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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乐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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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 ++特殊傳說++護玄著 (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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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14 12:57 PM |只看该作者
第三话 球鱼的秘密
  时间:?地点:?

  「是他要下去还是你要下去?」

  转过头来看着我们,青年发出了谜样的询问。

  「请让他下去吧。」赛塔在我还未发出问句之前已经做好答案了。

  「嗯。」

  什么下不下去?

  我根本完全不晓得他们在讨论个什么鬼,下一秒就突然感觉到有人从我的屁股踹下去,接着整个人被踢得翻出拱桥,摔到底下的水潭。

  有没有搞错啊!要踹人之前至少给我个心理准备吧?

  随后黑山君跟着跳下来,抓住我的领子转向巴斯特:「请帮我们打开结界。」

  巴斯特躬了身,很快地做了几个空中画符的动作。

  四周的冰冷雾气瞬间蔓延开来,很快的水潭上、桥上的人全都看不见了,只剩下模模糊糊的影子。

  雾气越来越浓,直到什么都看不见为止,这里只剩下我们。

  这时候我发现水潭其实浮力很大,下面很深完全看不见底,不过我们却很自然的浮在水面上,连水母漂什么都不用,轻轻松松就在原地晾着。

  「那么,虽然时间很短暂,你可以稍微与灵魂交谈。」

  看着我,青年淡淡地说着:「也许不到几秒。或许眨眼就不够了,他现在还不能清醒,很勉强的,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点点头。

  得到我的响应后,青年把手放在那抹还不是很固定的灵魂上面,轻轻地像是在念着什么咒文一样,听不太懂,不怎样悦耳但是也感受不到任何的恶意。

  「你知道他的名字,在时间的水潭中,重新让这个人,、这个精灵拥有他的名字,现在已经不用担心有鬼族会再追杀这禁忌之名了。」青年另一只手的手指画过我的额头,然后这样淡淡的说:「再次清醒之后,他会拥有,而使用你的力量让他重新取回这个名吧。」

  我知道学长的名字,那时候他曾经亲口告诉我。

  看着水面上苍白到几乎透明的脸孔,我想起了那天的时候,学长自己说过的——

  『飒弥亚?伊休洛?巴瑟兰。』

  那是属于他的名字。

  「前面是冰牙的精灵而后是焰火的兽名。」青年伸出手,张开了手指,一点一点亮亮的黑色东西从他掌心落下,浸入了水中:「飒弥亚?伊休洛?巴瑟兰,沉睡在时间当中的逝去者,从死亡梦中清醒,这是司阴者?黑山君的声音。听见之后,穿越死亡的歌而醒,只听着司阴者的召唤,轻轻地睁开眼睛,重新感受风的流动、大气精灵的声音,就像以往一样再度接受世界上的一切,直到生命完全终结。」

  他才刚一说完,我就看见女孩抓着的半透明身体开始有点像在挣扎,无意识的面孔露出像是痛苦的神色。

  我几乎没有看过学长有这样的种表情,下意识地退后一点,但是又想上前去帮忙他。一伸出手,掌心在身体当中穿过去,跟那个女孩不一样,我完全碰不到这个我认识的人。

  四周卷起了风。

  在这种时候,我看见在我们旁边不远的地方突然切开一条黑色的线,还来不及意识到那是什么东西,线里面已经先伸出一只黑色、看起来不太像是人手的东西。

  「莉露。」

  「好喔。」

  女孩在青年喊了她之后,就松开了手,无声无息的滑水游往那只手附近,接着从水底拿出一颗亮亮的东西放在那玩意的掌心上。

  那东西收起了手指、然后又张开,不晓得为什么给人一种好像不太满意的感觉。

  「把耳饰也给他。」腾出手,青年拿下刚刚那个本来要给巴斯特的耳饰,接过了东西之后女孩放到那只手上面,收起手指之后,那只手又毫无声息地从那条缝离开了,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这几个画面让我看的一愣一愣的,完全不晓得意思。

  「刚刚那个……」

  「那个是时间的告密者,我们的立场基本与无殿一样,不能随意影响时间的流动,通常做这样的事情会贿赂一下告密者,否则以后会很麻烦,而告密者收了物品之后也绝对不会将事情泄露,否则等待他们的只有永远的消失。」看了我一眼,青年从水中将学长给扶起来,在自己的袖子里拿出了一小块透明的东西擦燃,四周立刻有了一种异样的香气。

  「时间的影响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巨大,即使只是一小部分都会造成可怕的后果,所以如果可以我们会尽量不介入这样的事情。」正在介入的青年轻轻地说着,然后对我伸出空着的手。

  小心翼翼地搭上他的手那瞬间,我突然整个人被拉出了水面,拖出水面时候瞬间连衣服头发什么的也都跟着全干,然后我们就在那上面。

  「我说过了,时间很短暂,请好好把握。」放开我的手,青年往后退。

  在扬起的黑色衣料随风又落下之后,我看见那个人就站在我面前。

  「……褚?」

  那瞬间,我觉得好像有种叫理智线的东西绷断了。

  还来不及说任何话,我只感觉到鼻子一酸,盯着我看的学长微微颤动了银色的眼眸,然后一如往常一样往我头上巴下去,力量很小、几乎完全没有任何感觉。

  「白痴。」

  他嗤了声,像平常似的带着不屑。

  「白痴、白痴还不是来到这里了……」用力揉揉眼睛,我突然有种怨气全都散尽的感觉,他居然开口就骂人白痴,还不知道白痴的是谁!

  擦了擦眼睛,反正学长就是学长,我也不指望他会说什么好话来鼓励我了,这种宝贵的短暂时间他还宁愿用来巴我头!

  正常人应该都要把握机会说两句鼓励的话吧……算了,我还是别指望的好。

  「既然都走到这里了,你还有什么好埋怨的。」勾起了淡淡的冰冷弧度,学长这样说着:「你是笨蛋吗?有什么好哭的。」

  「你管我哭不哭!」

  伸出手,那个还是灵魂的人直接往我头上一推:「该做的事情还有很多,现在哭完了,以后就少浪费时间做这种事情。」

  「人这个种族,再站起来之后会比以前更勇敢。」

  「我是妖师吧。」听说最近大家都这样叫。

  「妖师也是人,不然你回去之后拿把枪对着脑袋开看看,不死的话就不是人了。」讲话仍然没有半点温馨的学长冷漠地建议我。

  「开了应该会直接喷出脑浆吧……」

  为什么我们现在要讨论这个问题,我有种无力的感觉。

  「那就是了,不管别人说什么。既然你已经走到这一步代表你已经有所觉悟,你所走过的痕迹都会有改变的印记,那是属于你的而不是别人的。留下来、逃回去,以后都会让你面对,你可以有很多朋友会建议你,也会有很多敌人针对你,我代导人身份很早以前就已经卸下了,从现在开始你要学会分辨你的路,直到该来的那一天……」他勾起笑容,不是平常那种冰冷的微笑,跟那时候在鬼王冢非常的相像:「不要忘记你曾经拥有过的选择。」

  「学长……」

  我们的交谈就到这边结束了。

  青年无声的走过来,扶起了往后倒下的人,让跑过来的女孩接过手。

  闭上眼睛之后的学长就再也没有醒来了,任由那个孩子将他带回水潭的深处,静静的沉睡。

  「你能明白他想告诉你的吗?」看着我,青年淡淡的问着。

  「嗯……」

  默默的点点头,我看着水里面慢慢被白色雾气掩盖起来的面孔,不想移开视线:「我知道……」

  「那就好了。」青年对我伸出手。

  碰到他的那瞬间,我们四周的雾气像是爆炸一样发出了某种奇怪的声音,接着猛然散开。再看见四周景色之后,我跟他已经不是站在水上而是回到了桥面,赛塔就站在旁边看着我们,仿佛我们没有离开过一样。

  『这样就可以了吗?』恢复成大鸟的巴斯特飞了过来询问。

  「是的,非常感谢您的协助。」礼貌性敌对黑鸟点了点头,后者发出了某几个叫声之后瞬间就消失在我们面前。

  「这个精灵就暂时先放在这里吧,一年之后再来取回去。」等黑鸟消失之后,青年这样告诉我们。

  「咦?不是要先带回去吗……」我愣了一下,有点疑惑地的看着他。

  「最快……焰之谷谷是一年才成年,他的灵魂中还有着诅咒,虽然你们那边有羽族的古神,但是他无法将诅咒负荷在身上,他已经不是过去那个人,用不起古老的法术,想靠妖师的力量解决问题势必得付出性命。」青年漫不经心地说着话,不像是在说重要的事情:「这池子可以修复被损伤的灵魂,但是我无法替你们照顾身体,那边的世界有凤凰族可以保护身体,一年之后等到诅咒在池子中散尽后,你们再来将他带回去吧,那时候只要将失衡的问题重新让两大族的王平衡过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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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14 12:58 PM |只看该作者
「你要帮学长解除诅咒?」

  我以为我听错了,没想到青年居然要帮我们处理这个东西,连凡斯都解决不了的诅咒。

  「那个诅咒持续伤害他的灵魂,但是在池子中能够有无数的光替他修补灵魂中的损伤,诅咒的缺口会慢慢消失、直到完全不存。」青年看着水中,女孩在下面穿梭了一下之后布置了点线丝上去,然后才从下面浮上来对我们招手。

  「时间会带走很多过去的伤痛,直到约定的那天,让错误重新开始。」

  「你与谁约定了?」赛塔看着他,迟疑地发出了询问。

  青年眨了眨眼睛,脸上没什么表情:「那时,哀伤的生命到处乱窜,冥府、安息之地还有更多地方他都不愿被召唤,在时间之流与冥府的交际处,来不及实现心愿的妖师让他的祝福留在水池当中,就像许多来不及的人一样,这里充满了那些无法在世界上实现的愿望,最后那些希望仅存下来的力量,是每个人想给最后一个机会的约定。」

  他转过身来看着我,扯动了淡淡的微笑:「不是我帮他解除诅咒,是过去的妖师希望能为他解除诅咒,即使那位妖师已经永远不在了,但是他的希望还未消失。」

  看着青年,我突然有种冲动想问他一个问题,而我也真的问了:「鬼族真的会永远消失吗?消失在时间当中?」

  那是一个每个人都知道的问题——鬼族没有灵魂。

  「每个生命都会消失在时间当中,但是最后会回归属于他们的地方,鬼族也是这样,他们只是回到世界任何一个角落而已。」轻轻的说着,他伸出右手,掌心放在空气上面:「即使是罪恶的存在,世界还是会拥抱他们,他们散落在空气当中、在阳光当中,在水中、风中,还有人们传唱的诗歌当中。即使没有灵魂,最后他们的去处就在他们永远无法拥抱的光明世界当中。」

  于是,我们的交谈结束了。

  时间到了。

  赛塔按住我的肩膀。

  「请你让我与亚殿下交换吧,一个精灵的清醒而一个精灵沉睡,这是我们的决定。」静静地接受即将来临的死亡,赛塔这样说着表情毫无任何波动。

  青年偏头看他,然后唇角突然勾动了小小的弧度。

  「我骗你们的。」

  不用抬头看,我敢打赌赛塔现在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因为我也差不多。

  他骗我们?他说谎?

