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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舞风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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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 嫁,下刀子都嫁。娶,落砒霜都娶。《血嫁》——远月著(连载至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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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29 12:04 AM |只看该作者
两人四目相对,我竟然有点热泪盈眶的感觉,为见这一面,我可等了半年。

    “怎么穿那么少?会着凉的。”秦剑轻轻走过来拥着我,身上还带着风雪的寒意,但我却觉得一室温暖,闻着他身上独有的气息,心一下子安定下来。

    “想我不?”秦剑声音温软好听,但盯住我身体的双眼则炽热火辣,盛满了浓浓的思念,小叶回头暧昧看了我一眼,吐吐舌头溜了,走时还很识趣地帮我将门带上,看来这丫头我没白养她。

    “你怎么才回来?”我双手轻拍着他的背脊,声音带着怨气与委屈,但手却像藤蔓那般攀爬上他的脖子,死死将他箍住,生怕一闭上眼睛,他又不见了,半年过去,他的眉眼俊美依然,只是多了几分刚毅,看着更是蛊惑人心。

    “这半年难为欢儿了,日后夫君一定会加倍补偿你,不过以后不许这样冒失出门找我了,万一遇到强盗怎么办?欢儿长得那么漂亮,如果被强盗头子抢回去做压寨夫人,我去哪找一个那么好的娘子?”秦剑轻轻抚摩着我的发丝,就为这刻的温柔,我觉得这半年的奔波都已经是值得了,心头的怨气与委屈被他的柔情化解得无影无踪。

    “嘴里说得比唱的好听,指不定心里巴不得我被人抢走,你好娶过别的女人。”我一般说一边摩挲着他的英气俊美的脸庞,多少次梦中出现,如今终于出现在面前,我心中全是满足。

    “除了欢儿,我谁也不娶,除了欢儿,这西京谁个我能瞧得上眼?”秦剑说得正经深情,我听得那个甜蜜,世间最动听的情话莫过如此了。

    “这是我从瞿州给你带回的,你看喜不喜欢?”秦剑说完,手像变戏法那般多了一盒胭脂,胭脂我多的是,但秦剑送的就另当别论,单从这个盒子的外壳就看得出是上等货,打开一看,果然是上好的胭脂,看来他对我倒真的越来越上心了,想当初他的聘礼可是一个劣质的手镯子。

    “喜欢吗?”秦剑的声音轻轻柔柔,弄得我的心酥酥痒痒,似乎有什么东西正轻轻地挠着一般。

    “喜欢。”我将脸贴在他脸上,他的脸凉凉的,但呼出的气是热的。

    “还有这个,我亲手刻的。”秦剑说完又不知道从哪拿出两个木头人像,虽然刻得不是很高明,但从轮廓看一个是他,一个是我,想不到他也会做这种无聊事。

    “你十五岁生日,我没能陪伴在你身侧,这两根木头,刻着你我,这个是我,以后我不在,想我的时候,你就拿出来看看,这个是你,我一直放在怀中,去到哪里都有你陪伴。”我没想到秦剑会记住我的生日,这厮说得实在煽情,弄得我眼睛眼睛都有点潮潮的。

    “谁要这小木头,那么丑。”我轻轻地把玩着,但心说不出的欢喜,其实我有时也口不对心。

    “嗯,以后每年送你一个,直到你我的头发都白了,牙齿都掉了。”秦剑用他的下巴噌着我的额头,感觉很是舒服,我闭上眼睛轻轻的感受,很久没有这种温暖的感觉了,感觉整个人包容在热水里,无处不熨帖,我踮起脚轻轻帮他拂拭身上的雪絮,那一刻我真切的地感受到眼前这个男人是属于我楚合欢的了。

    “那你想我吗?”明知我这样问他,他一定会说想的,但还是想他亲口说一次。

    “你是我娘子,我不想你想谁?听秦管家说你病得严重,我都急疯了,恨不得能飞回来看你,后来听说你病情稳定了,我这才放下心来,欢儿身体一向很好,这回怎么就病了?”

    “这还不怪你?你又叫我光着身子等你,如果不是你,我怎会着凉?”

    “欢儿你真是光着身子等了我一晚呀,欢儿你真是听话,夫君可是喜欢得紧。”秦剑听完则禁不住笑出声,我被他笑得有点恼了,不是他叫我这般做吗?

    当天晚上秦剑百般温存,千种温柔,深情缱绻地抱我上床,我记得他轻轻地脱开我裹在身上的袍子,然后吻上我的唇,那一刻我激动得浑身颤栗,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喷涌出来,但接下我们俩做了些什么,我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了,那一段记忆似乎完全从我头脑中抹掉,一点点痕迹都不留给我。

    “娘子,昨晚还满意吗?”秦剑眼神暧昧,俊美的脸庞带着一抹醉人的酡红,似乎还回味着昨晚的蚀骨。

    “我——我——很好——”我绞尽脑汁去想,但与他缠绵一吻之后的记忆真的没了,我动了动身体,并没有什么异样,那我们昨晚究竟有没洞房?我很想问秦剑,但每次话到嘴边都吞了下去。

    接下来的日子都是如此,我的记忆总像丢了一半,有些事记得很清楚,有些事就一点印象都没有,尤其与秦剑亲热的记忆更加模糊,但每次醒来我都裸着身体,身体青青紫紫,全是欢爱过的痕迹,但至于我们怎么缠绵,我又说不上。

    当秦剑每次情意绵绵地问我是否满意,我除了含羞答答地说好极了,不知道还能说什么?那时我还傻傻地以为我得了什么重病,偷偷去寻访名医,后来想想才发现自己真是傻得彻底。

    秦剑虽然没有再出远门,但每天都早出晚归,我能看见他的日子并不多,我待在秦府里闷得慌,有好几次心痒痒想牵着我的小红马到长平大街溜达去,但一想起娘临死前的告诫,我就死死忍住了,因为我不出去,小叶也没旁的地方去,每天就像一条冲到岸边的鱼,就快要缺水而死。

    其实我很想秦剑带我到长平大街转转,向那群妒忌我的女人炫耀一番,但最重要的是我真的闷得慌,可惜秦剑总是笑笑拒绝了,说我什么都不懂,跟他出去不但帮不了他,还会让他分心,这话说得我心堵得厉害,我在他心目中就那么没用?我爹可是西京第一富商,他的女儿我会差到哪里?

    为了让秦剑刮目相看,我决定从今开始,认真管理我楚家的生意,毕竟我爹留给我的产业不比他秦家的小,就在我踌躇满志,准备干一番大事业的时候,噩运正一步步向我逼近,我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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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29 12:04 AM |只看该作者
024:心血


我拿出爹留给我的产业、地契细细看了一遍,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钱庄六间,客栈三十五间,丝绸庄二十五间,染布坊十间,古玩店十四间,茶庄二十间,香料店十间,首饰铺十间,药铺十八间,酒肆二十三间,打铁铺和刀剑庄都有十几间,就连我和娘经常光顾的醉香楼竟然也是我楚家的。

    我一张一张地看,看得瞠目结舌,我爹除了不经营窑子,几乎每个行业都涉猎了,除了这些,楚家还有很多田产,这么大的产业,我那清风朗月般的爹是怎样兼顾得过来?

    我拿着那厚厚一沓地契出神,对于爹,楚家我知得太少了,如今这份大家业落在我的手中,我都不知道该做点什么好,一时有点茫然,就连手上的地契,握着也沉甸甸的,但爹去世已经大半年,那些掌柜怎么从来没过来找过我?他们半年的经营所得呢?

