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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AliCe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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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麗絲の鬼故事專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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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15 02:15 PM |只看该作者
鬼村



小菲和小洁是孪生姐妹,两个人都有同样的兴趣——猎奇。

作为《惊悚e族》的粉丝,不仅让姐妹两个人认识了不同的作者,还喜欢上了不同风格的美文。

为了更有写作灵感,小菲和小洁决定去猎奇。

说实话,对于猎奇的定义是什么,她们还是模棱两可,她们只是觉得猎奇就是去寻找恐怖而刺激的事物而已。

宁静的夏天,萤火虫漫天飞舞,点点的荧光,点缀着寂静的山村。

小菲和小洁趁着暑假来到×地区的某个山村。

这山村很奇怪,怎么大白天的竟然没有一个人?

山村的建筑很古老,用木板砌的墙,瓦顶屋檐,置身其中仿佛回到了古代。

她们俩分头寻找人迹,转了一圈,回到原点,互相望着对方耸耸肩。

“姐,都快黄昏了,我们都找了一整天……”小洁说着,两个人来到一座大宅院。

“我们吃点儿东西吧,然后找个地方休息。”小菲也觉得累了,从背包里拿出干粮和水递给小洁。

蟋蟀轻轻哼起夜曲,太阳隐藏了最后一丝残光。

一阵风吹过,荒凉的大宅显得阴森森的。

“咕咕——”猫头鹰的一声鸣叫,让两姐妹更是觉得恐怖。

“姐,我们这是在哪里啊?怎么这个地方这么恐怖?”小洁紧紧靠着小菲说。

“我也不知道啊,地图上怎么没有显示这个村庄?”小菲用手抚摸小洁的头发,轻声说着,仿佛害怕被谁听见似的。

月色当空,朦朦胧胧的,给山村笼罩了一种深不可测的神秘。

姐妹两人睡得正熟时,村庄突然热闹起来了。

大宅外的街上人声鼎沸。

“云吞面,热辣辣的云吞面……”

“糖葫芦,又大又甜的糖葫芦……”

小菲醒来了,被这热闹的“夜市”吵醒。

小菲轻轻摇摇小洁,小洁惺忪着擦擦眼,问:“姐,怎么了?”

“你听!”小菲说。

小洁竖起耳朵听,只听见猫头鹰的叫声。

“什么声音也没有啊。”小洁一脸疑惑地说。

“不可能!我明明听到外面有叫卖的声音。”小菲安静下来,外面的热闹声竟然停息了,“难道真是我的错觉?”

小洁打着哈欠回到休息的地方正要坐下,小菲二话不说拉起小洁就跑。

“姐,你干什么!”小洁甩开小菲的手,吼道。

“好多人……”小菲瞪大眼睛,发现几个穿着古装的园丁正向她们走来。

然而,小洁什么也看不见,她觉得姐姐是无理取闹,不让自己睡觉。

小洁正要转身回去睡觉时,愣住了。

因为她也看见了,那些如同鬼魅般的人,正慢慢飘来。

小菲拉着发呆的小洁就跑。

“一定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的!”小菲说。

她们两个人一直跑,然而她们没有发现,不论她们怎么跑,她们还在这个院子里……

天亮了,阳光洒在这宁静的坟墓群上,小鸟清着嗓子欢呼黎明。

两具冰冷的尸体,因为恐惧而扭曲的俏丽面孔,她们的手,紧紧握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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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15 03:50 PM |只看该作者
鬼魅列车


        我走路一向低头从不看天空。可惜火车站旁边有个浅水洼倒映着一片天。
        我不经意一瞥,看到水里倒映深邃   的天空中那颗太阳居然生出一只尖角,好邪恶的感觉!
        我马上眯眼看天上,太阳依然是安分的圆形,没一点棱角。

  它在装假!

  我一脚踩碎了水中的太阳……无数个邪恶的碎片在诡异地笑……

  我不理它,继续向车站候车厅走去。

  来送我的女朋友徐颢菲说:“你踩水干嘛呢?还小孩子脾气呀!”

  我也没理她,继续向车站候车厅走去。

  上车了,我说:“再见,徐颢菲!我很快回来!”

  车缓缓开动的同时,一个头发散发着很浓郁啫喱水味道的女孩走过来,坐在了我对面的靠窗位置。
        火车开始匀速行驶,她开始试图开车窗却打不开,我起身帮她拉开了一点。
        凉风吹进一点后空气舒服多了。
        我斜睨到她在看着我微笑,她头发挽得很有型。

  我突然有个奇怪的念头:我帮她打开了窗户,她说谢谢你,然后纵身跳出去香销玉殒……

  呵呵……真是胡思乱想。

  “谢谢你!”她果然这么说,不过她没跳车。

  我摘下耳机看向她说:“不用谢!”看着她,我突然睁大了眼睛——她很像我以前的女朋友张好寒!
        怔怔凝视  着她,我突然有些感伤,因为张好寒就是乘火车时失足掉进了铁轨中……

  “你怎么了?”她还是微微笑着看我。
         我马上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赶紧尴尬地笑道:“啊!没事……啊……对不起    我一闻香水昧就会头晕……”

  她说:“我最怕头发乱,这是啫喱水的味儿。开窗户没事了吧?”

