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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carmencho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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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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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3-28 09:15 AM |只看该作者
狂风大作中,卧室内,除了大件物体外,其余的都被卷得四处乱飞,并且时不时地向着我与高松所站处撞过来。为了保护我全身不被四处乱飞的屋内事物所伤,高松将我全身死死抱住,退至墙角蹲下,并用自己的身体护着我不受伤害,直至十多分钟后,这股不知出处的飓风骤然诡异地消匿了去为止。

    “你受伤了没有?”风才一停,我立即从高松的怀中挣扎而出,来不及关心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而是伸手摸向他的背脊,确定他有没有受伤。

    “不用紧张,我没事”,高松一把捉住我伸出的手,凝视向我的目光带着一丝笑意,说道,“其实这只是一个法术罢了,施法的人并没想要伤害我们,他的目的是想带走苏小若的母亲,所以才对我们手下留情。你看,这风过后,不是并没有造成一点影响吗?”。

    果真,我转头向房间张望去,发现,卧室内的一切事物与先前一般,完全不曾有改。方铃仍趴在书桌上,一动不动,只不过,刚才站在门口处的中年妇女这会已经不见了踪影。想到刚才突然出现的黑影,我不由联想地反问,“那个施法的人会是谁?他为什么要带走苏小若的母亲,又为什么会对我们手下留情?……”说实话,这个时候,我已经完全理不出思路来思考什么,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高松,希望他能找出一丝逻辑。

    可是,很奇怪的是,高松却并没有给出我一些解释,而是向着我习惯性地耸了耸肩,摇摇头,说了句很奇怪的话,“看来,我们得去会会阮晓菁说的那个算命的人”。

    “为什么?”我忍不住反问。

    “我想证实一下我的猜测”,高松回答得模棱两可。

    “你猜测什么?”我不免追问。

    还没等高松回答我的话时,突然我的手机再次响起。按键接听,不想,竟是阮晓菁打来的电话,她只说了一句话,“苏小若,赵莉出车祸了”,然后,电话就断了。

    我一时没缓过神,呆滞地看着高松,重复了一遍阮晓菁的话“赵莉出事了”,然后过了两秒才突然反应过来,阮晓菁的话怎么只说了一句就挂断了,而且也没说赵莉人到底怎么样。

    “我要立即回学校去”,我一把抓住高松的手,无法遏止住自己一团糟的情绪,说道,“我要去看看赵莉到底怎么了,她怎么会出车祸,我要回学校找阮晓菁”。

    可是,我的脚步还没抬起,被住高松挡住了去向,说道,“不要乱了方寸,小秋。你忘了,刚才方铃的电话是怎么回事?”高松的提醒,使得我一下子反应了过来。可是,停下脚步,我却有些茫然。

    “方铃还没醒过来,现在当务之急,应该想办法解了她身上的法术。我猜想,她一定是被苏小若的母亲借了魂问出你到底是谁,然后引诱你回家。这种法术如果在一个人身上不被解除的话,就算她能自己醒来,大脑也会受损。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先要想办法解了她身上的法术,让她醒来。也许,她还能告诉我们什么重要的事情。”见我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高松心疼地将我拥在怀里,吻着我的额头,向我解释道。

    “可是,你会解吗?”倚在高松的胸前,看着沉睡不醒的方铃,我仍是无措。

    叹了口气,高松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突然有个苍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代替高松回答了我,“他不会解,但是我会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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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3-28 09:16 AM |只看该作者
谁?这是谁?我与高松不约而同望向门口,只见一个身材削瘦,身躯佝偻的人,身着一套不合时宜的黑色对襟长衫,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出现,面部竟然还带着个卡通的面具,一边看着我与高松,一边向着卧室内缓步走入。

    “你——是谁?难道你会解这个法术?”我惊讶的不止是这个人说的话,还惊讶于这个人的出现,更惊讶他的一身离奇的装束和旁若无人的举止。

    我的问题并没有得到这个黑衣人的回答,不过他接下来做的动作却同样回答了我第二个问题。因为就在我与高松俩俩发愣的时候,他走到方铃趴着的桌子前,长袖一挥,手中不知是拿了样什么事物,向着方铃的头顶心挥了两下,随即,在一声轻呓之后,方铃的身子微微动了动,终于睁开了双眼。

    看到方铃醒转,我顿感大喜,也顾不得这个黑衣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正想急步上前给她几句安慰,再问问她到底之前发生了些什么事。可是,不料,方铃却是一脸茫然地看看我,再看看高松,然后看看那个黑衣人,说了句,“这是什么地方?你们都是谁?”

    我张了张嘴,一句话也没回答上。晕,她难道……也失忆了?刚腾腾腾窜起的惊喜一下子从万丈高空中摔成碎末,可怜我那才抬了一半的脚,突然间变得前也不是、退也不是,最终不得不巴瞪着眼睛,求助向高松。

    “她只是被暂时洗了记忆,但不碍事,慢慢的,可以恢复过来”,黑衣人像是能看穿我的心思一般,向我解释道。

    啊?洗了记忆?为什么要洗了方铃的记忆?我不免有点疑惑,又有些愤怒,咂了两下嘴,本想质问凭什么仗着自己有些法术就可以为所欲为,可是再一想,这个突然出现的黑衣人,一定有相当本事,嗯,好汉不吃眼前亏,只要方铃没事,还是先勿轻举妄说。

    我正想着时,不想,高松却沉着声音,向着这个突然出现的黑衣人,说了句很莫名其妙的问话。他说,“你终于还是现身了,可是,为什么?”这句话完全就没有逻辑可循,听得我一头雾水。

    可是,接下来,黑衣人的回答更是让我挤破脑袋也没理解。面对高松这一头雾水的问话,他竟然还有来有去地答道,“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的原因的,但不是现在”。说着,他将衣襟拉了拉直,依旧佝偻着身子向门外而去。

    “等等——”,我忍不住喊出了口。晕了,晕了,他们这是在打哑语,还是在对暗号?不行,总之,我得问问。

    可是,没等我开口,高松的声音,带着莫名的悲痛,在我之后,紧随而来,“刚才那阵邪风是你施的法术,是不是?苏小若的母亲也是你带走的,是不是?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安排下的,是不是?包括我,包括小秋,包括所有人的一切……?事到如今,为什么还不告诉我原因,为什么……我想知道,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高松的身子像片风中的叶子般微微颤抖。

    啊啊啊!我晃晃脑袋,再揉揉眼睛,完全不敢相信……。高松这表情,他这话,难道是在说……这,这个穿着一套古里古怪黑衣、戴着一张卡通面具、身子完全就站不直的人,难道,难道就是那个传说中的……高瞎子,那个死瞎子,高松的师傅?

