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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佛] 更新完畢【我的背包環島日記】因為相信馬來西亞的人情味,所以我環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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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2-10 03:27 AM |只看该作者



[背包環島日記 #28]

早上起得很晚,任性賴床。

看了紅樹林、夜間動物園、吃了美味laksa,還有紅豆冰。紅樹林裡, 剛下過雨,那空氣聞起來,好香好香。

太平這一站,留宿朋友家。有人、有電視,一個廚房,還有三隻狗。可愛的小狗,無辜大眼,盯著你看,然後總感覺…它看到的世界應該很美。

二十八號了,第四篇心情週記。

這幾天,不是平凡的幾天。遇到有心無力的事情,卻只能如朋友家那一踏進門就能看見的 兩行大字一樣,寫著:『豈能尽愜人意,但求無愧我心。』

兩句話,完美解答。

出門看紅樹林前,伯母說『先喝一杯熱 飲,我們再出去吃東西。』然後拿了杯子給我,還有美祿粉。

拿著小茶匙,一匙粉、兩匙粉,再倒入熱水,『是熱飲耶!』我很是激動,對朋友和伯母說,『而且是家裡的熱飲耶! 』

因為現在能喝到的, 也只是外食而已。其實平日在家也沒喝熱飲,出門卻突然顯得好珍 貴。

伯母讓我把衣服一起洗,放進洗衣機,『要 不然你接下來旅行就很難洗了。』然後我又激動地捧著衣服,奔向洗衣機。

是家耶。

旅程當然得繼續,但這一站的小喘息, 洗去了之前有心無力、心情烏云密布的無奈感,接著…

天空放晴了。

很確幸,小幸福。

祝你們好好的,還有,真的很謝謝。







[背包環島日記 #29]

從這一站到下一站前,總需要很多等待。有些等待,身邊有人;有些,一個人。

今天有人,也慶幸有人。

買了票,還有一個多小時。朋友很厚 道,說什麼『難道留你一個人在這裡等麽』, 結果折返家裡,懶散地躺在朋友家的客廳,看著電影,再等待等待。

一個多小時以後,電影看完了,好像也該說再見了。

高速公路上的夕阳,紅紅的一片天,蓝蓝的大布景,好美;我有幸看了那么一眼,就一眼,然后又睡去了。

这一站,一到达,就去找了思念的人,画廊里的哥哥姐姐。

上次结识,是因为一起坐在了外头聊天;而这次,我战战兢兢地走上前去,姐姐先看到我了,『你…』,她似乎在尝试忆起,『读拉曼的那个!』她说。

謝謝你還記得我。

哥哥仍旧一样,就像上次一样,拿着吉他,随画廊里播放的音乐弹奏。我们几个人 对话时,相对来说,他有点酷,话總不多,但其實什么都有听到…

因为当另一位姐姐在听我说起喜欢的人、帮不上忙然后不安难过等种种想哭的事情时,給了建议,然後他…

突然弹起、还唱起了那首『走吧,走吧,人總要學著自己長大。』

『怎么你双眼无神?』坐在藤椅上的姐姐说。
『没有啊!』我坐直身子,瞪着眼睛,不断眨眼。
『你应该不是很快乐的,恕我直言。』姐姐突然道。

这句话倒是触动我内心的那颗隐形开关了,使我不知为何,接着將心事全盘托出。

听完我三言两语簡短地說出内心话后,『我觉得你就是個小孩子,你一直告诉自己:只要我不吵不闹,大人就会喜欢我。』她說。
『所以說到底,我原來是害怕得不到愛,才會這樣?』我問。
然後她點點頭,『不要放棄自己的感受,多愛自己。』她再說。

不知道這番話的准確度如何,但我的確告訴了她,這次出走的意義,除了認識美好,其實還想要找回死掉的自己,盡管只是一小部分的自己。

死了的,是什麼?我也不太清楚,暫時不太清楚。也許是愛人、被愛;也許是難過的時候,落淚的衝動;再者,遇到侵犯時,稍微想要保護自己的欲望。

還是,其實死去的,不僅僅是這些?

這一晚,在旅舍裡,發生了一些事。對有些人而言,也許沒什麼;但對我,不懂得應對,最後卻只能害怕地拿了背包就往外頭跑。

那個時候,午夜十二點。

找了那位鼓勵我應該成長的人說了,雖然他在好遠好遠,但也只剩下他了,一個我可以把不好的事情,安心對他說的人。

我仍舊回到旅舍去了,盡管不該回去,但也只能回去。

想起在這事件前,姐姐在對話時,最後說了這麼一句:『忍著又怎麼樣?你以為呢?你會被人家遺忘而已。』
當時鼻頭一酸,『我可以哭嗎?』我轉過頭去,問畫廊裡的那位畫家姐姐。
『想哭就哭,這是自由的世界。』她答。

我還是無法落下眼淚,原來死去的,首先是淚線。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其實只是小事,但,仍舊難以啟齒。

謝謝歌聲與吉他,謝謝那一句自由的世界,也謝謝『只要我不吵不鬧,大人就會喜歡我。』

還有哥哥姐姐,謝謝你們還記得我。





[背包環島日記 #30]

中午走在街上時,無意間又發現了粥館。另一家粥館、另一個地方,但卻是同一種情懷。

還記得出發以前告訴過一位朋友,『我很容易絞痛,腸胃不好,所謂旅行,其實就是每天腸胃不舒服。』然後他說,『那麽辛辣的別 吃,煎炸食物也別吃,反正你都說了這趟旅程不是為了美食,既然如此,白粥就好。』

他說完便哈哈大笑了。結果這句話,我卻一直記在心裡;眼睛也經常不受控制地搜索、留意著身邊的白粥,那些有可能被美食排行榜遺忘的白粥。

檳城那麼美,而入住的這一區,人們的腳步很慢,六點以後,店家都打烊了。符合這種生活方式、步調的食物,我想到了粥。

就是粥,配上一小碟鹹菜,還有滷汁。

店裡的老闆娘,當時稍微空閒點了,坐在了我的前面。『還要添粥嗎? 』老闆娘問;我笑了,搖搖頭。

粥館裡,無論老闆、老闆娘,抑或收拾餐具的人,都是長輩們。這個地方,你可以好好坐著,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不趕時間、也不被時間趕。

還記得那位在馬六甲遇見的建築師大叔,當時很堅持要去吃火鍋。我們不依,也不曉得他如此堅持,究竟是為了什麼。

『你可以坐在裡面幾個小時,而不會有人趕你走,吃飽以後,繼續坐著,純粹看著別人在幹什麼,好好享受時間流逝。』他答。
聽完以後,我立刻和他擊拳了,『我 懂。』

您這麼說,我就懂了。

入夜時,再拎著一包黑糖豆漿,走在街道 上,看鳥兒回家、行人擦肩而過,還有越來越暗的天空,越來越亮的月色。

之後看了一場電影。大屏幕裡頭,夕陽下,稻田上,那位柬埔寨小男孩,正在用自己的真心真意,告訴自負的男主角:『我真的是來幫助你的,我不是騙子。』

男主角似乎開始明白了,笑了,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謝謝你,很高興認識你。』他說。

