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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雨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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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 古灵言情小说 ★出嫁从夫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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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23 01:24 AM |只看该作者
《大侠,请多指教》 是不是夫妻?


长恨此生非有我,

    何时忘却莹营?

    夜阑风静皱纹平;

    小舟从次誓,

    江海寄余生!——

    苏轼·临江仙

    乐乐没机会再见到周云了,因为当她一提到要去找三师兄时,不晓得为什么,宫震羽立刻就会摆脸色给她看,而沈君陶也会马上「好心」地警告她,她去找周云只会给他带去麻烦而已,因为这是在战争中,不是在家里闲逛,军人不该和女人牵牵扯扯,所以,乐乐只好写封书信托沈君陶带过去给周云了。

    不久,听说皇上的大军大败阿鲁台,却不幸被阿鲁台给溜了,皇上立刻追击阿鲁台至广漠戌,可惜因为天气炎热缺水,结果无功而返,决定班师回朝。

    一个月后,当皇上返师大军路经开平时,宫震羽也决定动身回中原了。

    很「凑巧」的,沈君陶突然觉得他也应该要回中原了,便征求他们的同意一块儿上路,乐乐当然不会反对,可是——

    「我们是不是最好跟沈公子说明一下,我们不是真正的夫妻?」

    「为什么?」

    「因为他是朋友啊!朋友之间不该有欺骗的嘛!」

    「我会另外找机会告诉他。」

    「为什么不能是现在?」

    「因为我高兴!」

    乐乐顿时气结,不过,在内心底,却又不免暗自窃喜着。这表示他并不急着和她撇清关系,不是吗?

    于是,三人便一路游山玩水往南方去,不同的是,他们虽然依旧同房,宫震羽却不再像之前那样坐在椅子上打盹了,而是堂堂正正地跑到床上和她挤同一颗枕头、抢同一条被子。

    「这……这这这……这是做什么?」

    「我会冷。」

    耶?大热天的他说他会冷?真的假的?不会是……他的身子还末全好吧?

    「你的头还会晕吗?会想吐吗?」乐乐马上关心地这么问。

    「当然……」顿了一下,舌头转了一圈。「会。」

    「哦!」乐乐点点头。「那换我坐椅子上打盹好了。」

    「不行!」

    「不行?」

    「我是男人,怎么可能自已睡床,让女人睡椅子?」宫震羽严声反对。

    「好嘛!那你睡里头,我睡边儿。」要跑也方便一点。

    「好。」

    「啊!对了,差点忘了问你,你那个大师兄为什么老叫我弟妹呢?他不知道我们只是作戏吗?」

    「这你应该去问他吧!」

    「唔……说的也是。」

    到了十一月,他们只晚了皇帝几天回到金陵,并下榻在城南的全福客栈,梳洗一番后,三人就来到城里最大的庆升酒楼用膳。

    等点过菜后,乐乐立刻紧张兮兮地问宫震羽,「喂!我们会在这儿停留多久?」

    宫震羽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还不一定,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不对,大大的不对,要是她被黑卫府里认识她的人碰见的话,不知道会不会有事?二堂姊早该到了吧?她……应该没问题吧?

    「没什么,」乐乐不自在地笑了笑。「嘿嘿!没什么。」

    放下茶杯。「怕被黑卫府的人瞧见?」

    乐乐翻翻白眼。「知道你还问!」

    宫震羽没再说什么,只是不停瞥着楼梯口,状似在等待什么,坐在他对面的沈君陶为了让乐乐放轻松一点,所以不断和乐乐谈笑着。

    片刻后,伙计送来酒菜,他们一边吃一边继续聊着,而宫震羽则继续盯着楼梯口。又过了一会儿,宫震羽突然双眼一亮,盯着刚上楼来的男人放下了筷子。

    「乐乐。」

    「嗄,干嘛?」乐乐正咬着一块鸭肉,满嘴油腻腻的。

    「瞧瞧那个男人,」宫震羽用下巴指了指。「他是金陵首富,也是京城里第一美男,你……觉得怎么样?」

    哇,美男第一耶!不瞧瞧多可惜,先养眼养眼再说!