    就在我感觉一阵头晕目眩时,黑衣人本已走出门外的身子,陡地停了下来。我发现,在高松悲痛的问话中,他的身子也有一些颤抖,最终,在一声深深的长叹之后,他终于转回身子,向着高松回道,“如果你一定要知道原因,现在,我只能告诉你一半”。

    靠,要说就说呗,干嘛只说一半?我本以为他这一回身,一定是准备向我们一吐为快,谁知道竟然还搞个“花开两枝各表一头”的伎俩。这么看来,毋庸质疑,眼前这人一定是那死瞎子了。除了他,还有谁说话喜欢估作玄虚,说一半掖一半,非得让人听得云里雾里去的?当然,说一半总比一点也不说的强。

    我正胡乱猜测时,这个黑衣人竟然走到了我与高松面前,话锋一转,竟然向我们提了一个看似毫不相关且莫明其妙的问题,“如果你们俩个人中,有一个不幸死了,那么另一个会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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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3-28 09:18 AM |只看该作者
不要怪我鸡婆,因为我也很喜欢这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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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3-29 02:13 PM |只看该作者
“你是指我和高松……”,我下意识地反问,心道,人之生老病死,岂容抗拒,不管如何情深意重,天意若要斩尽前缘,那也只能听之任之。可是,这个死瞎子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呢?我有点迷糊。
    
    可是我的反问未完,高松却如早已深思熟虑过一般,坦然接口道,“我想,我会和小秋同生死、共命运,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她,生离也好,死别也罢,我都和她在一起”,说着,他牵起我的手,与我十指相扣,向我绽开笑容,黑色的瞳仁溢出万种柔情,仿佛并不是在回答黑衣人的问题,而是在向我诉说他的心声。
    
    我心莫名一酸,又莫名一暖。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窗外,一束束的阳光,晃进眼里,折出我心底一点点怒放的喜悦。抬起头,依傍着高松,我也向着黑衣人毫不犹豫地答道,“生也相从,死也相从,我与他一般无二”。
    
    我的话音才落,不知为何,黑衣人突然猛地哈哈大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道,“好一句,生也相从,死也相从!”,笑着笑着,突然,他又莫明其妙垂下头自言自语道,“就怕是不能相从,无法相从”,说罢,他仰起头,深邃的目光从我与高松的身上滑过,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你到底想问什么?”面对这个黑衣人奇怪的言行举止,我实在有些按耐不住地问道,“你不是说要告诉我们一半的事情,那到底是什么事情,和你问的这个问题有什么相关?”
    
    黑衣人向我望了一眼,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依床坐下后,才答道,“悲欢离合,阴晴圆缺,天地之气,阴阳之易,因人而异,各成千秋”。咳,这句话听着比W市的老和尚说的还要高深莫测,我费力地咀嚼了半天,仍是一愣一愣没明白。
    
    不过,还好,这个黑衣人不像那老和尚能罗嗦半天因果,说完这句,他抬起头,向窗外凝视了一眼,轻叹了口气,然后说道,“五岁那年,父母双亡,我成了一个孤儿,从此四处流浪,乞讨为生,直到遇见我师父,他收我做他徒弟,带我回大山里学艺。山里的日子很清苦,也很孤独,但这不算什么,主要是我会想家,想自己的父母,想小时候一起玩的伙伴,越想我便越感觉苦闷和孤独。于是,每天,做完所有的事情,我就一个人跑上山顶,眺望远方,大喊大叫地发泄。有一天,出现了一个小女孩,她扎着两只冲天羊角辫,圆圆的脸上一双骨碌碌的大眼睛,奇怪地盯着我看,并且问我‘你为什么一个人站在这里大喊大叫,你是不是不快乐?’。山里,很少有外人来,我不知道她是谁,便没有回答她,一个人就往山下走。可是,她跑上来拦住了我,对我说,‘我住在山下的村子里,我叫小青,每几个月,我妈都会来山上给寺里送东西。如果你有什么不快乐,以后我来的时候,你说给我听,好吗?’。她的表情很纯真,她的眼睛很亮。小青,她叫小青。虽然那天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但是事隔几个月后,果真,她又来了。就这样,我们渐渐熟悉,并且无话不说。”黑衣人的眼里光芒飞扬,似乎那个叫小青的女孩子就站在他眼前一般。
    
    “后来呢?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是不是?”我好奇地插嘴问道,心里面充满了对这个美好回忆的期待。
    
    “不知道,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喜欢我,但是我知道,我确实喜欢她”,黑衣人依旧沉浸在往昔的回忆里。
    
    “你如果喜欢她,那就告诉她,否则她怎么知道,对不对?”我不依不挠地追问。
    
    “你说得没错,我应该早点告诉她,这样,我就不会将这种痛背负到现在。可是,事实上,等我想告诉她的时候,已经都来不及了”,黑衣人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沉痛和悲伤。
    
    “为什么?”我再次问道。
    
    “因为她死了,小青死了。他们告诉我,小青生了病,医治不了,所以死了。听到这个消息后,我像发了疯一般,一个人跑上山顶,偷偷地痛哭了一场。然后,从那天开始,我便开始拼命学艺”。
    
    说到这,黑衣人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颤颤地伸出左手,将脸上的卡通面具轻轻取了下来。然后,面具之下,一张饱经苍桑却泪水纵横的脸呈现在了我的眼前。虽然我曾无数次幻想过瞎子的模样,但是我却没有想到,第一次见着他却会是在这样的一个情景下。我的喉咙有些发涩,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就在这个时候,身旁,高松的声音突然响起,同样悲痛地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你做什么事都要瞒着我?我到底是不是还应该叫你师傅?”
    
    说到这,高松的身子摇摇晃晃,似要摔倒。我连忙扶住他,正想轻声劝慰他两句时,突然,醒来后一直坐在桌边一动不动没有说话的方铃,却不知吃错了什么药,说了一句话,“你们这是排练节目对白吗?”
    