  「你们被骗了喔。」女孩从水里喊着,发出了大笑,她四周都是小小的水纹,笑得很快乐:「黑色的主人不喜欢太多人啦,你们被骗了喔,时间交际处不是冥府也不是其他地方,我们才不用管灵魂用谁换谁喔。」

  我还是很震惊地看着完全不像在开玩笑的青年,如果他真的是骗我们的,那我们刚刚是在挣扎个啥啊!而且还因为这样我被打断骨头,被直接打断骨头耶!

  赛塔好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整个脸上呈现了两个字叫做空白。

  女孩又嘻嘻哈哈的笑了,水潭附近冒出很多小小的动物,一下又消失了。

  笑声差不多停了之后,青年才又开口:「我有个伙伴欠了你人情,所以这点事情当作偿还。」

  「咦?」他有个伙伴欠我人情?

  可是我完全没有印象我有跟什么时间交际的人打过照面,挖空了脑袋还是完全想不出来。

  我什么时候遇过他的伙伴?

  接着,我脑袋突然轰然一个声响,这种时候我突然想起来为什么我会觉得时间交际这名字很熟悉了。

  其实就在不久之前,我和喵喵他们还有学长一起去了那家可以把人闪瞎的茶馆的时候,三王泰府曾经捎来一则消息。

  他说,白川主又逃走了。

  「那只白色的球鱼。」

  像是看透我的想法,青年冷冷地笑了。

  「司阴者?白川主,就是那只该死的球鱼。」

  我脑袋好像跟着浮现了某种啾的一声,塑料的声音跟眼前的青年完全搭不上边。

  对不起我无法想象这么正经的华服王者抱着只白色的球鱼一起批改公文的样子,我的想象力太贫乏了,我真的没办法明白那种画面。

  在这种感伤的时候不适合搞笑啊!

  「你搞错了,白川主原本跟我一样是人形。」青年还是在冷冷地微笑,不过我看到他放在桥上的手已经把黑玉的桥面抓住出了五条长长的痕迹了,还发出让人冰凉到背的诡异细声:「只是,他喜欢模拟各种生命体在世界中旅行,而且是完全的融合进去,连能力都封印了无法察觉……你能明白上次我听见府君们告诉我,他在跟白蚁群一起蛀柱子而他们分辨不出来是哪只时候的心情吗!?」

  其实我可以体会。

  他那时候的心情应该是根本也不想分是哪只了,他宁愿一只一只抓出来捶死,反正总是会捶到的,没捶到当出气,捶死就松口气。

  ……那个白川主到底是什么鬼啊!

  我突然觉得眼前的青年不但不会不近人情,而且还非常可怜,平易近人了。

  虽然我觉得那只白色球鱼很奇怪,不过没想到「他」居然会是这种来历,那时候在轮船我还踩了他一脚……

  他到底模拟球鱼想干什么啊!

  「承蒙你在轮船与园游会救过他的命,如果白川主因为缺水死掉还是被怪东西吃掉,身为同僚的我会觉得很丢脸。」还是很冷静的青年深深地吸了口气,像是在压抑着要发飙的脾气:「所以,这次当作是我们还给你们的人情吧。」

  整个情况急转直下。

  现在是怎样了?意思就是爱护小动物、拯救来历不明的生命体就会好心有好报吗?

  我突然觉得这个世界的逻辑果然不适合用在普通人类上面。

  「……会发现那位是白川主,是因为鬼族在攻打学院的时候,球鱼用了治疗术吗?」回过神之后,赛塔居然很镇静地接了话题。

  「是的,因为察觉到熟悉的力量,我已经让府君们去追了,希望这次能顺利的将他『请』回来」。握了握手掌,青年淡淡的说。

  是说,刚刚那个女孩好像有说黑色的主人要打断白色主人的腿之类的话。

  我突然开始想象,球鱼被打断腿不知道会变成怎样?

  「不过,我想请这位送我一样东西。」

  就在我想着球鱼好像没腿时,青年的视缐重新转移到我身上了。

  「东西?」我身上好像没啥值钱的吧?

  「你身上有着某种时间的流动。」

  时间?

  我突然想起来,然后从口袋里面拿出又开始扭动的时钟数字。

  青年接过了数字,好像很满意地摸了摸,我看见他的背后出现了扭曲的暗黑气息,「这样子可以做出时间的锁链……我看他被捆着还可以跑去哪里。」

  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不知道为什么我直觉黑山君嘴巴里面的他,就是刚刚在说变成白蚁蛀柱子的某个同伴。

  收下了数字之后,青年向旁边招了招手,我看到一个透明的东西跑过来,小小的像松鼠之类的动物:「这是交换的代价,一年之后牠会在你的旅途中派上用处。」

  松鼠发出了声音,从青年的手上跳到我的肩膀,接着闪了小小的光芒落到我手上,再次就定位之后松鼠已经不见了,我看见一枚小小的银色钱币静静地躺在我手上,钱币上有个古体字,看不出是啥意思。

  该不会写着「一元」吧?

  原本这时候,我应该会像平常一样推拒的,毕竟青年帮了我们非常大的忙,感觉上好像是占了他的便宜。不过拿着钱币时,我突然有种强烈的感觉,这东西一定会有用处,所以我收下了,然后跟青年道了谢,将那枚钱币小心翼翼的放好。

  接着,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既然这里可以修复灵魂,我想起了另外一个灵魂也曾经受伤的人。

  「可不可以再听听我一个愿望?」

  青年看着我,就如同先前一样,他的紫色眼睛里面充满了明了:「如果你是要请我修复那个天使受伤的灵魂,那已经超过我可以帮你们做的事情了。」

  就算我不用说,他也知道安因的曾经被安地尔撕裂开来。

  塞塔似乎想说点什么,他看上去有些紧张,好像是想告诉我不要对黑山君提出要求。

  「可是,他是我的朋友,我想求你帮忙。」安因已经受伤过很多次,我想帮他做一点点事情。

  「你可以与我交换。」青年用一种示意的眼神看着我:「用精灵百句歌的力量跟我交换,交换之后,你将永远无法使用精灵百句歌,不管再怎样记、再怎样有人教导你,你也无法记起任何一个字,你无法启动那自然的歌谣。如果你要交换,你将失去精灵的祝福力量、失去保护,同等的,天使也不会再为了灵魂的伤害而感觉到痛苦。」

  我该说很划算吗?

  因为在一年以前,我根本连百句歌是什么都不知道,现在也只是恢复到那时候而已,如果只是这样,为什么我不能跟他换?

  更何况那些东西是我从学长那边、从凡斯的记忆当中的精灵口中所听到的,原本就不是我应该要学会的东西。

  「成交。」

  在塞塔打断我的骨头之前,我跟他换了。

  「这次,我已经不是开玩笑了。」青年伸出手,就放在我额头前面:「失去之后,不管你怎样后悔怎样要求,我也不会将这些东西还给你,所以你可以再犹豫。」

  「我不用犹豫了,换吧。」

  这时候我很高兴,原来我多少可以做帮上他们的事情。

  接着,还有另外一件更重大的事情,这也暴露了潜在的危险性,因为被撕裂灵魂的不只一个人,加上学长,安地尔的毒手一共让三个人遭殃……

  「想都别想,你以为这是二手摊交换吗。」直接往我额头拍下去,青年的声音加上了不悦。

  「可是伊多对我也很重——」

  话还没说完,有个东西飞过来直接砸在我头上,因为有硬度,所以差点没把我砸到脑袋开花。

  「想要的话就付出力量自己去寻找,不要老想着走快捷方式。」瞇起了紫色的眼睛,把凶器甩到我头上的青年还是冷冷的音调。

  东西从头上掉下来之后我赶紧接住,那是一张发黄到几乎很难以辨认的羊皮纸,而且有很多破损的地方,隐约感觉好像是哪种古代地图,揉成一大团,里面包着一块水色石头。

  我愣了一下,有那么一秒我突然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了。

  「这是第三块水精之石,如果你有办法,剩下的就自己去找吧。」青年淡淡地说着,像是那东西对他来说完全不重要,轻易地就把价值的物品给送人了。

  看着手上的石头,我抬头,塞塔点了点头让我收下,所以我也不浪费别人的好意谨慎地收好了。

  我想,雅多与雷多应该会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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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14 12:59 PM |只看该作者
第四话 这里与那边
  地点:?时间:?

  「你们可以离开了。」

  看事情都做完了,青年开口下了逐客令。

  「咦,你要的百句歌……」

  「已经拿了。」他张开手掌,我看见有个淡颜色的东西消失在他的掌心上。

  被他这样一说,我连忙想着我曾经全记得的歌谣,不过现在开始一个字都没有了。不管我怎样努力回想,我甚至连最简单的第一句、任何一个字都不记得。

  脑袋的某部分像是被掏空了大黑洞,将关于百句歌的事情吞噬了。

  ……他是在刚刚拍头就拿走?

  「如果那只球鱼还有去找你的话,先拿个东西把他抓起来。」

  这是青年最后告诉我的话。

  下一秒,桥与水潭的画面崩碎了。

  我不太清楚我们是怎样从那个地方出来的。

  总之,当塞塔用力拍了我一下之后我才回过神,四周又是那个黑漆漆的地方,流光依旧移动着,好像刚刚的事情都是幻象一样。

  「刚刚……」

  什么也没有说,塞塔一把抓住我的手突然开始往前跑了。

  他一跑我才注意到不妙,四周那些光已经不像刚刚一样会避开我们,而是突然开始往我们这边靠近过来,好像我们身上多了什么会吸引他们的东西。

  也没有多加解释,塞塔就是用很快的速度往前冲,到后来我简直是被他拖着跑。

  我不晓得塞塔为什么会这么紧张,就像来时候一样,他对这里的路很熟悉,花了稍微短的时间之后我们就回到最开始的那个地方。

  他把我推出那个缺口,我踩上鬼王冢的地面,然后他也跟在后面出来。

  几乎是在我们都离开的同时,通往时间之流的缺口消失了。

  和塞塔对看了一眼之后,我们两个同时坐倒在地上,突然有种很强烈的疲累感爬满了我的全身,那种感觉好像是很多天没有睡觉跑去劳动,又困又累。

  「你长高了。」

  就在这种时候,塞塔突然说了这句话,甚至我还来不及反驳他就已经接下去了:「不要怀疑精灵的记忆力与测知力,你起码高了有三公分。」

  骗鬼!

  我才进来一个学期不是进来一学年耶!如果真的有变高也是被吓高的!

