蹉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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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腿美女竟然要跟龚老大走，看来她也不算笨蛋，知道自己去天堂城也没有什么用处，很可能最后沦落到奴隶的下场，还不如干脆继续当情妇，或许还能活的更滋润点。

    本来以为很紧张刺激的斩首行动，就这样轻易地结束了。

    一行人回到天堂城天已经大亮，将利莎移交给专门赶来的接受人员，就留在招待所等消息。补了个觉以后，下午吃饭之前暗杀特意去龚老大的房间里找了一圈，却什么都没发现，嘟囔着嘴回到饭桌上，声称下次一定要这个不讲信用的家伙好看。

    吃完饭刚过半个小时，暗割、王平、太岁、暗杀围在一起打牌，天狼星和野猫在一起嬉戏，秦铭敲门后走进房间，寒暄两句转入正题说道：“秦老想和各位一起吃晚饭，顺便讨论一下复苏会的事情，在这之前，他让我带领你们去天堂城里去转悠转悠，不知几位是否有兴趣？”

    “好啊，暗杀、暗割，咱们一起去吧，我知道天堂城里你们很熟悉，不过……”王平没有眼神，可是生化眼在太岁与暗割之间转来转去就已经很明显的表示出他的想法。

    “让老娘陪男人溜达就溜达，说话那么绕弯子，你不累啊？”暗割嘴里这么说，却也站起身，往门外走，边走还边对太岁说道：“老娘这个样子，不会有男人喜欢的，算了，找个不是男人的家伙解闷也不错了，等我厌烦你，你可别纠缠不休啊，听明白没有？”

    “是，是。”太岁满脸的幸福，弄的暗杀和王平完全一副无奈的表情，暗杀看着王平和太岁心里说道：‘一个不是人的家伙装男人追女人，偏偏这个比男人还狠的女人同意了，另一个是男人却没能力的家伙与半个女人互相之间进行纯精神的爱恋，看样子下午的游览我也就是和这条看起来是狼又不是活狼的家伙做伴了，真够可以的。’

    暗杀可没想过，天狼星不仅仅不是狼，连机器狼都不是。

    出了招待所，众人看见门前停着一辆相当老式的电动游览车，自然是为这些客人准备的。车子带着微弱的翁翁声，在秦铭的操纵下启动，开始带着众人进行天堂城的环绕游览。

    冬季的大雪还没有在天堂城飘落，秋日的金黄时节又已经过去，再加上那些多年生的树木植物能够适应剧烈变化的气候所生存下来的不多，现在的天堂城在景色上确实没有什么可观赏的，绕过面向沙滩的山坡，沿着山路盘旋而上，途中也经过了几个依山而建的建筑，经过秦铭的介绍，这些建筑原来是一些观景别墅，现在则是外围防御部队的营房，里面驻扎着大概两百名士兵，天堂城一共拥有常备军两千名，这个数量仅仅相当于流浪乐园中最大帮派武装人员数量的一倍，大部分是天堂城里土生土长的人。只有当兵员数量短缺，内部招募不足，天堂城才会对外招募，经过一系列的考核其中包括测谎仪，都通过后才准许加入。

    在天堂城里，无论男女过了十六岁就算成年，可以选择进入天堂城的工厂工作，也可以报名参军，多数男性选择的都是参军，十八岁就可以与女性生活在一起，无论内外招募的人员，一般的服役年限为十年，十年后可以根据自身要求转换成预备役或者职业士兵。预备役一般负责天堂城除了输往流浪乐园之外的其它货物的押运工作，两者到四十岁都可以退休，但是动荡的环境让多数男人活不到退休年龄。

    到达山顶后，长毛男等人才得以俯视到整个天堂城的外貌，它主要分为五个建筑群，分别是工厂区、生活区、奴隶区、研究区以及货运码头。工厂区位于城区的北面，明显是由当年那些发电机组的大型厂房组成的，占地面积也是最大的，几乎相当于其余三区的总合，经秦铭介绍除了地面上的四个半圆球穹顶，地下还有很广阔的空间，这里主要是生产生活必需品、武器弹药等等天堂城所需要的物资，差不多有接近六千人在里面工作。

    生活区自然是天堂人休息的区域，面积相当于工厂区的一半，也是由当年遗留下来的发电厂办公区以及一些发电厂车间改建而成，战争后又陆续建设了一些简易住宅，总体来说，这里的环境相当不错，最起码拥有成片的树林，这里还包括一所学校以及一所医院，不过这年头缺医少药，即使是在天堂城里，一个肺炎也可能要人的命，即使是感冒也需要严格的隔离，防止出现大面的疫情。学校当然是供所有天堂城正式居民生下的孩子上学，八岁上学，八个年级，十二岁之前能学到基本的数学、语文，十二岁之后选择自己的专业，包括军事、工厂生产以及特殊技能，十六岁毕业，至于暗子的成员则在特殊区域里培养，并不和学校教学产生任何联系。

    奴隶区则是生产奴隶的工厂，研究区其实自成体系研究战前技术的区域，与奴隶区一样封锁的相当严密，秦铭没有明说，王平自然也不多问。

    或许是为了显示天堂城的实力，又或者为了改变王平等人对奴隶的‘偏见’秦铭特意带着几个人进入奴隶生产区近距离了解奴隶生产的情况。

    奴隶生产区大致分为三个车间，首先是怀孕车间，占地面积也是最大的，生产初期里面都是被注射了特殊药剂使大脑瘫痪的女奴隶，而现在则是由生下来就是智力较低经过特殊处理的女奴隶替代，一般年龄在十八至三十岁，多数都活不过二十五岁就会因为连续生产而死亡。

    进入车间，王平等人的眼中重现了在金山工厂看到的一幕，唯一不同的是金山工厂生产药剂原料所需要的是正常的奴隶，而这里则全部都是智力呆傻的女奴隶，充满腥臊气味的车间里，女奴隶按照怀孕的日期分别排列，她们所有人都是无意识地流着口水，翻着白眼，四肢被切除，全身赤裸挺着大小不一的肚子，鼻口带着营养插管，下身则是内插的排泄管道，乳房上连接着真空采集器，使这些女奴隶除了按时生产外，还可以每天供应一定的人乳。

    秦铭不无得意地从旁边的人乳采集器中舀了一杯还带着体温的人乳介绍道：“这里的女奴隶在注射催卵剂后就会人工受精，然后再注射催熟剂等一系列药剂，使她们平均每四个月就可以产下相当于正常婴儿的奴隶婴儿，这些奴隶婴儿生下来的智力就只有普通人的五分之三左右，先天的药剂再加上这些充满催熟剂的母乳喂养，同时注射强壮剂，现在只需要几年就可以根据要求成长为正常的奴隶，贩卖到各地从事简单的工作，比如种植蘑菇，挖掘遗迹等等。”

    第二个车间是养殖车间，这里就是对已经生产下来的奴隶进行喂养催熟，以及简单的教育，所有的铁笼子里都关满了处于各种年龄段的奴隶，男女都有，有几个铁笼子还是混合关押，利用人类随时都可以发情的天性对于刚刚处于适龄阶段的女奴隶‘人工受孕’，智力低下的女奴隶无所顾忌地在铁笼子与同样迟钝简单凭借本能行事的男奴隶**，咿咿呀呀的声音在车间里回荡，秦铭简单介绍了这里的情况，众人转向最后一个车间，改造车间。

    改造车间顾名思义，它是根据客户要求对出厂的奴隶进行相应的改造，比如为了对女奴隶的第二性征进行放大突出特别注射某种激素，为了交尾表演能更加吸引观众而进行畸形改造等等。除了对批量生产的奴隶进行改造，这里还对自然人奴隶进行改造，比如注射神经阻断剂以及类似男人婆那样的特征改造，或者对男性自然人进行强壮剂注射，五花八门，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可以说奴隶生产已经完全成为一项‘严谨’、‘科学’、‘文明’、‘方便’的生产活动，没有它，根本没有现在的人类社会，短时期内，我们还是需要靠这些奴隶提供正常人生存的养料，其实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就如同战争前的动物养殖场，听说那时候的欧洲人为了获得肥美的鹅肝、亚洲人为了吃到焦嫩的烤鸭、北美人为了圣诞节的巨大火鸡，都是这样做的。”秦铭最后总结道，其实他还有个地方没有透露，那就是研究区里采集正常人脑内以及身体内激素的生产车间，毕竟王平等人刚刚毁灭了类似的工厂，或许用傻奴隶生产傻奴隶以及将普通人进行有限改造就是他们接受的底线了，秦铭看到王平等人无动于衷，就有了这样的评价。

    出了奴隶区，王平的表情平静，生化眼没有能力也没有功能透露他的内心反应，暗割与暗杀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表面上没什么异常，或者说他们早就有了这种心理承受力，野猫始终被王平拉着手走，思想单纯的她也知道这时候不能激动，并没有做出激烈的动作，至于根本就不是人类的太岁，这样的场景当然与他无关，唯一有些破绽的就是天狼星的狼眼里偶尔闪现的红光。

    游览完毕，总结来讲，或许那些从来没有领略过完整的战前文明建筑的人会被这些巨大的仍然可以运做的建筑物所折服甚至是崇拜，对于王平这样拥有战争前回忆的家伙，只有一些感慨罢了。或许那些刚刚接触这个世界的人会被奴隶制造这种丧尽天良的做法所震惊，好在长毛男清楚自己的实力，他冷静地分析后就判断出自己还不能改变这一切。

    起码，现在还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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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思索、忍

    离开奴隶区，一路上秦铭很会说话，妙语连珠，逗的野猫嘻嘻哈哈笑个不停，就连王平等人的面容也和蔼了不少，和蔼归和蔼，刚刚奴隶区的景象，已经深深地刻画在长毛男的脑海中，无法抹杀，接近晚饭时间，秦铭开车带着几个人来到了位于研究区边缘的一栋外表很平凡的办公楼下。

    “我在天堂城有年头了，也只在一些特定场合见过秦老，他办公的地方还是第一次接近呢。”暗杀十分感慨地看着这座小楼说道。

    “各位紧跟着我，不要走散了，这里的防御十分严密，超出你们的想象。”秦铭还是那么温文尔雅，客气地说道。

    光看门口的那两台金丝猴机器人，众人就知道要小心，这可不是长毛男看见的室内投影，两台机器人的眼睛里闪烁着与天狼星一样的红色光芒，很显然随时都可以进入战斗状态，其中一台身上还装备着单兵火箭筒，短粗的筒身看起来有些可爱，但是它的杀伤力却惊人，王平自问还没有战争时期那些重型坦克的变态防御力，还是紧跟着秦铭比较好。

    进入小楼所花费的检查程序多达七道，足足花了半个多小时，王平到没什么，一向比较火暴的暗割也耐着性子接受检查就有些奇怪了。用她自己话来讲就是难得见一次老板，别人可以不给面子，老板的面子却一定要给。

    或许是为了显示老板的信任，王平等人可以携带短枪穿着护具进入餐厅，至于长家伙、重火力以及天狼星，那是一定要留在保管室的。

    检查过后，一行人进入专门为他们准备的聚餐地点，秦老已经坐在里面等他们了，老人家与虚拟影像看起来完全一样，见王平等人进来，很亲切地起身相迎，挨个握手，还以爷爷的身份摸了摸野猫的头顶。

