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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 迷糊老婆上贼船~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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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16 03:56 PM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本帖最后由 mickeying 于 2010-12-24 12:37 PM 编辑

第一章


  殷秀慵懒地坐在俱乐部的一角,看着正在舞池里大跳热舞的李亚娜和唐杰森,再无聊地扫了一眼面前的酒杯后,将酒杯握在掌中,摇晃了两圈再送进嘴里。
  「殷秀,妳今天看起来一点精神都没有。」身边的林嘉嘉看了她一眼。
  「没什么,心口闷闷的。」殷秀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总觉得有什么事压在心口,教她无法放开心痛快地玩。
  「妳心口闷?」林嘉嘉掩着嘴讪笑,「该不是看到杰森和亚娜跳三贴,心里不舒服吧?」
  殷秀冷哼了一声,「他高兴跟谁就跟谁,我一点都不在乎。」
  「不在乎?」林嘉嘉暗暗吃惊,「妳最近不是跟唐杰森打得火热吗?」
  殷秀不屑地白了林嘉嘉一眼,「妳听谁说?我只是最近常找他作伴而已,凭他的条件,我还看不上眼。」
  殷秀说此话一点都不为过,因为以她的条件,想找一个可以匹配的男人是少之又少。她老爸是出了名的富商,在台湾与政界也有良好关系,所以殷秀自然眼高于顶。
  曲毕。
  唐杰森搂着李亚娜开心地回到座位上,他一古脑儿地坐在殷秀的身旁,喘着气黏在她的肩上,「殷秀,我们跳支舞吧?」
  殷秀没好气的斜睨他一眼,「别把气哈在我脖子上,滚开。」
  唐杰森自讨没趣缩回头,端起面前的酒猛灌了一大口,愤然拉起林嘉嘉,「换妳跟我跳。」
  林嘉嘉莫名其妙地被唐杰森拉起来,走进舞池。
  李亚娜猜不出殷秀的怒气是打哪儿来,问道:「妳今天是怎么了?脾气特别大。」
  「哪有!」心浮气躁的殷秀仍无好口气。
  「也许妳自己不知道,最近妳的脸色难看到令人不敢靠近的地步。」
  「是吗?」殷秀冷冷嗤道,「那你们干嘛还要我出来?」
  「找妳出来,是想说妳最近心情不好,让妳来散心,没想到非但没能帮妳,妳心情反而更差。殷秀,不如妳去化妆室的镜子前瞧一瞧。」
  「妳这话是什么意思?」殷秀不悦地蹙下蛾眉。
  「跟妳说了妳不信,不如妳看镜子瞧瞧自己的脸色,就知道自己的脸色有多吓人。」李亚娜凉凉地说。
  殷秀哪会听不出李亚娜话中讥讽,放下手中的酒杯,「也甭看了,既然嫌我的脸色碍眼,我先走了。」
  看着殷秀拎起皮包,李亚娜神色惊慌从椅子上弹起,「妳要先走?可是这桌的帐……」
  那怎么成?今天这一摊谁付帐?
  殷秀面无表情睨着李亚娜,「既然妳好心想让我散心,不如就好心到底,这次由妳付帐。」
  「我?」李亚娜错愕地张大眼睛,眼看殷秀当真甩头准备离开,登时心慌拦下她,「妳别生气,妳又何必跟我一般见识。」
  殷秀冷着脸,神情傲然鄙视李亚娜,「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
  李亚娜强吞这口鄙弃,「妳也知道我们几个哪有这份能耐……」
  「没这份能耐,你们还敢跟我走进这家店?」殷秀讥讽鄙笑。
  「我们……」李亚娜面如菜色,「殷秀,妳就别再讽刺我们,若不是仰赖妳的关系,我们怎么可能会进来这种高档的俱乐部?若不是妳,门口的警卫不可能会让我们进来。」
  殷秀睨了李亚娜一眼,算她还有自知之明。
  「算了。」殷秀轻蔑地挥一挥手,「有你们这几个穷朋友,算我倒了八辈子的邪楣。」
  李亚娜强憋着怒气望着殷秀,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只怕多说多错,还是管好自己的嘴巴,免得受了气,还得付上一笔可观的费用。
  殷秀拎着皮包走向柜台,亮出一张白金卡,洋洋洒洒签好账单,回头瞅着怕她跑掉,亦步亦趋跟在身后的李亚娜。
  「眼下的我全结清,如果你们还继续点东西,就自己掏腰包。」凉凉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出俱乐部。
  李亚娜恨得牙痒痒,望着那高傲离开的背影,「要不是妳有个有钱的老爸,我就不信妳能跩得起来!」
  走出俱乐部的殷秀,情绪低落地走在冷清的街道。
  九月的美国,天气还算清爽。迎着扑面而来的徐风,殷秀闭上眼睛深深吸口气。
  人家说美国的空气是清新、凉爽的,是因为空气都带着自由的分子。
  但……是吗?
  十三岁那年因为一时气愤,犯下一个错,她眼睁睁看着鲜血不断从那男生的胸口流出,从那一秒起,受到惊吓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情绪,只有惊吓和呆滞。
  就因为这个原因,爸爸和妈妈忍痛将她送到美国调养,而这一来,不知不觉已经十年了……
  在这里她依然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一年中爸爸和妈妈会抽空过来陪她一个月,随后即飞回台湾。
  剩余的十一个月,她是孤独的,不过她已习以为常。
  晃回住处,拿出钥匙准备开门,门却意外地打开了。
  「小姐,妳终于回来了。」佣人阿金神色焦急地开门。
  殷秀闪过阿金,慵懒地晃进屋里,「瞧妳紧张兮兮的,发生什么事?」走了两步,无精打采回头看了她一眼,「是不是妳家出了什么事?妳大可直接回去,不必等我回来。」
  阿金急得面呈灰白,「不是我家出事,是先生出事。」
  殷秀登时一震,回眸瞅着阿金,「我爸?」弯弯的柳眉蹙紧,不信地看着阿金,「我警告妳,饭可以多吃,话不能乱说。」
  「是真的。」阿金慌乱的转身奔进客厅,拿出一张传真递到殷秀的面前,「这是一小时前从台湾传过来的传真。」
  殷秀疑信参半地夺下阿金手中的传真,上头写着「家里出事,尽速回台湾」。
  她不禁忿忿瞪着阿金,责备她的疏失:「妳为什么没有马上通知我?」
  阿金委屈的解释:「我拨了不知多少通电话给妳,可是妳一直没回电话……」
  「有吗?」殷秀不信地打开皮包,翻找手机。
  阿金没说谎,手机上显示有十二通未接电话。
  殷秀无话可说,冷着脸急急拨电话回台湾,想知道爸爸和妈妈到底是出了什么事,非得要她尽速回台湾。
  但台湾那端,电话无人接听。
  「怎么没人接电话?人都跑到哪去……」殷秀的心顿时萌起一阵惊恐,台湾那儿到底出了什么事?
