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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ccw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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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鬼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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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29 01:18 AM |只看该作者
看到雍博文突然間滿頭大汗,一副便秘模樣,艾莉芸不解地問︰“怎麼了?”

“我把棉花放在背包里,怎麼不見了。”雍博文還有最最重要的一句話沒有也沒敢說出口,那就是裝鬼的那個玉瓶也一並不見了!

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情,那里面裝了幾百個的鬼!萬一被不知情的人放出來,還不知道得惹出什麼事情來。要知道那些鬼可都被關了不少時候,難保不會有一兩個出現點精神分裂癥狀之類的毛病而變成厲鬼!

想到可能引起的後果,雍博文心里不禁砰砰直跳,緊張得全身泠汗直冒,襯衫背心剎時濕得精透。

“你怎麼還帶著棉花?”艾莉芸不解地說,“快去找找吧,醫院里不讓帶寵物的,別再讓人給抓了。”

雍博文等的就是這句話,馬上轉身就往外跑。

“應該不會有事吧,那個玉瓶我已經用法咒封住了,符紙貼在瓶口里面,不會有人看到的。死棉花,真是只笨到家的貓了,讓它看著瓶子,它倒好,連自己都丟了……”

“果然是太平興國時期的玉壁紋彩離花水瓶啊……”

出這一聲充滿了貪婪與興奮感慨的是個四十多歲的干瘦男子,穿著一身漿洗得干干淨淨的藍白格子的病號服,雖然年紀不大,但腦袋已經半禿,光溜大腦門在燈光下閃閃光,臉部皮膚呈現出一種重病纏身多時才有的蒼白與干枯。但此刻,他的臉頰上卻泛著因激動而引的不正常殷紅。

“想不到起夜居然能揀到這麼個寶貝,我李學仁終也于有時來運轉的一天了。”他一面嘿嘿低笑著輕撫手中的玉瓶,一面賊頭賊腦地往門縫里往外張望。

剛剛在走廊里踩到那個不知是誰扔在地上的背包里,他還覺得很倒霉,想要大聲叫罵兩句,找到背包的主人來,可還沒等他喊出聲,一個晶瑩剔透的玉瓶卻從包里滾了出來。

他原本是個專門倒騰古董的小販,雖然一輩子沒買到過真正的寶貝,但眼力卻是不差,一眼就看出這被人隨隨便便扔在地上的玉瓶似乎是北宋年間的古物,他立刻把已經涌到嗓子眼的那聲喊叫又吞了回去,往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這才抱起玉瓶,一溜煙地跑回衛生間,隨便選了個廁位躲進去,坐在馬桶蓋上,仔細地鑒賞了一翻,終于確定這是一只北宋太平興國年間的玉壁紋彩離花水瓶。

他幾個月前剛在新聞里看過關于這種玉瓶的消息——那是在索斯比拍賣行上被拍賣的一只相同樣式的玉瓶,最後成交價是三百萬美金!

一想到懷里抱著的是三百萬美金,他就激動得喘不上氣來,有點心作的前兆,連忙從兜里掏出藥瓶來含上兩粒效救心丸。

“喵……”一聲輕輕的貓叫在李學仁腦袋上面響起,嚇得他渾身汗毛倒豎,眼前一黑,差點沒把含在嘴里的藥丸吐出去,扶住牆壁好一會兒,才算恢復過來,抬頭一看,便見一只肥大的黑貓正路趴在間壁牆上,瞪著一雙綠瑩瑩的眼楮,緊緊盯著他。

“哪來的死貓,真他媽討厭。”李學仁罵了一聲,沖黑貓揮了揮手,想把它嚇走,但黑貓卻不領情,只是擺了擺尾巴,仍緊緊盯著他。

“靠,看著我干什麼,我又不是耗子。”李學仁罵了一句,不再理會這來得稀奇地黑貓,接著低頭查看懷里的玉瓶,越看越是喜歡,越看越是高興,仿佛已經看到那大筆的美金抱在了懷里一樣,看了一會兒便憋不住地嘿嘿直笑,這要讓精神科醫生給撞見了,一準兒得給他換個病區。

他看了一會兒,覺瓶口處有點黑黑的東西粘在上面,以為是剛才在地上粘到了髒東西,便站起來往外瞧了瞧,見沒有人進來,這才走出去把玉瓶湊到水籠頭底下沖洗。

細細的水流落到瓶口上方便好像被什麼擋住了似的,直接順著瓶外壁流了下去,仿佛那瓶口處蓋了個透明的蓋子,又好像那瓶子里面已經塞滿了東西,甚至連一點點的水珠都再也裝不下了。

可是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這瓶子都沒是空的,而且也沒有蓋子。

李學仁懷疑地把手伸進到瓶口里摸了摸,結果扯出一張黃紙條來,上面畫著彎彎曲曲的符號,看起來是張符,已經被浸得濕透,連上面的符號都被水暈化開成一團團模糊。他隨手把符紙扔進了下水道,再次用瓶口接水,可水卻依然流不進去。

“真***邪門了。”他不解地嘟囔著,把瓶子倒過來使勁晃了晃。

“別晃了!”突然如其來的聲音在瓶子里響起,這聲音陰惻惻寒意實足,怎麼听都不像是人能得出來的。

李學仁被嚇得手一哆嗦,玉瓶脫手而,他不禁慘叫一聲,再想伸手去搶救,卻已經來不及了,玉瓶直直地朝地面摔了下去。

這一下要是落得實了,估計這瓶子立馬就得變成幾十上百塊。

“不要啊。”李學仁出了絕望的哀嚎,眼前一片黑暗。

但奇跡出現了,當玉瓶眼看就要落地的那一瞬間,它卻突然停在了半空中,好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托住了一樣,開始緩緩的向上回升。

一股淡淡的黑氣從瓶口里好像水流一樣冒出來,迅爬滿了光滑的玉瓶外壁,讓這白色的瓶子眨眼工夫就變成了黑白相間的模樣。

望著眼前這詭異的一幕,可憐的李學仁甚至還來不及為玉瓶完好無損而歡呼,就一直不吭地直挺挺地摔倒在了地上。

凡人肉眼看不到的老鬼,托著玉瓶,站在洗手池上,望著倒在地上的家伙,困惑不解地搔了?罰 拔宜賴鎂湍敲茨芽綽穡恐劣誑匆謊劬拖毆恕!br />
“喵嗚”一聲,黑貓棉花輕輕跳到地直,神氣地在李學仁的身上來回挪著小碎步,一邊走還一邊搖頭,也不知道是在那里對這廝的膽小表示輕蔑,還是對老鬼的糊涂表示不滿。

“吱……吱……吱……”

尖銳的警報聲隨著閃爍的紅光一同充滿了整個空間。

這是個面積大約在四百平方米左右的寬敞房間,正東的牆壁上是個寬大的電子屏幕,顯示著整個春城的詳圖,這不僅包括城區,甚至周邊的小村莊都詳細地列了出來。屏幕前方是一排監控儀器。因為是夜晚的關系,只有兩個坐在儀器前的值班人員。

此刻,電子屏幕上城區某處的位置,正有一個鮮亮的紅點不停閃動,而下方儀器上的一盞小紅燈好像警燈一樣轉個不停,尖利的聲音正是從紅光下方傳出來的。

“是東城區。”其中一人一邊說著,一邊在儀器前快操作著,“匯苑路明仁醫院,三樓,東側衛生間,標準指數332,非厲鬼型鬼魂,年限約42,危險指數o。”

另一人則拿起面前的話筒開始呼叫,“這里是監控中心,確認明仁醫院有非正常產生的鬼魂出現,請附近的伙計前去處理。”

十幾秒鐘後,傳來回音,“這里18組,正在附近,前往調查,請將相關數據傳送過來。”

“呃……”呼叫者呆了一呆,懷疑地問,“小魚兒,這種事情好像不是你們負責吧。”

“你有意見嗎?”儀器中傳來很的聲音很甜美很溫柔,但那呼叫者卻好像听見狼叫的小羊一樣嚇得打了個哆嗦,連忙說,“沒有,沒有意見,數據這就傳送過去。”

“謝謝。”話筒那邊的聲音隨即消失。

呼叫者呆了一呆,滿臉擔憂地對同樣一臉不知所措神情的同伴說︰“不會出什麼事情吧。”

“應該不會吧,羅小姐肯定是跟她在一起的。”

“呃……就這樣我才擔心啊。”

“為什麼?羅小姐辦事向來穩重細心……”

“是啊,可羅小姐也向來對她千依百順,什麼都由著她的性子來啊。而且,你來得晚,有些事情不知道……”

“那你的意思是要通知主席?”

“如果主席知道的話,她肯定能猜出是咱們通風報信,到時候麻煩可就大了。”

“那該怎麼辦?如果真讓她鬧出什麼事情的話,追糾起責任來,咱們也跑不掉啊。”

“是啊……有了,我有辦法了。”

“什麼辦法?快說。”

“我們拋硬幣吧,字就通知主席,背就不通知。”

“這……就是你的辦法……那就這樣吧。”

呼叫者掏出一枚硬幣向上拋起,雙手在空中一合,將翻滾的硬幣夾住,緩緩打開。

“是字,通知主席吧。”

通訊器中突然傳來冷冷地一聲,“哼,你們兩個家伙,我可都听到了。”

“什麼?”兩人臉色大變,急忙撲到通訊器上查看,然後同時出一聲哀嚎,“這下可慘了,通訊器沒關!”

“哼,呵呵呵呵……”

陰森森的笑聲從通訊器中不斷傳出,帶著強大的壓迫感瞬間充滿了寬敞的空間,讓兩個倒霉蛋一時滿頭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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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29 01:18 AM |只看该作者
“天師,天師大人,天師大人。”

當老鬼在走廊尾端探出頭來,輕聲招呼的時候,急得汗流浹背的雍博文正像沒頭蒼蠅一樣沿著三樓病區漫長的走廊四處亂竄,很有點像夜里踩點的小偷。

听到老鬼的聲音,他立刻跑過去,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揪住老鬼,低喝道︰“你怎麼跑出來了?瓶子呢?其它鬼呢?”通常來說,正常人是抓不到鬼的,即使是天師也不例外,他之所以能抓到鬼,是因為手上捏著捉鬼印,這樣抓在鬼身上,就跟戴著滿是尖釘的手套抓在人身上一樣,那可不是一般的難受。

老鬼痛得呲牙裂嘴,可又不敢掙扎,只得陪著笑臉說︰“天師,瓶子完好無損,棉花大人正看著呢,其它鬼也都老老實實地在里呆著,沒有跑出來。我這是來給你報信的。本來這應該是棉花大人來的,不過它不放心那瓶子,不肯離開,我就只好來了。”

听到瓶子沒事兒,雍博文心里一松,便把老鬼松了開,一時對于錯怪對方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只得干笑著說︰“這話你怎麼不早說啊。”言下之意責任還在老鬼。

“我倒是想說了,可你也不給我機會啊。”老鬼心里窩火,但這種有責怪天師嫌疑的話他卻不敢說出口,只得說了一句,“瓶子在衛生間里,跟我來吧。”說完,不再理會這家伙,轉身往衛生間飄去。

雍博文心情大快,樂呵呵地跟在老鬼身後,已經開始盤算拿回瓶子之後,怎麼利用這個難得的機會跟女朋友共渡這個夜晚了。要知道雖然他們兩個青梅竹馬從小玩到大,但這二十多年里面,還真就沒有機會在一起呆上整整一夜呢。

但當走進衛生間的時候,雍博文不禁嚇了一跳。

閃著水色光澤的瓷磚地面上躺著個臉色白得比鬼還嚇人的干瘦男子,玉瓶就放在他手邊,而黑貓則懶洋洋地趴在他身上舔著爪子,看到主人來了也不起身,只是輕輕叫了一聲就算打過招呼了。

這情景真是太詭異了。

想想看,午夜,衛生間,倒地的男尸,詭異的黑貓,是不是很像三流恐怖片里的老套情節呢?