  “嗯,不晕了!”火车上挺无聊。我们俩开始聊天……

  过了高邑车站,火车高速行驶,马上就到石家庄了。天空突然间变暗了!像阴天一样黑,窗外的景物都是模糊的黑影。天气预报没有阴天下雨呀!是日全食?奇怪的是车厢里依然安稳,没一个人惊慌失声为此惊诧。

  难道……莫非只有我自己感觉天突然变黑?

  对面的女孩平静地坐着看惊慌失措的我,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我害怕了。
        我弱弱地问对面的她:“天怎么黑了?”
        她平静地说:“是啊,天怎么黑了。”
        说着她把头探出高速行驶的列车窗外查看……
        我忙说:“快坐回来别那样多危险呀!”她依然探在车窗外,肩膀都探出去了,她说:“没事!”

  “别这样了,你不是最怕头发乱吗?快坐回来,你那样在窗外头发都吹乱了!”我甚至就要站起来拉她了。

  “是吗?那你看看我头发乱了没有?”她边说边把肩膀缩回车内……

  我眼睛瞬间迸得滚圆,心脏似乎一下子冲破胸腔爆到体外——她的头居然没有了!

  “我头发乱了吗?”她没有头的躯体问我。
         天空恢复了晴朗,邪恶的太阳依然在天上炙烤大地。
         车厢里其他人好像都看不到没有头颅的她,也看不到惊诧恐慌面如纸色的我。我明白了。

  我被孤立了!

  恐惧湮没了我的三魂七魄之后,我渐渐恢复了平静。
        我看着她,怔怔地说:“你没有头,所以你头发没有乱。“

  “可是你头发乱了呀。”她没有头颅我却感觉到她在笑,“我来帮你整理一下。”

  她那没有头颅的身体把手伸向了我的头……

  我的头颅飘然离开连接了26年的躯体。没有任何知觉。

  她没有头颅的身体抱着我没有身体的头颅,我的头颅看着对面座位上没有头颅的我的身体……

  第二天。当地报纸上有这样一则新闻:

  昨日,一名男子在一辆高速行驶的火车上贸然把头探出车窗,
        被铁路沿线护栏把头颅刮掉,头颅去向不明,据铁路工作人员分析可能是被高速列车碾碎……

  新闻上并没有提到那个坐在我对面长得像张好寒的女孩。而且还有,我的头颅并没有被火车碾碎。

  过了很长时间之后,我的女朋友徐颢菲找了一个新的男朋友。

  有一天徐颞菲坐火车去石家庄。车上人很少,她对面坐着一位长得很像我的男孩。
        车里很闷,男孩把车窗拉开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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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16 09:31 AM |只看该作者
爱人



这晚我向你提出了分手是我不对,可是我的确爱上了别的女人。

此刻我的心情无比痛苦,因为你对我总是那样的温柔。

你说让我留下来共进我们最后一次晚餐,我沉默不语。

我知道这也许真的是我们最后一次在一起吃饭了。

一直以来你的厨艺都是我幸福的根本,可厨艺不代表一切。

你很贤淑,却没有那女人的妩媚。

猫都喜欢发腥的鱼,不是吗?

看着你在灶前忙碌的身影和颤抖的肩膀,我知道你在哭泣。

你是个脆弱的女人,一只蟑螂都会让你瑟瑟发抖。

很快,桌面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都是我喜爱的肉食。

红烧排骨、尖椒肥肠、回锅肉……

你亲手夹起一片肉放入我的嘴中:“亲爱的,今天的肉可是很新鲜的哦!”

我的嘴里塞满了莱肴,可是我已经无法咀嚼。

你依旧温柔地抱起我的脑袋,帮助我不断地分合下巴。

嚼碎的食物终于开始下咽了,不过食物又从我脖子的断口处流了出来……

“哎呀,猪脚汤好了,我差点儿忘了。”

你又急忙跑去厨房端来一锅热腾腾的汤水,

几根手指若隐若现地漂浮在浓白的汤汁里……

如果我活着,或许我真想尝试一下用自己身体作为食材的晚餐。

那会是什么样的滋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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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16 09:51 AM |只看该作者
七巧板




儿子小军突然喜欢上了玩七巧板,并且拼得又快又好。

这让大军很有成就感,常常在同事面前夸赞自己的儿子聪明。

这天,大军带了一个女人回家,对小军说:“乖儿子,这是爸爸的同事刘阿姨,快点儿叫人啊。”

女人好像很喜欢小军,捏着他的小脸连呼可爱。

小军却充满敌视地望着她。

直到大军让小军进屋去玩七巧板,小军才快乐地高呼一声,屁颠屁颠进屋去了。

女人是大军的情人,现在没人碍眼,自然要做些大人爱做的事。

事后,女人窝在大军怀里,幽幽地道:“你什么时候才肯娶我呢?”

大军皱着眉头道:“我老婆刚死,我没想这么快再婚。况且也要问问小军的意思。”

女人一下子翻了脸,飞快地穿衣下地:“好啊,你去跟你的好儿子过一辈子吧。

我要告诉全世界的人,你是个混蛋。我要你身败名裂……”

可惜,女人并没有机会这么做,因为她的后脑突然被巨大的哑铃打了个正着。

她悄无声息地滑落在地的姿势很美,像无声电影中的片段。

大军抚摸着小军的头,慈祥地说:“乖儿子,快点儿帮爸爸收拾一下。

爸爸很累,要休息一会儿。”

的确,大军已年届五十,虽然整容手术让他好像年轻了二十岁,但体力很明显不行了。

小军很厉害,虽然是个侏儒,但已经二十多岁了,力气很大,喜欢练哑铃。

他的智力只有几岁小孩子的样子,但是玩起七巧板来,又快又好。

现在,他正用练哑铃的手挥舞着剔骨刀,将女人分割得七零八落。

他想看看,是不是人体七巧板比平时玩的七巧板更好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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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16 10:49 AM |只看该作者
洗面奶




郭洋洋几乎用遍了所有广告中的洗面奶,

可脸上依旧被密密麻麻遍布每个毛孔的黑头占领,

连想和同寝的朋友们嬉闹亲近都会引起大嚷:“别靠近我,我有密集物体恐惧症!”