    「真的?我瞧瞧!」乐乐赶紧放下鸭肉和筷子,扭头看过去,旋即低呼,「哇~~真的耶!好俊的男人喔!啧啧,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比他更俊俏的男人了。」

    宫震羽脸色倏沉。「是吗?」

    「是啊!你们男人也许不觉得,因为你们会嫉妒嘛!所以故意装作不知道,或者说人家是娘娘腔,就跟我们女人一样。」乐乐还在盯着人家直看,好似已经舍不得移开眼了,就跟这酒楼里其它女人一样。「不过,那是事实,怎么否认也都没用的。」

    宫震羽的脸色更阴郁了,沈君陶则在一旁急得满头大汗。

    没想到乐乐马上又追加了一句,「不过啊!那种男人也最烂了。」

    宫震羽不由得怔了怔。「为什么?」

    对方似乎感觉到有陌生女人在注意他,马上就转过头来对乐乐露出亲切的笑容。

    乐乐愣了一下,旋即赶紧咧出一个假笑送回去。

    「唉~~你没瞧见吗?一看见女人就笑,真受不了!就算他长相再俊美,或多么富有,可瞧他那模样,有九成九更是个风流不可靠的家伙,够聪明的女人就绝对不会去接近这种男人!」

    「为什么?」

    「你啊……」乐乐以那种「你真笨,真是没救了」的神情叹了口气。「因为他是那种很典型糊里糊涂过日子的人,又离不开女人,那种男人最没用了啦!」

    宫震羽微挑起右眉。「没用?别忘了,他可是金陵首富!」

    乐乐嗤之以鼻地哼了哼。「那又怎么样?不过是承袭先人的遗荫,又不是他自己努力得来的。有些人幼时就立定了大志向,有些人七老八十了还是混混沌沌的过日子,他就是那种从小顺顺当当的,父母帮他安排一条很好走的路,他就啥也不问地走下去,从不想想自己真的想要什么,或者另外开辟一条路来走的人,就算他一辈子福禄双全,我还是会觉得他很没用。懂了吧?」

    宫震羽若有所思地注视她片刻。

    「你不也说他既俊美又潇洒?」

    「老来还不是鸡皮鹤发一副。」

    「听说他对女人很是温柔体贴。」

    「糖衣包里的大都是毒药,那是骗女人的陷阱!」

    「你真的对他一点好感都没有?」

    「好感没有,恶感很多,要我分你一点吗?」

    宫震羽沉默了一会儿。

    「他是我三师妹的丈夫。」

    「咦?真的?」乐乐颇感意外地呆了呆,随即脱口道:「你三师妹真可怜!」

    宫震羽撤了撤嘴。「三师妹倒不觉得,三师妹认为,只要他不去烦她,他爱怎么玩都无所谓,事实上,三师妹就是因为这样才答应嫁给他的。」

    「咦?也有这样的呀?」乐乐困惑地喃喃道。「这可是要相处一辈子的耶!至少也要选一个差不多一点的男人嘛!」

    宫震羽瞥她一眼,突然仰首喝干酒,沈君陶忙又替他斟满。

    「那么你呢?你有碰过那种令你有好感的男人吗?」他漫不经心似的问。

    「当然有,不就是……」乐乐蓦然顿住,硬吞回「你」这个字,继而转向沈君陶嘻开了脸。「呃……不就是沈公子吗?我一见到他就很有好感了。」

    杀人哪!

    扑通一声,沈君陶已经连人带椅的摔到地上去了,「你你你……夫人,请你……」他的声音在颤抖。「请你不要害我好吗?」他坐在地上偷觑着宫震羽那张铁青的脸,不晓得该躲到桌子底下去,还是该立刻逃到蒙古沙漠去,此生此世永不回京城了!

