你妈在这个小镇困了一辈子!她竟然给了我一个八年的大绿帽子!”

  说着,把言笑芯推落在地面上,残忍地鞭打她。

  房屋四周在深夜之中亮起了灯,言笑芯在恍惚的一刹那看到了幻影,婆婆穿过窗户来到了自己的身旁,一下子又忽地消失了,她忽觉从来没有过的晕眩,小腹传来的剧痛瞬间电流一般流过全身,她终于熬出了一句断续的话语,“爸……别再打了……”,此时,她的脚下渗出一片血水,渐渐地蔓延开来,邻居家喊来的居委会此刻在听闻房内剧烈地打击声拍门许久后终于撞门进来,惊骇于眼前艳红的场景——言笑芯躺在了血水里,奄奄一息,“她流产了!快叫救护车!快快快!”

  言父方才知道言笑芯原来已经怀孕了,他呆坐在沙发上,喘着气,冷眼看着脸色苍白、嘴唇发紫的言笑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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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6 04:46 PM |只看该作者
卷三·【26】
  半年前。

  言笑芯回家已经将近两个月了。

  她撒了一个谎,对父亲说:“学校的教学楼改建,因为改建的需要,学生宿舍被拆了好几幢,只好遣散一部分学生回家暂住;回家暂住的学生周五和周末两天可以不用回来学校自习。”

  父亲听闻后,并无多言,但如今两个多月已经过去了,既没有收到学校纸质通知,亦没有收到班主任或者学校里的人电话通知,言笑芯也会每天四点多出门,直到晚上十一半左右才回家,言父只好不再多说什么,虽然心疼女儿每天劳碌的奔走生活。

  这天,学校终于来了电话,是早上的十一点四十分,言父正在家里的小作坊工作,阳光打在他摘下的老花镜片上,折射出倦怠的微光;言父猜测言笑芯此刻应该还在学校,有丝毫惊诧和不解,不明白学校电话的来意。

  “喂,请问是言笑芯的父亲麽?”

  “是。”

  “请您耐心且保持乐观的心情听一下关于闺女在学校近期发生的一些事情。”

  言父在一阵疑虑之中未曾有任何心理准备,电话那头已经开始如洪水缺堤一般把不经修饰的话语倾泻而出。言父手拿电话,耳朵贴紧听筒、生怕听漏了一个字、或者是听错了整段话,他全身颤抖、呼吸紧迫、耳中、脑中一阵轰鸣紧接着一阵轰鸣,吐不出一个字来回应电话那头咄咄逼人的陈述。

  “总之,先生;事态紧迫,这不但关系到闺女以后的学习问题,还关系到本校的声誉问题,请您务必今天前往本校一趟,完成您闺女的,主动提出的,退学手续。”

  言父握着电话,面部肌肉不自然地抽搐、脸色土灰,许久,才低沉地应了一声,“嗯。”

  “万分感谢!本校恭候您的到来,在此先谢过,再会。”
卷三·【27】
  十一点零三分,言笑芯背着书包回到家门前,她有点焦躁、有点不安,因为家门里没有像往常一样,从门缝里透露出昏黄的光线,那是父还在桌前窗旁小作坊劳作的标志。她想,父可能已经入睡,因为除了越发艰辛地维持生计,还得支付自己额外上学来回的、不菲的车费,想着,有点心酸,有点愧疚,因为父还不知道她已经没有念书一段时间了,钱都好好攒着,并无滥用。她用钥匙,对插着锁孔许久,因为手颤抖的关系,才开了门。一股霉菌滋生的味道扑面而来,熟悉而冷漠,因为,父,不在;房,仿佛一下子连同没有向往常一样亮起来的灯光抽走了一切可以感知的“家”的味道。

  言笑芯把书包放在桌腿旁边,打开了白炽灯,把书本摊开,回顾着两个月以前的笔记;窗敞开着,寒蝉如鸣泣般哀悼已经远去的夏末,言笑芯心很凉,盯着久久合着的房门——父,在哪里。

  凌晨一点零七分。

  门开,父归。

  言笑芯从一片瞌睡的朦胧中惊醒过来,一阵不安落地、一阵温暖满溢心田,喊了一声:“爸……”

  父看了言笑芯一眼,死灰一般地平静,转头合上了门,锁了门拴。

  “爸,你今天怎么那么晚?”

