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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elynn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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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 出嫁从夫系列~~[古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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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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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2-16 01:50 PM |只看该作者

    「哦!」不必问,她也知道要让哪一步。「我听说阿敏济公王变了很多呢!」

    「我没汪意到,也不干我的事。」

    静默了会儿。

    「允禄,你为什么从不带我进宫去见你额娘?」

    「妳连寸子都踩不好,进什么宫?」金砚竹冷哼。「再有,妳知道进宫有多少规矩么?见了每一位娘娘都不能不见礼,要见什么礼、要如何称呼、要如何应对妳知道么?或者是……」

    「等等!」满儿一手蒙住牠的嘴。「难不成你是为了我,才不带我进宫见你额娘?」

    金砚竹慢条斯理地拉下她的手。「一个月。」

    「呃?」

    「妳必须先好好学习宫廷礼仪,以及盛装踩寸子走路、肃礼、跪拜都不至于摔跤,这样至少要整整一个月。」

    「一……一个月?」满儿张着大嘴愣住了。

    「妳有那耐心去学么?」

    欸?竟敢瞧不起她?

    「可是为了见你额娘,我不学不行啊!」

    金砚竹深深凝视她一眼。「既是如此,回去后我就派人教妳,妳不要后悔。」

    后悔?

    听起来好恐怖,满儿不觉打了个寒颤,金砚竹立时将她拥入怀中。

    「冷么?睡吧!」

    「耶?才不要!」使力一挣,满儿已经逃离他远远的了。

    金砚竹冷眼一眺。「为什么?」

    满儿拉紧了棉懊,獗着嘴嘟嘟床铺,死都不肯再靠近一步。「好冷喔!人家才不要现在就上床,你先去把被窝里睡暖了人家才要进去。」

    金砚竹两眉轻扬。「冷?」

    满儿拚命点头。「好冷!好冷!」

    「待会儿妳就不冷了。」

    「咦……啊!」

    屋外雪花飘飘的下,屋内汗水渥漏的流。

    果真是热啊!

    ★★★

    两天后,赶在金砚竹上戏前,允祥又来了。

    「各位,麻烦一下好么,我想跟我弟弟谈谈,可以么?」

    堂堂怡亲王爷对他们这些庶民百姓话说的如此客气,人家当然不好意思,更不敢明对他说快上戏了,这会儿实在不是谈话的时刻,只好摸摸鼻子陆续出去了。

    「啊!弟妹,请你留下来。」

    一主一右各牵着一个孩子,正待踏出门口的满儿愕然回莒首。「呃?我?」

    「是。」允祥笑着对小日儿展开双臂。「来,小可爱,十三伯抱抱,十三伯再给你另外一块更漂亮的玉佩。」

    不知道为什么,金砚竹的眼神突然变得极为凶恶,好象想一口啃下允祥的脑袋似的,满儿正觉诧异……

    「呵呵呵!小可爱,你阿玛小时候大家也都是这么叫他的哟!」

    一听,满儿忍俊不禁地失笑,尽管金砚竹立刻恶狠狠地瞪过两眼来,她还是禁不住转到另一边去继续吃吃偷笑。

    「十六弟,皇上需要你到张家口去替他办一些事儿,你该知道是什么事儿。」允祥若无其事地说着,另一手又将小小梅儿抱去,刚好一边大腿坐一个,两人手上各抓着一块玉佩。「至于弟妹,请先行回庄亲王府里去……」

    「咦?王府不是被某人烧了吗?」满儿脱口道。

    允祥瞄一眼某人。「是啊!大概是某人嫌那王府太旧,那楼太小了,所以皇上只好替某人重建几栋更富丽堂皇的楼,希望某人能满意的回王府里头去住。」

    满儿氓唇窃笑了一下。「那……他要去多久?」

    「还不一定,要看事情办得如何而定。不过……」允祥对满儿笑笑。「弟妹可也不能闲着哟!」

    满儿愣了一愣。「我?不能闲?我要忙什么?」

    允祥转眸望住金砚竹。「待十六弟办完事回京后,皇上要为你们重新纳采举行亲王婚仪,风风光光的让弟妹嫁进庄亲王府,这样你该满意了吧?」

    金砚竹冷笑。「只满儿一个嫁我作嫡福晋,不会夹带其它多余的闲杂人等?」

    「这……」允祥眼神尴尬地移开。「多一个侧福晋也不成?」

    「不成!」金砚竹毫无转圜余地的断然否绝。

    「好吧!」允祥勉强道。「就弟妹一个嫁你作嫡福晋,这该可以了吧?」见金砚竹不语,他才转注满儿。「所以说,在十六弟回来之前,弟妹必须尽快学会宫廷礼仪与婚仪规矩,这还不够妳忙么?」

    满儿犹豫了下。「可是……」

    「弟妹,我知道妳要说什么,」允祥轻叹。「的确,我是不能保证往后大家看妳的眼光就会不同,甚至我也不敢保证皇上自此而后便不会再找妳的麻烦了,不过,弟妹,十六弟为妳做了这般多,妳不该回报他一点么?」

    满儿也跟着叹了口气。「十三爷,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咦?不是么?」

    满儿两眸深深凝住金砚竹。「我很清楚他究竟为我做了多少,所以早在知道他为了我而委屈自己到戏园子里来唱戏那一刻开始,我就下定了决心,再多人看不起我也无所谓,祇要他看得起我就了;皇上若是不愿意放过我,那也无妨,咱们就来玩玩吧!反正老呆在王府里没事干,那样的日子也太聊了,来点刺激的才有趣,不是吗?」

    允祥笑了。「那弟妹是想说……」

    「我是想说……」满儿懊恼地钻起柳眉。「这样我不就没有机会晋见密太妃娘娘了吗?」

    「原来是这个。」允祥似乎松了口气。「这倒也不难,我想我可以说服皇上,在十六弟的婚礼时,请密太妃娘娘到庄亲王府去住上三、五天,这不就成了。」

    满儿双眸一亮,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可以吗?真的可以吗?」

    「可以。」

    「那就没问题了!」满儿开心地望着金砚竹。「我终于可以拜见你额娘了!」

    一声不吭,金砚竹开始卸妆,满儿一见,笑脸僵住,骤然想起一件很有问题的问题。

    「啊!不对!不行,不行啦!哪有人这样唱一半扔下不管的?这样人家戏班子怎么撑下去嘛!不行,得找个人来顶着,至少得顶到过年封箱,如果找不着,你还是得唱下去,唱到找着人为止!」

    金砚竹听若未闻,仍旧继续卸牠的妆,满儿立刻跳脚过去抓住他。

    「我不管,这边的问题不解决,打死我也不回去年」

    金砚竹停下来了,冷眼蹙眉,允祥也头大的拚命揪头发。

    「哎呀呀!这……还真麻烦呀!临时要到哪儿抓人呢……要闲着无事,唱功身段都不能太差,哪儿有呢……啊,有了!」

    金砚竹与满儿四只眼不约而同地转注允祥,后者笑嘻嘻地指指某个方向。

    「哪儿有最多现成,又闲闲无事的旦角儿呢?」

    金砚竹双肩一扬,满儿两眼茫然,允祥得意洋洋地笑得更开了。

    「嘿嘿,没错,就是宫里头!」

    宫廷戏班升平署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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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2-17 02:01 AM |只看该作者
故事还很长,没那么快结束哦~em0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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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鼎名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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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2-18 02:26 PM |只看该作者
楼主下次加多一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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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2-22 12:11 PM |只看该作者
正文 第4章

    「柳佳氏,请您认真一点儿好么?这些规矩不能不牢牢背诵下来,否则,届时要是错了礼儿,丢面子的可是王爷呀!」

    她早就知道那个小心眼的皇帝不会这么简单就放过她了!