    房屋的陈设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华丽，很简朴，自然，给人一种亲切的感觉。

    双方坐下后，饭菜还没有端上来，首先提供的是战争之前的红酒，这可是上百年的红酒，虽然当年是超级市场里的普通货，可是保存到现在，就绝对称的上是珍品中的珍品。

    品尝着红酒，照例要闲聊几句。先开口说话的当然是秦老，他先点燃了一根卷烟，靠在椅子背上吐了口烟说道：“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这一次几位做的实在漂亮，我想刚刚秦铭也带你们看过我这里的环境，比不上世外桃源，也算是小村溪水。你们是不是考虑就留在我这个地方吧？生活配给与暗杀他们一样，如何？”

    王平看看太岁，示意还是他表现表现吧。太岁清清嗓子，说道：“说实话，我和王平都不喜欢奴隶贸易，前一段时间对金山工厂出手也是因为这个，与暗杀等兄弟接触多了，尤其是看了秦老提供的一些资料，我们也觉得自己是有些冲动，现在这种奴隶制度算是恢复生产力的最好方法，虽然对王平这样的战前人类价值观产生了强烈的冲击，不过我和他也都达成共识，从文明的角度讲，这么做的是对的，更何况还有企图毁灭全人类的疯子在活动，就算我们两个不自量力，也该以复苏会为首要目标。现在我们掌握的材料其实并不多（多数都是推断，说没有也是可能的），结合秦老提供的消息，得出的结论却比较可怕，我想大家都知道复苏会的目的就是要彻底毁灭处于他们称之为变异时期的人类，然后在恰当的时机采用克隆技术让人类重新在环境恢复正常的地球上繁衍生息。二十年前最后一个已知的复苏会势力在欧洲被消灭，在这里我不得不对回归者联盟的果断行动表示钦佩，没有他们，恐怕欧洲复苏会的疯子就会把战争中没有使用的生化武器传播到全世界了。”

    秦老举了下酒杯，回敬太岁的夸奖，

    王平早就与太岁、天狼星商量过了，天堂城虽好，毕竟是靠奴隶起家，长毛男与天狼星最不能接受的恐怕就是这点，只是表面上不能明说，王平笑了笑接着太岁的话说道：“所以我们打算先解决复苏会的问题，然后肯定要加入到天堂城里，具我所知天堂城可是东亚最大的势力了，不给秦老卖命，还能给谁呢？”

    “好！爽快！”秦老得到个肯定答案，哈哈大笑了几声，说道：“复苏会的材料你已经看了，回来后我想听听你的想法，还需要我们提供什么帮助，尽管说，解决这个共同的麻烦，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说什么，不要客气，”

    老人家话音刚落，餐厅所有的门窗突然关闭！房间四角开始冒出白烟！

    是液氮。

    “上当了！”王平以最快的速度扑向门口，同时用激光枪瞄准各个可能的出口连续射击！

    无效！

    王平二话没说，激光枪改成切割模式，先拿大门开刀！通过辅助计算机测算，窗户与大门的材料是复合装甲，厚度至少超过三十厘米！天花板以及周围的墙壁最薄的地方也不少于五十厘米，并且明显是用钢筋混凝土与复合装甲构筑而成！这里是一个非常坚固的牢笼！

    “该死！你不是秦老头！”暗杀怒吼着揪起老头狠命摇晃他的脖子，老头的眼睛上翻，眼看就不成了。

    “他如果知道这是个陷阱，肯定不会代替秦老头出现！你冷静点！”本来应该比暗杀还暴躁的暗割却出奇地冷静，对着王平说道：“你刚才进来的时候，扫描器应该还开着，周围三平方公里内除了咱们和刚刚看到的守卫以及金丝猴，还有没有其它的生命反应以及机械反应？”

    得到王平否定的答案后，暗割略微思索后说道：“秦老头怕咱们起疑心，没有安排太多的守卫，这就是机会！太岁，你先看看触手能不能堵住四个液氮喷洒口，按现在的速度，如果不先解决冷冻的问题，最多十五分钟，咱们都成冰块了！别怕冻，大不了那几个招待和老头的替身交随便你吃！王平，你沿着墙壁接缝仔细搜索，看看没有用激光枪切割出缝隙的可能，我估计你现在的无线通讯与探测器都失灵了，只要弄出一点缝隙，就尝试联络天狼星！它现在应该是满能量状态！我知道它的攻击是点穿透型的，那也要先射出几个窟窿来，我有用！救咱们的可能性不大，那就让它自爆！我就不信炸不开大门！”

    “野猫！你看好招待和秦老头的替身！有人乱动就干掉！暗杀！叫你别掐了！给我住手！马上过来帮忙，屋子里能点的东西的都点上取暖！反正不是冻死就是憋死，只要天狼星及时赶到弄出通气孔，咱们就能坚持更长时间！快点！”危机时刻，暗割的冷静分析顿时让众人信心大增，纷纷开始忙碌。

    “我说龚老大怎么随便骗我，原来他是在暗示我有问题！该死，当时在场的肯定有奸细！可是为什么老板要干掉我们？”暗杀只是一时接受不了被自己的老板出卖，他冷静下来后，脑袋转的也很快。

    “或者龚老大只是有些疑心，功高震主！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太岁这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用暗杀最喜欢的说话模式调侃黑大个。“咱们都太粗心了，早该想到，流浪乐园乱成那个样子，天堂城应该早就采取一些行动的。偏偏等到咱们这些生死未卜的家伙回来后再动手，太不对劲了。”

    王平在旁边苦笑着没有回答，他和段天星曾经分析过这个推断，段天星也认为这里有问题，可是两个人手头可供参考的资料太少，另外就是天堂城如果真想对付他们，大可以不用这么麻烦的方法，现在看来，他们的想法还是太简单了，很明显这个秦老头在招揽不成后就找机会想把功高震主的暗杀等人以及长毛男一干人等都干掉，没想到他们很轻松或者说很幸运地完成任务回来了，秦老头干脆翻脸直接动手。

    “秦老，为什么一定要亲手解决他们？”秦铭此刻正站在真正的秦老身边，一起看着监视器上的画面，有些拘谨地问道：“为此还要搭上您最后一个替身，其实给他们点甜头，然后在城安排计划把他们干掉也不是难事吧？退一步说，只要将他们灭掉金山的消息透露出去，多少人都会想干掉他们。”

    两个人现在正站在天堂城的中央控制室里，除了秦铭和秦老，中央控制室还有操作员两人以及警卫四人。整个控制室的面积大概在一百平方米左右，包括一个二维的监视墙，多功能控制台，四个三维转发装置等等，

    “年轻人，谨慎一点是不会错的，而且你也太小瞧回归者联盟的其他成员了，咱们招揽他们虽然失败了，不代表别人也会失败，同样，金山工厂既然完蛋了，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只要有点脑子的都不会找这些理由，自己去对付这几个实力出众的家伙，这些人不能为我所用，那就不能留给别人，这是一点，暗杀、暗割与他们走的太近，如果他们抱团，我这个老大的位子都可能不稳当，这是第二点，龚老大那个滑头带着小猫三两只就敢留在流浪乐园东山再起，说明他这一个月躲在咱们这里麻痹乐园里的那些家伙的同时，也是在麻痹咱们，那小子的隐藏势力也一定不小，这是第三点，结合这三点，我可不想让他们有任何逃脱的可能，一旦这几个人连手，凭借他们优秀的个人能力、对周边环境的了解以及暗子部队在城里的声望，你认为城里那些兵有多少敢跟他们动手？我们的麻烦就大了。明白吗？”秦老盯着屏幕说道：“看见没有，他们的反应很快，如果不是咱们的监视器安放位置隐蔽，房间里又有磁场干扰装置，没准就被王平这个小杂种给破坏了，这些人开始点火了，哼哼，冻不死你们，等房间中的氧气耗净，憋也憋死了。对了，注意那台贪狼，如果有异动立刻使用强力凝固弹，一颗不够就多加几颗，门外的金丝猴也装备了凝固弹吧？”

    “按您的吩咐，都装备上了，还是您的思维比较周密。”秦铭看了看温度显示，说道：“已经降到零下二十度了，估计再过五分钟，温度会超过四十度，就算他们把屋子都点着，也会冻成冰棍，您打算怎么解决龚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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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暗勒一个就够了，他的亲人都在咱们手中，当我得知龚老大没有回来的时候就通知暗勒听咱们消息动手了，如果咱们杀不了王平这几个，就让暗勒将龚老大控制住，起码暗杀会有些顾及，别担心，他失败了还有暗砍呢，如果暗勒成功了，暗砍也会解决暗勒，那小子才是下一任暗子部队的头头，光是这个名头以及超过暗杀三倍配给就足够让他为咱们卖命了。”

    “龚老，我还是太不成熟了。”秦铭衷心地说道：“我还需要向您学习很多东西。”

    “还是茶叶好啊，可惜现在这东西也太难找了。也算你小子有心，还知道给我弄这些东西。”秦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傻小子，该教的我都教给你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能领悟到什么程度了。”

    “是吗？”秦铭冷笑着说道。“永别了，我的秦老！”

    “你！”秦老的眼睛瞬间放大，他感觉到有一种难以言表的窒息感从胸口升起，冲过咽喉，血腥地味道溢满整个口腔，再也忍不住，噗地一口黑血喷出，两眼发黑，本来想站起来的力气都突然失去，翻身倒在地上，睁大已经浑浊的眼睛，狠狠地盯着秦铭。

    “你活的够久，杀的人也够多，阴谋诡计玩的也够爽，自信心也够强，所以你也该死了，强化细胞体不是万能的，针对它的吞噬病毒开发起来确实困难，但并不是不可能制造出来，这是第一点。”秦铭的表情并没有任何的得意，完全是一副冷漠的模样，就如同年轻时候的秦老，他继续说道：“流浪乐园的想法太老套了，古老的东方智慧是不错，不过重复玩了几十年，现在连小孩子都骗不了，与其让难得聚集起来的这些人自相残杀，不如全都握到手心里，现在不是几十年前，养上几百口人就要杀人果腹，现在的气候凭借天堂城的实力足够养活几万人了，也就是你抱着老想法不放！这是第二点。”

    秦老只感觉浑身正在变的冰凉，看到秦铭淡泊的表情，依稀跟自己年轻时候一样，是呀，他本来就是自己的克隆，有怎么会没有野心没有欲望呢？

    秦铭挥挥手，几个警卫很听话的鞠躬，与操作员都离开了控制室。“你不相信任何人，即使是再优秀的警卫在你身边也不会超过十年，最后都会人间蒸发，所有警卫的大脑里都有低频控制器，你可以随意操纵他们的生死，你以为有高额的配给与机械控制他们就会忠心？我只是暗示他们听从我的话，就会解除这种枷锁，这些警卫连犹豫都没有就同意搏一搏！这是第四点。”

    “你很狡诈，准备了两个替身，很多时候我都无法知道我面前的你是不是真正的你，如果不是有一个替身前几天病死，而今天你又执意要用替身做诱饵把暗杀他们干掉，我也不会确定面前这个你是真正的秦老，这是第五点。”秦铭说完，按动了控制台上的停止键，从监视画面上看，太岁还没有完全堵上液氮注入口已经关闭了，只是安全门还没有打开。