但这次不一样,她正打算用来洗脸的洗面奶是一个脸蛋极其白嫩干净的美女送给她的。

洗面奶的包装上没有任何吹嘘性质的说明,只有一行字:每日限用一次。

郭洋洋试着洗了一次脸,像平时一样把洗面奶涂上、揉搓、洗净,但效果跟平时比可大有不同!

镜子中的自己,皮肤好到难以想象,每一个毛孔里的脏东西都被释放出来,

黑头、白头、痘疤统统都不见了,而且肤色也白了很多。

郭洋洋心里一阵狂喜,太成功了,真干净!

可是,如果能再白上一点点儿,是不是会更好?

而且似乎这洗面奶是全效的,还能瘦脸呢,下颌更尖一点儿岂不是更吸引人?

美丽的诱惑难以抵挡,郭洋洋把刚刚那盆脏水换掉,打了清水又洗了一遍。

嗯,效果果然更好。索性再洗一遍吧,明天让一直对自己爱搭不理的班草大吃一惊。

郭洋洋自己也记不得洗了多少遍脸,

她甚至没空抬头看一眼镜子,

只想一次又一次地洗。

半夜,同寝的女孩们归来,

数声尖叫惊动了整栋宿舍楼——一支空的洗面奶包装被丢在地上,

而郭洋洋的脸……没了!

从她的正面可以直接看到后脑上的头皮和上面密密麻麻的发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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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20 05:21 AM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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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21 09:54 AM |只看该作者
公司袋子
  