那個不是因為利益、不是因為任何目的,只因為我們都是人,所以我伸出援手的純粹,在夕陽下,被陽光照得閃閃發亮。

好美,好感人。

入住的這一家旅舍,宿舍形式的房間沒有電插座。昨夜凌晨,手機沒電,卻因為得更新日記,我進去了別人的房間,使用電插座。

因為這樣一個錯誤且愚蠢的決定,差點出事了。只是一切止於上下其手,止於那個人的一句『我去一下廁所。』

他一踏出房門,我拿了背包就往外頭跑,找了人求助,然後欲哭無淚。

一開始本來是好意的幫助,借出電插座,但 因為對方的醉意、因為一點點的誤差,所以垮了。

原來我第二樣死去的,是反抗的能力,甚至僅是反抗的勇氣。

有些人曾問,『你真的都沒有遇到過壞人嗎? 』;真的沒有,直到昨夜。

只是選擇踏進別人的房間就是愚蠢,自身的愚蠢,儘管當時門口大開。我單純地相信他只是想借個電插座給我,他的確是。

至於剩下的,就隨著剛才那部電影很感人而流下的眼淚,全都蒸發掉吧。

幸好只是差點出事,所以我沒事。

只是旅程之後,又多了一件想做的事,女性課題。你知道在對方不情願的情況下,那樣的行為,真的會讓人懼怕,然後直顫抖嗎?你知道嗎?

如此旅行的方式還能不能繼續,我也不太清楚。但,也不會因此就結束掉的。反正,哭也哭過了。夕陽下,晚風吹來,什麼都會過去的。

就當作一次警戒,就好。

我不想欺瞞,企圖製造『一切都很完美』的假象,所以坦白。旅程在昨夜開始變得有些不完美了,因為我所相信的好人,出了一毫米的 誤差。

但我還會繼續走下去的,還會繼續寫下去 的。你呢?

你還會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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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2-10 03:33 AM |只看该作者


[背包環島日記 #31]

昨天一覺醒來後,房裡所有的人都離開了,只剩下我一人。而今天一覺醒來後,有個她在房裡了。

『嗨,你來自哪兒?』我問,睡眼惺忪,她卻已經精神奕奕地站在鏡子前梳理。
『嗨,日本…』她答。

我笑了,只管點頭,不知為何,似乎也沒打算繼續說什麼。『午餐嗎?我很餓。』她突然說。

然後我們一起午餐了。她很隨機地選擇了一家其實只是隨機經過的茶室,點了一人份的揚州炒飯和滑蛋河,我們就這樣看著兩盤香噴噴的食物,滿足地笑了。

飯後,她說想去看看極樂寺,『去嗎?』她問;『當然沒問題。』我說,然後在去往極樂寺的巴士上,遇到了兩位老奶奶。

她們走上階梯時,臉不紅氣不喘的,後來才知道老奶奶一位六十九歲,而另一位已經八十五了。

極樂寺後,老奶奶們想去看看升旗山,『去嗎?』她們問;『當然沒問題。』我們說,然後在去往升旗山的巴士上,遇到了兩位女士。

大家一拍即合。

就這樣,我佯裝成了日本人,在她們五位互相對話時,不斷點頭,然後,感覺還不錯。

升旗山上,冷風吹來,加上美麗的景色,那 個時候,傍晚六點。兩位女士和兩位老奶奶心情大好,把我們帶到山頂的那家英式風格餐廳…我還以為只是參觀一下,當時大家站在餐廳門口前,和服務生愉快地聊了起來。

『吃個晚餐吧!』老奶奶說,笑容很和藹。

同時間裡,服務生巧合地遞上菜單。我看了一眼,幾道菜下來,每人一百多塊錢。想起剛才的午餐,每人十塊,『好貴。』付賬後,姐姐說,我還點點頭。

而這時,我握著菜單,看著姐姐,她也默契地看著我。『怎麼辦?』我們兩人,眼神交談。

我的腦子裡,已經很沒禮貌地開始想了一連串開溜的藉口。

老奶奶似乎看穿了這一切,拍了拍我的肩膀,大笑,再說了一些話,再大笑。她說完,姐姐連忙說了好多聲『謝謝』,那是除了 『我愛你 』和『可愛』以外,第三句聽得懂的日文。

『Hmm,sorry, what?』我看著姐姐, 問道。
『We,』指了指我們倆,『No pay。』她說,尷尬地笑了。

結果我厚著臉皮,不花一分一毫地吃了一頓先有現烤圓麵包、再來是魚子醬三文魚、馬鈴薯濃湯、牛排,然後是巧克力甜點的晚餐,最後還有一杯英式紅茶。

那魚子醬,黑得閃亮,這還是第一次。

我用了網絡翻譯,寫下『我覺得很幸福,謝謝你們。』再請姐姐幫忙念出。大家笑了,老奶奶摸了摸我的頭,『Kawaii ne。』說完,大家又笑了,都在點頭。

升旗山的夜景,那城市裡的燈光像星星一樣,一閃、一閃。

想起朋友昨夜告訴我,『薇敏,小心一點,還有,恭喜一個月。』也才恍然發現,原來已經一號了,距離出發時的九月一號,然後又是一號了。

把背包當成家、把陌生人當作幸福歸宿,原來已經超過三十天了。

我其實還以為不會超過三十天的,十天也不。每天在家嬌生慣養、離家唸書時又有朋友們的不斷遷就和照顧,因此應該堅持不下去…

才對。

謝謝每一個人,像天使一樣,出現在身邊、留在心底里。還曾經打趣地告訴朋友,『我這樣似乎會把一輩子的運氣都用光。』

照片里左邊的那位女士,不久前看了照片後 說:『You,me,same face。』大家點頭,說道:『媽媽、女兒。』

燈光還在閃、星星未消失,我們六人已經乘著巴士,回到光大。下車以後,『My daughter』,女士喊道,『再見,加油。』

然後緊緊地將我抱著。

再與兩位老奶奶擁抱後,她們四人離開 了,漸漸地消失在眼前。 只剩下我們兩人,慢步夜晚的街道,夜色下的檳城。

謝謝你們願意讓一個陌生人出現在飯桌上、讓這一個月在被星星包圍的美好下度過,儘管你們其實什麼也不知道。

謝謝每一個離別時的擁抱。

祝你們身體健康,快快樂樂。

兩位女士已經六十歲了,看起來卻只有四十。『秘訣是什麼?』姐姐問。『笑啊! 』她們燦笑,露出牙齒,『這就是秘訣。』

相處了大半天,儘管我們之間可以說上的詞彙並不多,但有些事情,是不需要語言的。當她們緊緊地抱著我時…

我的淚又開始在眼眶裡打轉了。




[背包環島日記 #32]