“這是怎麼回事兒,你做的?”雍博文指著地上躺著的男人,出疑問。

鬼惑人命,這可是個不小的罪命,老鬼可還想平平安安地轉世投胎呢,這大帽子一扣下來,立時嚇得整個縮小了一圈,連忙辯解︰“不是我,不是我。”

“不是你,難道是棉花?”雍博文不放心地走上前去摸了摸,覺這人雖然呼吸和心跳都稍嫌微弱了些,但總歸還是活人,“還好沒死。”

“大概是心作了吧,剛才我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他突然暈倒了。”老鬼可不敢說這人是他嚇昏的,“他就是偷了玉瓶的人。”

“算了,你進來吧。我還得快點回病房呢。”雍博文一手拾起玉瓶,一手抱起黑貓,用眼楮示意老鬼不要耽誤時間。

老鬼自然識趣,乖乖地湊過去,就打算鑽回玉瓶。

也就是這個時候,異變突生。

乓的一聲脆響,一個圓筒形的東西砸碎窗子飛進來,落到地上,無聲裂開,散射出淡淡的綠色光芒。

光芒中,老鬼那即使是在雍博文開了天目的眼中也若隱若現的身體居然變得好像實體一樣清晰可見,無數綠色光點在他身周飄浮著,好像一大群熒火蟲在飛舞。

“這是什麼東西?”

一人一鬼滿腦門的霧水,同時開口向對方問出相同的問題。

又是一聲大響,這回整個窗子四分五裂,玻璃碎片好像陣急雨一樣隨著沖擊力噴向整個空間。

一個身影應聲闖入,輕輕落地,悄然無聲,一道細細的紅色光束自其懷中射出正落在老鬼的額頭上。

雍博文眼尖,看得清楚,只見這突然破窗而入者從上到下連同手套鞋子都是統一的黑色,頭上戴著閃著綠光的夜視鏡,長長黑在腦後束成馬尾甩動不休,雙手抱著支自動步槍,貼在夜視鏡前,那束紅光正是從槍端的瞄準鏡上射出來的。只是此刻廁所內燈光通亮,這一身裝備打扮,未免顯得有點不合時宜。誰見過在燈光下用夜視鏡的?

這是什麼?特種部隊?恐怖分子?國際大盜?總不會是夢游癥患者吧。

雍博文一愣神的工夫,來人輕扣扳擊,砰的一聲輕響,一團火紅的光芒自槍口噴射而出,剎那間飛到老鬼身前,迅展開,化為一張完全由光芒組成的大網,網上白光閃動,卻是一道巨大的符咒。

“天師,救我!”老鬼反應好快,一看那張帶著大符的光網,便知道事情不妙,攸的一下子躲到了天師大人的身後。

“這家伙也是捉鬼的同道?”雍博文心里大感懷疑,怎麼看眼前這人都不像是同行,那巨大的符網卻好像身份標簽一樣表明了來者的身份,讓他想不相信都難。當初看到劉意調戲女弟子的時候,他就感覺這位風水大師實在是算得上他們這一行里的另類了,可今天晚上才知道什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變態之外更有變態了。

轉著這樣的心思,可雍博文的動作卻毫不遲疑,飛身上前,抬手一抓便把那光網抓在手里。他只覺得掌心一片灼熱,好像抓到了蠟燭的火焰一樣,微微刺痛,再往手里瞧去時,便見那光網好像幻影一樣徐徐消失,手中竟是什麼都沒有抓到。

“不是符咒幻出的法像?”他微微一怔,迅在腦海里翻騰以前看過的相關典籍,卻沒有找到任何類似的道術。

“躲開。”來人沉聲低喝,飛起一腳,就想把雍博文踢開。

雍博文不閃不躲,微一側身,猛然沖到那人懷里,雙手齊出,抓住對方雙手,奮力掰向身體兩側,同時疾沖不止,整個身體都貼到了對方身上,頂得來人身不由己地連連後退,一氣撞到牆上,才算停止下來。

那人雙手被制,怒喝一聲,提膝頂向雍博文胯間,身體向後一躬就想擺脫束縛。

雍博文反應極快,對方的腿剛剛抬起,他就一腳踩了下去,同時另一只腳也先一步踏過去,整個身體往前一挺,把對方牢牢壓在牆上。

“哎……”那人慘叫了一聲,聲音清脆悅耳。

雍博文听到這一聲,不僅感覺動听,更覺得有點耳熟,似乎在哪里听過一個聲音。微微一怔,仔細瞧過去,只見那寬大的夜視鏡後方露出半張白膩的面孔,鼻梁挺直,櫻桃小口,便越覺得自己似乎在哪里見過這人。

他正琢磨著,那人已經低聲怒喝了出來,“死色狼,放開我。”

呃……這稱號好熟悉。

雍博文性格有些內向,做人又方正,活了二十多年,卻只有一回被人稱做色狼的歷史污點,而且那還是就在白天的時候。

“魚純冰!”他脫口叫出來,低下頭抵住那夜視鏡,向上一頂,夜視鏡便從眼楮的部位挪到了額頭上,露出一雙怒火正熾的烏黑大眼。

果然是那個小丫頭。

雍博文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居然這麼快再次見到這小女生,一時呆呆望著對方,心里不禁感覺有些古怪,兩人兩次相遇的環境都很古怪,第一回是停電的電梯,第二回是半夜的男廁所,而且都是莫名其妙就打了起來。

“快放開我!”魚純冰惱火地扭動著身體,原本刻意壓低的聲音不自覺間抬高了幾分。

雍博文被她這麼一喝,回過神來,這才覺兩人此刻的形狀有多尷尬了。他的身體緊緊壓在魚純冰那凹凸有致的嬌軀上,雙手則將她的手臂高高抓起緊緊按在牆壁上,而更重要的是他的兩只腳還踩在少女嬌嫩的玉足之上!隨著她的扭動,溫軟的身體不停地擠蹭著他的每一個部位,那感覺真是**啊。

“對不起,對不起。”雍博文一邊抽身後退,一邊忙不疊地倒歉。

吃了大虧的魚純冰看到雍博文撤了身子,立刻一端手中槍,把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眼前可惡的色狼。

雍博文反應極快,看到魚純冰端槍,立刻一把抓住槍管,挪步轉身以背抵住小女生,以肘制敵,反手擒拿,輕輕松松地把那危險的凶器奪了下來。

“你!”魚純冰怒不可遏,偏拿對方無可奈何,看到雍博文寬厚的肩膀就在眼前,便一口咬了下去。

雍博文慘叫了一聲,身體猛得向後一頂,將魚純冰重重撞到牆上。

窗口突然陰影一閃,一人就在此時跳進來,二話不說,一拳打過來。

雍博文偏頭側身躲過一拳,依舊死死壓著身後女孩兒,順手掄起剛剛搶下來的自動步槍,拿槍當棍子使,狠狠砸向來人。

“是你。”那人突然輕輕叫了一聲,反手抓住砸過來的槍托,低聲叫道︰“雍先生,是我,羅婉嵐。”

雍博文此刻也認出眼前這個女子正是白天踫到的羅婉嵐,這才放開手中槍,同時向前急跑幾步,放開了魚純冰。

“死色狼!”魚純冰火冒三丈,咬牙切齒,一得了自由,立刻不肯甘休地沖向雍博文。

“小魚。”羅婉嵐一把抓住暴走抓狂的女孩兒,“你打不過他。”她對女孩兒相當了解,知道如果自己說些“冷靜、不要沖動”之類的話肯定不會起到任何作用,所以一張嘴便直接指出利害關系。

魚純冰一听這話,果然便停了下來,惡狠狠地瞪著雍博文,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好像一只蓄勢待的餓狼一樣。

羅婉嵐牢牢拉著魚純冰,同時問︰“雍博文,你怎麼也在這里?”她這話問得實在是沒道理,哪有在一個女人在男廁所里問男人為什麼會出現的道理?

雍博文還沒來得及說話,魚純冰就已經惡狠狠地說︰“婉嵐姐,這還用問嗎?你看他對那個鬼的維護勁,那鬼肯定是他養的。哼哼,我早就看出他不是好東西了,沒想到他不光化鬼,居然還養鬼害人,地上那人肯定是被他的惡鬼給害死了。”

雍博文話還沒說一句呢,就被扣上了頂養鬼害人的大帽子,這可有點急了,“你胡說什麼,我可沒有養鬼害人,這老鬼是我捉來的,準備明天替他渡呢。”

“你捉的鬼?騙誰啊?”魚純冰冷笑道,“從監控台現這里有鬼,到我們出現,不過三分鐘,你不光捉住了這老鬼,還能把他訓得對你畢恭畢敬,本事可真不小,就算是你們天師派始祖張陵再生,只怕也遠遠及不上你了。”

羅婉嵐雖然沒說話,但臉上也擺明了懷疑的態度。

雍博文雖然脾氣好,卻也忍受不了這種嘲諷,更何況剛才的事情也不全是他的錯,便冷冷道︰“誰說我是在這里捉到他的,老鬼,你自己說是不是被我捉到的。”

“是,是,我確實是被雍博師從郊外捉來的。”老鬼識趣地說,“原本一直和其它同伴呆在玉瓶里,剛才玉瓶被這個人偷走了,我才不得不出來通知雍天師的。”

“這鬼是你養的,還不是你讓他說什麼他就說什麼。”魚純冰撇著嘴說,“我們的監控台全天監視整個春城地區,今天一整天都沒有出現像他這樣的非正常鬼魂,你在哪里捉到的這老鬼?”

雍博文也正是年青氣盛的時候,本身又有幾分傲氣,哪受得了這個,冷哼著一舉手里的玉瓶,“哼,在哪里捉的你管不著,不過我可以明白的告訴你,這瓶子里總共裝了三百多個鬼魂,都是我一次捉來的,你們要真是那麼了不起的話,怎麼可能不知道這些鬼魂的存在!”

這話一說出來,羅婉嵐和魚純冰同時驚叫了起來,“三百多個鬼魂?”

“不,不是三百多個。”老鬼清咳一聲,很客氣地糾正三人,“這里加上我,總共有四百二十一個鬼魂!”

男廁所里立刻多出兩個美女雕像。

短暫的尷尬寂靜之後,羅婉嵐最先回過神來,干咳了一聲,“雍先生,我能檢查一下玉瓶以證實你們的話嗎?”

雍博文雖然心里很不高興,但考慮到女朋友還有病房等著自己,他也不想耽誤太多時間,猶豫了一下之後,便一聲不吭地把玉瓶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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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婉嵐從口袋里抽出一只鋼筆模樣的東西,對準瓶口按了一下,一道淡淡的綠色光線自筆端射進瓶里,鋼筆隨即出清脆而機械的聲音,“經探測得知,共有非正常性鬼魂四百二十個整,平均標準指數2_,非厲鬼型鬼魂,危險指數o,因逗留人間過長,無法正常轉世,建議先集中拘留處理,等待七月十五日鬼門洞開,將由亞洲法師合作組織統一渡。”

這回輪到雍博文大吃一驚,指著那鋼筆問︰“這是什麼?”

“這是便攜型智能鬼魂探測儀。”魚純冰諷刺道,“土老冒,現在已經二十一世紀了,捉鬼也要現代化,還有幾個像你那樣用老辦法**咒畫符的。”

捉鬼也要現代化?雍博文實在是搞不懂,捉鬼怎麼能夠現代化。

“果然是四百多個鬼魂。”羅婉嵐神情復雜地收起探測儀,“我這一輩子見過的鬼加起來還不及你一次性捉過來的零頭多。”通常人死掉之後,魂魄便會直接脫離人間進入陰間,只有在人間殘留一定時間,無法再通過正常渠道進入陰間的魂魄才能被稱為鬼。也正是因此,他們才需要天師的渡才能重進輪回。

羅婉嵐問︰“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些鬼魂?”

“我想等過幾天忙完一些事情後,就把他們渡了。”渡鬼魂與破陣一樣需要耗費極大的法力,所以雍博文想等完成破陣工作之後,再渡這些鬼,但他並沒有把風水陣的事情說出來,只是含糊帶過。

“你要渡他們?”魚純冰似乎句句都要跟他對著干,冷笑道,“就算是用從業協會的鬼魂渡機,在普通日子里也只能一天渡一個鬼魂,這四百多個鬼魂憑你一個人的力量得渡到猴年馬月去?”