    「干嘛呀?」乐乐莫名其妙地看着死赖在地上爬不起来的人。「你总是笑得那么亲切,谁见了都会有好感的呀!」

    「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笑了。」沈君陶对着宫震羽发誓般地说。

    冰冷地,「起来!」宫震羽命令。

    沈君陶抖了抖,「是。」然后狼狈地、万分不情愿地爬了起来。

    「坐好!」

    沈君陶立刻把椅子扶起来坐下。

    「喂、喂、喂!你怎么可以对沈公子这种态度呀?」乐乐抗议。「人家救了你的命耶!别看他表面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其实,他为人真的很好,又是那么风趣开朗,实在让人无法不喜欢他!」

    沈君陶呻吟一声,脸上已经是一副死人的神情了。

    宫震羽瞪着手里的杯子,好象正在考虑要不要捏碎它的样子。「那么,你觉得他很适合作你的丈夫了?」

    乐乐错愕地一愣。「为什么?」这跟那又有什么关系?

    「因为你……」一仰杯,宫震羽又干了酒。「很喜欢他不是吗?」

    「哦!拜托,我对他又不是那种喜欢。」乐乐一副受不了的神情。

    「那是哪种?」

    「当然是朋友之间的喜欢罗!那是不一样的啦!」

    宫震羽转着手上的空酒杯。「不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乐乐理所当然地摇摇头。「我喜欢伯母,那是亲情之间的喜欢;我喜欢大堂姊,那是姊妹之间的喜欢;我喜欢三师兄,那是师兄妹之间的喜欢;而我说我喜欢沈公子,则是朋友之间的喜欢;如果要嫁人的话,就要有男女之间的喜欢才行,所以,沈公子是不成的啦!」

    宫震羽脸上的冰块终于融化了,沈君陶暗暗挥了把冷汗。

    「你确定?」

    「拜托,这还用问吗?当然确定啦!」

    放下酒杯,「那我呢?」宫震羽慢条斯理地拿起酒壶倒酒。「你对我又是什么感觉呢?」

    「你?」猛然间,乐乐那张俏美的脸蛋活像喝醉了酒似的涨红了。「啊!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而且还变成了聋子。「对了,这个牛肉很好吃喔!来,你吃吃看。」说着,她就夹了一大块牛肉塞进宫震羽嘴里,然后自顾自埋头苦吃。

    宫震羽挑了挑眉,正想再追问,却见沈君陶悄悄向他比了一下大拇指,他皱眉,沈君陶又向他很肯定的点点头,于是,宫震羽不再说话了,却向沈君陶使了一下眼色,后者会意地轻点头,然后咳了咳。

    「呃!你们不觉得这儿越来越吵了吗?要不要把酒菜包回客栈里去吃喝?」

    乐乐耸耸肩。「我无所谓。」只要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就行了。

    宫震羽也无异议,于是,他们就包了一大堆菜和好几壶酒回到客栈里继续大吃大喝,直到夜深了,乐乐也醉了、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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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23 01:25 AM |只看该作者
  唔……好热喔……

    乐乐翻个身,顺脚踢开了被子,然后继续睡。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扑通扑通,吵死人了,啥玩意儿啊?!

    乐乐勉强睁开一只眼,困惑地从半眯的眼缝中瞧出去……

    咦?这是什么?

    她疑惑地伸手去捏捏那个就在她眼前,暗红色的,比绿豆稍微大一点的圆状物。

    软软的、温温的,到底是啥呀……咦?硬了。

    正在诧异间,突然一只大手握住了她正欲使力捏下去的手。

    「你在干什么?」

    耶?

    乐乐愕然地往上一瞧,却见宫震羽正往下瞄着她。

    怎么他……耶耶耶?!