今天我們都睡得很晚,我在下舖她於上,已經兩點了,兩人躺在床上對話,『午餐? 』『嗯。』然後仍是不願起床。

她在刷牙洗臉後,敷上了面膜。旅舍不提供棉被,當時的我還舒服地窩在外套裡,結果卻被驚訝叫醒了。

『Night,one,morning,one?』我 問,因為昨夜,她也敷了 一片。
『What? 』
『This。』我比了個摸摸臉的手勢。
『Ya』 她大笑,『Japan,this,cheap。』
『Everyday?』我又問了,然後她答了『是。』

就像每個五歲時都會偷擦媽媽的口紅和用小小的腳穿上大大高跟鞋的小女孩一樣,我很興奮地走到她的床邊,高度剛好足夠把下巴托起,然後看著她…

『你可以教我嗎?』我說。

她將一瓶又一瓶的保養品一一向我解釋,過程稍久,因為她在腦子裡搜索詞彙、我則忙著於記憶中儲存新知識。

用了好多時間,不過卻好愉快。

當她說自己來自琦玉縣時,我趕緊用了網絡搜索照片,『蠟筆小新!你們的家一樣。』我說。

她笑了,猛點頭,然後我們大笑了好久。

下午一起去了粥館,那是今天的第一餐。店家介紹了幾道配菜,當中,她給了豬大腸和菜脯蛋很高的評價,還請我告訴店家『不好意思,這兩樣都再來一碟。』

我們的相處之道,就是睡得自然醒、醒了再賴床,終於起床了便吃,吃完了就到處晃晃,卻不知為何,總會晃回旅舍去…

然後又睡了。

彼此能說上的話真的好少好少,只剩下傻笑。儘管如此,一直笑著,也很好,不是嗎?

晚上,她說一起去藥妝店走一趟,得買洗髮水。我們兩人就這樣站在大大的洗髮水牆前,一瓶一瓶地聞。聞了二十分鐘,她似乎很專心地在尋找一種味道,一種喜歡的味道。

她今年二十六歲,不喜歡甜食,不吃辣,而旅程的下一站,是海島;她可以帥氣地站在快速行駛中的巴士上,然後不必依靠任何把手。

『在日本,習慣了。』

她教我好多日文,儘管此時此刻我其實什麼都忘了。只是,我好想好好記得有關她的一 切,因為謝謝你,這兩天彼此相伴。

我們喝同一包黑糖豆漿、使用同一支吸管;在房裡更衣時也沒有避忌,當她第一次赤裸裸地面對我時,之後我也那麼做了。儘管『你們女生不就是可以這樣的嗎』,但我們真的才認識兩天…

而已。

突破語言限制的友情,儘管短暫,但已燦 爛。

她叫Natsuki,當我問起 Natsuki 是什麼意思時,『Summer』她答。

夏天姐姐,祝你幸福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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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2-10 03:38 AM |只看该作者



[背包環島日記 #33]

今晚,他坐在旅舍門口和老闆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而我口裡吃著一大包才一塊六十仙的經濟米粉,手還握著筆,仍舊寫著日記。

就像每一晚都如此,所以還是如此。

然後日記寫完了,他還在。我隨性地打了個招呼,結果我們就一直聊下去了。聊三國志、聊張愛玲、聊高富帥、聊裸婚、聊工作、 聊文藝,聊了無數的書,還聊了心裡的那朵花。

心裡的花,說了一個小時。

『我感覺我在被你審訊。』他笑說。
『很隨意的聊天而已,別太在意。』
『你很喜歡挖掘別人的秘密吧?』
『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你開的每一個話題,都是進入這裡的…』

然後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臟。

我大笑了,『當然,你明天就走,我才不會 和你聊今天的天氣怎麼樣。』他靦腆地笑 了,『我再與你講句很難消化的話,你看吧!我們現在面對面聊天,但你明天就要走了,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了。』我說。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了,『但兩個人太久會 膩。』
『所以你是說要蜻蜓點水的美好就夠了嗎? 』
『對,距離產生美。』

距離產生美,於我的腦子裡,迴盪著。

他說自己是一個很喜歡發呆的人。其實這一晚與老闆結束對話直到與我再對話的斷點 間,他也一樣在發呆。

『人家去迪斯尼樂園是玩吧?我那時候到香港時,是坐在那裡發呆呢!』他說。
『你在思考嗎? 』
『也沒有啊, 我真的在發呆而已。』

聽他說起中國高考、大學直到現在的工作環境,語調、心態皆直來直往的,是個很舒服的聊天對象。而請求拍下照片時,還非常有個性地告訴我:『側臉是極限了。』

所以也只有側臉了。

儘管當我說『我想給你寄一封信』時,他答『我不需要這些』接著斷然回拒,可我還是無法輕易放他走,而在回到各自的房間 後,硬是寫了信。

他當時在共用浴室間的鏡子前刷牙,我把信交予手中,然後站在後面。

『你在看我刷牙嗎? 』
『我沒有,我來上廁所,但因為要確保你不 會把信往垃圾桶丟了,所以我要看著你將它拿走。』

他刷完牙後,把它拿走了。

說心裡的花時,『我其實不太愛和陌生人說話,至少不會主動。』他說。
『不好意思, 打擾到你。』
『我感覺你情商很高。』他突然說。
『不會吧?不過我知道我智商很低,我測 過,測驗結果是輕度弱智。』
他笑了,『智商不重要,能生活就行;情商重要,你情商很高。』
『為什麼一定要堅持這一點? 』
『因為溝通能力好的人,情商也會不錯。』

儘管不清楚這理論,情商這玩意兒也不知如何評定,但我的確迫切地想要讓他感受到: 『其實與陌生人對話很美好。』

上完廁所回房時,得經過他的房間。幾個房客都還沒睡,房門大開。我不小心看到他正在 讀那封信了,謝謝你。

信的內容很短,也就那麼幾句。

『我不是想要挖掘你的秘密,只是很好奇你心裡開的是什麼花。很高興與你交談,心裡開天堂鳥的人。』

再寫上了一個『注』。

『天堂鳥在馬來西亞是用於美化街道的花卉,它們有很多時間可以在街邊發呆。』

當我問起『有沒有想過你老了的日子? 』時,『就一 直發呆到死吧!』這是他的答案。

這位笑起來很靦腆的人,榮國,二十 二歲,中國福建。 好想對他說,我也有一個小理論,那就是你心裡一定有天堂。

『因為愛發呆的人,當時都飛到天堂去了。 』

有些人,一覺醒來,就將離開。即使明知如此,卻也不必說再見,因為真的不會再見。

只是那朵花,至少映在心中、寫在了文字裡。





[背包環島日記 #34]

那位漂亮的日本人姐姐,昨夜,我問她『你為什麼旅行?』;她想了一會兒,然後甩甩頭、聳聳肩,『你呢?』她反問。

我看著她,她又看著我。我們一小步、一小 步地走在已經暗了下來的街道上,只是偶爾得小心那偶爾才擦肩而過的車子,再喝著她也不小心喜歡上的黑糖豆漿…

不發一語,而那個問題,也沒作答。

旅行的原因,對著別人說起時,不知為何總是可以想得冠冕堂皇、又絢麗又多彩。不過就像電視劇裡常說的『男人不是為了錢就是為了女人』一樣,可是想要女人勇敢起來的話,其實也只有愛而已。