我后悔。而且后悔极了。后悔午休时间不该在办公桌上睡了太久,而导致现在办公室里只剩我孤零零的一个人加班。
更要命的是,我昨天才从一个前辈口中得知这栋办公大楼流传的一个鬼故事。
我一个人加班到了将近午夜,一天的工作总算接近尾声,正打算先去上个厕所再把最后阶段的那部分搞定时,我眼光一瞄,竟发现了一个不自然的东西。
那是一个放在办公室后方的渗透着奇怪光泽的黑色袋子。
从这个黑色袋子映入眼帘的第一时间开始,恐惧感便马上遍布了我的全身。
我还记得那个前辈昨天中午在餐厅跟我说的鬼故事,叫作“公室袋子”。
大概是说,一群人在一大早上班的时候,发现办公室后面突然多了一个黑色袋子。那袋子的模样很特殊,色泽不像塑胶垃圾袋,说不出是什么材质的;而袋子的大小也说不出个可以大概拿来比较的东西。
大家问昨天最后一个加班离开办公室的人那是什么,那人说不知道,昨天他离开时压根没看到那玩意。扫地阿姨的说法呢?她更早之前就来扫过这层楼了,也没看到这袋东西,不知道这黑色袋子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于是,一个好奇心重的同事就掀开了那个袋子,啪啪啪地一抖,竟然抖出了两只断脚——两只从脚踝以下切断的脚!这时,后面一个同事突然发出一声惨叫。大家齐齐扭头看去,发现发出惨叫的同事正瘫倒在地上,脚踝以下的部分不翼而飞,鲜血从切断处不断汩汩涌出。等大家再将注意力回到那个黑色袋子时,袋子早不见了,只剩下两只断脚留在原地。后来这种黑色袋子不断出现,里面总会出现些断肢,有时候是手,有时候是脚,而当这些断肢从袋子里被抖出来的同时,大楼里总会有人的手脚不见,而不见的那一部分,就是出现在袋子里的。诡异的是,受害者也说不出是怎么回事,好像手脚就在突然之间不见了,被切断了。也有人试过说不把袋子抖开就把袋子直接扔了,或是根本不理它,但里面的断肢却会鬼使神差地自己跑出来,而袋子自动消失不见。
听完前辈说的这个鬼故事,我觉得他可能是用网上目前正热传的断脚事件来编了一个故事吓我这个新人,于是没放在心上。
但现在那个黑色袋子就放在这个办公室里,就在我眼前。更让我害怕的是,现在整栋楼可能只剩我一个人在加班,那受害者不就只剩下我?
惊吓之中,我仿佛听到一个声音意气风发地大喊:“一切都是幻觉!吓不倒我的!”
是幻觉吗?
我决定先去厕所发泄、冷静一下,等会儿再回来。说不定到时那袋子就会不见了,我想。
所以我到厕所撒了泡尿,用冷水冲脸十来分钟后,重新回到了办公室。那黑色袋子还是躺在那里,似乎正在得意地对我宣告:“这不是幻觉!快来我这里拿回你的手脚吧!”
我快崩溃了,如果说我不理它直接跑回家的话会怎么样?一切就没事了吗?
我还在想,但双脚却已经动了起来,飞快地走到了电梯门口,正要按下下楼的按钮,但手指却硬生生地在按钮前停住了。
经常看恐怖电影的经验让我联想到,如果电梯门打开后,那只黑色袋子已经移动到了里面,那该怎么办?如果我是恐怖片导演,我一定会这么安排剧情的。
所以我选择走楼梯。
等一下,如果那只黑色袋子突然躺在楼梯转角该怎么办?如果我是导演……
管他导演个屁了,楼梯总比密闭空间的电梯好,至少还有回头的余地。于是我顺着楼梯往下飞奔,也顾不得这里是七楼了。
也不知道下了几层楼,我突然迎面撞上一个人。撞击过后我顿了一下,发现这里是四楼的楼梯口。被我撞倒的人正夹着香烟,惊讶地看着我。
我一下反应过来,他应该也是加班的人,偷闲到楼梯口抽烟的,倒霉地被我撞了个满怀。
“你干什么啊?跑那么快,被鬼追啊?”那人问我,还压惊似的连抽了几口烟。
听到他的问题我不禁哑然失笑,或许真的是被鬼追吧。不过知道大楼还有其他人在加班,我安心了一点儿。
我把遇到的事情告诉了他。在同一栋大楼上班,他或多或少也知道公室袋子的故事。听完后他笑了:“我在这里上班那么久,还没看到过那个袋子呢。我说啊,一定是你同事把东西忘了,而你受到惊吓之后把普通的袋子看错了,完全是自己吓自己。”
我一想,的确是有这个可能。可我竟然没什么胆量自己一个人回楼上去。他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狠狠地把烟扔到地上踩了踩,说:“走吧,我跟你一起上去。这么晚了,我一个人待在楼下也有点儿怕了,不如待会儿一起下班。”
他这么一说我放心了,于是带着他一起回到了我的办公室。上楼梯的时候我留意了一下他的名牌,姓李,当处长的。
回到我的办公室,那个袋子仍然躺在原地不动。那李处长招呼着我往前走:“走走走,别怕了,看看里面装了什么。”
两人走近了一点儿,发现那袋子果然不是普通的袋子,它的形状有点儿像垃圾袋,但光泽、触感却完全不同。
“这……果然不是普通的袋子吧?”我问。
“嘿,当然是普通袋子啦,铁定是最新流行的。你们办公室里的年轻人买来用也说不定。”那李处长说着,拿起黑袋子抖了一下。咕咚,一个东西从袋子里掉了出来。
那是一个人头!而且人头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抖开袋子的李处长。
再看李处长,他的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就跟故事里所说的一样。
而李处长的头在地上滚了一滚停了下来,不偏不倚地,他的两只眼睛就这样正对着我。
我惨叫一声,顾不得其他事情,拔腿就跑。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跑下七层楼梯来到一楼。一楼的警卫正错愕地看着我。
我像找到了救星一样跑进警卫室,并且要他报警。他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支支吾吾了好一阵。他主动问我:“你刚刚在干什么啊?一个人跑到四楼以后又走回去?监视器拍到的。”
“什么?”我张大嘴巴。
“等等,我倒带。”警卫把监视画面一转,果然拍到了我顺着楼梯从七楼往下狂奔,但在四楼的时候却被一个无形的东西给挡住了,而且我一个人还在那里自言自语。
“监视器没声音,我还奇怪你一个人在那里干什么呢。”警卫说着。影带继续转。
画面中的我接着回到了七楼,监视器只拍到楼梯跟办公室邻近楼梯口的地区,其他地方都没办法看到。一阵子后又看到我狂奔下楼,然后我出现在这里。
“看到了吧,你的行为很奇怪啊!”警卫擦擦手,用非常难看的表情盯着我,“你是不是中邪了?还是……”
我灵光一闪,反问他:“你有没有听过一个公室袋子的故事啊?”
“大致知道。”他耸肩说,“不过我告诉你,那是假的,是在一宗命案出现之后才开始出现的无聊传“命案?”我惊讶地追问。
后来我知道,这栋大楼里的一个姓李的员工靠着关系当上了处长,但能力平凡,常常加班到很晚。
有一天他被发现死在了办公室里。警方推测是小偷干的,而且小偷可能是情急之下下手重了点儿,把李处长的头整颗砍掉了。一个人情急之下可以把另一个人的头整颗砍断,听起来有点儿扯,但确实发生了。
但那位李处长的头却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后来因为传出恶臭,大家才在垃圾桶里找到了他的头,是用环保袋装着的,但整个袋子已经沾满了血污,变得乌黑。
这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当时我可能还在考大学,过着整天跑补习班的日子,难怪不清楚这件事情。
这时警卫又问我到底在楼上发生了什么事。我打死也不敢说出来,随便说没什么,马上就回家了。
隔天我打电话到公司辞职,让几个比较熟的前辈帮我把我的东西拿回我家来。
他们问我为什么辞职、为什么不自己收拾东西,听他们没提起办公室有什么古怪,我放心了,也没跟他们说出实情。
可那些前辈在公司做了那么久,怎么只有我遇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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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23 11:24 AM |只看该作者
人偶师(第一章)