雖然這話不好听,但卻是事實,也正是雍博文一直考慮的事情,憑他目前的法力,大約三天可以渡一個鬼魂,這四百多個鬼魂要一一渡下來,他幾年之內就什麼都不用干了。沒見到鬼的時候天天想捉鬼,可如今捉到鬼了,這才知道鬼捉得太多了也是一件麻煩事兒。他一時沉默不語,沒有理會魚純冰的嘲笑。

羅婉嵐輕輕拉了魚純冰一下,示意她不要說話,把玉瓶還給雍博文,“雍先生,我倒是有個提議,或許可以解決你現在面臨的困難。”

“什麼提議。”雍博文本來也沒有多生氣,現在情緒已經基本上恢復平靜。

“你還記得我白天跟你說的事情吧。”羅婉嵐道,“你現在手中有四百多個鬼魂,只要向協會交納一個,便可以成為會員,任何困難問題都可以向協會提出幫助請求。就算是咱們春城的法師從業協會能力不足以解決這件事情,也可以向全國法師從業協會求助,甚至向國際法師聯合會求助。到時候這四百多個鬼魂的問題,不過是小事一件。”

“從業協會為什麼要會員交納鬼魂?你們要做什麼用?”本著對自己所捉鬼魂負責的精神,雍博文提出了從白天起就一直窩在心里的疑問。

羅婉嵐解釋道︰“要會員交納鬼魂實際上是一種資格認證方式,只有捉到了鬼才能證明你確實是有法力的法師,而不是招搖撞騙的神棍。協會要鬼魂並沒有其它用途,會員交上後,就會使用渡機為鬼魂進行渡。”

“那這種規模龐大的協會經費又是從哪里來的?”雍博文對于這個解釋並不能完全相信。

“是來自于高級會員繳納的會費。”羅婉嵐想了想,說,“不如這樣吧,雍先生。明天你要是有時間的話,就來春城的協會總部來看看,要是覺得沒問題,就交納鬼魂入會,要是不能接受我們,你也可以選擇自己的辦法。”

羅婉嵐的話說得合情合理,又是完全替他考慮的樣子,雍博文便點頭答應了下來。

這一場廁所風波至于告一段落,羅婉嵐與雍博文約定了時間又把法師從業協會的總部地址告訴他之後,便拉著魚純冰離開。

雍博文將老鬼收回到瓶里,抱著黑貓匆匆返回病房陪女朋友。

熱鬧一時的廁所冷清了下來,只有那位橫財飛走又被嚇得重病作的李學仁先生仍趴在地上。

好在雍博文雖然惱火這人拿走玉瓶的可恥行為,但終究是心腸太軟,也沒有不管他,出了廁所之後,便給值班台打了個電話,聲稱自己在廁所里現了一個暈倒的病人。

幾分鐘後,一大堆聞訊的醫護人員便急匆匆趕來,抬走了可憐的李先生。這位李先生本來就病得不輕,經過這一晚大喜大悲的情緒波動,又被嚇個半死,醒過來之後,神智始終恍惚不清,整天抱著個重病號用的塑料夜壺在那里嘟囔著什麼“寶貝”、“”玉瓶、“百萬富翁”之類的話,誰要敢從他手里搶下那夜壺,他便會跟瘋了一樣跟那人拼個你死我活。一個星期之後,他便被轉到了精神病院繼續治療了。

幾人在男廁所里折騰的聲響傳遍了大半個三樓病區,再加上李學仁神秘昏倒在廁所里醒來之後神經分裂的事情,一天之後,關于醫院三樓病區男廁所有厲鬼出沒的說法,便傳遍了整個醫院,兩天之後,這件事情便聞名春城,為春城平民百姓茶余飯後的閑扯胡侃平添了一份談資。從此以後明仁醫院廁所厲鬼的傳說廣為流傳,多年不衰,而且花樣翻新,版本無數,更有春城當地的一個寫手據此寫出了本驚悚鬼怪小說,暢銷一時,翻印幾十次,譯成多國文字,銷量直逼上億之巨,被稱為中國第一本真正走向世界的純娛樂小說,此寫手由此也像其他有名或者不太有名的前輩一樣,被掛上了“中國的斯蒂芬?金”的稱號,著實風光了好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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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博文回到病房,見艾莉芸正坐靠在床頭,手里無意識地撕扯著雞翅,卻沒有吃,皺著眉頭,一副若有所思神游物外的樣子。

“想什麼呢?”雍博文心里有鬼,故作平靜地打招呼。

“沒什麼。”艾莉芸回過神來,輕輕拍了拍傷腿,“這下可麻煩了,哪也不能去了。”

“這有什麼麻煩的。”雍博文坐到旁邊,懷里的黑貓立刻跳過去,鑽到艾莉芸懷里,艾莉芸低下頭去摸黑貓,他乘機把藏到身後的玉瓶塞進背包,這才笑著說,“你想上哪的話,就跟我說,我背著你去好了。”

“沒志氣,你就不會說買輛車拉著我去?”艾莉芸不滿地哼了一聲,放下黑貓,把一只雞翅膀塞過去,“你也吃點吧。”

雍博文干笑著接過雞翅膀,一邊咬著,一邊含糊不清地嘟囔道︰“這有什麼難的,等我掙了大錢,買架空中客車給你當專機好了。”

艾莉芸輕笑道︰“你就吹把,把牛吹上天,我騎著牛飛就可以了,把買空客的錢省下吧。”

兩人閑扯了一陣子,直到後半夜兩點多,雍博文實在抗不住困倦,說著話便迷迷糊糊睡了過去。他這一天里摸爬滾打捉鬼斗尸,從市區跑到遠郊,從上午一直折騰到半夜,又累又乏,便是鐵打的人也支撐不住了。

黑貓跳下床,跑到那背包前面,用爪子扒了扒,然後瞅著艾莉芸輕叫了兩聲。

“我知道。”艾莉芸搖了搖頭,伸手輕撫著身旁睡得好像嬰兒般安靜的男友,縴細的指頭劃過他臉上、身上那些在費家莊園打斗時留下的青淤痕跡,神色間有種說不出的復雜。

過了好一會兒,她抬手在空中虛劃了幾下,金光一閃,好像憑空里一朵金色蓮花稍開即謝,便見一縷淡淡的黑氣自雍博文身上冒出來,隨著金蓮一同消失在空中。她怔怔望著黑氣消失的地方,幽幽嘆了口氣,喃喃道︰“該來的總歸是要來的,終究還是擋不住啊。”語氣中竟有著說不出的失落與悲傷。

黑貓棉花跳到床上,鑽到艾莉芸懷里,“喵喵”輕叫著,似乎在安慰著她。

艾莉芸拍了拍黑貓,嘴角上翹似乎想要微笑,但眼角卻泌出兩顆晶瑩的淚珠,滑過瓷器般精致光滑的臉頰,在黑暗之中一閃而逝。

青藏高原,喜瑪拉雅山脈深處。

在這片世界上最接近天空的土地上,有太多太多現代文明所未曾現過的神秘領域。

這是一片廣闊的山谷,四下里被連綿不斷的雪山層層包圍,谷中卻是碧草青青繁華盛開,一片濃濃春意。

山谷上方終年遮蓋著濃濃雲氣,即使是太空中密布的衛星,也無法穿透雲氣遮掩現這山谷。

一座白色的山峰在谷地中央沖天而起,仿佛利劍一般,直插雲霄。山峰四壁絕險,皆如刀削斧剁一般直上直下,沒有任何通路。

這沒有任何道路的山峰頂端,卻沒有其它山峰那樣的尖端,反而平坦無比,仿佛是被巨斧攔腰斬斷一般說不出的突兀。

就在這平坦的峰頂建有一座宏偉的佛寺。

佛寺自山頂拔地而起,群樓重迭,殿宇嵯峨,氣勢雄偉,于峰頂雄視整個谷地,大有橫空出世,氣貫蒼穹之勢。整個佛寺都籠罩在淡淡金光之下,遠遠望去,氣勢磅礡,仿佛整個山峰都只不過是這佛寺的基座,讓人不自禁地從心底升起一種頂禮膜拜的沖動。

這是佛寺最頂端的房間,從這里站在窗口向下俯視,便可看到整個谷地以這山峰為中心,分為八塊域,仿佛是盛開的八瓣蓮花簇擁著險峰佛寺。

每塊區域皆呈現出不同的色彩,統一高度的低矮房舍密布其中,隱約可見,大大小小的古怪器械穿梭往來飛騰下落。

這房間大約有千多平米,四壁上皆繪滿了色彩艷麗的壁畫。但壁畫的內容卻不是常見的佛教故事,而一個又一個離奇慘烈的戰爭場景,場面之殘酷,內容之血腥,畫風之逼真,讓人一望之下,便不由得生出一種處身于修羅地獄般的恐怖感覺。

正東的位置上立著一面三米高的塑像。這像不是常見的菩薩金剛羅漢,而是一白面老者,高鼻深目虯髯,左半邊臉表情和善,右半邊臉猙獰可怖,真是離奇的詭異難測。這老者頭戴王冠,身披戰甲,左手捧著卷經書,右手持著面圓輪,那輪上沾滿了紅色的血跡,猛一瞅去那鮮血好像仍在不住滴下。而老者的身前竟還有一個裸女的塑像,這女子身材圓潤豐滿表情栩栩如生,跪于老者身前,,仰面注視老者,臉上滿是神聖肅穆之色。

若是再仔細向下看的話,便還可以現,老者腳下踩著個表情痛苦的人頭,鮮血自斷頸處噴涌而出,漫延而下,使這雙身像的基座色澤一同變得黑紅,真個仿佛鮮血凝就的一般。

房間的正中央有一黃鋪大床,六七個身材嬌美、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的女孩裸著身體躺在床上,互相愛撫親吻,蕩人心魄的呻吟喘息聲不斷響起,給這陰森詭異的房間平添了一抹淫糜的氣息。

砰的一聲輕響,房門被推開了。

一個穿著大紅喇嘛袍的中年男子氣喘吁吁地跑進來,沖到窗前,撲通一聲趴在地上行了個五體投體的大禮,沉聲道︰“活佛,靈塔泣血!”他的聲音微微顫,顯示出他強行壓抑下去的極度激動。

那窗前站了個男子,面向窗外,看不到正面樣貌,那背影肌肉虯結,四肢修長,皮膚晶白如玉卻還透著一絲隱隱的紅暈。

他雖然不著一絲,但負手而立,便自然而然有種強大的威嚴呼之欲出。

男子並沒有把目光從窗外收回,只是淡淡地問︰“哦,幾層?”