不管是對男人的愛、對女人的愛還是對陌生人的愛,只要她愛,就行了。

不過當我們很有默契地聳聳肩、再繼續向前走卻一言不發時,其實已經作答了。

今天的晚餐,又是黑糖豆漿。我們眷戀同一 種味道,儘管這味道顯然無法被眷戀太久。爾後,她買了一個一塊兩角的豆沙包,我買了五片兩塊錢的班蘭蛋糕,我們走在街上,頭頂上是這張照片裡的完美夕陽,她把豆沙包往我口裡塞、我把班蘭蛋糕往她嘴巴送去…

然後,滿足地笑了。

我好像終於知道那電影裡,小璦為什麼會喜 歡上日本交換生渺渺了。因為可以一起窩在棉被裡說話、因為可以一起臭罵某一個不知道是誰的人、因為可以一起流淚,還可以一起大笑。

熱乎乎的豆沙包、還有好喝的黑糖豆漿,是美好的回憶。姐姐明天早上就走了,這一次,真的走了。

剛才,我用網絡翻譯了幾句話,生硬地給她 寫了一封日文信。『明天才看!』我笑了,把信塞進她自己帶來的小棉被裡,當時的她,躺在床上敷著面膜。

當渺渺乘上飛機回到日本時,小璦望著天空,然後哭了。『我喜歡你,可是你卻不知道。』她的眼淚,撫平了離別時的苦澀,剩下『我喜歡你』就好。

我每一天晚上就坐在旅舍外的椅子上, 聽著一首單曲循環的歌,然後用手機輸入日記更新。

今晚突然下雨了,雨水灑了進來。

上一次經歷這樣的苦澀,是台灣姐姐和青島姐姐離開的時候。她們讓我早上六點半就到茶樓用點心,早餐以後,趕上八點的巴士。

我真的去吃了早餐,儘管身體醒了,靈魂卻還在睡覺。早餐以後,卻不願一起到車站去。

我也真的把她們都當成姐姐了,有人可以教你保養知識、有人可以幫你梳頭髮,也有人可以告訴你:『拜託,那男的不好。』

然後摸摸你的頭。

老天爺又用獨有的方式安慰每一個人了,以這一片好看的天空安慰每一個小情緒了。

我終於向她要了一支煙,我們坐在街邊抽了 起來。意義在於我只是想知道,她心中的天堂是什麼。

雖然煙抽完了也滅了,我也還不知道。

我喜歡你, 謝謝你,姐姐。

然後再見。





[背包環島日記 #35]

那一天,一個人搭了渡輪、巴士,找到了她的家。

其實『一個人』在這趟旅程裡本來就不是什麼新鮮的課題。只是,因為她是熟人,也是一個我總會很任性同時很安心地對她說著『我不想听,我不要聽』,然後心想:『她應該不會生氣』的人。『你知道大山腳嗎?』她問,我去了。因此『一個人』去找這個人,突然變得好重 要,也好令我在意。

她的家不難找,除了搭錯巴士而耗了無故的一小時外,一切很順利。同時,我又默默渴望她會在打開家門的那一刻,用力地擁抱我,或摸摸我的頭,然後企圖把強忍了很久的眼淚,終於不再繼續堅持。只是她沒有擁抱,也沒有摸摸我的頭,不過卻用言語安撫我了。

『怎麼樣?你還好嗎?』她開口。

這一刻回想,我卻再也想不起來當時的答案了,不過我確定自己是有作答的。

搭錯了巴士,終於搭對時,巴士司機很好意地讓我坐在前排,『到站了我會告訴你,別擔心。』他笑著說。那個座位太好了,我盯著他看,總是對每一位後來上車的乘客微 笑,『錢我幫你放』,再問他們今天過得如何、好不好;可是卻在乘客走後,同時把錢放進了口袋。那個座位真的太好了,一位兩位第三位,總是如此,直到我走後,再也看不見。

他的好壞,自然不得斷定。我只是連帶地想起好多事,包括那些任性、那些在這趟旅程裡被別人稱為勇氣的所謂勇氣,還有那次說得有所保留的性侵犯。

旅行,你就會發現到,原來不是所有的洋人都是背包客、不是所有的中國人都會騙你、不是所有的老人家都很頑固,還有很多快樂的事情,原來不是真的都那麼快樂;只是那些難 過的事情,其實有時候也不算太難過。

這些事情,很小好小,但全都加起來以後,不受控制地變成了心裡那塊很沉重的負擔。我甚至因此開始分不清黑白對錯是與非,覺得有點混亂。再感覺原來我們對這世界的感知感 受,誤解好多。

無論那些黑白對錯是與非的正確答案是什麼,有人勸告『不必理會』。只是該怎麼忽略?怎能在看到了以後,儘管疑問已經在腦子裡放肆地遊走,卻還是強迫自己壓抑下來…

然後說,『我不知道,不關我的事。』

所以這幾天,除了非接不可的電話,我根本不太想說話。

花了兩天的時間,看書、寫信,聽音樂,才 慢慢吐出一兩個字。

『遇見好人好事在哪兒都行,你一定得把自己放在這麼危險的環境下才行嗎?一定要在這樣的環境底下,你才寫得了文字嗎?』她讓我回家,因為她說『你只是回家,又不是不寫了』,我卻在答應以後,食言了。

旅程快要結束了,其實不管她說了什麼、說了與否,總得結束的。畢竟該斑駁的,終究抑止不了。其實沒有人天生適合家居生活、也沒 有人應該當個全職旅人,永遠漂流;你可能很羨慕那些背包客,但這三十八天下來,經歷無數的聊天、分享後,有些事情,真的只是誤解。

旅程的句點該寫在哪兒,我仍舊無法決定。我以為應該在決定了以後才繼續寫下去,但若總是決定不了呢? 只是遇見好人好事的句點, 理應寫在她的身上,儘管她不是陌生人。

我甚至忘記了當初自我對話時,得到的答案究竟是路線決定句點、時間決定句點,抑或 是『我』?

