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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icyhon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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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 一霎移魂变古今 ( 大大推荐 哦~~~ 很 好看 的 穿越文)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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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13 09:56 PM |只看该作者

第十九章 游乐遇旧识

崇仁十六年九月十八,皇妃卫婉茹被册封为后,封后大典定于三日后举行,自孝纯皇后薨后空悬了十三年的后位终于有了主。

    我谎称卧病需要休息,头日里已向夫子请了假,叫银笙和锦书在屋里守着,一大早便换上男装从后院翻墙而出。到得东角门那儿,束元晦小朋友已经等得焦急了。

    “哎呀,我真怕你出不来了呢!奇怪?”他围着我转了几个圈,“你着男装还真像那么会事,一点儿也看不出是个女的!”

    “快走快走,别让人发现了!”我一把逮住他,快步离开凌府范围。

    出了东角门,转到西街口,束元晦说:“咱们先到天香楼吃饭,吃完饭再去。”

    “你不是说去逛新开的暖阁,那儿有说书的唱戏的什么都有吗?难道那儿没饭吃?”我问道。

    “天香楼是京城最出名的酒楼了,早饭我先带你尝尝这家的,吃完咱们再去暖阁,午饭在那儿吃。”

    这家伙一直鼓动我出来玩,要不是听他说新开了一家叫“暖阁”的客栈,里面的布局听起来和潞州的小楼相似,而且有的地方更新颖,我才不会跟他出来呢。

    “好吧!”鉴于今日由这位公子买单,本人就是个吃白食的,姑且听他的吧。

    来到天香楼,小二哥笑着迎了上来:“两位公子可订了座没?”

    小束同志高昂着头答道:“楼上六号雅间!”

    这数字好,顺,今儿运气可能不错,我心想。没想到进入六号雅间,束连成、束潇然、端木?、楚湘寒、凌云封都在那里坐着了。

    “七爷,你有说请那么多人吗?”我问道。

    “怎么,云萱小姐不欢迎我们吗?小七没请我们,是我听说了邀大家来的,人多才乐嘛!”束连成笑道。

    想见的不想见的全在这儿了,这个多事的八婆平王!心里咒着,面上还得笑容可掬:“平王爷说的什么话,有王爷和众位公子相陪,小弟我倍感荣幸。”

    转身又对凌云封说道:“二哥何时出的门,早知二哥要来,就和二哥一道了,省得我又翻墙。”

    “啊?你是翻墙出来的,那还让我在东角门等你,早说我就在墙外接你下来了。”束元晦说道。

    “我可不敢劳驾七爷,我本来就是偷偷溜出来,要是给人看见就不得了了,再看见还拐带了一个皇子,那罪名更大了。”

    众人失笑。

    二哥说道:“我也不知七爷约了你今儿逛京城,四妹妹,没想到你胆儿还挺大,敢背着爹偷溜出来。”

    “二哥不会去告密吧?”

    “他要敢告密,咱们几个都不饶他!”束连成说。

    “当然不会,以后四妹妹再想偷着出来,只管找我就是。”二哥嬉笑着说。

    “我这一身男装,扮得不像吗?你们怎么小姐妹妹的叫!”受不了这些人,一点都不会配合。

    “是了,凌四公子!”楚湘寒带头叫道。

    “凌府可没有个四公子,我娘亲姓夏,你们就称我夏公子吧!”我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

    “夏公子?”不知是不是我多疑,感觉束连成的话中带着一丝古怪,“这么一看,除了生得比一般男子漂亮些,你这动作满老练的,倒看不出来……而且,你居然没有打耳洞!”

    我笑了:“我打小卧病在床,九死一生,我娘亲心疼我,再也不愿让我受一丁点痛苦,索性连耳洞也不打了。”

    我注意到这么说的时候,二哥的眼中划过一丝痛惜。

    这个端木?姓中带木,倒是印证了“人如其名”这句话,一直未发言,整一个榆木疙瘩。和明珠在一起时不是会笑会说吗,哼!居然摆晚娘脸给我看。

    说话间小二哥已经上得菜来,十二个菜,花色配得漂亮,鸡鸭鱼肉俱全,估计这里的菜名和我以前知道的叫法不一样,我也就不管了,反正我自己是不会上这儿来吃的,不需要知道菜名,有人请客,人家点什么就吃什么吧。

    现在本人是男子,不用扮淑女。

    “看你的吃相,我一点也不会认为你是女子!”束元晦皱着眉说道。

    “你虽然吃相像女子,我却知道你是个男子,放心吧,我不会叫你妹妹的。”我回道。

    “你怎么比你二哥还油滑?”束元晦嘟囔道。

    “我爱吃油的,我二哥喜欢吃素,对吧,二哥?”

    二哥哈哈大笑:“是是是,七爷,你还是少惹她吧!”

    和这些男人比,我饭量确实不算大,没几分钟就吃饱了。只盼着他们快吃完了走人,这些人却又喝了半晌的茶才走。

    站起来才发觉,他们一个比一个高,要不是本人有气质,跟在他们身边倒像是小厮。束元晦还没长大,不过也有一米七几高,我蹭过去站在他旁边,这样比较不显眼。

    还未到暖阁门口,就看见门侧围了一大群人,伸长了脖子朝里边张望。走近才知道,原来是说书先生正在说书呢,故事精彩,引得人都聚门口了舍不得走。我一看,咦,这不是潞州城的吴快嘴吗,居然混到京城来了,熟人啊熟人,我那会儿常去听他说书,还给他提供过不少素材呢。

    大堂内坐着听书的,都是付了钱的,全坐满了,怪不得门外有那么多人,敢情是坐不下了!左右侧门出去是两个院落,一溜儿地排满了屋子,楼上正中搭着个大戏台,这时正有个姑娘在那儿弹着琵琶唱着曲儿,是我熟悉的潞州方言。

    一切是那么熟悉,除了跑堂的不只是男子,还有一群妙龄女郎外,和小楼好像。

    “夏公子!”

    “真的是夏公子!”

    随着尖叫声响起,我被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孩子围住了。

    没想到我这个刚上任的夏公子这么有名,我那几个同伴是彻彻底底傻住了。

    那群女孩子叽叽喳喳的围着我问我什么时候来的,她们完全无视几位帅哥级的人物,把那几个自动排除在圈外。我乐开了花,我这个假冒帅哥比他们受MM欢迎,对他们自尊心打击一定挺大。

    我就说今天顺吧,果然,这不,碰到熟人了!想我夏公子在潞州城那是知名人物啊,一向是最为怜香惜玉的主儿,经常去“四喜班”捧常老板和班中众姑娘的场子,想她们不认识我都难啊。

    不理外边那几个,先和众姑娘说说话。

    “公子,你何时来的天京城?”

    “我本是天京人士,在潞州有生意,如今搬回来了。姐姐们怎么也来了,是小楼……”

    “公子多虑了,我们这次来是要进宫演出,不过班主说了,先在这儿落脚,如果我们在京城受欢迎的话就在这暖阁呆下去了。”

    “念瑶师傅也来了吗?”

    “来了来了,还有三娘和恋舞姐姐也来了。”

    “公子,我新学了一段曲儿,我一会儿唱给你听好不好?”

    “公子,你上回给我的胭脂水粉很好用还有没有?”

    “公子……”

    “公子……”

    从前有人说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我还不信,现在我终于信了,身边这声音岂是千万只鸭子能比得了的。

    提起嗓门,我大叫一声:“停……”

    众女呆住了,趁着这间隙我赶紧说:“姐姐们,小弟我今儿和朋友出来有事,改日再和众家姐姐叙旧啊?”

    她们这才瞟到我的几个同伴,眼睛顿时变得更亮。还好领头的琴姑娘说话了:“咱们就别打扰夏公子了,你们还不知道公子的为人吗?既知道我们在这儿,公子总会来捧场的。好了,有话改日再和公子说,都散了吧。”

    等人都散去,我终于松了口气。抬起头对上二哥狡黠的笑:“这—是—怎—么—回—事?夏公子?”

    我早知道夏展瑶这个身份瞒不住,不过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被揭穿:“二哥……那个……咱们找个地方坐下,我慢慢解释给你听。”

    等我们找到地方坐下,我简明扼要地把经过说了后,束连成若有所思,二哥一脸惊愕,束元晦一脸不信,楚湘寒一脸佩服,端木?,一脸的……居然面无表情!

    “那时我闲暇时经常去小楼听这些姑娘唱曲儿,混得久了就熟了。”

    “四妹,凌家人一向说我混,要知道你的所作所为,只怕我要让位于你了!”

    “二哥你不会出卖我吧?夏展瑶毕竟和凌家没什么关系不是,没必要那么认真嘛!”

    “你就是因为这些,所以该学的都没学好,不然菊花宴上也不会……”想想也不是全没学到,二哥又说道:“那琴艺也是跟着这些人学的?”

    “二哥英明!”我当然不会告诉他实话。

    “听说夏公子和潞州惜芳楼的柳梦裳姑娘也有交情?”

    这个端木?,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和你势不两立!

    “你居然还逛青楼!!!”二哥脸都绿了。

    “那个……嗯……你知道的,青楼姑娘需要大量的胭脂水粉是不是,……那个……做生意只要能赚钱……嘿嘿!”

    “天啊,你……你……你……”二哥已经无话可说了。

    “你既是女子,那柳姑娘应是跟了无名公子去了!”端木?悠悠地说道。

    这个家伙,不会是喜欢柳姐姐吧?我存心气他,说道:“无名公子相貌才情天下第一,他以三万两白银之资将柳姑娘赎出了惜芳楼,并发誓此生只娶柳姑娘一人,柳姑娘嫁给他不知道有多幸福呢!”

    “你见过他的样貌?柳姑娘嫁给他了?”他急切地追问道。

    “他戴着面具,我当然没见过,不过柳姐姐早我一天离开潞州,她专程向我道别时,我听她提起的。”

    “我听他和柳姑娘合奏过一首曲子,他吹箫,柳姑娘抚琴,配合绝妙,端的是无人能及,可惜两人自次日后双双绝迹江湖,此曲竟成绝响,再也听不到了!而且见此人施展过轻功,不在我之下。无名公子,无名公子,确实不同凡响!柳姑娘嫁给她,也是一段佳话!”

    此人要是知道我就是无名公子,从他对我的态度来看,这番话就绝对不会说出口了。精彩啊精彩,我不由得在心中为自己鼓掌!

    在暖阁吃过午饭后,我借故未时要去大娘那里抄经书而告辞而去。走之前再三叮嘱他们不许告密,不然我就离家出走。威胁生效,全部应了。从他们的眼中我看到他们以为我说着好玩,其实我说的是真的,如果凌老爹知道了,我肯定提前离开凌家,不会犹豫。

    最后是楚湘寒送我回去的,直接带着我飞过了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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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13 09:57 PM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章 红粉丛中展笑颜

此人要是知道我就是无名公子,从他对我的态度来看,这番话就绝对不会说出口了。精彩啊精彩,我不由得在心中为自己鼓掌!

    在暖阁吃过午饭后,我借故未时要去大娘那里抄经书而告辞而去。走之前再三叮嘱他们不许告密,不然我就离家出走。威胁生效,全部应了。从他们的眼中我看到他们以为我说着好玩,其实我说的是真的,如果凌老爹知道了,我肯定提前离开凌家,不会犹豫。

    最后是楚湘寒送我回去的,直接带着我飞过了墙头。

    第二日,我仍旧装病,身着男装独自一人来到了暖阁。

    到了暖阁却发现认识的人一个也不见,戏台上也静悄悄的,拉住一个正在端菜的姑娘一问,才知道潞州来的姑娘们今日都没出来,在左院的楼上歇着呢。

    听闻我说随便找念瑶师傅、谢三娘或是恋舞姑娘都行,一个跑堂的小姑娘便自告奋勇帮我去叫人。

    “你就说潞州故人夏展瑶求见。”我对那小姑娘说。

    不一会儿,就看见一个蒙着面纱的姑娘跟在她后边出来了,尽管看不见面容,那身形却是我所熟悉的,正是柳梦裳,只是如今叫做念瑶了。她一脸惊喜地说道:

    “你真的来了!”

    之后不顾众人暧昧的眼光,拉着我向她的房间走去,边走边说:

    “昨日我就听琴吉儿她们说在这儿碰上你,我还不大相信,对她们说要是你来的话不会不来看我,她们几个赌咒发誓的,我才信了,直责怪她们怎么不问你住哪儿,刚才正想着不知怎么才能找到你呢,你竟然就来了,你说咱们这是不是就是你说的‘心有灵犀’啊?”