  “你在工叔那里打工多久了?”父没有应和言笑芯担心的询问,一针见血地开场,预备一一戳穿言笑芯这两个月来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谎言。

  言笑芯听闻“工叔”两个字,如一个陨石砸落头顶,躲过父锐利的视线,谎言道:“不久,只是闲便之时的兼职。”

  “凌晨四点的早班车,傍晚六点的夜班车,在学校呆的时间,连一顿午餐都不够。”

  “我搭乘的是直达快线,很快。”言笑芯合上了课本,端坐在桌面前。

  “工叔对我说这几个星期小镇海边潮水退得很早,你应该比平常更早回来才对。”

  “周末的时候可能是。”,言笑芯看着桌面前的墙壁,不眨一下眼睛。

  “工叔的老婆还说,你还在孙嫂那边帮忙打杂。”

  “那也只是兼职。”,言笑芯看着雪白的墙面,开始有点眼花。

  “你的同班同学卫辙枫转学了。”

  “我和他不是很熟,不是很清楚。”,言笑芯额角渗出了细密的虚汗。

  “你的历史老师诚佑辞职了。”

  “早有听说,但也不是很清楚详情。”最后的谎言之后,是许久许久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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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6 04:45 PM |只看该作者
卷三·【24】
  一家三口准备要从言笑芯旧家门前经过的时候,舅父又想起了什么,便又说道:“但是他爸不久也死了。”

  四姨接着说:“听说是肝癌。”

  舅父轻轻地拍着女儿的头,小女孩似乎已经从后怕中安然入睡,舅父便压低声音继续说道:“谁叫他早些年那样酗酒,像一个疯子一样,早喝晚喝,好像是吸毒一样,没有一天是正常人的摸样。”

  四姨又愤愤地瞥了一眼旧房子:“幸好妹妹改嫁了,不然就要跟着他过穷日子、挨苦日子!哪会像现在这样逍遥!看那小丫子的摸样,逢年过节回来就像个什么似的,大包小包的,一把年纪还花里花俏的!她那个儿子都要给她宠上天里去了!都看她是命里遇到了贵人!改嫁了个哪个市里的大腕!”,说着,有点嘲讽的意味给了自己丈夫一点点脸色。

  舅父撇撇嘴,不在意,便补充道:“对啊,当初她和她前夫那门婚事家里就不赞成、也不看好!好端端的一个姑娘家怎么会嫁给一个孤儿呢?”

  四姨瞥了自己的丈夫一眼,继续带着点嘲讽的意味说道:“人家当初可是大学生!哪像你!一个捡破烂似的!”,说着,终于忍不住露出了甜蜜诡黠一笑。

  “什么捡破烂的!?瞧你这婆子说的,我是典型好男人!你看!现在不是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嘛!”舅父半调侃道。

  “哼!看你这口气!还不是我精明,把婆婆留给死杂种的遗产弄到手了,不然哪里由得你风生水起的!?”,四姨又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看了看自己的丈夫,“说到底,小杂种死得早还给她造的孽积阴德了呢!她还得谢谢我们咧!”

  “哎哟哟!你这婆子真可是牙尖嘴利,别教坏了咱们的女儿!”舅父看了看怀里熟睡的女儿,笑着对自己的妻子说。
卷三·【25】
  四姨看了看自己熟睡的女儿,红彤彤的脸颊,睫毛又浓又长,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的雏形,便骄傲地说道:“哼!要我说啊!咱们的女儿,不光要说是出身得好,以后可是要做人中龙凤的!我可怎么舍得给把她教坏!我疼她都疼得来不及呢!”说着,又看了看自己的女儿一眼,然后搂着自己丈夫的臂弯终于走过了言笑芯的旧家。