    很显然，秦铭利用王平等人做干掉秦老，如何处置王平、太岁、野猫、暗杀、暗割这五人以及流浪乐园的龚老大，他还在犹豫，看到秦老脸上露出得意而残忍的笑容，秦铭不屑一顾地说道：“你以为每隔一个月，如果不给中央控制计算机输入密码就会启动自毁程序，对吧？你以为除了这个密码，将天堂城内外的系统密码、卫星控制密码、那些不知道还有没有用的垃圾密码交给我就可以安享晚年，你是想临死才告诉我这个最重要的密码，对吧？很可惜，这个程序你安装在计算机中十五年，十五年时间，这些操作员早就串通好了不停的测试解除它！因为没有人会把自己的性命乃至全家的性命交付到一个日益老迈的老头子手里！早在六个月前，这个密码就已经被破解了！这是第六点！”

    “最后！你以为任何人都会安心的生活在时刻被你丢进核聚变炉的阴影中吗？整整十五年！十五个克隆体到今天就剩下我一个！你以为表示我肯定是你的接班人我就会安心吗？那另外十四个已经死去的克隆体怎么办？难道你不知道克隆体之间就象双胞胎一样也有感应吗？不，你不知道，因为你与我们的岁数相差太大了！但是！我绝对不会忘记他们临死前的痛苦与恐惧！是你！让我体验了十四次！所以！你必须痛苦的死！这是第七点！”秦铭说完这些，脸色已经从冷静的惨白完全转换成激动的涨红，喘了两口气看着瞳孔放大的秦老轻轻的说道：“不甘心吧？那就到地狱里哭诉吧。”

    看着监视器中瑟瑟发抖的替身，秦铭犹豫了几秒，咬咬嘴唇，先是飞速在控制台上敲打了几下，然后按下了打开安全门的控制键。安全门打开后，门口站着的两台金丝猴机器人让房间内的所有人暂时停止了任何行动，这种协助步兵专门对付重型装甲车辆以及强击机的战斗机器人与俄罗斯的灰熊齐名，绝对不好惹。

    “……各位，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我现在控制了天堂城的中央控制室，也就是抓住了天堂城的命脉，我可以干掉你们，我承认我很想这么做，任何一个势力都会尽力消除他周围的不安定因素，只是，我不敢保证那位太岁朋友是不是在流浪乐园某个地方隐藏了他的分身。老头子或许没想过这点，但是我却比较忌惮，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暗杀和暗割毕竟为天堂城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我不想杀你们。”秦铭的声音在餐厅里回荡，并不是什么地方都能出现三维投影的。

    “这些不过是你的借口吧，老实说吧，你是不是因为能够冒充秦老的替身就在我们手上才投鼠忌器的？”暗割耐着性子等秦铭把话说完，直接道破了他的真实意图。

    短暂的沉默后，秦铭大笑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好吧，好吧，你这么说也是非常对的，我需要那个替身在所有人面前跟我演场戏，这样我接收天堂城才会更容易。另外我真的很欣赏你们，只是诸位的能力太强，就算现在答应留在天堂城，我也不可能相信各位的诚意了，我想各位也不会再相信我，即使这一切都是秦老头做的，干脆咱们摊牌，替身暂时作为人质，我送你们到流浪乐园外围后再放他回来，在这个季节，除了你们这样的高人，谁进入荒野都是九死一生，当然，不光是你们，还包括暗勒以及暗狙的家人，外送足够你们过冬的物资，履带式吉普车之外我另送一辆货车，而你们只需要通过无线电告诉龚老大一声，我秦铭打算完全的接收流浪乐园的地盘，如果他不走，以往的事情无论功过一笔勾销，要甘心给我当流浪乐园的代理人，如何？最后给你们个忠告，暗勒因为家人在秦老头手中，被他胁迫还情有可原，暗砍被秦老收买了，最好直接把他作掉，信不信随你们。”

    能够离开这个表面上祥合自然，实际却暗藏杀机，处处小心到最后还差点被秦老头彻底干掉的天堂城，王平等人除了同意还能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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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在布满薄冰的海水中航行等于自寻死路，第二天清晨，王平等人带着替身、暗勒与暗狙的家属、将‘装满’各种给养的履带式吉普车和货车开上了驳船，初升的朝阳将金黄色的光辉遍布在蓝绿色的海洋上，银白色的薄冰将朝阳的光辉四处发散，就如同镶嵌着各种宝石的丝绸霞帔延伸向远方，只是气温下降仍然无法掩盖海洋中的酸腐气味，王平搂着野猫，平静地看着壮阔的景色，内心的起伏却比着微微跌宕的海面要激烈许多，过去几十个小时惊险刺激的画面，奴隶区那些从出生就是他人玩偶的奴隶画面与海面相比，这景色就显得微不足道，即使是内分泌被辅助计算机严格控制的王平，也从内心深处升起一股无力感，这时的长毛男才算深刻理解了为什么那个复苏会宁可冒着全人类灭亡的风险，不择手段地想摧毁现在的人类社会构架，地狱的景象谁也不想看到，偏偏让王平领略的十分详细。

    还是两次。

    众人到达流浪乐园外围，龚老大亲自出迎，他已经跟秦铭谈好条件，完全听从秦铭的调遣，甘心在秦铭手下做事，消息散播的很快，流浪乐园里的势力多数都是耗子抗枪——窝里横，一旦得到确定消息说天堂城老城主退休，将一切权利交付给少壮城主，新城主上任三把火，先就是要稳定流浪乐园的局势，收编所有势力，并且开出了愿意归附的自由人与天堂城内部人员一样待遇的条件，除了几个妄想多要点好处的笨蛋被龚老大辣手干掉外，只是一晚上的时间，所有势力都老老实实的在自己的地盘里等待收编。

    暗勒和暗捅则决定成为龚老大的左右手，他们一个沉默寡言知道进退，一个拖家带口无处容身，作出这样的决定也不奇怪，凭借他们在暗子部队的名头和多年来锻炼的身手，只要做他们该做的，别有妄想，四十岁之前应该不会为生计发愁，至于四十岁以后？先活到那时侯再说吧。暗砍这个名字，没有人问，也没有人再提起。至于暗割与黑杀，名头太响，就想甘心给人做小弟，恐怕也没有人敢收留，何况他们知道天堂城太多的秘密，不被干掉还是沾了王平、太岁这两个小强的光，

    “我是没什么心思再出去冒险了，老老实实给人当小弟吧。”龚老大呵呵笑着，指挥着手下将成箱子的弹药与物资搬到两辆车子上，对旁边帮忙的暗杀说道：“你是不是该叫回自己的本名了？老朋友？以后还是叫黑杀吧，够威风。”

    “那是当然的。”黑大个突然想想起来什么，回头对正在调整货车的暗割喊道：“是不是也该换个名字了？”

    “老娘可没兴趣，还是叫我暗割好了。”暗割头也没抬，安心调整货车里的核电池系统。

    无论如何，龚老大对暗杀这个朋友确实够意思，哦，现在应该叫他的本名黑杀了，龚老大除了积极补充被秦铭扣押下的物资，临走还暗中送了份大礼，塞给黑大个一张折叠好的纸条，等到两辆车开出五十多公里，确定没有人追踪，黑杀才停车将纸条拿出来和大家一起参详。

    那是张简易的地图，龚老大肯定知道今后自己的日子不会难过，但是绝对好不到什么地方去，这张地图上所显示的东西他是肯定用不上了，也知道这几位的身手弄到这件东西应该不是难事。地图上简略地标注着离天堂城西南偏西超过一千公里的地方，有处废弃的航空基地，由于大西南的崇山峻岭，这处基地又属于航空实验基地，相当的隐秘，因此一直没有人去探察过，严格意义上来讲也有，大概是六七年前，可惜发现基地的佣兵小队心不齐，在基地里就发生了火拼，只有一个人在幸存，这个消息最终辗转到龚老大手中，被他把知情人都灭了口，将情报隐藏到现在。

    “我看大家正没地方去，咱们又需要找地方过冬，干脆去那里看看？先把这个冬天熬过去再说吧。如何？”看完纸条上的介绍，王平先开口说道。

    “老娘绝对没有意见，黑杀不准有意见，太岁你呢？”暗割似乎要确立长毛男在小队中的权威，压根就没打算让其它人废话。

    王平看见暗割如此处理，这位‘大姐’可不是好招惹的人物，也只有苦笑说道：“那就这么定了，在出发前，我还是要给二位介绍个新伙伴，段天星。”

    “新伙伴？你说谁啊？”黑杀的话并没有讲完，就被打断了。

    “你们好，请允许我自我介绍，我是来自六号研究所的段天星，生物机器人、人机共生体，反正就是人和计算机的完美结合体，你们叫我阿星就好。”天狼星的嘴里冒出人话，早已经知道的太岁和野猫当然没有反应，黑杀被扛在肩膀上的机枪砸了脚面，暗割则是在天狼星说话的第一时间用一零式手枪对准了天狼星的脑袋——虽然她明知道这种机器人的控制中枢在臀部。

    短暂的惊慌后，两人迅速稳定了情绪，暗割的脸色并不是很好，对于她来讲，刚刚的失态是很没有‘面子’的事情，还是黑大个用句老套的调侃话语打破了这个尴尬的局面：“跟王兄弟在一起，只有想不到，没有碰不到，生活每天都是新的……”

    “闭嘴！开车去！”暗割说道。

    两辆车的第一个目的地就是位于战前河道上游的城市遗迹，当年这个城市也算是人杰地灵、曾经贵为多朝古都之类的文化名城，至于现在，也不过是成片的废墟，让人扼腕叹息的残破建筑群。

    上车后，王平让太岁开车，自己直接用数据线与段天星连接，长毛男有些问题迫切想和他谈谈。

    “秦铭为什么不找机会干掉我们？”进入虚拟空间后，王平手中握着茶杯，眉头紧锁。

    “时间，他需要时间，你们当时身处的情况确实很危险，可是也不是没有求生的可能，暗割的措施很得当，秦铭已经走到这一步，他就更应该处处小心，与其象秦老那样搏一博，用金丝猴机器人作为最后解决你们的底牌，不如大家各退一步，你们有活路，而秦铭则能利用手里掌握的一切力量，比如秦老头的替身，我想，天堂城即是秦老头的一言堂，可见他明处暗处的势力以及愚忠的人肯定也不在少数，那个替身的作用远比你要想象的大，再比如金丝猴机器人，流浪乐园里据说有十多条贪狼，虽说没有天狼星厉害，可也差不多。从秦铭威胁龚老大并且成功来看，他很清楚趁着流浪乐园分裂混乱的机会，尽快收服完天堂城的势力，然后以狮子搏兔的姿态压制流浪乐园，利用冬天野外生存艰难这个条件，赶在开春前完成一系列的收编工作，如果我是他，肯定会采用半军事化的管理，短时间内扩充自己的势力，从秦老头以及利莎那个三维地图来推断，他的目标恐怕是在几年内收服包括远在天眼城以及永生城的势力，彻底将东亚地区的人类聚集点控制在自己的手中。以往的气候不足以养活足够的人手并支持长时间的军事行动，现在吗，只要勒勒肚子，以战养战还是能达到目的。”段天星流利地将自己的想法说完，也不担心王平理解不了，反正他的辅助计算机也可以记录这些内部画面，随时调出来看，喝了口茶水说道：“现在队伍里多了黑杀和暗割，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什么打算？”王平有些疑惑，随即明白段天星的意思，呵呵笑道：“你也应该知道，我不是个好领导，更做不成好领导，暗割的判断力以及黑杀的指挥经验都比我丰富，让他们当头也算是很好的选择。”

    “或许吧，我是不会同意的。”段天星低下头喝茶，并没有说明他不同意的原因，转换了一个话题说道：“你现在和我讨论这些问题，是觉得我能信任了？”