    靠,这个方铃,什么时候不好开口说话,竟选着这个节骨眼上,而且一开口说的话,使得我恨不能她一巴掌。却不想,就着方铃的话后,门口处传来一个声音,接道,“你是不是后悔了,高天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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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3-29 02:18 PM |只看该作者
后悔?后悔什么?为什么要后悔?我怀着一肚子的疑问好奇地看向门口,只见,借着刚才那股邪风突然消失不见的苏小若母亲,此时神色忧伤地站在门口,看着依床而坐的瞎子,沉默了一小会,见他一言不发,便继续问道,“当年为了我姐姐小青,你曾不惜性命,借用法术使我重生,可是这一次……小若她……。其实,你早就知道小若会出事,是不是?可是,你却对我隐瞒着一切……难道,现在,你终于开始后悔了?”
    
    我扭头再看向瞎子,只见他已经收敛起了刚才的激动,恢复了面容的平静,只不过并没直接回答苏小若的母亲,而是不急不缓地将那张卡通面具又戴回了脸上,然后仰头长叹了口气,这才答道,“刚才我放那阵风,就是不想你一错再错,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你还要回来?”
    
    原来刚才那阵诡异的邪风竟然是瞎子放的,这让我更加奇怪了,于是倾耳听他继续说,“其实,无谓乎后悔与否,但问天意所在。所有逆天违道之举,终会得以业报。”说到这,瞎子将头转向门口处,“当年为了安慰小青在天之灵,我曾一意孤行,以我所学的法力替你借尸还魂。我以为,只要将一切天衣无缝地嫁接,就可以心安理得。可是,这都是自欺欺人,躲了二十多年,该来的业报还是来了,谁也逃脱不了。所以,后悔如何,不后悔又如何?一切已成定局,那就安然受之。因因果果,果果因因,有其源必有其果。小蓝,你为何还执迷不悟?”说完,瞎子又是长长的一声叹息,似是同样忧伤。
    
    不过,我没时间考虑他忧伤些什么,而是将他说的话前后整理了一下,终于有些明白了过来。敢情,瞎子口中的小青有一个妹妹小蓝,可能小蓝后来出什么意外也死了,但是瞎子心里对小青之死耿耿不能忘怀,不想她妹妹也像她一样在自己的眼前无救而亡,于是不惜一切代价,利用法术将她转了魂。嗯,看来,当时的情形应该和我飞机失事时的状况相差无几,所以,事实上,眼前这个中年妇女是借了别人的身体存活下来的小蓝。咳,不知道我的猜测对不对,不过我还是狠狠地佩服了下自己不菲的想象力。
    
    “原来,你不是我妈家的人!你是借了我阿姨的身体……那么小若……?”我发现,方铃要不就是一声不吭呆坐在书桌边,要不就是在最关键的时候插嘴。不过,这问题提得挺有趣,恰是以其人之说还以其人之问。
    
    果真,这个叫小蓝的中年妇女在方铃的质问声中,错愕了半晌,才接道,“可是,你阿姨当年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他才……”。
    
    “阿姨,你不觉得我的现在,和你当年是一样的吗?就算没有我夏小秋,你的小若也不会再活过来,不是吗?”我终于找着机会以牙还牙地还了自己清白,真感觉痛快!
    
    “不!完全不一样!”,这个中年妇女怎么搞得和我有八辈子仇恨似的,一扭头看着我时,两眼就像是能吃了人似的凶神恶煞,刚才还略显平静的语气一下子又变得焦躁,对着我大声吼道,“我可以用高天祥教我的法术去救回小若,而不是完全无救。我借着别人的身体活了二十多年,但是我并不幸福。我与小若她爸完全就是媒妁而婚,所以,这二十多年,如果不是为了小若,我一天也不愿支撑这个家。我忍气吞声,任由他在外面胡作非为,只是想保留一个完整的家庭给我的小若,给她一份优越而安定的生活。可是,现在,我的小若没了,我什么也没有了……”,说着,她竟然掩面痛哭了起来。
    
    “小蓝,不要一错再错了。就算你能将小若回魂,她的一生就一定比你幸福吗?有因必有果,逆天行道总有会轮回。”不想,当我正语塞不知怎么面对这个中年妇女时,瞎子接过了话,安慰了中年妇女两句后,然后突然向我开口说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还要强行留在人间,因为这枚戒指本是你的贴身之物,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将它留给你的转世,不只是为了了却你和小松之间的情结,而是为了莫言,为了破他为你下的诅咒。如果他永世为鬼,那么你们就再无重逢之日,因为你已转入人道之中,难有回归。可惜,你的转世,不由你控制,所以你用这枚戒指来帮助你自己,在诅咒未破前,你不愿轻易离开,是不是?”
    
    咳,这瞎子到底是在和我说话,还是在和我的前身说话,抑或是在和我手上的戒指说话?总之,我听得一知半解,不知怎么回答。不过,瞎子也不理我回不回答,仍是自顾地往下说,“你强扭过来的结果,却是害了更多的生命,虽然你费尽心思以三胎男婴为你的转世护体,但是,天意终归是天意,何必如此?”
    
    太莫名其妙了,难道说,瞎子早年跟我妈说的三元护体就是因为这?可是,瞎子为什么知道这些?难道说,他已经得道升天了不成?我越听越糊涂,越听疑问越多,不得不打断瞎子的话,问道,“你为什么对我的事情那么了解,似乎比我本人知道得还详细?”
    
    而恰在同时,高松也与我一般,忍不住问道,“师傅,既然这些你都知道,为什么不但不告诉我,还特意安排我和小秋认识,再安排所有非生即死的考验让我们去经历,而你却用诈死在一旁袖手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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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3-29 02:19 PM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SoilDoll^@^!!! 于 2013-3-29 02:20 PM 编辑

在我与高松异口同声的问话后,瞎子抬起头,面具之下两只窟窿般的眼洞,翻转出一圈眼白,叹了口气,应道,“你们应该已经去过W寺,见过我师哥,听他说了些过去的事情吧。我料想,他一定告诉你们,一切都是因为我的神机妙算或是先知先觉,其实,他说的并不是全部。”
    
    瞎子停了话音,两眼空洞地直视前方,似乎在回忆,好几秒后才接着说道,“那年给我师哥卜测时,我还没达到通晓天文地理的能力,之所以我会提出为他测一卦,那是因为收养我的师父。他让我寻机会假意给我师哥卜测,并告诉他他有血光之灾,必须身入香火旺盛的寺庙才可偷得一线生机。当年我并不知晓原因,也没有去深究原因,因为我的性命是师父救的,所以他说的这事,听着除了有些奇怪外,也不算什么害人之事,于是我就答应了下来,并且依言照办。直到师哥离开后的一年过年,师父难得高兴多喝了几杯酒,趁着酒兴便将一些秘密透露给了我听。原来,当年他让我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在我师哥被送上山来学艺时,虽然名为体弱多病需要学武强身,事实上,是因为他家里连年闹鬼死人,为了保住他这根独苗的性命,于是将他连夜送上山来,名为学艺,实为避灾……”
    
    “那么后来呢……?”瞎子的这些话恍若掀开了冰山一角,让我开始接触到所有事情的根末,我更迫切地想知道原委而忍不住插问。
    
    “要不是那次酒醉,我也不可能知道这个秘密,原来,一切并非我以为的如此简单”,瞎子说到这,又停了一小会,然后接着说道,“事实上,他将师哥骗去W寺庙是为了知悉一块玉的来龙去脉,而那块玉关联着一个离奇的秘密。”
    
    秘密?什么秘密?不会是指我的前身转世的秘密吧?我心里暗道揣测,嘴上却依旧恭敬地问道,“那是什么秘密?”
    