    她倏地吃了一惊地猛然弹坐起来,终于发现到刚刚她竟然是窝在宫震羽怀里,至于那个扑通扑通是他的心跳,那颗「相思红豆」则是他的**,而且……

    老天,他怎么没穿衣服?!

    难道……

    乐乐倒抽了一口气,旋即低头往自己身上一瞧……

    啊——她怎么也没穿衣服?!!!

    就在这时候,宫震羽也坐了起来,乐乐立刻惊叫一声抓着被子跳到角落边边去,然后玉臂拉得长长的指着宫震羽。

    「你你你你……我我我我……你你你你……我我我我……」

    「你喝醉了。」

    「你你你你……」

    「我也喝醉了。」

    「那那那那……」

    「没错,我们行了房了,你自己应该有感觉到才对。」

    「天天天天……」

    「不必喊天,那血又不是很多,死不了的!」

    「完完完完……」

    「不会完蛋,你只要跟我就好了。」

    「不不不不……」

    「由不得你说不,难道你还想嫁别人吗?」

    「他他他他……」

    「姑娘家不要说脏话!」

    「去去去去……」

    「也不要骂人!」

    「呜呜呜呜……」

    「不用假哭,好了,赶快起来拾掇一下,我要带你回家了!」

    耶耶耶耶?

    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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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23 01:32 AM |只看该作者
乐乐简直不晓得该怎么见人了,幸好宫震羽告诉她沈君陶已经离去了,否则,她还真走不出客栈房门呢!

    「你真的要带我回你家?」乐乐还是坐在宫震羽前面,不过不再是跨坐,而是侧坐。老实说,这还是她生平第一次侧坐呢!

    宫震羽目不斜视,策马笔直地朝城北而去。「除了跟我,你还能跟谁?」

    是没错,但是……

    好不甘心喔!居然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吃掉了,虽说她并不排斥这种结果啦!甚至还忍不住暗自欣喜不已,但为什么必须以如此可笑的形式来达成这种结果呢?

    而且,他也从来没有明白表示过他喜欢她,或对她有好感之类的……哼!反而老是对她凶巴巴的,好象她是他的万年奴才似的,为什么竟然会那么干脆的就说要让她跟着他呢?

    他大可以擦擦嘴巴就撒手不管的不是吗?

    实在教人疑惑!不过,现在要搞清楚那些,好象时间不太对,地点也不太对,算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再另外找机会问他好了,现在倒是有个比较优先的问题需要了解一下。

    于是,乐乐侧仰起了脸蛋瞧向他。「你为什么穿成这样?」

    他居然挽起了头发绾以乌玉束发冠,而且还换上了一件黑色缀白竹的长袍,腰束麒麟带,额上的变色猫眼玉和孤煞剑都不见了,英挺是够英挺,帅气是够帅气,却简直不像是他了!

    「因为我要回家了。」

    嗯……他的话还真是有点深度,没有几斤脑袋好象听不懂呢!

    不过,笨人有笨人的方法。「为什么回家就要换成这样?」直接问最快了!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呿!真是浪费口水,白问了!

    好吧!那换个最简单的问题好了。「那你家住哪……啊!」可她才问一半,突然发现马匹已经出了玄武门,黑卫府遥遥在望,顿时紧张地揪住了宫震羽的手臂。「喂、喂!你不能跑快一点吗?」

    宫震羽瞟她一眼,果真加快了速度,一阵风似的往前奔,眨眼间就来到了黑卫府前。

    眼看着就要越过黑卫府了,乐乐正准备松一大口气,没想到,她的预备姿势都还没摆好,宫震羽却在黑卫府前猛一扯缰绳,马儿顿时人立而起,乐乐惊叫一声,手舞足蹈的差点飞出去;宫震羽及时一把揽住她的腰,同时飞身下马,在她还没有搞清楚东西南北之前,就拉着她跃上台阶,直奔向阶顶的黑卫府大门。