    “是啊,”我笑道,“好姐姐,我哪里知道你会在这儿出现呢!昨儿个和几个朋友在一起,其中有人还和你认识,也不敢提来找你,这不,我今儿偷溜出来的,就是专程来看你的!”

    “哎,我这儿正碰上大难题了,妹妹你那么聪明,快帮我想想法子!”念瑶叹口气说道。

    “说什么一直念着我,原来是有了难处才想到我啊!”我作势嗔怪道。

    “谁叫你是无名公子,我的夫君呢,有了难题不找你解决找谁啊?”念瑶居然对我一扫秋波,撒娇说道。

    “那到底是什么难题,能难倒我的柳姐姐?”

    “进屋再说吧。”说话间已经到了楼上的房间。

    进了屋子,才发现谢三娘、琴吉儿、箫言儿、管凤儿和其他几个小楼乐坊司的姑娘都愁眉苦脸围在一张床前,床上躺着一个身穿白色纱衫的姑娘,齿白唇红,长得如花似玉,一头如墨般的长发散披向背心,正自苦笑,当真是我见犹怜,不正是那舞动潞州的恋舞姑娘是谁!

    虽说全是旧识,但除了柳姐姐,没人知道我是女儿身,谢三娘见她把我领进了闺房,瞪大了眼睛,责怪道:

    “念瑶师傅,你怎么把夏公子领到这儿来了?”

    “三娘莫怪,如今咱们这情形,只有请夏公子跟着想点办法了,公子见多识广,他……”

    我轻拉她的衣袖一下,止住了她的话头。用不着解释那么多了,把束发的玉冠一把扯下,出声道:“三娘别怕我把你的姑娘们拐走了,展瑶亦是女儿身。”

    四下里听得一片抽气声。我以前着男装时是变了嗓说话的,听起来就是一男声,那可说是我唯一的绝活,学人说话特别像,原本我还曾想过当配音演员呢!现在恢复了本音说话,绝对的娇嫩女儿声,把这些姐姐全吓了一跳。谁会想到认识了近四年的夏公子会是女子呢!

    在念瑶的肯定下,几个人还不信地上前盯着我仔细观察。

    “还不信吗?”我伸出了手,“男子有这么小的手吗?你看我有喉结吗?”

    这下终于信了,大家都兴奋莫名,纷纷说道,没想到我扮男子会这么像。

    寒暄一阵后说起了正题。原来四喜班这趟来京,正是为了庆贺后日的封后大典。宫中内侍早就来传了话,领了单子报给了宫中的贵人,节目全都定好了,压轴戏就是晚宴后恋舞的“飞天舞”。没想到昨日排练的时候恋舞把脚给扭伤了,站都站不起来,大夫说伤到了筋骨,没个十天半个月是好不了的。

    “单子已经报上去了,回话的周公公说了,皇后娘娘听说这个舞是称颂她和皇上天长地久,永世恩爱的,对这个‘飞天舞’很感兴趣,点名儿要我们好好舞,可不能出一点儿差错。谁想到越怕什么越出什么,恋舞一紧张,这不出事了……换别的舞恐怕在娘娘那儿过不了关,往大了说那就是欺君之罪啊!展瑶,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三娘焦急地说完,一脸期待地望着我。

    我也没有办法啊,这下怎么办呢!

    “除了恋舞,就没别的人能跳这舞了吗?”

    “倒是有十来个伴舞的姑娘,不过这飞天的舞姿,只有恋舞能跳得出,她身段灵活,学过一点轻身功夫,别的人没这本事。”

    “轻功?我也会一点儿!”我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句。

    三娘的眼睛顿时瞪得像五百瓦的大灯泡,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半天:“对了,展瑶个头和恋舞一般高,这身段也苗条,不如……你代替恋舞出场!”

    妈呀!我一听吓一跳,我会蹦迪会点儿三步四步,这新疆舞傣族舞之类的民族舞也只会跟着电视上的演员乱扭那么几下,飞天舞,听这名字就是高难度,我又没受过专业训练,跳得成才怪!我赶紧推辞道:

    “三娘你可别为难我,我不会跳舞,不行不行!”

    念瑶见我显露过身手,最后一次从她那儿走时她亲眼看见我是“飞”走的,这会儿也来了精神:“我看行!展瑶,试试吧,咱们教你,以你这么聪明的人,别说还有两天时间,就半天你也能学会。”

    大姐,你太高估我了吧!我欲哭无泪,看着这些丫头一个个可怜兮兮地看着我,想到以前电视上演的皇室中人一不高兴就砍人头,天啊,人命关天啊!不得已只好答应试试。

    谢三娘马上带着我们绕到了暖阁的后门,后门处居然连着另一幢房屋,高墙深院,甚为宽畅。之后在三娘的解说下才得知这暖阁竟是小楼在京城的分店,三娘已从潞州的三当家调到这儿作了总管事,怪不得四喜班会在这里落脚。

    暂时先排练一下,就只叫来了四位伴舞的姑娘教我,招式倒是不难学,电视上都看到过,这下腰啊旋转啊之类的我练功时常做,舞起来也就十分流畅,难的那几个动作也就是从高台上飘下,伴着几个空中旋身,会轻功的人来做,自然不在话下。几个回合下来,没一个时辰我就学会了。

    “展瑶啊,你可真是天才!这下我放心了,就由你替恋舞出场了!”三娘乐得大眼都变小眼了,在那儿连声感叹。

    “这只是私下里试试,还不知道正式配起乐来如何呢?”我说道。

    三娘马上叫人把其他八个伴舞的姑娘叫了来,让念瑶和琴吉儿两人在一边抚琴伴奏,叫我正式地来一遍。没办法,我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音乐声一响起我又被吓了一跳,这不是我熟悉的现代歌曲么?

    念瑶对我眨眨眼:“这是无名公子作的新曲子,很好听的!只是歌词我改了几个字。”

    这不是我唱给她听过的歌曲——《爱不释手》吗?她居然拿这首歌来庆贺封后之喜!不过这本是电视连续剧《唐太宗李世民》的主题曲,也算应景。只是其中有死字出现,在宫中是不能说的,她倒聪明,作了改动,牵涉到死字和人生短之类的地方,全都改成赞颂的好话了。

    我把跳舞当成了练轻功,又加了几个动作进去,一曲完毕,惹得众人连连叫好。

    我也不想她们有事,而且这样也可以圆我一回明星梦,于是就这么决定了,庆典那天由我蒙上面纱,代替恋舞出场。

    挨到天色已晚,约定好明天继续,我这才回去。第二日我又借口去给我娘上香,一大早坐上马车出了门,这次我带上了锦书和银笙。上完香后我给了车夫一锭银子,叫他去逛逛大街,给自个儿家里人买点东西,挨晚了再到暖阁附近来接我们,那车夫感激涕零地去了,我们这才进了暖阁。

    从知道我会武功后,这俩丫头对她们家小姐身上发生什么事都觉得理所当然了,就好像我是个十项全能似的,看见我进暖阁跳舞,一点儿也不惊讶。

    今天的排练人全齐了,是按照进宫演出的模式来的,琴瑟檀板、笛箫笙管,伴奏乐器一应俱全,有十来种。两旁站着二十余个男子,一身战甲,手中举着锦旗,旗上大大地书着个容字,在乐器的伴奏下一边舞旗,一边齐声合唱,声音浑厚低沉,气势雄伟,我身在其中,舞得精神抖擞。

    感觉不错,封后大典上应该能顶过去。

    排了好几遍,直到大家都累了,三娘这才喊休息。我们又商定了一下细节问题,这才歇了。

    回到家中,正赶上一家人大集合,不知为了何事。差点就来晚了,好险!我带着两个丫头拣了个角落位置做下,眼角余光看到二哥斜瞟了我一眼,那意思肯定是说:你又溜出去玩了吧!我不置可否。

    听得我爹轻咳两声,向我们宣布道:“明儿就是封后大典了,皇上恩赐京中四品以上的官员皆可带家眷出席明日的宫中晚宴,云涯和云封都是符合条件的,所以明日就由三夫人带着大少奶奶、明珠和云萱陪同前往,你们做好准备,可别失了规矩!”

    怎么又要点我同往,不怕我给你丢脸了?还是说要我去给明珠作陪衬,用我的差显出她的好?没那么衰吧!我明儿要演出呢!

    “爹,我最近身体不大好,怕在殿前失了礼仪,能不能让三姐和六妹去算了?”我得争取一下。

    “你三姐快要成亲了,不宜抛头露面,云萝还小呢,大些再见世面也不迟,你和明珠必须去!请先生教了你那么多日子,两位先生说你学得也还差强人意,这次入宫,你可须谨言慎行,别再失了分寸!”

    “是!”我答道。看来是无法推辞的了,得想个办法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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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13 09:58 PM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一章 彤明殿前醉歌舞

“你三姐快要成亲了,不宜抛头露面,云萝还小呢,大些再见世面也不迟,你和明珠必须去!请先生教了你那么多日子,两位先生说你学得也还差强人意,这次入宫,你可须谨言慎行,别再失了分寸!”

    “是!”我答道。看来是无法推辞的了,得想个办法才好。

    哎!真的是计划不如变化快,我那儿才和四喜班定好了明儿一早进宫,这里明儿也要进宫,倒是怎生把夏展瑶和凌云萱变成两个人才好哦!

    到了晚间,我早早地闭了房门,让锦书扮作我睡在床上,交待银笙有人来找一律以四小姐身体欠佳,卧床休息挡架,便换了衣衫几个纵跃来到了暖阁。

    守门的见我连日来几次出入暖阁都有谢三娘这个大当家的笑脸相迎相送,还没到门口就高声叫道:“夏公子来了!三娘在楼上招呼客人呢。”

    随后他对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说:“快去告诉三娘,夏公子来了。”

    我冲他们笑笑说道:“告诉三娘我在念瑶师傅屋里等她。”之后迈步向左院楼上走去。

    才和念瑶说了没几句话,三娘就风风火火地来了:“不是明儿一早就要进宫了吗,今晚不好好休息,怎么过来了?”

    我把情况和三娘说了,她们这才知道我原本的身份是侯爷府的小姐,惊得合不拢嘴。因为原本按她们的想法,像我这种爱做生意,又经常往外跑的姑娘可能也就是商贾之家的小姐,万万不曾想到我会生在王侯之家。

    “你们别管我什么身份了,现在的问题是明儿我要如何分身代替恋舞,咱们几个快合计合计。”

    商量来商量去,反正我无论如何都必须出场的,只有四喜班先进宫,还好飞天舞是在晚宴后表演,时间上错得开,只要我在晚宴中借机离开个一刻钟左右的时间跳完这舞,再不动声色地回去坐好就行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们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一切都得明天再作计较!

    回到沁竹苑,锦书还在床上躺着呢,银笙也回道大少奶奶和五小姐来过,听说我睡下了,就说明儿一早再来找我。我把商量的结果也告诉了她们,明天还得这俩丫头帮我打掩护。

    看着她们俩兴奋的样儿,我发觉我这两个丫头很有地下党员的潜质,一听我分派任务就两眼发光,只差没激动地跑过来拉着我的手说:“终于找到组织了!”这样的人才,看来当初选择教她们武功确实是太对了。我考虑要是由咱们三人成立个党小组和话,说不定将来的历史学家会把我们载入史册,称咱是“历史上最初的社会主义雏形”!那将是个跨时代的、超越历史的进步,哈哈!