    可是,出乎我意料,就在我的好奇心被提得高高的时候,瞎子却蓦地站起了身,面具的窟窿洞朝着我与高松处望了一眼,说了句,“小姑娘,该知道的总会知道的,你不用多问,现在我只能说到这里”。说完,他向着门口走去,一把拽住站在门口处中年妇女的手,向外走去。
    
    我看见这个中年妇女一把摔开瞎子的手,怒目视我,犹似不甘的样子,可是瞎子却凑上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后,她突然全身大震,一下子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态度大转变,低眉顺从地扶起瞎子向楼梯口走去。这个举动让我不免产生疑惑,我一个箭步追出卧室,想再问个清楚。
    
    可就在我冲出卧室,向这两人大喊大叫道,“等等,你先别走!……”。我看见瞎子人未回头,却停下脚步,对着我应了句,“你若想知道更多,那就去W山吧”,说完,他右手一扬。
    
    我什么还没来得及反应时,就感觉瞎子这手一扬之间,我的全身陡然一凉,手足莫名一顿,人一软,幸好被紧随我身后的高松扶住,这才没有摔倒。可是,也就在这时候,刚才还在视线中的瞎子与中年妇女却像空气一样蒸发不见了去。
    
    “他们上哪去了?不行,我得去追上他们!”,一瞬之后,我便恢复了过来,一见瞎子不见了,我不由着急地就往楼梯口冲去,却被高松一把拖住。
    
    “这是障眼法”,他的声音在我耳边低声解释着,“其实,刚才进来时,我就发现有人使了相当高明的障眼法,这一定不可能是苏小若的母亲能施展得了。果真,我没猜错,这是我师傅布下的法术,也只有他可能有这等能力。所以,你不用追了,因为你追不到我师傅的”。
    
    障眼法?这是什么妖异的法术?我刚想问高松,不想楼梯口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向着我奇怪地问道,“小姐,你,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我一下午都在家,怎么没看见你进屋?……还有,这位先生是……?”,我正在费力地理解高松的说的障眼法时,却不想,李姨突然出现在了我的眼前,瞠目结舌地看着我与高松两人,一脸的迷惑。
    
    难道说,这就是障眼法?我似乎有些明白了过来,连忙向李姨圆说道,“我偷偷摸摸地溜进来的,当然不能让你发现。因为我和方铃姐打赌,我不但能够一个人溜回家不被人看见,还能同时带一个人溜进来也不被发现。李姨,你说我是不是赢了?你们都没发现吧!”咳,我相信,如果我向脱口秀表演发展,一定会很有前途的。
    
    “小秋,……不对,若若,你在说什么……?”我正得意,不想,方铃从卧室中走出,一副迷茫的表情。
    
    赶紧,不由分说,我一把将她推回卧室,怕她不知原委而穿帮,一边我向着李姨胡乱地继续解释道,“李姨,我和方铃姐,还有他,他是我们学校的老师,我们有重要的事情要讨论!……”,说完,我同时拉起高松,一溜烟地窜回卧室,将门反锁上,这才吁了口气。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方铃迷茫地望着我与高松,看情形,她还没完全清醒过来。NND,这催眠术还真很不同凡响地厉害!
    
    高松同我一般,皱了皱眉,没有搭理她的话,而是反问道,“你还能回忆得起昨晚到现在为止所有的事情吗?如果能,记起多少,现在就告诉我们多少”。
    
    方铃苦苦思索了一会,可最终依旧一脸迷茫。
    
    “再努力地回忆一下,曾经发生的车祸,你的表妹苏小若,还有昨晚是不是有人对你说过什么话,或者你是不是遇上什么奇怪的事情,比如说……”,高松耐心地向方铃提示着。
    
    “鬼!昨晚我洗澡的时候,我看见……我看见有一个黑乎乎的影子站在……,是鬼,一定是鬼!这,这里有鬼!……”突然,方铃像是茅塞顿开一般大叫了起来,神色间惊骇不已。

    “鬼?发生了什么事?”想起昨晚浴室里的那一幕,我不由脱口问道。
    
    高松捏了捏我的手背,示意我暂时不要插嘴,一边安慰着方铃的情绪,一边冷静地引导她的记忆,“也许不一定是鬼,可能是你眼花,错把什么当成……”。
    
    “等等——,我,我想起来了……”,方铃蹙起眉,几秒沉思后,全身再次大战不已,向着我与高松惊恐地喊出,“昨晚,在浴室里,当我洗完澡,正准备擦干身子时,我无意向着磨砂的玻璃门处看了一眼,看到一个黑乎乎的影子,一动不动地站在外面。开始时,我以为自己眼花,可是我立即可以确定我没有眼花,这不是幻觉。因为,虽然我不知道这黑乎乎的影子是什么东西,但是,但是我可以确定,它一定不是人,因为……”,方铃的喉咙口像是被卡了一个核仁般,话语才说一半却停了下来,面容间越发慌张,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又出现了一般,一下子扑到我身旁,紧紧拉住我的手不放,噪子冒了烟一般,声音突然低哑地凑在我耳边,轻语道,“因为,因为没有人是这样的,这个黑乎乎的影子,隔着一层厚厚的磨砂玻璃,反射出两道红光,就像是一对闪着血丝的眼睛一般,透过厚厚的玻璃门,一闪一闪、一动不动地看着我,……小秋,那影子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看着我,看着我,似乎在等我出去,想要吃了我一样……”。
    
    “你……一定是看花眼了,这怎么可能?”,方铃的表情,以及她在我耳边低语的声音,使得我感觉就如同真有那么一双透着红光的眼睛向着我望过来一般,不由浑身一个激灵。不知是不是出于害怕,我忍不住摔开方铃的手,人向高松紧紧靠去,全身莫名汗毛直立,像看一个怪物般地看着她,驳斥道,“别……别吓唬我,这还青天白日,……而且,而且你昨晚干嘛我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推说没事……”,
    
    高松将我战战兢兢的身子揽住,将信将疑地向着方铃反问道,“你会不会因为太紧张或者太害怕,所以看错了……?”
    