没有嘴巴的女人

年轻的妻子去世后,张健对工作和生活都失去了激情。他卖掉了位于市区繁华地段的高层住宅,买下乡野间一小栋老旧的农民自建房,准备去过半隐居生活。
亲戚朋友们都说,“到宁静的村子调整心情也是件好事。”张健表面敷衍着点头,他当然不会告诉这些人,自己卖掉那套高层住宅的真正原因——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常常看到一个长发女人,背对着自己,站在窗边静静地眺望城市远景。这个场景让张健有些毛骨悚然,时间一长,他实在受不了,便决定离开。反正妻子也不在了,不是吗?
张健偶尔也会想,那个女人是个幽灵吗?为什么她总是站在自己房间的窗边,面向那扇大大的落地玻璃窗望着外面呢?她眼里看到了怎样的风景?她能看到多远的地方?能够看到自己打算入住的这个村子吗?
谁都不会相信他的,只会当他是过度思念妻子。
城市中心向外围扩张建设,很多城市周边的村子都富裕起来。但张健买下房子的古弄村,远离城市,靠近山区,十分偏远。听说村子里的年轻人都外出打工了,老一辈存了些钱,便在城镇里买了房和儿女同住。村里常住人口越来越少。
将房子卖给张健的农民老刘,乐呵呵地告诉张健,他也要和老伴住进儿子在市中心购置的高层新房,所以急着卖掉这房子。
老刘夫妇的脸色十分苍白,说话时嘴里散发出一股让人难受的臭气,张健估摸着这对老夫妇肯定是身体不好,儿子才会接他们去城里住。
没有考虑太久,张健当天就付了定金。对张健而言,这栋二层式的旧房子,占地面积虽小,但有两层楼,足够他使用。唯一让他感到不安的,是和他的房子紧靠在一起的一栋三层楼房子。
“旁边这户人家是?”三层楼的房子看起来还很新,外部装修使用的材料也相当高档,庭院里种满了名贵的花草,有点像暴发户建的别墅。
“哦……不用担心,旁边住的可是个艺术家。好像是搞雕塑的?还是画画的?”老刘努力想分辨哪个才是正确答案,嘀嘀咕咕地向老伴求解。
细小眼睛里满是血丝的老妇,缓缓摇头,张嘴说话时,露出一嘴烂牙,伴随着“呼呼呼”的怪声:“我看过他拿刀子刻东西呢,雕石头的吧?应该挺赚钱的,前两年买了我们旁边这块地,建了这么好的房子。可惜啊,住了两年,就丢了两个老婆。”
老刘他们口中的艺术家,姑且算是雕刻家,头一年搬进这房子,前妻就突然失踪了,年底娶了第二任,前几天又跑了。
张健想,这位邻居十有八九是非法买了媳妇,没看住吧。
“天色不早,我们得赶末班车回城里去。你要想今天就住下也行,这是钥匙。”老刘咧嘴笑着,将一大串散发铁锈气味的钥匙放到张健手里。
市区的房子已经卖了,张健近来都住在小旅馆,打算今晚就住进这栋房子。老刘夫妇乐滋滋地收了定金,和张健约了办理余下事宜的时间,便转身走向村口的公车站。
张健握着手里的钥匙,打开和钥匙一样有些生锈的小铁门,推开“吱呀”响的铁门。
院里的植物大多是野生野长的,倒也长得茂盛翠绿,只是疏于打理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像是垃圾和死老鼠尸体腐烂的味道。
光线不足又长时间紧闭门窗的房子里,也充斥着同样的难闻气味。
张健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推开老旧的窗户,让快要下山的夕阳照射进来,在黑夜到来前尽量驱散房子里的阴气。
大致打扫了一遍卫生,张健虚脱无力地坐在椅子上,望着灰暗的院子,觉得肚子饿了。
和老刘进村的时候,张健留意到村口有家小商店。虽然店主那张阴暗的脸看起来怪吓人的,但沿路走来,整个村子里似乎只有那么一家小店可以采购生活必需品了。
进城采购之前,就算是一包方便面也好,今晚总要填饱肚子的。张健无奈地叹口气,带上钱包和钥匙出门。
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隔壁的三层楼房子没有亮灯,幽暗的房子里却持续传出奇怪的声音。张健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像是敲打什么硬物的声音。搞艺术的人果然都神神秘秘,张健没有太在意,只是加快脚步离开。
走了好长一段没有灯光的小路,那家亮着一盏昏黄小灯的店终于映入眼帘。店主干瘦的脸在橘黄色的光线映照下,像个病人。询问价钱的时候,张健近距离打量,发现店主眼眶有些下陷,嘴唇发紫,像极了电影里的“丧尸”。
“你,要住老刘家那栋房子?”店主问,声音怪怪的,有些幽冷。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店主让张健有些不安,但他还是如实点头,小心打探道:“那房子,有什么问题吗?”
店主望着张健,似乎思索着什么,将装满食物的袋子交到张健手里,最后却匆匆说了句:“那房子,没事。”像是害怕被张健追问,脸色惨白的店主手忙脚乱地收了钱,抱起钱盒催促道,“早点回去吧,天黑路不好走,我也要关门了。”
方便面、泡面搭档香肠、茉莉花茶装满袋子,张健提着沉沉的袋子,边往家走边回想刚才的事。店主那副模样,怎么看都有所隐瞒。莫非,自己买下的这套房子有什么问题?他决定在交付余款之前,向老刘夫妇仔细问个清楚。
再次经过艺术家的三层楼房,张健惊愕地发现三楼的一个窗口亮起了灯。
有人!是个女人!
柔顺的黑色长发,顺着女人毫无血色的脸颊垂落下来,她的眼睛正牢牢望着张健,散着幽幽的冷光!
最可怕的是,她没有嘴巴!
正常的女人怎么可能没有嘴巴!张健吓得逃回自己的房子,颤抖着手锁好门,虚脱无力地倚着门跌坐在地。站在窗边、面向外头的女人——这不是和那个自己以前常常看见的女人一样吗?虽然从未见过那个女人的模样,此刻张健却哆嗦着想,说不定,那个在自己房间眺望窗外的女人,也没有嘴巴!
难道,那位店主吞吞吐吐的原因,不是自己买下的这套房子有问题,而是隔壁艺术家的房子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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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23 11:26 AM |只看该作者
人偶师 (第二章)