    第二日一大早,嫂嫂和明珠果然就过来了,两人都显得有点兴奋,商量着该怎么打扮才好。自打见我和几个皇子走得较近后,明珠不知怎么地对我的态度有了改变,还会不时的来窜窜门,不像以前那样对我不屑一顾了。

    有了上回的教训,我拒绝了她们帮我打点衣妆的提议,自个儿挑了件颜色稍微鲜艳点的细绢花缎衣裳,外罩淡黄色菱暗花绸半臂,淡扫蛾眉,轻匀胭脂,叫锦书在头上梳了个简单的双丫髻,发饰就只戴了一支金步摇,其余的头发就任它长长地散在背上。简单点好,免得换装时麻烦。

    出门时,见那几个都披了带风帽的大氅,锦书忙又回去给我拿了一件。这秋夜里天气渐渐凉了,带上它确也方便,虽然我不觉得冷,不过入乡随俗嘛,还是别搞得与众不同。

    这次不是去别苑了,是在正宗的皇宫内院。马车在皇城外停下,门口一群威风凛凛的侍卫,正是我大哥的手下,验过了入宫的腰牌,又换了宫内的马车向前驶去,绕了好大一会儿才到内城,下了马车,由内侍引着步行来到彤明殿,皇上和后宫佳人歌舞玩乐的地方。

    这席位是按官员的品级排的,并未按男女分开,各官员和其家眷都在一处。我爹是侯爷,所以他的座席正排在几个未立妃的皇子身旁,坐我们对面的是卫国舅一家和韩宰相一家,右侧是楚湘寒家,原来楚家老爷也是朝中一品大员。我那两个出嫁的姐姐也随夫君在座,三夫人和明珠上前去打招呼去了,我和她们没什么交情,独自坐着没动。

    “我的手绢儿可能是掉在来的路上了,银笙、锦书,你们去找找。”我叫过两个丫头吩咐到。

    两人应了声,按原计划去打探地形和向四喜班通消息去了。

    前面的湖心有高桥,戏班的台子居然是搭在那里,这会儿正有个小旦在那儿咿咿呀呀地唱着一出传统戏,正式的开演还未开始呢。

    不一会儿两人回来了,银笙趁人不注意,附在我耳边说道:“三娘那儿都说好了,琴吉儿和箫言儿的琴箫合奏后就到飞天舞了,估计还有一个时辰,你去时常班主会在湖边接应你。”

    随着内侍尖声尖气地一声皇上皇后驾到,全体跪下。等得一声众卿平身,抬起头来,只见皇帝身穿明皇龙袍,一身威仪却面带笑容坐于御座之上,身边的新皇后头戴龙凤珠翠冠,面贴珠钿,身着香黄色罗镶印金彩绘花边广袖女袍,襟、领有红色云龙纹,珠佩环绕,正是天生丽质、仪态万方,怪不得皇帝被他迷得团团转。

    帝后一声令下,赐下御酒,正式开席。是了,这么大喜的日子,是得喝酒的。这厢儿是吃喝言笑,那边儿是歌舞乐起。我一看,空着座全都来人坐上了,周围还都是旧识,大半人在菊花宴见过。七皇子束元晦见我看他,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我回他一个微笑。看向他身边时我却呆住了,端木?竟然在座,他既不是官员也不是皇子,和皇子坐一桌,究竟是什么身份?

    席上的菜倒是比菊花宴时的还做得好,酒也好喝,赐给女眷的想必和男子的不同,不烈,像是果子酒,我吃吃菜,不时又抿上一口,味道不错!可惜银笙和锦书是丫环,只能看着我吃。我慢条斯理地吃着,感觉有一道视线从对面射过来,装作不经意地抬头扫过,是卫元颢!这家伙都要娶妻了,该不会还动什么心思吧?

    不时对上平王、昭王、楚湘寒等人的眼色,像是约好了似的,每个都对我眨眨眼。我心下打了个激灵,还是别看了,不然要被这些秋天的菠菜淹死了。

    一个时辰很快要到了,眼见得琴吉儿和箫言儿上了台,银笙过来拉了拉我的衣袖,我暗暗运功逼出一头的汗,站起来说道:“爹,三娘,我觉得有点热,想过去湖边凉快一下。”

    三娘看了看我面前已然空了的酒壶,皱眉道:“想是喝多了酒的缘故,一个女孩儿家怎么喝那么多酒?”

    “去吧,带个丫头跟着,这是宫里,别到处乱跑。”我爹同意了。

    “好的,我就在湖边,凉会儿就回来。”说完我拉上锦书就走,留银笙在这边看着动静。

    从右侧走,转了几个弯,到得湖边,常班主从一座假山后冒了出来:“夏公子,大家就等着你了。”知道了我的身份,他仍旧用着以前的称呼。

    “班主,累你久等了。”

    “哪里的话,要不是公子,今儿咱们四喜班说不定就要下大狱了,常生在此先谢过,说起来,公子和四喜班还真是有缘呢!”

    我笑笑,与他顺着小桥向湖心走去。到得后台,三娘亲自为我梳了个高髻,换上了一袭有着美丽图案的鲜艳舞衣,臂间加缀荷叶边,广袖长裙,外罩碧色轻罗薄绡,腰系五彩长丝带,套上罗地绣花女鞋。怕人看见认出,我戴上了面纱。

    “啊……”

    随着乐曲声响起,一群儿郎满副盔甲,挥舞着旌旗上场。在前奏将结束前一秒,我身上系着护身的丝带,从舞台顶端冉冉而下,降落在中央,两旁迅速涌进十二个身着五彩衣的姑娘,将我围住,翩翩起舞。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美得无处藏……”

    在浑厚的男中音包围下,宽大的舞衣前后随着我的旋转,舞成了一朵绚丽的花,长长的彩带凌空飞翔,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我只觉得全身轻飘飘的,莫名的兴奋。

    “啊……待我拱手河山讨你欢,万众齐声高歌千古传。你看远山含笑水流长,生生世世,海枯石烂……”

    “啊……今朝有你今朝醉,爱不释手你的美呀,让我抱得美人归……”

    几个高难度地空旋后,我在一片重复的“让我抱得美人归”之声中如天女撒花般撒开手中几直条丝带,高昂着头摆了个经典的姿势,定格,乐曲完毕。

    全场无声,这样的歌,这样的舞,在这天京城中还未曾有过。皇上首先打破了沉默:“好!好一个抱得美人归,联的皇后就是我容国第一美人,哈哈哈……赏!”皇后一脸喜色,群臣一片趋炎附势之声。

    回到后台,锦书为我换回了原来的装束,三娘喜得合不拢嘴:“没想到你这假公子比恋舞那真女儿还舞得好呢,皇上皇后赏下了一大堆东西。”

    “三娘,别忘了把我那份留着,过几日我会亲自到暖阁取的。”我笑眯眯地说道。

    “哎,你还真是个只认银子的主儿,”三娘开着玩笑,“我给你留着,要是你肯来我们四喜班啊,全给你都成!”

    想想不对,她又接着说道:“呦,瞧我这说的什么啊,你可是千金小姐,怎么会来我这里呢,哈哈哈。”

    “保不准有那么一天,我就到四喜班来了,只是常班主和三娘得让我当头牌儿。”我也笑道说道。

    我这是偷溜出来的,说得几句,赶紧告辞出来了。

    和锦书走着走着,被一个人挡住了去路。

    “你化妆不化得跟个鬼似的么,吃饭也没个吃相,怎么招,还果真是被你爹请先生调教好了?”

    是卫元颢,瞪着个眼睛色迷迷地看着我。

    “呦,是国舅爷啊,你怎么没陪着任大小姐,倒上这儿凉快来了?”我挂着个假笑说道。

    “早知四小姐如此美貌,我就不会要那任月染了。干脆我给皇后姐姐说说,我不要她了,让你嫁给我吧!”那登徒子涎着个脸说道。

    “卫公子这就要成亲了,这话可不能乱说,传到任大人耳朵里可就不好了。而且已经太迟了,小女子在公子订亲后也有了心上人,”我装作一副陶醉样,“他玉树临风,英俊潇洒,重要的是在我不美的时候不嫌弃于我……”

    我本以为这下我家伙会放过我了,谁知道低估了他的胆子和脸皮,他竟然上来想搂我:

    “好妹妹,本来皇后姐姐是要把你许给我的,早知你是如此知趣的人儿,我怎舍得放开你,你依了我吧,想要什么我都答应,即使我办不到,皇后姐姐也能办到,如何?”

    “卫公子还请自重!”锦书在那儿气呼呼地。

    我一个五指山,把卫元颢的脸推离开我一步之遥,软的不行,真想来硬的,把他打昏了丢湖里去。不过人在矮檐下啊,有这个想法也得摸黑了动手,不能让人察觉。

    我这里正暗思对策,救兵来了,端木?向这边走了过来,看见我和国舅爷在拉拉扯扯,转身待走。我一把甩开卫元颢,跑上前拉住了端木?的袖子:

    “端木公子,你是来找我的吧,是啊,出来这么久了也该回席了。”

    端木?一脸惊谔,可能以为我是个厚颜无耻的女子吧,手向后一缩,想摆脱我的纠缠。

    我心下有些酸楚,现下却顾不了这么多,反正在他心目中我的名声已经够坏了,也不再乎多这一条,先离了那个混世魔王要紧。他不仅没甩开我,还被我紧紧地抓住向席间走去。

    卫元颢在身后说:“你的心上人就是他么?”

    端木?还未张口,我已挨近,一把蒙住了他的嘴应道:“是啊是啊,卫公子猜得不错!”

    在身后的卫元颢看来,是我靠在了端木?的肩头。还好转过假山他就看不到了。

    端木?刚才是被我吓到了我才会得逞,这会儿他一施轻功,远离了我几步远,一脸嫌恶地看着我说:“凌小姐请自重!”

    切!这个猪头,难道看不出来本小姐有难吗?说什么容国第一才子,连基本的英雄救美都不会,还出来道上混!我晕!

    身后传来脚步声,转身看去,束潇然出现在我面前,他看着我和端木?,眼中闪过一丝狐疑,如果没有看错的话,还有一小簇火花。

    “哦,那个……大家都出来散步啊!”

    没人理我,貌似我说了句废话。懒得理会这些人,装什么深沉,我大声叫道:“锦书,走了!”扭身便走。

    那两人竟也跟在后边回了席,看见我们一同回来,某人的脸上表情还有那么一丝暧昧不明,几束闪光灯在我眼前嗖嗖闪过。我老爹迅速看了一眼掉过头去装没注意,束连成和束元晦面带笑容,楚湘寒有些讶异,明珠则恨恨地瞪了我和束潇然一眼,她不会以为我们去幽会了吧,天啊,这小姑娘心思恁不纯洁!一个晚宴,接下来就在这暗潮涌动中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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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13 09:59 PM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二章 楼台醉酒避连成

“展瑶妹妹,这次真要谢谢你了,救了咱们四喜班。”床上那个娇美的姑娘笑着对我说道。

    “谢什么呀,幸好没砸了恋舞姐姐的招牌。”

    我歇了几天,今日寻得个空儿,跑到暖阁来看看情形,顺便来向三娘拿我的那份赏银,凌家小姐不好当,没多少月例,好不容易赚到点零花钱,我是不会客气的。没想到除了皇上赏赐了千两白银,皇后娘娘和各宫的娘娘也赏了不少好玩意儿,我对那些叮叮当当的东西不感兴趣,叫三娘给我换成了银票,揣着方便,然后便来和熟识的姐妹们闲话家常了。

    四喜班的姑娘们一见我就把我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说开了:

    “你不知道,展瑶妹妹那日的出场好似天女下凡,把那些个公子王孙看得目瞪口呆。”

    “是啊是啊,在各色的宫灯照耀下,姐姐长袖舒展,彩带飘飞,就好似九天仙女下凡,在姐姐手中,那些丝带就像活了似的,旋成了一朵朵绽开的花,真的好美啊!”

    “如今这天京城都传开了,说四喜班恋舞姑娘的舞姿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我有那么好吗?听她们说得兴高采烈,我一句话也插不进去,只得在一旁傻笑着。

    “哎!展瑶妹妹,听她们如此说来,我这个真恋舞怕是比不上你这个假恋舞了!”恋舞假作哀怨地说道,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恋舞姐姐是不是吃醋了?”琴吉儿笑问道。

    “展瑶是救命恩人呢,我那敢吃醋啊,我是怕你们这帮小蹄子见了她就不理我了。”

    一时间众人笑闹作一团。

    我是凌府四小姐的事,只有三娘和念瑶知道,我嘱咐了她们别说出去,就还当我是夏展瑶好了。这里正玩闹得开心,有个小丫头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恋舞姐姐,不好了,又来了几位公子,硬是要见姐姐,三娘在那儿都快挡不住了。”

    恋舞眉头一皱:“没给他们说我伤了脚在休养,不宜见客吗?”

    “三娘说了,他们不信,以为是恋舞姐姐拿架子,故意躲着,他们还说是什么人面子那么大,怎的恋舞姐姐见得别人就见不得他们。”

    这不明摆着是说我吗?我叫上小丫头走了出来:“什么人这么嚣张,凭什么他们想见就要见啊,我看看去!”

    刚出门来,就看见几个公子来到了楼下,三娘还在那儿说着好话辛苦地拦着。

    “我说这恋舞姑娘肯见的人是谁呢,原来是你!”束元晦高叫着跑了过来,他身后是平王、端木?和楚湘寒,敢情今儿这几人玩“四人帮”啊!

    我上前一一见过礼,说道:“恋舞姑娘从宫里回来后就扭伤了脚,这会儿正躺床上休养着呢,没法儿见客,几位爷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至于难为人家吧?”

    “那你怎么能见他?”束小弟问了个很白痴的问题。

    “你和我能一样吗?我和恋舞是姐妹,你确定自个儿没搞错性别?”我斜睨他一眼,“几位爷,擅闯女子闺房怕是不大好吧,等得恋舞伤好了,自然会和各位相见。不如这样,今儿就由三娘请几位爷喝杯酒,再叫上几个好师傅,弹几首好曲来听听,等恋舞伤好了再给各位献艺,如何?”