    “不!小秋!你,你们要相信我!我肯定没有看错,我昨晚没说,是因为……,”,方铃看着有点着急,再次上前拉住我的手,急急解释道,“因为,我一出浴室,阿姨就把我拖进她房间,跟我说……”说到这时,方铃突然停了下来,让我不免奇怪。
    
    “你说的是小若的妈妈?她,她后来跟你说了什么?”,真是急死了,她怎么说一半就咽回去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难道这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
    
    “她说,不管我昨晚看到了什么,都不能告诉别人,否则的话,我,我会没命的!”,方铃犹豫了半晌,在我的催促声中,像是下了很大的勇气般,吞吞吐吐地说了出来,“她还说,说我看到的黑乎乎的影子,它不是一个影子,也不是一个人,而是,而是一个怨灵”。
    
    “怨灵?”我难以置信地喃语了一句。
    “她还说了些什么?”,高松不由也紧张了起来。
    
    “她还说了一些话,可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我却一点也想不起来。我只记得,听完她说的话后,她似乎摸了摸我的额头,说是让我睡一觉就可以不再害怕了,后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听从地走回小秋的卧室,倒头就这么睡下了”,方铃尝试着回忆,可似乎毫不起效,只能无奈地看看我和高松。
    
    “那么,你还记得昨晚半夜时,你为什么会离开卧室?”突然,我想起昨晚发生的一件事,于是迫不及待地追问。说实话,我觉得方铃昨晚洗完澡后所有的举止都有些古怪,不得不怀疑半夜时她到底去了哪里。
    
    “我离开过卧室?”方铃显得很惊讶,感觉中,就像昨晚她一觉睡到大天亮,啥都没发生过一般。
    
    咳,难道昨晚她就被催眠了?我不免发愁如何向方铃述说昨晚的事情时,高松突然发话,“小秋,先不要追问这一些。我在想,如果昨晚方铃看见的黑影真的是一个怨灵,那么这个怨灵因何而来,会不会和学校发生的车祸有关?”他一副一丝不苟的表情,认真地分析道,“如果苏小若参与的游戏,激发了死于车祸的孕妇的怨气,那么,你说,这个怨气而生的怨灵,它会做什么呢?”
    
    “肯定会寻找真凶进行复仇!”,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前世镜中出现的那张俏脸,和她那些怨毒无比的诅咒,于是脱口应答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个怨灵知道了真相,于是准备复仇?可是……”。
    
    我的话未了,被我反锁的卧室门门锁“卡”的一声被人从外打开,一个人推门而入,并且接着我的话,说了下去,“他说得没错,昨晚出现的就是勾引小若她爸那个女人腹中胎儿所化成的怨灵”。
    
    “你怎么又回来了?”我诧异地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跟着瞎子去而又返的中年妇女,不免好奇地问道。
    
    “因为我想问你借一样东西,所以就回来了”,中年妇女浅浅一笑,不再像刚才那般,有着咄咄逼人的敌意。
    
    “什么东西?”,顾不上问她其它的问题,我更好奇她要问我借什么。
    
    “戒指,就是你手上戴着的这枚戒指”,她镇定地回答了这么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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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3-29 02:36 PM |只看该作者
“可是,为什么要借我手上的戒指?”,看了眼手上的戒指,我不由疑惑地反问。可就在我反问的同时,我听见门外传来一阵噪杂的喊声,出自李姨,她似乎在对谁嚷嚷,“你——什么人,怎么进来的?快来人,把这道士赶出去!”
    
    道士?怎么会有道士出现?不会是……?我与高松不约而同的一个对视,旋即同时冲向门口去拉门把开门,却不想,还没等我们触及到门把,卧室的门已被人从外用力撞开,一个人影像阵风般地卷了进来,差点将我和高松撞翻在地。而随同这个人影一起进来的,还有扯着噪子大呼小叫的李姨。
    
    “丘道长!”就在我被冲进卧室的这个人影撞得连连向后倒退之时,却听见高松惊讶地喊了这么一句,而也正是这句话,它印证了刚才我夺步开门的猜测。
    
    堪堪站稳,我正不知自己该用苏小若还是夏小秋的身份来面对这个突然出现的丘老道时,却见得他在一把摔开李姨的手后,眯眼环顾了屋内所有人一圈,最终将视线落在我的身上,然后,堆起一脸的假笑,捋了把胡须,向我似是问候地说道,“我们终于又见面了,夏小秋!别来无恙?”
    
    “你——怎么……,不是?”说实话,自飞机出事前,我将这个丘老道骗去墓洞,不见他再出现后,我便已将他忘了。当他现在突然毫无预兆地再次出现眼前,并且面对已经换了身份的我还能喊出夏小秋这个名字时,我不免心生忐忑,一下子不知说甚。
    
    幸好,或者说,很奇怪,就在我语无伦次之间,丘老道却是道袍一提,几步向前,走至苏小若的母亲之前,眯眼略作一番打量,随后不再顾我说些什么,而是向着她说道,“可惜了,施小蓝,这枚戒指,不能给你,因为老夫要定了”。说罢,他将手中的拂尘一摆,往腰际斜斜一插,然后一屁股坐向床,双腿一盘,一副笃定的样子。
    
    “李姨,你先出去”,施小蓝,也就是苏小若的母亲,望了一眼盘腿在床的丘老道,口中不动声色地向着李姨吩咐道,等到李姨退出卧室后,这才转过身接着丘老道的话,应道,“丘煜,你和高天祥之间的恩恩怨怨,我不清楚,也管不着,但是,这枚戒指我却不能让给你!”
    