    满儿漠然地瞪着宫里派来教她礼仪规矩的常嬷嬷,一个严格又挑剔,说话老是满嘴泡沫的嬷嬷,这就是皇上没打算放过她的第一铁证。

    自那日伴同允禄回王府,眼见更为富丽堂皇的寝楼、配楼与后殿等,她可以料想得到皇上有多不甘心,因为这必定是为阿敏济公王而重建的,没想到她后却要让她给﹁占领﹂了。

    当日,庄亲王回府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把府里一半以上的下人全都遣送出府,包括那个最为看不起她的王府总管——她成为福晋两、三年,甚至没和他讲过几句话。

    新来的福总管是允禄亲自到内务府挑选的,一个老实稳健的镶白旗包衣,五十多岁,经验丰富、行事扎实,府里不足的下人也都由他亲自去挑人补满,个个与他同样老实认真。

    除夕,允禄上干清宫去参加皇室家宴,却没有满儿的份,因为她早已自玉牒中被除名了。

    不打紧,她带着两个孩子和府里下人们一块儿吃年夜饭远比较自在呢!

    可没想到才开席,允禄便若无其事地回来了。

    再过两天,允禄便启程到张家口了;翌日,这位常嬷嬷就出现在庄亲王府,顶着皇上的旨意对她恣意「虐待」,而且颐指气使地直呼她柳佳氏这样、柳佳氏那样的,就差没拿鞭子抽她了!

    哼哼!皇上以为这样就能吓跑她吗?

    什么样的苦日子她没尝过,什么样的脸色她没瞧过,何况为了允禄,她早就下定决心要好好学习这些繁复的宫廷礼仪规矩了,这样就想吓跑她也未免太看轻她了吧?

    「柳佳氏,请不要看着地上,腰要直,手……柳佳氏,现在没有蚊子要妳拍,请妳的手不要乱挥,要自然摆动,自然摆动,懂么?好,现在请慢慢蹲……哦!天哪!」

    满儿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尴尬她笑了一下。「重来!重来!」

    她重来了好几百……不,是好几十万次之后,好不容易终于学会如何踩着寸子如同穿平底云头鞋一样自然,现在就算教她踩着寸子跳支舞也不成问题了。

    这样一个月后,常嬷嬷也没辙了,终于收回﹁妳已经无药可救﹂的眼光,承认柳佳氏该会的都会了,然后一鞠躬下台去也。

    但是允禄还没有回来。

    过去一个月里来那样时时让常嬷嬷盯着念着,她反而不觉得曰子有多难过,可一旦松懈下来,不过两天而已,她就觉得好想念好想念允禄了。

    然而,皇上可没那么容易让她轻松下来;竟然还有时间想男人,人奢侈了吧?

    「奴才小如意见过夫人。」

    这个倒客气,没有直叫她柳佳氏,而是称呼她夫人,不过……

    「你……」瞪着眼前不男不女的人,满儿硬吞下那种不太好听的名词。「你又是谁?」

    小如意低头看了看自己,然后一脸瞋怨地揪住她,「回夫人,瞧瞧奴才的穿章就该知道奴才是宫里头的太监了嘛!」声音尖尖细细的,还带点柔腻韵味儿。

    满儿不由得打了个侈嗦。「我……我知道你是宫里来的公公,我是说你是来干嘛的?」难不成是来教她如何发挥女性魅力?

    小如意抚媚一笑,满儿差点吐了。

    「皇上吩咐下来,说是夫人懂了规矩、熟了礼仪,可这内涵也不能没有,所以着奴才每日午后来王府里两个时辰教教福晋……」

    「什么?」满儿志忑不安地问。

    「琴棋书画。」

    昏倒!

    天哪!这才是真正的试炼,居然要她抚琴,要她作诗?

    还不如让她死了算了曰

    「额娘,」儿子摸摸她削瘦的脸颊。「肉肉没啦!」

    满儿心酸地抽抽鼻子。「额娘正在为你阿玛受苦受罪呢!」抚琴是受苦,作诗是受罪。

    儿子马上孝顺地摸出塔布给他的糖疙瘩。「额娘,给您吃吃。」

    接过来儿子的孝心,「好吧!聊胜于无。」满儿满怀窝心地亲亲儿子,就当是亲亲他老爹,给自己一点苦撑下去的比能量。

    然而,这还不是最磨人的,更可以称得上是精神虐待而当之无愧的,是继之小如意之后没多久,陆续来庄亲王府报到的那些和硕、多罗、固山格格们,还有那位王爷的侧福晋,这位郡王的庶福晋,天知道她们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以前从没见过,这会儿却天天排班轮流来「串门子」,施展她们最得意的绕舌催魂大法。

    「柳佳氏,妳可知道我们王爷除了福晋之外,还有几位侧福晋,几位庶福晋么?告诉妳,有两位侧福晋,四位庶福晋,三位贵人。」

    「对啊!我们郡王爷也有两位侧福晋,三位庶福晋,一位贵人。」

    「所以说啊!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应当的事,女人无权干涉,妳可知道?」

    满儿不是笨蛋,只听一两句就知道她们想说什么了。「逼我当然知道,「出嫁从夫」嘛!对不对?王爷想娶几个大妻小妾都是他家的事,我才懒得管呢!再说,他也从未曾跟我提起过这方面的事,我就算想干涉地无从干涉起啊!」

    一句话就堵住了她们的嘴,感觉实在很爽,可是那些身为高贵宗室的格格们就没有那么客气了。

    「柳佳氏,听说妳是汉人的娘被满人强暴而生下来的?」

    还真是有够直接呀!

    「是,七格格。」她温驯地低头承认,再加一句,「七格格没有想到满人之中也有这么无耻下流的人吧?」

    不知是哪位王爷的七格格窒了窒。「是……是没有想到,可是问题不是这个,本格格是要让妳明白,妳实在配不上十六叔。」

    「我知道啊!」满儿故意很夸张的叹了口气。「我也跟王爷说过我配不上他,最好让我回江南去自个儿讨生活就好,可王爷不肯啊!他硬是追过来追过去,我逃不掉嘛!﹞这话一点也不夸张,他还真是死命的追呢!

    「没人叫妳逃,」另一位郡王的三格格慢条斯理地说。「既然十六叔喜欢妳,妳留在他身边伺候着也是无可厚非,可妳不能妄想坐上福晋的宝座,那该是阿敏济公主那等身分的人才坐得的,柳佳氏,妳最好要明白这点!」

    「哎呀!三格格可真是说进我心坎儿里了呢!」满儿更夸张了。「就这话,我跟王爷说过不知多少回了,可他都不听,我也没辙。要不,三格格,您去跟他说说如何?」

    「我?」三格格马上变了脸色。「才不要!」

    满儿故作无知地眨了眨眼。「为什么?」

    「我……我……」三格格一时无措,两眼马上往另一位贝勒的四格格那儿瞥过去。「我不方便。」

    「哪儿不方便?」

    「我们是晚辈呀!」四格格终于想到一个很好的理由了。「晚辈怎能跟长辈提这种事?」

    「嗯!说的也是,」满儿点头赞同。厂那这么着,等王爷回来后,我会代妳们转达你们不好跟他提的这事儿,如何?」

    「欸?不要!」三位格格三声高低不同的尖叫。「妳绝不能跟他提到我们!」

    「咦?为什么?三位格格如此关心王爷,怎能不让他知道?」

    三位格格脸色难看的面面相觑。「总……总之,妳不能跟十六叔提到我们就是了!」说完,三位娇贵的格格便一点地不娇贵地狠狠落荒而逃了。

    满儿笑着对她们的背影吐吐舌头。「这样就想和我斗?下辈子吧!」

    不过……

    明天会换谁来呢?是侧福晋们?庶福晋们?或是另一批格格们?

    总之,如此这般,早上是福晋格格们的精神虐待,下午轮到小如意的疲劳轰炸,这样的日于又涯过了一个多月后——

    「福晋,海贝子侧福晋、洛郡王庶福晋、赛玉贝勒庶福晋来访!」

    满儿才刚叹了口气,正在为她梳头的玉桂已先抢着哇啦哇啦叫起来了。

    「太过分了,福晋,她们真的太过分了!早些时候还已时才来,一阵子过后就变成辰时便来,前几天开始居然卯正就来了,改明儿个她们是不是寅时就要来敲王府大门了?」
    外人直呼她柳佳氏,府里上下则称她夫人,可祇有塔布、乌尔泰、玉桂和佟桂始终不变的敬呼她福晋,大概是因为祇有他们最了解王爷对她有多痴心吧!