細雨下,我們去買了晚餐。她把食物從袋子倒出,她的小女兒爬上了椅子,把小玩具放在一旁,然後伸出小手拿筷子,幫忙開飯。

她的這個模樣,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家裡有好多小朋友,還有其他的小孩。她告訴家裡的哥哥『求求你把玩具讓給弟弟』,又將一匙又一匙的菜湯餵予那位兩歲的可愛弟弟。她幫女兒洗澡,然後說『對不起,媽咪忘了拿你的衣服下樓,可以在這裡等我一下嗎? 』小女兒圍著小小的毛巾,點點頭。

她還親手煎了魚,把魚肉放在小小的碟子上,又放在了我面前,『吃吧!』她說。

『安定的生活有好有壞,是的,少了一些驚喜;而旅行充滿驚喜,但不全然都是驚喜,這個你大概很清楚。你已經流浪了一個月,還得要多久?』她問。我突然好想告訴她,是,我很清楚,旅行不全然是驚喜, 剩下的,有很多是孤獨。

我不知道『自己』去了哪兒,好像擺在某個地方了,但我忘了。

接下來的路,比起認識別人,忽然更想認識自己。 那一天回家,儘管那個不是家,我把水瓶裡的最後一口水喝完了。抬頭灌水時,看見了那片天空。雖然黑了暗了,但原來的它,我想應該很美。

『你是慧慧阿姨的朋友嗎?』家裡的小朋友天真地問我。
『朋友?應該不是吧?我是她的學生,她是我的老師。』我答,『而且對於她,我其實有點敬畏。』只是這一句心裡話,沒必要對小朋友說。

小朋友口中的慧慧阿姨說話了,『是朋友啦!』她說。

離開以前,她擁抱我了。我想哭了,其實終於哭了,她沒看見,我藏得很好。哭的原 因,並非因為那個一開始就渴望的擁抱,而是這位平時我想破了腦袋的設計概念,對她來說可能漏洞百出的老師,照顧了我好多、好多次,然後,親手煎了魚肉。

那一片魚肉,你可能不會因此想哭,我卻很感動。

這一個月,總是容易被小情緒牽著走,眼淚 自行醞釀,我阻止了,它放肆了。

只是這一刻,坐在外頭的沙發上寫著日記時,房裡那個老是穿著內褲走來走去、長得很帥的洋人走了出來,『房裡現在有三百隻蚊子。』
『什麼?不會吧!』然後我想像著三百隻蚊子齊飛的模樣,跟著他到房裡看看。
『你看! 』其實我什麼也看不到,不過的確感覺到了。
『那怎麼辦啊?』
『不知道,這裡真的有三百隻!』他笑了。
『You even got the amount。』我也笑了。
『I swear,三百隻。』 他說完,爬上上鋪。
『你還能睡? 』我好奇。
『能。 』他大笑了。

房裡只剩下我們了,所以只剩下兩個血供。辛苦了,睡在上舖的你。

不知為何,我的心情突然變得很好,好像隨著三百隻蚊子飛舞了,豁達起來。『不必擔心那麼多』,他那調皮的『三百隻蚊子論』,讓我想起…

『別擔心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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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2-10 03:40 AM |只看该作者


[背包環島日記 #36]

這兩天都在為慈濟幼兒園的畢業冊進行文稿校對,姐姐說那是義工,不過我純粹因為享受著面對文字的喜悅,所以答應。昨天說起的慧慧阿姨,她有個很有趣的妹妹,也一早就提示了:『你和我的妹妹很像。 』

當時我毫不在意…沒想到真的很像。

她很容易胃痛。這位邊開車、邊吃小麵包充飢,再用心聽坐在後座的兩歲兒子說什麼,同時還可以和我聊夢想的姐姐,我們相處了兩天,卻像認識了兩年、二十年一樣,她事實上並非可以完全察覺、洞悉我想說的話;只是,她根本不需要對我未卜先知,因為我們就在同一個頻道上,活著思考著。

那一晚,她送我回去,街上是九皇大帝的花車隊伍。我雙手合十,舉在頭前,拜了拜。眼前只有花車而已,但總該拜一拜。結果我們聊起了宗教,又聊了慈濟。

『姐姐,其實我是基督徒,不過任何神明,我都拜,見到都該如此。 』
『為什麼呢? 』
『因為我從某個時刻開始就覺得,上帝、佛陀,這些所謂的神,現在應該都坐在雲端上,一起泡茶喝、然後吃糕點吧!祂們在聊天。 』然後我指了指暗了下來的天空。
『來,擊拳一下。 』姐姐說。
『怎麼? 』
『因為我也是你這個派別的,我懂。』她滿足地笑了。

人們常說神很忙,因為好多人有求於祂。我卻常幻想,祂們每一晚大概都會沏壺茶,然後今天搭配的是杏仁餅、明天換成牛油酥,再一起聊聊天。

滿天的星星,和那飄來飄去的美麗雲朵,還有月光作伴,這麼漂亮,所以總該放鬆一下。

我好想摸一摸雲朵,是不是真的就是棉花糖,抑或云朵其實也有自己想說的話,大可以問一問白雲:『你今天過得怎麼樣? 』儘管小時候,每次都自作主張地為圖畫紙上的白雲畫上簡單笑臉…

然後太陽也有笑臉。

我們又聊了愛情、聊了這趟旅程,聊了她當新手媽媽的感受。我好喜歡她的坦白與直率,『你要知道我以前就像你一樣,哇,充滿各種夢想;實現也好不實現也罷,都有,只是現在有了這個小瓜,很多心態都得轉換,有些東西做不了了、有些則…』她說,『所以你那天說我的小孩很可愛,我才會回答你“我以前也覺得我姐的孩子很可愛”;簡單來說,我還在適應。 』

昨夜她為兒子換起尿布,『姐姐,你以前就會換尿布嗎? 』我在一旁好奇地問。
『你說呢? 』她笑了,其實默契答案就是『才怪呢! 』
『所以也是有了他才慢慢學會的嗎? 』
『沒得“慢慢”,他一天換那麼多次,我沒得“慢慢”學會。 』

你看!這位姐姐,大專念設計、大學讀動畫,工作過的領域有創意、行政、物流,『我還做過配助聽器的工作,蠻有意義』;把錢都花在某年某月那一次的歐洲旅行里,『我只是很想去看所有美術館,還有巴黎,所以美術館、巴黎、美術館、巴黎,目標明確』;和我說起西藏之旅,『其實我踩在拉薩而已啦,沒太深入』…

每一句話都好動聽,因為她總那麼真誠。

不知道女人是不是好像天生就懂得換尿布,還是天生就『該』懂得換尿布,這三個字的責任太大了,不僅僅是字面上的含義而已,還代表孩子餓了找媽媽、不舒服也找媽媽…

『媽媽』,我忽然想起了好朋友的小孩,因為旅行,也沒能在他的滿月派對上,抱一抱他。

然後我們一起去了夜市。在那之前,於姐姐的家裡,她隨手拿了結婚相本給我,『你翻翻看看,自便,給我一點時間。』看著她把小奶瓶和小手帕放進小背包裡,『沒辦法,想帶孩子出門就要準備。 』她笑著說,我笑了,接著翻了相本,除了看到小朋友口中的慧慧阿姨、我心目中的老師兼朋友的照片才突然想起她們是姐妹外,其實總感覺姐姐就是姐姐。

她是一個好完整的人。

正因為這樣的完美契合,這兩天,我一直想說『很高興認識了你,鄧淑賢』,而不是“誰的妹妹”。儘管我沒說出口,儘管她毋庸置疑地正是老師的妹妹。只是倘若你明白我說的,大概也能微微感受到,當你看到自己過去、現在甚至未來的靈魂縮影,但那個人卻不是自己時,內心的激動,以及小小的澎湃。