    王平本来想追问段天星为什么不同意，听到他这么问，将身子往后一靠，仰面朝天地说道：“不能信任又怎么样？那天看你如此失态地去收拾那些利用小孩子当炸弹的王八蛋，我就知道，就算你有些古怪，有些愤世嫉俗或者说完全不能接受世界在你眼前变成这个样子，但你是个好人，值得信任。”

    “啊，谢谢。”段天星有些意外，被王平的坦诚所打动，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接着转移话题问道：“如果没有龚老大的纸条，你对未来的目标有什么打算？”

    这个问题让王平来了精神，他翻身坐好问道：“秦老头给咱们的资料你都看了吧？我知道你小子还想着拯救人类那种破事，是不是可以断定复苏会全部覆灭？那样我就打算在深山里找个地方与野猫安渡余生了。”

    “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还没等段天星把话说完，王平已经摆出满副受不了的神情说道：“拜托，你直接说吧。”

    “似乎这次你来我这里，有些性子急噪啊？看样子你逐渐适应在辅助计算机控制内分泌的情况下表现情绪了。”段天星看到王平这个样子，反而不着急讲了，又喝了口茶水，这才说道：“二十年前的资料，早就被人分析个底朝天，拿到现在，没什么大用处了，只是老板娘等人既然能在三八市生活那么长时间，说明这个组织的余孽还有，你别着急，听我讲完，如果他们能翻出大浪，咱们不用动手，那些回归者就自动自觉的消灭他们了，所以这算是好消息，至于坏消息，你现在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那间奴隶工厂给你的感觉如何？”

    王平的神色一下子就变了，冷冷地说道：“那种地方，除了毁灭它，没有别的选择。”

    “看，我就知道，你口口声声说要隐居、避世和猫女过下半辈子，看到这样的情况，还是不能撒手不管吧？不过咱们现在没什么力量，如果我是你，现在也只能先去西南看看情况，如果可以的话，召集些人手，或者一狠心，弄个卫星武器或者热核武器找机会把那个丧天良的奴隶区给干掉！陪上几万人命，彻底解决个祸害，也算是个不错的选择，你说呢？”段天星把茶杯放在桌子上，不用倒水，茶杯自己就满了，他继续说道：“其实你应该好好想想，不要象当初那么激动，做个世界的‘协调者’，并不是太困难的事情，关键就是你的很多想法与行事风格都留有战前的痕迹，却又想与现在这个世界同化，那就太矛盾了，虽然这个世界不是黑也不是白，而是永恒的灰色，你也要有个明确的行事准则，别老摇摆不定的，那样你只能永远的迷茫与痛苦下去。”

    王平听着段天星的教训，心里却并没有什么立刻明朗，找到理想的感觉，其实段天星的这些话还是老套路，想让他多干涉一些这个世界上的不平事，或者说想让他按照战前的道德标准来对某些事做出对错判断。长毛男也知道这样做会很舒服，如果没有辅助计算机的内分泌控制，他一定会听从段天星的鼓惑，现在，有了辅助计算机的帮助，长毛男相对冷静了许多，理智了许多，他实在不想因为自己的‘战前道德’选择而让朋友、爱人陷入危险中。

    “额外问你个问题，既然你自己说是人机完美的结合体，那么你的智商有多高？”长毛男偶尔也有八卦的时候。

    “有多高？”段天星苦笑着回答：“很多天才在自己的领域里是主宰，生活方面都是个白痴，我当年在生物计算机方面也算一狠角，可你知道……”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猛然摇晃了几下脑袋，然后说道：“不提了，伤心人别有怀抱，对了，以后你不要经常这样和我聊天，既然所有人都知道我的身份，这么做容易让人觉得咱们两个在秘谋，即使他们不这样想，你我也还是开诚布公的好。”

    段天星很坦白，王平也就没多说什么，退出联络后，野猫扑到他怀里睡[粗俗词语过滤-#0028]，长毛男则盯着车窗外灰暗的天空有些发呆，这几天的天空比较晴朗，偏偏从下午开始转换成铁灰色，高空阴云笼罩着大地，寒冷的气温与阴暗地天空使人感觉十分的压抑，。

    走一步看一步吧，只要大家都能活下去就好，如果有实力再去做那些段天星所希望自己去做的事情，经历了天堂城的事情，这才是王平现在唯一的想法，其实和没有想法也差不多。

    冬季的山野道路并不难走，寒冷的气候将地面冻的异常结实，只是沙漠化地区时而出现在本该轻易通过的山野地形中，考虑到只有两辆车，又不是从六号研究所前往天堂城，不一定非要穿越沙海，也没什么急事，王平等人选择尽量绕过沙海前进，偶尔还要通过对讲机商量如何躲避探测器上出现的非人类生命体信号。这样绕下来，到天黑宿营的时候，他们在直线距离上只前进了不到二百公里，刚刚到达可以眺望城市废墟的地方。

    说起宿营，也不过是找个背风又结实的建筑物边上将车停好，确定建筑物周围没有危险后，王平、太岁、黑杀、段天星住在外侧的履带吉普车里，而暗割与野猫自然是住在内侧的货车里，吉普车外围点上堆火，四个男性轮流守夜。

    看看时间还早，包括段天星在内的五人一狼，准确的说是五人外加一人狼，围坐在篝火边，王平本来以为是闲聊几句打发时间，谁知道暗割坐下后的第一句话就十分吸引人，她给火堆里添了根柴火后说道：“咱们六个人需要个领头的，趁现在有时间也没什么事情，赶紧定了比较好，这样让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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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么个号称‘虎妞’、‘直爽’、‘大气’的‘大姐’在，包括段天星在内的其余人都没有说话，静静地等待她的下文，只有黑杀似乎能猜到暗割想些什么，慢丝条理地在那里为必须正常吃饭的野猫、自己、‘大姐’烧烤着海便便肉。

    “我觉得领头的就应该是王平，没意见的话就这么定了，先说好，别人我暗割第一个不服。”似乎段天星不太容易被人接受，暗割说不服的时候眼睛就盯着段天星不放。

    段天星‘人模狗样’地坐在地上，无视暗割的目光，替王平提了个除了黑杀之外，几个人都想知道的问题：“我们当然都同意，不过为什么是王平？总要有个理由吧？”

    暗割没有多说，直接掏出枪指向段天星的狼屁股，说道：“如果你被人用枪指着要害，第一个反应是什么？”

    “当然是躲闪，不能躲闪也要立刻想出保命的办法。”段天星丝毫没有惊慌地说道，在场的其他人也没什么异动，暗割纯粹是摆摆样子，枪的保险都没开。

    “没错，在一个小队里，如果所有成员都象你这样，那么当小队全员遇到危险，尤其是队长被干掉，往往就是各自为战，被消灭的时候。当年我没有加入暗子小队，黑杀就是小队的队长，黑杀能够成为队长，不是因为他的判断力、指挥能力在小队中有多高，其实他也就算是中等偏上，能成为队长，完全是因为他除了心脏部位安装了装甲板、双腿做过关节强化以及注射过各种药剂，还进行了部分器官的强化细胞改造，外表上并没有与正常人有什么差别，生存能力却高出很多，也就是说他的存活几率比别人高！”暗割说到这里，将枪放回枪套，接过黑杀烤熟的晚餐，啃了一口后，有些含糊不清地说道：“咱们这六个人里，猫女太单纯，而且杀起人来连自己都控制不住，太岁本来是个好选择，他的弱点也太明显了，现在不是那么怕冻，可是挨上几发冷冻榴弹后，就只有当冰棍的份，段天星也是好选择，不过他如果履行队长的另一个职责——跟人交涉，不是把人吓倒就是会被人轻视，至于我和黑大个，挨上两枪照样抗不住，因此最好的选择当然是王平，枪法够准、外型够冷酷、吃的最少干的却可以最多，最重要的是他的命就象蟑螂，怎么都打不死。任何情况下，队长被攻击次数与死亡的几率都是最高的，这才是选择王平的关键点！我这么说明白了？战争时期，因为大家的生存几率都差不多，经验丰富的人适合承担更多的责任，这没有错，但是现在，上什么地方去找那么多经验丰富的人？找到了被人一枪就挂掉，与没找到有什么两样？也只有能够对自己充满自信，自己比别人更能活下去的人，才可以在出现突发状态的时候冷静判断，找出解决办法，继而解救自己的同时，也能将队员带离险境。”

    暗割连珠炮一样的话语将面前的几个人说的哑口无言，她说的非常正确，队长并不是个好干的活，这些人里也确实只有王平最适合这个角色，平常遇到什么事情，几个人当然可以商量着来办，如果有突发状态，有这么一个既能吸引火力轻易又死不了的最适合队长这一角色的人物在，不用才是傻瓜呢。

    按照暗割的思路推想下去，还有个小理由就不用说出来了，王平拥有的探测器能在第一时间内对周边环境做出准确判断，即使有时候会被干扰造成错判，但那是在特定情况或者环境中，本来就不能过于相信探测器的，因此，正常情况如果王平不是队长，那他就需要多浪费一些时间和队长沟通他的发现，很多时候这样的沟通也会给小队带来未知的危险。

    除了猫女始终全神贯注地盯着烤肉外，所有人都用怜悯的目光看着王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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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休息前的工作相对简单，众人重新统计了两辆车上的武器弹药，秦铭虽然把他们放出来，并声称给他们送他们足够的过冬物资，实际上也是变相扣押了他们的既有装备，随后更换的那些武器弹药并没有做什么手脚——做了也没大用，但是无论是子弹数量还是枪械的质量难以让人满意。还好龚老大够意思，反正他那些家底不送给王平等人也会白白便宜了秦铭，在收编之前送人，天堂城的少城主也没什么话讲。

    轻火力方面，所有人都更换了一零式手枪，也就是当初王平与野猫从罗白那里缴获的新型手枪，经过暗割的详细介绍，才对这种手枪有了真正的了解。

    严格来说一零式手枪，使用的是与九二式九毫米手枪一样的手枪弹，这种改进型则使用五点五六毫米无壳突击步枪弹及其衍生型弹药，因此被叫做一零改，弹匣弹容量三十发，有效射程一百五十米。

    王平等人一直使用的旋转弹匣的突击步枪有各种各样衍生类型，名称也各有不同，现在则统一更换成龚老大提供的突击步枪，这种五点五六毫米口径的突击步枪是战争时期最优秀的枪型，最早的原形来自于二百年前的一款野牛冲锋枪，全长七十厘米，有效射程四百五十米，旋转弹匣位于前下方，容量八十发，本身可充当护木，不但重心位置适当，而且在持续射击后还可以起到隔热作用，枪管内有四条右旋膛线，缠距为二百四十毫米，膛内镀铬。全枪主要由复合材料组成，空枪重一点八公斤，带空弹匣重两公斤。

    六管转轮机枪被秦铭丝毫不客气的没收了，现在龚老大给他们提供的是三挺三管转轮机枪，分别安装在货车、履带式吉普车上，另外一挺成为黑杀的专用武器，使用的子弹与上述两种轻武器完全兼容，有效射程五百米。

    龚老大的慷慨确实让众人感动，他丝毫不吝啬的提供了整整八箱子弹，按每箱五千发计算，一共四万发，其中有一箱穿甲弹，五点五六毫米无壳突击步枪弹也就是天堂城每年生产数量最多的制式子弹，体积小，重量轻，穿透力以及翻滚力杀伤力中等，手枪射出的穿甲弹可以在三十米距离内可穿透由四十八层“凯夫拉”材料制成的美式头盔，步枪射出的穿甲弹则可以在一百五十米距离内达到同样的效果。