    「忍耐!忍耐!」适才还满泄气的,现在一听玉桂替她火的,满儿反倒笑了。

    「玉桂,现在我祇有忍耐的份,那些格格福晋们都不能得罪,否则只会让王爷难做而已。」

    「可是,福晋,您都不知道,」玉桂不甘心地咕侬。「倘若不是塔布他们挡得快,每一回她们都想直冲进寝楼里来,一点规矩都不懂,她们根本就不把您看在眼里嘛!」

    「是这样,不过……」满儿耸耸肩。「我不在乎。」

    闻言,玉桂暧昧地眨了眨眼。「是喔!福晋,祇要爷够疼您就行了,对不?」

    「少贫嘴!」满儿笑骂。「好了,待会儿妳先去帮我哄着那个顽皮的小鬼,大概是我太久没时间陪他,他越来愈不愈话了。」

    唉!真希望爷能赶紧回……啊!」

    玉桂话说一半突然叫了好大一声,吓了满儿好大一跳。

    「怎么了?看到鬼了吗?」

    「才不是啦!」玉桂娇慎。「福晋,再过两天好象就是福晋您的生辰了哟!」

    「原来说那啊!唉,真是大惊小怪!」

    满儿懒洋洋地起身,并在玉桂面前站挺直了,好让王桂帮她检查看看还有哪里没拾缀好,那些格格福晋们可是很会挑眼儿的,只要多一根浮线,看着好了,她们准会说得好象她身上多爬了一只大象。

    「那又如何?从来没有人为我庆过生,去年头一回想让王爷陪陪我,结果……算了,人哪!是不能太贪心的,否则不仅得不到,怕会失去得更多了!」

    「可是,福晋,您为爷受这么多委屈,未免太辛苦了。」

    「啊!不,妳错了,玉桂,」满儿悄悄扬起满足的笑容。「比起爷为我做的,这实在不算什么,连千分之一都比不上……嗯!好,就这么着,生辰那天我会把爷为我做的事统统告诉妳和佟桂,顺便好好回味儿一下,算是替我自己庆祝,庆祝我能得到这样一个男人的宠爱。」

    「真的?太好了,福晋,奴婢和佟桂早就想知道了呢!J

    「那妳得帮我好好哄着那小鬼。」

    「不用福晋吩咐,玉桂会的。」

    「那就谢谢啦!」

    一转身,满儿高高地昂起下巴。

    「好,福晋我要上战场了!」

    ★★★

    三月里的天儿,是尽冬,也要入春,总是变幻莫测,前两日天气还满凉的,可是这天,一整日里天空乌蒙蒙沉甸甸的,看着好象要下雨了,却怎么也下不来,一到夜里,屋内便显得异常郁闷,睡到夜半,满儿便踢翻了被子,差点连枕头也给扔下,可最后一刻,她又把它给扯回去抱在怀里,满足地闻嗅着。

    因为那上头有他的味道。

    「允禄……」她半梦半醒地轻轻叹息着。「好想你喔!」

    彷佛在响应牠的呼唤,她身边突然多了一副硕长的人体,但她并没有睁眼瞧去,以为自己仍在作梦——她作过这样的梦好多回了,她祇是眷恋地依偎过去,希望这场梦永远不要醒。

    啊,好绮丽的事啊!

    她在他身下娇吟、喘息,就像过丢那样,他的汗水滴落在她脸上、颈项上、胸脯上,闷燥的空气中,交缠的两副肉体湿淋淋的犹如刚从水里捞出来,最后,天际传来一响闷雷怒吼,恰好掩去了她情不自禁的尖叫和他满足的呻吟。

    下雨了。

    沁凉的风自虚掩的窗缝里飘进屋里,她轻叹,满足地再次回到梦里枕在他肩窝上陷入沉睡中……

    砰砰砰!

    「喂喂喂,该起来了啦!真好命,居然睡到现在还不起床。」

    满儿咕侬一句,翻个身子拉起被子盖住脑袋再次睡去。

    砰砰砰砰!

    「喂!柳佳氏,快起来服侍本格格和福晋们呀!」

    被子里突然伸出一只玉手四处摸呀摸的,一摸到了枕头便抓来压在脑袋上。

    砰砰砰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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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2-22 12:11 PM |只看该作者
「喂喂!柳佳氏,妳懂不懂规矩啊!居然让格格福晋们等妳,而且敲这半天门还不起来,妳不要以为有十六王爷作妳的靠山便可以如此嚣张喔!」

    手又从被子里伸出来了,摸呀摸的想摸来第二颗枕头,却讶异地摸到了一片平滑的……什么玩意儿?

    砰砰砰砰砰砰!

    「还不快点呀妳,柳佳氏,今天英贝子的福晋要听妳抚琴,昭贝勒的庶福晋要教妳些规矩,高洛贝勒的测福晋要检查妳作的诗,而大格格我要吃妳做的点心,动作不快点,妳想让我们等到什么时候呀?」

    被子里的脑袋终于真正清醒过来了。

    不会吧?她们真的一大清早就撞到寝楼里来了?

    还有,刚刚她摸到的……欸?!

    猛然掀被,满儿既期待又怕失望地瞪大双眼一瞧,恰好瞧见某人愤然地起身下床,怒气冲冲地套上长裤。

    砰砰砰砰砰砰砰~~~~

    「喂喂!柳佳氏,起来呀!柳佳氏,还不快起来伺候大格格我和……」

    她敢打包票,门外那些格格福晋们肯定没见过伟大的十六王爷,因为她们一见到开门的男人,便争先恐后的发出惊人的尖叫,而且还相当戏剧化地抚着额头状似要昏倒了。

    「呀,男人!」

    「天哪,柳佳氏竟然背着王爷与人私通!」

    「太可耻了,真是太可耻了,我们必须马上去奏禀皇上,这种女人怎能让她嫁给十六王爷作福晋!」

    「卑贱出身的女人果然没有廉耻之心,瞧瞧,她不但与人私通,拐的还是这种不懂事儿的少年郎,真是人[词语过滤=#355#20091012]了!这种贱货,不要说是福晋,想替十六王爷作奴作婢都不……」

    薄被子掩在胸前,满儿坐在床上注视着那四个突然变成四尊泥雕像的女人,秉持着善良的心,她开始在心中为她们默哀。

    「把床帷放下来。」男人头也不回地冷喝。

    「是,王爷。」她恭恭敬敬地应道,然后伸手放下了纱幔,透过半透明的纱幔,她可以清清楚楚瞧见那四个女人蓦然膛大的眼睛,还有随后流露出的惊骇畏惧之色。

    她继续为她们默哀。

    「塔布!」男人怒吼。

    「奴才在,王爷。」

    几乎是立刻,塔布等四人就出现在男人跟前了。一一扫视过塔布、乌尔泰、玉桂、佟桂那四张同样写满幸灾乐祸的脸,男人顿时明了他们是故意放这几位格格福晋直闯到寝楼来的。

    「告诉本王,她们经常这样来骚扰福晋么?」

    「回王爷的话,不是经常,是天天,她们天天都来,每日不一样的格格、福晋,一大早就来,而且除了小如意公公之外,每一个都指着福晋的鼻子叫柳佳氏,要福晋听她们训话,要福晋伺候她们喝茶吃点心;还有下午,宫里的小如意公公,他总逼着福晋弹琴学作诗直到天晏才放人……」

    「对啊,对啊!」佟桂大声附和,塔布的声音尚能够保持冷静,她的语调却很明显的表示出她的不满。「这样下来,福晋根本没有时间陪小阿哥与小格格,他们天天都哭着要额娘呢!」

    「没错!」玉桂狠狠地点了一下脑袋。「奴婢都跟福晋说她们这样太过分了,但一福晋总说要忍耐要忍耐,否则王爷难做,可您没瞧见,福晋都被她们折磨得瘦了好多呢!」对那些人,落井下石这种事非做不可!