    三娘只要这几位不硬闯就阿弥陀佛了,赶紧叫人备席去了。

    见我这么说,另外几个都笑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有束元晦气得拿眼瞪我,我在心里腹谤道:再瞪再瞪,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当弹珠玩!

    “本王去了凌府几回,都听说四小姐病着,怎么却是在这暖阁出现,而且看起来精神好得很哪!”刚坐到席上,束连成就笑看着我说道。

    “云萱在宫中那日确实受了些风寒,昨日才好些,也和几位爷一样,惦记着四喜班的姑娘们,特意过来看看。”

    听我话语不太对头,束元晦急忙说道:“咱们可没惦记着四喜班的姑娘,只是想来看看舞姿如此动人的恋舞姑娘是何模样。”

    “恋舞不是四喜班的吗,她不是姑娘吗?还说不是惦记人家的姑娘?”我快语抢白几句,束元晦更是气得鼓起了腮帮子,我想自己可能有点虐待儿童的恶质。

    “咳咳!”束连成咳两声,转移话题,“难得遇上四小姐,咱们谈些个别的。四小姐功课学得如何了?”

    “没问题,都说名师出高徒,我那两个师傅都是名师,我当然是名副其实的高徒了!”我爽快地答到。

    “哦?”束连成来了兴趣,“这么自信,那……作首诗来本王也给评评。”

    这人就一假面王爷,整天用怀疑的眼神看我,你当我看不出来?你装,本姑娘就陪你装。我应了声好,清清嗓子说道:“我喜欢雪,就以雪为题作诗一首。”

    略作思考,想到一首,我摇头说道:“一片一片又一片,两片三片四五片,六七八片九十片……”

    夹起菜吃了一口,看几人皱着眉头等下文,我慢慢地说道:“本人作的可是好诗,不给你们偷学了去,你们自个儿想吧!”

    “哈哈哈,就你这一二三四五的数,小孩子都会,还好诗呢!”束元晦难得找着我的漏洞,指着我的鼻子哈哈大笑。

    “这有什么,咱这好诗是一首接一首,我又慢条斯理地念道:一上一上又一上,一上上到高山上……后面两句很经典,还是等我出师了再告诉你们。”

    这下不止束元晦,满桌的人都笑了。楚湘寒说道:“云萱妹妹,你这水平侯爷会让你出师才怪!还不赶紧好好学去。”

    什么时候这凌小姐升格成了云萱妹妹了,我是不是该叫他楚家哥哥啊,汗!

    束连成终于收起了眼中的光芒,点了两着曲子,专心听着琴吉儿她们的叮叮咚咚去了。

    束元晦和束连成乃是一母所生,长得很像,逗他生气就好像看到小版的束连成在生气,我会觉得很开心。想到自己可能是因着束连成才对束小弟不怎么客气的缘故,我转过头去和束小弟攀谈了起来:

    “七爷还在生云萱的气么?你这个小孩子脾气啊,和你那行云流水的琴艺也一点都不配呢!”

    “哼!谁是小孩子脾气了,你懂什么?”

    “呵呵呵,是了,我不懂,咱们来猜拳吧!”我提议道。

    “你一个女孩子家会这些?”

    “你看我哪一点像女孩了,而且现在我是男装出场,你就把我当兄弟得了。”想当年,在没有男女大妨的时代,本人可是男男女女一大堆朋友,猜拳那是花样繁多,这时代的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束元晦来了兴趣,我们两个玩得不易乐乎,而且本人技术高,束元晦被连着灌了好几杯,几下就把一旁观战的楚湘寒也扯入了战局。没多会儿,束连成也加入进来了,一看那家伙两眼放光,我就知道他不安好心,自我警醒着不能喝醉,在喝下几杯后装作不胜酒力,醉倒了!

    在倒下前选中一个目标,白衣服比较醒目,就向着它倒下去吧。我倒在了端木?的怀里。

    眯着眼看到自己居然选了这家伙,心下暗道要糟,该不会被他摔到地上去吧!看那人黑了脸,正有此打算时,楚湘寒从他怀中接过了我:“云萱妹妹,云萱妹妹?可是真醉了呢!”

    此时我对他这两声妹妹一点也不反感,及时雨啊,赶明儿咱写新剧本的时候,这宋江就让你演了!

    束连成挥手屏退了奏曲之人,凑近了我:“云萱,你和这暖阁的人是如何认识的呀?”

    “嘻嘻,”我伸手捧住他的头,“怎么你有两个头哎?你会法术么,教我好不好?”

    “好,你乖乖回答问题我就教你,”束连成微笑着,一双眼睛闪着幽幽的光,“你和三娘、恋舞她们怎么会认识?”

    他怀疑我!他怀疑我什么!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平王对我有着异乎寻常的兴趣,不过我没想到他竟是怀疑我和三娘他们的关系,夏展瑶这个身份不是告诉他们了吗,他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我还没搞清楚原由,一时来不及细想对策,索性运功一逼,哇地对着凑在眼前的束连成身上吐去。

    “连成,她真的醉了!”端木?说道。

    这下换成了束连成黑了脸,他哼了一声,甩袖而去。

    我第一次听到端木?开口叫他,他叫他的名字,一直以来,我都没听过有人叫过他的名字。要拉拢我老爹,把他最宠爱的女儿明珠搞到手就行了嘛,居然连我这个不受宠又讨人厌的也找上,原来我一直猜错了,他找上我不是老爹的原因!

    还好我这人爱干净,没吐在自己身上!

    我这儿想得走神,没注意人是不是都走了,心想是不是把我一人丢这儿的时候,一只手伸过来搂住了我:“云萱妹妹,看来只有我送你回去了!”原来束元晦和端木?都随束连成而去了,只有楚湘寒记得留下来照顾我。

    哥儿们,找机会我一定会报答你这一抱之恩的。我在心里发着誓,安心的把全身重量放在他身上,乘着免费飞机直接飞回了家,并且直接降落在我的床上。

    还好我的两个地下党员够聪明,没人出来瞧热闹,隐蔽得很好!如今为革命努力的同志已经不多了,我决定明天一定给他们加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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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小院闲话试岑生

“你们两个,昨日既躲在一旁,怎么不出来呢?”我用手指点了点锦书和银笙。

    “小姐不是说过,一切行动听你指挥,不该看的不要看,不该说的不要说吗?”锦书回道。

    “你们不怕你家小姐有难,被坏人欺负?”

    “小姐你不欺负别人就很好了,谁欺负得了你啊!何况楚公子也不是坏人。”银笙说道。

    “坏人两个字又不是写在脸上的,你们居然一点也不担心我,就不怕我被人下药,或是被淫贼采花?”我不甘心地问道。

    锦书笑着说道:“我听见小姐气息沉稳,不似被人下药的样子。”

    银笙紧接着说道:“如果是采花贼,就应该是把你这朵花采走,哪有前来送花之礼。”

    我眼睛盯着银笙足有六十秒:“有进步!”

    她低头:“小姐过奖!”

    扬袖拍出几掌,满天落叶飞舞坠落地下,我咯咯娇笑着说道:“银笙啊,瞧这满院子的落叶,你这地是怎么扫的?还不赶紧打扫干净,先生马上就要来了哦!”

    “小姐,你……”一向冷静的银笙发出一声狮子吼,我拉了锦书,蹭蹭蹭跑回屋内,还不忘加上一句:“我们进屋喝茶,别耽误了银笙做事。”

    进了屋坐下,就着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拿起来润了润嗓子,缓缓说道:“我可不是经不得风霜的花,我是生命力强韧的小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锦书喃喃念了几遍“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叹道:“真是好句呢!”说罢拿起纸笔就记了下来。

    自打教会这丫头识字后,她已经编撰了一厚本的“凌云萱语录”,里边都是我偶尔吟诵的诗句,因为本人说得不全,典型的缺斤少两。她对我的个人崇拜和她那本语录一样逐渐增厚,俨然愈演愈烈,没办法啊,谁叫这文学迷丫头遇上了我这个从有着五千年灿烂文明的国度穿越来的人呢,我乱引一句那可都是名句!

    到得下午岑无寂来的时候,我不由得多打量了这位老师几眼,暗自寻思,既然他是束连成和束元晦推荐来教我的,不知他在这其中会不会扮演了什么角色?

    见我一个劲儿地看他,岑无寂有点奇怪:“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不对么?”

    “没有啊!”我嘻嘻笑道,“只是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先生如此优秀的一个人,不知家中可有了娘子?”

    岑无寂脸上一红,轻咳了几声。我以十六岁少女应有的表情调皮地笑道:“快说嘛先生,有还是没有?”

    见我紧追不舍,他只得答道:“岑某还未曾有婚配。”

    这个时代的男人都早婚,居然给我逮着了这么一个积极响应当代政府晚婚号召的青年,我不由得来了兴趣:“也是哦,先生才华甚高,又是皇子的师傅,一般的女子是配不上先生的,不知先生要找个什么样的女子?”

    他笑道:“你这小丫头,看你爹的心思,是寻思着把你调教好了赶紧嫁出去呢,顾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打听这些做甚?”

    “先生听谁说的?我爹想把我许给谁?”我皱了皱眉头。

    “几位皇子和公子经常到府上来找小姐,侯爷从不加干涉,不是明摆着让小姐和这些青年公子多加熟识么,那还能作何想?”岑无寂说道。

    “那些个人要挑也会挑明珠妹妹,不会挑我的,先生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名声在天京城里糟糕透了,谁家会愿要我这样的媳妇儿!”

    岑无寂大有深意地一笑:“此言差矣!明珠小姐虽美名在外,四小姐又何曾差了,单这琴技,你也决不在她之下,何况……”

    见他犹豫,我急忙追问道:“何况什么?”

    “无寂在琴技一项自认不凡,从来未遇敌手,直到遇到四小姐,得以聆听到小姐师傅遗传下来的那些曲子,始知天外有天。和四小姐相处日久,我观小姐的两个丫头谈吐都不俗,其主人又怎会是俗人?外间的传闻想来不可信,我猜小姐是在有意掩藏自身才华,对么?”他没回答我的问题,倒反问起我来了。

    “先生怎会如此认为?云萱只是得了高人指点,学得一点琴技罢了,别的可就再也拿不出手了!”

    “四小姐不必瞒我,我都听平王爷和七皇子说了,小姐是经商奇才,十二岁就女扮男装为娘舅家打理生意,如今你娘舅家只怕已是潞州首富,这一切都是小姐的功劳。”

    听到这里,我想他应该不是平王派来刺探我的,不然他不会让我知道他们曾在一起谈论我。

    见我静静地没有言语,他接着说道:“还有一件事,其实我早就发现了,你的丫环锦书手里有一本册子,上面写满了字,很多倒像是残诗断句,却都是精辟之语,我观后自叹弗入。”

    我一脸怀疑地盯着他,锦书的那本“凌云萱语录”可是她的宝贝,她没事怎会拿出来显给别人看,该不会是你偷看的吧?

    岑无寂见我表情有异,忙解释道:“我可不是偷看的,是有一日来得早,那丫头正在书房练字,没发觉我站在她身后,恰巧看见了。只是我问她那些句子是不是她写的,她却支支唔唔,急急忙忙地收走了。我觉得诧异,事后偷偷观察,看她对你甚是崇拜,猜想那些语句是你教给她的。”

    其实人家锦书那是自学的!锦书的功夫虽才练了四年,在我这个师傅尽心尽力地调教下,也不算差了,却被这人近身而不察……我明白了!

    “岑先生原来是有功夫之人!”

    “四小姐如此聪明,我也想到瞒不了小姐!”岑无寂笑着说。

    我正色道:“云萱只是一介平凡女子,虽说生来不笨,学了点儿琴艺,会点儿赚银子的小聪明,却也兴不了什么风浪,先生接近我究竟有何目的?”

    “今儿把话说开,我就不打算瞒你。我开始听说小姐的‘事迹’,确实不想答应侯爷来府上授课,是平王爷和七皇子要我来的。七皇子倒是一片好心,说是你妹妹那么出色,你却不会弹琴,想是在潞州没有好的师傅教你,因此要我答应侯爷;平王爷却私下找过我,要我注意你有什么不同寻常的表现,并经常问起你的情形,原因为何我却不敢多问。小姐若是以为我是有意接近你,那倒是误会在下了!”岑无寂解释道。

    “先生既把我的一举一动都向平王报告了,那还是误会么?”我冷笑一声。

    “我只是七皇子的师傅,并非平王幕僚,你我名为师徒,我却将四小姐引为平生知己,我对平王仅是虚与委蛇而已,刚才我对小姐所说之事就并未曾透露给平王知晓,若我真是来刺探小姐的,就不会说与你知道了!”