  “得得,别给我贫嘴了,知道你厉害!”,舅父笑着拍拍自己女儿的臂弯,又说道,“哎……说到底,你妹子的女儿也是个苦命人……”;他听闻自己的妻子赞美自己的女儿,一时间竟然回想到了刚才妻子说起的死杂种言笑芯,坦露除了一丝隐忍之情,但不想多说,便又转了话题:“但是你妹子也算是有情有义,女儿和前夫的后事都是她一手操办的,也可真难为她了。”

  四姨露出了讪讪一笑说道:“要不还能怎样?!你怎么知道她心里有没有鬼?!我说她心里肯定也不好受!别看她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说到底也是从肚子里掉出来的亲骨肉,给自己的前夫给活活打死了——肯定有那么两三晚睡得不妥当!我看她在丧礼的时候还在那一旁给掉眼泪呢!你也不想想想当初,她背着她老公在厂里和厂长搞三搞四,要不然!你瞧瞧她那个样子!怎么就不被解雇了呢?她那老公还是个大学生呢!她才是个什么职业专职学校的下三滥会计学生!”

  “哎……”,舅父笑笑,轻松地说道:“她家的事可真是没完没了!”

  四姨瞥了自己丈夫一眼,又往身后言笑芯的旧家望了一眼:“所以说啊!尽早拆了它!污秽的东西!省得碍眼!”

  舅父轻轻地撞了撞自己的妻子一下,示意她不要再看那幢旧房子,“对对对……拆了它……我们回家吧……”

  四姨回过头来,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又看看自己的丈夫,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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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6 04:45 PM |只看该作者
卷三·【21】
  拖拉着行李来到车站,时间是下午一点半整,小巴开驶的时间是下午五点整。

  言笑芯一个人坐在候车区域,呆呆地等待着小巴的到来,她在想着——或许现在可以很轻松了,终于可以舒缓了一口气——前提是,她只不过做了所有人之中最为倒霉的一个。她又在想,父亲正在做些什么。吃过午饭,正在午睡;还是还在埋头修理着零件,或者在外奔波着把货物交递?

  车站里人来人往,每个人都佝偻着背拖着行李来回穿梭在一个城市和另一个城市之间,似乎连喘息的时间也没有,人人的脸上都带着疲乏和厌倦,但还是在行走着,那是因为他们起码、始终、还有,下一站的期待,而言笑芯则一脸平和,只是静静地坐在座位上,默默地等待着秒针在钟盘上画上一个又一个无形的圆圈。

  “请五点整前往x小镇的乘客从十号站台上车,请五点整前往x小镇的乘客从十号站台上车”,时针已经在钟盘上划过三又二分之一圈,候车室里响起了广播,言笑芯拖着行李前往十号站台。

  小巴从一级公路开往乡道,穿进了盘山公路,隐入了一圈又一圈的重山之中,一片葱绿。言笑芯斜着头,望向窗外,满目黛绿色,直至一片混沌,仿佛自己做了长久得几乎不能够苏醒过来的梦。