    跟着,在她才刚瞄见黑卫府大门上的金色兽环时,他就一脚踹开了那两道门,连惊恐都来不及,就听到一大堆人恭谨地哈腰间安。

    「爷,您回来了。」

    「爷,老夫人正等着您呢!」

    「爷,洗浴水和点心都准备好了。」

    一路沿着青石道走向大厅,不知有多少奴仆、婢女、护院向宫震羽躬身施礼,乐乐看得是越来越震惊,听得是越来越恐慌,恐慌到她连瞧他一眼都不敢就想转身落跑的程度,但是,无论她如何使劲想甩开宫震羽的手,宫震羽就是死拖着她不肯放。

    直到在大厅前遇上那些迎出来的人,他还是不肯松手,乐乐却反而主动放弃了挣扎。

    「咦?伯父,大堂姊,」来回看着父亲唯一的哥哥——董百威和一脸忧郁的堂姊董香云,她惊讶地问:「你们怎么都来了?」

    董百威勉强笑了一下,正待说什么,却听到宫震羽先冷冷地开了口。

    「你还知道要回来?」他是对着他的母亲萧雪琼说话。

    奇怪,这种话通常不是由父母对儿女说的吗?

    萧雪琼有点尴尬地打着哈哈。「其实,我也没有真的放手不管了呀!我一听说有问题,这不就赶回来了?」

    董百威忙上前道:「老管家通知我贤侄要回来了,所以,我特地赶来向你解释一下。」

    「其实也没什么好解释的,」董湘萍却抢着说:「乐乐是代替我拜堂的,所以我才是你的妻子。」

    「没错、没错,我是代替二堂姊拜堂的!」乐乐忙插进去附议。

    「可是你们至少应该先通知这边一下吧?」萧雪琼抗议。「或许就不会搞得这么混乱了!」

    「也没什么需要特别通知的嘛!」董湘萍又说了。「反正只要大家都认清我才是正牌的黑卫府夫人,一切就没问题了。」

    萧雪琼似乎并不怎么喜欢董湘萍,她一听便冷冷地说:「你以为黑卫府做事都像你这么随便的吗?」

    董湘萍两眉一掀,正想说什么顶回去,董百威赶忙横手阻止她,并歉然地道:「很抱歉,宫夫人,这一切全都是百威的错,当时我没有再仔细求证一下就把湘云给嫁出去了,所以才决定用湘萍代替,我以为湘萍比湘云年轻,您这边应该不会反对才是。」

    萧雪琼冷哼。「有时候年轻并不算是好事喔!」

    董湘云突然向前一步。「夫人,如果您真的在意当初和宫公子订亲的人是我,那么湘云愿意嫁过来。」

    萧雪琼不觉愕然。「你不是早已经嫁了吗?」

    董湘云蓦地露出悲愤之色。「先夫半年前被奸人所害,早已命丧黄泉了。只要宫公子愿意替先夫报仇;湘云愿意立刻嫁过来。」

    「这……」萧雪琼瞄着一身冷然的宫震羽,不敢再妄作任何决定。她已经作了一个天下大乱的决定了,如果再来一个,恐怕连死去的丈夫都会从坟墓里爬出来用死鱼眼瞪她了。

    「喂、喂,有没有搞错啊?」董湘萍眼看情形不对,忙大声抗议。「我已经嫁过来了耶!」

    「拜堂的可不是你!」萧雪琼立刻反驳回去。

    「可是乐乐是替我拜堂的!」董湘萍更大声地说。

    「但是,你们并没有事先通知我们这边呀!」

    「如果夫人不反对的话,湘云和湘萍可以一起嫁过来,」董百威打着如意算盘。「姊妹共事一夫,古来有之。」

    「可是我才是正室夫人!」董湘萍抢着事先声明。

    「无所谓,只要宫公子愿意替先夫报仇,作妾作婢俱可。」董湘云淡然道。

    「那怎么可以,」萧雪琼还是有话要说。「大侄女是姊姊,正室妻子当然是她。」

    董湘云马上傲然地昂起下巴。「可惜她是残花败柳,我可是黄花大闺女!」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董百威怒斥。