    另外还有两箱手雷，一共八十颗，一箱冷冻枪榴弹，二十发，利莎为了对付他们，暗中把流浪乐园的枪榴弹吸收的七七八八，没剩下多少。七点五公斤氘棒与四公斤棒泥，外加四条睡袋两个帐篷。

    卫星控制装置藏在王平的腹腔里，没丢，三维地图仪可能在天堂城比较常见，秦铭也给他们留下了，除了这两样以及个人随身携带的护甲与冷兵器，所有特殊装备全都不见踪影。

    食物并不是问题。蘑菇干、种子、清水、滤水器以及压缩食品足够野猫等三人吃到开春，有王平的探测器，吃光了再抓也不是难事。

    他们最缺少的就是炸药，这可是好东西，偷坟掘墓、开山铺路、遗迹探索都少不了，偏偏龚老大那里一点都没有，这也是他们第一站选择这片废墟的原因——黑杀认识这里最大的军火帮派的头头，弄点炸药不算太困难。

    至于火箭筒等重武器，龚老大并不是不想给，只是他手里并没有存货，这些家伙又很难弄到，几十个小帮派都指望着靠这些重家伙在秦铭面前显示实力，也只好对王平等人说抱歉了。

    后半夜下起了小雪，雪花缓慢地将车辆以及守夜的王平涂成了白色，轻微的脚步声响起，生物磁场识别显示来的是黑杀。

    “怎么不睡觉？”王平低声说道。

    “突然没了家，睡不着啊。”黑杀在王平身坐下，顺手向火堆里添了点枯草，说道：“听太岁说你最大的愿望就是隐居？”

    “没错。”王平点点头，回答道。

    “相信我，这个世界上没有世外桃源这样的地方，即使有，只要能被人发现，终究有一天也会是个争权夺利的垃圾堆，不说这个了，我跟你走，暗割选你当队长，除了表面的原因，想听听我们个人的理由吗？”黑杀抽出手枪，放在膝盖上轻轻摩挲着，就象在感觉着少女的肌肤。

    “我知道我不是个好队长，太消极了，甚至没说过什么鼓励的话，不过，你想说，我自然要听。”王平有些歉意地笑笑，顺手递给黑杀一块破布，正好用来擦枪。

    黑杀也不客气，几乎是全凭手感将枪械熟练的拆卸开，边拆边说道：“死在我们两个手下的人太多了，多到我们都已经厌烦了这样的生活，永远是听老板的吩咐，去杀掉谁，去抢什么东西，去当地鼠挖遗迹，只要活着一天就要不停的杀下去，或者直到被杀的一天。我想你能了解我和暗割的感受，所以我们也对决定他人生死厌烦了，刚刚获得这种权利的时候，任何人都很兴奋，我想它体现了人类的黑暗面，不过当你逐渐由兴奋到习惯，由习惯到麻木，相信我，你就要开始考虑是不是该结束自己的生命了，我的前任队长就是在完成任务后毫无理由地将自己的脑袋轰碎，这也是我和暗割为什么会让你当队长，你比我们更懂得珍惜别人的生命，也更加懂得如何决定是不是该杀人，起码，我们两个是这么认为。”

    “谢谢。”王平点点头，没有多说话，这时候沉默地倾听是个好选择，他也学着黑杀开始分解手枪，他虽然有辅助计算机的帮助，动作却生硬很多，丝毫没有黑杀的流畅感。

    “在六号研究所的时候，咱们也经常聊天，只是那时候还没到今天这样的关系，有许多话不能说，现在吗，既然你是队长，我就可以说我想说的了，队长最重要的不是冷静判断，尽力带领你的队员在危险环境下逃出去，而是懂得取舍，除了你，现在咱们有五个人，如果在牺牲五人与牺牲一人之间选择，你要选择那一个，永远要记得，遇到该舍弃队员的时候，不要犹豫，没人会怪你。”黑杀已经将手枪完全拆卸，逐一检查，接着说道：“如果一个小队，在经历过你所经历的那些事情后，无一伤亡，相信我，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当然，这与你和太岁的特殊能力有关，不过，别因此而大意，秦老头谋算咱们的事情，其实我就应该从龚老大的暗示中明白些什么，他当时也觉得这个老头拖了这么长时间不管流浪乐园的事情，肯定有古怪，鉴于不知道身边谁被秦老头收买，才不得不暗示我，而我却因为你与太岁所展现的力量放松了警惕，如果不是秦铭借这个机会干掉秦老头，现在咱们应该都躺在融合炉里。”

    “我知道，其实这不是你的错，我也曾经被自己的力量迷惑过一段时间，还好那个亏吃的不严重，没让我用自己或者野猫的命赔偿，结果这次还是上当了。”王平把话说完的同时，才将枪械完全拆开，开始按照黑杀的指点进行调试。“你对那个航空实验基地有什么看法？”

    “那地方既然有人去过，还能活着出来，应该没大危险，但毕竟那是几年前的事情了，现在吗，难说基地成了什么样子。也只能说多加小心吧。”黑杀沉吟着说道：“别太担心以后的事情，就象是暗割说的，按生存能力看，你是我们当中最强的。”

    凌晨的时间就在两人的交谈中默默流逝了，给王平的感觉，黑杀这样响当当的人物似乎不该有这些想法，但他确实就有，对于自己，对于他人，或者说对于生命的厌烦情绪可以很清楚的在他说话的字里行间透露出来，其实王平何尝不是如此，只不过辅助计算机控制得当，才让他没有过多沉浸在这些令人心情低沉的情绪中。就如同段天星一样，王平也觉得这个黑大个值得信任，至于暗割，她的性格活到现在，也算是奇迹，王平既然让野猫与她住在一起，早已显示出对她的信任。

    清晨，众人收拾完毕，开车前往远处的城市废墟。到达废墟边缘的时候已经是上午，灰色的天空仍然飘落着雪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这样死气沉沉地在那里苟延残喘，让人的心情也是压抑而灰暗的。城市废墟总是很大的，残破的立交桥对这个时代的交通没起到任何作用，即使是指路都办不到，没有人能从锈蚀班驳的交通指示牌子上分辨出东南西北。

    许多建筑物的门窗物品早不知哪个年头被人拆卸光了，只有露出下布满裂痕与灰尘的本来面目，柏油马路上的裂缝中长满了杂草，有些地方已经被顽强的荒草直接淹没，随着路边的各种车辆残骸以及倾倒的大厦逐渐增多，说明他们已经接近了废墟的中心地带。王平透过观察孔，看着马路边的一家快餐店，有些恍惚，那种本来应该熟悉并且相当著名的颜色已经完全褪色，搭配在百年风雨之后的招牌上，给人一种病态的灰败感，如果不是招牌的整体外型还没有改变，任何人都无从分辨出它原来是做什么用的。

    暗割与黑杀各开一辆车，暗割的车上主要是武器弹药、食物、清水等物资，以及见色忘友的太岁。履带吉普车上则是野猫、王平、段天星，自从段天星的身份公开后，他拥有了与正常队员一样的待遇，可惜由于自身的条件限制，段天星还是只能趴在车厢后部。

    王平曾经问过他，如果能弄到金丝猴或者灰熊机器人的外壳，他能不能从天狼星的形态转变出来。段天星的答案是半否定的，这个倒霉的家伙为了能够进入天狼星的身体，已经将六号基地里最后剩余的那些材料消耗一空，就为了制作出能够承载微型蛋白质计算机芯片同时又能兼容天狼星内部控制系统的主板，如果拥有新的机器人外壳和材料，也必须回到六号研究所重新制作主板等零件，精密加工的专用设备，能够在百年后依然正常运转的，就只有研究所这个地方了。

    “注意，注意，生命信号一百六十五个，十点方向，距离七百米。”王平抓起对讲机，通知货车上的一对‘新人’。

    “收到。”

    “看位置应该是那帮家伙，就是人数有些少，马头跟我很熟的，你是队长，要跟我走，不用担心，但是野猫还是留在车上别下来，注意警戒，子弹上膛，我和他们交易，你拍板，估计五千发上好的子弹可以换来最少百公斤TNT炸药和电雷管。”黑杀开着车，嘴里嘱咐着。“实在不成，随便找点木柴，架上火堆，用水融法也可以在短时间内弄出炸药来，就是消耗的子弹有些浪费。”

    王平点头表示知道，野猫从旁边递过来的两个弹匣四颗手雷，王平塞在胸带上一个，另一个上在突击步枪的护木位置，手雷挂在腰带上。

    吉普车行使到一座相对孤立的高层大厦前停下，周围十分冷清，寒风偶尔带起几片破塑料袋与灰尘，王平却清楚的知道，一点、四点、七点、十一点、分别有暗哨在潜伏，楼里能探测到的也有六十人上下，其余分布在大楼的后方，鉴于暗割的那种衣服可以屏蔽人体磁场，这些暗哨或许只是个靶子，还有更厉害的家伙藏在暗处没有出来。

    “祝蘑菇丰收，走大沙，按名头，海里有鱼不上岸，告诉你们当家的，黑杀来拜访他！”黑大个满口的黑话，让王平听着直糊涂，一路走来，也没听说还要对什么江湖切口的啊？

    看到王平疑惑的神情，黑杀低声解释道：“这是他们这边特有的规矩，不会也没关系，交易起来的时候对方会提防一些，切口的意思是咱们从靠海边的地方过来，是熟人。”

    那个马头并没有让王平众人等多久，也就是几分钟，十几个手持各种武器的帮会成员簇拥着一个女人向他们走过来，大概距离十多米的地方，才停下。

    黑杀将手里的转轮机枪抗在肩膀上，呵呵笑道：“祝蘑菇丰收，马妞，怎么是你？”

    王平上下打量了几眼这个女人，二十岁上下，一身土黄色棉大衣，提着把微冲，样子平平，小眼睛，四方脸，焦黄的头发，还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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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包天的牙齿，身材还有些看头，即使在冬天包的如此严密也能看出是个波涛汹涌的角色。生化眼捕捉到的图像被辅助计算机很敏感地分析出来，那女人手上茧子可不是开玩笑的，看样子又一手好枪法。

    马妞先是看看王平，并没有回答黑杀的问题，问道：“请声位？（这位是？）”

    “你黑哥的现跟（当家人），手茬子很硬（手狠），走过三五百条（杀过三五百人），请声王（王老板）。”黑杀的话很溜，只是王平听着实在发蒙。

    “王老板不是本地人，面孔生的很，咱也不用帮话聊了，省得你多心，黑哥混的不错啊，这么好的车，军用的吧？难得一见，”马妞的声音有些粗，闭上眼睛听似乎是个刚变音的男孩子。“咱爹上月没了，现在这里咱当家，黑哥有事就说吧？”

    “也成，你黑哥需要炸药，再要有点重武器就更好了，市价，五十发一公斤带俩雷管，要电的，如何？”黑杀说话简明扼要，他可不会愚蠢到打听马头为什么没了。

    他不想打听，那女人却想说，马妞盘算一番，说道：“黑哥的威名很亮，能不能借小妹用用？咱爹上个月没的很惨，黑哥要是帮咱完了这事，炸药五十公斤，火箭筒一带十发，王老板同意吗？”