    “难道高瞎子告诉你,这枚戒指可以为你娃儿还魂?”丘老道坐在床上,不慌不忙地再次捋着胡须,哈哈大笑道,“高瞎子既然自己不愿意露面,那么,这枚戒指今天就是老夫的”。
    
    “呸,臭老道,谁说是你的!”本来我还想看看他们怎么个鹬蚌相争法子,让我可以趁机渔翁得利地洞悉出一点原委,可是听到丘老道这般大言不惭的说法,似乎完全不把我这个戒指的主人放在眼里时,我不免有些忍无可忍,骂道,“戒指是我的,我谁都不给,你能怎么办?”说完,我一手拉住高松的手,一手牵起方铃,大踏步地就向门口走去。
    
    可是,就在我跨出没两步,人都没走到门口时,我听见老道鼻音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只感觉身后似有一阵疾风驰来,随即肩头一麻,背后像是被人打了一拳般,噪子眼一腥,两眼发晕,人直挺挺地就向后倒去。
    
    “你竟然出手伤她!”高松一把扶住我,回身向着依旧端坐在床上,似乎一动未动的臭老道吼道。我强忍着背脊的疼痛,一把拽住正准备冲向老道拼命的高松,嗞了口气,勉强站稳脚跟。
    
    “小秋,你怎么了?”方铃见我一瞬间苍白的脸色,也不由惊慌地问道。我向她摆摆手,示意没事,嘴里却咽下一大口的腥味。
    
    “就凭你们仨个娃,也敢口出狂言?现在知道滋味如何了?”,丘老道眯着眼,向着我、高松还有方铃一边说着,一边哈哈大笑,“夏小秋,若不是你让我再去了回墓洞,怕是老夫至今还被高瞎子蒙在鼓里,原来当年他还藏了私,没跟老夫说还有这枚戒指。现在,你赶紧乖乖地把它交出来,免得再受皮肉之苦!”
    
    “不,我就是谁都不给!……”,一提起墓道,不免让我想起墓洞里的那只墨绿眼睛的黑猩猩,想起它在临死之前递给我的这个遗物,不免心生悲痛。当时若不是这个老道找开水晶棺材放出鬼婴,也许这只黑猩猩就不会死,所以,不管这枚戒指给谁,我都不允许它落入这个臭老道的手上。
    
    可是,我的话还没说完,不想,高松却捏了下我的手背,向我使了个眼色,劝道,“小秋,好汉不吃眼前亏,我看,你还是把这戒指给了丘道长吧,反正这戒指不过就是好看而已,也没什么用,留着也浪费……”。
    
    我狐疑地看了眼高松,不知他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见他向我肯定地点了点头,我只得万分不情愿地褪下了无名指上的戒指,恨恨地抛向坐在床上的老道。
    
    “高瞎子教出来的徒弟果然识时务”,老道一伸手,接住我抛去的戒指,爱抚地抚摸了两下,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然后,人从床上一跃而下,眯眼看了眼高松后,却是向着施小蓝,也就是苏小若的母亲说了句,“告诉瞎子,叫他不必枉费心机!这东西,老夫替他取走了!”,说完,这个臭老道也不等回话,伸手打开门,只一个闪身便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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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3-29 02:41 PM |只看该作者
丘老道的身影一经消失,施小蓝便立即回过身来,向着我与高松怨恨地瞪了一眼,然后一言不发,紧跟着奔出卧室。见这两人离开后,我这才感觉到背部传来一阵燎火般的疼痛,让我抑不住胸闷气喘而一屁股跌坐在床。高松见状,焦急地把住我的手腕,试探我的脉症,而同时,方铃也着急地说要带我去医院检查一下。在这两人一左一右的关切中,我却烦燥地推拒了开。因为这个时候,我根本无暇去思考身体状况,我相信这个老道意图的并不是重创我,而是在于得到那枚戒指。也正因为这样,所以我更担心这枚落在臭老道手中的戒指,将会引发出怎么样的轩然大波或古怪离奇。
    
    “高松,这个恶狠狠的老道为什么对小秋手上的戒指如此志在必得?他到底要拿去做什么?”这正是我心里的困惑,却经方铃的口替我说出,并且她还代我问出了另一个问题,“他看上去不像是个好人,你为什么还让小秋把戒指交给他?难道,你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没有打算,我只是赌一把,既然他那么想得到戒指,为什么不将计就计,引蛇出洞?”高松看似在回复方铃,却是一手紧握着我手,双目凝视我眼,又说道,“我替你把了脉,刚才那掌看来不曾伤及内脏,可是,小秋,我不想拿你当赌注,让你再受伤害。不管这枚戒指有多重要,又有多大的意义,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
    
    我的脸在高松如同盟誓般的话语和他深情款款的眼神中不由一红,心里如同被打翻了一大罐蜜糖般,涌出丝丝甜甜的味道。什么老道,什么戒指,……,都比不过高松这席话。
    
    “行了,这都什么时候,你们还准备海誓山盟、眉目传情不成?”方铃冷淡地瞥了我与高松一眼,口气涩然地将我刚涌上心头的甜蜜一下子打断,她又问道,“现在,你们准备怎么办?学校里的车祸,小秋的戒指,这个老道士,对了,高松,还有你师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方铃这么一问,我突然又感觉头痛不已。本来车祸的事情已经渐现端倪,可是,谁知道竟然瞎子会出现,并且随之而来的,还有那个像只苍蝇般的臭老道,将原本稍有端倪的事情又搅和成一团乱泥。不过,这也没关系,也许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呢?或许,下一个转角有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桃花村,是不是?
    
    正在我胡思乱想中,高松却是眉宇深锁,思索半晌后,这才应道,“你们还记得我师傅刚才走前最后说的那句话吗?他说,如果我们想知道更多,那么就去W山。我想,这可能是他在向我们提示着什么。所以,我决定,明天一早,去W山看看。”
    
    啊,对啊,W山!我真是满脑一团麻,要不是高松这么一说,差点就忘了瞎子最后一扬手间说的那句话。一想到瞎子,回想他历历可数的神机妙算,不由还是流露出对他五体投地的佩服,所以,联想他最后说的那句话,似乎相当意味深长,确实很有可能是为了给我与高松某种暗示。于是,坚定地点点头,我向高松说道,“好,过会我跟班主任请个假,明天一早,我们就上W山去”。
    
    “那么我呢?”方铃不免着急,见我与高松这般默契,怕是将她遗忘,赶紧插问。
    
    “大小姐,只要你不怕我将你拐了,那么就和我们一起去吧,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做好万全的心理准备,明天我们是赴汤蹈火,而不是探险去!”可能是,决定已出,使得整个人如释重负,于是,拍着方铃的肩,我又恢复了一贯的幽默与打趣。
    