  五年前,常老师带着自己离开了小镇,也是坐着小巴绕着相同的盘山公路,但那个时候却是沿着相反的方向。一路上,常老师捧着自己的小手,说说笑笑,还不时地变出糖果还有果冻哄自己开心,言笑芯则把头埋在常老师的怀里,像是在偎依一个令人安心的臂弯,感到常老师仿佛就是一个魔法师,要把自己从一个阴霾的城堡里解救出来,前往一个城堡外的桃园,那里有一个新的家在等着自己,那里充满了希望还有许多不可想象的幸福。但常老师却死了,而且还把她构筑给自己的家彻底粉碎了,还送个了自己一个始料未及的谎言——她是一个妓女,她的母亲也是一个妓女,她所谓的新家,是一个妓女留给妓女母亲的家,而她只不过是一个傀儡,一个弥补一个妓女童年里得不到家的温暖的傀儡,就连同自己一厢情愿的爱情,也是建立在一个妓女的初恋之上,而五年之后,自己便一个人连同认清了的事实折回,仿佛五年里是一层结了霜的蛛网,不曾真切地过活过。即使事实摆在眼前,言笑芯始终不能忘却一个人,一个和她对牛奶有相同口味的男子,一个对古文明还有考古学有特别喜好的男子,尽管言笑芯并不知道男子的这种偏执始终来源于妓女的守望,即使这种痴恋会让自己输掉了最后的尊严,但她还是宁愿相信她自己是一个忘乎所以去爱过的一个人。
卷三·【22】
  梦醒了,她便又回到了小镇,什么都没有改变,她还是那个被所有人利用殆尽后抛弃的那个人。言笑芯又站在了死去了婆婆的大宅子前,婆婆曾经摸着自己的头告诉自己,“笑芯,笑芯,不要灰心,你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忘记微笑,只要有了微笑,什么事情,都是可以熬过去的。”,言笑芯的名字是婆婆给她起的,就是希望她能笑口常开,而如今,讽刺的却是,她连笑着踏进这幢大宅子的门的资格也被剥夺开来。她不明白为什么她是母亲寻找幸福的绊脚石,为什么她是常老师追溯童年幸福的傀儡,为什么她是诚佑对常落珊的替身,为什么她是徐慕萱的走狗,为什么她是卫辙枫施暴的对象,更不明白为什么她是自己最后可以依托的父亲的生活累赘,她除了去恨所有的人,实在再想不出一个可以让自己开慰的借口。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夜深,轻轻地“咔嚓——”一声开了门,听见了父亲的熟睡中的鼻鼾声,他蜷缩在沙发,裹着已经磨损得不成样子的毯子,言笑芯记得,那是父亲和母亲结婚时候的毯子,但是从来不知道父亲原来还保留着。

  她轻轻地把勒得自己肩膀酸痛的行李放在地面上,走进桌面上靠着椅子想要坐下来歇息一会,看到桌面上摆放着一叠单子,言笑芯趁着窗外微弱的路灯光翻开一看,整个人霎时之间颠覆了一切向自己命运妥协的平和——医疗诊断书,父亲患了肝癌。
卷三·【23】
  婆婆家的四姨带着女儿和她的丈夫四舅父路过言笑芯的旧家。

  舅父随口说了一句:“这里就要拆了……”

  四姨抬头看了看房子——房子的四壁布满青苔,在窗口上也有,便皱起眉头露出不悦的神色说道:“拆了最好!省得在这里碍眼!看到了浑身不舒服!不干不净的!”

  “啧!啧!哎!”,舅父看了看自己一脸童稚的女儿,又看看自己满脸怒气的妻子,便说道:“干嘛要在女儿面前说这些!”,向妻子努努嘴,使了使眼色。

  四姨把放在房子的视线转到自己的女儿,由满目的怨恨变得柔和,又看看自己丈夫一脸严肃的神色,便说:“男人家的你懂什么?!你懂什么?!我就是要说!我要教好我的女儿!你什么都不懂!”,说着,停下了脚步,握着自己女儿的小手,抚摸着她的头,和蔼地说:“芳芳要成为一个好孩子……”,四姨的女儿睁着水灵灵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妈妈点点头。

  四姨继续说:“芳芳乖啊,要听妈妈的话,做个好孩子!”说着,又看看自己的丈夫,笑着说,“瞧!咱们的女儿多机灵!真可爱!”,舅父捏了捏女儿的脸蛋,亲切地说道:“嗯,芳芳最可爱了!”,四姨的女儿嘟了嘟嘴巴,撒娇的说:“爸爸……”

  四姨继续说道:“芳芳!一定要做个有修养的人!好好念书,认真学习,不要乱交朋友,也不要到处乱走!千万不要行差踏错,千万千万!不然就会像你姨妈的女儿一样!一个坏女孩!在学校里乱搞男女关系,最后还被自己的父亲打死了!”

  “哇……哇……”,四姨的女儿哭了出来吓了一大跳,立刻躲到了父亲的身后,大声喊道:“我不要被爸爸打死!我不要!我不要!”

  舅父把女儿抱起来揣在了怀里,哄着她说:“芳芳乖,芳芳乖,妈妈只是吓吓你,好好念书就好了,爸爸不会打你的,乖啊……”

  四姨的女儿在舅父的怀里转悠了几下,才停了哭声。

  舅父装装样子地说道:“瞧瞧!瞧瞧!把小宝贝吓得什么似的!”