    「那是事实啊!」

    「大闺女又怎么样,你可没有半点黑卫府夫人的风范!」萧雪琼冷嗤道。

    「那是你对我有偏见!」

    「湘萍!不准对夫人如此无礼!」

    「我不是无礼,我是讲理!」

    「歪理!」

    「请别为这种事争吵,我说过我不在意是不是正室。」

    「你不在意,我这个作婆婆的在意!」

    「你……」

    乐乐目瞪口呆地瞧着他们讲着讲着居然吵起来了,而依然紧抓着她不放的宫震羽看模样是越来越火大了,她估计他随时都有可能会发飙,正想警告他们一下,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统统给我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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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23 01:33 AM |只看该作者
一声暴怒的狂吼,立刻吓得所有人连退好几大步,乐乐也想退,可惜她连半步都退不了,只好猛吞口水。

    宫震羽满身肃煞之气,目光阴鸷地一一扫过所有人,除了乐乐。

    「和我拜堂成亲的是乐乐,而且,我们也已经有过夫妻之实,所以,她已经是我的妻子了,其它人我统统都不要!」

    所有的人顿时都傻住了。

    已经有过夫妻之实了?怎么会这样?!

    而乐乐则是如醍醐灌顶,顿时恍然大悟,宫震羽一切不合理的举动统统变成合理的了。

    为什么一个惯于独来独往的人会突然找一个陌生人同路,为什么他总是有意无意地探问她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为什么他毫不避讳地要求与他乔装夫妻,甚至同房,最后还同床,为什么他说回京后她就什么都明白了,这一切的一切都只因为……

    他早已认定她是他的妻子了!

    为了落实她的身分,他才会在昨夜假藉酒醉和她行周公之礼,好让其它人无话可说。老实说,她很高兴,但也很不满,他居然从头瞒她到底,这太过分了吧?他到底当她是什么呀?

    白痴吗?

    她正想质问他,可是又有人抢先她一步了。

    「但是和你有婚约的不是她,」董百威脱口道。「要代嫁的人也不是她呀!」

    「我不要一个拿身体作代价的女人,」宫震羽的目光已经冷峻到极点了,「你要以其它女人代嫁,甚至另行找人代替拜堂也都没有得到我的同意,一开始有错的就统统是你,你现在居然还敢跟我说这种话?」他咬牙切齿地说。

    「而且,我毋需对你作任何解释和交代,我的决定就是最后的决定,我说的话就是最后的结果,你要是不服气就去告我,到衙门里去告,到皇上面前去告,随便你!」

    告黑禁卫?!

    他想找死吗?