“九層全部!”紅袍喇嘛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整個身體都不由得抖了一下,“當時守塔的班措崗次一班九人全都被吸了進去。”

“呵呵呵……”男子出低沉陰邪的笑聲,“屬于我們的時代終于來臨了。”

“是,是……”紅袍喇嘛將臉死死貼在地上,不敢抬頭,只是低聲應和。

“宣四方護法尊者!”男子笑聲一斂,聲音突然變得冰冷無比,使整個房間的溫度都仿佛一下子降下了許多。

紅袍喇嘛一聲不吭地爬起來,半躬著身子,垂頭倒退而行,一氣退出門外消失不見。

那淫糜的聲音仍然響著,誘人軀體依舊扭動著,但兩人在對話的時候卻始終沒有往大床上掃過一眼,仿佛那聲音那景象都不過是虛幻泡影一般。

和歌山縣,高野山。

東密真言宗所在的金剛峰寺在進入現代社會,成為旅游聖地之後,便再沒有了往昔的神秘感,肅穆的佛教聖地每日里被迎來送往的游客沾滿了無知的俗氣與銅臭,應有靈氣與潔淨日漸消失得無影無蹤。便連真正淨心**經理佛的和尚都很難找出一個了。

無論從哪方面來看,真言宗也正像其它宗教在進入網絡時代後一樣,不可避免地陷入了日落西山的窘境。

但這只不過是表像罷了。

若是誰有機會在夜半時分,穿過金剛峰寺,便會現原本毫無人蹤的後山密林之中多出小徑。沿著這小徑向前,若是有本事越過**法陣的攔阻,便可以見到密林深處的房舍。

那不過是些矮小的木屋,星點地散落在高大的林木之下,若是從上方看過來,除了那茂密的樹干,不會見到任何東西。

這里才是真言宗真正的總所在,也是東密做為歷史陰影中的隱秘王朝影響整個日本的樞紐所在,即是人們口耳相傳卻從來無法證實存在的“里高野”。

正是零明前最黑暗的時刻,密林間一片漆黑靜寂,偶爾微風拂來,枝葉搖擺輕響,仿佛千手萬臂的鬼怪在陰暗中盡情伸展著手臂。

御影堂上長明佛燈在微風之中輕輕搖擺,將整個大堂晃得明滅不定,正堂中央的空海法像便也在光與暗之間不停地閃動著,面色陰楮不定,竟仿佛活了過來一般。

披著粗布袈裟、須皆白枯瘦老和尚盤坐在大堂中央,緊閉雙眼,手中捏動著一串烏黑佛珠,嘴唇無聲嚅囁著。

這真是充滿了古風的一幕畫面,要是不知情的人突然間走進來,或許會懷疑自己在不經意間穿越時空,回到了古代吧。

驀得,安靜燃燒的長明佛燈,啪的一聲爆響,火焰隨著這聲爆響,竄起好高一截,整個佛堂在這一瞬變得明亮異常,便是點上了一百瓦的電燈泡也及不上此刻的亮度。

空海法像上的三鈷杵便在同時閃起一片五彩的華光,那光彩如同焰火般自古鈷杵上升騰而起,在空海法像雙目凝視的方向上無聲爆開,化為滿空光點,若天女散花般自老和尚的上方徐徐落下。

老和尚低喧了一聲佛號,猛得睜開雙眼,眼中一片平和,如古井般不波不瀾。佛堂上的一切異像便在他睜眼的同時消失得無影無蹤。一切都恢復了平常,仿佛剛剛那華麗詭奇的一幕不過是一場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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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29 01:19 AM |只看该作者
老和尚輕嘆了口氣,放下佛珠,手捏獨鈷印,默頌金剛薩姥x洌 禿紉簧傲佟保」庥盎味 氖瀾緱腿灰歡  坪踉諛且簧群鷸校 奔湟餐V沽訟呂礎6螅 夯浩鶘恚 叱齜 茫 駒諉徘埃  費 br />
上方是古樹密實層疊的枝葉,將天空嚴嚴實實地遮擋著。但當老和尚抬起仰望,那些枝葉便索索移動,片刻工夫,便在他視線投射處閃開一個空洞。

繁星密布的蒼穹落入眼中,老和尚看一眼,便緩緩合眼,仿佛變成了泥塑木雕,站在夜色中一動不動。

“老頭子看到什麼了?”略有些油滑的聲音老和尚背後響起,一個淡淡的人影仿佛鬼魅一般憑空浮現,滿滿清晰起來,化作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他穿著大褲頭花襯衫,頭染成焦黃顏色,左耳上穿了七八個小耳環,嘴里咬著根冰棒。這一身行頭不倫不類,仿佛是刻意想打扮成不良少年,但卻不得其法,結果搞得跟個土包子般可笑。

老和尚八葉枯木頭不回眼不睜,合什沉聲道︰“心動而已。”

“哦?”少年表情惡劣地一咧嘴,“你的心不是已經練化了嗎?居然又動了。這可真是大事件啊,要是讓你那幫徒子徒孫知道了,只怕要嚇得連魂都丟了吧。”

“動與不動,非在心,而在事。”八葉枯木聲音平穩,對少年的態度不以為意。

少年眯起眼楮,露出一副好奇的樣子,“耶?能讓你心動而且****不忘的事情,也只有一件吧。難道是……”

“不錯,契機已經來臨了。”老和尚猛得再次睜開眼楮,原本的平和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卻是燃燒著熊熊烈焰的熱望!

佛前長明燈轟的一聲,由那弱小一團火苗,變成了一束不可逼視的白熾火炬。

空海法像那一直陰暗不定的面孔被映成一片青白。

紐約,凌晨四點三十六分。

混合了各種廢氣的灰嗆嗆濃霧籠罩著這世界最繁華的都市。

站在一百三十三層酒店套房的客廳,從落地大窗前向外張望,只見林立的高樓在灰色的雲霧中稀稀疏疏地冒出頭來,仿佛海面上一座座孤獨的暗礁。

初升的太陽從灰藍色的平面下方探出半張臉孔,金色光線在上與下的不同藍色上映出深淺不同的赤色曲折痕跡,一靜一動,相映成趣,仿佛兩條巨蛇,隔著天與地的距離相互凝視。

陽光自寬大的窗子照進來,把光明提前于地面人間帶到了這接近天空的房間中。

雖然從面積上來看,這應該是一件豪華的總統套房才對。可是房內卻沒有通常高級套房才都有的奢華裝飾。

確切點說,這間寬大的房間內,除了地板以外,沒有其他任何裝飾或是物品。

瞧起來,這更像是一個剛剛完工,還沒有進行裝修的空筒房間。

房間正中央,**著身體的少女正迎著那一縷初陽的和光扭動著柔美的身體。時而以單手支地,身子與地面平行,兩只腳卻翻過來勾在自己頸中;時而蜷曲于地,身體後彎,雙手抓耳,雖然每一個姿勢都顯得極為怪異,是人類肢體根本無法達到的極限,可少女她的動作舒緩流暢沒有一絲一毫的遲誤,仿佛全身都沒有了骨頭一樣,每一個關節都可以隨意曲折,每一個部分都能彎轉變化。

金色的陽光落在那無瑕白玉般美好光潔的身體上,泛起一層淡淡的光暈,籠在少女身周,給人一種說不盡的聖潔感。

門突然打開,一個三十左右歲的女子一手舉著電話跑進門來,張嘴欲喊,但看到眼前景象,便立刻停下腳步,恭恭敬敬地站在門口。

此刻,那少女恰好完成最後一個動作,整個身體盡量伸展,形成側臥之姿,平地沒有任何支撐,卻是懸空三尺,身上淡淡光暈全數收斂體內。寬大的房間內立時一暗,散射的陽光竟全都集中到了少女的身上!

少女在空中側臥了約摸五分鐘,這才盤膝坐起,緩緩落地到地,雙手高高伸向空中,陽光便好像失去了約束一般,猛得彈散開來,灑滿整個空間。

一時滿室金光,耀眼奪目。

少女于那一片金光之中自地上站起,輕聲問道︰“什麼事情?”

那個一身古板套裝、鼻子上還架了副黑邊眼鏡的女白領這才輕聲道︰“剛剛接到通報,根據衛星監控,昨夜于北緯43o5p~4515p、東經12418p~127o2之間的方位,現相近反應,只是過于微弱,不能完全確定。”

少女自房間的角落里拾起寬松的運動衫穿好,沖著女白領微微笑道︰“只怕有人要睡不著覺了。”

女白領遲疑地問︰“小姐,那我們……”

少女面露一種古怪的笑意,“古先生怎麼說?”

“古先生自昨天中午12時起開始閉關,並聲稱要參悟天道,準備肉身成佛破碎虛空……”女白領越說聲音越低,有些膽怯地看著明顯露出惱怒神色的少女。

“這個老滑頭。”少女不滿地甩了甩頭,“去通知他們準備一下,我們明天回國。”

“是,小姐。”女白領欣喜地應了一聲,轉身離去。

少女突然輕聲嘆了口氣,走到窗前,凝望外面那灰霧漸漸散去露出本來繁華的鋼鐵森林,雙手在胸前結起一個怪異的印法,隨即雙手向外一崩,一道淡淡光亮自如鮮花般綻放開的十指間彈射而出,好像快格播放鏡頭中急生長的小樹一般,曲曲折折向上延展,眨眼工夫幻化為一株花樹,枝分九杈,每杈上都盛開著一朵流光溢彩的五色蓮花。

點點瑩光自花蕊處散散而出,星光滿室,異香撲鼻。

“這一回不會錯了。”少女凝望著九蓮花樹,喃喃道,“這一天終于還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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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29 01:20 AM |只看该作者
雍博文擠在艾莉芸的病床上直睡到第二天上午九點才醒過來。這時候,醫生已經來過,為莉芸做了復檢,確認她的傷已經沒什麼大礙,可以出院。

雍博文幫艾莉芸辦了出院手續後,做的第一件事情自然就是要帶女朋友回家休養。

艾莉芸的父母剛好都在家里,看到寶貝女兒一天不見便受了傷,心里自然不爽。艾家媽媽抱著乖女兒,眼淚汪汪地盤問一翻,還直埋怨她為什麼不往家里打電話,順便感慨女生外向,女兒長大了,便不跟家里貼心了,摔傷腳這麼大的事情,居然也不對父母說。艾家爸爸不能像媽媽一樣抱著女兒說些貼心話,只得抓住雍博文審問,詳詳細細地詢問了女兒如何受傷、受傷之後怎麼進行處理、處理完畢後的臨床表現等種種細節,那語氣眼神,簡直就是在懷疑眼前這不務正業的小子是女兒受傷的罪魁禍。

好在兩人根據多年來的經驗,早就已經預料到眼前的情景,在路上就已經都對好了所有口供,尤其是艾莉艾仔細地把昨天自己從打摔倒後的所有經過,包括從王約翰那里听來的她昏迷時送她到醫院的那部分,全都一五一十地交待給雍博文,好讓他把英雄救美的主角換成自己,以增加在二老心目中的好感度與信任度。

艾家爸爸那也是從小看著雍博文長大的,盤問完女兒受傷的經過之後,少不得順便就雍博文就業的事情進行訓話,耐心地勸導眼前妄圖把他女兒拐跑的小子,先得有份好工作才能養活得了未來的老婆,不要整天搞那些神棍才干的事情,做人要腳踏實地不要好高騖遠。艾家媽媽是當老師的,艾家爸爸共同生活久了,不免有近朱者赤的問題,訓起話來那也是如同滔滔江水連續不絕,態度耐心細致循循善誘,簡直就是把雍博文當成失足青年來挽救了。

連盤問帶詢話,足足進行了一個小時,直到艾家母女從房間出來,艾家爸爸才算住口。

艾莉芸看雍博文滿頭大汗面青唇白,坐在那里一副將要昏過去的樣子,心里不忍,便說︰“小文,你一會兒不是要去面試工作嗎?快走吧,可不要遲到了。對了,晚上過來吃飯,幫我買份烤雞翅。”

雍博文听到這句話,如獲大赦,騰地從沙上跳起來,拋下一句,“那好,艾叔叔,艾嬸嬸,小芸姐,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尾音尚在室內回繞,他人已經沖出門去了,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幸被主人遺棄在沙上的棉花,有些委屈地甩了甩尾巴,出喵嗚一聲輕叫。

艾家爸爸懷疑地望著女兒,問︰“他真是去面試工作嗎?”

艾莉芸坐到沙上,把棉花抱在懷里,輕輕撥弄著黑貓的耳朵,低著頭說︰“我昨天騙他說我要結婚,他有點急了,答應我去面試工作,要不是我摔傷腿的話,他現在應該已經在雙塔文化公司上班了。”

“還是小艾有辦法。”艾家媽媽笑著說,“不如等晚上他回來,我和你爸作出戲,加重一下他的危機感,怎麼樣?”

“沒用了。”艾莉芸揪住棉花耳朵,有些茫然的抬起頭,“昨天他已經見到鬼了。”

“什麼?”艾家夫婦同時驚叫了出來,然後面面相。

艾家爸爸好一會兒才問︰“這怎麼可能,你和棉花整天跟在他身邊,哪個鬼敢靠近?”