  接着,我笑了,很大声的笑了,整个人往后躺倒在地上,冰冰凉凉的感觉让我打了一个哆嗦,不过我还是很畅快的笑了。

  这阵子发生好多事情,不晓得有多久时间我没有跟喵喵他们一起笑了。

  困意和疲倦整个席卷而来,我已经动弹不得了,想说干脆就在这边睡着吧,剩下的事情等我醒来之后再说。

  我想,等我清醒了我得告诉夏碎学长,黑山君已经出手帮助我们了,而且我还有看见了学长的灵魂,所以一切都没问题的。我也想告诉雷多跟雅多有关于水精之石的事情,他们一定会很讶异,或许我也能够帮忙去找那东西。

  可能的话,要找到比五块更多。

  还有,我也想问问黎沚关于古神的事情……

  意识朦胧的时候,我感觉好像有人轻轻地把我背起来,连一点震动也没有。

  他走了一小段路,唱了歌谣。

  那是精灵的歌,我无法听懂。

  然后,在我真正睡着之前,我好像看见了学院的景色。

  被破坏的学院已经修复得完好如初,四周有着其他的学生,我听见了熟悉的声音远远的传来,有人跑过来,但是我无法分辨是谁。

  我很累。

  在醒来之前,就先这样休息吧。

  后来我才知道。

  其实那天我跟塞塔消失并不是只有一个下午或一个晚上,我跟他去了鬼王冢之后,那短暂的时间让我们整整消失了半个月。

  喵喵他们到处找人都没找到,这些事情则是我在睡了快两天清醒之后,冥玥才告诉我的。

  醒来时候,我在家里。

  位于台湾、台中的家里面,我的房间,旁边还摆着房间里面我最熟悉不过的其他装饰品。

  房间里有点暗暗的没有开灯,外面的阳光透过了没拉好的窗帘从空隙处映了进来,没有空调的声音但是房间的温度蛮低的。

  ……除了光影村有节能灯泡之外,还有哪个村可以免费开冷气的?

  「你们学校在一周前就已经恢复上课了。」环手坐在旁边,冥玥这样跟我说着:「据说有过半学生已经知道妖师的事情,在你们那个光头班导同意后我就先把你移回来,避免有学生做出奇怪的行为。」

  呃……我不太想知道什么是奇怪的行为。

  大致上把学校的事情说了一下之后,冥玥站起身拿过准备在旁边的果汁给我:「我在你的房间里面放了术法,所以老妈不知道你有回来,看你自己觉得怎样,没关系的话我就解开隐藏术了。」

  「呃,可以暂时先不要吗?」这种时间如果回家,老妈肯定又会大惊小怪了。

  冥玥耸耸肩,走到旁边去拉开窗帘。

  我看着她的动作然后将饮料给喝完,精神回复得差不多了:「对了,我忘记问妳说妳继承的能力……」

  「后天能力,就是凡斯那时候所学到的药术、术法以及时间所累积起来的力量,一般来说正常的生命体在死掉一阵子之后就会全都消散的,不过我想我应该也不用多加解释了,那时候没时间等这几种消散灵魂与能力就被拆开了,所以我才会继承这种也是不该存在的东西。」她的声音很平淡,也没有所谓抱不抱怨的,就像我认识的那个褚冥玥一样,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无法干扰她。

  过了好一阵,我们两个都没有说神秘话。

  「去了时间交际之地有什么想法?」打破沉静的还是另外一个人。

  我打赌在塞塔回去之后,该知道的人全都知道我们跑去哪里了,搞不好现在还有一堆人正在追杀那只来无影去无踪的白色球鱼。

  「呃,黑山君人很好。」只是外表冷漠而已。

  看着我,冥玥举起了手上铁罐,「你大老远跑去那种几乎没人可以去的地方,感想就只有人很好?」

  「有很奇怪的感觉!」在她把罐子往我脸上丢过来之前我赶快加上其他的感想:「我想如果可以还是尽可能不要去比较好。」

  虽然说黑山君人不错,但是后来我越想越觉得那里很奇怪,时间流逝就算了,隐隐约约觉得那边很不对劲。

  把想法跟冥玥说了之后,她冷笑了一下:「看来你多少还是长了一点东西在脑袋里面了,继续维持下去吧,以后还用得上。」说完,她打开了房门往外走。

  我发出声音,喊住她:「那个……之前的甜点真的都是追求者送的吗?」如果是的话,那些追求者也太有钱了一点。

  冥玥回过头看了我一眼:「一半是,另外一半是然跟辛西亚送的,他们知道你喜欢吃甜点,所以然跟辛西亚有空的时候就会做点心托我帯回来,虽然辛西亚那时候并不认识你,不过她还是做得很开心。」

  「喔……」

  「还有问题吗?」

  「没、没有了。」

  然后,房门在我面前关上。

  我躺回床上,感觉世界好像也安静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指针也才往前走了一格的样子,我从床上翻起来四处看了一下,果然冥玥也把我其他的东西都整理回来了。

  背包旁边还晾着手机。

  打开了看,里面有几条简讯,全都是喵喵他们发来的,连莱恩也发了一次,不过内容仅是回来时候有看到饭团要帮他买之类的话,其他人则是交代了一下近况。

  学院在重新上学之后气氛虽然说不是很差,但是也不会太好。

  很多人都听说了鬼族被逼退的好消息,不过也有很多人同时听见了妖师出现在学院中的事情,部分人向校方抗议了,不过被校方给驳回,学校方面似乎不认为有妖师是件不好的事情。

  喵喵在简讯里面写,班导甚至还这样告诉班上——

  『有妖师有什么不好!你们这些c班的小鬼,仔细想想,这样代表以后抢银行都不会被抓,可以吃饱撑足一辈子耶!』

  听说当天班上有三分之一的人黑缐了,三分之二的人赞成去抢银行。

  然后班导被班长从教室打出去。

  看到简讯时候我笑了,顺便回复喵喵说请她转告班导,我可能不会去抢银行,不管怎样想都会被抓,请他死了这条心,把钱从班长身上嬴回来比较实际。

  往下翻时候看到尼罗给我发的简讯,我吓了一跳。

  我还以为尼罗不会做这些事情耶……打开看里面是一些打气的话,虽然跟他平常讲话的感觉没什么两样,不过就是尼罗会告诉我的话。

  最后、也是最近的时间里面是五色鶏头的,里面写着过两天他会来找我。

  ……

  我看了一下时间,是刚刚发的,还好。

  如果是前几天发的,我应该一醒来就被拖走了吧。

  是说,五色鶏头终于从医疗班逃出来了啊……

  还在想学校事情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而且是最正常不过的声音,整个把我吓了一大跳,我没想到手机居然会有很普通的声音。

  『冥漾,方便出来吗?』

  我听到幸运同学的声音。

  「这边这边!」

  远远的,把我从家里叫出来的幸运同学站在桥上对我招手。

  我那时候被鬼追到从桥上摔下去的地方也是这边,前几天可能有下大雨,桥下的水位有点高也比较快,一些垃圾在下面被冲得滚来滚去,然后又给带到遥远的地方。

  「你最近过得好吗?」等到我靠近之后,幸运同学对着我抛过来一罐饮料,冰凉的,应该是才刚买来不久。

  「呃……」

  「看起来好像不是很好的样子。」靠在桥边,幸运同学朝我笑了一下:「发生很多事情?」

  看着他,我突然有种不能理解的想法冒了出来:「你怎么知道我在家?」而且今天也不是假日,我们学校都还在上课,照理来说幸运同学不可能会出现才对吧?

  「嗯……直觉啦,感觉好像你有回来的样子,想说也没什么事情就逃学过来走走。」

  盯着幸运同学看,以前没有注意到的东西现在隐约可以看见了,他的身上有种明亮的气流,有些薄弱,不过却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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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14 12:59 PM |只看该作者
我想,那时候的学长应该就是看见这个吧?他的力量似乎有逐渐变强的样子。

  「我说,如果哪天有奇怪的人在路上要拉你入学,你要好好考虑喔。」沉重地按着幸运同学,我这样告诉他。

  「啊?」愣了几秒钟,幸运同学笑出声音:「我说你最近怎么怪怪的,你该不会又是被那种奇怪补习班的问卷给骗了吧?该不会这次被骗钱?最近要小心一点喔,诈骗集团变得很猖獗,乱填资料很容易出问题的。」

  「我不是遇到诈骗集团啦。」无力的叹了口气,我在路边蹲下来,一台车子刚好呼啸而过,卷起了一堆烟尘。

  正确来说,我是碰到了更大的事情。

  「要说出来吗?心情会好一点。」幸运同学在我旁边跟着蹲下来,从以前到现在的态度完全没有变,他依旧是很关心我,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一样。

  有时候,最好的朋友会跟其他人不同。

  但是,我不想再害他跟着受伤了。

  「是不是跟上次追你的东西有关?」

  在我发楞的时候,幸运同学突然发出了让我吓一大跳的话,转过头,他正直直的盯着我看:「我记得喔,其实有一瞬间我似乎有看到,那时候有个不像人的东西在追你,后来不知道怎样就忘记了,最近突然又想起来……而且我觉得,你从毕业到进入高中之后整个人都变了,看起来跟以前很不同,像是开始有微小的光。」顿了顿,他勾起笑容:「还有你那个学长,其实他不是黑发对吧,那时候我们出去,其实有几秒的时间我看见的是另外一种颜色。」

  「那个……」看着他,他也对我露出了了然的表情。

  其实,很多事情他或许比我想象中还要知道的更多。

  「你会跟别人说吗?」

  「不会。」

  那天我们就这样蹲在桥边,像是打开话匣子一样,也不管来往的车辆跟那些废气,我一股脑的就把入学之后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了,包括战争,包括学长还有很多人死亡的事情。

  我没有办法把我很多想法人让喵喵他们知道,而有些事情对学长他们也太过多余,那些都是放了很久很久的事。

  就这样,全都告诉幸运同学。他就蹲在我旁边,安安静静的听我说完,偶尔会适时的引导我把一些不知道怎样说的也表达出来。

  说完之后,其实天色也整个昏黄了。

  我们脚都麻了,等很久很久才勉强可以站起来。

  幸运同学对我伸出手,这样跟我说:「我觉得你可以进到那所学校去,真是太好了。」他很诚心的对我说着,然后把我从地上拉起来。

  「你相信有那种地方吗?」一般听起来都比较像是在胡扯。

  「我相信你从来不会对我说谎。」勾出笑,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可惜啊,下次如果有活动可不可以让我也去参观?」

  「好啊,可是会死掉吧?」

  「你那个学长说过我的运气很好,既然你都死不掉,我应该也不太容易死掉,反正死掉还会复活不是吗。」

  「也对……」

  我们趴在桥边看着夕阳和逐渐黑暗的天空。

  在那边,白天和夜晚的不同世界交错着。

  「吶,冥漾,不管那边的人是不是讨厌你,你要记得这里还有你的家,还有我这个朋友喔。」偏过头,幸运同学淡淡的说着,夕阳在他的脸上映出微亮的光缐,让他看起来比还要更认真:「回去之后,不管是不是有人会排挤你,都不要管他们,因为从来你就都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情。」

  「嗯,我知道。」

  然后,天黑了。

  送走幸运同学之后,我转身慢慢的往家的方向走。

  『同学,要不要来一条吃了会死的口香糖?』

  「不用了,谢谢。」转过头,我看见那个每次都在卖会死人东西的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帽子的颜色,变成白色的而且材质还诡异的改成了麻制品:「你家有谁吃了口香糖死掉吗?」正在治丧是吧?

  是说这么雪白的麻也很少见就是了,漂白过?

  『没礼貌,这是人家送我的帽子。』小麻帽有点不爽的回敬我。

  「那个人不是跟你有仇吧……」谁会送出殡用的帽子啊?