  与其忍受不知名惊恐,不如直接飞回台湾一探究竟。
  殷秀再度拿起电话,订了回台湾的机票。
  不顾长途飞行的疲困,殷秀一下飞机就直奔台湾的家。
  接近家门时,赫然发现门口聚集大批记者和警察,还有好奇围观的路人。
  殷秀惊惶地拎着行李跳下车,冲向人群,随便抓了一个路人就问:「里面发生什么事?」
  「妳没看新闻?殷道振涉嫌贿赂官员操纵股市,现在已经被收押。」路人若无其事地说。
  殷秀脸上的血色尽褪。爸爸被收押?那妈妈呢?妈妈在哪里?
  殷秀心慌意乱地继续追问:「那殷道振的老婆呢?」
  「也被收押。」事不关己,路人说的好淡然。
  「也……也被收押……」殷秀的脸色白如死灰。
  殷秀无法承受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拎着行李,全身瘫软无力地靠在墙边,「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慌乱的泪水从脸颊流下。
  望着近十年没回来的家,她的心痛得宛如万针穿刺。她不明白爸爸怎么会这么胡涂,以爸爸目前的身价,根本不需要这么做!
  经过许久,警察从她家中带走一些东西,并在门上贴上一张封条,围观的路人和记者这才随着警察的离开而散去。
  殷秀望着顿时冷清的门口,踉跄地晃到大门前,看着门上的封条,她忿忿地伸手欲要撕去封条——
  「妳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蓦地,一道低沉严厉的声音从背后袭来,殷秀惊惧地回头,欲探出声的是何人。
  那人长得很高,身材匀称而修长,眼睛里充盈着无法驾驭的狂狷气息,一身的黑衣黑裤,犹如来到人间的撒旦。
  殷秀心慌地抽回手。
  干预她发泄愤怒的男子,伸手扣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将她拖至一旁的黑暗巷弄。
  殷秀又急又怕,更是恼火,忿忿甩掉他的手,「你是谁?谁让你多管闲事!」
  男子讥讽地扯高唇,「我是为妳好,别不识好人心。」
  「你是好人?」殷秀不领情地冷哼一声,转身,想再回到家门口。
  男子意外地站着不动,一双如鹰般的双眸凌厉地看着她的背,「如果妳坚持要撕掉门上的封条,妳将会跟妳的家人一样,进大牢吃免钱饭。」
  这句威胁果然起了吓阻作用。
  殷秀顿住脚步,全身僵硬,垂落身侧的小手紧握着,「你到底是谁?」
  「我是受聘为殷道振的律师,我叫姚世宁。」
  律师?殷秀瞬间放松,转身直视姚世宁,「你是我爸爸聘请的律师?」
  「不是殷道振聘请我,是他另一位朋友请我来的。」姚世宁冷情地走向她。
  殷秀又是一记冷哼,「我爸爸这位朋友还算义气。」
  姚世宁的俊脸覆上寒霜。那神情和说话的语气,经过了十年依然没变,她真是个被宠坏的女孩。
  「妳是收到传真回来的吧?」
  殷秀的心头一愕,他怎么知道传真?
  姚世宁一眼看穿她脸上的疑惑,「传真是我传过去的。」
  「你?」殷秀大吃一惊。
  「妳的家人发生这么重大的事,妳怎能不回来处理,而独自在美国逍遥?」姚世宁神情漠然。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最算我的日子逍遥,那也是花我爸爸的钱……」
  姚世宁冷笑,「妳家的一切都被法院查封,殷道振哪有能力再负担任何费用?包括目前妳在国外的开支。」
  「你胡说!别以为你是律师就可以唬我。」殷秀不相信他的话。
  「我没必要唬妳,妳可以询问支付妳花费的银行,妳近期的开销是由谁支付。」姚世宁凝肃地看着殷秀。
  殷秀呆愣许久。他说的是真的吗?
  「现在屋里的一切都不能触碰,哪怕是拿了一根针都是触法。」姚世宁警告道。
  「什么都不能碰……」这是她的家耶,现在她居然连一根针都不能碰?
  「法院也冻结了殷道振所有的账户。」姚世宁冷漠无情地转告她。
  冻结户头?这表示她将一无所有?殷秀的脸色忽然惨白,眼睛定定地望着房子。她的世界一夕之间都变了!?