    不,他不想,而且,他也绝对告不赢的,因为理亏的人是他。

    于是,董百威瑟缩了。「可是……可是湘云夫婿的仇……」

    宫震羽冷哼。「那是她家的事,与我何干!」

    董百威窒了窒。「那……湘萍……湘萍她……我已经告诉所有的亲友,是湘萍嫁给了你,喝的也是她出嫁的喜酒,现在这样,她以后还怎么嫁人?」

    宫震羽更是嗤之以鼻。「你自己闯下的祸,请自行解决!」

    董百威犹豫了一下。「那……其实男人三妻四妾……」

    「我只要一个妻子!」宫震羽断然道。

    董百威却还不肯死心。「那……妾室也……」

    「我不要妾室,」宫震羽怒吼。「不要侍寝、不要侍女,连伺候的婢女也不要,我只要一个妻子,她就足够伺候我了!」

    「可是乐乐她什么都不懂……」

    「我很满意她的伺候,她已经是我的妻子了,她还需要懂什么?」

    「但……但是她三师兄在离开师门出外闯荡时,曾经说过,等功成名就后要回来娶她,我已经答应他了!」其实,当初他并没有答应,但现在好象只剩下这个理由能拿出来用了。

    一直忙着要掰开宫震羽那只手的乐乐,一听到这,顿时吃惊地停下了手,意外地道:「耶?有这种事?我怎么都不知道?不过,我一直当他是兄长一样,怎么可能嫁给他呢?」

    董百威脸色一沉。「婚姻大事全由长辈做主,你……」

    「所以你就拿她们当棋子耍?」宫震羽的神情比他更阴森。

    董百威又窒住了。「这……也不是这样,我……我是看乐乐和她三师兄似乎感情很好……」

    宫震羽的眼神里已经出现尖锐的警告意味了。「她已经是我的人了,你还要她去嫁给她三师兄?」

    董百威张了张嘴,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时,那个不知死活的董湘萍好象嫌场面不够混乱似的,又开始尖声抗议了。

    「可是原本应该是我嫁过来的!」

    「不,原本应该是你姊姊嫁过来的!」宫震羽冷瑟瑟地说。

    「但……我爹要我代嫁。」

    「我并没有同意!」

    董湘萍窒了窒。「有什么关系,只要是我们董家的人嫁过来就行了嘛!哪用得着再平添那许多麻烦!」

    「既然如此,你还想争论些什么?」

    董湘萍一愣,随即想到乐乐不也姓董吗?「呃,不!我的意思是说……」她急忙想挽回。

    「不必再罗唆了!」宫震羽憎厌地一甩袍袖,看样子,他的不耐烦已经达到饱和点了。「和我拜堂的是乐乐,和我洞房的也是乐乐,她就是我的妻子,我不会再改变主意了!」

    「可是……」

    「你们再罗唆,我就叫人把你们轰出去!」绝然的语气、愤怒的神色,至此,大家终于明白,一切都已成定局,再也无法挽回了。

    董湘云黯然地垂下了螓首,董百威看似无奈地直叹气,眉宇间却隐伏着一份异于寻常的焦急与无措;而董湘萍则是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之后,蓦地破口大骂了起来。

    「董乐乐,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贱婢,你爹娘过世,是我爹看你可怜才把你接回家来住的,你不思感恩图报也就罢了,居然暗藏祸心,以狐媚手段骗走了我的丈夫,你这不仅是忘恩负义,更是以怨报德了,你简直是不知廉耻、淫荡下……」

    那个「下」字还在她舌尖上打着转儿,宫震羽倏地一撩袍衫下摆,寒光猝然暴闪——乐乐终于知道他将那把孤煞剑藏到哪里去了。

    宫震羽淡漠却严酷地轻轻道:「再说下去呀!」虽然仅是轻轻的五个字,却是那么沉重,那么令人胆颤心惊地窒息了。

    那把墨黑的孤煞剑就如此惊心动魄地横在董湘萍的脖子上,一条鲜红的血痕已经明显可见,小小的血珠子悄悄地渗了出来,看这光景,只要稍有一点不对,董湘萍的脑袋就得跟她的身子来个来世再相逢了!

    刹时间,四周全都安静了下来,没有一丁点声音,连呼吸声也几乎没有了,每一双眼睛都那么惊恐骇怖的投注在满身煞气、一脸寡绝的宫震羽身上,个个都提着一颗心、捏着一把冷汗。

    董湘萍不但双唇直抖,甚至浑身都在不住地哆嗦,先前的嚣张跋扈全都不翼而飞了,此时此刻,她担心的只是自己的小命,小命要是不在了,无论她争赢什么也都没用了!