  四姨也装装样子地一边用指尖点点小女儿的鼻子,一边说道:“就是要吓吓她,不然啊!小朋友知道什么!越是怕,就越是不会行差踏错!”

  “要我说啊,还是要靠咱俩,给我们这棵小苗子好好栽培栽培。”舅父笑着摇摇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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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6 04:44 PM |只看该作者
卷三·【19】
  厚着脸皮去谢过校级领导之后,言笑芯心灰意冷地跟着自己的班主任从教务办公室出来,班主任并没有给自己好脸色看,等到离开了教务处办公室,穿过走廊,上了四层楼梯的时候,来到班主任教室办公室门口,班主任黑着脸冷漠地说:“既然你选择了退学,那么你就自己先回教室收拾好东西,手续很快就可以办好了,因为你这是特殊得不能再特殊的案例,你自己是比别人再清楚不过了!”

  “好的,老师。”言笑芯忍着泪,答应过老师后,一个人走在走廊里折回教室去收拾东西,也许是自卑也许是敏感,但她就感觉到所有投来自己的目光变得不一样了,尽管现在是上课时间,从课室内向外张望的人也只不过是偶尔开小差,但是一旦踏进自己班的教室,这种敏感就显得是非常必要的心理准备了。

  “哎!快看!言笑芯回来了!”、“人家是历史课代表嘛!”,爱起哄的同学一看到言笑芯走进教室,立刻开始用带着戏谑的语气嘲弄她。站在讲台上的老师则一脸正色地瞥了一眼言笑芯,把音调拉高了两三个音阶,用粉笔敲击黑板,严肃地说道:“听书听书!眼睛都放哪里去了?!认真点!”

  爱起哄的同学则不得不耸耸肩、撇撇嘴,斜着眼观看言笑芯的一举一动,只不过不敢再有较大的动作,却始终微言不断。“你说她到底被怎么样了?”、“可能被开除吧!”、“就算不开除,全校公开处分也少不了吧!”、“哎!我要是她,一头撞死算了!”、“对嘛!省得丢人现眼!”

  “我叫你们安静!认真听书!有什么好看的!”讲台上的老师容忍不了窸窸窣窣的微言微语,因为这严重扰乱了课堂纪律、严重打乱了她讲课的条理、严重影响了她的教学质量,讲台下的微言则因为老师的呵斥变成了微弱的笑声,老师发觉自己愤怒的气势始终不能压制那些爱捣蛋的人,便把斥责的目标转向言笑芯,她把粉笔一把摔落在地面,盯着言笑芯,讽刺道:“同学!请你的动作快点、轻点、不要妨碍其他的同学上课!”

  全班的视线一下子都因为老师的一句随心的怨言转到了言笑芯身上,言笑芯强忍着哭腔,涨红着脸,埋头整理课本、收拾抽屉,抿紧了嘴唇,不敢有一声辩驳的怨言——但试问谁收拾课本的时候可以一声不发呢?

  优等生则或手托腮冷眼看着言笑芯在全班注视下会有什么反应,或眼睛始终盯着课本,耳朵则不时注意着言笑芯那边会传出什么意外的声响,但都带着一种骄傲的气焰鄙夷着言笑芯这种类型的人,以昭显自己老师眼里优等生的身份;爱闹事的学生则继续发出奇怪的声响和讪笑,讲台上的老师终于从言笑芯落魄的行径中找到慰藉,便又温和且显得回到上课状态地说道:“好了,同学们,我们来认真上课。”
卷三·【20】
  言笑芯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东西,想要从后门走出教室,但坐在教室后头的后进生却用椅子堵住了门,露出无所谓且等着看言笑芯怎么办的笑意,不让她从后门走出去。言笑芯无奈地咬紧牙,手里紧紧地搂着书,她在心里千百遍地提醒自己——千万不要把书本撒了,便掉头从两个大组的过道拐到了正门,从炯炯的或厌恶、或嘲讽、或鄙夷的神色中死死地抱着书走出教室。

  寝室,徐慕萱早早地在等着言笑芯狼狈地走来。因为是上课时间,寝室里没有别人,而徐慕萱是得到了校级领导的特许,可以回家休息,但她并没有离开,只是在寝室里等着言笑芯。她端坐在床沿边上,翘着双手昂起下巴,呈现出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