  「既然回来,不如想想妳今后要去哪里栖身。」姚世宁冷冷地提醒她。
  「栖身?」一阵冰冷攫住了殷秀。
  她家已经被查封,这表示她无家可归,更可怕的是,她身无分文……
  随之而起的惊惶与恐惧,让殷秀颤抖着双唇嗫嚅:「我……我不知道……」
  从事律师这一行,看过太多彷徨无助的人,此刻殷秀脸上的表情,引不起他一丝同情。
  「妳的亲戚呢?」姚世宁神情漠然地提供建议。
  「我家亲戚……」事件来得太突然,殷秀的脑袋一片空白,一时之间记不起有哪些亲戚。
  「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姑姑、阿姨……」
  这些亲戚都离她好遥远,十年来没见过他们一面,殷秀根本记不起这些亲戚的模样。
  她双手痛苦的抱住头,激愤地摇着头,「好了!不要再讲了,我根本忘了他们住在哪里。」
  「忘了?」姚世宁讶异地看着她。
  殷秀一脸茫然微带愤怒地看着姚世宁,「我真的忘了,我已经十年没见过他们。」
  「十年。」姚世宁的心猛然一抽,不自觉地摸着胸口。那件事情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十年了……
  殷秀蓦地说道:「我记得有个阿姨住在仁爱路。」
  姚世宁很快跳出过去的记忆,「妳记得那位亲戚的住处吗?」
  「应该还有一点印象。」殷秀蹙紧眉头,没有十足的把握。
  姚世宁冰冷沉道:「总比没有好,我陪妳去找那位亲戚。」
  「你要陪我去?」殷秀质疑他的好心。
  姚世宁睇着她冷笑,「我现在是殷道振的律师,若是没处理好妳的事情,相信我的委托人会不满。」
  殷秀讽道:「怕委托人不付你律师费?」
  「有点。」姚世宁懒得辩解,顺她之意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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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16 03:58 PM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mickeying 于 2010-12-16 04:03 PM 编辑

第二章


  「对不起,殷秀,我没法子收留妳。」阿姨一脸难色地拒绝。
  殷秀怔了下,接着有点激动地扬高声音:「阿姨,我只知道妳这一个亲戚,妳若是不让我住下,我真的不知道要住哪里了。」
  「我也不能因妳而让我家跟着蒙羞。」阿姨因为她的激动语气而勃然大怒。
  殷秀不能置信地看着阿姨,「让我住下会让妳家蒙羞!?」
  「现在电视上不断报导妳家的事,我要是在这时跟妳沾上了边,只怕检调单位的注意力转会移到我家。殷秀大小姐,烦请妳大发慈悲,别将衰气带进我家,再说,我这小庙容不下妳这尊大佛。」阿姨态度疏离,语气嘲讽。
  殷秀彷佛遭到雷殛般,整个人怔住。曾几何时,她变成了人见人怕的衰神,只要让她沾到了边,就会惹祸上身?
  「妳不要再说了!放心,就算要睡在公园或马路边,我也不会再要求妳收留我。」殷秀拎起行李,昂首阔步地走出阿姨家。
  一跨出阿姨家的大门,殷秀立刻沮丧地垂下头。唯一记得住哪的阿姨都拒绝收留她,现在还有谁会收留她?接下来她该何去何从?
  长这么大从未受到这等屈辱,殷秀绝望的好想放声大哭。
  拎着行李来到公车站旁,坐在候车椅上,她茫然的眼睛看着面前穿梭不停的车辆,肚子咕噜咕噜地抗议大叫。
  手抚着不断发出警讯的肚子,殷秀难过的眼眶泛起泪光,从不知人间疾苦的她,没想到也会面临狼狈不堪的一刻。
  倏然面前出现一个还冒着香气的便当,她错愕地抬起头——
  「是你。」
  「感到意外?」姚世宁冷笑。
  殷秀纵然愤怒他的态度,此刻却是无力反击,只是幽幽地叹口气,「很意外。」
  姚世宁瞥她一眼,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殷大小姐的脸上竟然闪过一丝悲凉?
  「我早料到妳阿姨会拒绝收留妳,所以我就在离妳阿姨家不远的地方等妳。」
  殷秀无法置信地睁大眼,「你早料到我会被我阿姨……」
  「这年头每个人都懂得明哲保身。」姚世宁不想多解释,将便当递到她面前,「拿去吧。」
  殷秀从他手中接过便当,搁在双膝上,怅然地低头凝视它。「我爸爸今天若是没发生这件事,亲戚就不会摆这种脸色给我看……」
  「好了,别想这么多,快吃便当吧。」姚世宁温声催促。
  没想到养尊处优的她,也会落到必须靠人施舍才能存活的地步。捧住便当的手在发抖,她泪水如泉涌般落下,「爸爸和妈妈什么时候会出来?」
  「法官怕他们彼此串供,所以暂时收押禁见。」姚世宁告诉她实际情况。
  「这么说连我都见不到他们?」殷秀好担心。
  「可以会客。」姚世宁回答。
  「爸爸赚的钱足够花一辈子,为什么还要去贪这种钱?」她实在思不透。
  「现在案子还没审判,妳不能妄自定他们的罪。」姚世宁严声纠正。
  殷秀怔怔地抬起盈满泪光的眸子看着他,「这……」
  姚世宁的神情僵了一下,心里突地涌起一丝对她不该有的怜悯。
  「别难过,天无绝人之路,我相信老天会还妳父亲一个公道。反倒是妳,要打起精神,不能被困境击垮。」
  「我已经无路可走。」殷秀的泪水不停地滑落。
  「胡说!」一股怒潮霎时在姚世宁的心头翻腾,他扣住她的手腕举起,强迫她看着他,「妳爸白生妳、白疼妳了,他尽其所能给予妳最好的生活,现在他面临困境,妳非但没想过要设法救他脱离苦厄,反而躲起来自怨自艾。」
  「我……我……」她觉得彷佛当场被人打了个巴掌,耳边轰然作响,「我能做什么?」
  「帮妳父母亲脱困。」
  殷秀情绪激动嘶叫:「帮我爸爸妈妈脱困?要我怎么帮?我现在什么都没有,要怎么帮?」
  「妳可以自力更生,至少妳在外面,不是在大牢里。」姚世宁口气恶劣,他气她事已至此,竟然还像个不成熟的小女孩。
  「自力更生?」这句话她常听到,没想到会有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天。
  「妳可以去上班,赚钱养活自己,这比跟亲戚求救有尊严。」姚世宁铁青着脸训斥。
  「上班?」殷秀又是一怔。
  「不上班,难道妳想做乞丐?」姚世宁冷讽。
  「我不会去做乞丐!」
  姚世宁讪笑,「还算有志气,那就祝妳顺利找到一份可以养活自己的工作。」起身,拍拍微皱的长裤,俯视仍然呆坐在椅子上的殷秀,「等妳有能力养活自己的时候,别忘了一件事。」
  殷秀忿忿仰起头看他,「什么事?」
  「支付妳父母亲的律师费。」
  「我爸爸和妈妈的律师费!?」殷秀震惊地张大眼睛,「你不是说,我爸爸和妈妈的律师费已经有人支付?」
  「目前是有人支付,可是妳别忘,对方只是妳父亲的一位朋友,那妳呢?那是妳的父母,这份重担妳怎可以让外人承担?」姚世宁讽笑。
  这要求对目前吃住都成问题的殷秀,简直是雪上加霜。
  「一切都得等我找到工作后再说。」这是殷秀唯一能给他的承诺。
  「好,就等妳找到工作后再说。」姚世宁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找到工作后请知会我一声。」
  这么狠!当真不给她喘气的时间,一找到工作就知会他一声?