    某人咬牙切齿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进所有人耳内,搞不好待会儿就会掉落一地牙齿,那四个女人不约而同、惊恐万分地用力闭上眼,不敢再看某人那张狰狞凶恶的脸。

    「玉桂、佟桂!」

    「奴婢在!」

    「找几个有力气的婢女,把这四个女人给我搬到柴房里去关着,三天后塔布再去替她们解开穴道,在这之前,谁也不准去理会她们,不准给吃的、喝的,要拉要撒全都在里头解决,听清楚了没有?」

    「听得一清二楚,王爷?」两个兴高采烈的声音同声一致地响应。

    「塔布、乌尔泰!」

    「奴才在!」

    「无论任何人来说情都不准放人,倘若一定要放,叫他们直接来找本王,懂了么?」

    「懂了,王爷!」

    「还有,自今而后,不管我在不在府里,再有任何人来骚扰福晋,不需要赶人,无论是谁,即使是亲王、公主、皇子,就照这同样方式招待,要是惹出祸来,天大的事都有我担待,明白了?」

    「明明白白了,王爷!」这两个声音呼应得更热烈。

    男人哼了哼随即退后关上门,将一切留给他们处理,他自己则回到床前,掀开纱幔,再扶起满儿的下巴仔细端详她清减许多的娇靥,片刻后,他一声不吭,只怜惜地覆上唇瓣,温柔万分地与她缠绵缱绻……

    嘿嘿嘿!她就知道,有耐力忍到最后的人一定赢!

    ★★★

    这一回,只轻轻的两响敲门声,她便醒了。

    「禀福晋,奴婢将午膳搁在门口了。」

    那轻轻细细的声音是如此小心谨慎,生怕碰破细瓷似的,满儿不觉莞尔。再瞄一身边的人,心中更是爱意丛生,自他眉宇问的疲惫,可以想见他是如何连夜赶路京,回到她身边。

    悄然下床来到衣柜前,她打算套件衣服去把午膳端进来,没想到衣柜门一打开,一大包东西就先掉下来砸到她身上,她低呼一声,下意识地伸臂抱住,整个人亦随之跌到地上去,那包东西也散开了。

    惊讶地眨着眼,她四顾散落满地的首饰衣袍,富有异族色彩格调的珍珠、玛恼、珊瑚,两、三件花样鲜艳又独特的精致刺绣坎肩儿,甚至还有一件黑紫恙皮旗袍,领口、袖口和下摆都缀着雪白的狐毛,这些……

    老天,他记得!

    他记得今天是她的生辰,所以他可特意赶回来,所以才有这些礼物,他什么都没说,但是他记得!

    缀着泪珠儿,她微笑着收好这些礼物回到床边——早已忘了什质午膳不午膳,凝视着床上熟睡的男人好一会儿,突然,她整个人跳到他身上……

    猛然惊醒,「搞什么!」他抽着气怒骂。

    没给他机会再往下发怒,她用尽全力吻住牠的唇,头一回如此主动又热情地诱惑他、爱抚他,不过一会儿,他便翻过身来反压住她,凝注她眉眼间抚媚诱惑,唇畔迷人的微笑,轻轻地,她探出舌尖来蛊惑般地舔了一圈唇瓣,他双眼一咪,不假思索地府下嘴去捉住她正待收回去的舌尖……

    ★★★

    再一回,只轻轻的两响敲门声,他便醒了。

    「禀爷,宫里来人请您进宫一趟。」

    那迟疑的声音是如此犹豫不定,彷佛不确定是该小声——免得吵醒了睡梦中的人,还是该大声——免得叫不醒睡梦中的人——才好。

    默然下床,允禄再次套上长裤,并顺手在早先脱下来的长袍上取出一封信函,打开门,把信函递出去。

    「把这交给他们带回宫里给皇上。」

    「是,爷。」

    塔布退开离去,玉桂和佟桂各捧着一个托盘上前。

    「爷,晚膳。」

    允禄后退两步。「放里头桌上去。」

    两人答应一声把晚膳送进去,顺便向王爷做报告。

    「爷,晌午时分,英贝子和昭贝勒一块儿来找他们的福晋和庶福晋,高洛贝勒也来询问他的侧福晋,晚么晌儿豫亲王也来找他的大格格,奴婢们把爷的话转告他们了,他们都说要进宫去找皇上。」

    「嗯!」允禄漫不经心地打开食盅瞧瞧里头是什么,直到玉桂两人要离开时,他才说:「三天之内,无论谁来找,本王都不见。」

    「可若是宫里……」

    「一样。」

    「是,爷。」

    玉桂两人退出去拉关上门,允禄拈了一块鸡肉放进嘴里,嚼着回到床边,这才发现满儿早已醒了,正撑着肘弯注视他。

    「这样可以吗,连皇上都不见?」

    侧身坐上床沿,一脚笔直地伸在床上,一脚曲搁在地上,允禄悠然地靠着床柱高上眼。「这一趟出门前我就跟皇上说好了,往后我出远门超过一个月,回来后三天都是我自个儿的,连他也不能勉强我去见他。」

    她知道,又是为了她。「哦……」她挪着屁股靠过去,拿起他的手臂挂在她颈后,再眷恋地贴紧了他。「可是张家口很近啊!你为什么去那么久呢?」

    「我不只去张家口,还上了一趟西宁。」

    「又是西宁,老是去西宁,西宁到底有什么特别呀?」
    允禄沉默了会儿。

    「九哥在那儿。」

    「呃?」

    「皇上很讨厌九哥。」

    「啊!这我知道,因为在你皇阿玛升天之前,最支持八阿哥继承皇位的就是九阿哥,对吧?」

    允禄无言,满儿轻轻叹息。

    「难怪皇上需要你。」这种骷脏事,亏得允禄肯毫无怨言的替他做。

    不过,转个眼,她便已将这讨厌的事丢到脑后了,轻轻勾起唇角露出顽皮的笑容,「你饿了吗?爷,要不要我喂你呀?」她吐气如兰地呢喃,纤纤玉指轻轻滑过他的唇瓣。

    无论他已做过或即将要做什么事,她都不在意,她在乎的仅是他对她的这份深情。

    眉梢儿轻轻一扬,「妳要……」亮晶晶的大眼睛在她一丝不挂的娇躯上绕了一圈。「这模样儿喂我?」

    「不可以吗?」满儿再次撩起诱惑的媚笑。「你可以吃饱了再拿我当点心甜甜嘴啊!」

    他没有跟着笑,除了金禄,她从没见允禄笑过,但是他那双乌溜溜的眼睛更大更亮了。

    「我会吃得妳连骨头都不剩!」

    「没问题,祇要……」满儿眨巴着眼。「你没有先被我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大眼睛条忽瞇成两条细缝。「很好,那么妳就来喂我吧!」

    「是,王爷。」她笑应着故意爬过牠的身子下床。

    盯着那副白哲圆润、玲珑剔透的娇躯款摆扭臀地走向八仙桌,半途上,那浑圆结实的臀部还有意无意地对他摇了摇,大眼睛霎时又睁圆了。

    「嗯哼!然后咱们再来看看到底是谁先吃得对方连骨头都不剩。」

    ★★★

    庄亲王府内新筑的楼宇虽然气派又豪华重建的园林却相反的非常朴素雅致。

    譬如莲花池畔那片绿茵茵的草地,好似绵绵的毛毡,正适合王府主人佣懒地躺在那儿,双手交叠在脑后悠闲地假寐一番,小阿哥兴奋地在他四周跑来跑去又叫又笑,小格格则把王府主人当山一样爬来爬去,最后远大剌剌地坐在王府主人的脸上摇旗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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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2-22 12:12 PM |只看该作者

    「满儿。」

    「啊!爷,咳咳,啥……啥事?」

    「请你女儿换个位儿坐去。」

    「那个……有必要吗?她……咳咳,好象坐得……咳咳,挺舒服呢!」

    「满儿!」

    「好嘛,好嘛……来,乖乖,别坐阿玛脸上喔……哪!坐这儿。」

    「满儿。」

    「是,爷?」

    「那是我的肚子。」

    「的确。」

    「她在我的肚子上跳。」

    「是……是啊。」

    「我的肠子快被她跳出来了!」

    「不会吧?她那么轻……」

    「满儿!」

    「好好好,不跳了,不跳了!」唯恐允禄真的冒出火花来,挂着抑止不住的笑容,满儿赶紧对同样窃笑不已的玉桂、佟桂下达指示。」玉桂、佟桂,你们带这两个兴奋过度的小家伙去吃点心吧!」

    不一会儿,园内终于恢复了应有的宁静。

    觑着四周无人,满儿躺到了他身旁,很自然地忱上他的肩窝并环住牠的腰际。

    「允禄,这三天一满,你就要进宫里去伴在皇上身边了吗?」而且就像去年那样好几个月不回府。

    「不知道。」这种事不是他决定的。

    「哦!」好吧!既然跟他回来了,她就有守活寡的准备,她不会认输的!