    虽然我不缺钱花,但也不能败光我爹留给我的产业,这样不但对不起楚家的列祖列宗,最重要是不能让秦剑小瞧去,否则他一定会觉得我什么都不懂。

    第二天秦剑离开之后,我就带上小叶出了秦家的大门,小叶呆在秦府数月,早已经腻歪了,一听我带她出去,整个人蹦得老高,我受她的情绪感染,心情也变得无比的好。

    “小姐,你的小红马呢?”她不说还好,一说心就开始痒,我已经很久没有骑着它出去溜达了,想当初我骑着小红马,手执长鞭,在长平大街横冲直撞,何等的威风,但如今嫁做秦家妇,还是低调点,低调点,我不停地对自己说,才能将这种心痒的感觉压下来。

    “死丫头,净出这种糗主意,你小姐我今年十五岁了,骑红马甩长鞭这些孩子的玩意我早不碰了。”我昂起头鄙视地看了她一眼,然后高雅无比地钻进了马车,其实我还真的很想念我的小红马,小叶愣神了一会,忙嚷着冲过来,生怕我会甩了她独自去玩。

    我首先去了西京最大的丝绸庄,掌柜姓李,四十岁上下,全身上下我就记得他那双小眼睛,精光闪闪,透着精明。

    想当年我看中那款绸缎,直接命人抱起就走,他也从来没说过一个不字,日后我叫人送银两过来,他说楚家大小姐穿着他店的丝绸出去,就是生招牌,替他丝绸庄招揽生意,哪还好意思收我的银两,嘴巴那个甜,果然天生做生意的料子。

    听到他这样说,我沾沾自喜将近十年,还以为自己魅力无穷,身段无敌,一穿着他店的丝绸出去,不但招风引蝶,还引金诱银,这丝绸店生意那么红火,都是我的功劳,所以日后毫无愧意指挥丫鬟、侍卫大批大批地将丝绸搬回家。

    想不到这丝绸庄是楚家的产业,自己认为捡了大便宜,却不想到是搬了自家的东西,真是丢脸。

    “楚大小姐,今日看中了什么新款,我央人给你送过去。”掌柜李五一看见我过来,满点头哈腰,满脸笑容,怎么时至今日,他还将我当顾客?

    “把这半年的帐本拿过来给我瞧瞧。”我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完全一副大老板的派头。

    “小姐这——”

    “这是我楚家的产业,我爹不在了,这些就全是我楚合欢的,莫非你还想将这丝绸庄据为己有?”

    “小姐这是哪里话,我李五对楚家忠心耿耿,苍天可表,天地为证,就是给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打楚家的主意。”我一边听,一边留意他的手,生怕他也刚烈如黎管家,一番铿锵有力的话之后,拔刀就割自己喉咙,好在这家伙只是动动嘴皮子,实际没那个胆。

    “爹将楚家的生意交给我全盘打理,日后你就是我的人,李掌柜在生意上碰到什么问题,可以过秦家找我,我定为你出头,还有每个月二十八号带到帐本给我看。”我一边悠闲地品着茶,一边发号施令,李五不停地点头,但那精明的小眼睛溜溜转,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很快帐本拿过来了,我煞有介事地一页一页地翻,每一页都有很多字,很多符号,我看得缓慢而认真,但实际我一点都看不明白,我根本不知道这半年是盈利还是亏损。

    “我们这是西京最大的丝绸庄,不但达官贵人来这里买丝绸,就连皇宫娘娘的衣料也是我们这里进贡,平日客似云来,每个能月赢利多少?”

    “每个月赢利多少,这帐本已经写得清清楚楚,小姐你没看到?”李五一边热情地翻给我看,一边狐疑地看着我,那眼神带着轻蔑,分明是猜我看不懂。

    “我昨夜没睡好,今儿眼睛有点疼,不想费那眼力去看,还是你说我听来得方便点。”我故意打了一个哈欠,掩饰自己的尴尬。

    “好,那李五就简单说与小姐听,以前丝绸是我们秦家的独门生意,偶尔也会出现几个竞争对手,但他们货源没有我们好,价钱没有我们低廉,做不了多久都结业走人,最后我们楚家独霸了整个西京的丝绸生意。”

    “但这些日子西京多了几间丝绸庄,尤其开在我们对面这间,生意红火,丝绸料子上乘,价格低廉,并且品种繁多,已经抢了不少客,我们这丝绸庄的生意一落千丈,这半年几乎是入不敷出,我本想找小姐商量对策,但不是碰巧小姐生病就是出了远门,如今这种情况,正好请小姐你抓个主意。”

    “那么大的丝绸庄会入不敷出?”

    “小姐你不信可以出门口看看,对面的云记丝绸庄客似云来,而我们这间门庭冷落,小姐你进来那么久,可曾见有什么客人进来?”

    听李五这样一说,我跑出去瞄了一下,果然如此,果然生意红火得很,不时能看到身穿光鲜的女子进进出出,而我秦家这间西京最大的丝绸庄倒真的门可罗雀。

    老五再三问我拿主意,我丝绸这样一窍不通,根本答不出一个所以然,被他问得急了,忙找一个借口溜了。

    接着我去了几间出名的茶庄、酒楼,我首先亮出自己的身份,让他们知道谁是主人,然后再装摸作样地查帐单。

    昔日这些茶庄、酒楼异常火暴,我与娘也是常客,但今日一查帐单,发现有些因经营不善,已经成了一个空壳,让我心凉凉的,这才过了多长时间呀,竟然那么快败了?就算是一些看似生意红火的店面,竟然赢利也不多,每个掌柜跟我说冗长原因,弄得我的眼皮很重,整个人昏昏欲睡。

    但让我振奋的是钱庄和染料坊生意红火得不得了,单单这个月就赢利了三万两,听得我心花怒放,双眼发光,之前笼罩在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

    “胡掌柜你真是有办法,管理得染料坊生意那么好,我一定不会亏待你。”我很豪情地拍着他的肩膀。

    “小得不敢居功,这都是是秦三少的功劳,自娶小姐之后,他就没少费心思在我们这里,如果不是他在一旁提点,出谋划策,染料坊今日哪有那么好生意?”

    “这是半年染料坊的挣的银两,三少已经命小的存进银号,需要的时候,小姐可以去取,三少说了,这是楚家的产业,挣的银两全属小姐。”掌柜的话说得我心花怒放。

    我接着走访了几间店铺,但凡有秦剑指点的铺子,如今都风生水起,红火得不行,挣的银两,秦剑也替我存进了银号,我拿着那单据去银号取钱,果然畅通无阻,只消一会,银两就到手了,看来我是白担心了,有如此夫君,何愁爹的心血会白流?怪不得这段时间早出晚归,原来是替我管理楚家生意,我心中温暖得一塌糊涂,恨不得飞扑到他身边,狠狠亲他一口。

    我楚合欢挑的男人就是不一样,我心中别提有多自豪,以致这一路回去,我都将头颅高高扬起,弄得小叶说我像打了鸡血一样亢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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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29 12:05 AM |只看该作者
025:燃烧激情

以前在屋子等待秦剑的日子,我觉得漫长而苦闷,等到脖子都酸了,太阳还是那样的猛烈,今天出来转转,不经意间已经日薄西山,浓浓暮色笼罩了大地。

    “小姐,现在还早呀,要不我们去醉香楼喝一杯,那里的醉鸡、醉虾我很久没尝过了。”听到小叶这样说,我吞了吞口水,脑海顿时浮现那些鲜蹦乱跳的大虾,它们一个个似乎正朝着我招手,我的脚有点想往外移。

    “秦府什么没有,不就是几个醉鸡吗?有什么好稀罕的,我叫掌柜今明两日往府里送总行了吧,要多少有多少?小姐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别弄得没吃过好东西,丢我的脸。”

    我话虽然这样说,但心也早飞去醉香楼了,其实有时也不仅仅是为吃东西,我就喜欢那里清幽的环境,热闹的氛围,所有目光围绕着我转的感觉。

    “小姐,在家吃不出醉香楼的那个味道,要不——”这家伙又在引诱我了,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那一眼充满鄙视,其实我是鄙视自己,因为我竟然差点就跳下马车,率先冲向醉香楼了,好在最后关头我还是悬崖勒马。

    “三夫人人回来了,赶紧去通知三少。”我这前脚刚踏进秦府,府中的仆人就闻风而动,都跑去禀告秦剑去了,乍一看我还以为她们是逃命,我什么时候在这府中变得那么重要了?一日不见我,他秦剑也如隔三秋了?