  『算了,送你一条吧,送人自用两皆宜,有病给最后一击无病可以练身体,拿走吧,喜欢再请多多光顾。』说着,小麻帽朝我抛过来一条黑色的口香糖。

  直接一拍接住那个黑色的长条物体,我觉得我应该不会用到这种东西……我看就连安地尔也不见得会收这种礼物吧,何况他还是那种吃了应该也不会死的人。

  『为了答谢我的赠礼,你可以顺便帮我个忙吗?』

  基本上我没有要你送我东西吧!

  很无力的看着连我都要欺负的小麻帽,我转头看向他指的地方,那是在电缐杆上面,隐隐约约我看见有个黑色的东西挂在上面。

  看起来不像鸟也不像猫那种正常的东西,有着黑色长毛的扁平身体,比桌球拍稍微打一点,身上有着六只脚。

  ……该不会是拍平的蝴蝶猫那种东西吧?

  「我可以请问一下那是什么东西吗?」我并不想随便跟乱七八糟的东西打交道。

  『那个是口香糖的原料,你看不到吗?专门长在电缐杆上面,植物系。』

  如果口香糖的原料是那个,我可以理解为什么吃了会死掉了,因为它的原料看起来就是会让人死掉的感觉。

  等等,长在电缐杆上?

  转过头的那瞬间我好像感觉到有风吹了起来,四周的落叶沙子全都给吹开了。

  世界的景色好像是从现在开始改观。

  在一条最普通不过的道路上,我看见了各种不普通的东西从四面八方穿梭而过,邻近的电缐杆上长满了口香糖的原料,有几只单眼的白鸟正在啄食那些诡异的东西,空气中漂浮着大大小小的奇怪金鱼,细长的人从对面走过。

  一条冰蓝色的蛇从我旁边窜过,下一秒跳起来转化成个撩人的大姐:『看得见的小朋友,要不要跟大姊姊去玩玩啊?这附近有不错的店家喔,前提是小朋友晚上家里没有门禁。』涂着银蓝色的指甲从我肩膀上划过去,害我整个倒退一步。

  「不、不用了,谢谢。」我不太想在晚上离家之后变成别人的晚餐。

  『真可惜,下次来找我玩吧。』直接勾着我的脖子,那个胸部都跑出来一半的蛇大姐从我的口袋里很自动的拿出手机输入一堆号码:『不怕我的小朋友还真少,我叫流叶,来找我就给你好东西。』

  说完,她又自动把手机塞回我的口袋,抛了飞吻之后转到地面上变回原来的样子一溜烟的就滑开了。

  这个世界跟我原来的地方只有一线之隔。

  转回头,我看见那个小麻帽还站在那边,四周那些东西也消失了。

  『你明明就看得见,以后不要仅挑一些可怕的东西让自己看,年轻人要放宽眼界才会知道世界有多大吶。』

  他的声音有点不太一样,这让我想起来之前那个卖口香糖的好像被我吓跑了,怎么还这么勇敢的跑来找我。

  还有,他那顶帽子实在是太洁白了……

  「您已经不用装球鱼了吗?」

  然后,对方笑起来了,很爽朗的那种笑声,根本就不是卖口香糖的那个声音。

  「如果你都可以发现,我想我应该要找另外一个东西了。」这样一边说着,「小麻帽」突然开始抽高,比我还要高,身上的衣服也全都变了颜色、变了款式,就跟我之前在时间之流交际处所看见的那个人相似的衣服,不过他是比较像武官的样式,白色的短发随性的飞散在空中:「我感觉到我的老巢有熟悉的气味闯进去,没想到小黑那家伙还真的让你们进去找他了。」

  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个成人,与我经常看见的球鱼根本是两样,如果说黑山君像是月亮和影子的感觉,这个人就有太阳跟光亮的特性。

  「您好,司阳者,白川主。」礼貌性的,我向他鞠了躬。

  「欸,这里不是那些宫殿,省省吧。」白色的青年挥了挥手,十分随性的说着:「我也不像小黑那么注重规矩。」

  「你还没有打算要回去吗?」既然他说不用礼貌,我也懒得跟他有礼貌了,「听说全部人都开始找你了,我认为你还是早点回去比较好。」因为他的同伴要打造东西锁他了,我个人认为早点回去应该还能捞个半残。

  「那里留给小黑照顾,他游刃有余,如果他真的想把我拖回去,他亲自出马我十之八九就跑不掉了,既然他只是委托别人来找,那就代表他也是抓兴趣的,不用太早回去啦。」笑嘻嘻的说着,青年很大方的告诉我。

  ……我完全看不出来他的同伴是抓兴趣的。

  眼前这家伙,果然就是个会变成白蚁蛀柱子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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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14 01:00 PM |只看该作者
第五话 最开始的距离
  地点:台中时间:傍晚六点五十一分

  「哪,我不在那里时候,小黑是怎样动用池子的?」

  当我还在想他很欠揍这些事情的时候,无视于我内心思考的白色青年继续发问:「可以让魂魄暂时留下来的水潭,是我们两个一起才能用的。」

  「呃,他找了只叫巴斯特的鸟。」

  「给了什么?」

  「头发。」

  有一瞬间,我突然感觉到四周的气息全都冷了下来,不过不是针对我,仅短短的一眨眼就没有了,我看着眼前的青年,他勾出一种无奈的微笑。

  「看来小黑很认真想帮你们,你也要加油了。」他像是敷衍一样笑笑了过去,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你还有跟小黑交换什么代价吗?」

  「我跟他换了百句歌,因为我有很多想要帮忙的人……」虽然说只有安因,不过他还给我地图就是了。

  青年挑起眉,有点像喃喃自语的说着:「百句歌喔,他要那个干嘛,明明就都会了。」顿了一下,他看着我,「你会不会想要学回去?毕竟这个很罕见喔,而且力量很大你应该也知道吧?」

  「嗯,我没关系,就算没办法用也都没关系了,只要可以帮上忙,消失什么我都没意见。」因为那些东西本来就是不同人给我的。

  「不过全都拿走也太狠了一点。」勾起笑容,白衣的青年这样说着:「这样好了,我跟你交换一个条件,我正在找像这样的东西。」他翻开手掌,我看见那上面躺着一小块黑色的宝石,像是一大块里面碎开的一小块,大概跟花生差不多大,不过色泽有点奇怪,它有着说不上来的奇异光芒,跟我以前看过的黑宝石都不一样。

  这种东西看过一次就会让人印象深刻。

  「这个东西散落在各个世界里面、大小不一样,除了守世界和原世界,就连神界都有,很广但是数量很少,我正在找这样东西,如果你有看过请帮我收起来,只要你每找到一个就还你一首百句歌的使用权,如何?」他收起手,很爱惜的将碎宝石放回身上:「即使一个都没找到,你也不吃亏。」

  「你似乎很重视这样东西?」重视到要个路人甲顺便帮他一起找?

  「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够将这些东西一个都不漏的收回来,不过我已经找了很久很久的时间,到现在只找到一点点。」

  「你一直到处乱跑是要找这个?」我突然有种我好像知道他在干嘛的感觉。

  青年竖起手指放在唇前:「这是秘密呦。」他笑,说这是不可以声张出去的事情,不然被时间告密者知道他就会很麻烦了。

  点了点头,我看着他:「如果我有找到,我会帮你藏好。」

  「就这么说定了,刚好今天我找到一个,我会再来找你的。」青年咧开笑容,弹了一下我的额头,转身往大排水沟的地方走去:「还有,下次没事不要随便去打扰小黑,他身体不好。」

  说完,他踏上排水沟旁边的栏杆,往后倒去。

  那一秒过后,人消失了,那种白色的普通鸽子从下面飞高了起来,振翅就这样跑掉了。

  所以,他这次是打算去孵蛋了?

  鸽子飞走之后,我明显感觉到好像有几个东西追过去,不过晚了一步,那只鸽子早就不知道飞到哪边去了。连个影子都没有,速度快到有点诡异,看来他应该很早就注意到被追?了。

  我看这次那些府君大概还是追不到了吧。

  希望下次别听到他变成大水蚂蚁在下雨天爬人家窗户之类的事情……

  转身,我看着现在又什么都没有的道路,已经差不多天空都黑了,路灯不晓得什么时候亮起来,四周又有些路过的人走过去。

  叹了口气,我开始想要怎样跟老妈解释我今天不用上课的事情了。

  踏了两步,某种陌生又熟悉的字句浮现在脑袋里面——

  风之旋、风与音转刀刃,捌之流歌殇。

  「啊,想起来了。」

  在家里留宿一夜之后,我想我应该也没理由不回去了。

  还好我老姊帮我想了个啥食物中毒拉肚子回来睡觉的借口,不然老妈肯定要起疑心的。

  「你决定好了吗?」

  站在门口,冥?还是一如往常的靠在门边,慵懒的询问。

  「嗯,我会回学校的。」

  就像最早时候她问我要不要去学校一样,这个景色跟那个景色似乎重叠在一起,时间彼此相交。

  「在发生这些事情之后,我想问你是不是有休学的意愿,毕竟不是在那边的话,这边的世界对你来说会幸福很多,如果你需要,我跟然也可以再度修正你的记忆,不过最后的决定还是在你手上。」她顿了一下,美丽的目光悠悠的看着我:「你呢,你怎么说?」

  一切回到了最早的那个时候。

  我似乎勾起微笑了,我在早晨的风中感觉到不同的东西,时间的流动、不同的生命还有不一样的空间,那些都是以前不会有的,现在开始也许会变成支持或反对,「我……到现在其实还不太习惯那个地方,但是我想尝试,我可以努力的去试看看,看看我可以做到怎样的地步。大战之后,我知道我并不是什么都做不到,虽然还是蛮可怕的……不过我愿意去尝试,不会每次都想再逃走了。」

  「你确定你不后悔吗?」冥?勾起了笑容,跟以往不同,非常温和的笑容。

  用力点点头,我看着她:「我不会后悔。」

  伸出手,冥?将单手放在我的肩膀上:「只要你肯定自己,世界才会肯定你,世界上发生的一切不会全然毫无意义,我们所遇见的事情在许久的某一天也会开出不同的花果,相信自己、然后相信陪伴在你身边的人,总有一天你不会走在最后方。」她笑着,拍拍我的肩膀,然后收回手,光影在霎时间错落在我们两侧,「用力的成长吧,我跟然会在前面等你追上来的。」

  「嗯!」

  看着我唯一的亲姊姊,很久以前那种笼罩的倒霉气息好像也跟着散开。

  我相信,这次一定可以。

  「路上小心。」冥?帮我调整好背包,挥挥手,走回了房子当中,然后缓慢的拉上了大门。

  在门板关上的那时候,我前面出现了移动阵法。

  等成形之后,一个人从里面蹦出来。

  「漾漾,我就知道你要回来啦,特别来接你的喔!」

  露出灿烂的笑容,喵喵抱住我的脖子欢乐的说着:「走吧走吧,我们一起去上学,那个不良少年超级吵的,还说什么要啥去你家把你打醒,被九润制伏了。」

  呃……他杀过来要把我打醒,我想我应该会被只鸡害到就此长眠吧?