同病相怜


远远的传来“锵锵锵”的敲打声,像一首有规律的午夜葬曲。耳边隐约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还能闻到一股腥味。这具有刺激性的臭味让张健皱起眉,伸手搓搓鼻子,慢慢睁开眼,才发现晨光从没装窗帘的玻璃窗照射进来——天亮了啊。
张健揉揉眼睛,看清面前乱七八糟的垃圾堆,才明白那些把他熏醒的恶臭味来自哪里。昨天看到那个女人后,他匆忙跑回家,忍耐着几乎踩着他的脚跑过的老鼠,赶紧煮面填饱肚子睡觉,垃圾也没收拾。看来自己入睡后,老鼠们又出来捣乱了,方便面碗里还印着老鼠的爪印。
洗漱一番,张健赶紧把垃圾清理干净,正在厨房清洗碗筷,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吓得他手一抖,碗盘摔碎了,黏稠的红色汤水流了一地。
门口的敲门声越来越急促,张健低头看看顺着地面倾斜度往角落漫延而去的方便面汤,决定先去开门。
原以为是老刘夫妇,可打开门的瞬间,张健吓得失声惊叫起来。
是昨晚那个无嘴女人!只是,咦,嘴巴有了?
从这张惨白的“鬼脸”后面探出一张男人的脸,及肩头发,胡子拉杂。男人对张健咧嘴笑起来:“吓着你了?哈哈,别怕,这是我给你这位新邻居的见面礼。”
原来,那只是个极其逼真的人偶,真人比例,十分精致。
张健呆愣着,看着那张精美却没有血色的脸紧贴着自己,半天才回过神来:“你是住在隔壁三层楼房子的艺术家?”
长发男人没有否定,只是露出嘲讽的笑容:“那两个老东西告诉你的?哎,算不上艺术家,就是做仿真人偶的,人偶师。”
不是画家,不是雕刻家,偏偏是做这种让人看着不舒服的东西。张健想到以后要住在这种怪人隔壁,就觉得丧气,可他还是努力向这位怪异的邻居挤出笑容:“这人偶是给我的见面礼?做工很精细呢!这么贵重的礼物,真不好意思。”
“客气啥。我听说了,你是个死了老婆的单身男人。这不是怕你寂寞嘛,嘿嘿……”男人的笑容有些猥琐。
张健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僵硬,出于礼貌,他还是主动自我介绍:“我叫张健,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孙弥。”人偶师道出姓名,向张健伸出右手。
张健原以为孙弥要和他握手,正想伸出手去,孙弥修长的手指却落在了女人偶的嘴唇上,一脸陶醉地呢喃着:“本来打算昨天晚上就来拜访的,可嘴巴还没弄好。看,这鲜嫩的唇瓣,很逼真吧?嘿嘿,碰上去也是温温软软的哦!”
原来如此,昨晚看到的无嘴女人不是什么鬼怪,而是尚未弄好嘴唇部分的人偶!张健悄悄地长舒一口气。
孙弥收回手,站直身体,望着张健和他怀里的人偶,意味深长地笑道:“爱上完美的人偶,说不定会让你更加幸福呢。”
张健没有理解孙弥的话,下意识重新打量怀中的女人偶。
乌黑的眼睛似乎还泛着水雾般晶莹;皮肤虽显得惨白却很细腻光滑;嘴唇,确实如孙弥所说的那样——很柔软。
如果死去的妻子也是这么温顺的女人,温软如水,安安静静地躺在自己怀里,他们相处的那些时光一定会更加快乐。可惜,回想起和妻子共同度过的日子,永远是尖锐的争吵声和东西破碎的声响。
人家送了那么贵重的人偶,自己却一味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张健意识到这一点,连忙招呼道:“屋里还挺乱,也没什么东西招呼,不介意的话,请进来喝杯茶?”
孙弥乐呵呵地接受了邀请,走了进来,用老鼠般狡黠的目光环视屋子里面。
张健把女人偶放在墙角,招呼孙弥坐下,便忙着烧水泡茶,清理刚才打碎的碗和流了一地的隔夜方便面汤。
“老兄,你真的打算买下这房子?”孙弥洋洋自得,冷笑着问道,见张健不解地望着他,愈发得意,“那两个老东西真阴险,明知道这房子是凶宅还卖给你。哎,我真同情你,毕竟我也是过来人。要不是买了现在那栋三层楼的倒霉房子,哪至于跑了两个老婆。”
“不至于吧?老刘夫妇告诉我,这地方以前是田地,田地向来是最干净的地方啊。”张健说。
孙弥接过张健递来的茶水,耸耸肩道:“信不信由你吧。不过,有一点绝对不骗你,这里的老鼠,连人肉都吃。你夜里睡觉要锁好房门,放好蚊帐哟!哈哈。”
张健看着这个自说自话又笑得夸张的人偶师,简直觉得他有失心疯。
不过,两个老婆都跑了,这是残酷的背叛,确实挺可怜的。而自己的妻子在家中自己怀里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虽然没有背弃他,可他也失去了妻子,就这一点而言,他和孙弥也算是“同病相邻”了。
被活着的女人背叛,倒不如爱上一个没有生命的完美人偶吗?张健忽然能够理解孙弥刚才说的“爱上完美人偶说不定更幸福”的意思了。
“不打扰了,我也该回去工作,还有很多半成品等着我完成。”把玻璃杯里的茶水喝个见底,孙弥抬手抹了抹嘴,便笑嘻嘻地起身要走。
张健暗自嘀咕,看来以后夜里要少出门,否则难免又要被什么“没有嘴巴的女人”、“没有眼睛的小孩”吓到了。这么想着,他将孙弥送到门外,正要关上家门,孙弥猛地回头,盯着张健看了半天,怪笑道:“这附近人烟稀少,房子阴气重,容易成凶宅。老兄你要是夜里害怕,不妨抱着那人偶一起睡。”
“呵呵。”张健嘴角已经扯不出微笑的弧度,只能从喉头发出两声干笑。待到孙弥走出院子,进了隔壁房门,张健才关好门,回头望向那具立在墙角的女人偶,试想了一下抱着女人偶入睡的场景,当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开玩笑,抱着这种东西睡觉,半夜不给吓死才怪。”
张健还要回城区中心办事,带好东西走到门口,他回头看了一眼人偶,总觉得她鲜红的嘴唇往上翘的弧度似乎变大了一些。张健背脊发凉,浑身抖了抖,匆匆锁了门,疾步向村口公车站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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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23 11:27 AM |只看该作者
人偶师(第三章)