    “别开玩笑了,小秋”,方铃推开我搭她肩上的手,双目略带忧愁地看了看高松,沉默片刻后,低语说道,“我想我还是不去了,我怕像上回那样显得多事,所以,不如你们去吧。”
    
    咳,估计,上回的事,对方铃造成了不小的心理影响。以她向来好强的性子,一定不能忍受被人看轻,所以才怯而退步。不过,就在我搜肠刮肚地准备劝慰她几句时,不想,高松直接回道,“明天去W山,也许又是一场凶多吉少,方铃,我看,你还是不要掺进这件与你本不相干的事情中,不如就呆在这处,等我们回来。”
    
    我相信方铃原本的话是冲着我说的,期待我给她点信心和安慰,却不想,高松这只愣头鸟,完全不懂女孩子爱说反话的心理,竟顺着竿,直接让方铃不必去了。我本以为方铃一定会对高松直截了当的回复心有不满,可没想到,面对高松的安排,她竟一反常态干脆利落地表示了服从。咳,看来,是我有些杞人忧天了!
    
    等我、方铃、高松三人,躲在卧室里,闷头讨论明天去W山时的事宜时,天色不知不觉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窗外,华灯四起。施小蓝,也就是苏小若的母亲,到了吃晚饭的时分竟然还没回来,这让李姨纳闷。不过,在我一番绞尽脑汁地圆说之后,李姨还是为我们几人先开了晚餐。等到我们吃完饭,将明天之行全部商量完毕后,施小蓝还未归来。
    
    高松见明日的安排基本妥当,旋即起身,告辞回家,而方铃洗耳恭却选择留在我家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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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3-29 02:44 PM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SoilDoll^@^!!! 于 2013-3-29 02:49 PM 编辑

一夜无话,直至次日天亮。在一阵急促的闹钟铃声后,我一骨碌从床上翻身而起,也顾不着方铃对我的嘱咐,迅速完成所有洗濑穿戴,然后让李姨给我拿了一些干粮,一边往嘴里胡乱塞去,一边匆匆奔下楼,准备出门与高松会合,随后赶往W山。幸好苏小若家并非住于嘈杂市区,而是位于偏郊之地,所以离W山相距并不甚远,可即便如此,车程也将近一个小时左右。念及此,故,昨晚与高松约定今一早,七点准时集合出发。
    
    不想,正在我三步并作两步,着急下楼往外赶时,我被一个声音叫了住,“我和你一起去W山”。诧异地扭头看去,发现,叫住我的竟然是昨晚直到我睡前都没有回家的施小蓝,只见她早已穿戴整齐,向我招招手,示意我等她一下,她要随我同行。
    
    NO,开玩笑,让我和她一起同行,岂不是送羊落虎口?且不说她对我怀有的敌意是不是随时随地会爆发,就冲她会的那些巫术,我也得为自己的安危多担一份心。我赶紧摇头,脚步不停,答了句“你管你去,我管我去”,然后继续往楼下冲。
    
    不想,脚步跨出没两步,我竟然感觉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清,不由身子顿住。靠,肯定是这个老太婆施了什么鬼法术,让我一时半会没法走出去。我只得恨恨地停在原地,一动不动,在心里将她咒骂了一千多个来回,直到好一会后,眼前骤然金光一闪,一切这才恢复如初。
    
    “我劝你还是别耍什么花样,乖乖听话的好,否则只会让你自己多受点委屈”,只见施小蓝已然出现在我身旁,一手提着一只不大不小的檀木箱子,略有发福的面容不含丁点笑容地对我训导着,随后扬了扬手,道,“走,现在我们就去W山”。纵然我心里有万般的忿忿不平,但是思量再三,我觉得此时不宜拿鸡蛋撞石头,于是便装得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顺从地尾随她身后,一同下楼走出了别墅。
    
    不远处,高松早已站候路边,见我与施小蓝一同出门,脸上并未显现太大惊讶,只道了句“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随后,扬招了一辆计程车,与我一同坐向后排双座。施小蓝也不客气,提起檀木箱子,一脸冷漠,二话不说,坐于副驾座。随后,计程车的尾气呼的一响,带着我们直奔W山而去。
    
    一路之上,开始时,的哥不知分寸地胡谄乱侃,可是,也就没多一会,他瞅着车内仨人毫无应答的严肃气氛,便知趣地闭起了嘴,安心开车。施小蓝坐在前排,将檀木箱子紧紧拥在前胸,似乎里面装有什么重要的宝贝一般,生怕它受了颠簸。而高松,一手握住我,犹似为了安抚我,双眼却是对着车窗外,像是沉思。这一路的沉闷使得我也只能得对着车外的景致漫无目的地长长发呆,原来满腹的疑惑和猜测,临到离W山越近,却一点点褪色成了空白。
    
    度日如年般捱过了一小时的车程,终于来到W山脚之下。高松携我一同下了车,然后结完车费,便牵我拾级而上,完全不管施小蓝是否下车,又是否仍随同在我们身后。
    
    我由着高松牵着我手拾级而上,夹道的绿障屏荫,与那脆生生的鸟雀轻鸣,混就一副自然天成的浑天厚土,使我一扫来时的烦闷,大开其怀。W山千年来被历代文人墨客所赞,果是不同凡响,一眼之下的远山近峦,层层叠叠如浪翻云,气势磅礴。我一边兴致勃勃地向高松诵上几句前人名句,一边如饥似渴地将美景填充眼眶,直至行过近半个小时后,才惊觉两腿逐渐酸软不堪,这才停下就地歇息。
    
    “我们还要走多久?”我揉搓着发涨的小腿,问向高松,回眼时,发现施小蓝并没有跟随我们之后,心虽有疑,但因本就不喜她随着,所以也就并不怎么介意。
    
    “不知道还要走多久,因为我想了一夜还是不知道,我师傅暗示我们的到底是W山的哪一处”,高松耸耸肩,眼观前路,回答得相当利落。
    
    可是,这轻描淡写的回答却像块巨石般,一下子将我刚才的欢天喜地砸得灰飞烟灭。我本以为,上了W山,疑惑便会迎刃而解,谁知却忘了一个关键的问题:这W山有那么多个山头,瞎子到底让我们去哪里找答案?
    
    看着迢迢前路,我两眼发直,后悔莫及,却又无计可施,再看向高松,只见他不觉疲累,站在台级之间,仍是望眼远眺,若作沉思状。良久之后,双腿已不再酸涨难忍时,我终于听到高松在保持了同一个姿势的远眺后说了一句话,“你看这山,远远看去,像什么?”
    