    “你究竟是何人?平王难道不知你会功夫?”我的直觉选择了相信他说的是事实,但是这个人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岑无寂笑得莫测高深:“岑无寂并不会武,只是一介书生,小姐见多识广,可曾听得江湖中有个琴痴纪吾参!”

    岑无寂,倒过来念不就是纪吾参。

    “你就是‘琴剑书生’纪吾参?我曾听教我琴的师傅说过你。”

    其实我以前从未听说过江湖事,还是在回天京的路上见到了端木?出手,听了叶轻尘的一番分析后这才有了兴趣,叫银笙搜集了不少江湖八卦资料来看,顺便也了解一下我那名义上的师傅天池山老人。其中提到过十三年前江湖上出了个“琴剑书生”纪吾参,武功高强,琴技更是冠绝天下,为人亦正亦邪,其武器就是手中之琴,琴中藏剑,取人性命只在瞬息之间,八年前却不知因何原因淡出江湖,再无踪迹,原来是隐在了宫中,作了皇子的授琴师傅。

    “我对江湖恩怨已然淡漠,选择了以授琴为业,多年来无人知我过往种种……”

    “各人自有各人的秘密,先生因何退隐江湖不必对我说,云萱只是不明白,先生隐藏多年的身份秘密为何要告诉我?”自己的秘密都还消化不透呢,我哪有闲情逸志听别人的秘密,赶紧出声打断他。

    岑无寂转过身来面对着我:“你是我见过最为奇特的女子,这豪门之家的人,包括你的姐姐妹妹,哪个不是在努力表现自己,步步为营,精心算计,你却步步后退,生怕人知道你的好,我很好奇,你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

    “先生可曾听过真味是淡、平凡是福?人生光景苦短,恰如弹指一挥间,何必活得辛苦,日子么,平平淡淡就好,太精彩了未必是好事!”我淡淡地说道。

    岑无寂拍手笑道:“好个真味是淡,平凡是福!我经历无数杀戮,名扬江湖,二十二岁经历了一场大祸方才参透的东西,你小小年纪就已看破,当真是我纪吾参的知己!”

    不会吧,大哥,你该不会是看上我了吧?搁以前的话你大我四岁刚刚好,不过现在你大我十四岁,貌似老了一点点哦!我以一副防贼的眼光看着他。

    见我脸色不好看,他也估计到我可能想歪了,抬手挥了挥,坦然说道:“你别误会,我从小父母双亡,除了师傅没什么亲人,相处这段日子下来,我很喜欢你,今日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是因为想认你作义妹,不知……”

    啊?搞了半天是想认亲戚,害我多想了!多个武功高强的大哥,我不是有了靠山?心中打起了小九九,明显地利多啊!我马上起身便拜:“云萱见过大哥!”

    “哈哈哈!”岑无寂大笑,“妹妹请起,以后妹妹有何事,尽管跟大哥说,只是……大哥的身份,还请妹妹代为保密!”

    “知道!”我笑着答道,“我的事也要大哥保密,不可告诉平王。”

    “怎么会呢,如今你是我妹妹,我当然是帮你了。平王如此注意妹妹,不知是何原因,妹妹还得小心点!不过也不用怕,大哥会保护你的!”

    “谢谢大哥!”我说道,“我在舅舅家用的名字是夏展瑶,我喜欢展瑶这个名字,大哥以后叫我展瑶吧!”

    “好,展瑶!”

    形势急转直下,平王爷的探子变成了我的结义大哥。我现在没什么好怕的,我又没做违法的事,平王能拿我怎样。想到以后束元晦叫岑无寂师傅而我叫他大哥,那小子还想让我叫他师兄,这下凭空小了我一辈,心里那个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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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正声名言语陈父

锦书和银笙听了我的转述,不由得都担心起来。

    “小姐,平王不会对你有什么不利吧?”锦书问道。

    “管他呢,咱们就照着以前过咱们的日子,别让闲杂人等干扰我们的美好生活。即使有什么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坐在摇椅上一边啃着苹果一边说道。

    世事难料,猜它做甚!想我前世就是个过一天算一天,临时抱佛脚的主儿,如今咱武也有了,文也有了,财也有了,还怕个啥!

    岑无寂和我商量,人前我还是叫他先生,人后才叫大哥,咱们结义的事不让别个知道,免得多生事端。大局为重,看来让束元晦叫我姑姑那得等到以后了。

    这里正聊着,门外有个小脑袋一晃,细声细气地喊道:“锦书姐姐!”

    “这是谁家小孩儿,让她进来吃苹果。”我对锦书说道,我守着一大盘苹果,正觉得一个人吃没意思呢,锦书和银笙都不爱,多好的东西,可惜。

    锦书招了招手,进来个怯生生的小女孩,约莫十一二岁年纪,穿一身翠绿衣衫,瘦骨嶙峋,一双眼睛却很大,几乎占了半张脸,她一见我就跪下了:“奴婢见过四小姐。”

    “起来起来,锦书姐姐没告诉你吗,我这里不兴这些规矩,叫你进来是让你来吃苹果的,不是来下跪的。”我拉起她,顺手手塞了个大苹果在她手中。这孩子还没醒过味儿来,傻呆呆地站着。

    “小姐,她叫翠花,是厨房王大娘的女儿,……”

    我这里吃完了苹果正含着一口水准备漱口,一听这话顿时没忍住,噗嗤一笑,一口水就咽了一半喷了一半,呛得我不住咳嗽。

    锦书忙停住了话头,上来拍着我的背给我顺气:“小姐这是怎么了,这么大个人了还像小孩儿,喝水都能呛着。”

    我边咳边笑,这厨娘的丫头起什么名字不好,非得叫翠花,不知她老妈做菜时会不会喊她“翠花,上酸菜!”

    “没事没事,你接着说。”好不容易顺过气来,我笑着说道。

    “府里其他人嫌弃她是烧火丫头,常常欺负她,也没人和她玩,我看她可怜,就让她有什么事就上这院来找我,这里没人会欺负她。”

    “是嘛,我们锦书倒是有了几分大侠的风范啊!”我对银笙挤了挤眼睛说道。

    “还不是跟着小姐你学的,什么主子,就有什么丫头!”银笙头也不抬,在那儿做着针线,我嫌针太小,不好拿,倒是拿剑的时候多。

    翠花呆呆地看着我们,真是个可怜的孩子,我把声音放低,柔声问道:“你有什么事吗,翠花?先吃苹果,别总拿着啊,吃完这儿还有很多,一边吃一边慢慢说吧。”

    “我……我今日听到初睛姐姐她们说……说是莫大人府上来人提亲了,想娶咱们四小姐,三夫人和侯爷商量,说……说……”她有些迟疑,不太敢说,我对她鼓励地笑笑,这才继续说道:“她说四小姐留在家也是……丢人现眼,想把四小姐早日嫁出去。”

    哦?这三夫人烦不烦啊,怎么又耐不住想把我嫁出去了,嫌我挡在前面碍着明珠的事儿了吗?一个卫元颢才刚踢出局没多久,不知这次又来了个什么东西?

    “谢谢你特地来告诉我,翠花,她们还说了些什么?”

    “四小姐,我听说那个莫家三少爷是个傻子,小姐你这么美,又是这么好的人,千万不要答应嫁给他啊!”

    这孩子倒是好心。“你放心,我不会嫁给他的,这些苹果你拿回去分给你娘吃,就算是我给你的奖励。”我把一盘苹果全倒进一个小篮子里给她提着,小姑娘高高兴兴地走了。

    “这莫家不知是个什么来历?”我自言自语道,对官场向来我是不大了解的。

    “莫之言,皇上钦封之许国公,长子莫航,官拜翰林学士,次子莫风,为枢密使,三子莫兴,年二十三岁,少时因病成痴,言语行事如七岁孩童。”银笙缓缓道来。

    “咦!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奇怪地问银笙。

    “不是小姐叫我把京中官员的背景都打听清楚,也许哪一天用得上吗?”

    “对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我记起来了,自从与宫中做起胭脂水粉的生意后,我觉得这官场信息有必要掌握备用,便随口吩咐过银笙注意收集一下相关资料,没想到这丫头这么认真,打听得一清二楚,更难为她还随时记得。我上上下下打量着她,不当地下党还真是可惜了,要是我有能力,真想把她送到抗日战争时期好好培养成一级特工!

    “你不担心吗,小姐?”锦书问道。

    “没什么好担心的,锦书,别说是小姐我,就是你和银笙,也得你们自个儿说了算,咱们不想做的事,谁也强迫不了!”我斩钉截铁地说道,不意外地看到锦书感动的泪和银笙微动了一下的肩膀。

    三夫人是个猪脑子,我爹可不笨,他既然让那些公子王孙在这院里出入了这么久,没道理就这么不声不响地把我嫁给一个白痴,我倒要看看他会怎么做!

    不出我所料,才吃过晚饭,有下人来传话,说是我爹在书房等着见我。

    进到书房,只有他一个人在那里背手站着,我叫了声爹后,静静地立于一侧,他不说话,我亦不说。我偷偷看着他,这个男人经历了多年的沙场征战,那些峥嵘岁月也令给他的脸刻上了比常人更多的风霜,虽然刚满五十,却已在显老了,两鬓都有了星星点点的白发。

    半晌过去,他方才说道:“我凌家的女儿个个聪明伶俐,你三个姐姐,还有两个妹妹都没有令我失望。在我们大容朝,官宦人家的女儿也得有好才华、好名声,才能嫁得好人家。”

    怎么那么?嗦,直说不就得了,不知道他还要扯多远,我干脆接下话头:“爹爹如此说,可是想为女儿找户好人家嫁了么?”

    “你也不笨!”他打量我几下,接着说道:“听两位夫子说你学业还不错,早点好好学习,也不会弄得如今这个样子,爹想为你找户好人家都难!”

    我心下冷笑连连,你从未问这个女儿的生死,也从没找人教过她,她又怎生学好?面上却不动声色,淡淡答道:

    “娘亲生前教过女儿,谦受益,满招损,这句话曾经让女儿受益非浅,不曾想这天京城和潞州不同,竟有人将女儿的自谦当作了无知,添油加醋传扬了开去,令凌府蒙羞,然则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别人要偏听偏信那就由他,女儿也不想辩解,日久见人心,总有一天女儿是何等样人,自会有公论。”

    我辛辛苦苦装小白只是不想和他们争,却不曾想这些人倒要把我嫁给一个白痴,简直欺人太甚!

    我的一席话,字字珠矶,听得我那老爹一楞一楞地,他不信也不行了,半天才犹疑地问道:“你的意思是……”

    “其实我娘是什么样的人,爹还不清楚么,我身子弱长年卧床,打记事起娘亲就在床前教我读书识字,算起来也学了近十年,在潞州舅舅家也曾有幸拜得一高人学琴,我的琴技如何,岑先生、七皇子、平王他们都知道,菊花宴的事情只是个误会。”

    谁也不会想到我会自己败坏自己的名声,如此一说,我爹又不清楚整件事情的原委,自会以为我是受人所害,有人故意要坏我名声。

    见他还在那儿思虑不定,我再丢给他一枚重磅炸弹:“诗词方面,女儿未曾和人比过,也不知自己究竟如何,琴技却有人评价过,可能因曲而异,有人说好,有人说坏,不过与七皇子打赌,女儿也是赢了的!”

    “你的琴技赢了七皇子?”他拿眼看着我,目光逼人。

    “是啊,”这样说也不算假吧,即使不是打赌,既然岑无寂都肯定我,赢束元晦应该不在话下。“这件事平王、昭王、楚公子、李公子,还有岑先生都可以作证,当时他们都在场!”