    “你们三少回来了?”我抓住一个走得慢的问。

    “三少今日回得比平时早,见不到三夫人正担心着呢?”听到侍卫的话,我心中甜滋滋的。

    “小子,以后叫我少夫人,不许叫三夫人,弄得本小姐是做妾的。”说话间秦剑已经冲了过来了,长身玉立,剑眉星目,衣袂飘飘如谪仙,说有多好看就有多好看。

    “下次外出多带几个人,别让我担心。”秦剑一过来,就用手环住我的腰,眸子虽然带着责怪,但也有着宠溺与担忧,让人的心神为之一颤。

    我用手攀上他的脖子,然后送上深情一吻,年轻的侍卫估计没碰过女人,一看到我们如此亲昵的动作,顿时脸红耳赤,将头垂下,不敢再看我们一眼。

    “这里人多,我们回寝室。”秦剑凑在我耳边喃喃轻语,牙齿的轻轻摩挲,极尽挑逗,我常年逗留柳色馆,懂得个把挑逗撩拨的动作一点都不奇怪,他秦剑是哪学的?心竟有点堵堵的。

    “人多又怎样?我是你秦剑的妻子,谁敢笑话我,我要他断子绝孙。”话一出口,年轻侍卫的身子就猛地抖了抖,其实我也只是吓吓他罢了,谁真的要他断子绝孙。

    “那如果是夫君我笑你呢?你也要我断子绝孙吗?娘子你舍得了?”秦剑在我耳畔轻轻呼着气,眼神迷离,语气暧昧,这些年他嘲笑得我少吗?如果我舍得,他在十年前都可以进宫做太监了。

    “你明知我舍不得,你坏——”我的声音柔媚得我自己的身子都有点麻了,看来还得感谢柳色馆这些风月场,耳濡目染,都成一等一的妖精了,如今还有哪个男人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说话间我还用手轻轻挑起秦剑的下颌,娘当年在柳色馆就经常做这个动作,那些美男子在娘的手指下都显得无比温顺,那时我非但不觉得娘动作轻佻,反倒觉得美极了,所以不知不觉间已经模仿得很像。

    “欢儿,我跟柳色馆的红牌相比如何?”我突然感觉秦剑眼底寒芒一闪,冷得刺骨,但待我定睛一看,他眸子平静如一汪深潭,嘴角轻扬,带着淡淡的浅笑,我又看花眼了。

    “柳色馆的红牌柳斐倒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儿,只是身体过于白皙,缺少阳刚之气,崔五身材样貌俱佳,只是嗜酒如命,醉后酒品不好,经常发酒癫,不但胡言乱语,还又呕又吐,实在是烦人,那个齐桀倒不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样样精通,人也温文尔雅,但床上功夫实在不行,还有……”

    我在柳色馆浸染了那么多年,对他们简直是太熟悉,就连他们什么时候接第一个客,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因为当年的日子太闲太无聊,不过关于齐桀床上功夫不行,我只是道听旁说,自己并没有亲身体验。

    柳斐身体过于白皙,倒是亲眼所见,当年他出浴时,碰巧看到,还顺手摸了一把,想不到就因为这样摸了一下,这厮要我替他赎身,信誓旦旦地说从此只侍候我一个,绝无二心,但我有了秦剑,哪还看得上他?

    说起自己熟悉的东西,我就如数家珍一般,越说越兴奋,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还有忘记旁边站着的人是我的夫君。

    秦剑脸上依然笑意浅浅,但突然我浑身打了一个寒颤,感觉一股股阴寒之气,通过四肢百骸直接入侵我的肺腑,这回坏了,我猛地抬头,却秦剑脸色如常,甚至脸上的笑容更浓,丝毫没有生气的迹象,我这些才放下心来。

    “当然这些都是别人告诉我的,对他们我其实也并不是很了解,柳色馆我也不是经常去。”我开始解释,免得他有所误会,听到我这样说,秦剑脸上的笑容更浓,笑得更加蛊惑人心,撩拨得我的心猛跳。

    “娘子,你今天去哪了?怎么那么晚才回来?不会跑去柳色馆了吧?难道夫君还不够好,晚上还不能令娘子满意?”秦剑的声音幽怨,我无端端又打了一个寒颤,这天怎么那么快就暗下来,感觉冷多了。

    “我怎会跑去柳色馆这些风月场?我只是惦记楚家的生意,出去瞧瞧罢了,要不他们将我爹的产业吞了,我也不知道。”好在我挑了一个好男人,想起秦剑的相助,心中充满了感激与柔情,我将头匍匐在他健硕结实的胸膛,轻轻呼吸着属于他的气息,整个人变得宁静。

    秦剑抱着我走得很稳,一步又一步,不知道是不是今天跑了那么多地方累了,我竟然还没回到寝室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身旁依然还有暖气,只是秦剑已经起床离开了。

    “少夫人,六福钱庄的掌柜求见。”我还是朦朦胧胧之际,门外已经有人过来传话,这个之后,来找我的人就络绎不绝,让我连喝口茶都没有时间。

    “少夫人,三德瓷器坊掌柜求见。”

    “少夫人,翡翠搂掌柜求见。”

    一天之内,这些人都赶热闹似的,全都跑来了,我的头开始发胀,整个人开始晕了。

    “楚大小姐,我们酒楼昨晚有人惹事,结果我们的伙计一时重手,打死了人,如今官府要抓人封酒楼,小姐你说怎么办?”

    “大小姐,小的这次阴沟里翻船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人骗了,拿了一大批劣质的茶叶回来,损失惨重,小姐你说怎么好?但小的对楚家一直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如果小姐不解恨,可以拿刀子砍我几刀,小的生是楚家人,死是楚家鬼,绝对不会有半句怨言,只是小的上有高堂,下有娇妻幼儿,还望小姐开恩。”听到他的话,我额头开始滴汗了。

    “小姐,公孙家的人现在想夺了我们的河运,我们两家的人昨天发生了激烈斗殴,现在已经伤了几十个,我们该如何处理?是继续打,还是退后再作打算。”

    “小姐不好了,昨日有十几个客人吃了我们酒楼的东西,又呕又吐,说我们的食物有毒,虽然经过大夫的诊断,已经全部痊愈了,但今天翡翠楼门可罗雀,到了现在连一个进来喝茶的人也没有,他们都说我们酒楼的东西毒死人,你看这如何是好。

    “小姐,徽城的纸贵了很多,我们能不能找青州的纸去代替,这是两个地方的纸张,小姐你过过目。”

    “小姐,我们——”从我起床坐到客厅的那一刻起,我的耳朵就一直嗡嗡嗡地响,似乎有一千几百只蜜蜂在耳畔飞舞,他们走了一个,又来一茬,衔接得真是紧密,弄得我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他们都极能说,那嘴巴一张一合,似乎不会停下来,问了很多千奇百怪的问题,问得我一愣愣的,我又不是神,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处理?

    等到他们离开之后,我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但第二天天一亮,又一茬人等候在外面了,他们遭遇的问题更棘手,我的头都麻了,昨天不知道什么天大的好日子,我楚家竟然无缘无故连烧了两间店铺,珍贵的古玩转眼变得一文不值,真是红火得很。

    “小姐,你说怎么办?”

    “小姐,这事你觉得该怎么处理?”

    “小姐——”

    看着他们不停地动着的嘴巴,我头皮都发麻了,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一个尽头,想起那一堆琐事,晚上我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成眠。

    “娘子,怎么了?”秦剑用手将我拉入他的怀中,我将头埋入他的怀中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熟悉的味道,让人心安。

    “嗯,你说究竟谁那么大胆敢烧我秦家的店铺?他们就不怕死?”我心中恼火,眉头皱了起来,秦剑轻抚我的发丝,然后轻轻俯下身子朝我额头亲了一口,那动作轻柔得如呵护易碎的珍宝。

    “如果娘子信得过夫君,日后这些琐事夫君愿意代劳处理,娘子只管吃好,穿好,骑着小红马去玩就行,只要夫君每天看到娘子笑颜,再苦再累也是值得,娘子你说好吗?”

    秦剑在我耳边吹气如兰,边说边翻身将我压在身下,那带着厚茧的手,准确无误地握住我衣服下的丰盈,一下又一下地搓揉着,那陌生的触感,强烈的冲击力,让我血液似乎一下子燃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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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可以骑着小红马到处去?”在秦剑的撩拨下,我那如天籁般的声音竟然带着微微的沙音,连呼吸也十分不争气变得比往常急促,秦剑见我如此,那覆盖在胸前高挺的手更是肆意火辣,弄得我低吟声声,一脸潮红。

    但我也不甘示弱,双手轻柔地抚上他健硕的胸膛,我知道怎样挑逗能让男人欲罢不能,果然不出所料,在我双手的勤劳耕耘下,秦剑的身体慢慢有了反应。

    “欢儿,你果然是一个妖精。”秦剑说这话的时候,我正用自己胸前的丰盈蹭着他结实的胸膛,身体如水蛇般轻扭,扭动之间,彼此的身体轻轻摩擦,奇异的触感让我的身体一阵颤栗,一种陌生的渴望充盈了我整个身心。

    “相公,你热了。”我娇笑着,然后很熟练地扒了他的袍子,其实是我热了,但我总不好自个将衣服剥掉吧。

    “娘子,你又迫不及待了?”秦剑嘴轻扬,性感的唇瓣在我的唇瓣上流连,沿着脖子一直往下,然后到我衣服下的丰盈,轻轻覆了下去,虽然隔着薄薄的衣物,但那种轻轻啃着感觉实在是——

    我全身的血液又开始沸腾起来,酥麻得一塌糊涂。

    我死死掐着自己的腿,我一定要清醒地记着这一切,这么激动人心的一刻,我不能再睡着,次次糊里糊涂地被他享用,自己却一次都不记得,这可怎么行,因为我掐得用力,痛得我咿呀地叫了起来。

    “欢儿,你就是舒服也不用叫得那么大声,被下人听到笑话去了。”天呀,秦剑这厮想到哪里去了?我这是脚痛好不好?