  “回来了?”徐慕萱对言笑芯说。言笑芯没有搭理徐慕萱,只是静静地把课本放地上,从自己的储物柜上拿出行李袋。徐慕萱发觉言笑芯无心搭理自己,竟然又发起了脾气,从床沿下“忽——”地站起来,冲向言笑芯把她推开,把言笑芯储物柜里的所有东西“轰——”地全部挖撒出来,大声对着言笑芯喊道:“什么脏东西!丢人现眼!弄脏了我的眼睛!”,她看着低着头的言笑芯,得意地继续说道:“我最痛恨的就是别人抢我的东西!我对你这么好!你竟然不知足?!你算个什么东西,看你一身的寒碜气!你也掂量掂量你自己的分量!别以为你长得有几分姿色!哈哈!姿色?你就凭着你这个浪荡的样子勾引我的男朋!你知不知道——能我我做朋友,你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了?!你竟然还跟我抢男人?!我告诉你!就算你发生了倒霉事!是卫辙枫的错,我徐慕萱也一概算到你言笑芯头上!谁叫你不听我的话!要怪就怪你自己,惹人眼、惹人厌自己也不知道!”

  徐慕萱本以为言笑芯会又哭又闹哀求自己,但她一声不哼,竟然没有了想象中报复她的乐趣,便又对言笑芯大喊道:“哑了你是?!竟是说话啊!你整张嘴是用来干什么的!”,说着冲到言笑芯的面前用手撕扯她的耳朵,言笑芯想要用手推开徐慕萱,但是徐慕萱却死死地扯住言笑芯的耳朵,还在她的耳朵侧旁尖叫:“啊!啊!啊!聋子!聋子!你听到我说话了吗!聋子!”

  言笑芯忽地抓住了徐慕萱的手臂,狠狠地、被逼到了绝境了,一口咬了下去,徐慕萱霎时间受到了巨大的惊吓松开了扯住言笑芯耳朵的手,同时尖叫道:“放开我!好痛!”

  言笑芯猛地用力咬住徐慕萱的手臂,直到徐慕萱用尽全身力气把她推到在地,徐慕萱又惊又怕,即使有再多的怨恨也不敢再拿言笑芯来取乐子,顾不得手臂上鲜红的齿痕,尖叫道:“你是不是疯了!神经病!”说着,跌跌撞撞地快步跑出了寝室。

  言笑芯倒在地上,腰落地,很痛,却似乎失去了感觉痛的知觉,只是呆呆地坐在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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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18】
  “有话好好说!”

  “这成什么样子!”

  “同学,你先站起来,万事有商量。”

  言笑芯的班主任走来把言笑芯从地面上扶起来,说:“先把事情弄清楚,你不要这个样子,让大家难堪。”,言笑芯疲软地被班主任拉着站来起来,整张脸铺满了泪水,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不是,都是我一时冲动,都是我!请各位领导不要叫我的父亲来,我求求您们了,我求您们。”

  有一个强硬地声音,带着嘲讽的口气说道:“虽然你也是我们学校的重点栽培对象,但是如你所见,你已经对我们学校造成了很大的不良影响……如果不叫家长来,这件事怎么可能解决?!”

  言笑芯不敢抬头望向说话的校级领导,低声道:“你叫我父亲来,不良影响还是会……”

  那个校级领导打断了言笑芯的话,怒斥道:“既然你也是个明白人,就开门见山,你另择高校!”

  旁人看到气氛过于僵硬而且就要变得毫无商量的余地,便缓和地说:“校长,我们做教育的,不能把孩子置之不理。”

  态度强硬的校级领导丝毫不给言笑芯一丝希望:“我也是为她好,倘若她继续留在学校,仍然是会被排挤的!”