    “好了,你下去吧。”他挥了挥手,对我说道。

    我施礼退下,到了门口,转过身来,看到他目光炯炯地看着我。“爹爹,女儿离家四年,如今回家不过几月,还想多呆些日子,不想这么快嫁人,还请爹爹成全。”说罢不待他回答,我转身走出了书房。

    看他的表情,我已经知道我不用嫁给白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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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得密信心事沉浮

转眼间已是深秋了,天气越来越冷,与爹爹谈话过后几日,我不小心感染了风寒,索性就一直让自己病着,课业也就停了,我一直呆屋里,哪儿也没去。那一干公子王孙不知忙什么去了,都没有露面,只有束元晦遣人带了些补品来看过我几次。结义大哥岑无寂倒是经常来看我,只是每次都是在晚上偷偷地来,给我带了不少好药,只是我都没吃,与其喝那些苦得不得了的中药,我不如就这么慢慢等它自个儿抗过去。从他口中,我听说太子又得了皇上的谅解,并将京畿卫兵权交付其手中。

    我算是知道了,如果不注意御寒,武功再好也是会生病的。不过生病也有生病的好处,没人来烦我,只是时间长了,却也觉得冷清。

    有只鸽子在屋顶上空盘旋,我掏出系于胸口的鸽哨一吹,它轻轻地飞来停在我伸出的手掌之上,小脑袋略微偏了偏,一对朱砂眼斜着看了看我,就自顾自地整理起身上洁白的羽毛来了。我是第一次见到它,这小家伙倒不认生!翻看它的左脚,不意外地看到一个小小的竹筒,剥开上面的蜡封,掏出一个小纸卷,慢慢展开看了看上面的内容,我不由得皱眉。握手运劲,再张开手时,纸片化作粉末散入空中。

    提笔写了几个字,卷作纸筒塞入竹筒内,再用蜡依旧封好,放开手,小白鸽展开羽毛向天空飞去,眨眼间已不见了踪影。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我向爹的书房走去,今日三夫人到庙里上香去了,我爹未去练兵,在书房会一个重要的客人。

    我刚走到半路,我爹房里的丫环红蕉迎面走来:“四小姐,侯爷在书房等着见你。”

    “哦!有劳红蕉姐姐了!”我轻笑道。

    这红蕉是我爹的贴身丫环,二十一二岁年纪,身形婀娜多姿,脚步轻盈,显是会家子。也是,我爹本就是大将军,他身边的人定然也都是会武的。

    随着红蕉来到书房,门口立着几个下人,房里座上有个客人,容长脸,丹凤眼,气质高雅,样貌不俗,但眉目间难掩一股阴戾之气,从面相看,此人必是心狠手辣之辈。

    “云萱,这是康王殿下,还不快快见礼!”老爹对我说着又向康王介绍道:“这是臣的第四女。”

    康王束成孝,四皇子,又是来拉拢我爹的?

    我上前施礼,不期然地看到康王一脸的惊艳。出门前我薄施脂粉,簪了一只带流苏的玉簪,穿了件淡黄色绡花衣裙,披着弧形边大翻领暗红披风,因着这几日的病,看上去有些弱不禁风,比平日里更添几分风韵。

    被康王那如鹰的目光盯着,感觉自己好像是他的猎物,让人不舒服。我轻咳一声,启口问道:“爹爹找女儿所谓何事?”

    我爹皱皱眉头说道:“那边廊下说是你娘舅家里人,你看看可识得?听说你舅母想接你回去住几日,这才回来没几个月呢,他们倒是想你得紧!”

    我看了看廊下所立之人,一袭青衣,看上去憨厚朴实。见爹爹不大高兴,我赶紧上前说道:“确实是舅父家的小厮,在潞州时时常见着的。舅母只得两个男孩儿,没有女儿,一向视女儿为亲生,既是舅母挂念,还请爹爹成全,让云萱到潞州住些时日!”

    “明日是七皇子十六岁生辰,皇上在宫中赐宴,七皇子刚下了贴子来请你们姐妹去赴宴,你如何走得?”

    “女儿亲自去向七皇子解释,他定能谅解。”我有急事,哪有时间在这里耽搁。

    “不行!你与七皇子同出一师,想是七皇子在皇上面前说了什么,皇上开了金口,要你们明日好好在殿前献艺,也趁机比个高低,胜出者皇上有赏。”

    天啊!束元晦这小子又搞的哪一出,没听说我正病着吗,居然一点也不管不顾还搞什么大比拼!

    “本王明日也要去赴宴,就等着看四小姐与七弟一比高低呢,四小姐可别让本王失望哦!”康王在一旁出声言道。

    “云萱技末,只怕污了王爷的耳。”因着那双贼亮的眼睛,我对他实在谈不上好感,看向凌暮天说道:“爹,那么女儿过了七皇子的寿宴,后日再去舅舅家如何?”

    “这事以后再说,你舅舅家又不会搬走!”我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

    于是我只得起身告退,顺便说道:“我先带那小厮去沁竹苑安顿下来,也好向他打听一下舅舅家的近况。”

    他点了点头,我这才出了书房门。经过廊下,我对那青衣小厮招了招手,他识趣地赶紧跟了上来。转过屋角,到了无人之处,我问道:“你叫什么名儿?隶属哪一组?可有人见过你?”

    他对我的问话丝毫不觉惊异,想是来时有人交待过。低身行了个礼,恭敬地答道:“小的叫无颜,隶属风组,这不是小的本来面目,无人见过。”

    “原来你是易了容的,那下次我见到你不是也认不得了?”我笑着问道。

    “赵爷吩咐过,以后小的就以这副面目留在小姐身边保护小姐,任凭小姐差遣,不用回去了。”无颜说道。

    “也好!那你就跟着我吧!”想了想,如今注意我的人好像多了起来,这种情形不是太妙,身边跟个会易容的也不错,还是老赵会想事。我带着无颜来到沁竹苑,让锦书领他去挑一间房间住下。

    “小姐,这不妥吧,在这院里住个男人,怕是……”

    “锦书!小姐怎么说就怎么做,不用你操心!”话还没说完就被银笙打断了。

    我看了银笙一眼,这丫头很是聪明:“无颜以后就是我的护卫了,我在哪儿,他在哪儿,没道理不随身跟着,这事我会禀明爹爹,你们不用担心。”我已经想好了,侯爷府每个院都有护卫,明珠都有两个护卫随侍左右,我这沁竹苑没人派过护卫,如今就说无颜是我舅舅赏给我的随侍护卫,正好留下。

    看锦书撇了撇嘴,我接着说道:“你们三个互相认识一下,以后大家好好相处!”

    容国的皇子要十八岁才出宫另建府邸居住,七皇子束无晦如今才十六,仍居宫中,所以他的寿宴也是在宫中举行。

    这次二哥凌云封难得有闲,一早就跑了过来催我快点打扮。

    “你不去催你的明珠妹妹,跑我这儿来做什么?”我笑看着他。

    “知道明珠的人很多,知道我还有一个深藏不露的四妹妹的人就很少了,听说七皇子今日下了战书,主要就是针对你,胜出他的话皇上那儿大大有赏,哥哥急着看你这次如何表现呢!”他笑嘻嘻地说道。

    “那在七皇子、我和明珠三人中,二哥希望哪个能赢呢?”我问道。

    “当然是四妹妹了!”

    “哦?你有这么好心?”我可不相信他对我比对明珠还好,毕竟他们才是一母同胞。

    接下来的话却显露了他的真实目的:“自菊花宴后,没人看好四妹妹,各家公子今儿都赌上了,我可是把注全押在了四妹妹身上。”

    “我就说嘛,二哥怎么会突然对我这么好了。你不怕我自己认输吗?”我故意板起脸孔说道。

    “天地良心啊,我对妹妹一向都是最好的,你女扮男装的事我可是守口如瓶,对谁也没提过,好妹妹,他们已经喊到一赔三了,哥哥相信你,你可一定要帮哥哥一回,把那些个看不起你的小子赢个底儿朝天!”

    也对啊,这家伙还挺讲信用的,对我的事一直保密,看在这点上,我决定今天豁出去了,一定帮他把银子赢到手。

    叫过银笙,我对着她耳语几句,她过去拿了一张一万两的银票过来。我递过银票,对二哥笑逐颜开地说道:“二哥,这一万两通成钱庄的银票,你替我押上,我就一定赢!”

    二哥两眼瞪得滴溜圆:“啧啧啧!四妹妹,你可真有钱,……我都才押了三千两……”

    “那是当然,谁让我有个疼我的富豪舅舅,二哥,我舅舅家来人要接我回去住几日,可是爹爹没应允,如果你能想办法让我尽快去潞州,我就借你一万两!”我两眼盯着二哥,正经地说道。

    见我不像开玩笑,二哥说:“这我倒有可能办到,不过,你干嘛这么急着去,有什么事吗?”

    我拍了拍手,凑近他小声说道:“果然瞒不了二哥,其实是舅舅生意上出了点事,我得回去看看,如果帮舅舅渡过难关,少不了又可以赚一大笔银子!”

    “四妹妹,你这样子真像个奸商啊!”二哥古怪地看着我,“连自家亲戚的银子你都要赚。”

    “呵呵,无商不奸,无奸不商,我舅舅都不说什么,你替他操哪门子的心!”

    二哥欣然同意:“好!四妹妹,以后二哥就跟着你发财了,这事包在我身上!”叫银笙再拿来一万两银票给他,他乐颠颠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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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沁竹苑云萱戏奴

“四妹妹,你这样子真像个奸商啊!”二哥古怪地看着我,“连自家亲戚的银子你都要赚。”

    “呵呵,无商不奸,无奸不商,我舅舅都不说什么,你替他操哪门子的心!”

    二哥欣然同意:“好!四妹妹,以后二哥就跟着你发财了,这事包在我身上!”叫银笙再拿来一万两银票给他,他乐颠颠地去了。

    我这二哥不过十八岁的年纪,想来也就一高中刚毕业的毛头小子,他的行事在我眼中看来倒比别人正常,其他人在这个年纪,都老陈得有点过份了。

    我觉得好笑,看来我的名声那可不是盖的,居然都被人拿来赌上了,不知道除了二哥和我自己,有没有人买我赢。为了银子,今天我无论如何得争个第一,既然已经名动京城,索性我就堂堂正正地做一回名人吧!

    拿过菱花镜,叫锦书取来夏家商号自产的胭脂水粉,我开始化妆,一笔一笔细细描绘,勾出了眉目如画、唇如点漆;一点一点缓缓轻抹,匀出了肤光胜雪、两颊晕红。揽镜自照,镜中映出的人儿双瞳剪水,清丽脱俗,似落入凡间的精灵,纤尘不染,我自己都禁不住喝彩:好一个绝代佳人!

    七皇子过生日,作为贺客我也应当穿得喜庆些,选了一套粉色织锦夹袄和同色的百褶裙,穿起来转了一个圈,问一下观众:“锦书,银笙,好看吗?”

    锦书看呆了,咧嘴笑着,头点得像鸡啄米,银笙的脸上也现出了难得的笑容:“小姐一向都是最好看的!”

    “耶!”这话我喜欢,跑过去抱着两人一个亲了一下,锦书和银笙的脸上马上多了两个唇印。

    我歪着头看了看她二人的脸,嘻嘻笑道:“这胭脂颜色不错,再来一下!”说罢向二人冲去,两人怕再次被我亲到,一边擦着脸上的胭脂,一边咯咯笑着跑出屋外。

    玩心顿起,我追上去左扑右撵,想要抓住她们。她二人招架不住,向院外跑去,我口里叫着:“想跑,没这么容易!”提起裙角向院外追去。不曾想有人这时进来,我一下子撞在了对方身上,嘴唇正好在来人的下巴上印了一抹嫣红。

    天啊,这是什么状况!等站稳身形一看,被我轻薄的人竟是平王束连成。他一双星目紧盯着我,脸上的表情很奇怪,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糟糕,我心下暗道:这家伙本就在私下调查我,该不会趁此机会定我个非礼王爷之罪吧!

    “对不起,王爷,我……我不是有意轻薄你的!”说罢我不由得后悔,完了完了,越急话越是说不利索,怎的竟用了轻薄一词!我轻咬下唇,手忙脚乱地抽出腰间挂着的锦帕,向束连成脸上擦去,他没说话,眼睛一直盯着我,任我心惊胆战地将他下巴上的胭脂擦去。

    直到束连成脸上的胭脂全擦净了,我才松了口气,退后一步,转眼看向别处,这才发现端木?站在他的身后,看我的眼神带着鄙视,我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好像把事情弄得更糟了,他该不会以为我对束连成投怀送抱吧?想要开口解释几句,他却转头看向别处,并不理我,一时之间我也找不到话说,只得讪讪地问束连成:“平王可是找我有事么?”

    还好束连成终未生气,又恢复了往日常挂在嘴边的笑容:“七弟自己脱不开身,定要我替他跑一趟,亲自来接你这位小师妹过去。”

    小师妹?我还是你大师姑呢!这时却不敢开罪这位主儿,只得笑道:“七皇子寿诞,云萱怎敢不到,哪敢劳动王爷亲自来接!等明珠妹妹那儿准备好了我们自然会过去。”

    我可不想亲自招呼这两位不速之客,对锦书银笙使了个眼色,这才对他们说道:“王爷和端木公子想是还未去过明珠妹妹那里吧?锦书,领王爷他们过去瞧瞧五妹妹那里可好了?”