  殷秀受挫地将名片捏在手心,「放心,我不会不守信用,只要有支付律师费的能力时,我一定会偿还这笔帐。」
  姚世宁的唇角微微扬起别具深意的讽笑,「我不是怕妳不支付我的律师费,我要知道妳落脚处,如果妳父母亲有什么事,我好通知妳。」
  「噢。」这样的说词,殷秀能够接受,「好,等我找到工作会通知你。」
  「妳明白就行了。」姚世宁瞥了她面前的便当,「快吃饭吧,有力气才能找工作,我先走了。」
  殷秀垂丧不语,默默地看着他横越马路,钻进轿车里。
  一个简单的便当,让她饱餐了一顿,接下来,她就要面对住的问题。
  离开台湾十年,在这里她没有朋友,今晚她要住在哪里?
  殷秀万分沮丧地拎着行李,走在清冷的街上,漫无目的地寻找可以让她栖身的地方。
  不经意晃到一条僻静的巷弄,突然感觉一道令她不舒服的视线投射而来,殷秀心颤了一下。
  一道人影从暗处窜出,她的心跳几乎要停止,抬起头,正好迎上那道邪恶的目光。
  那人充满淫意地看着她,嘴角还阴阴的笑,「小姐,一个人?」
  「不要靠近我!」殷秀吓得惊声尖叫。
  转身拔腿飞奔,突然一个踉跄,整个人往前扑倒,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强而有力的手从她背后抓住了她,她笔直地倒进对方的怀里。
  殷秀顿时只觉得全身血液冻结,四肢发软,「求求求你……不……」
  那双强壮的手稳稳地握住她,将她身子旋了半圈面对他,「是我。」
  听到这低沉的声音,她慌乱的心绪瞬间平静,深沉的恐惧消失,抬眼深深望进那双如子夜般漆黑的双眸——
  「又是你?」
  姚世宁瞪着殷秀,「都已经几点了,还在街上闲晃?」
  殷秀试着挣脱他的手,尖锐地反驳:「你以为这是我要的吗?」
  姚世宁的黑眸瞇成一条线,松开手,「找不到住的地方?」
  殷秀又恼又怨地别开头。
  「找不到住的地方,为什么不肯低头找我求援?」一抹讽笑浮现在姚世宁的唇边。
  殷秀埋怨地转回头瞪着他,「找你?求援!?」冷冷地哼了一声,「你明知道我现在的处境,你居然等着我去找你求援?」
  「我一直等妳跟我求援,不然我为什么会递给妳一张名片?」姚世宁凉凉地说。
  殷秀终于了解他给她名片的另一个用意,她悲凉地冷笑,「你的心机真重。」
  「不是我心机重,我只是用另一种方式给妳援助。」姚世宁纠正。
  「援助?」殷秀眼神一寒。
  姚世宁没忽略她语气中的嘲讽,瞪视她半晌,冷冷的道:「我了解妳过惯优渥的生活,现在面临重大的转变,妳一定会不知所措。」
  「不知所措……」殷秀近乎无声低喃。
  爸爸一直给她无忧无虑的富裕生活,现在顿失重心,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姚世宁发现她愠怒的目光逐地淡而飘忽,眼底那簇怒火渐渐消失,「愿不愿意去我家?」
  「你家?」他要收容她?
  「是,到我家,不过可不是白吃白住。」
  殷秀冰封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不是白吃白住?」
  姚世宁犀利地注视着她,「我需要一个可以帮我打理家的佣人,妳愿不愿暂时帮我的忙?」
  「你要我做你的佣人?」殷秀的心猛然一抽。以往是她使唤佣人,现在却……
  「我可以供妳吃、供妳住,每个月给妳三万元,这样的条件已经很优厚,妳不妨考虑。」姚世宁锐利的眼紧盯着她,观察她脸上表情的变化。
  要她堂堂一位千金大小姐做佣人供他使唤?
  殷秀忿忿的声音在喉咙里拔尖,「我不会考虑。」
  「妳回答得太快了吧?」姚世宁的嘴边藏着冷笑,「妳认真考虑过自己目前的处境吗?我说过,从现在开始除了靠自己,不会有其它人给予妳任何援助,关于这一点,妳应该很清楚。」
  何止清楚?太清楚了!阿姨因为怕事,断然拒绝她的嘴脸,相信这辈子都无法从她心中抹去,可是要她低声下气供人使唤……这太过分了吧?
  话说回来,眼前她根本无法应付住的问题……
  「能不能折衷一下?」为五斗米折腰,还不至于太丢人吧?
  「折衷!?」姚世宁讶异她的建议。
  「我暂时住你家,算是我跟你租,直到我找到工作后再付你房租。」殷秀放缓语气恳请。
  「这样……」姚世宁思忖片刻,「也好,向来不知人间疾苦的妳,也该尝尝社会的无情,不然妳会以为我故意为难妳。」
  他是在嘲讽她的能力,无法找到一份好工作?
  「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一份工作,而且会是一份很不错的工作。」殷秀自信十足道。
  是吗?姚世宁怀疑。既然她不领情,他不如放手让她体验一回,好让她看清楚社会真实的一面。
  「要是一直没找到工作呢?」姚世宁眼神充满挑衅。
  「好,要是我在半个月里找不到工作,我就甘愿做你的女佣,抵你的房租和律师费。」殷秀自信满满地道。
  「好,就这么说定,半个月为期限。」姚世宁爽快地答应。
  殷秀怔怔地质疑他的爽快,好似他赢定了,她注定会做他的女佣!?
  她不禁忿忿地咬着牙下了赌注,「半个月内我一定会找到工作!」
  殷秀站在姚世宁的房子中央。他的房子不算小,可是跟她住的地方比起来,显然逊色许多。环视四下的环境,这里哪需要女佣打理?光可鉴人的地板,四处几乎到了一尘不染的地步。
  姚世宁站在她身边,双手悠闲地插进裤子口袋里,「我家的面积不算大,不过多一个人相信还不至于会很挤。」
  殷秀不语,只是瞥他一眼。
  姚世宁神情冷傲地越过她,走向一间房间,「这间原来是客房,妳就住在这里。」
  殷秀站在门边,探着头梭巡房间内部。只有一张双人床、一个梳妆台、一个长衣橱,还有两张椅子,就这么简单?