    但,不由自主地,她仍是无声地轻轻叹了口气,允禄睁眼,往下?着她,张嘴欲待说什么,就在这时……

    「禀爷,豫亲王、英贝子、昭贝勒、高洛贝勒求见。」

    只闻其声不见人影,大概是因为他们此刻的亲昵姿态实在不适于供人鉴赏,可这要是在深夜里,肯定会有人被吓到魂都没了!

    「不见。」

    「十三爷也来了。」

    「不见。」

    侧眼去瞄着荷花池另一头竹林中隐约转身离去的背影,满儿低喃,「十三爷也来了呢!允禄。」

    允禄不语,又含上眼,满儿无奈,只好也学他闭上两眼假寐。

    可不过片刻工夫而已……

    「禀爷,十三爷说他身子骨不太好,不过,若是爷一定要他等的话,他会耐心等到爷肯见他为止的。」

    「不——」

    「跟十三爷说爷待会儿就去!」

    「是,福晋。」

    见塔布离去了,满儿才放开捂住允禄的手,后者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彷佛在说:我就是不去,妳又能如何?

    「允禄,在你所有兄弟里,祇有十三爷不曾看不起我。」

    允禄沉默片刻,忽地扬声大喊,「乌尔泰!」

    「奴才在!」

    「请十三爷到书房。」

    「是,爷。」

    允禄徐徐起身走向后殿,然几步后,他忽又停下来,背对着满儿低沉地说:「当年五王叔在传授我武功之前,便要我先发下誓言,一生忠贞不二于皇考所选择的继位者。但倘若有一天,我必须在皇上和我的女人之间选择其一时,我可以依照自己的意愿选择,祇有这一项可以剔除于我的誓言之外。」

    怔愣地望着他大步离去的背影,满儿不禁满心疑惑。

    他为什么突然告诉她这些?

    难不成他的意思是……

    ★★★

    无论何时何地,允祥脸上似乎永远都挂着那副温和亲切笑容,教人无论如何都对他发不出脾气来,可凡事都有例外,对他而言,允禄就是那个例外。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十三哥到底找我什么事?」

    眼见允禄的脸色与口气都非常露骨地表明了他的不耐烦,允祥不禁叹了口气,这家伙真的很难搞耶!

    厂皇上要见你呢!」

    「我们早说好了,这三天我谁也不见。」

    「那……放了那四位吧!十六弟。」

    允禄冷笑着背过身去。「十三哥没资格对我这么说。」

    允祥蹙眉。「十六弟,为什么这么说i十三哥我哪里……」

    「你知道皇上在干什么,也知道大家在干什么,你却在一旁冷眼旁观,如今又要我放了那四个女人,凭什么,十三哥?」

    允祥窒了窒,苦笑了。「我早说过皇上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弟妹的。」

    「很好,我也不会那么轻易放过那四个女人!」

    允祥迟疑片刻,终于无奈地说:「十六弟,你不会要皇上为这种事下旨吧?﹞

    允禄不动,依然背对着他沉默好半晌后。

    「十三哥,告诉我,我已经替皇上找到适当的罪名,以便将十哥抓回宗人府来关禁,皇上打算何时为我举行婚仪?」

    「这……」允祥为难地欲言又止。「十六弟,你该知道,准备婚仪是很麻烦的,皇上最近又很忙……」

    「他根本没这个打算,对不?」允禄冷冷地打断他的话词。「除非我要的是阿敏济,否则他根本就没有打算替我举行婚仪,所以他打算拖,拖到满儿受不了大家对她的联手折磨,拖到她主动低头让步,甚至如同上回那样离开我,对不?」

    「不是这样的,十六弟,」允祥忙道。「皇上说过,祇要西宁那边的事儿处理好,他会立刻……」

    「九哥之后还有八哥、十四哥、三哥,再加上那些曾必参与或附和谋夺储位的大臣及藩邸幕属们……」允禄徐缓回过身来,神情冷洌得几乎结了冰。「十三哥,我一直很相信你,但打从此时此刻开始,我不再相信你了。」

    允祥面色微变。「十六弟,你……」

    「我会放了那四个女人,」允禄冷冷地说。「所以你可以请回了。」

    心头忽地涌现一股不安的预感,「十六弟,你……你打算如何?」允祥忐忑地问。

    眼神深黝得今人起寒栗,允禄默然注视着他好一会儿,注视得允祥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然后,如果允禄更生气,甚至说要杀人放火,允祥都不会感到意外,可是允禄却倏忽笑了,而且笑得那般单纯又天真,甜蜜又可爱,彷佛一时不小心戴错了面具似的。

    「得,瞧十三哥这般紧张的,十三哥以为我打算怎地?」

    老天爷,他笑了!

    允禄从来不笑的,从五岁开始到现在,他一次也没笑过,可他现在不但笑了,而且笑得那样天真可爱,甚至连说话的口气声调都变了,有点儿吊儿郎当,有点儿调皮,好象小顽童在打什么鬼主意,准备来个特大号的恶作剧似的。

    他从来没见过允禄这副模样,看起来好……

    恐怖!

    「我……我不知道。」允祥更是惶恐。

    允禄仍然在笑,笑得非常灿烂,「没啥地,我啥也不打算,所以十三哥请安心回去吧!」语气也非常灿烂。

    不对!真的很不对劲!

    「不,你先告诉我你打算如何?」允祥紧张了。

    「哎呀呀!十三哥怎地这般多心呢?」允禄笑咪咪地说。「要真说我有啥阿打算,那就是待会儿便要去放了那四位,然后呢……嗯嗯……」他煽了煽两扇长睫毛,模样可爱得不得了。

    「好吧!老实告诉十三哥,十六弟我呢!嘻嘻嘻,得加把劲儿再让满儿怀下另一个女儿,否则她怎么也不肯把梅儿让给四哥呢!」说到这儿,他忽地又叹了口气。「唉!我就是拿她没辙,孰怕她挑我眼儿、搓我火儿,十三哥你都不知道,她呀!就爱车古辘话来回说,倘若一个不小心惹恼了她,我……」

    「十六弟,你你你……」允祥不但紧张,简直有点不知所措了。「你为什么这样儿说话?」

    「这样儿说话?」无辜的大眼睛眨了两眨。「哪样儿说话?我不懂你在说啥呢!十三哥,总之,你放心好了,我待会儿立刻去放了那四位,虽然我很不爽,不过这一点儿也不重要,得让十三哥能对皇上有个交代,这才是最重要的,对不?」

    不对!

    两眼瞪着允禄,允祥已经清清楚楚地察觉到这回皇上的决定真的做错了,他来作说客更是来错了!

    厂不,十六弟,你先不要放那四位,让我再去跟皇上……」

    太迟了!

    允禄彷佛没听到他的话似的,径自向书房外大喊。

    「塔布!」

    「奴才在!」塔布应声进入。

    「十三爷身子骨不太好呢!还不赶快派人送他回去?」

    卜是,爷。」塔布面无表情地转向允祥。「十三爷,请。」

    「不,十六弟,请你……」他蓦然噤声,因为允禄已经头也不回地离开书房了。好半天后,他才轻轻地问:「你们爷,为什么突然变成那模样?」

    塔布静了一会儿。

    「因为爷在「工作」。」

    ★★★

    「满儿!」

    一声蕴含着浓浓怒气的大吼,吓得正在喂女儿吃粥的满儿差点把整碗粥都淋到女儿身上去。

    「我……我在这儿!」她手忙脚乱的捧好碗。

    一阵飓风也似的,允禄瞬即台刮进听竹轩里来。

    「快去准备!」

    「嘎?」

    「晚么晌儿咱们就离开京城!」

    果然!