    “抱歉，我们只是来换军火，别的事情不想插手。”王平多少明白马妞的意思，不用等黑杀回答，直接说道，并不是他对黑杀不信任，而是这个时候他如果不说话，会让黑杀难做。

    马妞见黑杀并不接话，这才真正相信王平是做主的，也不懊恼，说道：“既然王老板不愿意帮忙，我们不强求，送上门的买卖照做，一千发一公斤，雷管另算。”

    “小妹妹，生意没有你这样做的，别以为除了你这里，我们就弄不到炸药，我是看在和你爹的关系来照顾你家生意的。”黑杀听马妞说完，脸上有些挂不住，说道。

    “算了，人家有人家的难处，这年头谁都不容易，我们走。”王平第一次摆出队长的架子，还有那么点意思，两人也不担心马妞打黑枪，转身就往吉普车走去。

    “抱歉，浪费功夫了。”黑杀低声说道。

    “见外了不是，刚刚我不答应她的条件，没错吧？”王平也低声回答。

    “没错，他们百多个人，再加上暗处的人手，都要找外人解决问题，肯定不地道，没准就是拿咱们当炮灰。”说话间两人已经上了车，黑杀将车开动起来，这边王平用对讲机和暗割通报了情况，远看着马妞的身影消失在大厦深处。

    如果这时候想杀马妞应该是最好的时机，王平脑子里忽然冒出这样的念头，不由得有些紧张。

    什么都没发生。

    在黑杀开车去另一个部落地盘的路上，王平有些自嘲地笑着，心想‘自己还真是有些过敏，太岁总拿自己那些倒霉事情说事，弄的自己也有些疑神疑鬼的，好象到一个地方，总要有人倒霉。’

    柏油路上如果有坑，履带车开起来比在泥地上的感觉好不了多少，颠簸了四十分钟后，黑杀将车下来，这次则是在学校的主教学楼前，楼前的铜像被酸雨侵蚀的不象样子，不过依稀还可以看出那位伟人的身影，大楼的风格十分古朴，怕是能有三百年上下，外观是没办法细看了，但是能挺立这么多年，结实程度自然是没的说。只是一楼的窗户和大门都被砖石封闭的很严实，王平知道里面最少有二百多人，他们从什么地方出来？

    这次还没等黑杀下车吆喝，大楼的人很快给出了王平疑惑的答案，二楼窗口探出个身影喊道：“祝蘑菇丰收，几位是来做什么的？”

    黑杀打开车门探出半个身子回喊道：“海藻死光，我们想换点炸药、雷管最好还有点重武器。”

    “听声音是黑杀吧？还记得老哥哥我啊，你要军火应该去找马妞，我知道了，你和马妞没谈拢？那丫头疯了，天天找人当替死鬼，你等等，我马上下来。”听声音这人中气实足，听口气这人最少要四十岁吧？

    果然，从二楼绳梯上下来的人头发都有些花白了，看起来四十岁都不止，中等身材，偏瘦，满脸的淳朴老实，一点都看不出是个部落头领的样子。

    “这位是附近部落里资格最老的首领，叫他老妖怪就好了。”黑杀半开玩笑地说道。“这位是我的新队长，王平。”

    “哎呀，黑小子就会开玩笑，我们部落冬天一般都在这里过冬，他有时候也过来看看我们，上次你帮我们解决的那群狂狗，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呢，叫我山林就好。”山林赶紧客气道：“我们部落军火并不多，炸药雷管幸好刚刚弄到一些，黑小子帮过我们不少忙，你们要是需要，尽管拿去。”

    “那可不成，还是按市价换吧，不然我们下次怎么敢过来呢？”王平当然不同意，黑杀没有第一时间带他过来，可能就是不想白要这些东西。

    两边推让了几次，最终王平用四十发每公斤的交换价和山林换了三十五公斤炸药以及五十个雷管，连黑杀也没想到一个二百人的部落又不是专门贩卖军火的，怎么能弄到这么多炸药，其实山林几次想说点什么，又把话咽回去了，山林不说，黑杀与王平也不会打听。

    临走的时候，山林终于说道：“我有个消息，关于马妞的，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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蹉跎 第一卷:挣脱桎梏 第七十四章 病毒
           

    “恐怕不是个小麻烦吧？”黑杀轻轻敲打着车前盖，眼睛盯着王平，说道：“你是队长，你做主。”

    王平考虑了一会，就在山林的神色开始变的失望的时候，长毛男看看天，突然问了句没关系的话：“要下大雪了吧？”

    王平左手的多功能战场设备一直没派上什么用场，这次却起到了天气预报的简单作用，也算是有点用处。

    “哦？”黑杀抬头看看，真是要下雪的样子。这里的纬度要比破铁乡低的多，这几年气候好了，雪量也没有破铁乡多，只是偶尔还是会来几场大雪，刮上三四天强风。

    “哎呀，那就别走了，在我们这里待上几天，雪停了再走。”山林怎么会不明白王平的意思，赶紧张罗道：“车就开到楼后吧，那里有暗门，可以直接开进楼里，马妞的事情咱忙完再说吧。如何？”

    王平也没客气，点头答应下来，等一干人将车停好，被山林和部落里的几个老人引领到大楼顶层的火堆边，鹅毛大雪已经伴随着凛冽的北风开始在楼外呼啸。

    宾主‘落座’后，山林接过部落主厨妇女递过来的刚烧好的过滤雪水，抿了一口后，说道：“这事情啊，还要从一个多月前开始说，那时候本来该在流浪乐园过冬的一些人拉帮结伙地跑到咱们这里来，说是乐园里不太安定，冒险穿过冬天的沙漠来到这里躲避躲避风头。我也派人摸过他们的底，多数都是跑小船的，怕流浪乐园一乱，被人黑吃黑，这些人陆续来的能有个两三千人，主要都聚在北面的河水对岸，黑杀你知道，这个地方面积很大，撒下去其实也不拥挤，也幸好这些人没个领头的，心不齐，轻易不敢到我们这边闹事，后来的人确实多了，这成天也会有不开眼的瞎溜达，大概是三十几天前，马妞的父亲马头突然来找我，说是商量着干票大事，他手下人探到消息，那帮人里有小队人带着好东西的，马头想弄出来，跟天堂城做交易，他以炸药和粮食为报酬，先付，向我借三十个壮汉。”

    “能让马头动心的东西不多，我记得上次来，他还说手下有二百几十号人，虽然也是拖家带口，不过负担相对轻，壮劳力不下一百，再加上你的三十个好手，对付一般跑小船的肯定没问题。”黑杀看看王平，意思是他已经做了简单解释，看看队长有什么要说的……

    “取东西的时候出了问题，马头死了，所以马妞在知道对手不好惹之后就开始成天找人帮她报仇，对吧？”王平并没有废话，直接问道：“做事总要付出代价，如果让我和弟兄们去帮你们报仇，那还是别说了，我们没兴趣。”

    山林的脸色丝毫没有因为王平的拒绝而改变，说道：“王先生的话我们当然明白，这次我挂了二十多个壮汉，这些人换来这些妇孺的安全和一个冬天的温饱，心疼归心疼，不算太亏。我提这件事情并不是想让你们报什么仇，只是那里的情况有些古怪，而且，里面还有其它的好东西，凭借我们这些人肯定是拿不到了，不知道王先生你们这些职业雇佣兵有没有兴趣？只要到最后让我们分点食物就好。”

    “说来听听吧。”

    “准备卖到流浪乐园的各种轻重武器、炸药、地雷什么的，”山林岁数大了，说话有些罗嗦，王平听了头几个并没有什么兴趣，他们手头已经有炸药，武器也不缺，没必要为这些东西惹麻烦，山林也看出来王先生没兴趣，接着吐出四个字：“狂犬病毒。”

    暗割本来懒洋洋地半靠在一张破烂的弹簧床垫子里，显然对这些对话没兴趣，半闭着眼睛似乎要小睡一下，听到这四个字，挺腰翻身跃起，直接蹦到火堆边，看速度也不比野猫慢到什么地方去，山林的手下连反应都来不及就见暗割坐到山林身边，下意识戒备的姿态又放松了，只是野猫被吓了一跳，叫道：“喵，暗姐姐激动什么啊？狂犬病毒是什么？好吃吗？”

    暗割并没有搭理野猫的问题，直接搂住山林的肩膀，说道：“老小子很会钓人胃口啊，如果我们刚才执意上车，你是不是要喊出这四个字啊？如果你说的是带病毒的狂犬，要知道，这可跟狂犬病毒不是一个东西，那你会死的很凄惨哦？”

    “怎么会，怎么会。”山林老脸一红，显然是被暗割说破了心事，连声否认。

    “你怎么知道是狂犬病毒？”黑杀追问道

    “马头临死的时候喊出来的，被我的手下听到，带了话回来，我只知道那东西似乎和狂犬有关，具体也不清楚，不过应该很重要吧？”山林的眼神里写满了期望与贪婪：“如果这个病毒能从天堂城换出好东西来，咱这个部落就能多几份口粮，少杀点孩子和老人了。”

    “你是光想它的好，却不知道它的可怕。”暗割当然不会说他们与天堂城的恩怨，放开山林，往火堆边挪了挪，说道：“黑杀，你说还是我讲？”

    “女士优先，女士优先。”黑杀还没说话，太岁在旁边插了句嘴。

    “切，德性。”暗割撇撇嘴，开始讲述狂犬病毒的来历。

    狂犬病一直是困饶人类的一个难题，狗是人类最好的朋友，却也是这种病毒的携带体，不过这些都不是暗割要讲的，她所描述的病毒与长毛男已知的病毒完全不同，或者说唯一相同的就是通过犬类传播，这种病毒在某些普通的野狗身上寄生，带有病毒的野狗如果与其它普通野狗接触会有一定的几率传染给对方，无论是通过什么方式传染，这种病毒却绝对不会在野狗身上发作，如果带病毒的野狗被人杀了吃肉，即使是生吃，被传染的几率也不大，似乎这种病毒一旦离开了野狗身体创造的某些条件就会迅速死亡，但是，如果带病毒的野狗咬了人，那情况就完全不同了，短短两个小时之内，狂犬病就会发作，病人会变的极端暴力、噬血、肆意攻击周围任何活动的东西，没有任何理智直到消耗完精力而死。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病人本身没有传染性，这种病毒进入人体后似乎只对大脑起到作用，并不会随着血液或者体液到处传染。

    “所以人类还没有被这种病毒灭亡的危机。”暗割最终总结完，又问山林：“你说的是不是就是这种病毒？”

    “是，又不是。”山林看见暗割的眼睛开始睁大，瞪圆，赶紧解释道：“手下带回的情况有些奇怪，当时他们和马头偷袭了位于聚集地边缘的一个小房子，马头说要拿的东西就在房子里，带这么多人手就是怕里面的人带东西跑了，安排五十个人守在外面，他自己带了三十多人分了四队冲进房子，结果那房子有地道，有三个人从下水道口爬出来，都拿着个银白色的箱子想跑，被他们发现，崩躺下两个，最后一个眼看跑不掉，就放下手中的箱子投降，本来事情都结束了，马头吩咐手下小心地把箱子拿回来，却发现被崩的一个家伙手中的箱子破了，里面的玻璃瓶子全都碎裂，后来我猜想，那人应该是知道自己不成了，利用病毒搏一搏，那家伙确实活了过来，跟疯子一样攻击周围的人，拿枪崩也不管用，力量出奇的大，伤口出血不多，而且能缓慢愈合，最后打碎了脑袋才老实，本来大家都以为没事了，可是陆续就有人发疯，到最后，只有在外围警戒的而且是上风处的手下带伤逃了回来。”