“那不是正常的鬼,而附在人身上的吸氣鬼,是跟一位走錯路的老先生一起過來的。我當時不能做什麼,也只能跟在他身邊悄悄鎖住了捉鬼的房間,使整個過程不會外泄。”艾莉芸嘆了口氣,“在那之後,我裝作很害怕來詐他,他最終還是答應我去見工的,可沒想到,我又摔傷了……他晚上趕到醫院的時候,身上的陰氣重得嚇人,肯定是又生了什麼事情。難道這真是不可阻擋的命運嗎?”

艾家爸爸突然臉色一變,勃然大怒,一拍巴掌,叫道︰“這臭小子,剛才看他說話時吞吞吐吐目光閃爍的樣子,我就懷疑不是他送你去的醫院,居然敢騙我,你看我今天晚上不好好的……”

“爸……”艾莉芸哭笑不得,實在搞不懂老爸在想些什麼,更重要的事情他不去理會,偏卻在這種無足輕重的問題上糾纏不休。

“對,對,現在他就敢騙我們,將來娶了小芸的話,那還指不定編出什麼謊話來呢。”艾家媽媽連聲附和,挽了挽袖子,“我可有好幾年沒揍過這臭小子了,今天晚上非得把他屁股打成八瓣不可。”

“媽!”艾莉芸惱火地使勁拉扯著棉花的耳朵,痛得棉花連聲慘叫。

“好了,好了,女兒心痛男朋友了,媽不打他就是了。再說,孩子大了,也不好像小時候那樣打屁股了。”艾家媽媽看到女兒滿臉怒氣,連忙改口,同時踢了老公一腳。

“是,是,這回就放過他。”艾家爸爸立刻領會領導意圖,隨之改換語氣,陪著笑臉說,“乖女兒,不要生氣啊。”

“你們在搞什麼啊。”艾莉芸終于暴走,站起來大吼,“小文見到鬼了,你們沒听到嗎?”

艾家爸爸連連點頭,“听到了,偶爾一兩次不會有什麼事情的。對了,那個鬼你收拾掉了吧。”

“那鬼里的蠱蟲已經快要成形,小文把鬼連蠱一同化掉了。”艾莉芸有氣無力地坐回到沙上,“我擔心的是昨天下午到晚上那段時間,唉,棉花,你要是能告訴我們生了什麼事情該多好啊。”

受到責難的黑貓難為情地把腦袋埋在兩只爪子里,護住飽受折磨的耳朵,不敢出聲。

“應該不會有事吧,畢竟棉花一直在他身邊,除非是西邊的那種風水陣法……”艾家爸爸遲疑地摸著下巴說,“不過,這事說起來還真是古怪啊,以你的身手怎麼會摔傷呢?”

“當時的情形很奇怪……”艾莉芸皺眉道,“我懷疑有人在搞鬼。”

“既然小文已經遇到了鬼,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艾家媽媽終于提出了關鍵的問題。

“好辦,不如像我以前提議的那樣,一勞永逸,根除後患!”艾家爸爸臉現殺氣,目露凶光,從懷里掏出根金針,高高舉起,“封住他的……”

“你想害死小文啊!”兩只母老虎同時抓狂,惡狠狠地盯著出了餿主意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背上立刻冷汗密布,“呃……我也只是提議一下,如果不行,那咱們再想其它辦法好了。”

雍博文自然不知道艾家三口的討論。他急急忙忙逃出艾家,叫了輛計程車,按著羅婉嵐留下的地址,直奔法師從業協會。

法師從業協會位于春城南區,斯林街中段。

這里是整個春城最繁華的地區,高樓林立,商鋪密集,一個十幾平米的臨街店鋪往往就可以賣到五十幾萬的價格,絕對稱得上是黃金地段了。

當雍博文听到羅婉嵐說出的地址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無論是電影電視、小說故事還是道家典籍里面提到的法師們,大都是躲在深山老林里,一副不敢見人的樣子,以方便吸取天地精華,畢竟無論是道家還是佛家的大師們,捉鬼驅邪降妖逐魔都只不過是閑來無事增加收入吸引信徒的副業,他們真正的主業還是修行自身成仙成佛,而紅法嘈雜誘惑眾多,絕對不利于修行的。

可這法師從業協會居然大模大樣地把總部設在商業繁華區,這可真是太出人意料了。

從密集的車流里擠出來之後,計程車停在街邊,雍博文走下車,抬頭一看,眼前是一座高聳入雲的大廈,保守估計絕對在一百層以上。整個樓體外表以玻璃飾材裝點,在陽光下閃著耀耀光彩,一行大字沿著外牆從樓頂一直延到入口大門上方——“人間仙境文化傳播中心”。

“就是這里了。”雍博文原以為就算是這法師從業協會總部本著中隱隱于市的原則設在了鬧市區,可也應該低調一些,哪曾想竟會是如此囂張的一座高樓。他抬頭仰望著眼前的高樓,呆呆站在街邊,引得來往行人不時投入譏笑的目光,便有好事多嘴的嘲笑道︰“這又是哪來的土包子,連個高樓都沒有見過,至于嚇成這樣嗎?”

雍博議穩了穩神,對于這個作法高調的法師從業協會大感好奇,邁步就往樓里走。結果剛剛推著玻璃旋轉門走到樓內,剛往大廳中央一站,還沒等找人詢問怎麼找羅婉嵐,兩個保安便走上來,客氣地伸手攔,“先生,請出示您的證件。”

“證件?”雍博文不解地搔了搔頭,“什麼證件?”

其中一個保安鄙夷地看著雍博文,不屑地道︰“工作證,貴賓卡,約請函,什麼都可以。這里是非對外開放單位,不是什麼鄉巴佬都可以進來的。”

原來兩人在門里的時候就已經看到雍博文站在樓外仰頭呆望地傻樣,也認為這是個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鄉巴佬,一看到他推門進來,便上前阻擋,說什麼也不能讓這種土包子進來玷污這種高貴文雅的場所。

當時羅婉嵐可沒有說過進門還要證件,他可是連身份證都沒帶。雍博文不禁有些為難地說︰“我沒帶什麼證件。”

那兩個保安一听,那還會客氣,立刻沉下臉,“沒有證件,不能進入,請立刻離開。”

雍博文看兩人有動手的趨勢,連忙說︰“我是跟羅婉嵐約好的,她是在這里工作吧。”

“羅經理怎麼會認識你這種人?”一個保安冷笑說,“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是什麼德性,快走,不然我們要報警了。”

雍博文低頭看看自己,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衣服還是昨天那件,今天事情太多,從艾家逃出來的又匆忙,以至于沒時間換衣服。現在這身衣服髒兮兮皺巴巴不說,還有股子濃濃的汗味,也難怪保安會看不上他了。

“早知道就留下羅婉嵐的電話好了。”雍博文有些懊喪地想著,不願意跟那兩個保安起沖突,只得轉身往外走。

兩個保安緊跟在後面,好像防賊一樣盯著他,大概是不親自把這鄉巴佬送出去就不放心吧。

“哎,雍老弟,你也過來了。”

熟悉的聲調突然在前方響起。

正垂頭喪氣往前走的雍博文一抬頭,便看到紅光滿面的劉意正挽著花枝招展的年青女子迎面走過來。

“劉先生,你怎麼也……”雍博文這話一出口,便覺得自己問得太蠢,既然這劉意是貨真價實的風水大師,那肯定也是法師從業協會的會員了。

劉意熱情地上前拉住他的手,道︰“咱們至少算半個同行,我當然也得來這里了,你辦完事兒要走嗎?要沒什麼急事兒的話,就等我一會兒,出去一起吃頓飯,順便商量一下費先生那件生意。”

雍博文苦笑著搖了搖頭,“我的事情沒辦成,這不是沒有證件,被人趕出來了嘛。”

“你沒有證件?”劉意呆了一下,顯得有些意外,但很快就回過神來,“這里進出什麼時候需要證件了?”他說著上下打量了雍博文兩眼,恍然大悟地笑起來,“老弟,再怎麼說這里也是高級商業區,你出來的時候怎麼也不換件衣服啊。”

雍博文解釋道︰“我臨時有些事情,時間太緊,所以沒來得及換。”至于被未來老丈人盤查了好幾個鐘頭以至于嚇得落荒而逃的糗事,他當然不會笨笨地說出來了。

劉意笑著拍了拍雍博文,轉過頭,沉下臉,沖著那兩個保安道︰“你們兩個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只認衣服不認人。知道這是誰嗎?”

兩個保安早就被劉意剛才那一系列的表現給嚇到了。

但凡是知道劉意的人,誰都清楚這位劉大師結交的人物可都是非富即貴,就算是對著春城市長的時候,也沒見他這麼熱情得甚至有些巴結的意思啊。而且听他話里的意思,兩人似乎還有些生意上的來往。

難道這鄉巴佬真是個大人物不成?

听說那些有錢的大人物通常都有裝窮的怪癖,眼前這位不會就是這樣一個有錢人吧。

“是,是……”兩個可憐的小保安還沒弄清楚這位雍先生倒底是什麼人物,就已經嚇得冷汗如雨面無人色了。像他們這種地位的工作人員,得罪大人物的下場,通常就只有一個眾人皆知的下場了。

劉意正打算替雍博文捏造個足夠嚇死這兩個小保安的身份,忽听有人在遠處高聲喊︰“雍先生,雍先生!”

幾個人循聲看去,就見羅婉嵐正匆匆忙忙地跑過來。

這鄉巴佬果真是約了羅經理!

這鄉巴佬果然不是鄉巴佬!

兩個小保安呆若木雞,仿佛已經看到自己未來可悲的下場了。

看到羅婉嵐,雍博文松了口氣,招呼道︰“羅小姐你怎麼知道我來了?”

羅婉嵐跑到眾人面前,先狠狠地瞪了那兩個保安一眼,然後才解釋道︰“我剛好到保安室有些事情,是在監控系統里看到的。剛才的事情真是太對不起了,請跟我來吧,魚總正等著你呢。”

“沒關系,我這個樣子,也很難不讓人誤會。”雍博文看了那兩個已經嚇得面如土色的保安,心里有些不忍,“他們也是在盡自己的職責。”

“雍老弟,就是心腸好。”劉意呵呵笑著,“我先走了,一會兒你要是先下來的話,就在這里等我,咱們去吃飯。”

“不,不用客氣了。”雍博文有點受不了劉意這種熱情的態度。

“不光是吃飯,還有費先生的事情要商量一下。”劉意說完,也不給雍博文再拒絕的機會,挽起身邊女子,徑直離開,竟然始終沒有跟羅婉嵐說半句話。

羅婉嵐狠狠地瞪著劉意離去的身影,冷哼了一聲,轉過來對雍博文道︰“雍先生,你還是少跟這種人打交道為好。”

雍博文看得出羅劉兩人之間似乎有些不愉快,但他不想理會這種事情,便笑著解釋說︰“我們最近有些合作。”

羅婉嵐搖了搖頭,道︰“雍先生,跟我來吧。”說完,不再理會那兩個小保安,拉著雍博文向樓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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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停在最頂的88層。“叮”的一聲輕響,電梯門向兩側滑開。

走出電梯,被狹小空間壓抑的視線立時一寬。

眼前是一個近千平方米的寬敞大廳,看上去比一樓的正廳還要大上好些。

整個大廳沒有任何裝飾,僅在對門的窗下放了一排寬大的沙發。

大廳正中央的天花板上是一盞華麗的大型枝型西頂吊燈。

吊燈下方站著一人,大約是五十歲上下,身寬體胖,足有一米九的個頭,往那裡一站,如同小山一般,這身材體型再配上近乎光頭的板寸,很有些古代綠林好漢的氣勢。

“這是咱們春城法師從業協會主席魚承世先生。”羅婉嵐輕聲介紹。

“你好,魚前輩。”雍博文客氣地伸出手去,但這位魚前輩卻出乎意料地將他抱在懷裡,熱情地給他來個大而有力的擁抱,如洪鐘般響亮的聲音隨之響起,“年青人,不用客氣,你可是咱們春城的驕傲啊。”

雍博文被抱得喘不過氣來,拼力掙扎,才算擺脫了這一下如同黑熊合臂般的擁抱,喘著粗氣說:“您太客氣了。”

魚承世滿面紅光,相當興奮,“這可不是客氣,現在全國都知道我們春城出了個捉鬼奇才,一出手就捉到了四百多個鬼魂。這可是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一次捉鬼了,稱得上是空前壯舉,來這邊坐。”說著便拉起雍博文的手,把他引到沙發上坐上,然后向大廳另一角走去,“喝點什麼?”