    “欢儿,我想你了。”秦剑在我耳边轻吟,他呼吸滚烫,眼神迷离,我努力去看,但却看得不是很清楚,就连他嘴角那暧昧的笑意也渐渐变得模糊,我再次用手掐自己的大腿,但腿似乎也没有什么疼痛的感觉了。

    “秦剑,我也想你了,很想很想。”我喃喃地说,眼皮已经重得我睁不开,第二天醒来,头重重的,有点痛,我的记忆只停留在秦剑性感的唇覆在我胸前的丰盈上,其他的模糊了,接下来我们究竟有没有——

    任我怎么想,脑子还是一片空白。

    我掀开被子往里一看,脸顿时烫了,裸着的身体青青紫紫,甚至胸前浑圆处还有牙齿印,这不是欢爱后的痕迹又是什么?但我怎么就一点印象都没呢?

    “娘子,你躲在被窝里看什么?夫君也来瞧瞧。”不知道什么时候,秦剑已经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床头,挺拔的身躯,俊朗无双的脸庞带着一抹坏笑,笑得我那个心荡神驰。

    “没——没——看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在秦剑的注视下,我整个人变得不自然,心砰砰地跳得急促。

    “我们昨晚有没有——我怎么没有印象?”一直困扰着自己的疑问,今日终于忍不住要问他了。

    “有没有什么呢?”秦剑这厮明知故问,气得我牙痒痒的。

    “我是说你昨晚有没有要我,我似乎没什么印象了。”我说的如此直白,如果他还在这里装疯,我就打破他的头。

    “昨晚良辰美景,本是共度的好时光,可惜有人激动过头,晕厥过去了,我还以为欢儿经历过大风大浪,没想到我只是在这轻轻一咬,欢儿就兴奋得——”

    秦剑一边说,一边用手轻轻划过我胸前的高耸处,那轻轻的摩挲,弄得我的血液又开始奔腾了,尤其想起他昨晚那轻轻的啃咬,酥麻的感觉又一点点漫遍全身。

    我的脸红了,不是羞涩,而是难堪,我楚合欢居然在床上晕厥过去?如果让人知道我在床第之上那么不堪一击,我一世英名不就此毁?

    “谁说我晕厥过去了,我只不过昨天逛了太多地方,太累睡着罢了,这事你谁都不可说,就是喝醉酒也不许说,否则——否则——”

    我捏着拳头,大声威胁着,秦剑笑了,笑声爽朗,但笑完他修长的手指勾起我的下巴,性感诱人的唇瓣一点点覆上我润泽的小嘴,秦剑这一吻十分缠绵,舌尖的挑逗,温柔深情的注视,让我全身软成一滩水,浑身上下再使不出一丝力量。

    吻完,四目相对,两人都有点发愣。

    我发愣是因为刚才美如梦,但又真实得让心发颤,他发愣我就不知道什么原因了,许也是心荡神驰当中吧。

    “你今天怎么还在这里?”两人靠得太紧,寝室太安静,我无端觉得压抑,想起刚刚的缠绵热吻,心又开始不受抑制地快速跳动起来。

    “难道欢儿不想看到我?”秦剑在床头处凝神注视,虽然我身上盖着厚厚的被褥,但我感觉他的目光能透过被子,直接看到光溜溜的我,顿时觉得浑身发热,恨不得掀开被子凉快凉快。

    “昨日火烧楚家店铺的幕后黑手我已经找到,是楚家的生意对手陈鑫,他的妹妹陈娇今年入宫,深受皇上宠爱,他以为有人撑腰,胆子也跟着大了。”

    “偏偏这个陈鑫又不是做生意的料,虽然依葫芦画样开了两间跟楚家差不多茶楼,但生意并不好,他妒忌你家茶楼生意红火,早就想下手了,只是以前忌惮你爹,不敢动手,如今你爹娘不在,他就以为可以为所欲为,但我秦剑的妻子是他能欺负的吗?”秦剑说这话的时候,极为温文,但却带着一抹狠,让我新甜。

    “被烧得茶楼我已经命人重建,被烧死的人,我已经命人带银两去安抚,陈鑫证据确凿被抓入大牢了,我会好好给他一个教训,今日早上与公孙浩见了一面,两家已经达成和解,做生意以和为贵,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好,河运我们各占一半,日后河水不犯井水。”

    “徽城纸贵,青州纸虽贱,但质量太次,用了怕砸招牌,我改用肃城的纸,质量尚可,价钱比徽州便宜一半,还有……”

    我愣愣地看着秦剑,嘴巴张得大大,几乎忘了合拢,他怎么就那么厉害,才短短半天时间,居然都处理得漂漂亮亮,真是神了。

    “这是楚家各店铺这半年的赢利所得,我已经替娘子在银号开了一个号,娘子拿着这牌子就可以去取钱,各掌柜会定期送账目到府中,娘子可以过目,我们是夫妻,日后会相伴到终老,娘子无论日后遇到什么事都要告诉我,有相公的一天,没有人可以欺负到的欢儿。”秦剑眸子柔波荡漾,那款款深情让我动容。

    “娘子,这样处理你还满意吗?”我将头点得如鸡啄米,得夫如此,妇复何求?得夫如此,妇复何求?

    “就点头而已呀,有没什么犒赏夫君我,我可是忙碌了一个早上。”秦剑笑得让我那个春心荡漾,当我正想着再次献身给他的时候,他却只是索了一吻就飘然而去,这男人要的犒赏也太少了吧。

    自这次之后,楚府那些劳心劳力的生意,我都交给秦剑去处理,刚开始我还装模作样看看账本,但慢慢这些东西我看也不看了,反正有秦剑在,他一定能将生意做得兴旺发达,因为他每个月给我存进去的银两都在增加。

    秦剑这厮也不知道吃了什么药,婚前对我极尽嘲讽之能事,不但将我贬得一文不值,远远见到我就像见鬼一样调头就走,但婚后却体贴入微,温柔如水,不但允许我带着小叶出府去玩,有空的时候也会带上我狩猎,游玩,甚至到处去吃好东西,只是他有空的日子并不多。

    秦剑每天似乎都很繁忙,但我能体谅他,他既要处理好秦家的生意,又要替我楚家管理那么多店铺,一定是累极,所以我从不吵着要他陪,闷了我就自己找乐子去。

    就算是我喝得酩酊大醉回来,秦剑也从来不责怪,只是对我说人生难得几回醉,人活着就要活得洒脱,活得肆意,偶尔醉酒又何妨?他就是喜欢我的洒脱,喜欢我喝酒,那些扭扭捏捏,矫揉造作的女人他才看不上眼。

    在秦剑的鼓励下,我更是有恃无恐,秦剑没空陪我的时候,我继续骑着我的小红马到处作威作福去,在西京弄得天怒人怨,但日子过得如神仙般,我白天笑声不断,晚上在梦中甜笑地。

    我的幸福来的突然快速,但却终结得极其缓慢,如钝刀子割肉,一刀又一刀,极其缓慢地将我凌迟,让我痛得彻彻底底,痛得不愿意来这尘世走一遭。

    一次宿醉醒来后,我发现气氛不大对劲,小叶低头啜泣,秦剑则阴沉着脸,而我则衣不蔽体,几乎裸着躺在床上,可惜这张床并不是我的。

    我上错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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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29 12:41 AM |只看该作者
天地不容

看到秦剑弥漫着黑气的脸,我知道这次又闯祸了,只是不知道是弥天大祸,还是小风小雨?

    “你死丫头哭啥,像哭丧一般,你小姐我可还活着呢”我厚着脸皮笑了笑,试图缓解这压抑得要死人的气氛,但没想到我不笑还好,一笑秦剑的脸阴得更厉害,那双眼睛打量着我微裸着的身体,如刀子一般,莫非这衣服不是我脱的?这秦府还有人吃了豹子胆敢碰我?如果给我知道,非剥他皮不可。

    “小姐——”小叶很机灵,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件衣袍给我盖上,这藏青色的袍子一看就知道是男人的,我的心咯噔了一下,这寝室是谁的?