  旁人叹了口气,说:“那该怎么办,还是叫家长来做个商量。”

  “我退学。”言笑芯说,全身颤抖着。

  校长露出了丝毫担忧的神色,用眼角斜视着言笑芯:“言笑芯同学,退学可不是闹着玩的。这将会对你以后高考、就业都造成很大的,甚至是不可弥补的不良影响。”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在场的各位都没有逼你!”态度强硬的校级领导似乎得到了一种胜利,露出了讽刺的笑容,向围在四周的其他校级领导摊开手,“大家都没有逼你,是你自己说的,在场的各位都可以做个见证。”

  “我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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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6 04:41 PM |只看该作者
卷三·【16】
  教务处办公室。

  因为空调的关系,办公室里的温度很低,空调不时发出轰隆隆的启动声,校长副校长、政教处主任副主任、教务处主任副主任、年级主任副主任、言笑芯班主任、徐慕萱班主任围成了一圈,神情肃穆地在讨论着言笑芯的事情,气氛很凝重。但其实,这只不过是一件逻辑关系简单明了的事情,但他们就一定要摆出一副犹豫不决、态度不明显的状态,做出很多深层次的探讨。

  “诚佑已经离开学校了。”

  “卫辙枫昨天晚上突然办理了转学手续。”

  “这么说,这件事情的当事人就剩下言笑芯一个。”

  “毫无疑问,她理所当然、在情在理都要为这件事情负上责任。”

  “而且只能够是全部的责任。”

  “叫她家长来,不能不明不白地对她进行什么处分。”

  “对,不然就显得学校太不近人情了。”

  “可是学校的名声怎么办。”

  “都是学生在学生周围传播,只要让学生尽量不要四处传开就好了。”

  “恐怕,难。”

  “重要的是言笑芯怎么处置?”

  “这……先看看她的意思。”

  徐慕萱和言笑芯则站在一旁,言笑芯因为室内温度很低,再加上刚才在教室里让人无地自容的事情,还有徐慕萱在自己脸上扇的两个巴掌不停地在肿痛,她感到心有余悸,而且还感觉到头部刺痛,她全身哆嗦着,不停地打着冷颤,同时还对学校领导对自己的处分感到十分的恐惧,她甚至已经来不及细想徐慕萱在这件事情上到底是充当了怎么样的一个角色。相反,徐慕萱则显得一脸无所谓,在玩弄着手指,一只掰着一只手指在,百无聊赖,似乎已经把刚才发生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
卷三·【17】
  “徐慕萱同学,你是怎么得到这些照片的?”

  “今天早上在我的抽屉发现的。”

  “你为什么要跑去言笑芯同学的教室里把这些照片分散开去。”

  徐慕萱苦着脸,“没有啊,不要冤枉我啊,老师……”,说着徐慕萱淌下了泪水:“呜呜……呜呜”,在场的校级领导纷纷投以同情的目光,而后有人轻轻拍打她的肩膀,柔声道:“都过去了,过去了……”,有人则投以言笑芯一丝相形见绌的眼神,言笑芯则一脸苍白地站在远处,静静地听着徐慕萱的辩解,同时默默地接受者校级领导相比之下厌恶自己的眼神。

  徐慕萱强忍着哭腔,继续说道:“我长这么大,第一次遇到了这种情况,我不想被别的同学误会我的人品,因为我高一的时候和言笑芯走得太近了,我不想因为她被别的同学排挤……”,她拿出了眼泪,哽咽着说:“呜呜……老师!老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想要回家……”

  徐慕萱的班主任在校长耳侧低语:“她的父亲是xx局长,母亲是xx会计事务所的总监。”

  校长摆摆手,“好吧,徐慕萱同学,你先回去,不要把这件事想得太严重了,可以回家休息几天,带她先回教室。”说着,徐慕萱的班主任把徐慕萱领了出去。当她经过言笑芯身旁的时候,再次投以言笑芯一个深藏不露而得意的笑容。

  徐慕萱被她班主任领出教务办公室后,所有的目光终于聚焦在言笑芯身上。

  校长首先在一片等待开场的沉默中发言:“言笑芯同学,先叫你家长来。”

  言笑芯听闻后,忽觉脑袋一阵轰鸣,双腿发软,哭着叫喊:“不!校长!校长大人!我求您!我求您不要叫我的父亲来学校!我求您!”

  言笑芯给校长下跪。

  在场的其他校级领导呼地乱成一片,纷纷涌来把言笑芯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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