    像什么?我本以为歇了良久,高松兴许是感觉到了什么眉目,不想,他竟然问出这么一句不着头尾的话来。可是,我还是从台阶上站起身上,顺着他手指给出的方向,极目望去。山恋叠伏如风吹麦浪,偶起嶙峋脊背,也被轻雾萦绕,难见全容。望了数十分钟,可是我实在很难形容出这座座山连山,到底像着了什么,只得讪讪胡乱答道,“你不会觉得它像条龙吧”。说实话,除了龙以外,我似乎想象不出还有什么可以形容。
    
    “不对,你再仔细看看,它应该是凤”,高松依旧眺着远方,平静地解释道,“你看那些雾气氤氲,盘绕不散,吐五色之氣,非凤莫属”。
    
    可是,像凤又如何?我呶呶嘴,不作表态。高松见状,哈哈一笑,道,“别沮丧了,夏小秋,如果我猜得没错,那座山头便是,所以,打起精神,继续开路吧”,顺势,他又想刮我一下鼻子,幸好被我灵巧地避开。
    
    我好奇地伸长脖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死命地又望了几眼,却仍没有看出丝毫名堂。不过,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还是集起了力气和信心。于是,向前一个大踏步,我跟在高松身旁,继续随级而上。至于高松说的什么非凤莫属,根本就不上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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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3-29 02:50 PM |只看该作者
  我与高松两人携手沿阶而上,冬末春初,山风习习吹来,寒意犹浓,幸得这一路不曾再有歇脚,所以寒风过耳不觉身凉。由于未到旅游佳季,山间鲜见游者,不过是过路之三两闲民,与我们相擦而过时,偶对我们稍作张望。放眼而去,群山依旧连绵,跌宕起伏如一曲清歌。踏着一级级宽窄恰好的台阶,步步向前,待得三小时后,高松所指的那座山头逐渐近在眼前,仿佛触手可及。高松本想让我歇歇脚再往上攀,可是山已近于咫尺,想到瞎子的话,想到那枚戒指,想到可以得知更多真相始末,我的心里便莫名地拧出了一股子劲,于是,虽然粗气大喘,但仍绝意一鼓作气,继续向上。
    
    当十分钟后我们终于来到高松所指的山脚下时,不想,天气像是孩儿脸一般说翻就翻。刚才还艳阳当空,一下子却变成了乌云密布,立时山风四作,风舌卷着暴雨,不分左右地劈头盖脑而下。一见此状,高松拉着我就往旁边找地方躲雨,可是谁知道,一时之间,竟没有发现有个亭子可以让我们躲避一会。不过几分钟而已,俩人便已被淋得像是两只落汤鸡一般。
    
    雨寒甚过天寒,使得我两条走得发麻的腿哆嗦个不停,忍不住抱怨了一句,“高松,还要走多久?我怕我们还没找到瞎子说的地方时,就已经给淋得七晕八素,只剩一口气了”。
    
    高松耸耸肩,望了望罩着山头不退的乌云,一脸的无可奈何,脱了外套,围住我的全身,然后才答道,“应该就在此山中,只是这雨不停,我无法观天色、察地气辨出方向,所以,你要挺住,等雨停了,应该就能找到。山里的雨,一般不会下很久。”
    
    我强忍寒意,用力点点头,随他站在一个低矮之处,艰难地与这场大雨做着时间的煎熬。可是,谁知这雨一下起来便像是没完没了,要不是看见高松挺立如松般岿然不动,我一定会要求打道回去。不知觉中,衣衫早已湿透,顾不得形象,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搓着双手呵气取暖。全身上下的衣衫,就像是饺子皮般贴着皮肤,只感觉粘粘湿湿的不舒服,而寒气顺着这般的雨水,一点点往肌肤里渗去。
    
    抹了下被雨水打得七零八落的发梢,我感觉自己已难支撑,于是一拉高松的衣角,正准备放弃时,不料眼前突然闪过一袂紫色衣襟。我用力揉揉眼,犹豫是不是有些眼花,这衣袂又在我眼中闪了两下,就好像是故意让我看见一般,然后笔直地冲着山间的一丛密林飞速而去。
    
    不知道是直觉使然,还是我已经被雨淋得有些发颠,总之,我总觉得那袂衣襟的颜色如此眼熟,它的出现就像是在给我什么指引一般。雨声轰鸣中,我来不及跟高松解释什么,只简单地说了一句,“快,不要等了,跟我走”,然后便一把拖起他的手,拔足就向密林深处奔去,原本已经迷迷糊糊的神智突然间像被打了强心针一般,抖擞了起来。
    
    “你要上哪去?”我的突然之举使得高松一头雾水,他一边随着我狂奔时,一边莫名地问道。
    
    “你不要问了,我一时说不清,总之,跟着我跑就是了”,说完这句话,我原本浑浑噩噩的脑子闪过一道亮光。紫衣?紫衣?刚才闪过的紫衣,莫非就是我的前身?可是,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准备指引我去什么地方,难道她知道我在寻找什么?
    
    我一边思索,脚下却不敢稍有停顿。那袭紫衣,隐隐现现,时快时慢,像是在等着我一般,带着我深一脚浅一脚地向着不知名的方向跑去。离开人工开凿易于攀登的山体台阶,越往密林深处,间隙越窄,并且脚下的道路越显泥泞不堪,幸好,有高松的扶持,否则一个不慎我便滑下了山去。
    
    当高松再一次一把抓住我差点滑下去的身子时,他再也忍不住大声开口向我喝道,“夏小秋,这处山体太危险,不能再往里去了,快停下!”。
    
    可是,就在他大声喊出的同时,我已经收不住脚了,因为,我刚被高松拉住的身子,又一个前倾。重心偏离中,我感觉到脚下的泥土蓦地一松,整个人在还没来得及应声高松时,就已经闷头闷脑坠了下去。而紧紧拉着我手不放的高松,也随着我身子的下跌,在溅起的泥水中,一并沿着山势滚了下去。
    
    “泥石泥!”这是我在疾速下滑的过程中听到高松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而就在这句话后,握着我的手的他的手,最终失力而松开,向着另一个方向滑去。
    
    泥石泥?我还没来得及思考泥石泥的后果是什么时,全身在下滑的加速度和各类石块的撞击中,渐渐变得麻木,直到身后一股汹涌的泥流将我整个人重重围住,那带着雨水味的泥土漫进我口鼻中时,我最后的一点知觉终于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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