    “今日之事,谁也不许再说起,如果谁将这事传出去,割掉舌头,逐出秦府。”秦剑阴这脸走出去,训斥着下人,我从来没见秦剑如此发怒过,那低吼的声音满是压抑的愤怒。

    “小叶,我——”我还没来得及问清楚小叶来龙去脉,秦剑已经走了过来,高大的身躯如一座山屹立在跟前,给我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他想干什么?臭骂我一顿,还是狠狠地揍我?

    “三少——小姐只是——你——”小叶显然与我一样慌张,但她很勇敢的摊开双手档在我面前,如誓死保护小鸡的母鸡,但她这只小母鸡,哪是秦剑这只凶狠老鹰的对手?

    “走开——”秦剑低吼一声,然后阴寒的目光一扫,小叶吓得浑身发颤,尤其那双腿抖得厉害,娇小的身躯被秦剑轻轻一推,立刻应声倒地。

    “欢儿,我们回去,以后不许再上错床了。”秦剑的声音带着隐忍,但一点都不凶狠,倒地的小叶不可置信地看着秦剑,而我也愣愣的摸不着头脑,刚刚他还像一个暴怒的狮子,怎么一会又得如此温润如水?

    “秦剑,我——”

    “这不怪你,是我陪你陪得太少,要不娘子也不会喝得那么醉,这都是相公的错。”秦剑掀开我身上的被子,然后拦腰将我抱起,我愣愣地看着秦剑,直到这刻,我还不知道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但只要他不生气就好了,心头大石缓缓放下,我长长舒了一口气,回眸却发现小叶双手合十,似乎正在感谢神恩,这傻丫头。

    直到这个时候,我都只以为我醉酒爬错床,然后迷迷糊糊地自己将衣服脱了,碰巧被府中丫鬟看到,让秦剑难堪了。

    我万万没想到我竟然糊涂得上了秦剑二哥秦厉的床,秦厉昨天晚上刚回来,我垂涎他美色,为了与他春风一度,冲进他的寝室,不顾羞耻地脱了自己的衣袍,我的放荡吓得秦厉落荒而逃,大声喊叫中惊动了府中的下人,当然也惊动了小叶与秦剑。

    “小姐,风流是好,但兔子也不吃窝边草,你将两兄弟都吃了,日后他们兄弟俩相见岂不是尴尬?莫非三少中看不中用,小姐那么快倦了?不过秦三少这样的绝色,即使不能用,看看也是一种无上享受。”小叶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我,那一刻我想死的心都有了,我什么时候想吃秦厉了?

    “我真的轻薄秦厉了?”我一向酒品极好,醉后倒地就睡,这次怎么那么荒唐?我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脑瓜子,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这段时间究竟是怎么了?

    “我没亲眼看着,不过服侍秦厉的小红,小绿看到了,她们说小姐你看到秦厉后双眼直发光,就差没当场流口水。

    然后跌跌撞撞地冲进秦历的寝室叫嚣,一定要秦厉从了你,否则没他好果子吃,秦厉不答应,你就像饿狼扑羊那般扑过去,疯了一样撕扯着他的衣服,一边扯一边脱了自己的,小姐,别人偷人都是悄悄的,你这不是偷了,你这叫做——”小叶说得兴起,口沫横飞,我听到只有抽气的份。

    “秦三少真是忍人所不能忍,容人所不能容,但这份胸襟就无人能及,小姐你真是找了一个好夫婿,小叶实在羡慕,不过齐人之福不是那么好享的。”我听完恨不得狠狠刮自己几个耳光,居然爬上秦剑胞兄的床,这叫秦剑情何以堪?从此对秦剑除了痴迷之外,还多了几分敬重与愧疚。

    因为秦剑下了封口令,府中无人再谈起这件事,我以为这事就这样过去了,但没想到流言可怕,毒舌太多,我爬上秦厉床这事,不出一天已经在西京广为传播,并且分了十几个不同的版本,个个版本都香艳无比,甚至还有无耻说书人在茶楼说得津津有味,女听客听得义愤填膺,男听客听得拍案而起。

    此等荡一妇,真是人神共愤。

    如若秦剑不休此荡一女,真是天地不容。

    一夜之间,秦剑成了整个西京最可怜的人,而我这个天下第一,更是臭名昭著,大有超越我娘的势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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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29 12:42 AM |只看该作者
027:酒能乱性

因为这事我十几天不出门,而秦剑则把这次的事情全揽在自己的身上,说日后会多陪我,不会让我独自一人喝闷酒,但接下来的十几天他出奇的繁忙,如果不是清晨起来,从被窝闻到他的气息,我真的觉得他又凭空消失了。

    他虽然嘴里不说,心里应该还是介怀的吧,我的心似乎很不好受,闷闷的,堵堵的,看到满桌美食一点都没有。

    为了能见着秦剑,我决定白天睡觉,晚上坐等,但没想到以前白天疯惯了,躺在床上一点睡意都没有,一到晚上整个人就变得昏昏沉沉,即使我使劲掐自己的腿,我还是睡着了。

    清晨醒来,意外发现秦剑一抹背影,我忙从床上跳起来,冲过去搂住他,他身体很暖,带着让我痴迷的味道,一搂住他,空荡荡的心顿时充盈起来。

    “别走,别扔下我一个人,我不是故意这样的,我以后滴酒不沾了。”因为急,我没来得急穿鞋子,我裸着的脚踩在冰冷的地上,在我楚府,这地下全铺着厚厚的毯子,华丽又暖和,一张毛毯子都够几家人吃喝好几年了,秦府还是寒酸了点。

    我用双手死死环住秦剑的腰,如今我身边就他一个亲人了,我怕他会不理我。

    “我从十岁就看上你,心心念念都想做你的妻子,怎会傻到去招惹你的哥哥,只是酒能乱性,那晚都怪小叶,猛灌我喝酒,回来又不陪着我,日后她再敢引诱我喝酒,我扫她出门。”我将头埋在秦剑的背脊,嘴里说着狠话,但其实小叶我是不舍得扫出门的。

    “酒能乱性,欢儿醉了多少回?乱了多少次?”秦剑声音似乎从胸腔发出,低低的,闷闷的,从他的侧脸我看到他嘴角微微勾起,带着一抹嘲讽的笑,看到他如此笑容,我的心有点痛,有点怒,又有点说不出的感觉。

    “秦剑,我没乱过。”我倔强地将头高高抬起,带着委屈。

    “以前那些只是玩玩而已,不认真,你要相信我。”我突然想起娘去世那会,我拽了一个小白脸回府,正在乱摸狂吻的时候,被他秦剑瞧着了,他估计是说这事吧,这样一想底气没了,声音也小了下去。

    “我当然相信你,要不我又岂会娶你?我刚刚逗你玩呢?欢儿不要在意。”秦剑一直没有转过身子,我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心总是悬着,总是不安。

    “欢儿乖,忙过这段时间,我会回来陪伴你,闷了就出去逛逛,不过想喝酒,等我回来陪着你,夫君可不想从别人的床上将你抱回来。”秦剑声音温和而好听,他转过身子轻吻我的额头,笑容温暖而璀璨,如灰黑的天幕闪过一抹亮光,让我的心也跟着亮堂起来。

    “嗯,我一定不会了,还有我们楚家大业大,银两不比地上的石头少,就是倒闭了十间八间,依然是西陵首富,你不必耗那么多精力。”看到眼角带着疲色,我心疼了,手臂微微用了用力,想将他扯回来。

    “傻丫头,这些都是你爹的心血,我岂能置之不理?我会好好守护着楚家的家业,包括守护着我的娘子,不会被旁的男人勾了魂。”秦剑的话让我羞愧,他似乎比我对楚家还要好,但他的话又让我甜蜜,秦剑不是爹,我比娘幸福多了。

    “你看,脚都冷得通红了。”秦剑长臂一捞,将我搂在怀中,然后三步并两步将我抱上床,那双温暖的大手捂住我那冻僵的脚,一下又一下搓揉着。

    “我——我——我来——”小脚被他握在手中,我浑身像被电击一般,那突而其来的酥麻,让我禁不住将脚抽回来,但秦剑却不肯松手,直到我的脚搓暖了,他才肯离开。

    秦剑离开之后,我开心得在床上又蹦又跳,之前的不安与抑郁一扫而空,原来都是我杞人忧天,他秦剑根本就没将这事放在心上,心头大石放下,我整个人变得情绪高昂起来。

    “小叶,我们出去玩去。”我骑上我的小红马,从秦府呼啸而出,小叶骑着她的小白马也威风凛凛地跟了出来。

    此刻的长平大街已经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我骑着小红马一路狂奔,眼前的事物迅速倒退,周围的人赶紧躲避,一片鬼哭神嚎,风很大,扬起我华丽的裙摆与发丝,我感觉整个人都在飞着一般,残留在心底的丝丝抑郁不安也随风飘走,好久没如此畅快过。

    “娘,就是那个坏人,就是她上次骑马踏坏我们的菜包子。”喧闹过后,一把童稚的声音如此清晰地传至我的耳畔,

    “呜呜,娘你干什么?”回眸一个中年妇女,正死命地捂住一个七八岁胖妞的嘴巴,妇女因为惊吓,全身颤抖着,那看我的眼神,似乎我就是主宰他们生死的阎王一般,以前看到这般眼神,我都会很得意,觉得自己很厉害,但今天不知怎么有点不舒服,我就那么可怕?