  「还有班导说你回去上课之前要先去找他,是老师的命令,不过欧萝妲说你可以不要管他,因为班导想要公器私用叫你用妖师的力量让他嬴过班长。」一打开话匣子之后,喵喵就像打开了所有的精力似的拼命说话:「莱恩说你如果想吃饭团可以找他……对了对了,听说莉莉亚再过一阵子就要回来了喔,我想找你们一起帮她办个欢迎聚会……」

  「?再讲下去会讲不完啦,先回学校吧。」把喵喵从我身上拔走,她要是继续讲应该就天黑了。

  「嗯,我们回学校慢慢说,听说漾漾有半个月不在,发生很多事情喔,我再一个一个说给你听。」

  然后,移动阵被启动了。

  那天之后,我重新回到学校,回到了黑馆。

  一切都跟以前一样,完全没有任何不同。

  「我听说了你对房间人偶过敏的事情。」塞塔拿着本子,悠悠哉哉的就像平常一般走在我旁边,然后有几只鸟飞到我们四周,「其实你不用担心那东西,那是整理房间的人形,我记得是扇董事拿来的,好像是跟冥府的府君们合作的,一些奇怪的罪魂加以加工制成的人形,平日维持着每馆房间的清洁,他们无法踏出房间的范围,在那边工作,直到偿还的时间终了才能离开和轮替,不会言语没有什么思想,唯一会做的事情就是在脏乱的时候将那些东西处理掉;平常并不会随便出现,等到房间主人离开之后才会开始整理,我想应该是上次你进去得太突然了他还来不及闪避才会吓到你,基本上,那个东西没有什么危害。」

  ……简单来说就是传说中离开旅馆后进入房间的清洁人员?

  我有种果然黑馆还是不太能住人的感觉。

  「如果你不喜欢人形的我们可以帮你换成备用的,还有猪跟狗的形状喔,不过在效率上会比较慢。」塞塔微笑着看着我。

  「呃……还是不要麻烦好了。」如果平常不会乱冒出来我还可以接受,当作是全自动免费吸尘器应该心里会比较可以过得去,「塞塔,一般学生宿舍还是没有房间吗?」

  「嗯,临时要找房间不太容易,而且学校的学生数量似乎又更多了,之前我已经递报了扩充宿舍的方案,下学期应该就有房间可以使用了。」顿了顿,精灵美丽的目光注视在我身上:「我认为住在黑馆中也不会造成不方便,你为什么急着想要搬往一般学生宿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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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14 01:00 PM |只看该作者
「因为我不是黑袍啊……」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问吗。

  「反正总有天会考上的,那时候住跟现在住也差不多,等有消息我再通知你?。」完全不觉得有什么差别的塞塔似乎还有别的事情,打了结论之后就说了几句招呼的话语,之后从转往花园的另外一边离开。

  我站在花园当中。

  四周很安静,在精灵离开之后什么声音也没有,原本的鸟叫跟着停止了。

  「唉……」

  果然重新再回来就会跟以前不一样。

  现在我的心境有种微妙的感觉,最早时候我一直不想当个外星人,不过眼下这样子不当好像也不行了:「如果你们想要围堵我就快点出来吧,继续下去就要到黑馆了。」转动了手环,我听见水滴的声音,还有老头公明显的窃窃私语,奇怪的是以前都听不到,现在好像很容易就会知道了,就像从刚刚开始我一直觉得有好几个人跟在我后面一样。

  话才一说完,还真的有人从后面冒出来,好几个都是陌生的面孔,估计应该也不是我们班的。

  我们班的人我敢打包票绝对都是先上再说,也不太会这样成群结党,重点是他们随便来几个我应该就死了。

  a班?b班?二年级?三年级?别的学院?还是校外人士?

  「妖师!你还不快点滚出去学校,学院里面出现妖师会让我们也跟着蒙羞!」其中一个看起来很正义、应该跟我差不多年纪的男生握着长刀对我大吼。

  「妖师根本不应该存在于世界上,早该全死光了!」

  「对啊,快点滚出去!」

  看着眼前几个人,说真的我之前曾经想过可能有天这样被骂应该会真的缩回去,不过现在倒不会这样想了。

  不管是妖师还是啥,我不过只是刚好生在那边而已,既然不能选择,干嘛人家骂一骂就要缩回去?

  「所以呢?」转出了米纳斯,我让老头公在旁边布下了保护结界,「才刚回来第一天都还没去跟班导报到,就先要跟你们这些找麻烦的人报到了喔?」

  「不要装傻,你是妖师的事情已经很多人知道了,最好趁现在乖乖的滚出去,不然以后你会很麻烦!」

  看起来还有好人在帮我着想,我突然很感动。

  「别跟他?嗦,看他一次杀他一次!」

  接着,就像很多连续剧一样,那些堵人的人真的朝我扑过来了,而且还都拿着荷枪实弹……有没有谁记得其实我是个路人甲高中生啊,这样会不会太狠了一点!

  是说,既然在学院里面,我也不用太担心了。

  「我先提醒你们,辅长好像会在尸体里面绣花喔。」上次去保健室不小心瞄到的可怕事实,所以我深深决定以后一定不要随便进去。

  然后,我看见一个银色的东西从我们中间切开。

  弯刀插在土地里面。

  「找本大爷仆人的麻烦,最好给本大爷祈求自己会出入平安。」

  顶着闪亮的头,将兽爪折出诡异的喀喀声响,不晓得从哪边冒出来的五色?头一脚踩上那把看起来怎样都觉得眼熟的刀柄上:「那个那个还有后面那几个,吃饱闲得发慌吗?信不信以后本大爷看你们一次杀一次,没看到我还自动过去多送你几次,让你们天涯海角都不觉得无聊,不小心出学院被本大爷堵到就自求多福啦——」

  一看见跟妖师差不多恶名昭彰的杀手家族,那些人瞬间有一半脸色都变了,很快速很平均,像是在看某种特技一样。

  我说……我并不是你的仆人吧?

  「来来来,大放送,本大爷今天心情好,来一个杀一双,看你是要前来后来明着来暗着来,本大爷都奉陪。」放下脚,五色?头甩开了手,那把弯刀整个被弹开了,转着飞到花园的另外一?给某个更无声无息简直融合在空气中的人接住。

  「找麻烦,我们奉陪。」身上还挂着个纸袋,很明显是先转去拿饭团的莱恩悠悠然地从空气当中走出来,简直跟鬼没两样。

  我打赌他刚刚如果都不要吭声,直接过来这票人大概都被秒杀了,还是死得不知不觉那种,更有可能在清醒之后会到处说:「我们都是被妖师之力暗杀的!」

  ……看来以后我要低调一点。

  「唉,只有小混混才会搞集体围堵,不良少年你的同伴出现了。」叹了口气,千冬?推了推眼镜,从莱恩身后走出来,表情看起来似乎还蛮开朗的。

  夏碎学长已经没事了喔?

  一听到千冬?说以上那段话之后,五色?头整个人就炸了,「去你的死四眼田鸡,你说谁是不良少年的同伴!本大爷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比他们这些孬到连名字都没有亮出来就被杀的妖道角还好!」

  ……五色?头你最近开始改看布袋戏了吗?看来下次我阿爸会有同好了。

  「我们有名字,我才不屑畏畏缩缩连名字都不敢报上,我是a……」

  「我就是说你是不良少年啊,你还否认啥?从头到尾我都没有改过吧?」直接打断旁边黑?想要报名字的人,千冬?继续推了推光亮到可以闪出很多精光的眼镜,完全不客气的说。

  「打仗时候你这四眼田鸡明明有叫我名字!」五色?头用兽爪指着人骂。

  「你除了脑袋不好之外,耳朵也跟着坏掉了吗。」

  「我、我你这个该死的四眼田鸡!」

  一如往常,别人还未进攻之前,这边先内乱了。

  我看着五色?头一爪拍在千冬?的弓箭上,无言,接着两个人开始越打越大了,瞬间就把花园给砸了很大一个坑。

  「?,这些人我解决掉了喔?」遥望着自家搭档跟别人开打,莱恩又从旁边慢慢淡出:「真的解决掉了喔……」

  于是,就这样的,那些还真的没有名字的人在几秒之后全都被莱恩摆平在地上,不过我觉得他们被莱恩摆平还好一点,因为莱恩说真的下手不重,只把他们打飞而已,如果是五色?头可能明天的这时大家都要缅怀他们了。

  「啊,你们在玩什么!」远远就被混乱给吸引过来,喵喵叫着扑到莱恩身上,「为什么没有叫喵喵!人家还要找漾漾玩啊!」

  走在她后面的庚朝我们勾起了微笑,说着喵喵刚刚还是用跑的过来。

  五色?头跟千冬?砸掉了一个不远处的凉亭。

  「对了,今天天气很好,明天天气一定也很好,拿我们一起出去野餐吧。」拍着手,五十于后面景色正在崩毁的喵喵拉着我和拉嫩快乐的说着:「喵喵要做很多很多的东西,大家一起出去玩吧。」

  后面发出落石的声音。

  「我要饭团。」莱恩不客气的直接点餐。

  「嗯嗯,莱恩要饭团,漾漾有没有想吃什么的?还有庚庚?」灿烂的笑容跟后面已经出现坑洞的地面完全不搭。

  我看着好像还不怎样想收手的那两个对杠的人,吞了一下口水。

  「我都可以,喵喵的手艺很好,吃什么都没关系。」同意把后面视而不见的庚微笑着揉揉喵喵金色的发。

  「嗯,喵喵会努力做出很多好吃的东西。」

  千冬?放了箭,在五色?头的脸颊上擦出血痕。

  这样打下去一定没完没了,重点是他们都已经开始受伤了。

  我突然觉得有时候我还真是没受够教训,不知道哪天还真的会死在自己人的手上。闭了闭眼睛,我差点就泪奔了横着心冲上去,那时候五色?头已经甩开了兽爪千冬?也准备好弓箭了。

  「不要打了!」

  就像最开始那次一样。

  在那瞬间,五色?头和千冬?都猛然收了手,两个人一愣,看着我就卡在中间。

  其实从最早开始距离就不太远。

  「漾漾,下次不要突然冲进来,会受伤。」收起弓箭,千冬?推了一下眼镜。

  「漾——你如果想当帮手可以说一声,本大爷很好说话的绝对让你帮忙打。」五色?头搭在我的肩膀,很兄弟的说着。

  「呃……我想你们还是不要打了,喵喵说要去野餐。」

  花园开始用神秘的动作恢复原本被砸之前的样子。

  「嗯,大家一起去野餐吧!」

  举高手,喵喵大声的说着,附近有很多小型的幻兽钻出来探首看了好一下,又跑走。

  于是,我重新回到了这里。

  我依旧不知道将来的我会是怎样,世界还会如何改变。

  那时候的我,还是那个年纪。

  失去的、得到的,就像总有一天会平衡一样。

  时间往前推进而空间流逝,有花绽开一定就会有花飘落,不可能永远的事情都美丽的尽如人意。

  要决定自己向前走,决定自己向后走都可以,做不到的事情缩起来也没关系,但是仔细想想,「我能够」会开始改变自己。

  我们才刚过完一个季节。

  下个一样的季节到来时,那个有着精灵与兽王混血的人将回来。

  故事也会重新改变。

  身边拥有的可能会失去也会回来,环绕着的朋友依旧都会在旅程上祝福自己。

  我抬头,看见重柳族的那个人消失在树影后面。

  就算竭尽心力也要用力的相信自己。

  在这里,所有的知识都不是知识,所有的力量也都不代表力量。

  只有肯定自己,世界才会肯定你。

  我看着,露出笑容。

  时间将会开始流转,现在的我们都还在一起。

  于是,故事还是继续发生。

  发生在那之后……

  那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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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14 01:01 PM |只看该作者
夏冬的意义
  他还在做着噩梦。