    锦书和银笙站在旁边,想是被吓呆了,还没缓过来呢,全没了平日里的机灵劲儿。

    “本王走得渴了,先在四小姐这儿喝杯茶吧!”谁知平王是个不知趣的主儿,我又不能一巴掌把他打出去,只得把二人迎进院内,叫锦书奉上了茶水,让银笙去请明珠过来。

    束连成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把弄着手中的茶杯,眼光不时地从茶杯转到我的身上,端木?则是低头专心品茶,无人发言,搞得气氛真是沉闷。

    好啊,要比大眼瞪小眼不是?他们不说话,我也保持沉默,抬头看看天,恰好一群大雁排成“人”字形向南飞去,我用眼睛当靶子,把大雁想像成束连成,一个一个地瞄准,射击!

    就在束连成沉不住气要开口说话的时候,我那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妹妹凌明珠就过来了。我这个妹妹虽然喜欢的是束潇然,但是在别的男人面前,她照样不掩风情,尤其面对第一美男端木?,此刻的她羞羞答答,尽显女儿娇态。

    凌明珠确实漂亮,大大的眼睛,双眉弯弯,鼻尖微微上翘,一张樱桃小嘴,笑起来脸上还有一对小酒窝,配上她那一身的珠宝,就像一个粉雕玉琢的瓷娃娃。端木?喜欢的女子难道是这样的吗?我心下揣测,有一丝酸涩竟然慢慢从心头飘过。

    这次坐的是宫中的马车,直接坐到了内城才下来前行。寿宴在七皇子居住的韶阳宫举行,据说这原是他母亲端妃的行宫,只是那位娘娘福薄,在三年前病逝了,要不说不定皇后之位也轮不到卫婉茹头上。我们是最早到的一批人,七皇子一身新衣,精神抖擞地忙着指挥内侍做这做那的,一见我们,赶紧迎了上来,笑得一脸的阳光灿烂。

    “云萱,今儿你可逃不掉了,我父皇已应允了,让咱们几个学琴的比试比试,你要拿不出真本事来,就是欺君!看你这回可还敢藏着掖着!”他凑到我的耳边悄声说道。

    明珠挨得近,听到了,惊异地看着我:“四姐,七爷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我淡然一笑,摇头不语,什么意思?呆会儿你就知道了!

    平王和他的平王妃坐一块儿去了,端木?也被几个美女缠住了,四下没有认识的人,我问束元晦:“怎么不见其他人?”

    他答道:“一会儿就到,你要嫌闷就先到屋里歇着。”

    早来的客人或谈笑,或下棋,或吟诗,或作对,本人对那些都没对七皇子屋中摆设和那些个贺礼的兴趣来得大,依了束元晦的建议,由内侍领了进屋里坐下。我四下打量,不愧是皇家,连痰盂都是值钱货!

    还好我的贺礼是爹从凌家库房里拿来给我送的,一个上好的白玉盘,要是花我自个儿的钱,那还不让我心疼死!在我眼中,七皇子这屋中的一切都变成了白花花的银子,足以消解我目前之困窘,以至于当皇上皇后及宫中众位贵人来到的时候,我还沉浸在自己的想像中毫无所觉,只想着要是能顺手牵羊地顺走那么几套古董的话,该拿到哪儿去销赃!

    还好今日跟来的是银笙,把神游太虚的我及时“掐”回神智,拉出了屋与众人一起跪下,不然可就罪过了!这丫头真的是用掐的,我觉得手臂肯定青了。

    三呼万岁后,终于得以平身,我这可怜的连神仙也没跪过的膝盖,到了这儿居然跪了一次又一次,真是郁闷。我心下憋了一股气,更坚定了打败束元晦决心,为着金钱,为着尊严,我都要拼了!冷眼看着坐在皇帝身边的束元晦,我暗道:小子!战事是你挑起的,别怪姑姑不给你面子,你就等着姑姑来收拾你吧!

    果不其然,杯光酒影过后,皇上宣布琴艺大赛开始,其规则形同擂台赛,每次胜出者皇上皆有赏赐,最后留下的一个则是最后的胜利者,赏赐也最为丰厚,并可向皇上提一个要求,评判就由琴技天京第一的岑无寂担任。结义大哥当评委,这下我更有信心了!

    七皇子的寿宴,年轻客人占了大多数,都是爱玩爱闹的,一时之间大家轮番上场,只闻得韶阳宫中琴声缭绕,此起彼伏。直到过了半个时辰,方胜出了一位,一直稳坐擂台之上,正是宰相之女韩惜影。有高手在座,别的人倒还有自知之明,一时之间竟无人再上场。

    束元晦就是想和我比,目光一瞟,瞄上了我,我含笑轻轻摇了摇头,指指他,再指指明珠,意思是等他们比过了我再来。他看懂了,笑着点点头,出声说道:“父皇,上回菊花宴上凌侯爷家的五小姐与韩小姐不分伯仲,今日咱们定要让她二人分出个高低!”

    皇帝于是笑眯眯地让凌明珠出场,明珠自己也是求之不得,因为在几分钟前,束潇然姗姗来迟,这会儿正站在束元晦的身边,她当然要在心上人面前大展才艺了!

    一曲弹罢,四座无声,皇帝皇后都连连点头。岑先生评出了结果,上次韩惜影有歌声相助,这回单论琴艺,果然是明珠略胜一筹。韩家千金眼光扫过我们这边,不知看的是哪位公子,黯然下去。明珠笑容可掬,端坐琴台之上,只把一双眼睛向着束潇然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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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韶阳宫端木拒婚

一曲弹罢,四座无声,皇帝皇后都连连点头。岑先生评出了结果,上次韩惜影有歌声相助,这回单论琴艺,果然是明珠略胜一筹。韩家千金眼光扫过我们这边,不知看的是哪位公子,黯然下去。明珠笑容可掬,端坐琴台之上,只把一双眼睛向着束潇然看去。

    “哈哈哈!果然凌侯生得好女儿,此曲一弹,恰如水声幽咽,又似一夜风过,令人顿生秋寒之意,好!好!好!”皇帝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后,右手指在龙椅上一下一下地扣着,话语一转,“朕想想,赏赐你什么好呢?”

    皇上对前面的人都是赏赐的金银珠宝,轮到明珠,却如此费思量,大家都很惊异,这凌明珠表现出色,想是很招皇上喜欢,不知会得到什么赏赐!

    “对了,你可曾婚配?”皇帝问道。

    “奴婢不曾!”明珠害羞地答道,眼光飞快地掠过束潇然。

    我心下暗惊,皇帝要给明珠指婚,只不知是要她做儿媳妇,还是……

    从各人惊异变色的脸上看,想必他们也猜到了皇帝的用意,大家都摒住了呼吸听着,只等皇帝说出下文。

    “既然不曾婚配,朕就代你爹替你寻户好人家。”这皇帝却不急着说出所指何人,眼光从太子束浩天、平王束连成等一干皇子脸上一一扫过,停到束元晦脸上。

    就在众人以为他要说出所指之人是七皇子时,他却又将眼光转向了各位年轻臣子和世家公子身上,慢慢筛选起来。明珠年轻、貌美、有才华,家世又好,想娶她的大有人在,我看见好几个人都面露喜色,巴不得被皇帝点到自己的名字。

    看来这皇帝也是个磨人的主儿!本来明珠瞥见皇帝看几位皇子,脸上犹见喜色,这会儿看皇帝眼光转向了别处,脸色顿时发白,双手绞在一起,微微发抖。

    最后皇帝的眼光定在了一处,正是翰林编修楚湘寒和今科状元苏瑾徵二人所在。会是楚湘寒吗,这个叫我云萱妹妹的人不会成为我的妹夫吧,那他以后不得改口叫我云萱姐姐?

    皇帝眼光回转到明珠身上:“朕记得你有个姐姐是京城第一才女,三年前嫁给了状元路文德,才女自然要才子才相配,今科状元苏瑾徵尚未娶妻,朕就将你许配于他,择日成婚!”苏瑾徵看来对能娶得明珠甚是高兴,赶紧上前谢恩。

    皇帝赐婚,不答应那就是抗旨,我心下微微有些怆然,虽然不怎么喜欢明珠,不过这时代的礼教束缚令她连表白的机会都不曾有过,她所爱的那人甚至不知道她的一片心意,还带了满脸的笑容看着她与苏瑾徵,并不知她的内心已是一片波澜,确实有点可怜!不过苏瑾徵人品才华都不错,也许婚后两人能慢慢培养出感情来也说不定。二哥凌云封则喜笑颜开,看来他对状元作妹夫甚是满意。

    “谢皇上恩典!只是奴婢的四姐尚未许配人家,长幼有序,奴婢只怕逾越了规矩!”

    好个凌明珠,枉我在这里同情你,你竟然将我推到前台当挡箭牌!

    “哦?你还有个姐姐?是哪个?”皇帝问道。

    我只得上前跪下:“奴婢凌云萱参见陛下!”心里恨得牙痒痒,做了一辈子的主人,今日竟要对这老男人称奴婢!

    “免礼!抬起头来!”我站起,抬头。

    那皇帝目光炯炯地看着我,他身边的束家几兄弟也紧盯着我,表情各异。束元晦在他耳边不知说了句什么。

    “凌侯的女儿真是一个比一个出色啊!”皇帝说道,“既然你们姐妹情深,朕就成全了你们,索性也给你配户好人家,姐妹二人同一天出嫁,也是一段佳话!”

    凌明珠脸色变得煞白!你以为还像上回一样,推我出来,你就脱身了,被你害死了,这下你自己不仅脱不了身,还把我也拉下了水!天啊,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妹妹,笨得可以,同样的招式用了一遍不成功,居然还用第二遍!

    看得出来,皇帝今日对太子表情和蔼可亲,可见太子的危机已是过了。要保太子,他又怎会允许凌家被别的皇子拉拢过去,那不是削了太子的势头吗!所以,除非是太子,不然凌家的女儿不可能嫁入皇室!不知道皇帝会把我许给谁?

    “?儿,你也不小了,朕就将凌云萱许配于你,如何?”皇帝居然要将我许配给端木?!这个结果好得出乎意料,端木?确然是众人中的佼佼者,无论样貌还是才华,均是首选!更奇怪的是他居然对端木?叫得这么亲热,而且他没有用命令的语气,而是明显地征询,那就意味着端木?还有选择的余地。

    在我对面的那几个皇子听到这话,束元晦的嘴张成了O形,满眼的不能置信,束潇然低垂着头,看不见其神色如何,束连成则带着一丝玩味的笑看着端木?,背手而立,那才见过一次面的康王束成孝,竟阴冷地看着我。

    端木?看也不看我一眼,淡然向皇帝回道:“多谢皇上美意!不过?儿娶妻,定要找个似母亲那般通晓琴棋书画、文武双全的女子,否则?儿宁可不娶!”

    他不愿娶我,我本当高兴才对,却为何我的心中涌起一阵酸涩,缓缓地、慢慢地从心口一直向上涌来,直达眼底?我闭了一下眼睛,在眼中飘过一层轻雾时将那阵酸涩强压下去。

    原来我竟爱上了端木??怪不得我可以不理会别人的不敬,却对他的不屑耿耿于怀。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是从他救了我们的那一天起,还是在后来的某一天,他的身影已经暗暗留在了我心底,挥之不去?琴棋书画么?棋我是一点也不会下。文武双全么?我的文多是向别人借来的。我并不是他心中所想的那种完美女子!

    皇帝静默了一下,叹了口气:“哎!像你母亲那般的奇女子世间又能有几人!这位凌姑娘却也当得才貌双全,已属难得,我看你还是允了吧!”

    他看了我一眼,唇角掠过一个讥诮的笑:“那是?儿眼拙了,只怕还得辜负皇上的好意!”

    端木?,你竟如此傲气!不知道这样的眼神,这样的话语很伤人么?我虽未在你面前展露过风采,但楚湘寒、束潇然、束连成、束元晦,这些人都与你相熟,我不信他们没有在你面前谈过我的好,我在你眼中还是与“才貌双全”一点儿也不沾边么?我有情,你无意,我在这古代的初恋就此夭折!

    “既然如此,此事便作罢,哈哈哈!他日朕再为云萱姑娘指个好儿郎,定要胜过你去!老七,你也该上场了,看你能否胜得了凌府千金?”如此一来,皇帝也不好再将我与别人相配,只得打了个哈哈掩盖过去,转移了话题。

    束元晦脸上的鸡蛋已经瘪了下去,又恢复了他淘气的笑容,眼睛看向我,挑衅地说道:“父皇且看孩儿的手段!”