    “不想活了是不是?”小叶凶巴巴地勒住马头,看她那架势,就知道准备下马教训这对母女。

    “小叶,走——”我瓮声瓮气地喊了一声,就扬起手中的缰绳,继续呼啸而去,难得出来一次,被这小毛猴影响心情,那也太不值了,小叶见我走了,大声呵斥了几句,也赶紧跟上来。

    但我的好心情没能维持得太久,因为去茶楼,我听到说书人正在说我的香艳史,因为说的动情,听的入神,谁也没发现他们说的主角,已经搬了张椅子坐在人群中,听得比他们还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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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29 12:42 AM |只看该作者
28:心是凉的

我手里拿着一杯茶水,因为愤怒,握住杯子的手微微颤抖,这死说书的居然说我尚为成年已经嫖了柳色馆一众美男,与春风楼那些妓女无异,我与这些美男之间发生的一些香艳事,经他的嘴巴说出来,似乎都是他亲眼目睹一般。

    “这苦追秦剑无果,失望伤心之时,看上了柳色馆的柳斐,非得从廖大人的手中将他强抢过来,此女精力旺盛,寻常男子满足不了,凭着那股新鲜劲,与柳斐缠绵床塌十多天,这十天里面传来的声音真真让人耳红脸赤,真真,各位听官想不想听听?”说书人极为煽情的话,弄得下面群情汹涌。

    女听客听的纷脸绯红,同时也一脸鄙视,男听客则嚷着要说得详细点,甚至还有人叫嚣:“次等,送我我也不要,娶她回来,脏了门楣,辱没先辈。”他们说得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我紧握拳头,指尖掐入肉。

    说书的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咙继续说下去,说得那个精彩传神,如果当中女主角不是我,我一定跳起来拍掌,然后赏赐他一堆金银,甚至请他回府说上一天一夜。

    “柳斐被她折磨了十几天差点就精毁人亡,不得已将床上功夫极佳的崔五唤了过来,从此这夜御两男,流连床第不肯归家,柳斐寝室的那张大床呀,真是……”听到这里,女子掩耳,小叶气得不行,猛地站起来,小脸涨得通红,如果不是我拉住她,她肯定冲上去教训这个说书的。

    “不过这个不但,还抠门,居然次次嫖完不给银两,柳色馆一干美男敢怒不敢言,她每次一走,都烧炮竹送瘟神。”我听得只抽气,他竟然说我嫖完不给银两?

    “说书的,说说这是怎样爬上秦厉的床的,说得越详细越好,说得好,爷大大的赏。”众人的喧闹声过去之后,说书的咽了一口唾沫就开始眉飞色舞地说了起来,连我当夜勾引秦厉说的话,动作,床上细节都说得绘声绘色,就连我们一晚颠龙倒凤多少次,他也知道得清清楚楚。

    “秦三少也算是铮铮铁骨的好男人,只是娶妻如此委屈他了。”不知道是叹了一句,竟然引来共鸣一堆。

    “真是难为秦三少了,如果不是楚傲天临死前的哀求,如果不是他们两人亦师亦友,情谊深厚,秦剑断断不会娶此等淫荡的女子。”以前别人唤我小霸王也好,也罢,我都不是很在意,但今日听着这些词,觉得实在刺耳得很,我什么时候一夜御两男了?我什么时候嫖完不给银两了?我什么时候——

    我越想越怒,胸中的怒火如燃烧的岩浆,即将要喷薄而出,将前面一干男男女女焚烧得连灰都不剩。

    “此等荒淫无耻的女子,如果不是自恃有权有势,就是送与乞丐也无人要,可怜秦三少这神仙般的人物了。”

    “这秦三少以前我还佩服他是一个爷,如今被一个女人踩在脚下,实在叫人鄙视。”突然一个身穿华丽的男子站了起来。

    这家伙我认得,是晏府五少爷,出名的败家子,好色之徒,一边骂我淫荡,一边垂涎我美貌,嘴里嚷着这送他,他也不要,私底下送了一大推宝贝给我,还偷偷前来问过我,能不能让他做做花下鬼,风流风流,我差点真的将他拖到花下乱棍打死,让他成为名副其实的花下鬼了。

    “各位稍安勿躁,这个荒淫之事岂止这一桩,请容我慢慢道来,她新婚之后三个月足不出户,各位听官知道是为什么吗?”说书人故作神秘,那眼神显得高深莫测,将众人的好奇心又勾了起来,忙竖起耳朵倾听,这回说书人将声音压了下来,似乎说一些惊天秘密一般,就连小叶也身子微微前倾。

    “听说是珠胎暗结,但这可不是秦三少的种,这荡一女连谁经手都不知道,不过这也难怪她,经常一夜御数男,说不定人人有份。”说书的音未停,周围已经一阵哄笑,我柳眉直竖,抡起旁边的木椅子,一步步朝这个说书人走去。

    “这位小姐,你就是恨那,同情秦三少,也千万别激动,娇滴滴的女儿家抡着椅子,可不好看。”说书人朝我拱拱手,以为我是那一干爱慕着秦剑而不得的女子,我心中冷笑,这厮连我就是楚合欢都不认得,居然敢将我的风流韵事说得亲眼目睹般?

    说书人不认得我,但其它座上客都是些官家、有钱人的公子哥儿,以前在风月场就没少碰面,一见是我来,胆子大的吓得弯身逃命去,胆子小的蹲下身子,那脚颤抖得挪不动了。

    “我就是你嘴里说的,你今日敢躲一下,我送你进宫做太监。”那一日我将这个说书先生揍得鼻青脸肿,连带这座茶搂的桌椅都被我砸得破碎,允许这厮在这里胡说八道,这茶楼的掌柜就不是什么好人,不拆他茶楼算息事宁人了。

    外面围观者众,但却没人敢吭一声。

    “我嫖柳斐,你看着了?我一晚御两男,你搬椅子旁边观赏去了?我爬上秦厉的床,与他一夜,颠龙倒凤十几次,你老也挑灯笼看到了?”我抡起椅子准备砸下去,他跪地求饶,不敢有半点反抗。

    “小姐饶命,小人上有高堂,下有一双儿女,妻子又长年有病卧床,我只是瞎编几句哄大家一笑,换点油米钱罢了,小姐饶命,小姐饶命。”

    “本小姐成亲后一直洁身自好,你现在我滚出去跟大家说个明白,说你之前全是瞎编,日后如果敢再乱说一个字,我挖你双狗眼出来。”以前的我,即使别人把我说得再不堪,我心里也没有半点不痛快,如今听到荡一妇觉得刺耳,听到嫖字更是刺心。

    “我说我说。”说书人连滚带爬走了出去,声泪俱下地对围观者说自己鬼迷心窍,为了生计瞎编这些来取悦大家,玷污了我的名节,他实在该死,说书人的态度诚恳,这让我很满意,气消了不少。

    可惜他为了讨好我,又画蛇添足地说本小姐是菩萨心肠的大善人,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女,是下凡的九仙女,他如果毫发无损地对众人说这话还罢了,他偏被我打脸肿嘴歪,衣服破烂,脑子没事的人都会觉得我又出来残害百姓了,我气得抬高脚,一脚想将他踹出大门,但面对外面几百双明晃晃的眼睛,我死死忍住了,免得秦剑知道不痛快。

    虽然我这一脚没有踹下去,虽然围观的人不敢哼半声,但第二天西京盛传我将说书先生打得半死,他呕出来的血染红了茶楼的台阶。

    但惨无人道的我,居然还派人连夜将说书先生驱逐出城,说书先生有病卧床的妻子,受到惊吓,竟然一命呜呼,老娘伤心过度,哭瞎了,一双儿女,女的被我送进妓寨,男的送入宫做太监,一个好端端的家庭就被我这个恶霸迫害成如斯田地,真是天无眼,让我这种妖孽横行。