    山林接过一把烤老鼠肉串，按照部落习俗分给黑杀、暗割几个愿意吃的人，自己啃了两口继续说道：“下风处正是聚集地，估计这东西可以随风走，但是作用时间不长，不然下风处聚集地所有人都要遭殃，那天风也不小，不到一个小时，几乎所有的人都发疯了，见什么撕扯什么，没疯的估计也也都被吃的差不多了，也有运气好的逃到我们这边来，他们也说发疯的人发作的样子很奇怪，跟狂犬病毒一样，不同的是没有互相攻击，事后我也派人远远的观察，发现这些人每天都有段时间处于清醒状态，我说的清醒就是说他们会自己找吃的，跟抽毒抽高差不多，摇摇晃晃的，咱们都知道，狂犬病毒得上是没治，还好不传染，对发疯的人躲着点，疯几天也就累死了，可是现在那帮人每天大部分时间红着眼睛四处逛悠，普通人见到就倒霉，幸好清醒的时候都回到聚集地找吃的，溜达的距离也有限，但是我担心等到聚集地里一点吃的都没有以后，他们会不会到处吃人？”

    “简直是老掉牙的故事。”太岁哼哼着说道：“连我的记忆里都能随便想起十多个病毒制造僵尸的版本，这附近不会有个保护伞公司的研究基地遗址吧？”

    “那个古老的幻想故事也有一定的科学道理，只是咱们遇到的这个情况更实际一些，起码这些‘僵尸’严格上讲并没有变成尸体，他们只是中了病毒后被改变肉体，或者说肉体变异的人，不吃东西一样会饿死，枪打脑袋一样会躺下，好了，不提这个，残余的那两个箱子在什么地方？”王平现在有些兴趣了，他所感兴趣的自然是病毒标本，有了它们，恐怕解决天堂城根本不算什么问题，只要长毛男下的去这个狠心，另一种选择自然是将病毒彻底解决掉，这种东西落到某些人手中，恐怕不是闹着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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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下说那两个箱子当时被马头的两个手下背在身上，中毒发疯后就跑进废墟里去了，前几天我的手下用望远镜观察聚集地的时候还见过那两个手下在游荡，箱子还挂在他们身上，外表看没什么损坏，另外我估计中毒没死的人至少一千人以上，只多不少，或许还有些隐藏在废墟里不出来。”山林回答完王平的提问，并没有多话，他知道自己说的已经够多了，这年头能活到他这个岁数，脑袋都不笨，除非王平想不到利用楼外停放的那辆履带吉普车，他才会再开口。

    “我需要和朋友们商量商量，有一点你不用担心，如果我们解决聚集地的那些人，除了重火力武器或者比较特殊东西，别的你尽可以拿，我们就这么几个人，也不需要那么多吃的。”王平说完站起身，太岁几个人也跟着站起来，几个人向走廊深处走去。

    随便找了个挂着实验室金属牌的房间，包括天狼星在内，几个人围拢在一起，先开口说话的是坐在地上的狼，段天星慢丝条理地说道：“我的计算机比对认为，这个东西弄到手的难度不大，威力却不小，在我们那个时代，病毒武器可是号称与核武器并列的‘穷国核威慑’力量，谁能告诉我天堂城的威力最大的武器是什么？”

    “卫星、攻击性的卫星。”黑杀没有丝毫犹豫地说道：“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不要招惹天堂城，因为他们有‘神话’。”

    “好了，现在不是详细讨论天堂城的时候，如果咱们想找个地方安定下来，病毒可以作为威慑其它势力的武器，你们谁想用这个对付天堂城，估计也是十拿九稳。”段天星及时打断了黑杀继续解释神话系统的话头，同时也打断了王平，他似乎不想让王平把那个卫星道标拿出来让黑杀与暗割知道，继续说道：“假设山林没说假话，恐怕这个狂犬病毒不简单，应该是那些所谓的野狗病毒的升级版本，被什么人弄出来，怎么弄的，这就不是咱们深究的问题了，我的资料库里有这样的推理情报，这种病毒在战争前确实有国家在开发，都是些二流国家，目的是为了制造出超级战士，毕竟很多小国没有制造仿生躯体的实力，预计这种病毒一旦完成，注射它的战士会通过意识调整，最大限度使用人体本身分泌的激素物质，最大程度提高身体机能，并且能够长时间保持这样的状态，后遗症问题当然也很严重，这也是该病毒迟迟没有投入实战的原因吧。估计到战争结束，这个病毒也就是半成品，因此才会出现被感染的人不是发疯而死，就是只能在病毒繁衍的间隙，趁着部分自身意识保持在清醒状态，补充粮食与水，维持自身的生命，我觉得这些家伙应该不难对付，有机会就去搏一搏吧。”

    “现在咱们要去对付的是一群疯子，疯子其实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还有意识的家伙，会不会用重武器干咱们一票就难说了，有个消息，要不是山林提醒，我都几乎忘记了，天堂城每年不是有悬赏的单子吗？那都是流动悬赏，年年都有变化，还有一些是长久悬赏的单子，都是特生僻的东西，其中就有这个病毒的活体标本，山林感谢我们给他解决的那些狂犬，其实我们当时也是奉命行事，秦老头也一直想得到这个东西，好象我们抓回去的野狗活体被实验到死也没能提取出狂犬病毒的单独存活体，我估计病毒再加上天堂城的药品研究技术，给他弄出个意识清醒的狂战士，恐怕也不是没可能的，这东西咱们得不到，最起码也不能让天堂城有任何可能拿到。”黑杀阐述了他的意见。

    “别那么多废话了，干吧，老娘想活动活动身体了。”暗割简单明了地说道，她发表完意见，太岁就没意见了，至于野猫，她只说了三个字：“喵，赞成。”

    决定去弄病毒标本后，王平先是一个人不太熟练地开着吉普车，靠近那些病毒携带者的集散地侦察情况，集散地的面积其实并不太大，长毛男开着吉普车在外围饶了半圈，大概用了不到四十分钟，顺便用手枪在行进过程中解决了五六十个游逛的僵尸，就顺利地描绘出整个集散地能够探测到的僵尸数量，就象王平自己说的，这些家伙还是人，只是变异了，因此生物磁场并没有消失，甚至变的比以往强大，也更好探测，因为在探测的同时，它们在不停的移动，因此总的僵尸数量应该在五千上下，既然雪这么大，众人又没有什么着急的事情去做，就很乐意让老天爷多替他们解决这些麻烦
洋洋洒洒地鹅毛大雪整整下了两天三夜，粗略估计降雪量也达到了三十厘米，深厚的积雪彻底将废墟掩埋，许多‘历史悠久’地残骸都已经消失在雪堆下，静静地等待来年春暖花开，气温升高后，略带酸性的白雪融化成酸雪水，给这些残骸进一步地腐蚀，封冻解除后的这些年，即使每年腐蚀的程度都不高，积累到今天，能够保持外形不变的垃圾堆也都是稀罕物了。无论是近百年的高楼大厦，还是残留到今天的古代城墙楼阁，如同被雪花这位化妆大师修饰过后的平凡女子，散发着虚假但是足够诱惑男人的风采。被大雪掩埋的多朝古都终于有了几丝当年的那种古老的韵味，即使是世界毁灭后的今天，仍然能渗透到观赏者的眼睛中，无法磨灭。

    长毛男就是这样的观赏者。

    阴天下雪，天黑的就比较早，这段时间总不能无事可做，每天可视情况好的时候，王平总是抗着把从部落里弄来的狙击步枪，开车带着野猫去打猎，这几天下来，有辅助计算机的帮助，多少也消灭了八百多个僵尸，打累了，两人就爬到高处相互搂抱着看风景，其实也看不到太多的东西，但是只有这时的王平，心情是最为平静祥合的。

    杀人麻木后的祥合。

    王平去打猎，太岁就拉着暗割找地方‘增进感情’，真不知道他一个从严格意义上讲连人类都不算的家伙能给暗割什么样的“刺激”，暗割早年的坎坷经历也造就了她那种特殊的性格，连带着对男人的选择眼光也不一样了，他们两个如何增进感情的旁人可无从知晓，反正每次回来，暗割布满伤疤的脸上都有些异样的神采，太岁则是得意洋洋的样子，虽然两人都知道长毛男和野猫的情况，也都知道不应该在他们面前太过表露自身的幸福，不然会更加衬托出对方的痛苦，可是有些小的细节，却是怎么掩饰也无法掩饰住的。

    其实两人也是过于担心了，对于这方面始终懵懂未开的野猫和有心无力干脆完全放弃的王平，除非他们拉的下脸进行真人现场表演，否则不会有什么刺激作用。

    如果说最自在的，却属黑杀，山林极其热情地招待了他口中的黑小子，而且是单独招待这个黑大个，很多时候不了解部落的人都会以为部落里一定是男的少女的多，首领肯定拥有几个最漂亮的婆娘，其实这样想是完全错误的，正常的流浪部落为了节省粮食，往往是一个壮实的婆娘同时配给几个男人，大家轮流用，山林的部落里刚死了二十多个壮男，空出来的女人少说也有六七个，没有足够的男人，自然要想办法补充，大家彼此都心照不宣，黑大个也乐得让自己的种子多几片土壤发芽，这年头谁也不知道明天会怎样，说不准立刻就会挂，多在这个世界上留点生命的纪念也好，更何况是你情我愿的，那些女人也希望能生出象黑杀一样的壮实孩子，以后靠着孩子多活几年，这几天只要是一有机会就缠着黑杀，黑大个也算是天赋本钱充足，口味宽广，单挑一群婆娘或者群殴他一个也是来者不拒，直到后来，有些配了男人的婆娘也在晚上偷偷摸过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这才找个借口出去守夜，躲开开这些如狼似虎的婆娘。

    刚开始太岁知道后，还用守夜的事情和黑杀开玩笑，说他不行了云云，黑杀也不生气，第二天早上，太岁搂着暗割，从他和暗割的房间里出来，黑杀装做若无其事地样子也打开房门，里面歪歪斜斜地走出四个婆娘，眉开眼笑地和太岁打了声招呼，慢慢挪回属于自己部落的房间，太岁哈哈大笑着拍打着黑杀的肩膀，连声说道：“佩服，佩服，够爷们！够爷们！”就再也没提过黑杀行与不行的问题。

    他真怕暗割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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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地、寒风、晴

    一转眼，六天过去，天阴的还是那么厉害，不过大雪终于停歇了，地面的积雪接近一米，不能不说是天助王平，因为听山林说，这一带也有快五年没遇到这样集中的大雪了，这么厚的积雪，也只有履带吉普车还有行动能力，而那些僵尸，恐怕想在雪地里跋涉都难，只能被众人当作靶子打，唯一让人担心的，就是那两个背着病毒箱子的僵尸不要死在大雪里，尸体如果让这么厚的雪掩埋上，真要等雪化才能找出来了，现在离开春还有四个多月，那可是十分考验人耐心的等待了。