  他曾经如此相信的人抛弃他,一个人离开了。就如同曾经那样疼爱自己的母亲,也一个人离开了。

  开满了花朵的庭院,就像古老的歌谣一般,美丽的女子遭受横祸躺在纯白的花瓣当中,一点一点鲜红色的血液沾在白色的叶瓣上,像是花朵在为那美丽的人哀怜泣血。

  于是他又惊醒,就像不知道第几次一样,或者像他被强迫开眼之后那好几夜难以成眠。

  一动就牵动了身体的痛楚,他倒抽了口气,躺回医疗班柔软的羽枕当中。

  虽然声音很轻,不过站在不远处正端着透明球体计算药量的医疗士还是已经察觉转了过来:「很痛吗?我想止痛药剂还是再加点好了……黑暗气息造成的影响不会这么简单就放过被纠缠的人,请不要自己一个人忍耐,一切都会好转的。」勾起微笑,治疗士放开了透明球体,走过来,然后掀开了印有医疗班图腾的白色纱帘。

  闭了闭眼睛,夏碎按着还在发痛的肩膀困难的半起了身,「没事,好不容易才把止痛剂减量了,就先这样吧。」

  在床铺旁边坐下,名为月见的治疗士弯起了温和的笑容:「我刚从前缐被紧急召回时候你还是个难搞的伤员,不怎样接受治疗,只说活够了,让大家都很伤心。看到你现在这样开始好转,身为主要负责治疗者的我很高兴喔。」像是看着小孩般,他愉快地摸了摸眼前其实年纪并不大的孩子的头,然后替他垫好了枕头可以靠着身体。

  「不好意思,给你们造成麻烦。」有点羞赧,夏碎不自觉地放柔声音。

  「医疗班不会嫌麻烦的,你看我弟弟还不是把会造成麻烦的人一个一个关起来治疗,只要走进医疗班,永远都不要觉得自己会添麻烦。」站起身,月见将纱帘给固定好,从外面媏进一只银盘,那上面的东西还冒着白色的雾气,散出了诱人的香味:「你这两天都昏沉沉的睡着,现在清醒肚子应该也不好受了,刚刚有人帮你准备了粥,要喂你吗?」

  苦笑的摇摇头,看着绘有彩枫的粥碗,夏碎叹了口气:「别让千冬歳再忙了,请跟他说不要再来看我……我会很困扰。」

  因为黑暗气息的关系,他总是睡的时间比醒的多,刚开始有时听说还会痛苦挣扎,隐隐约约总是可以听见有人难过地喊着他,然后站在旁边一待就是很久。

  有时候是便服,有时候是红色的袍服。

  就是不用猜,夏碎也知道是谁。

  他选择当替身的人,感觉就那样接近。

  「他知道你会说他困扰,所以你清醒时候他老是站在外面递东西进来给我,你睡着或是昏迷时他才进来。」拉了拉自己垂在额前褐色的发,医疗士这样说着。

  看着捧在手上还有点微温的碗,夏碎无奈地握着木匙慢慢搅拌着,可以看得出来准备的人很细心,粥米都挑过了还煮到一拨就化的程度,里面还有剥好的鱼肉鶏肉和一些蔬菜,都是调理过的营养餐品。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夏碎,一边吃饭我们一边聊聊天吧,我顺便陪你一起吃,这样会比较有食欲。」从旁边拿出个三色饭盒,治疗士就坐在床旁边打开了盒子,里面是简便的手捏饭团和几样小菜,另外附赠了个汤盒,因为没办法离开很长的时间,所以是厨师们发配过来的。

  用左手小口小口的吃着粥,夏碎疑惑地看着他。

  「听说很久之前我母亲产下我时候正好逢月见花开,所以帮我取名了月见。过几年后,刚好鬼族进攻我族、即是凤凰族的旁支,在战乱时候父亲挡在一布之隔前将来袭的鬼族一一杀尽,布的后面,是我和正在生产的母亲,只要有鬼族闯进来,我们应该都不会存在这里了,所以弟弟的名字叫做越见,越而不见。」嚼着饭团的米粒,治疗士用很怀念的表情说着:「我还记得,当年我才丁点大,拿着匕首砍下第一颗鬼族的头颅,也是拿着匕首从我母亲肚子里将弟弟接生出来……时间过的好快喔,现在他已经都变成大人了,还专门钻研要怎样关住会逃走的伤员病人。」

  看着眼前治疗士述说着过去的故事,夏碎也跟着回忆起那几乎要遥远的事情。

  「夏碎呢?是不是有什么意义?」

  他都快忘记有这样的往事。

  那时候他的年纪很小,还不懂任何事情。

  父亲在小姨产下了第二子之后,逐渐地避开了他与母亲,他们不再被过问,也不再有人关心他们。

  是那个多出来的孩子让他的母亲失去关怀。

  所以,他曾经在无人的时候想将手放在小小的颈项上。

  美丽的女人唱着美丽的歌谣,小小的脸庞有着大大的眼睛,看见他时候露出了笑容,然后他收回了手,离开了。

  过了几天之后,母亲找他过去,一踏入房间他就看见小姨抱着熟睡中的孩子微笑的望着他。

  她们在一起聊天,让他在旁边坐下。

  「这孩子的名字是千冬歳,出生在冬季的千冬歳。」抚着孩子,女人温柔的泛出了笑意,然后看着他,「冬之际,鬼出时节,一年当中冬天季节出生的孩子们总是特别虚弱,因为鬼怪们总在大雪当中窥视孩子,古老的传说当中父母走出房外后,妖鬼便会侵进,火炕边的娃娃因而哭啼。我希望这孩子能度过百千个冬季,可以在雪野中奔跑着,健康地走过我看不见的地方。」

  母亲望着他,然后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颊,那天的母亲跟平常特别不同,让他印象深刻,「夏碎,在一年当中夏之季节是最强盛的季节,流传在我们族中的古老神话,盛夏时而妖鬼不出,炎夏之力能碎除所有恶鬼。希望出生在夏季的夏碎能拥有这份力量,走过我不能到达的地方,让你珍爱的人不再受到恶鬼的滋扰。」

  那时候他还不太懂这些话的意思,只觉得自己的名字有着力量。

  直到那一天,他站在母亲尸体面前,一滴眼泪也没掉的行大礼,看着族中的人无声地将尸体移走、盛葬,而他走入了母亲房中,看见了摆在桌前的远望镜和那个男人在无人的黑暗房间中落下的泪水。

  他想起名字的意义。

  遇到银发的搭档是在进入学院之后,他开始经历比他所想更多的风风雨雨。

  因此他做了决定,在无人知道的情况下回到那广大的家院当中,踏入了身为主事者的房间里。

  对方像是早就知道他会来,正在房里等着他。

  于是他们在房中深谈,而他的搭档则坐在外面,只隔了贴着和纸的拉门,却静默无声地像是不存在一般。

  药师寺家族是替身,他与母亲都只能当一个人的替身,他们可以帮一个人挡去一辈子的死劫与灾难,挡过之后就像父亲一样,那人永远不会再逢杀厄。

  他开始理解,母亲是为何而走。

  「请让我当千冬歳的替身。」看着眼前的人,他坚定的开了口:「我想……保护我的弟弟。如果他是冬季出生的孩子,就请让夏季的孩子守护他。但是我不会接近他,不会让他跟我有关系,直到该来的那天,也不会再让他为我们而心痛……」

  话还未说完,那个他始终认为不近人情的男人用力的抱住他,低低的声音带着某种沙哑,他说:「我的孩子……别这样……」

  于是,他勾起微笑,那时候他突然知道了,不是父亲刻意疏离他们,而是母亲开始避开这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个支撑着雪野家的强悍男人有着苍苍的白丝,岁月已经在他的面孔留下淡淡的痕迹,他其实并非印象中那样难以捉摸。

  只是脆弱的人,永远都会在别人面前坚强。

  「请让我保护千冬歳吧,别让他找我,别让他知道这些事情,药师寺家原本就会为珍惜的人付出所有,就像我的母亲选择了她的道路一般,我们永远不会为此后悔。」轻轻地往后退开,他看着眼前的人,其实他也不过只是平凡的人:「父亲,你能够明白吗?」

  男人看着他,然后再度轻轻地搂了搂他,就像最平常不过的父子一般:「你与你母亲一样,武装的温柔内心,让我再也无法触碰她,直到死后,我还是无法为她送上一束花。我会向千冬歳隐瞒所有的事情,如果这是你的选择……但是孩子,在我有生之年,可不可以让我经常多看看你。」

  「我会经常回来与父亲谈叙,任务、学院,还有其他的事情。」

  「请再多告诉我一些关于你母亲的事情。」

  「好的。」

  他说完时候,室内一片安静。

  月见坐在床边放下了手上的东西,然后轻轻的抱了抱他,「你一个人辛苦了,希望神保佑你们这些孩子,悲伤的事情不会再降临。」

  「我不会后悔的……」靠在温暖的治疗士身上,夏碎半瞇起眸子。

  「想睡了?」立刻注意到变化,月见接过他手上半空的碗。

  「嗯,不好意思。」昏沉沉的感觉几乎是很快的袭来,夏碎感觉到对方动作轻柔地扶他躺倒在枕头上,然后覆上被子退了出去。

  室内的气温维持在最舒服的刻度。

  看着手上还剩一半的粥,月见叹了口气。

  既然不再续加止痛剂,看来他只好改用药香了,对身体比较不会有负担。

  整理好碗筷之后,他端着银盘走出自己负责的处理室,门外是他个人的工作房与休息空间,他看见刚刚就已经在这边的人靠着墙蹲在地上,用力捂着自己嘴巴不敢哭出一点声音。

  「夏碎已经昏睡了,看来短时间不会醒来。」将碗盘放在旁边,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递了帕子上去:「全部都听见了?」

  慢慢放下自己的手,拥有着跟里面重伤员相同面孔的少年用力点了点头,发出小小的声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请别怨恨你的父亲,即使他从来没有告诉过你任何事情。」轻轻的说着,月见离开了位置坐到少年的身边,慢慢拍着他的背。

  哽咽了几个声音,千冬歳用手背胡乱擦了几下面孔:「我恨死他了……那是我哥哥,他却从来不告诉我……他们干嘛要自己下决定……」

  他不懂,他也不想要被保护。

  如果这样必须消失一个人,他宁愿永远都不要有人为他这样做。

  「有时候呢,你不会了解家人为你付出什么,即使你爱他们,他们却更爱你,很多时间他们所做的事情都不会明白的与你诉说,我想那是一种家人相处特有的方式吧。」看着工作室白色的墙面,他勾了勾唇角:「就像我也不知道,越见曾经去堵那些欺负过我的人,结果自己被打回来还要母亲不能说。」