  殷秀指着房间,询问姚世宁:「这是给我的房间?」
  「要不然呢?」姚世宁没什么表情地瞥她一眼,「总比露宿街头强吧?」
  「你——」
  不行,不能使性子,万一激恼了他,将她赶出去,她岂不是真的要露宿街头?万一又遇到刚才那种登徒子,届时不是更糟!?
  殷秀抿抿嘴,将所有的无奈抱怨吞回肚子,「我就住这一间,你打算收我多少房租?」
  姚世宁思索须臾,「以目前这地段来说,一个房间要八千块,为了不为难妳,算妳七千五。」
  少五百块就算是人情、不为难她?
  她不想欠他这种小气巴拉的人情,「不必了,八千就八千,我会设法付你房租。」
  姚世宁淡然一笑,「没想到我第一次出租房间,就能遇到一个阿莎力的房客。妳累了吧,早点休息。」转身,走了两步,他似乎记起什么似的回头瞅着殷秀,「妳那间房间没有卫浴间,所以请妳用隔壁的卫浴间。」
  都已经落到这般田地,殷秀也不敢多奢求,淡哼道:「我知道了。」
  走进房间,关上了门,倚靠门上微愠地喃喃自语:「虎落平阳被犬欺!有朝一日,我一定会出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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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16 04:00 PM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mickeying 于 2010-12-16 04:04 PM 编辑

第三章


  经过漫长的飞行,又加上目睹警察查封家产,种种不如意事加诸身上,令殷秀身心俱疲,一倒在床上,随即呼呼大睡。
  姚世宁担心殷秀,悄悄地推开她的房间门,来到床边,凝视突遭巨变的殷秀,「妳该长大了。」
  他又悄悄地退出她的房间,回到书房,翻阅殷道振的证词,试着从中找出对殷道振有利的证明。
  他抬起头望着房门,心想着睡在隔壁的殷秀。
  十年前的她跋扈,十年后的她个性依然没改。
  若不是十年前她那一铲划伤了他,殷道振为了替女儿蛮横行为负责,一口气给了他爸爸五百万做为赔偿,他家也不会顺利度过难关,他爸爸也不能东山再起,他更无法成为一家声名远播的律师事务所老板。所以他真不知道应该要感谢她,还是恨她在他胸膛留下一道难看的疤痕。
  「殷秀……」姚世宁露出难测的笑意。
  在得知殷道振的噩运后,他毅然决然接下这个案子,算是报恩。而接受殷道振的委托,照顾人在美国的殷秀,则是这恩情十年来的利息。
  孰知,不知家遭巨变的殷秀,在美国花钱毫不节制,让他不得不传真过去,要她尽快回台湾,他没理由不断为她的挥霍无度买单。
  当他看到她的第一眼,他深深被她的美迷眩了,对她的恨意起了微妙的变化。
  十年不见的她,狂恣与慵懒兼具,形成一种特殊的魅力,一头瀑布般的波浪长发倾泄而下,更增添了几分的妩媚。  他送殷秀去她亲戚家之后,他可以想象她可能面对的难堪,因此,为了不让她挨饿,他还为她准备便当。然后,他在她亲戚家附近等着,并在她离开时不着痕迹地跟着她。而当她遇到麻烦,他又适时伸出援手……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不愿意看到殷秀受到伤害。
  但是,他不知道这样做,对吗?
  姚世宁轻轻闭上眼睛,喃喃自语:「希望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为了证明自己有能力找到工作,殷秀起了一个大早,换了一套香奈儿的洋装,望着镜中的自己,勉强挤出一抹苦笑,「但愿能顺利找到工作。」
  殷秀从来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她必须出来找工作,而且还是一定要找到工作!
  走出房间,瞄了一下客厅,没见到姚世宁的人影,莫非他还没起床?
  殷秀走进厨房,打开冰箱,察看冰箱里是否有可以充饥的食物。
  殷秀发现他的冰箱里没有现成的食物,食材却是应有尽有。
  她对着冰箱发愣。要从哪儿开始着手?
  之前身边有阿金,她只要一个命令,阿金就会将早餐端到她的面前,而现在,她肚子饿了,却不知道早餐怎么弄。
  不知何时,姚世宁来到厨房,无意间瞥见站在冰箱前发呆的殷秀,「想吃什么自己弄,别客气。」
  蓦然的出声,吓得殷秀甩上冰箱门,背靠在冰箱上,「你起来了。」
  姚世宁睡眼惺忪地上下打量她一回,「这么早就要出门?」
  「去找工作。」殷秀声音紧绷地说。
  「找工作?」姚世宁皱起眉,偏头瞄向墙上的时钟,目光再回到她的脸上,「现在才早上六点半,哪家公司这么早上班?」
  「我就是想趁早……」殷秀也不知道这样对不对,只是想说早点出门找,好工作才不舍被别人捷足先登。
  姚世宁觉得好笑地瞥她,「有方向了吗?」
  他这一问,可把殷秀问傻了。「方向?什么方向?」
  她茫然的表情令姚世宁摇头,「工作性质和地区。」
  「工作性质和地区?」殷秀仍然不懂地看着他。
  姚世宁轻叹一声,拿了一罐装满咖啡豆的罐子,打开盖子,若无其事地瞥她一眼,「要不要来杯咖啡?」
  殷秀愣愣地点头,「好。」
  他将咖啡豆放进研磨机里,按下按扭,咖啡豆瞬间磨成了粉,姚世宁熟练地将磨成粉的咖啡倒进咖啡壶里,不过两分钟,两杯香气浓郁的咖啡就煮好了。