人偶师




忙完各种购房手续,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看着天边即将完全沉没的夕阳,张健抬手看了看手表,回古弄村的末班车早就没了。他四处张望寻找出租车。正是下班时段,前面某小区好像还发生了坠楼命案,导致道路堵塞,拦不到车。张健正垂头丧气,一辆没有出租车牌照的黑车慢慢停在他面前。司机从窗口探出脑袋,小心询问:“大哥上哪儿去?”
张健打量眼前的黑车司机,下意识按了按装着银行卡和不少现金的口袋,谨慎地摇了摇头。
“我是本地人,不安坏心眼,就混口饭吃罢了,放心上车吧!”司机分明看出了张健的担心,露出憨厚的笑容,说完又自嘲似的叹了口气。
张健壮着胆子上了车,系安全带的时候,司机还一个劲不停地说、“谢谢大哥啊,唉,要不是下岗,还要养活一家人,我也不想开黑车。”察觉到张健始终皱眉,司机识相地转换话题,“对了,大哥还没说要上哪去呢?这城里城外的大路小路,我都熟得很。”
张健并不讨厌这个热情的司机,只是这种聒噪的感觉让他感到莫名的躁。
妻子在世的时候,经常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说个不停,每每如此,张健心里只有一个强烈的愿望——让她闭嘴!让她安静!
他握紧拳头,将焦躁的怒火压制下去,深呼吸口气,告诉司机:“去古弄村。”
本来欢喜着的司机突然变了脸色,恐惧地望着张健,嘴唇发抖地抖出颤颤的声音:“古弄村?那,那住不得,大哥还是趁早搬了好。”
“为什么住不得?那村子到底有什么问题?”张健想起村里小店店主的欲言又止,邻居孙弥说的“凶宅”,再看这司机一听到村名就害怕成这样,更加觉得事有蹊跷。
司机不安地左右探望,凑近副驾驶座的张健,压低声音说道:“那村子……有‘尸人’。”
“尸人?”这又是什么东西?
司机脸色肃穆,声音依旧是冷冷颤颤的:“大哥不觉得那村子格外荒凉?那是因为住在那里的活人比‘尸人’少。那村子,经常可以看到死后变成‘尸人’的尸体到处走。他们不觉得自己已经死了,还像活着时那样出门买东西,回家煮饭洗衣……”
“别瞎扯了!我在那里呆了一天一夜,没见过什么‘尸人’!”张健愤愤地打断司机的话。司机说得越是逼真,张健越不想听,不然他还敢住在那儿吗?
“大哥,‘尸人’不完全是死人,他们可以在阳光下行走,还可以照常吃东西,外表看不出来的。但是,听说有一个方法可以分辨‘尸人’。”司机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下来,不再往下说去,只拿小眼睛打量脸色苍白的张健。
张健咽了咽口水,终于还是忍不住好奇:“什么方法?”
司机得意地笑起来,边启动汽车边说道:“咱们一路回古弄村一路说!这天都黑了,我可不想被‘尸人’缠住。”
道路上的堵塞情况已经好转,汽车顺利地往前行驶,司机的话让张健既害怕又生气,好像把自己送回古弄村后,只要尽快离开,那村子的所有可怕事物就和他无关,而住在那里的自己,就会被什么东西缠住似的。
车子远离繁闹的城市中心,进入冷清的国道,司机按照约定,边开车边细说“尸人”的事情——“尸人”脸色比活人苍白;张口说话会散发腐臭味,要是把肚子剖开来,会发现里面的内脏都化成了脓水。
“所以,只有最后一个办法能分辨谁是‘尸人’。”
的确,前两个特征也可能出现在活人身上,有人天生脸色惨白,有人天生口臭。但是,要剖开对方的肚子才能知晓是人是尸,万一弄错了,岂不是成了杀人犯?这样的方法,未免太可笑了。
这么一想,张健反而安心了,放松地笑笑:“据我所知,古弄村里的‘人偶’倒是挺符合‘尸人’的条件。你们大概是把村里那位人偶师制作的人偶当成‘尸人’了。”
司机不悦地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没有反驳,安静下来专心开车。转眼就到了村子入口,黑漆漆的小路不好走,张健给司机指了路,快到家门前,才让司机停车。
付了车费,张健解开安全带要下车,司机才又一次开口,压低声音道:“大哥还是早点搬出去吧。”
张健无奈地笑笑,摆摆手催促道:“天黑路不好走,师傅小心开车吧。”再听这司机阴阳怪气地谈鬼说怪,今晚肯定失眠。
这一夜,张健真的失眠了,不过罪魁祸首并非和他谈论“尸人”的司机,而是楼下闹腾得厉害的老鼠们。
一楼墙角摆放着那具人偶,不想看着那张让人发毛的脸入睡,张健只好收拾了二楼房间。入夜之后,老鼠便开始肆虐,全然以这栋房子的主人身份自居般胡闹起来,完全不理会张健的怒吼。