  看着治疗士温和的笑容,千冬歳眨了眨眼,然后拿下眼镜,接过了帕子慢慢擦拭着几乎狼狈的脸,「我我不了解他……但是这次我想我能够做点什么,一个人即使活过几千个季节又怎样……我想要有家人可以一起陪着……走过很多地方。」看着手上的眼镜,上面有着与他相似的倒影,这影子也像是另外个人,直到现在,还是会让自己难过。

  「我想你已经为他做了事情,其实夏碎受伤之后没什么食欲也不太进食,因为进食的动作会让他觉得疼痛,所以我原本是帮他安排用别种方式补充营养,不过你开始给他带食物之后就算很勉强,夏碎还是多少都会吃些,这是件好事情。」

  「是这样吗?」盯着还剩半碗的米粥,千冬岁看着旁边的治疗士。

  「放心,我不说谎。」

  瞅着盘上的碗半晌,千冬岁毅然的站起身:「我晚点再过来。」

  「不先进去看看吗?」看着眼前的学生,月见微笑的询问。

  「没关系,夏碎哥跑不掉的。」

  既然夏天的孩子保护冬天的孩子,让他能有千万个季节走过雪野……那么,他宁愿不要那些时间,即使折半了都无所谓。

  他现在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如同他的妖师朋友所说的一样。

  直到有一天,当他们都不再是现在这个时候了,他依然不会后悔所选。

  那是他的决定。

  他,不想再后悔。

  看着红袍的学生离开了工作室,月见勾起笑意。

  「好了,继续工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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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14 01:02 PM |只看该作者
那杯酒
  风之精灵捎来了讯息。

  「赛塔、赛塔……赛塔先生,麻烦停下你的脚步。」

  悠晃着脚步,提着竹篮,在换班之后原本想去找两位好友的洛安在看见一团微亮的物体用高速穿越不远处的花园时候,开口喊住了对方。

  抱着一迭数据,向来坚持万物是美丽的,并且提倡能走就尽量不用移动法术的精灵瞬间止住了脚步,发丝在空气中勾出了漂亮的弧度、落下,然后回头露出罕见的疑惑表情看着他。

  「请问有事情吗?」

  快步走向似乎在赶时间的精灵,洛安吁了口气:「你让我喘喘,我刚刚才从医疗班回来,镇压黑暗气息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累人,果然年岁大了就不像年轻人一样耐操。」

  弯起微笑,精灵清澈到像是绿宝石般的眼睛望着他:「在古老的精灵眼中看来,洛安也跟学生们是差不多年纪的。」

  「……我起码有几百岁了。」跟学生差不多?洛安叹了口气,搭着友人的肩膀,其实也算有点习惯对方的这种说词,「好吧,我的精灵友人足下行风,请问有何重要的事情让您如此着急呢?」

  「几天前黑山君派遣使者前来,要兑换他的诺言。」

  「你是指那名学生用百句歌交换的事情?」搔搔头,曾由精灵口中听了经过的仙人收回手,并行在他身旁:「其实安因只要慢慢疗养逐渐就会转好,他受的伤只要他本人不要随意四处乱蹦,应该是不会再有问题。」

  望着身边友人,精灵闭了闭眼睛,想起了那时候在时间之流交际处的情景。

  「但是被撕扯的灵魂总是会遗留伤痕,我不清楚为什么漾漾能够注意到这点……安因原本打算如同以往地承担下来,不过看起来世界上的事情往往总是出乎人们的意料之外,就连天使也相同呢。」他那时候来不及打断,但是不可否认的,或许当时他多少有些私心。

  悠久的时间在无争的古老精灵心中,似乎种下了有所改变的种子。

  为此,赛塔无奈地笑着摇摇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越活越回去了。

  「所以你赶着快点处理完公事,要到黑山君的宫殿去一趟吗?」

  「是的。」

  提了提手上的竹篮,洛安用单眼的视力看着他:「身为朋友,当然不可能让你自己一个人抢先了。」

  「我有幸邀请一位仙人一同前往吗?」

  「废话!」

  「我说过喔,不能踢门喔!」

  站在不知道第几度被踢翻的大门旁,一把抓起门板丢回去,框上的女孩数落着从时间河流过来的精灵与仙人,无视于差点被种在地底的老头骷髅这样说着:「每次每次都踢门,我下次就直接上锁让任何人都进不来喔。」

  「真是抱歉,不过门房说什么都不让我们进来,所以只好出此下策。」刚刚才奇怪为什么精灵会叫他踹门的洛安,对着比自己矮了一堆跟头的女孩陪笑着:「有话说,万物一切归大气,门坏有来才有去,这都是轮回理论,妳就当作门板又重生了一次吧。」

  「这是什么歪理啊——」

  听着友人和女孩奇怪的答辩,赛塔轻快地笑了起来,精灵的笑意让两个原本还在互杠的一大一小停下了打闹,转回来看他。

  「没事,请继续。」停下笑声,赛塔抬起手让稍微透明的鸟停在他的指上,那不知名的小鸟鸣叫了两声后跳上他的肩膀。

  「不跟你们闹了喔,黑色的主人在等你们喔。」瞪了洛安一眼,女孩领着快步走向开始出现的宫殿。

  「找到白色主人的下落了吗?」跟在领路人身后,赛塔询问着。

  「前不久有说看到了喔,结果没追到喔,黑色的主人很生气喔,说下次抓回来要打断他的手脚让他出不去喔。」女孩踏着大大的步伐,带着他们走过宫殿长廊,弯了几个弯之后跳下庭院,四周的景色立即跟着开始变化。

  「原来如此。」

  在洛安走下庭院之后,景色立即落定,幻化成另一种完全不同的景观。

  一座深山中的瀑布水潭,四周有着绿油油的森林,几抹灵巧的影子不断在树丛中窜动,还未分辨出是什么时候就已经消失得不见踪影。

  黑发的青年站在水边,不久前裁短的发整齐地扎成马尾,让他看起来年纪似乎变得年轻了些。

  「是莉露帮黑色主人绑的喔。」愉快地蹦过去,女孩跳上旁边的石头,脱下鞋子就坐在一边用脚打起水花。

  「黑山君。」赛塔与洛安分别走上前去,恭敬有礼地向对方先行了招呼。

  和学生不同,他们都知道「时间交际处的主人」所在的意义重大,就连府君们都必须敬让于他,因为时间交际处的主人有着影响任何一切的巨大力量……不过脱逃在外的某人似乎对这点相当不以为意就是。

  「我刚刚完成最后的程序,那位天使已经无碍了,等等你们就能够见他。」神色依旧冰冷的青年从水里拖着脚步缓慢地走出来,上岸时仙人好意地伸出了手掌,他也不推拖就让对方将自己拉上岸。

  「真是让人讶异,我在仙界经常听见有这个地方,不过亲眼见到还是第一次。」放开青年的手,洛安环顾着四周充满了极高力量的景色,赞叹地说着,「不管是仙人还是精灵……或是任何一个种族都能在这边得到最好的自然帮助。」

  「这是古老地界的一部分,地界崩毁前有人带着这块地来跟我交换他想要要的,不过那个人最后仍然错失了机会,这里已经放置了很久远时间,对于受伤灵魂来说确实是个绝佳的复元场所。」拧去了衣摆跟袖子的水分,放手之后衣服已经全数干燥,青年转过头看着精灵,慢慢开口:「这里是给生者使用的,和上次那一处不同。」

  「我明白。」看着对方,赛塔点了点头,「时间交际处的主人会做最妥善的安排。」

  「另外那个天使身上有鬼王的刻印,那不在我能够帮忙的范围,所以我只能为他做些简单的处理,让鬼王尽量无法发现他的形踪与气息,至少可以撑很久一段时间,直到你们将那个刻印尽除,但是我无法保证时效,若是鬼王寻得更厉害的人,就很有可能会将我的制术破除。」顿了一下,青年又开口:「但是这段时间当中,天使承受刻印的负担与伤害应该能够有效的减少,不会太过频繁发作了。」

  「非常感谢您。」感激地看着青年,赛塔明白其实黑山君并没有义务要对刻印多做什么处理,毕竟他当初答应交换百句歌的只有处理安因灵魂被撕扯的伤痕,处理刻印其实已经做超过他的承诺太多了。

  「那没什么。」挥了下手,青年还是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反应。

  就在几个人交谈暂缓时,水潭附近传来几个细微的声响,接着稍早就被送来的天使从小瀑布的后面绕出来。

  一看见他从那边走,洛安马上就明白瀑布后面至少有个洞可以让人走进去休养。

  「果然是你们。」露出微笑,似乎早就知道有人来的安因快步地跑了过来,然后先转向了黑山君:「谢谢您的帮助。」

  「你去跟那个换百句歌的人道谢吧,我只是各取所需而已。」懒洋洋地说着,青年毫无接受道谢的意思。

  「不过你帮助安因这也是事实。这样好了,如果不嫌弃的话我这边有点酒菜点心,不晓得黑山君是否对这些东西有兴趣?」看着说话总是都隔层冰的青年,洛安愉快地询问着:「如何?」

  好山好水加上好酒好菜,还有值得庆祝的好事情。

  瞄了他一眼,青年眨了眨紫色的眸子道:「随便。」

  于是一群人就直接在瀑潭前随便找了地方坐下来,原本在打水花的女孩穿回了鞋子,快步的冲了过来,直接在仙人旁边坐下了。

  好山好水,还有不少好酒伴。

  打开竹篮时候,仙人勾起了笑容。

  「你们经常这样吗?」

  坐在地面,曲起膝盖后青年把下巴放在膝上,懒懒地问着。

  「洛安喜欢一边饮酒一边赏月,好像是以前保留下来的习惯,后来我们跟他一起久了之后,多少也沾染了点。」看着从竹篮中提出好几只酒瓶的友人,才刚刚复原的安因失笑地摇头解释着。

  他的朋友显然没将他当成刚复原的伤员看待。

  仙人准备了很多东西,像是老早就预料到会有很多人似的,一层又一层的篮中有着各种不同的小菜与糕点,有些还有着热气维持着温度,在女孩欢呼声中一一地排放在地上。

  「我刚去了趟友人的仙居,他分送了我一些剑南春和沧酒,我将两者混放在这几个酒瓶中,连着一些小菜点心也一起带过来。」翻出了杯子,洛安帮在场的人都斟满酒杯,除了旁边睁大眼睛的女孩之外。

  翻看着那些写满古字的酒瓶,精灵抬起头看着带来酒菜的友人问:「混着喝?」

  「应该喝不出人命吧?」不觉得会有问题的仙人笑得很爽朗,和人前严肃的样子几乎不同。

  「很久没有碰外界的东西了……」端着手上的杯子,青年慎重地看着,好像看久了酒杯里面会冒出金鱼一样。

  没分到酒杯的女孩嘟着嘴吃着糕饼,从精灵身上跳下的鸟儿啄食着她碎落下来的余屑,不知不觉当中形体也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四周的空气变得更加清新,像是为了在这里庆祝的人们般,温柔的清风吹过了不同颜色的发,然后又离开。