    「你确定吗,允禄?」

    「快去!」

    「知道了,那你帮我看一下孩于。」

    允禄两眉一皱,尚未及说话,塔布和乌尔泰也进来了。

    「爷,奴才两个也要跟着爷您!」

    允禄深深看了他们一眼。「塔布,出了京,我就不再是庄亲王了。」

    「回爷,奴才两个服侍的从来不是庄亲王,而是爷您。」

    「好,那你们两个就跟着来吧!」

    「还有我们!」玉桂与佟桂也赶来了。「奴婢两个也要跟着福晋!」

    「是吗?」满儿暧昧地挤挤眼。「与其说是要跟着我,不如说玉桂是要跟着乌尔泰,而佟桂是要跟着塔布吧?」

    两张脸顿时红了一双。「福晋!」

    允禄同样深深注视了她俩一眼,然后转个身又刮出去了。

    「佟桂,看着格格和阿哥;玉桂,去收拾东西!」

    两张娇靥惊喜地福下身去。

    「奴婢谢谢爷!」

    这天傍晚,赶在城门关上之前,两辆乌篷大马车出了京,不久,一条人影几个起落便追上了马车。

    「交给十三爷了?」

    「没有,爷,十三爷还在宫里。」

    「那么是交给十三福晋了?」

    「是,爷,奴才亲手把信函交给十三福晋了。」

    「好,那这车子交给你了。」

    把缰绳交给塔布,允禄回身欲进车里陪伴他的女人,塔布忙间:「爷,咱们要上哪儿?」

    允禄顿了一下。

    「广州府。」

正文 第5章

    清顺治初年,由于有东南海上郑成功抗清势力的存在,清廷严行行海令;直至康熙二十二年,清廷将台湾纳入版图,二十三年即开放海禁,并指定广州、漳州、宁波、云台山四个口岸对外国通商。

    然而,到了康熙五十六年,清廷又因出海贸易者多滞留南洋不归,故而复行南洋海禁,之后,本来一度繁荣的对外贸易又复萎顿,唯有仰赖葡萄牙、荷兰、英、法等国商船继续维持着中外互市的管道了。

    荔枝湾,位于广州城西的一大片遍植菱藕与荔枝佳果的水乡湖国,风景如昼宛如世外桃源,不少文人士大夫索性在这儿筑下一栋栋明园别苑,以便时时来此吟宴题咏,享受这一幕绮丽美景。

    「没有人知道你在这儿有别苑吗?」

    膝盖上一碗荔枝,满儿忙着又剥又吃,还要抽空问身边的允禄问题。

    「这是五王叔特地买给我的,」允禄认真地看着一册薄薄的书本,边漫不经心地回道。「所以没有人知道。」

    「是为了万一有这种时候?」

    「嗯!」

    浓密如绿伞般的树荫下,两人都坐在草地上,背靠着一株至少上万年的大树干,体会前人种树,后人享受的滋味。

    「因为他也曾经这么做,所以才让你自己作选择吗?」

    「倘若有必要,他会这么做,但皇考很能体谅他对五婶儿的执着,因此他不需要这么做。」

    执着吗?

    满儿笑笑,剥了一颗最大最丰满的荔枝塞进允禄樱桃般的小嘴里,瞧见那样小的一张嘴差点塞不进那样大一颗荔枝,她忍不住挪揄道:「老爷子,您的嘴儿还真是小呢!」

    一颗荔枝换来两粒白龙眼,满儿大笑着朝对面的角亭叫过去,角亭里两大两小同样吃得不亦乐乎。

    「别给他们吃大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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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2-22 12:13 PM |只看该作者

    「知道了,夫人,」玉桂喊回来。「吃完这些,玉桂就带他们睡午觉去。」

    一来到广州府,允禄就让塔布、乌尔泰与玉桂、佟桂俩俩成了亲,好教大家都各自有个伴。算算他们成亲都有两个多月了,不过因为这年闺四月,所以这会儿也只不过刚入五月而已。

    把最后一颗荔枝丢进允禄口中,满儿边擦手边问:「你到底在看什么呀?」

    「洋文书。」允禄依旧是心不在焉的。

    「咦?洋文书?你懂洋文?」

    「皇考曾请多位传教士教授三哥、十五哥和我有关天文、几何算学、律吕、解剖、拉丁文、仪器结构制造等知识,当时我让传教士顺便教我的。」

    虽然听不懂,但……

    「真厉害,那,这书哪儿来的?」

    「洋人商馆。」

    「哦!原来你每次出门都是跑到洋人商馆去了,为什么不带人家去?」满儿满嘴抱怨。

    「因为我不准妳去!」

    「哼,小气!」她嘟嚷着翻身躺到允禄大腿上去看书皮,发现上面都是一只只的蝌蚪。「好奇怪的字。」他没反应,于是她侧过脸去,瞧见玉桂、佟桂正要带领两个小鬼去睡午觉,又说:「他们要去睡午觉了呢!」

    允禄还是不理会她,说不定他连听都没听到,但是她仍然轻轻地吐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真好,这种口子,以前从没想过我能过这般美好的日子,以为我祇能在拚命寻求汉人的认同之下懵懵懂懂的过完一生,但是我碰见了你,这大概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允禄依然没有任何反应,但他的手却悄然摸上她的脑袋轻柔地抚挲着。

    「……也许很多人都怕你,可在我心目中,你是世上最好最好的男人,虽然……咳咳!看起来有点小……啊!干嘛打我?」她捂着额头抗议。
    允禄仍旧不出声。

    「允禄。」

    「嗯?」

    原来他还是有在听。「这种日子我们能过多久?」

    他终于放下书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圆溜溜地凝注她。

    「为什么这么问?」

    「人家担心嘛!」满儿小小声地说。「皇上会就这样放过你吗?」

    「……不会。」

    「那他找得到你吗?」

    「如果有心的话,迟早会找到的。」

    「那如果我们被他找到了呢?」

    「再换个地儿。」

    「哦!」放心了。

    「妳不怕这种流浪的日子?」

    她笑了,然后往上爬呀爬的爬到了他怀里,他揽臂抱住她。

    「祇要和你在一起,作乞丐都行。」

    「……如果是到洋人的国家呢?」

    轻轻合上眼,打了个呵欠,「那你要教我洋文。」满儿困倦地低喃。

    允禄不再说话,静静的,直到满儿均均的呼吸声隐隐传来,他的神情才悄然掩上一片阴郁的冷峻之色,并自言自语了一句话。

    「恐怕不把我找回去,皇上是不会罢休的。」

    他臆测的没错。

    在北方的另一座城,就在允禄离京的翌日,雍正再一次拍案怒吼不已。

    「他竟敢背叛朕!」

    允祥叹气。「皇上,请恕臣弟斗胆直言,十六弟没有背叛皇上您,而是皇上背叛了十六弟对您的信任啊!」

    雍正窒了窒。「朕……朕是皇帝,朕想如何就如何!」

    「君无戏言,皇上,尤其是十六弟,他毫无怨言地为皇上您做了那么多连臣弟我也不屑去做的骯脏事,皇上更不应该对他耍手段。」允祥坦言不讳。「倘若皇上也对臣弟我耍这种手段,虽然臣弟不至于像十六弟一样拍拍屁股走人,但臣弟一定会恨伤心、很失望,甚至心寒心冷。」

    雍正无言以对。

    「十六弟一直很相信臣弟,当他告诉臣弟他再也不相信臣弟时,皇上知道臣弟有多难过、多惭愧么?虽说原先我也不知道皇上会在他回来之后立刻反悔,但终究臣弟也算是背叛了他对臣弟的信任。」允祥无奈地道。

    「所以,皇上真正应该省思的是皇上您自己做的事,而不是他撒腿走人的结果,因为这结果是皇上逼他做出来的。」

    雍正又沉默了好半晌后终于开口了,却仍不愿承认他的作法有何可议之处。

    「可是不如此,朕又如何让他娶阿敏济?皇考仙逝满百日时,已上七十高龄皇姑端敏大长公主特地远从漠南来为皇考察奠,实则是要强迫皇太后允下阿敏济的婚事,当时无人知道十六弟持有皇考的特旨,故而皇太后也就答应了下来,之后皇太后在仙逝之前又把这事扔给了朕,所以朕也不能不理会皇姑一再的催促呀!」