“砰”一声巨响,四处乱窜的老鼠不晓得撞倒了什么东西。实在被吵得睡不着,张健忍无可忍,愤愤地掀开被子,抄起拖鞋就往发出声响的楼下走去。
以防打草惊蛇,张健没有马上开灯,赤着脚慢慢靠近传出“吱吱”声的角落。忽然,他觉得脚趾头撞到了什么东西,疼得倒抽了一口冷声。原以为这一出声要把老鼠吓跑,没想到黑暗中那些灰亮的家伙竟然没有逃走,反而仰起头,用闪着绿光的鼠眼直盯着他!
是什么东西让老鼠吃得如此入神,连人来了都不怕?张健打开了大厅的灯。
被老鼠撞倒在地上,正是孙弥送来的女人偶,她没有血色的脸似乎被撞破了,血红的嘴唇却始终保持着微笑的弧度,在不太明亮的灯光下,看上去异常诡异。
张健将目光移向凑在一起“卡兹卡兹”啃食着什么东西的两只老鼠身上,它们贼头鼠脑地缩在女人偶的手指附近。
女人偶一如脸色般惨白的手指破了一个窟窿。老鼠正在啃噬着人偶手指里掉出来的东西!看起来,像是……某种肉?
难道是人肉?!
张健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可是思绪开了头就停不住了。他忍不住想,难道女人偶的内部藏着尸体?人偶师杀的人的尸体?孙弥杀了谁?他的两名妻子?
孙弥的两名妻子不是离家出走的,而是被他杀害的!
莫名的恐惧袭来,张健全身发抖,冷汗直流,双脚像被粘在地板上,无法挪动。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如此确定这一点。也许……是因为这个地方的一切都很诡异?!
张健深呼吸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刚想上前进一步确认是不是真有尸体藏在人偶内,门外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继而是敲门声和孙弥的声音:“张先生,发生什么事了?我在隔壁听到很大的声响,过来看看。”
怎么办?还没想好对策,孙弥已经杀到门口来了。
张健看看地上摔坏的女人偶,匆匆到厨房找了把水果刀。他用右手握着水果刀藏在身后,左手颤抖着打开了门锁。
刚打开一道门缝,孙弥就笑嘻嘻地钻进屋里。看到地上损坏了的人偶,孙弥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愤怒得脸色煞白,冲上前去,抬脚狠狠踩住一只老鼠,大吼:“竟然敢弄坏我的人偶!”他没有理会另一只恐慌逃走的老鼠,一脚接着一脚使劲踩在那只肚破肠流的老鼠身上,直到老鼠完全被踩烂了,才温柔地抱起人偶,回头向张健望去。
张健正用怪异的眼神望着他,孙弥不在意地抱怨道:“张先生真是的,怎么能把重要的人偶随便放在闹老鼠的大厅?你应该把人偶安置到卧室去……”
“是你杀了那两个‘跑掉’的老婆,把她们肢解后做成人偶吧?”看到刚才疯狂的人偶师,张健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使出全部力气喊出声音,右手将水果刀刀尖对准孙弥,左手掏出口袋里的手机高高举起,“你别乱来,我马上就可以报警。”

没想到,孙弥非但不感到害怕,反而捧腹大笑起来:“哈哈哈,张先生的想象力那么丰富,不当作家真是浪费。我怎么可能用妻子们的身体做成人偶?她们的身体,对我而言,可是非常宝贵的。”
“少糊弄人!如果那些不是人肉,老鼠怎么会吃得津津有味?”
面对张健的质问,孙弥不慌不忙,冷笑着走上前,一把握住水果刀的尖端:“剖开这个人偶的身体,看里面是不是藏着尸体不就知道了?”
张健的手不停颤抖,被孙弥紧紧握在手里的刀尖划过他掌心的肌肤。鲜红色的液体滴落在地板上的瞬间,他的手松了一下。
孙弥迅速夺过水果刀,狠狠扎进人偶的身体,使劲往下拉开一道裂痕。“这是我独创的人偶‘肉身’,为了让人偶的身体散发淡淡的香味,在材料里加了些香料,老鼠大概误以为是香喷喷的食物才会啃咬。”孙弥伸手往人偶体内抓出一把黏糊糊的白色东西,向张健解释。
真的是这样吗?张健半信半疑地看着面前的人偶师。
腐臭味,白糊糊的不明物体,被剖开的女人身体……他恍然觉得,眼前的景象和记忆中的某些画面和气味重叠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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