雍博文順著他走過去的方向向前看,這才發現在大廳的東南角上,居然有個小型的酒吧。

“我不喝酒。”雍博文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要知道東北是苦寒之地,烈酒可以驅寒活血,但凡東北人很少有不喝酒的。

“哦,那給你來杯澄汁吧。”魚承世倒是毫不奇怪,轉過來又問,“小羅,你要喝點什麼?”

“威士忌。”羅婉嵐坐到雍博文身邊,輕輕拍了拍有點不安的年青人,“不用這麼緊張,魚先生人很好的。哦,對了,你還不知道吧,他可是小魚兒的父親啊。”

“小魚兒的父親?”雍博文腦海裡不禁浮現出那個滿面通紅羞怒表情的嬌小美人,一時間怎麼也無法把她的形象和眼前這位土匪般氣勢強悍的人物聯系起來,大腦思維回路不禁出現暫時性的斷檔。

魚承世拿著兩個杯子走回來,將澄汁塞給發愣的雍博文,笑著說:“嘗嘗,這可是新榨的鮮澄汁,跟你平時喝的那種炭酸飲料絕不對不同。”

雍博文淺嘗一口,除了覺得稍酸一點外,倒也沒有感覺出其它不同。

“咱們談正事吧。”魚承世站起來,在大廳中央緩緩踱著步,“你的事情小羅都已經跟我說過了。我先介紹一下法師協會以及相關組織的情況和能夠提供給你的幫助,然后再讓小羅帶你參觀一下,你再考慮是不是加入協會,怎麼樣?”

這話說得合情合理,雍博文也覺得挺合適,便點了點頭。

魚承世清了清嗓子,開始先介紹法師從業協會的概況。

“咱們法師的全球性組織稱為國際法師聯合會,成立於1973年9月7日,原稱‘國際法師委員會’,1986年改為現在的名稱,英文縮寫IFM,總部設在美國紐約,現有職員80多人,來自世界40多個國家,另有280名文職人員,晝夜與123個會員國的法師組織聯絡,密切關注全球各地的鬼怪靈異邪惡等等非人間力量發生事件併調節各國術法者之間的矛盾沖突。IFM的工作,主要是由全體會議、執行委員會、秘書處和成員國國家法師組織負責實施。全體會議是國際法師聯合會的最高機構,每年舉行一次會議。執行委員會基本上每年召開兩次會議,負責監督全體會議決議的貫徹執行,并為全體會議準備議程。”

“我國的全國性法師組織便是中華法師從業協會,成立於1980年,并於1984年9月加入國際法師聯合會,總部設在SH市,下設五大地區協會,分別是東北協會、華北協會、華東協會、中南協會、西北協會、西南協會。咱們春城法師從業協會的直接主管,便是東北協會。”

“春城法師從業協會成立於1985年,在全國來說,也算是很早的一個協會了。主管春城及周邊市縣的所有法師從業人員以及相關靈異事件的調查處理。目前有正式會員105人,配備了世界上最先進的各式儀器設備,在捉鬼超渡、趨邪除魔、風水測算等等各個方面,均已達到了國際先進水平。”

“你現在的問題是鬼捉得太多了,又都不是厲鬼惡鬼,所以需要足夠的力量來為他們進行超渡。但我們春城協會的力量也不足以超渡這四百個鬼魂啊。”

聽到這裡,雍博文遲疑地問:“昨天羅小姐說你們可以向全國乃至國際法師聯合會求助,如果讓全國各地的協會幫一下忙的話,這四百多個鬼魂應該不成問題吧。”

魚承世愣了一下,然后爽朗地大笑起來,走到近前輕輕拍了拍雍博文的肩膀,“不用擔心,我已經幫你想好解決的辦法了。只要在七月十五鬼門洞開的時候,集合咱們春城所有具有捉鬼驅邪資格的法師再配合這裡的超渡儀,就可以很輕松地一次性超渡這四百多個亡魂了。”

“等到七月十五?”雍博文不解地說,“今年的七月十五上個星期才過,那不是還要等一年,那這一年裡這些鬼怎麼辦?一直封起來嗎?我怕他們會不愿意啊。”他實在是搞不明白,明明向上求救可以很輕松地解決這件事情,為什麼這位魚總卻非要強調利用春城自己的力量來解決呢?

“當然不能這麼做了,我們也是尊重鬼權的。”魚承世搖頭道,“不過,這就要看你的決定了,畢竟這段時間裡這些鬼魂是歸你監管的,我們不能干涉。”

“這樣啊……”雍博文遲疑地想問問自己可不可以要求向全國求助,盡可能在最快時間內把這些鬼魂全部超渡,畢竟帶著四百多個鬼同居一年,又要防著艾莉蕓知道,這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無論哪一塊出點紕漏都夠他受的。

羅婉嵐卻突然站起來,將懷中的威士忌一飲而盡,笑著說:“魚先生,我還是先帶雍先生在各處參觀一下,讓他好好考慮考慮吧。”說完輕輕拉了雍博文一下。

魚承世微笑道:“也好,了解一下我們的實力,有助於幫助他做出決定。”

連再說話的機會都沒得到,雍博文就被羅婉嵐硬給拉進了電梯。

“羅小姐,為什麼魚先生不肯向全國求助啊?”電梯門一門,他便立即發出疑問。

羅婉嵐微笑著看著眼前這雖然法力高強但卻涉世未深的年青法師,“咱們春城的法師從業協會是全國成立最早的分會,會員人數最多,設備最先進,力量最強大,勢力弱一些如華東、中南的大地區協會也遠遠不如。當魚先生今早把你一次性捉到四百多個鬼的消息通報全國的時候,就連總會的主席都有點眼紅了。如果我們這個時候向全國求助的話,肯定會嘲笑我們協會徒有虛名,連這麼點事情都無法自己解決……”

原來是死要面子,硬充大瓣蒜啊。

雍博文恍然大悟,干笑兩聲,不再說什麼了。

電梯在快速下降,狹小空間內的氣氛一時顯得有些尷尬。

羅婉嵐猶豫了一會兒,才有些遲疑在問:“雍先生,我有個問題不知道當不發問。”

“什麼問題?”

“你是從哪裡捉到的這四百多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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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29 01:22 AM |只看该作者
“市郊。”因為答應過費鼎新,為了費家的名譽而不說出這件事情,所以雍博文回答得很含糊。

“市郊……什麼地方?這麼多鬼魂出現,我們的監控儀卻沒有任何發現……”羅婉嵐知道自己這麼問顯得很不識相,人家已經含糊地回答了,就表示不想說出來。但這個問題卻非問不可,一方面關系到鬼魂監控儀是否出了問題,另一方面這是魚承世讓她問的。這位死要面子的主席先生,雖然好奇得要死,但卻無論如何自己問不出口。

當然了,羅婉嵐也十分想知道這倒底是怎麼回事兒。

雍博文猶豫了一下,知道要是不解釋清楚的話,總歸是個問題,便道:“我答應了對方不把這件事情說出去。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這些鬼魂都是從一個風水法陣裡捉來的。那個法陣自成體系,在陣內形成人造陰間,在陰陽阻隔之下,陣外的人無論用任何法術都無法探知裡面有鬼魂存在。”

“原來是風水陣法啊,看來監控儀還是有很大缺陷。”羅婉嵐皺起了眉頭,一時陷入沉思之中。

電梯到了一樓并沒有停下,反而是繼續下降。

因沒有了指示燈,也不知具體下降了多少,從與上樓時的所花時間對比來看,大約是在地下五層左右停下。

羅婉嵐放棄了皺眉苦思,領著雍博文走出電梯。

“哇……”當雍博文走出電梯的時候,看到眼前的景象,便禁不住發出驚呼。

面前是一處圓形的白色大廳,柔和的光芒自天棚墻壁地面散射出來,將這個地底的世界照得如同地面的白晝一般通亮!

沿著圓形的四壁是一圈巨大足有六七米高的計算機屏幕,各種各樣的數據畫面不停的在屏幕上閃過。

數之不清的全身白衣的工作人員正在這些巨大的計算機前忙碌著。讓這裡看起來更像是某個高級科研所。

這就是法師從業協會的監控中心了。

最中央的大屏幕上是整個春城地區的電子地圖。

監控儀通過設在春城各處的電子法眼時刻監視著每一個角落。

同時,法師從業協會雇傭的專業獵捕隊員每天分區巡視,一旦在哪裡發現鬼魂,便立刻由最近的獵捕小組前去處理。

當然了,這裡的監控對象不僅僅是鬼魂。

像左側的一部分屏幕監控的主要目標便是妖與精,而右側的一部分屏幕監控的主要目標則是惡魔。

從最底層的監控中心往上來,緊接著就是處理中心。

捉到的各式鬼魂、妖精、惡魔都要在此地處理。

普通的鬼魂需要超渡,而作惡的厲鬼則視情節不同分別處以關押以至化掉的不同程度處罰。做了壞事的妖精們通常要被罰作苦役,惡魔是西方的產物,一旦捉住過界的惡魔,通常都是暫時關押起來,等與西方的降魔者公會溝通之后引渡。只是最近這一百年大約是由于環境的關系,妖精已經很少出現了,倒是經常會有越界的惡魔倒處搗亂。

能夠幫助雍博文超渡鬼魂的超渡儀也在這一層。

因為事關緊要,雍博文很仔細地參觀了鬼魂超渡儀所在的超渡室。

那是個大約三百平米左右的房間,布置著六道引渡法陣,陣法中央停著一個子彈頭式樣的儀器,通體金屬制成,也看不出內部什麼樣子。需要超渡的鬼魂,由后部的小門進入,然后開啟儀器,一般需要二十四小時才能完成超渡。

倒數第三層是研究中心,專門負責各種先進儀器的研制開發工作。據說在此類方面,春城已經具備了國際先進水平,研制的驅魔槍等武器遠銷至歐美各國,占據該類市場份額的百分之三十以上。而在捉鬼避邪方面的各種器具更是穩定東南亞第一的位置。實際上現在捉鬼已經基本上依靠各種器具而不是法師個人的法力水平,像雍博文這樣純粹靠自己力量去捉鬼的落后方法,早在十幾年前就已經被主流捉鬼精英們所拋棄了。這些經營事項都由從業協會下設的專門銷售公司負責,這也是維持整個法師從業協會的最主要經費來源。魚承世便是這家公司的創辦人以及現任董事長。

倒數第二層則是辦公中心。分成鬼魂處理部、風水綜合部、命理研究部、妖精管制中心以及專門處理與惡魔等相關的事務的外事處理中心五大部門,每個部門都還各有詳細的分工一時也無法一一介紹。當兩人一路走過時,剛好看到劉意正坐在風水綜合部裡跟對面的一個年青人說著什麼。看到他們走過,劉意便微笑著沖他們點頭示意,結果換回羅婉嵐一個大大的白眼。

最后的地下一層是展覽中心,介紹春城法師從業協會的創業史、各種工作業績、名人名事等各方面成就以及各種各樣的妖魔鬼怪的普通知識介紹和樣本。

參觀完畢,雍博文對法師從業協會也算有了差不多的了解,最終決定加入法師從業協會。

堅決拉雍博文這個一次就能捉到數百個鬼的天師奇才加入春城法師從業協會,也是魚承世的意思,畢竟人才難得,要是他們留不住的話,難保不會被其它或是上級協會給拉去。

成功完成魚承世的指示,讓羅婉嵐心裡很相當暢快,便又向雍博文解釋了一下協會會員分級的情況。

協會會員分為三級,普通會員、中級會員以及高級會員。

各部門都有各自的入會標準。對于鬼魂處理部來說,任何一個法師只要上交一個鬼魂,便可以成為普通會員。普通會員可以拿到協會頒發的從業資格證書,加入全國從業網絡,這樣無論出差到任何地方,都可以及時向當地協會求助。