  「坐下谈。」姚世宁端着咖啡,点头要她到餐桌旁坐下。
  殷秀坐在餐桌前,望着他将一杯咖啡放在她面前,他则挑了对面的椅子坐下,将糖罐推到她面前。
  「你想过自己能胜任什么样的工作吗?」姚世宁将一颗奶精球放在她面前。
  「不知道。」这一问可将殷秀问傻,从来没找过工作的她,哪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不知道?你的专长是什么?」姚世宁皱着眉反问。
  「专长……」殷秀又是一脸茫然。
  在父亲还未出事前,她的生活除了读书就是逛街,要不就是和一群朋友吃喝玩乐,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姚世宁光是看她的表情就已心知肚明,不禁摇头慨叹,「自己会什么都不清楚,能找什么样的工作?敢用你的公司不是白目,就是自掘坟墓。」
  为了找工作而起了个大早,还没踏出大门就被泼了一盆冷水,彻底伤了她的自尊。
  「姚世宁——」殷秀气不过地朝他怒吼,「你不要太过分,我一定能找到工作!」
  「找工作?」姚世宁不屑地冷哼,在她面前竖起一根手指,「我出一万跟你赌,你找不到工作。」
  狗眼看人低!殷秀咽不下这口气,面色铁青,「好,我跟你赌,我会让你输掉这一万元!」
  推开面前的咖啡,她起身忿忿地走出大门。
  望着怒气冲冲的背影,姚世宁笑着,不必等她回来,他早看出结果——她不可能会找到工怍。
  他端起面前的咖啡,轻啜一口,「真是浪费我一杯风味绝佳的咖啡。」
  「对不起,殷小姐,以我们公司目前的规模,无法聘请殷小姐。」
  「对不起,殷小姐,你没有证照,我们无法聘用。」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天都暗了,她今天不知碰了几鼻子的灰了。
  殷秀十分沮丧地回到姚世宁的家,意外地发现他居然在家,「你今天不用开庭吗?」
  姚世宁抬头凝视神色黯然的殷秀,「今天的运气如何?」
  殷秀用力吸口气,「想糗我就请便。」
  姚世宁却一改作风,神情悠然地靠在椅背上,注视一副慷慨就义的殷秀,「我为什么要糗你?我不是早料到你不可能会找到工作?」
  殷秀更是泄气得一句话也主不出来。
  姚世宁看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想再数落她的话也说不出口了。「你说说看,今天去了哪几家公司应征。」
  没人录用她就已经够惨了,还要她报出这些有眼无珠的公司,让她受创的自尊再度受到打击?
  她紧抿着唇摇头。
  「不想说?」姚世宁试探的眼神射向她。
  「嗯,多说无益。」殷秀唇一咬,泪光就这样浮上眼眶,没想到找一份想要的工作这么难。
  男人的眼泪都软化不了他,更何况是女人的眼泪?吃律师这行饭,什么眼泪没见过?奇怪的是……沁着泪光的她却紧紧揪住他的心,让他莫名感觉一股心疼。
  「这年头找工作本来就不容易,我这儿有现成的工作给你,你却要到外面碰壁才甘愿。」
  一把火顿时直烧脑门,殷秀强抑着泪水咆哮:「我不会做你的佣人!」
  姚世宁若无其事似地凝视她的怒火,「总比出去被人羞辱强。」
  殷秀气得胸口一起一伏,「今天只是运气不好,没遇到识货的老板。」
  「是吗?」姚世宁的唇弯成揶揄的笑,「要不要再赌一万,明天你会和今天一样灰头土脸回来。」
  「赌就赌!」她气坏了,大声地抗议。
  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女人。姚世宁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意,「好吧,再赌一回,如果你再输一回,可就欠我两万了。」
  「如果我找到工作,我们之间就打平了。」殷秀强悍的回顶他。
  「没错。」姚世宁恶恶地微笑。
  殷秀不甘受辱,横眉冷对,「我.定会找到工作。」
  姚世宁揶揄讽笑,「口舌之争没用,等你找到工作再说。」
  「会,会,会,我会找到工作!」殷秀气急败坏地连声怒吼,愤然走进房间。
  姚世宁非常乐见此情形,挫折会让她早点长大,看清楚自己的处境和世间冷暖。
  殷秀简直快气炸了!
  在外面受辱,回来还受他的气,要不是家里遭逢巨变,今天还轮不到姚世宁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殷秀沮丧地跌坐床旁,气闷地用力拍打着床,「找份工作真的那么难吗?」
  说真话,真的很难……
  「好累……」殷秀倚靠着床架,颓丧地叹口气。
  突地,门上传来一阵轻啄声和一道令她憎恨的低沉嗓音:「出来吃饭。」
  吃饭……摸摸肚子,原本就扁平的肚子,这会儿都已凹陷了,顿时她记起自己已经一天未进食。
  「不快点,等一下我全吃光。」在门外的姚世宁下了哀的美敦书。
  「好啦,好啦。」嘴上不甘不愿的,肚子却早已投降。她飞快地起身,拉开房门,乍见未离开的高大身影,她横他一眼,「你不是说吃饭了吗?」
  姚世宁好笑地看她一眼,「嗯。」他越过她,走在前面。
  殷秀望着他伟岸的背影,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姚世宁走到餐桌旁,迳自拉开一张椅子坐下。
  殷秀看了他一眼。为女士服务的基本礼节都不懂!