    允祥张了张嘴,闭上,无奈地摇摇头。

    「皇上为何还如此说呢?」

    「因为这是事实。」雍正强硬地大声辩驳。「难道十三弟你会不知道端敏大长公王有多蛮横跋扈,气焰有多嚣张么?即使连皇考生前都相当含糊她,朕又能拿她如何?」

    「这个臣弟明白,」允祥叹着气说。「由于阿敏济的个性与皇姑一模一样,所以皇姑也就特别喜爱阿敏济,相对的,大家也格外厌恶阿敏济。虽然阿敏济如今似是已有所不同了,其实骨子里仍不变,只不过她现在懂得要作作表面功夫罢了。可是皇上却要十六弟娶这样一个女人,岂不是存心要害十六弟日子难过么?」

    「当然不是,」雍正断然否认。「朕知道十六弟应付得了她的!」

    「所以皇上是要满儿的日子难过?」

    「这……」雍正突然背过身去。「这与那个女人无关。」

    「皇上,」允祥不禁再次叹气了。「端敏皇姑的确不好应付,但充其量她也祇不过是个相当棘手的问题而已,但皇上却乘机把她拿来作借口,一个正大光明的借口,事实上,皇上您真正的用意还是要惩罚满儿,要让她日子难过,要让她后悔莫及,然而事到如今,倘若皇上仍要坚持下去,恐怕后悔莫及的会是皇上您吧!」

    雍正又不出声了。

    「或许皇上您在意的不祇是满儿曾经威胁过皇上您,也是因为十六弟屡次为了满儿而违逆皇上的意思,但皇上应该知道,在满儿尚未出现之前,十六弟便已是这样了不是么?」允祥耐心地想劝服眼前顽固的人。

    「对皇考,他是这样,对密太妃,他也是这样,对任何人,他都是这样,祇要他心里头不乐意,谁也强迫不了他,他一向就是这样,并不是满儿出现之后才如此的呀!」

    雍正仍是无言。

    「皇上,臣弟知道您是想如愿以偿地惩罚到满儿,又能不负皇太后所托,甚至要让大家瞧瞧皇上您说出口的话就一定会做到,没有人可以抗拒,也没有人可以违逆,可这样一来,皇上您对十六弟应下的诺言……」

    「够了!」雍正怒喝。「你不要以为朕宠信你,你就可以如此放肆了!」

    「臣弟不敢,」允祥忙低头哈腰。「臣弟祇是……」

    「朕说够了!」雍正不耐烦地挥挥手。「朕不想再听了,总之,去找他,把他给朕找回来!」

    允祥暗暗叹息。「可即使找到了他,若是十六弟始终不肯回来呢?」

    雍正背着手缄默片刻。

    「届时再说吧!」

    无论如何,皇上就是不肯让步吗?

    算了,眼下不管说什么皇上也听不进去,届时再说就届时再说吧!

    「臣弟遵旨!」

    ★★★

    几十条龙首龙尾的龙船一块儿挤在珠江竞渡的盛况确实非常壮观,那龙舟长的十余丈,短的也有七、八丈,船上搭起牌楼雕刻着精致的鱼龙鸟兽,张着旗伞,飘着七色彩带;桡手四、五十人,大船多达百人,还有挥旗者用打旗动作协调桡手之间的联系,击鼓的节奏是划船的关键,拍板声配合击水声是对桡手们的鼓励,万千群众的喝采更是最有力的声援。

    骤然间,鼓声三响,红旗先动,数十条龙舟便宛如蛟龙一样在水面上飞跃而出,宽阔的木浆也如飞舞着万支利剑,在击鼓声中,龙舟劈浪前进,那声响简直比千雷轰鸣更震撼人
「哇,好厉害!好厉害喔!」小日儿跨坐在乌尔泰肩头上,兴奋地拍打着乌尔泰的脑袋。「加油!加油!耶!」

    「加油!耶!」梅儿也坐在塔布右肩上蹦蹦跳,盲目地跟着哥哥大喊大叫,同样兴奋得东倒西歪,如果不是佟桂在后头扶着她,她早就不晓得跌到哪里去了。

    老实说,满儿什么也看不到,虽然他们站得相当前头,但她委实不够高,几个一般高度的男人就足够把她的视线遮挡得一丝不露光了,不过她还是很开心,一张笑脸灿烂得比朝阳更耀眼,一手紧紧挽住允禄,一手拉着玉桂不晓得在说什么。

    「爷,爷,」同玉桂说完,她便转过来仰眸睥着允禄,两眼中尽是央求。「咱们待会儿上兰元茶居喝茶去好不好?」

    「妳想去就去吧!」祇要一出门,允禄那张稚嫩的娃娃脸更是一片冷峻。「不过只得今儿一天。」

    「是,只今天,只今天。」

    满儿笑呵呵地示意塔布和佟桂先去占个桌位,免得待会儿客满了。可是……

    「哥哥!哥哥!」

    梅儿挥舞着两手哭叫着不肯走,她不缠阿玛,不黏额娘,只跟定了阿哥;小日儿闻声回过头来,竟也扬出两手朝妹妹伸过去。

    「来,哥哥抱抱,哥哥抱抱!」

    开什么玩笑,他自己都坐在别人的肩头上了,还想抱妹妹!

    玉桂忙接手抱过去,兄妹俩便一高一低地牵着手,虽然梅儿已经瞧不见龙舟了,但她还是很高兴,哥哥叫,她就跟着叫,哥哥跳,她也跟着跳。

    「爷,梅儿眼睛像我,小嘴儿像你呢!」

    「嗯!」允禄淡淡地应了一声。

    「那……」满儿捂着小腹,眸底浮现出一抹神秘的喜悦。「如果我又有了,下一个要生个像谁的呢?,

    「像妳。」他学乖了。

    「女孩儿吗?」

    「随便。」

    满儿笑得更耀眼了。

    随便的意思就是他不打算把梅儿给皇上了。

    不等竞渡有结束,他们就先行离开上茶馆去了,因为天气委实太热,满儿担心习惯北方寒冷气候的两个孩子受不了。

    虽说小孩子最容易适应环境,可总要给他们一些时间吧?

    兰元茶居就在荔湾湖畔,辽阔的湖水清澈如镜波光粼粼,加上堤岸绿树红花的倒影,更是秀丽迷人。

    「我上洋人商馆去一下。」才刚到茶居门口,允禄便这么说。

    「欸?可是……」

    「妳们先上去叫点心,我马上回来。」说完,他便兀自转身离开了。

    没辙,满儿只好进茶居去和塔布会合,先叫点心先吃。

    每回祇要带着小鬼出门,他们都是遵循着同一种固定的模式;乌尔泰与玉桂负责照顾小阿哥,塔布与佟桂看着小格格,至于满儿则专门伺候大老爷,而且最后通常都是塔布他们先带着孩子回去,她则继续和允禄到处闲逛。

    可是这会儿大老爷不在,满儿只好无聊地自己拚命吃。

    「夫人,这山渣奶皮卷真的很好吃耶!」佟桂边吃边赞叹。「酸甜嫩滑,奶味深郁,甘香可口,跟咱们北方的点心就是不一样!」

    「还有这个蜂巢芋角、蟹黄鸡翼球,真是人棒了!」玉桂也吃个不停。「嗯!回去试试看能不能自个儿做。」

    「这倒好,以后想吃就可以自己做来吃了。」满儿笑道,旋即指着儿子笑得更开心了。「哈哈,长胡子了,白胡子老公公!」

    只见小日儿那张可爱的小脸上,唇畔让奶油惹了一圈白,看上去滑稽透了。

    「啊!小梅儿也有,哈哈哈,白胡子老婆婆!」

    「嘻嘻嘻,夫人,您自个儿还不是……」

    「欸?我也有?」太丢脸了!满儿赶紧掏出手绢儿来擦,一面追问:「还有没有?还有没……」

    「柳姑娘?!」

    咦?柳?不会是在叫她吧?在这儿她有熟人吗?