    太岁说出了他对大雪掩埋箱子的担忧，段天星却觉得可能性不大，那两个银白色的箱子是带有自动恒温装置的，虽然这种机械装置结构太简单，再加上金属外壳的屏蔽作用，很难被探测大，可是它们毕竟是机械装置，是被电池驱动的，按照长毛男的探测能力，结合山林手下的描述，经过段天星的计算，只要箱子出现在五十米的范围内，王平就应该能探测到微弱的机械活动信号。当然，如果能想办法将雪层融化，王平的探测范围可以上升到一百米，即使是感染者将箱子压在身下。

    吉普车的战斗位置安排起来很容易，太岁的枪法超级烂，负责开车，黑杀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用他那挺三管转轮机枪开路，王平则负责操纵车顶的机枪，尽量利用辅助计算机的瞄准能力做到机枪的杀人速度，步枪的射击精度，并且要照顾到吉普车的各个方位，暗割与野猫位于吉普车的中座以及后车厢里，除了通过射击孔清理进入王平以及黑杀射击死角的僵尸，还要保证两挺机枪的弹药持续性。至于段天星，很遗憾，车里并没有他的位置，也没有他施展能力的空间，因此这个倒霉的家伙会被放在车顶，等到达集散地的时候，它将成为探路先锋，在王平队长通过无线电的英明领导下，成为第一个勇闯僵尸群中的狼人。

    “历史将永远记载这一刻，六名勇士为了战胜邪恶，义无返顾地踏上了征程！”太岁的搞怪话语只引来了野猫的白眼、三个人类中指以及一只狼爪。

    轰鸣声响，吉普车在山林的目送中，向集散地出发了，山林老头身后有一半人目光中充满了担忧与期待，担忧他们是否安全，期待小队中的某个人尽早归来，她们当然都是女人，而另一半人的双眼中则充满了矛盾，半是希望某个人永远不要回来，半是希望小队能成功消灭大部分僵尸，为部落搜集食物指明地点和方向，他们自然都是男人。

    积雪限制了吉普车的前进速度，也让开车的太岁不得不在王平的指导下小心前进，仔细分辨路途，防止掉进被积雪以及狂风所掩埋的雪坑里，在这样的大城市遗迹中充满了因为地面塌陷进入各种管道而形成的‘天然’陷阱。

    接近集散地的时候，太岁干脆局部演变出他的长触手，延伸在吉普车前面作为探路器使用，时不时还能挑出几具被风雪掩埋的尸体，冻的跟冰棍不完全一样，外硬内韧，似乎还没完全冻透。

    “注意，能探测到的僵尸都聚集在前方六百多米处，似乎是分成很多小集团，拥挤在一起取暖，大概二千人，就在那栋大厦里，遍布整个大厦，看来咱们要下车慢慢解决他们了。”王平缩回到车厢中，大声喊道：“先清理大厦周围的僵尸吧，不多，三百多个。”

    吉普车在大厦周围绕了一圈，僵尸确实不多，尸体却不少，与路上的类似，半软半硬的，按密度测算，能有个两千具。汽车引擎声吸引出来的僵尸都被逐一点名，王平等人也在近距离观察了这栋大楼，相比周围的建筑，大厦十分突兀，外观从整体看还算完好，地面上呈现椭圆型，周边的装饰装修依稀可以看出当年这里的繁华与富裕。

    大楼由主次两部分组成，次要建筑的高度应该在百米左右，而主楼上部已经坍塌，砸在了旁边的三栋办公楼上，连同办公楼全都成为了瓦砾，即使这样，主楼的高度恐怕也超过了三百米，可以想象当年这栋大厦的全貌是如何的雄伟壮观，至少有一段时间，这栋建筑肯定贵为该地区的地标建筑，大楼的正门宽阔，黑洞洞地深不见底，门上的两个淡紫色的大字经历这么多年的风雨侵蚀，仍然清晰可见。二层上有个明显的贯通伤口，似乎是被某种大威力武器穿透的，或许主楼上部的坍塌就于这个有关，这种标志性建筑实在是太明显了，一旦战争升级到无差别攻击的程度，只要将此类建筑轰塌就可以达到点攻击带来面杀伤的效果，只有傻瓜才不会这样做，只是这一切过往早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也已经与新的来访者无关了。

    “紫峰。”王平叨咕着大门上的这两个字跳下车，将一箱子子弹背在身后捆好，说道：“探测器显示，大厦一层里没有僵尸，或许这些家伙因为一层太冷，都跑到空间比较小的房间里去了，大家小心，段天星开路，我和野猫跟在后面，暗杀、暗割收尾，太岁留守车上，有问题就用对讲机呼叫我们。”

    王平这么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太岁的吞噬能力很强，虽然普通人被这些僵尸咬上不会被病毒感染，但是谁能保证这些带病毒的僵尸对太岁有没有影响，万一他吞噬完僵尸自己却开始发疯，那将是场大灾难，情况未明朗前，长毛男可不想冒这个风险，何况太岁的能力在狭窄的地方也比较难以施展，这里的温度又在零下，这家伙的拟态速度更加缓慢，怎么看都是应该留守的料。

    进入大厅后，迈过撒满门口的破碎玻璃渣滓，众人逐渐适应了昏暗的环境后，王平等人才看见大厅内横七竖八地趟着遍地的尸体，男女老少都有，几乎都没有什么伤痕，多数尸体的姿势僵硬，少数搂抱在一起，明显是那些行动迅速却头脑迟缓的僵尸在病毒发作的时候不知道躲避低温，在大厅里转悠，活活冻死的。

    没有大楼的指示图，原本安放撤退通道指示图的地方空五一物，早就不知道被什么人拿去生火还是当地图用了。五个人只能摸索着寻找电梯旁的安全通道，一楼大厅正面是酒店的接待大台，四周全都是一些名品精品店铺，也早就被人掠夺一空，毛都没剩下一根，还是王平的夜视功能起了作用，很快就发现了安全通道。

    段天星悄悄地打开二层通道的大门，刚刚王平已经用无线通讯告知他，门口十多米就有生命信号显示，应该是两个人，除了这两个人以外，所有的生命信号都在走廊尽头的大片空间里，尽量别发出声音惊动那些病毒感染者，先将这两个人解决掉。

    雪是停了，可天还是阴霾的，走廊里多数地方都是漆黑一片，段天星的夜视能力也不比王平差，很清楚地分辨出前面有两个人，其中一个男的坐在地上，另一个人影应该是个女的，将头枕在男人的大腿上，两人似乎在推让着什么。

    接到天狼星的信号后，王平也悄声潜入进来，端着突击步枪，野猫等人跟在他后面，野猫刚刚要行动，长毛男突然阻止了他，打开激光束，调整到照明程度，小心翼翼地带领着众人靠过去，因为王平觉得那两人坐在干枯的血泊中，动作都有些奇怪，似乎并不是病毒发作时候的样子，而是正处于半清醒状态，或许能从他们嘴里问出点什么来。

    靠近之后，光照下的情景就连一向大咧咧地暗割都惊讶地立刻捂住自己的嘴，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叫出声来。

    那男的看起来二十岁多一点，样子有些丑陋，塌鼻子，豁嘴唇，耳朵少了一只，整条左大腿都只剩下腿骨与部分筋肉组织，在激光照明下显现得格外惨白，眼神迷茫，没有焦点，其中一只眼睛明显已经瞎掉了，而那个女人十六七岁的年纪，黑漆漆的皮肤，大额头，高颧骨，两颗兔子牙裸露在外面，鼻翼处还长着颗黑痔，仔细看，上面顽强地窜出几根黑毛，眼神也是空洞的，根本没有被小如豆点却十分明亮的激光灯所吸引，同样，她的两条腿的小腿部分也露出了骨头，连同张开的衣服内，右半边乳房组织也不见了。

    其实要论凄惨的程度，暗割见过超过这样情况许多倍的，连被浓硫酸腐蚀过却还在惨叫的活人都不皱眉头的顺手杀掉，根本不可能为了几根人骨头失态，她现在看到残缺的人体组织，就如同看到老鼠尸体或者切随的蘑菇片，没有任何感觉，让包括暗割在内所有人惊讶的是这两人的动作。

    就在众人的目光下，这个男人缓慢地将自己大腿上的一条肌肉撕扯下来，从他撕扯时候微微颤动的眉头可以看出，虽然中了狂犬病毒，应该被脑内激素大幅度降低了痛觉，可是这样生生从自己大腿上撕下条肉，只要是个活人就还是会疼的。将肉撕扯下来后，他瞪着没有焦点的目光，将肉条塞进自己嘴中，有气无力地咀嚼几口，然后就在所有人都认为他会咽下去的时候！他竟然将那口半烂的大腿肉又吐回到手中！很准确地塞进了女人半张的口里！而且捂住了女人的嘴！强迫她把自己的大腿肉吃下去！

    那个女人因为两个小腿外带右胸的肉都撕光了，已经开始撕扯自己的大腿，很显然，她的手臂刚好够长，也可以重复男人对自己的那套动作，而且，她正是这么做的！

    没有人知道这对爱人重复这样的动作有多久了，或许从四十天前就已经开始，从两人身上的伤痕来看，两个人应该是同时中了病毒发疯，然后又是同时恢复到半清醒状态，可能是为了不在发疯时分离，竟然凭借着半迷茫的意识用绳子将对方和自己绑在了一起！然后，为了让自己所爱的人能够活下去，在发疯结束后的短暂半清醒时间里，就用自己身上的血，自己的肉喂给对方！正是因为病毒缓慢的愈合作用，这两人才因为血管的自行封闭而活了下来，却也让他们两个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众人围绕着这对爱人，已经不知道能为这两人做些什么了，那个男人似乎感觉到什么，或许是激光的亮度让他终于恢复了一些清醒，他缓慢地放开了已经撕扯了一小段的肌肉组织，而是将手比画成了手枪的形状，费力地举起，顶在自己的太阳穴上，他的嗓子已经发不出声音，不过从口型上判断，他应该在说：“谢谢。”

    在继续沉默了一分钟后，所有人都扭过头去，不忍去看那只顶在太阳穴上的‘手枪’。最终，王平满足了他的愿望，然后众人将两人的尸体摆成了平躺的状态，默默无言，站立了三分钟，

    直到死，两人的手仍然握在一起。

    本来紧张的气氛和轻松的心情就让两个将死之人破坏一空，杀人，已经成为在场所有人都习以为常的活动，就好比前几天王平去打猎一样，那些中了病毒的人，在他认为，已经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对于长毛男，他们不过是猎物，或者说，他们也不过变成‘它们’了，王平在下手的时候，甚至有一种优越感，感觉自己是在做一件好事，或许，这就是黑杀提到的那种理直气壮地操纵他人生死的感觉，至于其他人，也早就是麻木感觉的麻木感觉，平常对待的平常对待，就连野猫，愤怒杀人的时候也能保证一丝清醒，知道给予那些该死之人最大的痛苦就是最好的惩罚。

    可是现在，所有人都在反思，他们这些病毒感染者也是人，并不是僵尸，就这样杀了他们，到底应不应该？

    “继续找！如果咱们不想在看见这么悲惨的景象，就一定要把剩余的病毒标本拿到手！否则就对不起因为这些混蛋病毒而凄惨死去的人们！”段天星首先发了话，狼嘴里吐出的话依然很冷，却有他的道理：“这些人即使咱们不杀，迟早也会死，或许他们会活到春天，那么周围的正常人也会遭殃，所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与其让他们痛苦的活着，不如让他们痛快的死！”

    回应他话语的，是子弹上堂的响声，黑杀冷笑道：“你小子说的没错，这年头杀人也有为了他们好的时候，比如现在，老子心情有点不爽，正想发泄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