二話不說,好想來個擁抱。

我在夜市裡吃了兩碗叻沙,『這是世界食物排行榜第一名! 』我很興奮地說。
『哪個排行榜? 』姐姐問道。
『世界食物排行榜。 』
『真的? 』
『我心目中的,我的世界食物排行榜。 』
『那第二名是什麼? 』另一位同行友人問道。
『Lontong。 』
『什麼? 』
『Lontong,馬來人做的食物。 』

我喜歡生魚片,儘管生魚片也很好吃,但叻沙那酸酸、甜甜又微辣的味道,讓人沒辦法不愛它。家里外頭就是夜市,每逢星期一就會有吃不完的叻沙。十一歲那年就開始將夜市列為每周行程,只是隨著年齡歲月慢慢流逝,夜市開始有了炸雞排、珍珠奶茶和章魚燒。旅程開始前,碰巧又去了一次,多了壽司檔。

叻沙。

我的地域分隔意識突然變得很強烈,就如那位鼓勵我應該成長的人,在與售賣魚丸炸物和蝦餅的檔口擦身而過時,『馬來西亞就是因為有這些才美。 』他說。

淑賢姐姐是第二十一個人了,結果旅程根本還在繼續。那個夜晚下,月光是愛、晚風也是愛,她與她愛的兒子坐在椅子上,她愛著他,他也愛她。

全是滿滿的愛。

說起愛,旅舍附近有個小店鋪,每個星期有三天,大家聚在一起吃飯。儘管據對方的說法是『一星期三天給窮人吃免費餐』,但對我來說,什麼人不重要,只要大家聚在一起。

早上經過那裡時,有個印尼女性,坐在外頭,和我說了『嗨! 』,我笑了笑,『你好。 』
『我剛在這裡吃完飯。 』她說。
『是嗎?你好、你好。 』然後我老毛病又犯了,一大清早總是會因為不太清醒而跳針。
她從小包包裡掏出零食,『你要吃嗎? 』那是一包已經打開了的薯片。
我小心翼翼地拿了一片,『謝謝你,很謝謝你。 』

淑賢姐姐的丈夫送我回家了,小兒子鬧情緒,她哄他入睡,我連『再見』也沒能好好說。回程上,我把這個故事告訴了她的丈夫。

『那很感動,你知道嗎?我握著那薯片,小小的,我不敢吃,因為它太珍貴。 』我說。
『嗯。 』
『突然讓我在想:你擁有多少?你又給了多少? 』我說完,他點點頭。姐姐提過她的先生,簡單來說,絕對有能力與耐心聆聽這些很難消化的剖白。

沉默片刻以後,『反正就是又想哭了。 』我說。
『你很容易覺得感動,對嗎? 』
『也許吧!我看港劇也會哭,那些古裝戲,那娘娘扇了宮女一巴掌,我也哭了,她好可憐。 』我傻笑,『當時是在朋友房間裡看的,請朋友遞紙巾時,她還說:“你很誇張,這樣也哭。”』
『宮心計? 』
『不是,不過就那類型的戲。演戲也哭,但那是演戲;換到現實生活中,就更容易感動了,因為那是生活,真實的。 』
『可是感情豐富的人…』
『嗯? 』
『很容易受傷,對嗎? 』
我又沉默了,『咳。 』
『什麼? 』
『我回答了,一個字代表一切:咳。 』

他笑了。

薯片其實是我的早餐,一片小小的薯片,滿滿的愛,份量很足夠,心裡很踏實。

房裡的帥哥洋人終於受不了了,今天一早,『真的太多蚊子了』,他拋下這句話,背著大背包揚長而去。

頭也不回。

他又教予我一句話:『選擇權在自己手裡。 』

儘管我連他的名字都不曉得,若干年後,只依稀認得他的臉蛋、金色的毛髮,還有胸口上…左邊紋著『友情』、右邊是『家族』,中文字。之前提過了,他只穿內褲。遺憾的是,我想就算是若干年後,也不會有『若干年後』。

『嘿,你叫什麼名字? 』我竟忘了問,不過他留在記憶中的,遠遠超過了一個名字。

淑賢姐姐問我,『目前為止,哪一段故事是你最難忘的? 』 我說了『台灣姐姐』,因為大家都是女生,我們三人。切入點是愛,我愛她、她愛她的那種愛。況且認識台灣姐姐時,我碰巧、也剛好告白失敗,有些小情緒,不小心轉移了。她沒有摸摸我的頭,不過卻問:『你怎麼那麼沒骨氣?竟然去告白? 』

『姐姐,因為我很喜歡他。 』我答。

『哪一段故事是你最難忘的? 』,我喜歡藍天白雲和大海,所以在龜咯吹著海風、欣賞日落,再喝著汽水的那一晚,禾密哥哥最難忘;我喜歡愛情故事,所以老先生和在天上微笑著的金珠姐最難忘;女生都愛算命,所以林先生最難忘;我也喜歡『別想那麼多,純粹聊聊天就好』,因此和榮國說心裡的那朵花時,也最難忘。

還有那一片薯片,那一位彼此短暫交流過的印尼女性。

應該這麼說,你想怎麼切入到這些情緒、故事與際遇裡?

我能夠在生魚片和叻沙之間選出最愛,卻沒辦法將陌生人的故事作個評比。在每一個稍縱即逝的當下里,Abang Zul 無法要求我打個電話給爸爸,但能讓我坐上順風車;Uncle Jamil 無法唱首歌,但很關心我是不是離家出走;那位菲律賓明星不能答應我『拍一張你的照片,用我的手機』,但在路邊給我唱了幾首歌,『當作謝謝你陪了我一個晚上,看雙峰塔、吃飯。 』

我並非遇到了二十一個好人好事,而是遇到了二十一個願意把每一個當時的當下,能給、能愛、能付出的『全部』給我的人。

金珠姐是老先生的全部了,他將她的故事給了我;不收錢的獸醫為小貓擦淨眼睛、餵藥,那是他的全部了;五金店的哥哥與老先生,在那個下著毛毛細雨的傍晚時分,美好的逆風車是他們的全部了。

淑賢姐姐的全部,就是她的每一句話。那些『像你像我這種老是充滿夢想、躍躍欲試的女生,在現實面前應該怎麼做』的真心話。

不曉得還會不會遇到第二十二個人,但總很想老套地說句『謝謝』,謝謝那些美好的全部,謝謝那些愛。

謝謝你,世界。

我只是開始想把這種際遇蛻變成另外一個模樣,變成未來該走的那條路。我其實仍舊不知道那條路是哪條路,但關於它的輪廓、那個只屬於『未來』的輪廓,我正用雙手也用心…

然後感受它。

昨夜買了一包橙汁,發現裡面有顆黑色漂流物。還以為蒼蠅埋葬自己了,原來是小小的果實種子;原來果汁檔老闆娘的杯子裡還有殘餘的百香果和蘋果汁。我喝了一口,這包原該是橙汁的橙汁,多了百香果和蘋果味。