    听到这些,我恨的银牙咬碎,派人去找这个说书先生,让他出来辟谣,但没想到早已经人去楼空,我吃了一个哑巴亏,心堵得连饭都吃不下,想打人,又怕再说我残害秦府忠心耿耿的下人,想喝酒又怕酒后乱性,想骑着小红马到街上散散心,又怕路边饿死几个乞丐,都说成我马下鬼。

    以前不在乎,管他们将我我说成狐狸精惑世,还是妖魔鬼怪祸民,但现在听着这些心底就有一股火一直往上冒,秦剑又连着几天不见人影,我就是揪住总管的衣领问,也没有人知道他在哪?这种无力无助的感觉很糟糕,似乎秦剑根本不在我的掌握中。

    没有他在,这秦府冷清得像楚府一般,没有让我觉得温暖的东西,孩童时那种孤独的感觉再次袭来,清晨醒来,手脚是凉的,心也是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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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29 12:42 AM |只看该作者
029:崩天

我已经窝在秦府足不出户,但外面的人却不肯消停,如今秦剑不在,他们又开始大做文章,说秦剑羞辱交加,终于受不了我与其兄有染,被逼远走他乡,连家门也不愿意踏入半步了。

    听到这些话,我为之气结,恨不得冲出去扇这些人的耳光,但外面似乎人人都如此说,我该去扇谁的?若是以前我定捉几个往死里整,来一个杀鸡儆猴,让所有人闭嘴,但如今有了秦剑,始终有顾虑,怕他会不喜欢,人也变得畏首畏尾,天天呆在家生闷气。

    十天后的一个深夜,秦剑带着一身寒意回来了,我被那响亮的拍闷声吵醒,本想飞奔扑出去,但想起他这段时间的可恨,就故意装听不到不去开门,但秦剑却在外面不依不挠地敲着。

    “欢儿,快开门。”秦剑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似乎缺水干哑一般,他一声声唤着,似乎很焦急,我心软从床上爬了起来,气呼呼地将门打开。

    “秦三少,你还记得回家呀,我以为外面的花花草草迷了你的眼呢?”我因为赌气,将嘴巴撅了起来,也不正眼瞧他一下。

    “欢儿,快换衣服。”这次秦剑没有像以往那般亲昵地亲吻着我的额头,反而十分霸道地剥我身上衣,如果不是看他凝重的神情,我真以为他发情了,迫不及待地想要我。

    “发生了什么事?”见他神色凝重,我心中微微不安。

    “皇上就快不行了,嚷着一定要见你一面,惠妃娘娘召我们马上进宫,如果快兴许能见上皇上一面。”秦剑估计是赶得急,气息比往常急促。

    听到这个消息我整个人愣了,外公也要离我而去了吗?

    外公对我其实是极好的,甚至对我比对他的皇儿还好,我的外婆,也就是娘的生母是西陵王朝的皇后,听说有着倾城之姿,惊世之才,是外公一生挚爱,可惜在我娘五岁的时候,就不再贪恋浮世红尘,化羽成仙,外公痛失所爱,颓废了好长时间。

    但也有人说我外婆,虽然有沉鱼落雁之貌,但却生性善妒,并没有母仪天下的胸怀,她曾荒谬地请求外公终此一生只她一个女人,外公天生是一个怜花惜玉的主,面对一个个柔情娇媚的女子,受不了引诱,妃子纳了一个又一个。

    尤其是外婆怀胎十月期间,外公雨露均沾,外婆生下我娘之后,宫中不少妃嫔肚子都挺了起来,天天在外婆眼前晃,有人说外婆心胸狭窄,受不了外公爷爷风流,最后郁郁而终,也有人说外婆妒心太盛,竟然下药残害外公的子嗣,证据确凿,被抓了一个现场。

    外婆说自己被人陷害,外公不信直骂她[粗俗词语过滤-#0024]妒妇,一怒之下将她打入冷宫,外婆万念俱灰,用手中匕首狠狠插入自己的心窝,血溅凤华宫,死时不肯睁眼看外公一眼,任是外公撕心裂肺地叫唤.

    临终前,外婆将娘托付给惠妃,但依然没有睁开眼睛看外公一眼,娘因为是有点怨恨外公,连同外公那三宫六院的女人也不待见,在宫中这些年争端不断,矛盾重重。

    许是爱屋及乌的原因,外公对我的娘,也就是他的唯一女儿——西陵长公主宠爱得无以复加,对于娘这些年在宫中惹的事端,都一只眼看,一直眼闭,虽然怒娘的放荡,让天家蒙羞,皇家尊严尽失,外公也只不过是怒其不争,对娘的宠爱从来没有断裂过。

    娘去世之后,外公心中有憾,觉得亏欠了娘,如果不是他放狠话,不许娘进宫廷,他们父女也不至于一面都没见,就已经阴阳相隔。

    出于这点,外公对我也是极为宠爱,娘去世之后,赏赐源源不断地送来给我,我出嫁时声势能如此浩大,外公功不可没,就因为这份恩宠,让我在西京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谁也不敢轻易得罪我。

    外公在我印象之中,威严魁梧,硬朗英气,对别人说话时严肃而威严,与我说话时温柔而疼爱,小时候他喜欢抱着我,说我长得像极娘小时候,但随着娘与他关系的恶化,我也很久没见过他了,想不到如今竟然就要——

    心空空的,堵堵的,心底某处的微薄温暖,像突然被抽走了一般,空荡荡的,寝室的门打开后就没有关上,刺骨的寒风就这样吹了进来,我的身体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最近见外公那次已经是三年前了,总以为还有机会再见,想不到——

    “欢儿,你有没别的衣服?”秦剑打开我的柜子,大手翻了几下,眉头深深皱了起来,许是他发现柜子里的衣裙,都是繁复而艳丽,根本不适合这个场合。

    “你还有没别的衣服?”我轻轻地摇了摇头,我自己都是喜欢这种华丽的料子,复杂的样式,艳丽的色彩,根本连一件素色的衣服都没有。

    秦剑听到我说没有,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我从他的嘴角看到一抹嘲讽的笑,这样的笑容让我本来就糟糕的心情,变得更加恶劣,秦剑出去不久,就跑了回来,回来之时,手上多了一件素色衣裙。

    “穿上,快点。”要是换以前,这样的衣裙我不要说穿,就是碰到也嫌那灰灰的颜色脏了我的手,但这一刻我什么都顾不上了,以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秦剑一边帮我扣扣子,一边扯着我迅速出门,门外早已经准备好车马,马夫一声吆喝之后,马儿如离弦之箭迅速离开。

    但马车只去到半路,噩耗就传来,当今皇上也就是我的外公崩天了,享年四十九岁。

    我坐在马车上,脑袋觉得塞满了东西,很重很沉,心的某处似乎被什么锐器戳着,一点点痛了下去,但无论是爹娘的去世,还是外公的离去,我的眼角依然滴不出一丝眼泪,莫非痛极都是如此?

    “回秦府——”秦剑低低地对马夫说。

    “去皇宫,我要送送外公,惠妃娘娘不是说外公临死前想见我吗?”我没有听秦剑的话,径自揭开帘子走了出去,抢过马夫的鞭子,狠狠地抽了一鞭马儿,马儿吃痛,飞一样迅速奔驰在浓浓夜色中。

    但今夜的皇城显得异常混乱,盘查的人很多,好不容易进到内城,却发现那两扇厚重的宫门紧闭,将我挡在了外面,任我怎么大声地叫嚣,站在城墙上巡逻的人依然是面无表情。

    “走吧,今夜凶险,留在这里有危险,皇宫进不了了。”秦剑的声音今夜如夜色般萧索,他走出马车牵着我的手,夜寒,他的手也凉。

    但我却固执地甩开他的手,其实当听到外公崩天的消息,秦剑就猜到这皇宫进不去了吧,但纵是如此,我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外面,看着这巍峨的攻城,厚重的大门,期望呆会大门打开,我能冲进去。

    娘死时,是我替她处理后事,爹去世,也是我将他们俩合葬在一起,如今外公崩天了,我想去见外公一面,就见一面也是好的。

    就在这时,城门之上,有人点燃火把,燃烧的火焰劈开浓浓夜色,但这样的火焰不能让人感到温暖,火把点燃之后,身后很快就传来疾疾马蹄声,虽然急促但却不杂乱,一看就知道平时训练有素,我转过身子,淡淡火光下,一男子端坐马上,虽然看不真切,但却能看到那冷硬的轮廓,感受到他那一身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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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29 12:43 AM |只看该作者
030:短命种

“马车之上是谁?”许是留意我注视着他,马上男子低低地询问了一句,声音低沉浑厚,只是风一吹,听得不是很清晰。

    “是长公主之女楚合欢。”我真佩服他这个手下,居然能在火光中认出我,要是以前我可能会沾沾自喜,认为自己长得太让人过目难忘,但今日我没有这个心情,反而很想跑教训士兵一顿,竟然敢当着我的面说我的名讳?其实我只是想找一个人来发泄一下自己的情绪,心压抑得很。

    秦剑听到声响,从马车走了下来,然后径直朝马上男子走去,两个同样高大的男子靠在一块,一个白衣胜雪,一个黑衣如墨,但都与夜色很和谐的融到了一块,他们是旧识?这黑衣男子是谁?