捉鬼達到五十個以上的,才可晉級中級會員。中級會員除了初級會員的全部權利外,還有資格申請加入協會各部門進行工作。對于當前就業情況不景氣的社會現狀來說,這可是相當不錯的機遇,協會的工作薪水高福利好工作輕松,所以大部分法師在晉級中級會員后都會主動選擇申請成為協會的工作人員。

捉鬼達到八十個以上的,就是晉級到高級會員了。高級會員除了申請成為工作人員外,還可以向協會申請開設公司。比如說魚承世的法師器材公司就是在他成為高級會員后申請成立的。開設公司可以向協會提出人力物力方面的支持,同時作為回報,公司成立之后,需要每月向協會交納一定費用。各地的從業協會主要就是依靠這些高級會員交納的費用來維持運作。

“你現在手頭有幾百個鬼魂,可以直接成為高級會員。而這些鬼魂又得一年以后集體超渡,在這一段時間裡,你完全可以雇傭他們作為員工,開一家公司。”羅婉嵐很熱情地為雍博文出主意,“前年有個高級會員叫賀炳文的,因為川中一個小村裡的兇宅一次性捉到了二十多個鬼魂,經過談判之后,鬼魂們為他工作一年,他則以超渡作為報酬。他回來便設立了一家恐怖電影特效服務工作室,專門為拍鬼電影的提供鬼魂演員,生意一直做到美國去,一年的時間就賺了一千多萬。記得去年有部很有名的恐怖電影叫鬼來電嗎?那裡面的就是真正的鬼魂。”

雍博文不解地問:“這和養鬼役鬼有什麼區別?那可邪法啊。”

羅婉嵐道:“當然有區別了。養鬼役鬼那是以法術強制性控制鬼役讓他們聽令,而我們現在已經是文明社會了,絕對尊重鬼權,雇傭談判處在平等位置,雙方屬于契約關系,與普通的老板與員工沒什麼區別。當然了,如果你要成立這樣一個公司的話,還得跟你捉的鬼魂們商量一下具體細節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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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博文一時沉吟不語,考慮著設立這麼一個公司的可行性。

羅婉嵐看他一時拿不定主意,便道︰“要不這樣,你先交一個鬼來,做個登記,先把高級會員的身份定下來,至于開公司的事情你慢慢考慮。”開不開公司無所謂,但這入會的事情還是越快定下來越好,以免夜長夢多。經過魚承世的宣傳,現在全國上下的法師協會都知道春城出了這麼個捉鬼奇才,難保不會有人跑過來挖牆角。

雍博文之所以猶豫,主要是因為開公司不是不行,但如果要開這樣一家鬼公司的話,那勢必要先征得艾莉芸的同意才行,而艾莉芸擺明了很討厭他搞這些鬼鬼祟祟的事情。

“注冊會員沒什麼壞處,先注冊好了。至于開公司的事情,得先跟小芸姐商量一下,如果她不同意那就不開了。”雍博文拿定了主意,便道,“好吧,到哪里注冊交鬼?”對于交哪個鬼,他已經考慮好了。那個吸氣鬼明顯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性,身體里又有極度危險的鬼蠱,無論如何不能留在身邊,既然協會想要,那就交給他們好了。

羅婉嵐一听雍博文答應下來,便高興地領著他直奔鬼魂處理部的注冊中心,辦理相關事宜,只是當听說雍博文要交出來的是個有神經分裂癥狀的吸氣鬼,而且鬼體內還孕著一只鬼蠱時,整個注冊中心立時人仰馬翻。

吸氣鬼又可稱為食氣鬼,是常見惡鬼的一種,在這里的工作人員至少是中級會員,也不是沒見過這種惡鬼,但鬼蠱這東西卻全都是听過沒見過,少得都要擠來看看熱鬧。到最後,大半個鬼魂處理部的工作人員全都跑了過來,還有不少外部的過來湊熱鬧,便連魚承世在听說這件事情後,終于也忍不住跑到現場觀看。

整個過程簡直就好像是在表演一樣。

雍博文當著眾人面把那吸氣鬼放進特意取來的專用監鬼容器里。

那是個長方形盒子,一人多高,四面透明,向來只有少見的惡鬼才能用到。

雍博文將葫蘆嘴插入容器吸口,本來想**兩句咒語把那吸氣鬼逼出,沒想到剛一插入,便听一聲吸氣般的輕響,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掉進了容器內,隨即伸展變成了頭大身子瘦四肢細小的吸氣鬼。

吸氣鬼猛得看到這麼多人,也是十分驚慌,在容器里亂跳亂叫,砰砰直往玻璃壁上直撞。

工作人員隨即將吸氣鬼推到觀察室,開動掃描儀。一束綠光落在身上,吸氣鬼立刻變成半透明狀態,且被牢牢定在容器當中動彈不得。

鬼蠱就整個蜷縮在吸氣鬼的腹部,好像個蟲繭一樣,唯有細長的口器向上伸去,一直抵到吸氣鬼的喉部。這樣一來,吸氣鬼吸食的陽氣便都落到了蠱蟲體內,成為其生長的營養來源,而吸氣鬼本身則因為吸收不到陽氣長期處于饑渴狀態,不得不停地去吸氣人的陽氣。在這種情況下,吸氣鬼與宿主都無時無刻不處在痛苦中,得宜的只有鬼蠱。

雍博文既為協會那些神乎其神的儀器驚嘆,又為設計出這養蠱之法的人的惡毒而心驚,一想到自己日後可能與這樣狠毒的人為敵,他便禁不住大為頭痛。

從來沒見過鬼蠱的協會工作人員以魚承世為大驚小怪地圍著容器,盯著猛看,不時出一陣陣驚嘆聲,那感覺就跟在動物園里參觀什麼稀有動物似的。可憐這吸氣鬼好歹也是一著名惡鬼,結果卻落得個被關在籠子里觀賞的下場,要是它神經正常的話,肯定要羞憤的想要自殺了。

觀賞了好一陣之後,魚承世才回過神來,立刻安排部下為這吸氣鬼拍照攝像,聯絡各地協會主席,準備以視訊會議的方式來向各地同行再顯擺一把。

雍博文不想參與這些事情,仔細叮囑魚承世暫時不要做任何會傷害到這吸氣鬼的事情後,依正常程序取得從業資格證、高級會員證、一枚紫色的高級會員徽章以及一套申請開辦公司的表格後,便向羅婉嵐告辭。

羅婉嵐因為要忙視訊會議,便沒有多留他,只是叮囑他仔細考慮一下開公司的提議,並告誡他,這麼多鬼要是一整年無所事事的話,很容易會惹出事端來,開公司的主要目的不是為了掙錢,而是為了給這些鬼找點事情做,好打這一年的等待時間。

雍博文回到一樓大廳,遠遠地便看到劉意正挽著女伴坐在左側的咖啡廳里。

劉意一看到他便熱情地招了招手,隨即站起身迎上來,先是看了一眼他胸前別著的徽章,笑道︰“老弟,想當初我成為高級會員用了足足八年的時間,到現在還只是個銀徽會員沒想到你剛一加入直接混了高級會員不說,還是紫徽會員,真是後生可畏啊。”

雍博文一愣,往劉意胸前一看,果然看到他別著的徽章是銀色的,當時取徽章的時候,他還以為所有徽章都是紫色的,也沒有在意,現在听劉意這麼一說,似乎徽章的顏色還有區別,連忙問︰“這徽章還分等級嗎?”

“這是高級會員內部的一種等級。”劉意拉著雍博文到咖啡廳里坐下後,解釋道,“高級會員共分六個等級,以徽章顏色區別,從高到低依次是紫紅藍綠橙銀,像我這種銀徽會員是高級會員里面最低的等級,只比中級會員多了個開公司的權利,而你這種紫徽會員是國際承認的最高等級會員,在咱們這頭通稱大天師,歐美俗稱大降魔師,是公認的業界頂尖人物,有資格競選協會主席,以及成為IFm的秘書長了,權利大得沒邊,總之是好處多多,一時也說了那麼清楚。現在全世界的紫徽會員加起也只不過二十幾人,像你這麼年青的是頭一份。看起來,老魚是鐵了心要把你打造成咱們春城的明星了,真舍得花本錢。”

雍博文感到奇怪,這麼重要的事情剛才羅婉嵐怎麼沒跟他提過呢?

劉意看著那枚紫徽胸章,眼里滿是羨慕神色,道︰“老弟,從今以後大哥的生意可要靠你照顧了。”

雍博文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得嘿嘿干笑兩聲。

“你可別以為我是說笑,用不了多久你就明白了。”劉意道,“走,咱們先去吃飯,順便商量一下明天的事情。費先生把希望寄托在咱們身上,咱們總得把事情干得漂漂亮亮才行。”說完也不給雍博文推辭的機會,拉著他就直奔了香格里拉。

這可是春城最高消費的地方了,平時雍博文也就站在樓底下仰望感嘆一下,卻從沒想到自己也機會跑到這種高級場所來體會一把有錢人的奢華。進了樓里,就跟鄉巴佬進城一般無二,處處地感到新鮮無比,對于那規矩多多的周到服務也是進退失據搞出不少笑話,好在這里的服務員除了長得堪比模特外,也都是訓練有素,對他的任何失禮行為全都視若無睹,這才讓他的尷尬減輕了幾分。至于她們是不是在心里笑話這個土包子,那就不得而知了。

雍博文剛剛大學畢業涉世未深,劉意又刻意逢迎,這一頓飯吃得兩人都是相當愉快,談得也是極為投機,至于劉意的那個女伴,基本上就是一花瓶擺設,整個吃飯期間竟然連一句話都沒跟雍博文說過。

中國人的交情大多都是在酒桌上喝出來的,這餐雖然沒喝酒,但也是賓主盡歡,兩人的關系自然也就親近了許多,用飯完畢,兩人已經開始稱兄道弟了。

劉意本來還要用車送雍博文,但被婉言謝絕,便也不強求。

與劉意分手之後,雍博文叫了輛計程車,徑直回自己的工作室,把身上的這些東西加鬼魂安置一下,然後換身衣服,這才去買雞翅看女朋友。在老趙烤雞店時,雍博文沒看到總是站在櫃台後守班的老板老趙,忍不住好奇一問,這才知道老趙因為急火攻心病倒了。他不禁在為感慨人生無常,這老趙昨天半夜的時候還看著好好的,一宿過去居然就病了,真是應了那句病來如山倒的老話了。他感慨一翻,隨即拎著雞翅膀揚長而去。

到了艾家時,剛剛是下午三點,艾家夫婦都不在,只有艾莉芸一人百無聊賴地抱著只玩具狗熊坐在沙上看電視,黑貓棉花老實地趴在她身旁呼呼大睡。

看到雍博文開門進來,她便把手里的狗熊扔過去,“喂,這麼長時間跑哪去胡混去了?我還以為過了中午你就能來陪我呢。”

雍博文走過去,先討好地把手里的雞翅奉上,然後摟著女友的香肩,嘿嘿笑道︰“我去了趟人間仙境文化傳播中心……”

艾莉芸听到這個名頭,心里便是咯 一下,暗想︰“那不是法師從業協會嗎?他去哪里干什麼?難道法師從業協會找上他了?不可能啊,我當時明明把整個房間都封住了。”她心里琢磨,嘴上卻道︰“哦?那可是咱們省最大的娛樂公司了,你跑那去做什麼?”