    满儿忙循声望去,继而一呆。「耶?玉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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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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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2-22 12:14 PM |只看该作者
    是玉含烟,以及她的妹妹王瑞雪,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向她们这桌而来,俱是一脸既惊讶又意外的表情。

    「没想到会在这儿碰上妳,柳姑娘,妳……看上去气色很不错。」惊讶过后,玉含烟的脸色却更显得复杂难解了。

    「谢谢,妳……呢,看起来也很不错,呢,我是说,妳更漂亮了……唉!反正就是这样啦!」这种对话实在很奇怪,也很尴尬,上回见面还打的妳死我活,不见棺材不罢休的说,这会儿却在这儿妳笑我也笑的互相问好。

    现在到底是怎样?

    不过,想想这样也没错啦!不问好,难不成要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当场掀桌子再来一场生死大对决?

    「他……好吗?」

    一听,满儿就知道玉含烟在问谁。「他也很好。」会问到「他﹂」并不奇怪,「敌人」嘛!奇怪的是玉含烟的口气与神情,不像在卜问候」敌人,倒像在关怀久末见面的情人。

    「是吗?」玉含烟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然转眸一瞧,惊讶之色又起。「这两位是?」

    「他儿子,四岁,」满儿再指指梅儿。「还有他女儿,两岁。」

    玉含烟顿时错愕地膛大了眼,「你们成亲那么久了?」她难以置信地问。「他到底几岁了?」他不可能十三、四岁就成亲娶老婆吧?

    满儿笑了,比凶出三根手指头。「三十。」

    「欸?!」这声震惊的大叫是来自于王氏瑞雪的口中。「他有三十岁了?!」

    满儿颔首。「别看他好象比我小,其实他已经是个老头子啰!」

    「太……太不可思议了!」王瑞雪喃喃道。那家伙到底是吃了什么青春永驻的仙丹灵药?不晓得他肯不肯分享一下?

    「这样就不可思议?」满儿自嘲地扬了扬嘴角。「想想我吧!当我和他成亲三个月后才发现应该小我一岁的夫君居然大我九岁,原本可以吃定小相公的局面瞬间反转过来被他压制得死死的,那种感觉才真的叫不可思议吧?」

    一旁的玉桂、佟桂窃笑不已。

    「告诉妳们,那真的是很哭笑不得,想后悔都来不及了!」满儿夸张的叹了一大口气。「唉!结果小相公吃不成,反倒变成小可怜给他吃去了。」

    「可是他对妳付出了真情,」玉含烟低喃,语意中有丝难以言喻的情韵。

    丹凤眼儿一勾,满儿满足地笑了。「那倒是。啊!不说这个了,」她肃手请她们坐下。「说说你们怎会在这儿吧?」

    「你们呢?」玉含烟反问,眼底迅即抹上一痕戒备。

    「不必这样,我们已经……」顿了顿。「呃,脱离那个「圈子」了,所以才会逃到这儿来。」

    「逃?」玉含烟一征。「为什么?」

    满儿耸耸肩。「因为他的家人无法接纳我,还另外帮他找到了一个配得上他的女人要逼他娶,他很生气,所以就带着我离开啰!」

    「我知道了!」王瑞雪脱口道。「一定是他的家人要利用他攀权附贵!」

    「嗄?!」利用他攀权附贵?他自己不就是权,不就是贵了?

    「瑞雪!」玉含烟低斥,而后转对满儿歉然道:「对不起,她说话总是这般不分轻重,请你……」话说到这儿,她突然脸色发青地捂住嘴,状似欲呕。

    王瑞雪睹状,忙担心地问:「怎么,又不舒服了吗?」

    而满儿一见却是呆了呆。「咦?玉姑娘妳……妳不会是……」她少说也生过两个孩子了,虽然不像玉含烟这么严重,但这种害喜的经验她也是有的。

    不過眼角一瞥,這種地方實在不是討論這種事的最佳場所,她忙又改口?:「呃……你们住哪间客栈?我想最好先送玉姑娘回去歇歇比较好。」

    「我们刚到,还没下榻呢!」王瑞雪道。

    「这样……」满儿略一沉吟。「那到我家好了。塔布,你们……」

    「我们跟您一块儿回去,夫人!」塔而不假思索地说。

    「那爷呢?」

    「乌尔泰可以留下来等。」

    「那也好……啊!乌尔泰,回来时顺便打包一些回来,免得这两个小鬼给我鬼叫说吃不够。」

    「是,天人。」

    于是,一大群人就这样匆匆离去了,独独留下高头大马的乌尔泰面对一桌吃剩一大半的点心。

    他有点尴尬。

    ★★★

    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热呼呼的药,满儿疾步走向独立于林间的一栋小静轩,一踏入静轩,里头的低语声马上停止了,她恍若末觉地扬起笑容。

    「来来来,喝下这一碗,保证妳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王瑞雪狐疑地接过碗去。「这是什么?」

    「止吐。」满儿简单地说,待玉含烟喝完后,才又加了一句,「还有安胎。」

    躺在床上的玉含烟,以及刚拿回空碗的王瑞雪,两人不约而同的脸色一变。

    「安胎?!」

    「是啊!玉姑娘不是怀孕了吗?别忘了我生过两个孩子了,这种事情瞒不了我的。」满儿笑吟吟地在床边凳子上坐下。「放心,你们可以在这儿住到玉姑娘的身体稳定为止,我不会赶人的。」

    玉含烟与王瑞雪相互交换了一眼奇怪的目光,再转注满儿。

    「为什么?我们曾经要杀你们,为何妳现在却能这般平心静气地对我们?」

    「因为之前我们是对立的,可现在不是了呀!」满儿理所当然地说,「现在我家老爷子已经不再为任何人做事了,他只想跟我和孩子们安安静静的过日子,所以,妳我之间的冲突点已经消失了。再说……」她微笑着瞄了一眼玉含烟的小腹。「妳又怀孕了……」

    玉含烟双眸一睁,也瞥向满儿的小腹。「难道妳也……」

    「还不确定,不过八成是了。」满儿喜孜孜地颔首。「虽然生孩于很辛苦,不过我很乐意为我家老爷子吃这种苦。妳应该也是很乐意为妳家夫君吃这种苦吧?」

    玉含烟没有回答,本是无神无光的瞳眸蓦而转向门口发了亮。

    「小天……」然而,她的神情却是?般苦涩无奈,呢喃的低唤不自觉地流露出若隐若现的情意。

    颀长的少年背手冷漠地伫立在门外,眼神异常严峻地凝住她们。

    「哎呀!老爷子,你回来啦!」满儿兴冲冲地跳起来跑过去亲昵地抱住他的手臂。「看看,老朋友喔!我……」

    「谁让妳带她们回来的?」少年冷冷地打断她的话,完全不吃她那一套。

    「嘎?啊,这个……」满儿打着哈哈。「总之呢!人家身体不舒服嘛!那我们又不是不认识,怎能不管呢,对不对?」说着,满儿硬扯着少年转身离开,打算先混过这一关再说。「所以说啊!我就……」

    同情地注视着玉含烟欲言又止的惨淡之色,王瑞雪叹息了。

    「姊,妳还是喜欢他,对吧?」她摇摇头。「妳啊!就是这么死心眼,所以我说妳实在不应该听大哥的话,妳应该听我的,学学我那一套,瞧我……」

    「那不同,瑞雪,」玉含烟轻轻打断她的话。「大哥让妳跟的是个自命风流的男人,吊他胃口恰好对了他的性子,男人原就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一旦到了手便也不希罕了;但我跟的男人并不特别好女色,吊他胃口那一套是行不通的。」

    「说的也是,不过,看看姊这一辈子就这么完了,而且……」

    「瑞雪!」

    「好好,不说了,不说了,那问问妳是不是要在这儿动手总行吧?」

    玉含烟面无表情地垂下眼睑。「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

    「不等妳身子好些?」

    「不用。」

    「可若是像上次那样……」

    「好吧!最多再两天」

    「妳不后悔?」

    玉含烟苦笑。

    「我怎么可能后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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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鼎名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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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2-23 11:52 AM |只看该作者
她们是要杀男主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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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2-24 06:14 AM |只看该作者
好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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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vytan -5 警告:违规内容 - 《本版条例》 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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