  因为仙人带来的酒都属陈年老酒,于是很快的就再度发生有人被「摆平」的事件。

  看着倒在旁边的天使,赛塔无奈地叹了口气。

  就说混着喝会有问题……

  砰的一声,有着紫色眼睛的宫殿主人直接倒在他身上,差点把精灵手上的杯子给撞翻。

  连忙稳住后,赛塔调整了坐姿让青年躺在自己的腿上。

  「……三杯?」看着一杯倒的天使跟三杯倒的时间主人,洛安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时间交际的主人比我们想象中还像个孩子呢。」无奈地一笑,精灵腾出手帮已经昏睡过去的青年拨开散在脸上的黑发,「请把安因也扶好吧。」他实在挪不开身去扶正一样醉倒的天使。

  将天使安置在身旁后,洛安脱下了外褂披在友人身上,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女孩竟摸走了一只酒瓶,灌完之后也整个倒在一旁。

  「我似乎不应该带这么烈的酒。」他忘记陈年老酒易醉,尤其是对酒量不好的人来说。

  「似乎……来不及了呢。」看着五人之中倒三人,精灵面不改色地拿起杯子,慢慢品尝着香气浓烈的酒:「在时间交际的主人醒来之前,我想我们暂时也无法离开这里了吧。」简单来说,他们被三杯酒给困在这个地方了。

  「唔,我倒是无所谓,不过医疗班那边的飞仙不晓得能挡上几天?」他听说这里的时间跟外面不一样,上次精灵他们还来不到一天,出去就变已是半个月过去了。

  「我想医疗班会尽量找来其他能协助的人,不至于让学生力竭身亡。」饮着古老的酒液,赛塔看着眼前水流不断的瀑布:「这次的事情发生太快了……那些孩子不应该承受这样的痛苦。」

  「怎么说呢?每个人总有一天都必须得经历过这些事情,他们只是提前了,孩子们出了事情,所以才需要由我们保护他们。直到他们长成大人之后,这些事情都会成为他们往后向前行的力量。」抱起女孩让她睡在天使的边上,看着她睡得安稳的小脸,洛安继续说着:「这不就是我们正在做的事情吗。」

  露出了微笑,赛塔微微地点点头,「我希望三殿下的孩子能够平安无事。他一个人努力熬过了这么久的时间,一年之后……我真想看见他能拥有他这年纪孩子应有的笑容……我想,他身边的那些孩子们应该能逐渐改变他。」久远以前,他曾经看过冰牙族精灵快乐的笑容,许久之后,他希望不管是哪一族的孩子都能拥有。

  「我想……黑暗气息的事情黎沚应该会解决。」看着酒杯中的倒影,洛安摇摇头:「诅咒已经让黑山君处理掉了,我想他应该会想办法将黑暗气息消除,我先前反对他回来参与这场战争……他已经受过太多伤害,虽然他自己不记得了,但是那种拼命想要为谁做事情的个性还是没改,让我有点担心。」

  曾经在羽族而现在在翼族,时间的转变让他们这些活了很久的人都不忍回顾。

  「失去了身为天将的族长,羽族似乎已经找到了新的族长人选,显然他们也不想让黎沚再回去那个地方,隐瞒他的身份、更改他的姓名,将他以往的一切全都抹灭。」

  「回去了,就会想起来。」洛安无奈地将杯中的酒一仰而尽:「从最久远的时间开始,发生在冰山上的、风中的、云中的,不同的时间丧失了不同的东西,每次都是在原世界所发生,如果可以我也不希望他再回去了,光羽族族长的事情就足以让他受到打击了,所以我认为现在的生活对他比较好。」

  同样对于时间有着无限感触,赛塔无言地认同了对方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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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14 01:02 PM |只看该作者
  虽不是最好的方法,但是现在的生活其实并不会太差。

  摇着最后一个空酒瓶,洛安往后一躺,直接躺在粗壮的树干上:「那么,麻烦精灵阁下在可以回去之后唤醒我吗?」

  「咦!」

  转过头,精灵看见的是一群全挂倒的人。

  四周有着不同的动物靠过来,分食着未完的食物。

  瀑潭的水声依旧规律,风在他脸上拂动着,大气精灵散出笑声。

  「……所以,又是要我一个人整理环境了吗?」

  然后,他饮去最后的那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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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14 01:02 PM |只看该作者
医疗班的烦恼
  「所以我说,你让我试试看嘛!」

  跟在最近被调回来的左右手甲的后面,大战后才方复原的黑袍抓着对方的蓝袍,拉人不成反而几乎被拖着走。

  「如果用你的方法,我打赌不用半天琳婗西娜雅就会过来砍死我。」看了挂在后面根本不像黑袍的人,提尔很快就否决了他的意见。

  「可是如果可以的话,亚就得救了喔。」眨巴着眼睛,某黑袍用着散发天然光害的无辜表情看着高高在上的魁梧凤凰族。

  「我警告你,不要拿我对漂亮东西没辄的弱点猛攻。」咬定他不会把他踹走就这样挂着是吧,提尔暗暗想着迟早有一天他会让这个黑袍后悔莫及。

  最近洛安不知道跑到哪去,镇压的仙气少了一人之后,他还得临时从别的地方找来人手帮忙,要知道得找个拥有仙气的仙人或飞仙有多难!

  首先,这类人都是隐居、不问世事、最好消失在空气当中与大地同化、得道成仙或成佛的为多,没门路还真的找不太到。

  还好轩霓提供了几个她认识的飞仙名单,才稍微解决自己差点被精力压榨致死的危机。

  不过飞仙的仙气始终不及仙人高,琳婗西娜雅也紧急在找人了,不过也害他们猛然蹦出多余的麻烦。

  「你让我试看看吧,我总觉得我好像可以净化掉黑暗气息,所以你就大方一点把亚身上的黑暗气息都过到我身上,让我试看看吧。」拿出完全没有保障的保证,黎沚讨好地笑着:「反正试试又不吃亏……」

  「如果出问题的话,黑暗气息就直接把你给啃了,连移回去都来不及,现在我们有仙气可以镇压,我宁愿等到找出方法后再实行,这场战争很多人或多或少都被黑暗气息影响,连夏碎也是,不是随便转移就可以解决问题的,我们需要找出最佳、而且能够完全去除的方法。」转过头,提尔一把提着某黑袍的领子,把他从地面上提起来面对自己:「而且转移黑暗气息必须要花费很强的力量,你觉得我会答应这种方法吗!」

  「所以我说——」

  正想辩驳的人被突然而来的凄厉声响打断。

  抓着的人跟被抓着的人同时转过头去,看见一个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伤员用像是在逃命的速度往外冲。

  被巨大的声音惊扰,附近工作室里的治疗士纷纷探出头,疑惑地看着已经变成一小点的背影。

  「越见,怎么……」看见有人跟着后面走出来,提尔直接询问:「有人从你的牢房逃脱成功?」所以用受创深重的悲呼表现他越狱胜利的喜悦?

  「哼哼……我怎么可能让他跑到外面去?那人又不是会敲墙的黑袍。」盯着被提尔抓着、有过不良记录的某黑袍,只不过是路过的治疗士冷笑了几声:「九澜刚刚是不是有回来?我听到那个人一边跑一边尖叫说他的肺不见了,他的器官被坑了什么的……」通常这类东西会不见的话,应是某个医疗班左右手乙来绕过一圈了。

  「唉,琳婗西娜雅又要骂人了,之前才说过不要再害医疗班负面新闻增加了。」有人指着他说「有变态」就已经很惨了,还多一个偷器官的,医疗班迟早有一天会变成黑心交换魔窟……真是太没有礼貌了,他不过只是喜欢漂亮的东西,偶尔会忍不住多摸两把而已。

  「所以我刚刚启动了追捕法术去抓那个人,抓回来先下手为强让他失去记忆,接着不见的东西补回去就好了。」听见原本远去的惨叫声逐渐被拉回来,治疗士朝他们挥挥手:「放心,我会办得很干净。」

  ……就是办得太干净才可怕。

  看着远去的同僚,提尔开始觉得明明就是兄弟,为什么他们个性会这么不同,人家月见可是和蔼可亲又平易近人说。

  「提尔,我脖子开始痛了。」勾住往后勒的衣服,黎沚抗议地抓住后领的那只手。

  随便把人往地上一抛,提尔继续往前走:「不管怎样我都不可能会答应你去干傻事的,省省吧!当心我在地下放陷阱,让你连靠近都没办法。」

  「让我帮忙啦——」

  「我感觉好像又发生事情了。」

  琳婗西娜雅看着外头,突然有感医疗班的负面消息应该又多了一桩。

  「反正妳家医疗班又不是第一次出事情了,没有炸掉应该就要偷笑了吧。」摇着手上的饮料罐,一起在室内密谋……不是,谈论事情的某资深黑袍光头这样说着:「妳应该把左右手换了,你家月见明明是很不错的能力者耶。」

  凤凰族的首领转头看着眼前的导师,「不过九澜跟提尔的能力还在他之上,月见只有控制黑暗气息的特别专长,其他方面就跟普通的治疗士差不多,如果他能有超越那两个家伙的力量,我早就把那两个只会增加负面消息的东西用砸的丢出医疗班了。」一个偷器官、一个是变态,她这凤凰族的首领早就被人家拿来当笑话看了。

  不过能力会证明一切。

  早期看不起她左右手的人,现在都笑不出来就是。

  「算了,回到正题吧,我在古代文献上看过光精灵那边似乎有一些抵抗黑暗气息的药物,擅长药物的古代精灵似乎有某些方法能有效地战胜黑暗。」不想去思考那两个人又做了什么,琳婗西娜雅揉着发痛的额际回到他们刚刚的话题:「不过光精灵也就是古老的白精灵分支,现在几乎已经绝迹了。」

  「据说先前他们曾经有使者前往神族,并非如我们想象中那般完全灭绝。」在席的另一名紫袍、同时也是教职者的人淡淡地说着:「这不过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或许凤凰族能够派遣使者前往神族,我想对方应该不会刁难我们才是。」

  「唔……拜托赛塔前往询问看看好了,他也是古代的精灵一员,只不过是在大迁移时候断了联系,我想应该比我们更容易探得消息。」琳婗西娜雅无奈的叹了口气,「另外也只好继续调查各族的医书,说不定还会有什么线索。」

  「我会到原世界的羽族借取书籍调查。」紫袍这样看着席间的其他人:「听说久违之前曾经有人从暗地带回来不少医书,那些书或许有些头绪。」

  「麻烦你了,荒神。」看着身为翼族的紫袍,琳婗西娜雅觉得这次真的很麻烦,对鬼族的战争打完了,医疗班的战争现在才开始打。

  敲着桌子,光头刺青的黑袍看着桌面上的玻璃杯:「学校这方面可能也很麻烦,我们班有些小鬼冒出头来反对妖师什么的……导师不能主动修理学生还很麻烦……」

  七里荒神转头看着坐在隔壁的导师:「……会死的,学生们。」

  「唉,多死两次才会乖啊,现在的学生真是超难对付的,你看每年来找我单挑的一届比一届多,就知道有多麻烦了。」耸耸肩,黑光头向同僚表示自己的无奈。

  「……我没遇过。」他想,会前来找眼前这人单挑,是因为这人本身也有问题吧?

  「唉,你真不受学生欢迎。」

  「……」

  转头看着工作室外面的风景,琳婗西娜雅突然觉得当初没有进去那个学校是一件好事。

  真是乱七八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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