我好高興,還堅信那是老闆娘想要給我的驚喜,肯定是驚喜。

而且那還是一份禮物,一份平凡但美好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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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2-10 03:41 AM |只看该作者




[背包環島日記 #37]

待在檳城的最後一夜,看了那本日前在書局買的《我想念我自己》。愛麗絲,哈佛大學認知心理學教授,從來就是系裡最出色的,記憶力好得可以隨便就舉出幾個心理研究個案,年月份、發生地點、研究總結。

然後她在快要五十歲那年,罹患了即将一點一滴吞噬她的阿茲海默症。

她很快就會忘記她引以為傲的心理學知識了,她也就快忘記自己一直深愛的人了。《我想念我自己》,這個標題讓我震撼、好奇、有點怯步,因為真實得令人窒息,所以買下、所以開始閱讀。

在剛好讀到了那一句『對不起我變成這樣,我只要想到就覺得受不了。受不了事情會惡化到什麽程度,受不了自己有一天看著你,看著我愛的臉龐,卻不曉得你是誰。』時,這位男生,拿著他的樂器,『要不要到樓下加入我們啊?』他說。

我捧著書本下樓去了,這位來自日本沖繩的男生,彈著樂器、輕聲唱著歌,另一位來自瑞典的叔叔,很愉悅地舞動著。那個時候已經很晚了,凌晨了。我決定找個位子,然後坐下,再隨著旋律,一起微笑著、再起舞。

因為他的歌聲實在太好聽了。

他們談了一堆日本電影,又談了音樂,然後喝著汽水,互相給彼此乾杯。我坐在一個稍遠的方向,所以沒有參與這一切,卻也將這一切全都看在眼裡。我的嘴角微微揚起了,我感覺他們好快樂,這樣的時刻,也好快樂。

他說自己是帶著樂器旅行的,『我還帶了釣竿,樂器和釣魚是我的興趣。』

『我有一個朋友在這裡開了畫廊,明天要不要一起去看看?』他問瑞典叔叔。
『聽起來不錯,好的。』
『傍晚六點行嗎?』
『明天再決定吧,大概是那個時間段。』
『傍晚六點好嗎?』他再問。

叔叔笑了,『我很厭倦這種被時間決定一切的習慣了。我不是說了嗎,我教了三十五年的書,每天早上八點,“好,開始上課”;八點十分,“好,測驗開始”,八點四十分,“停筆”,我不想再有這樣的生活了,三十五年,够了。』

是的,叔叔剛才的確說過了,他是老師,三十五年的老師。

『所以對不起,明天再說,真的明天再說。』叔叔說起了抱歉。
日本男生點了點頭,『對不起,我明白你的意思,剛才很抱歉。』
我在一旁,注視著他們,兩個大男人感性了起來,『你才三十歲,你現在明白算是不錯了,我活到了六十歲,也就是現在,我也才明白。』

他點了點頭,我也點了點頭,這一段對話里,我似乎只是個偷聽者。

『我花了六十年,才知道生活是什麽。』叔叔說。

夜更深了,聊了兩個小時的日本電影和時間概念,凌晨兩點。『我先去睡了』,叔叔站了起來,朝我們微笑,然後離開。日本男生仍不想睡,我也不想睡,他跟著拿起樂器,彈唱了一首歌。

我托著下巴,盯著他看,旋律很輕快,聽起來卻帶點小悲傷。那個凌晨兩點十分的夜晚,我的耳朵是他的歌聲、眼睛是他的身影,而心裡,我在想:他在唱什麽?

『請問那是什麽歌?』我問,在輕輕地鼓掌之後。
『Asadoya Yunta,在我們那裡挺有名的。』
『什麽?』
『Asadoya Yunta。』他說,儘管我仍舊不曉得,只是這名字,卻好像一個人,一個女生。

他的興趣好漂亮,夜深人靜時,輕輕地彈奏樂器,輕輕地歌唱。

『你叫什麽名字啊?』他對我問起。
『Bing,B-I-N-G,我叫Bing。』
『Bing嗎?』
『對的,Bing。』

他笑了,可能燈光不足,我覺得好詭異,『怎麼了?』我再問。
『這名字好漂亮。』
『有嗎?』那也只是我的馬來語名字而已,我想告訴他。

他從口袋裡掏出了電話,刷了屏幕,輸入文字,出現了一個中文字:『紅』

『你的名字,Bing,在日語里,聽起來就是“紅”,是中文字,也能是日文。』他說,『那個……你的名字,真的好美。』

我傻笑了。

那首歌,《安里屋小調》,日本沖繩民謠。維基百科里如此寫著:『歌詞中的「マタハリヌ チンダラ カヌシャマヨ」一般認為是八重山古語,意思是「妳這美麗可愛的女孩,我們會再相遇」。』

旅程要結束了,這是最後第二篇了,不會有任何更改,它絕對會是最後第二篇了。和一位幾乎有點相知相惜的姐姐聊了一會兒,也終於有一個人,可以輕易地、不著任何痕跡地,讓我落淚。

其實我沒見過她,只是透過朋友進而認識。

『走不走完,代表什麽?旅行很寂寞呢,100個陌生人都不夠的,無法安撫的。』我在聊天窗里,按下了發送鍵。
『旅行是你自己的事,而我一向都認同一個人的旅程是孤獨寂寞的,很多事情要自己擔代。世界那麼大,從來就沒有所謂的走完,最重要的是,你有沒有在這次的出走裡獲得難能可貴的經驗,有收穫就已經足夠了。回家去吧,休息一陣後想想接下來做什麼。』
『是的。我頭腦不能清靜,即使是決定了好好休息的檳城,卻讓我最不知所措。』
『我去過很多國家,在歐洲流浪過36天,卻更深刻感覺世界那麼大,絕沒有走完的一天。旅行到最後,就只是累,好想回到所愛的人身邊。長長的旅程後,回到熟悉的地方,睡一個深沉安穩的覺,第二日醒來的那種感覺就像重生,讓人難以忘懷。』
『我好像真的很累,其實就只是累而已。不是說美好的故事不足以掛齒,而是累遠遠超越了一切,嗯。我的眼淚終於落下了。』
『累了就回家,準備好後下次再出走,人生本來就是醬嘛,有什麼好掙扎的。』

世界那麼大,從來就沒有所謂的走完,這一句話,老是在我腦子里迴蕩,世界那麼大、世界那麼大、世界那麼大……

這一夜,遇到了第二十二個陌生人,讓我在怡情又移情的狀況下,幾乎愛上他的日本男生;還有第二十三個陌生人,六十歲了,他笑著說『終於開始懂得生活』的瑞典叔叔。

世界那麼大,明天是最後一篇了,它卻不是總結,而是第二十四個陌生人,讓我知道『其實可以回家了』的陌生人。

儘管如此,仍舊會寫下按下暫停鍵時的總結;也仍舊會有第二十五個人,因為我對數字的完整度,其實相當敏感。

那第二十五個人,正是我自己。

旅行的收穫,不僅是這些故事,而是一些在我腦袋裡,不知不覺中起了變化的小因子。我還會繼續寫下去,我還想繼續寫下去,好人好事也好、一些我相信的生活小事也罷,那一些文字的開端,不再寫著『背包環島日記』而已,我想我也無需那麼掙扎于這六個字。