  她气噘着嘴,自个儿拉开一张椅子坐下,看了桌上的饭菜,虽然比不上之前爸爸风光时桌上的菜肴,至少还称得上色香俱全,至于味道,尝了才知道。
  殷秀抬头看着姚世宁,只见他拿起面前的碗,盛了饭就迳自吃了起来,这让她非常不悦。
  姚世宁发现她微愠的目光,头也不抬,仍吃着碗里的饭,「自己装饭。」
  殷秀又气又无奈地端起面前的空碗,自个儿装饭。
  她拿起筷子,伸向面前的鸡腿,突然一只大手抢走她最爱的鸡腿,她错愕地抬头瞪着他。
  「吃东西都比别人慢一拍,你要拿什么跟人争工作?」姚世宁说得好淡然,丝毫不为刚才的无礼感到一丝歉意。
  殷秀不想多说,筷子转向另一盘牛肉丝,正要下手,一双筷子飞快地夹起她面前的牛肉丝,送进嘴里。
  殷秀气不过,筷子往桌上一拍,「你太过分!没诚心就别假好心地叫我出来吃饭!」
  姚世宁抬头凝视她的怒气,夹了一口的牛肉丝放进她碗里,「我就是故意。我要让你知道,找工作就像刚才的情形一样,动作比别人慢一拍,就找不到好工作。」
  殷秀才不信他这些歪理,「吃饭归吃饭,工作归工作,这是两码子事。」
  姚世宁冷笑,「是两码子事吗?工作不就是为了吃饭?」
  殷秀顿时无言以对,「可是……你也没必要在吃饭的时候故意找我碴。」
  姚世宁放下碗筷瞅着她,「我不是找碴。你凡事讲究优雅,连吃饭都比人家慢好几拍,人家公司是要找有专才的人,而不是找少奶奶。」
  殷秀倒抽一口气,「你的意思是要我耍狠?」
  姚世宁笑笑地摇头,「耍狠也要有真本事。你以为只要比别人凶、比别人狠,公司就会录用你吗?除非你是要到讨债公司工作。」
  「我不懂你的意思。一会儿说要狠,而我说要耍狠时,你又说不是要到讨债公司工作。」
  姚世宁抿着嘴闷笑,「我所谓的狠,就是当你面试时,要将自己所学、所长毫不保留地让对方知道,让对方认为不录用你是他的损失。」
  「噢——」原来是这意思。
  姚世宁犀利的目光在她身上转了圈,「就拿你今天的穿着来说,太遇高级、昂贵。你要知道,对方想找的是人才,不是花瓶。」
  「穿衣服面试也是学问?」殷秀诧异中还带着一丝委屈。今天特地穿这套衣服,只为想博取老板的好感,而不是有意炫耀。
  「当然,除非你今天所去的公司都是一等一的大企业,要不就是应征秘书。」姚世宁试着帮她找出失败的症结。
  「我是很想找这类的工作……」殷秀说出自己想法。
  「好,也可以,问题是你手中有几张证照?」姚世宁不客气地问道。
  「证照?」这是她不能理解的一点,为什么有许多公司要她拿出证照?
  「对呀。」姚世宁手支着头,注视一脸茫然的殷秀,「这年头想做高层次工作的人,手上都有好几张证照,证明自己的才能,你呢?」
  「我……」殷秀当下语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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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16 04:05 PM |只看该作者
因为楼主明天去旅行所以可能有几天不更请原谅
回来后我一定会补上的啦
原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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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敌名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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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16 05:25 PM |只看该作者
楼主玩得开心哦~
加油~~快快补上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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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16 05:44 PM |只看该作者
好长啊。。。楼主要有心,支持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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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16 06:11 PM |只看该作者
谢谢亲们的体谅~明天要是赶得及的话我会尽量更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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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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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17 12:02 PM |只看该作者
我会很想念楼主的。。。。T_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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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20 04:14 PM |只看该作者
楼主回来咯~今天更更更!
大家有眼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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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20 04:17 PM |只看该作者
第四章


  光看她脸上挫败的表情,姚世宁便推测出她的困窘,「一张证照都拿不出来,大公司怎么可能录用你?」
  他的语气充满讥讽,殷秀登时双颊怒红,「我相信还是有公司会录用我。」
  姚世宁轻笑着,「不要小觑现在的台湾,台湾和欧美的国家一样,凡是要进大公司的,除了要毕业证书,就是要比证照。证照多,表示你这个人的确是个人才,公司一定会将我列入优先考虑。而你呢?还差一年才大学毕业,一张证照也没有,甚至连毕业证书都拿不出来,请问大公司为什么要录用你?」
  殷秀的心重重一震,没想到找份工作这么难。
  当殷秀看他那双闪着汕笑光芒的眼眸,不由得羞怒交织,「不管你怎么说,明天我还会再试一试,或许就有公司不要毕业证书和证照!」
  姚世宁睨了她一眼,「如果你坚持要找工作,到时受了气,可别怪我事先没提醒你。」
  可恶!殷秀顽强地撂下话:「我一定会让你刮目相看。」
  姚世宁看了看不死心的殷秀。她没给他惹是生非,就已经阿弥陀佛了,还要叫他刮目相看!?
  姚世宁夹了一块鸡肉放进她的碗里,「吃饭吧。」
  殷秀神色稍霁,勉为其难地将鸡肉送进嘴里,鸡肉的滑嫩让她双眼圆睁,「你在哪儿买的鸡肉?好好吃。」
  「我自己做的。」
  「你做的?」殷秀错愕地看着他,「你会做菜!?」
  「我会下厨很奇怪吗?」他眼神扫视餐桌上的菜肴,「这些菜全是我弄的。」
  只见殷秀充满惊愕的双眼睁大,再睁大。
  姚世宁好笑地瞟她,「你以为现在还在男子远庖厨的年代?」
  「可是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会下厨……」殷秀还是无法置信。
  「不像?」姚世宁逗趣地眼珠子往上一翻,「我的脸上有写着不会下厨房的字样
  吗?」
  殷秀被他难得淘气的模样逗笑,「你的脸上是没有那些字,只是很难想象你拿锅铲的样子。」
  「是吗?」姚世宁也被逗笑。
  殷秀双眸里的寒气淡去几分,朱唇绽放一朵眩人的甜笑,他胸口不觉一悸,内心五味杂阵。
  对她,他会不会太过强求?她是温室里的花朵,一直被家人捧在手心中,现在急着强迫她改燮,是不是一种苛求?
  殷秀记取姚世宁的建议,今天特地挑了一件朴素的衣服,她不断提醒自己,要勇于表现自己的能力,以争取老板对她的好印象。
  走出房间,即闻到一阵蛋香,她于是走向厨房。
  姚世宁已经站在厨房里准备早餐,他审查她全身上下,随后露出赞许的微笑,「今天这样的装扮就对了。」
  这一两天来,她终于听见他的赞美,于是开心地来到他面前,转了一圈,「真的可以?」
  「嗯。」姚世宁点头。
  再次得到他的肯定,殷秀的心情飞了起来,「现在的我信心百倍,相信一定可以找到工作。」
  姚世宁抿着嘴隐笑,将早餐端到餐桌上,「你的信心还差百分之一。」
  「还差百分之一?」殷秀紧张的低头检查自己,「哪里不对?」
  瞧她一脸认真,姚世宁好笑地指着早餐,「差的百分之一在这晨,肚子空空的,哪有力气跟其他应片者一较高下?」
  殷秀霎时恍然大悟,娇笑起来。她马上坐到餐桌前,大啖他为她准备的早餐,「这下真的百分之百。」
  姚世宁坐在对面,看着她吃着自己准备的早餐,「慢慢吃。」
  「嗯。」殷秀吃下荷包蛋,端起面前的牛奶。
  姚世宁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和两千元钞票,推到她面前,「手机里有我的电话号码,这两千元放在身上用。」
  殷秀注视他为她准备的手机和钱,「这……」
  姚世宁解释:「你以前在美国的手机,台湾不适用。这支手机我已经输入我的手机号码,如果你打过来我正在开庭,等退庭时,我会马上拨给你。我的手机不会关机,你随时找得到我。」
  面对他的细心和体贴,殷秀的心被感动了,「你为什么要对我好?」
  为什么?他也不知道。
  姚世宁苦笑,「对你好一定要有目的?」
  「不是,不是。」殷秀慌乱地摇头,随即垂下头,盯着面前的空盘,「我只是一时奇怪罢了,昨天你还一副凶巴巴的样子……」
  会吗?他昨天真的很凶吗?