    他弹奏的是当世名曲《朝天子》,琴声高昂,将宏大的场面淋漓尽致地用音乐呈现在了众人面前,此时的他神情专注,琴音如行云流水般流畅,哪里还像个孩子!曲罢,满场喝彩之声。

    “凌小姐琴音虽优雅,于高昂处却显劲道不足,过于柔弱了些,七皇子之琴,柔时如春风拂面,刚时似强努破空,指法娴熟,略胜一筹。”岑无寂评说道。

    “还有何人自认能比得过七皇子?”

    半晌无人言语,束元晦得意地看着我:“凌云萱,轮到你了,岑先生经常夸你,今儿我倒要看看,你可胜得了本皇子!”

    除了那些开暗桩赌博的,没人想到七皇子会在明显胜出的情况下向名不见经传的我挑战,一听这话,都惊诧莫名。

    “只怕奴婢即使胜了,岑先生碍于七皇子的身份,也不敢公正判决!那又何必!”我淡然说道。

    束元晦红了脸,说道:“我可是凭真本事赢的!父皇在此作证,岑先生尽管公正裁决,若你真能胜我,我决不二话,这韶阳宫中有你看得上的东西,你也尽管拿去!”

    “皇儿说得好!赢便是赢,输便是输,敢于担当,这才是大丈夫所为!凌云萱,你放心,只要你能赢得皇儿,朕除有厚赏之外,还答应你任何一个要求!”

    我正是要这两句话!人争一口气,我既躲不过,总不能让凌云萱三个字成为天京城永远的笑话吧,看不起凌云萱的人,这一次我会让你们输得很惨!端木?,当真是“妾有容华君不省”,你也给我好好看着!

    我带着淡雅的笑容,迈着轻盈的步伐起身上到高高的琴台,端坐于琴前。下面鸦雀无声,一晃而过的每一张面容上都刻着惊奇,尤其是凌明珠,她不曾想到,自己今日只是配角。

    我低垂双目,凝神,心如止水。伸出纤纤十指,尖尖的银甲在空中划过一阵光芒。双手斜列琴弦之上,轻轻地按压,一串流淌的音符瞬间打破了寂静。声声慢似逐春风知柳态,悠悠然如随啼鸟识花情,琴声由缓入急,仿佛电闪雷鸣,诉说着人间的不公,无限悲哀怨恨倾注在指端,片刻过后,云消雨散,恰如百花瞬间开放,风中传来习习花香,有天使在齐声歌唱。

    轻拨最后一个音符,一曲《梁祝》嘎然而止。眼前似有蝴蝶翩翩飞过,我以这一曲,祭奠我刚刚知晓就已逝去的爱情!端木?,你似那只呆头鹅,却不是我的梁山伯!

    向众人施一礼,我走下琴台,直到回到原位,满场仍是寂静无声,看向我的目光,有朦胧的,有明亮的,有热情的,有深邃的,有疑问的,有妒忌的……

    “岑先生如何评价此曲?”皇帝开口打破僵局。

    岑无寂深深地看我一眼,叹道:“臣,甘拜下风,无话可说!”大哥,此曲一出,你终知我还是隐藏了实力,在你面前也没显露分毫,你不会怪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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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13 10:02 PM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八章 定输赢锋芒毕露

“皇儿,你终是输了!”皇帝转头对束元晦说道,“云萱姑娘始终是技高一筹,令你师傅都甘拜下风呢。”又问我道:“此曲是何人所作,曲名是什么?”

    “回皇上,此曲乃潞州一隐世之人所作,云萱曾与其学过一年琴艺,这曲子名为《化蝶》。”

    “哦,如今那人还在潞州么?”皇帝问道。

    “他两年前离开潞州出外云游,此后我与他未通消息,如今也不知身处何方。”我胡扯道。

    皇帝失望地叹了口气:“如此人才,竟流落江湖,可惜!”

    江湖上比宫中出色的人多了去了,就是比你这个皇帝厉害的也不在少数!我心下暗道,这话却是不能说出口的。

    “父皇,说不定此人又回到潞州了呢,不如就由儿臣陪同凌小姐前往潞州一趟,寻访此人,若是寻到,就请他到宫中担任教习。”

    皇帝略作沉思,说道:“既然如此,就由凌云封兄妹二人陪同平王前往潞州寻访此人下落。”

    我抬头向二哥看去,他喜滋滋地对我使了个眼色。原来他说的有办法让我尽快去潞州,就是去请了平王帮忙,如今还劳动皇帝开了金口,爹爹不可能拦着不让我去了。只是,有平王跟着,这会不会是个麻烦?

    此事就这么定了。

    皇后卫婉茹带着探询的目光看着我说道:“凌云萱,你与上次菊花宴上相比,竟不像是同一个人!”

    我总不能说是不想嫁给她弟弟而故意为之吧,赶紧回道:“回娘娘,菊花宴上奴婢所奏之曲本也是那隐世之人所作,此人所作之曲风格多变,想是奴婢学艺不精,所以奏得不好。”

    她一听不再追问,只点了点头。要是再问下去我还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这曲子因何叫做《化蝶》呢?”皇帝身旁的一个美貌少女问道,看打扮不像是后妃,想必是个公主。

    “那人说,此曲的来由缘自一个故事……”

    怕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吓着那些整天将礼教挂在口边的卫道士,我只得稍加改编,陈述了一遍:据说有两家人各有一儿一女,一对年轻人自小订亲,青梅竹马,但男子后来家道中落,女方家嫌贫爱富,将女子许给了旁人。男子得知后抑郁而死,女子被家人迫嫁,出嫁当日经过男子坟墓时,天空雷电交加,坟墓被天雷崩开,女子跳入坟中,坟墓又奇迹般地合拢,之后雨收云散,地上开满了鲜花,坟墓中的两人化身为蝶,在花间翩翩起舞。

    “想是那神仙也感此忠贞之情,才令二人变作蝴蝶。”皇帝的几位妃子纷纷说道。梁祝的故事很有震撼力,让这些在深宫中的女人听得心有戚戚焉。

    “皇上之前所说,胜了七皇子,会答应奴婢一个要求?”我试探地问道,怕这皇帝一会儿要提前退席,把这茬给忘了。

    “确然如此,不过世人皆传凌侯之女均是才貌绝佳,你琴艺已然如此出色,相信文采也必定不差,现下朕要考考你,你就以琴为题作诗一首,作得好了,无论是何要求朕都答应于你,决不食言!”皇帝笑着说道。

    刚刚都说好了的,赢了束元晦就行,现下又加试一场,不是食言还是什么?不过他是皇帝,我总不能跟个皇帝说他在耍赖皮吧,那我还要不要我的脑袋了!我本想像以前一样说我不会作诗,不过,一个要求啊,到了这步不要的话实在是可惜!

    我咬咬牙,说道:“奴婢不才,思绪较慢,一时之间难以作出,还请皇上宽限些时辰。”

    “不妨,朕就给你半个时辰,你慢慢想!”

    不知道皇帝的儿子们给他说过我什么,今日他对我也是甚是有兴趣。我想着,要是作“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的话,好像太过了一点,别人还以为我是在夸自己呢。对了,白居易有一首诗不是写的夜筝吗,就用它了!还好今晚天气好,有月亮,还算应景。

    想好了,我慢慢挨到半个时辰过去,皇帝开口问道:“凌云萱,你可想出来了?如若作不出,你这个要求也就免了罢!”

    我回道:“请皇上评鉴!”念道:“紫袖红弦明月中,自弹自感暗低容。弦凝指咽声停处,别有深情一万重。”

    “好诗!”首先给出评价的却是状元苏瑾徵。

    “哈哈!状元公都说是好诗,那自然是好了!凌云萱,琴棋书画,你可还有涉猎?”这皇帝疯了,要是让他知道我会武功,保不准会下场来和我打一架,那些个书法绘画,还是别提了,让我继续陪他玩下去,还不得把我折磨死!

    懒得陪他瞎耗费时间,我说道:“回皇上,奴婢也就只琴艺拿得出台面来,作诗都花了这么长时间,很是费力,别的是真的不行了。”

    皇帝一听笑了,说道:“你也别谦虚,就凭这两样,你也当得才女之名。”

    终于为自己正名了!不过谦虚是美德:“皇上过奖,京中才女甚多,就拿韩相之女韩惜影姐姐来说,琴棋书画样样出色,比奴婢优秀多了,奴婢这点小技量,比起这真正的才女,那是差远了。”

    韩惜影见我提她,有些错愕。

    “韩相之女确实很出色,不过你也不差,有什么要求,这就说吧,朕答应你!”

    眼睛轻轻掠过端木?,我说道:“奴婢想求皇上答应,奴婢的婚姻能够自行作主,嫁或不嫁,由奴婢自行决定!”

    谁也想不到我会提这样一个要求,顿时全场响起一片抽气之声。

    这个时代的婚姻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皇帝要是答应我,显得于礼不合,若不答应,却又有言在先,他左右为难:“这个……”

    “皇上说过奴婢的任何一个要求您都答应,君无戏言,请皇上成全!”我上前跪下。

    皇帝被我这一声君无戏言将得死死,只得说道:“好,朕答应你,任何人想娶你都需经你同意方行,就是朕也不能逼你嫁与他人!行了吧?”

    “奴婢多谢皇上!”这旨意已下,我再不用怕凌府将我当礼物到处送了!

    明日皇帝还要早朝,于是和他带来的众嫔妃先行退席,只剩了一群束元晦请来的年轻人,没有了拘束,一时间玩得甚是欢娱,猜酒行令,射覆藏钩,灯下闲谈,言笑晏晏,只有凌明珠闷闷不乐,自称身体不适,带着丫环绿萼独自坐在一旁,不理苏状元的殷勤之语。偶尔她的目光投在我身上,还显出一丝忌恨。

    是了,我可以婚姻自主,她却不能,怪不得如此恨我!我不想看她的眼神老在我身上瞟,干脆起身离座,向二哥走去。

    二哥正为赢了一大笔钱而高兴呢,见我向他走来,迎上前来悄声说道:“四妹妹,你真行!今日你可为二哥争了口气,咱们总共赚了这个数!”

    他伸出一个巴掌。

    “五万?有这么多!”

    “不是五万,是十一万五千两,他们最后押到一赔五!”天啊,这么多!怪不得二哥嘴咧得这么宽。

    我摇摇头,这些公子哥儿还真是有钱啊!其实我也没有十分的把握一定能赢,早知道可以多赌点。

    我和二哥边走边悄声说着,来到了一个僻静坐下,干脆分起了赃。

    “都是银票,全在这儿了!”二哥从胸口掏出一扎银票点起来,我顺手接过他递来的七万两,放进了袖袋。

    “四妹妹,你可得拿好,别丢了!”看二哥那副模样,我不由得好笑。“没事,比这多的我都拿过,丢不了!二哥,没想到你是请平王想办法帮我去潞州?”

    “对啊,二哥的话爹不会听,但平王一定能办到,我一说他就答应了。”我猜的果然没错。

    “平王没说别的?”我问道。

    “没有,他说他明日也正想去潞州,无论如何都会想办法带上你。”这一切还真是巧啊!我觉得很有可疑。

    “对了,皇上待端木?的态度好奇怪啊,倒像是比对几个皇子还要和蔼呢!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历?”我不经意地问道。

    “四妹妹你不知道吗?端木?是平王的表弟,端妃是他的亲姑母!”

    “端木?不是武林第一世家的二少爷吗,武林中人和皇室,怎么也没想到二者会有关系。”我没想到,端木?竟是这样的身份。

    “武林第一世家的当家人端木长卿,与当今皇上是结义兄弟,当年两人一起攘外敌,平内乱,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却在皇上登基后携夫人挂冠而去,在江湖创下了武林第一世家的基业,若是这人还在朝堂之上,大将军也轮不到爹爹来当。”

    “二哥知道的倒是不少。”我笑着说道。

    “那是当然,好些人都不知道这些事呢,你二哥那是跟在平王身边,所以才得知。”二哥得意洋洋。

    “四妹妹,你打听端木?,是不是因为他拒婚,你很生气?”

    “他不娶我我高兴都来不及呢,哪里会生气。我还要忙着赚钱呢,嫁了人就不自由了,我若想嫁,何必还向皇上讨旨。”

    二哥一听正色道:“其实四妹妹这么聪明,他不娶你是他的损失!”

    我笑拍他一下:“二哥你就会往自家脸上贴金,比你妹妹好的人多了去了,见到端木?代我谢谢他不娶我。”

    本以为端木?是武林中人,顶多是平王请来的幕僚,武侠小说读得多了,从小我就对江湖侠客抱有好感,何况他确实很出色,所以我才会对他产生不同寻常的感情吧!如今知道他有这么个贵重的身份,那和皇子也差不了多少了,我又何必去招惹。想开了就好,如果真的这么年轻把自己嫁出去,也许有一天我会更加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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