因為我想要回家了,躺在自己的床上,好好地、舒服地睡上一覺,對了,也許可以哭完再睡。

我想要在第二天醒來以後,深深感謝這一切。

旅程沒有走完,我其實覺得很抱歉。






[背包環島日記 #38 , 完結]

這段旅程裡的最後一位陌生人。

離開檳城的那天早上再遇到了她,那位之前將薯片給我的印尼女性。

她叫Titi,當時,她讓我看看她的右手,十年前從樹上跌下,彎曲了。沒錢動手術,所以那隻右手,『沒事,還能用』,她對我說。她 也想念她的孩子,那一位已經好久、好久再也沒見過、仍在印尼的孩子。

多久了?似乎一年、兩年,還是更久,所以已經不太確定,也不再確定。

『這裡只有星期一、三、五提供午餐,其他的日子,你怎麼辦?』我問她,摸著她的右手,牽著她的右手,想哭。
『餓著肚子,也只能忍著。偶爾晚上能找到晚飯的,很幸運。』
『你有任何工作嗎?』
『我不敢找,我怕,我恐懼,發生過一些事情。』她的眼眶開始泛紅。
『發生什麼事?』
『我不想說,請原諒我不說,真的不能說 』
『那麼你的住所呢? 』
『我睡在街邊。』她掉淚了。

她的故事其實很短,因為停不下來的並非對話或言語,而是她的眼淚。

她哭得很多, 說得很少。

我們站在店面門口,裡頭是大家聚在一起吃午餐,爾後,同樣露宿街頭的一位先生探出頭來,問她:『吃了嗎?』
『我吃了。』
『再吃,幹嘛停止。』
『不必了,我已經吃過了。』她笑答。

她把我拉到一旁去,『請原諒我接下來的請求,能不能向你要個五塊錢?我想晚上或許可以買飯吃。』
『我有十塊。』

『我得走了。』我對她說,然後離別前,她比任何一個人都還要用力地擁抱我了,還在我耳邊輕聲說了:『謝謝。』
『答應我,買飯吃,別買別的。真的對不起,我只有那麼多。』我也對她耳語了。

檳城,背包環島日記的最後一站,結束於十月十日,一共四十天。

初衷原也不是為了出走而出走,而是在尋找一個答案。
『你找到你的答案了嗎?』師長、朋友問 起。
『我找到了。 』

總不願一直做個『這裡有十塊錢』的人,或許可以再好一些;或許不如更努力一些,下一次,不再是十塊,而是十天、十個月甚至十年的生活。那並非從金錢面著手,亦非旅 行,大概比這兩者,再努力。

正在回家了,再過四個小時就是家了。新山,我的家。

從沒想過完結會說得那麼少,和Titi說的同樣少。我一直在想應該以哪一句話作為結尾,卻仍舊想不出個所以然。

所謂的結尾,大概就是不說了。

不說了,試試看,然後用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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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2-10 02:00 PM |只看该作者
超爱@神起 发表于 2014-2-10 01:06 AM
都住青年旅舍喔,找不到的话就住那些比较古老的酒店,通常只有风扇的房间很便宜。
40天,2200左右

青年旅舍是好像民宿的是吗?那些古老的酒店现在好像价钱都很高了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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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2-12 12:22 AM |只看该作者
mango~ 发表于 2014-2-10 02:00 PM
青年旅舍是好像民宿的是吗?那些古老的酒店现在好像价钱都很高了的哦。

哈哈,那个,民宿我不太懂是什么东西呢,因为每次看节目都介绍民宿其实是设备很好,但是有家庭感觉的住宿,而且不便宜(?)
但是在这里,背包旅馆好像也叫民宿(?)
所以很乱一下。

古老的酒店我通常会一直和柜台的老先生说,我什么都不要,厕所不必、冷气不必,请问最便宜最便宜的是哪个?
如果没有说这句话的话,通常他会直接介绍你50左右的
说了,可能房间只有风扇,要价26左右。

像马六甲、吉隆坡、槟城这些都很容易找到青年旅舍嘛。
相对来说,比较小的地方,他们的酒店较贵,70-120都有,因为酒店少。
这时候反而古老的酒店就会便宜些了 ><

还是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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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2-12 10:26 AM |只看该作者
超爱@神起 发表于 2014-2-12 12:22 AM
哈哈,那个,民宿我不太懂是什么东西呢,因为每次看节目都介绍民宿其实是设备很好,但是有家庭感觉的住宿 ...

也对。我这里小地方古老的旅社价钱都很高了。
我其实也很想试试去槟城住下背包旅馆。但家人都说我傻的。因为我家里还蛮靠近槟城的。
我看到你有一篇写着那个7-11那个人一直问你的问题。我觉得好恐怖咯。感觉他就是有那个念头了的。还有什么都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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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2-12 10:57 AM |只看该作者
mango~ 发表于 2014-2-12 10:26 AM
也对。我这里小地方古老的旅社价钱都很高了。
我其实也很想试试去槟城住下背包旅馆。但家人都说我傻的。 ...

你住在哪裡呀 >< 我也可以順道收集價錢資料 嘻嘻。
先前有住在背包旅館的經驗嗎?老實說背包旅館蠻複雜的,人與人之間是很親近,但界線要拿捏好。
也有初次住進去的小女生告訴我,原來大家都會坐在一起喝酒,喝到早上也不睡覺,有些躺在床上抽煙不起床,懶得理房間裡是不是還有房客,對她來說,真的沒想過所謂的背包旅館背包客,有些原來是這樣。
就看怎麼定義吧 就像隨性還是隨便,好像也只是一線之差,哈哈。
那位7-eleven的哥哥真的沒怎麼樣 >< 我主要還是想說他很用心地把箱子貼緊,不過最後好像大家都有在注意他說的那些話 T_T 不過也是的,旅行,小心一點較好,感覺氣氛不對就該走。
只是那一晚,他其實也真的是說說而已,後來也有遇過氣氛不對的,對比之下,他也還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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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2-12 06:18 PM |只看该作者
超爱@神起 发表于 2014-2-12 10:57 AM
你住在哪裡呀 >< 我也可以順道收集價錢資料 嘻嘻。
先前有住在背包旅館的經驗嗎?老實說背包旅館蠻複雜的 ...

我在居林,吉打的一个小区,但是去槟城1个小时罢了,大山脚半个小时。所以我们这里的人很多都过岛的。你问我吉打别的地区我不清楚的。哈哈哈。得空可以来看看。
有咯,握有听说背包旅客的人很多都不管的。都很随便。所以我家人就不喜欢,也不明白为什么我要去试。
那晚还好有猫阿,不然好像会变成另一件事。呵呵呵呵 不过还好也没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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