  姚世宁纳闷地摸摸自己的下巴,「昨天我也不是很凶,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殷秀稍稍抬眼瞥他,看见他疑惑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来,「不管怎样,谢谢你的好意。」她将手机和钱全放进皮包里。
  姚世宁见她欣然接受他的好意,伸手端起面前的牛奶,「预祝你旗开得胜,找到理想的工作。」
  「会,我一定会找到工作。」殷秀笑盈盈地举起面前的牛奶。
  姚世宁忽地脸一沉,憋住笑,但可以轻易看出他是故作严肃,「最好你能找到工作,要不然你就欠我两万了。」
  喝到嘴里的牛奶顿时喷了出来,殷秀慌忙抽出面纸擦拭嘴边的牛奶,「你还记得这事?」
  「开玩笑,有关钱的事,当然要记清楚。」他扯开微笑。
  殷秀一脸无奈,闷声道:「小气鬼。」
  今天面试了三家公司,果然如姚世宁所言,她因为没有毕业证书和证照而被打了回票。
  面对排山倒海而来的挫败,她不知道该不该再上第四家公司应征。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能耐接受下一次的拒绝。
  可是为了争一口气,殷秀不得不硬着头皮再试一次。如果这次再遭到无情拒绝,她就彻底死心,不再找工作,等着当他的女佣。
  殷秀战战兢兢地走进第四家公司,这家公司的规模不算太大,或许不需要证照和毕业证书……
  殷秀信步来到一张粉公桌前。见办公桌前的女人头都不抬一下,埋首自己的工作,于是低声询问:「请问这里是不是缺一位秘书?」
  女人终于抬起头,皱着眉打量着殷秀,「你想应征秘书!?」
  「是的,我的英文能力很好。」殷秀在美国住了十年,英文是难不倒她。
  女人放下手中的笔,认真的看着殷秀,「那你英文检定是中级还是高级?」
  「英文检定?」殷秀第一次知道有这种检定。
  「你没通过英文检定?」女人不屑的眼神如冰箭般射向她。
  「我不知道有这种检定,但是我对自己的英文程度很有自信,因为我在美园住了十年,最近才回台湾。」殷秀解释。
  「噢。」女人轻讽地回应,「你在美国住了十年。」
  「是的。」
  女人二话不说,将面前一份英文传真递给她,「请你念一遍。」
  殷秀流利地念了一逼,只见女人频频点头。
  女人最后露出满意的微笑,「我相信你英文的程度。」
  一句认同扫去了殷秀内心的阴霾,「我会被录用吗?」
  「可能会。」女人拉开抽屉歪着头,好似翻找束西。
  殷秀不解地看着她。可能会!?这是什么意思?
  女人在抽屉里找到她要的东西,摊在桌上,移至殷秀的面前,「填好表格,等候通知。」
  殷秀不由得一怔。她以为通过当场的考验,马上就可以获得工作,「要等多久?」
  女人抿着嘴,露出事不关己的冷笑,「不知道,一切看老板裁决。」
  好吧,既然都这么说,她也不能强求。殷秀于是坐下来填写表格。
  「填好了。」殷秀将表格推至女人面前。
  女人瞄了一眼,无心的扫视突然僵在一个点上,「你爸爸是殷道振?」
  「殷道振是我爸爸,请问有什么问题吗?」殷秀丝毫不以为意。
  「该不会是贿赂官员、操控股市的那个殷道振吧?」女人轻讽的眼神瞟向她。
  「我爸爸确实是叫殷道振,至于他是否真的贿赂官员和操控股市,就不得而知,法律还未定谳,任何人都无权将这顶帽子硬扣在他头上。」
  「你果然是殷道振的女儿。」女人倒靠在椅背上,冷眼审视着殷秀,「以你家的财富,你哪需要工作?殷秀小姐,请你别拿我们小公司开玩笑。」
  随手拿起殷秀刚填好的表格,她当着她的面撕成两半,再两半……
  殷秀错愕地看着女人的行为,「你——」
  女人将手中撕碎的表格往半空中一抛,「我们请不起你,殷小姐。」
  殷秀气恼地咬着牙,「你无权这么做,我要见我的老板。」
  女人双手环在胸前,「这间公司是我姊夫开的,只要我不录取,就算你见到老板,答案也是一样。」
  「你——太过分!」殷秀捺不住愤怒地暴吼。
  「我们不请身家不干净的人工作。」女人用极冷的声音回击她。
  女人冰冷的语气像刀般划过殷秀的心,殷秀瞬间像被激怒的狮子,凶悍地一把紧揪着女人的头发。
  那女人没料到会被攻击,龇牙咧嘴地痛喊:「放手!」
  「你说放就放?我今天宁可不要这份工作,也要好好修理你一顿!」殷秀气昏了头,手狠狠往后一扯。
  女人痛得呼天抢地,「来人呀,救命——」
  「这辈子还没有人敢这样羞辱我。」殷秀一连又括了她好几个耳光。
  女人震耳欲望的尖叫声,惊动了公司其他的人。几个男人冲上前抓住殷秀,从她的手中救下女人。
  「放开我!」被箝制住的殷秀仍然忿忿嘶叫,手里握着一撮头发挥舞。
  女人蹲在地上,泪流满面地摸着被抓痛的头,指使抓住殷秀的男人道:「送她到警察局去,我要告她伤害,让她坐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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