    两人简单交谈了几句,声音很小,听不到在说什么,但从两人的动作看来,似乎很熟络,很快秦剑走了回来,脸上看不出喜怒,马上黑衣男子长臂一挥,城门缓缓地打开,原来这些守卫原来不是聋子,也不是瞎子,只是吃了豹子胆,竟然选人开门。

    但现在我没有时间生气,也没有闲心去教训这些瞎了眼的守城士兵,看到城门一点点打开,我猛地甩了一下鞭子,拉了拉缰绳,试图抢在他们之前冲进去。

    但没想到我那刚甩出去的马鞭被秦剑拽住,人则被他拦腰抱起回车厢里面。

    “秦剑,你干什么?”我又急又怒。

    “老五,你驾马车,我们现在调头回秦府。”秦剑的手劲很大,在他的怀中我根本就动弹不得,而这个当儿,内城之门大开,马蹄声再次疾疾响起,我眼睁睁看着他们进城,心就别说有多急。

    “你跟那人认识,为什么不让他放我进宫?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我楚合欢不能进,他却能够进?”那时的我还不知道,没有了外公的宠爱,没有了父母的撑腰,我楚合欢什么都不是。

    面对我的质问,秦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手臂又微微用了用劲,将我抵在马车的边缘,那双眸子如寒星一般闪烁着让人心寒的光芒,今夜的他有狼的气息。

    “今夜皇宫危险,去了我未必保你周全。”他的声音是淡淡地传来,似乎与我隔了万水千山,但灌进耳朵的瞬间,又是那般清晰。

    “笑话,谁敢动我一根毫毛?谁要你保我周全?”我话音一落,秦剑狠狠剜了我一眼,这一眼十分凶狠,似乎要将我整个吞了一般,那俊美的轮廓也冷硬得如刀刻一般,其实我是知道的,今夜的皇宫定不太平,要不怎么有兵马连夜进城?

    在秦剑吃人的眼神下,我将未说出口得话吞了下去,马车出了皇城,四周寂静,与往日无异,还有未关门的酒肆,透出丝丝清冷的灯光,门前的大红灯笼红得有点刺眼,我将帘子重重放了下来。

    车夫将马车赶得像飞一般,我们回到秦府天还没有亮,所有人还在甜睡之中,根本就不知道皇上驾崩了,天要变了。

    “我是长公主的女儿,皇上是我的外公,你只不过是一个生意人,为什么你先知道外公崩天的消息,而不是我?”听到我的问话,秦剑的身子顿了顿,但依然抱着我大踏步往寝室走。

    “惠妃娘娘担心我对你不好,耐不住寂寞出去寻花问柳,在我身边放了人,监督着我的一举一动,娘娘是皇上身边的人,消息自然来得快一点,如今你已经是我的娘子,这事惠妃先告诉谁有什么关系?”秦剑的声音平静,总能有让人安定心神的能力。

    “你好好睡一觉,我奔波了一整天,身上满是尘土,很脏,去书房躺一晚,免得臭着你。”秦剑将我放在床上,动作一如往昔那般轻柔,说完还轻轻吻了一下我的额头,我不想他走,忙伸出手想将他拉回来,但他走得太快,我的手没有够上。

    虽然爹娘、外公的离去,我都没有滴一滴眼泪,但这并不代表我不难过,我很想秦剑陪在我身边,即使不说话也是好的,但他却拍拍身上的尘土走了,走时没有再回头看我一眼,独留我一个人感受夜的刺骨寒凉。

    这男人当真完完全全属于我?当真全心全意地爱着我?但我怎么感觉他就像从指尖流淌的水,怎么努力都捉不住,就算捉住了,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也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从皇宫一路回来,我都很清醒,有时我很恨自己为什么那么清醒,在痛意最浓的时刻,我都闭上眼睛,希望自己一下子睡着了,睡着就不觉得难过。

    如今回到寝室,不消很久,我的眼皮重了,意识也渐渐模糊了,心头那种痛感随着意识的模糊,慢慢地消失,我最后终于闭上双眼沉沉地睡着。

    第二天醒来,我睁开双眼的时候,正对上秦剑深邃的目光,他什么时候过来,我竟然不知道?

    “娘子,你醒了?”秦剑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发丝,这瞬间的柔情,让我感觉这男人又在我的掌握中了,我动了动身子,没有什么不适,只是头有点重,有点沉,我怎么越来越犯困了?我记得以前我可是晚上最有精神。

    我双眼细细打量了我们的寝室,布置清雅,但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喜欢繁复华丽的东西,秦剑则与我相反,越简单越好,墙上挂着出自他手的山水画,气势庞大,窗台下上放着一把古琴,颜色暗红,似乎经历了很长的年岁。

    摆放古琴的桌子底下,放着一盘不知名的花,这是我昨晚迷迷糊糊瞧到,昨天夜晚花儿似乎绽放了,很妖艳的红,今天我特意看了看,发现花蕾却合拢了。

    “秦剑,下面怎么有盘花,你不是闻不得花的味道吗?”我狐疑地问秦剑,我这段时间一倒在床上就睡着,不会与这花有关吧?

    “这花有安神的作用,我这段时间忙,抽不出时间陪你,怕你相思成疾,晚上睡不着觉,所以托人找来这盘花,夫君我可是用心良苦,娘子今日能发现,也不枉费相公对你的一片心意,我是闻不得浓郁的花香,但这花淡淡的,并不碍事,如果娘子不喜欢,相公扔了就是。”

    秦剑说完就准备下床将花扔了,我忙用手拉住他,经他这样一说,我不舍得了,越看越觉得那盘小花顺眼漂亮了。

    “你好好睡一会,我去打听一下宫里的情况,有消息我回来告诉你。”秦剑离开时满眼疼惜与怜爱,我默默地点了点头,心中隐隐带着一抹希望,希望宫中传出的消息是错的,外公还活着,就算外公仙去,也能见外公最后一面。

    但等了一天,秦剑都没有回来,我派出去的人,也垂头丧气地回来,什么都打探不到,皇宫风平浪静,根本就没有任何消息说外公已经崩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莫非外公去了一趟鬼门关,又跑了回来?心底这一抹希望,让我整个人变得雀跃。

    傍晚时分,皇上崩天的消息震动整个西京,酒肆、茶楼、妓院关门三天,街上静悄悄的,没有往日的喧闹,门外悬起了白色灯笼,民间嫁娶暂停三月,举国同悲,听到这些,我的脚有点发软,这世界并没有奇迹。

    “各地番王,远嫁的皇室女子得知消息全都连夜赶回治丧,我也凭着长公主之女之名允许进入皇宫,但去到之时皇上的灵柩已经下葬,我跪在冰冷的地板上,看着前面黑压压跪着的一群人,心一片荒芜。

    “你还有我,我总会在你身边的。”回来之时,秦剑紧紧握着我的手,他掌心的温度一点点传递到我的身上。

    “你真的总会在我身边?”我抬头看着他,目光带着迟疑。

    “会的。”秦剑犹豫了一会,然后重重点了点头,我将头埋进他的怀中哭了,哭得彷徨无依,把娘去世没流的泪,把爹去世没流的泪,一股脑流了出来,泪水湿了秦剑胸前的大片衣襟。

    “我就只有你一个了,你要好好的,不许再离开我了,如果有人欺负你,告诉我,我拿我的鞭子去抽他,如果地府的牛头马面赶上来勾你的魂,你一定要叫上我,我打得他们满地找牙,没时间来勾你的魂。”

    听到我的话,秦剑的嘴角抽了抽,最后忍不住笑了,这一夜我从号啕大哭,到呜咽悲泣,到最后满脸泪痕倒在秦剑的怀中。

    三天之后,西陵王朝八皇子西天翼继位。

    “怎会是这个短命种。”听到这个消息,我心生不妙,有点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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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金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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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29 08:47 PM |只看该作者
回复 1# 舞风曲


    哈哈,这部小说我看完了咯!
很久的小说了,真的很好看。
一级棒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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