雍博文猶猶豫豫地道︰“小芸姐,我跟你說件事兒,你可別生氣啊。”

“說吧……”艾莉芸拉著長聲,心里大感不妙。

雍博文便把從打艾莉芸離開他的工作室後生的事情從遇到魚純冰、羅婉嵐,再到遇上活尸襲擊,直到費家捉鬼破陣,一樣不落一五一十的對女朋友匯報了一遍,當然了那些危險關頭,能忽略的盡可能忽略,忽悠不過去的則輕描淡寫的一語帶過。

僥是這樣,艾莉芸也听得心中砰砰亂跳,背上冷汗直冒,“想不到昨天我進醫院那段時間生了這麼多事情。費家怎麼會有這種風水陣?不知道老爸知不知道這件事情。好在那陣自成體系,外界應該無法查覺里面生的事情才對。只是對付那活尸的時候,什麼安全措施都沒有……唉,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啊。”

當听到雍博文描述捉鬼從業協會里面的現代化裝備時,她心里不由得一動,“或許這也是個辦法,到了這個地步也不能阻止他從事這行了,但至少可以想辦法不讓他使用自己的力量,這些現代化的捉鬼器具正好可以派上用場。”

雍博文將所有事情說完之後,提心吊膽地看著臉色陰晴不定的艾莉芸,小心翼翼地問︰“小芸姐,你覺得我開個公司怎麼樣?”

艾莉芸要過證書徽章仔細看了看,然後說︰“听起來倒是個滿正規的機構,不會是騙子集團吧。”

“應該不會。”雍博文不明白艾莉芸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艾莉芸尋思了一下措辭,這才沉著臉道︰“捉鬼這件事情太過危險,我是不贊同你從事這行的。”雍博文心里一跳,暗叫︰“完了,沒希望了。”

看到雍博文一臉失落的樣子,艾莉芸心里輕嘆了口氣,知道如果自己不同意的話,他雖然肯定不會從事這行,但從此以後難免會郁郁寡歡,這卻是自己最不願意看到的。

“不過,我覺得這個法師從業協會倒挺有意思。”艾莉芸話鋒一轉道,“所謂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你要是打算從此以後從事捉鬼這一行的話……”

雍博文連忙辯解︰“我不是要捉鬼,是打算開個用鬼做員工的公司。我現在手頭有四百多鬼呢。”

艾莉芸狠狠白了他一眼,把他的話給硬頂了回去,“只要你以後想從事跟鬼沾邊的工作,那就先把家伙準備齊了才行。這樣吧,你明天先去買一套那個協會出產的現代化捉鬼裝備,省得萬一有事再赤手空拳去對付。錢你不用擔心,我先幫你墊著,等你的公司掙了錢之後再還我好了。”

听她說完,雍博文整個人呆在當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艾莉芸有點被他的表情嚇到了,連忙輕推了他一把,“小文,你怎麼了?”

“小芸姐,我好感動啊。”雍博文突然眼淚汪汪地一頭撲到艾莉芸懷里,悶聲道,“我原本還擔心你會反對我開個鬼公司呢,沒想到你不僅同意我干這行,還出錢支助我……”邊在那里嗚咽,邊輕輕蠕動著腦袋。

艾莉芸心里感慨,輕輕撫著男友的腦袋。兩人一時都不再說什麼,只是默默相擁,正應了此時無聲勝有聲那句老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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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聖旨的雍博文第二天一大早,先直奔法師從業協會去買現代化捉鬼工具,打算就此鳥槍換炮,再不用那流傳了上千年的陳舊方法。

原本听羅婉嵐的介紹,這些東西都價格不菲,他還以為要花上好大一筆錢才能置辦齊全。但讓他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一分錢也沒花便得到了一整套最先進的捉鬼器具。

原因很簡單,這是高級會員的福利之一,因為根據不成文的規定,高級會員要麼是自己開公司,要麼會到協會工作,所以這些錢可以暫時記到帳上,等將來從他交納的會費或是工資里扣除即可。

這也算得上是意外之喜了。

雍博文喜滋滋地拖著裝了各式器具的兩個大行禮箱出了協會,便打算按照原訂計劃先去劉意的風水工作室與劉意會合,然後同去費家莊園把那里的事情了解。

等雍博文到了風水工作室的時候,劉意和費鼎新早就已經等在那里。

兩人各自拿著需用的器材,隨即與費鼎新動身前往費家莊園。

到了費家莊園,劉意先不急著進去,而是乘車沿著莊園外牆繞了一圈,每隔一段距離便下車將一枚黃玉雕成的符令埋到地下,總共埋了二十一顆,然後又讓費鼎新安排直升機載他們到崖上。上崖之前,他告訴費鼎新先回莊園,把家人都集中到听風樓等候,費鼎新此刻是言听計從,安排完直升機便匆匆返回莊內。

來到崖上,劉意沿著崖際又埋下了七顆玉符。

雖然雍博文對風水陣法不太了解,卻也能看出他布這玉符陣取的是四神二十八宿法位,以鎮氣闢邪為主效,一時不解,便問道︰“劉大哥,這百鬼聚陰陣陰氣濃重,破陣正應該散陰聚陽才對,你怎麼還要布置鎮氣?”

劉意搖頭道︰“這你就不懂了。這陰氣同時也是費家的財氣,要是就這麼散去,從此費家財運一落千丈,用不了多久就會破家敗財了。我以四象二十八宿定神陣法鎮住這股陰氣,等破陣時再施展改命法門,便可以讓這陰氣融進費家血脈,雖然不能再讓他們象以前一般財源廣進,不斷累積展,但至少可以保持目前的財氣水平,依舊可以做個安樂的富家翁。”

雍博文遲疑道︰“這陰氣入脈怕是對費家人的身體有妨害吧。”

“從此以後費家後人必定體弱多病,容易早夭。”劉意嘆了口氣,“今早你沒來之前,我已經征求過費鼎新的意思,這是他最後的決定。所謂人為財死不過如此了。”

雍博文默然點頭,忽然想起一件在心頭盤恆了幾天的疑問,便道︰“劉大哥,費墨為什麼要把你引到這風水陣里?”

劉意臉現憤色,怒道︰“那老不死的是想要殺了我。這百鬼聚陰陣需要一個懂得風水術法的鬼魂做為陣魄,來穩定陣法的運行。陣魄被困在陣眼里五十年便會魂飛魄散永世不得生,界時便需要尋找新的陣魄。我在春城風水界的名氣最大,也確實有真材實料,所謂樹大招風,這老不死的這回就選了我做陣魄。要不是雍老弟你插進來破壞了他的計劃,只怕我現在已經被困在這百鬼聚陰陣里忍受種種痛苦折磨了。說起來,你對我可是有救命的大恩,真是不知道怎麼謝你才好了。”

雍博文笑道︰“劉大哥,咱們現在已經是兄弟了,要是說謝那可就見外了。”這原是劉意昨天在酒桌上的原話,此時被他拿來借用。他說得這也是心里話,兩天接觸下來,他覺得劉意這人雖然粗魯好色貪錢,但卻為人豪爽真情真性,很對他的脾氣。

劉意听他這麼說,不禁大笑起來,重重一拍他的肩頭,道︰“說得對,咱們兄弟就不說那些見外的話了。走,破陣去。”

等兩人來到听風樓時,費鼎新正急得在樓門口團團亂轉,一看到兩人,便迫不及待地迎上來道︰“大師、天師,咱們是不是這就開始啊?”

這時候劉意就是絕對的腦,所以听費鼎新這麼問,雍博文便把目光投到過去,等待指示。

“可以了。”劉意抬頭看了看天色,“現在日當中天,正是一天里陽氣最盛的時刻。雍老弟,你現在就進去收了那些吸氣鬼,我在外面布置一下。”

雍博文點頭答應,便跟著費鼎新走進樓內。此時費家的親屬全都按著劉意的吩咐被安排在樓上等候。

因為這听風樓是陣眼所在,所以為了暗合陣法陰陽互濟的要旨,樓上的房間都修得左右對稱一模一樣,左陽右陰,陽面給人住,陰面給鬼住。每個費家人到了十歲就都要在這樓上住十天,以便引鬼上身。

現在費家的人全都被安排在了左側樓上的陽間。

雍博文將攜來的裝備取出裝好,便告訴費鼎新將家里人一個個的叫下來。他將槍口對準樓梯,每下來一人,便立即開槍,把來人背上的吸氣鬼網住,隨即開動身旁的吸鬼機,將其收攝。他因為已經數次和吸氣手,已經有了對付的經驗,又準備充分,所以這一次雖然是集中對付十幾個吸氣鬼,但卻平安順暢地,平均兩分鐘抓起來一個,遠不像第一次對付費墨身上的吸氣鬼時那樣驚險艱難。

四十多分鐘之後,全部的吸氣鬼都宣告被捕,仍然稀里糊涂不知道生了什麼事情的費家親戚們來不及開口詢問,就被新一代的當家人統統趕出了听風樓。

雍博文以最新的輕型檢鬼儀對捉來的諸鬼進行掃描,結果現除了那個剛剛附上費鼎新女兒的小女鬼一切正常,還沒有孕出鬼蠱外,其它諸鬼全都體內有蠱且精神分裂。他便把那小女鬼單獨分出來,準備帶回去跟其它鬼魂安置一處。

至于這些有蠱的神經鬼嘛……既然魚承世那麼喜歡,就全都送給他好了。

等到收鬼完畢,費鼎新便叫人進來開始往外搬東西。

雍博文看得莫名其妙,看到劉意領著六七個人進來,過去一問,才知道破陣的最後一步就是要炸掉听風樓破壞整個陣眼,他身後那六七個人便是專門負責爆破拆樓的專家。

半個小時後,在爆炸聲中听風樓緩緩塌倒。

就在同時,整個莊園中忽地起了一陣陰風,黑滲滲的濃稠氣體從地面上不斷冒出,在陰風的卷送下向著倒塌地听風樓飛去,漸漸整個陣眼所在位置全都包在其中。黑氣在陣眼上方旋轉著,仿佛一條扭曲著升天的巨龍,向著晴藍的天空飛去。但它升到與山崖平齊的位置時,卻好像踫到了無形的屏障阻攔,無法再向上升騰半米。下方的黑氣卻仍在不斷涌上來,慢慢在空中聚成一團黑色的烏雲。

待所有黑氣都升到空中,那听風樓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甚至連一點殘渣都沒有剩下,在原本的位置上出現一個深深的大坑。

驀得二十八道半透明的光束從四面升起,齊齊射入黑雲。那黑雲之中隱現出一道道白亮的光芒,仿佛是閃電在不停劃過。

忽地霹靂一聲震響,黑雲迅漲開,好像是一匹展開的黑沙迅鋪滿了整個莊園上空,然後再一點點一塊塊地消失無蹤。

灼熱的陽光重新落下來,給陰森的莊園帶來了一絲久違的酷熱。

就在那黑雲爆開的時候,雍博文敏銳地現費鼎新的臉上閃過一絲淡淡的陰灰色彩。

“人為財死啊。”他腦海中回響起劉意那滿懷感慨的聲音。

“成了。”劉意啪地一拍手掌,“走,咱們去看看這陣眼里有什麼寶貝。”

雍博文呆了一呆,下意識問道︰“陣眼里還有寶貝?”

“當然了。”劉意道,“這種持續百年的風水陣在布置時就會在選定的陣眼先埋下一樣法器來維護整個陣法不會受到自然變化的影響而中斷,俗稱定陣樁。這種法器不僅很珍貴,而且還是認定設陣者門派的線索,難道你不想知道這種陰損的陣法倒底出自誰手嗎?”

雍博文一听還有這種事情,趕緊著跟上。費鼎新也是大感好奇,先安排其他人到後面的花廳里去等著,然後不甘落後地跑了過去。

那大坑深達四米,呈倒圓椎形,坑底露出一個黑黝黝的東西,在太陽的照射下閃著異樣的烏色光澤。

三人小心翼翼地下到坑底,才看清它的樣子。

那是一尊猙獰的雕像,頭戴方冠,身披重甲,右手持圓盤樣的武器,左手提著個面目痛苦的人頭,瞧起來好像是個剛剛自戰場上走下的武士。

三人都瞧不出這東西有什麼來歷,最後劉意無奈地說︰“沒辦法,看來只好交給協會讓他們鑒定了。可惜啊,什麼好東西一旦交上去,就別想他們再吐出來了。”

雍博文倒不覺得這東西有什麼可惜,只是認為再怎麼說這也是費家的東西,不經主人允許就直接說要拿走,似乎不太好。

好在費鼎新識趣的很,當即表示既然這是破陣所得,當然就應該歸劉大師處置。隨即他將大師與天師單獨請到書房一人奉上一張支票,以作報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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