    「贤……贤侄……」董百威的声音亦在微微颤抖着。「您大人有大量,请莫要计较湘萍的口不择言,她年幼无知,我自会好好惩处于她;你的决定,我们不会再有任何异议,你说什么是什么,所以,请放了湘萍吧!」

    「宫公子,舍妹是无心的,请您原谅她吧!」董湘云也跟着央求。

    宫震羽却彷佛没听到似的,眼神反而更凌厉地盯在董湘萍脸上。

    「我叫你再说下去!」他的语声冷沙沙的,活似阎王爷下催魂令似的。

    董湘萍震了震,不但不敢再说下去,连吞口水都不敢,只是哭丧着脸,盈满两泡泪水可怜兮兮地瞅向董百威。

    救我呀,爹!

    萧雪琼也觉得不太对,她许久没见儿子这么生气过了。「呃……我说羽儿啊,二侄女也是一时心急,才会说一些不经大脑的话,你也不必这么生气吧?」

    宫震羽还是没听到。「说下去呀!」

    董湘萍的眼泪终于扑簌簌地掉下来了,乐乐看了实在为她感到可怜,一向傲慢自大的二堂姊从没有这么凄惨狼狈过。

    「喂、喂,你别这样嘛!人家二堂姊不是有意的啦,」乐乐小心翼翼地碰碰宫震羽握剑的手。「我保证她以后不会了啦!」

    宫震羽依旧无动于衷,「我叫你说下去,听到没有?」甚至随着他那阴森的语声,那把孤煞剑也跟着更往下压了,顷刻间,小小的血珠汇成了细细的血丝往下淌,不但董湘萍痛得眉尖蹙了起来、眼泪掉的更急,其它人见了也更慌乱了。

    「贤侄!贤侄!手下留情呀!」

    「宫公子,请原谅舍妹吧!」

    「羽儿,住手,你已经太过分了!」

    「贤侄,求求你呀!」

    「宫公子,请原谅她吧!」

    「羽儿,还不快住手!」

    大家七嘴八舌地忙着求情,可只有乐乐不敢再出声了,因为唯有她注意到,人家越劝说,那把孤煞剑就更往下压,所以,现在非但不能劝他,甚至连提也不能提到此刻的状况。要让他收手,只能用其它方法。

    于是,她认真的想了一下后,便红着脸攀上宫震羽的脖子在他耳边咕哝了几句,那把孤煞剑果然松脱了些。

    「我叫人带你去……」

    「才不要!」乐乐脸更红了。「那种事怎能到处跟人家讲嘛!我要你帮我。」

    「我?」眉宇立刻攒起来了,宫震羽迟疑了一下,旋即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突然收回了孤煞剑。「那走吧!」而且在归剑入鞘后,毫无预警地,他竟然双手一抄,在乐乐的惊呼声中将她横抱在手,随即飞身往府邸后方的雅苑而去。

    「你……你干嘛啦!人家又没说痛得连路都走不动了。」

    直到看不见他们的身影,竭力隐忍许久的董湘萍才敢哇的一声哭出来。「好可怕的男人,我才不要嫁给那种人呢!」

    不过,她也不会让堂妹太好过的,黑卫府夫人可是她梦寐以求的地位,乐乐凭什么这么简单就捞上手了?这口气她可吞不下去,她非让那贱婢后悔莫及不可!

    而萧雪琼则若有所思地依然凝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眼神带点惊讶,又有几许喜悦。

    「嗯……说不定……说不定……嗯嗯……」

    一旁的董百威安抚了二女儿半晌后,才瞄了大女儿一眼,又犹豫片刻后,才呐呐地道:「夫人,那个……」

    萧雪琼一惊回神,「嗄?」继而一瞥董家父女三人,「啊!」她略一思索,便笑吟吟地说:「亲家,如果几位不急着离开的话,不妨在这儿多住几天,大侄女的事我会跟羽儿提,虽然不敢保证一定会成功,因为羽儿一向不爱多管闲事,可是我会尽我所能的。」

    董百威感激地点点头。「那就麻烦亲家夫人了!」

    「不麻烦,我会尽力的。」说着,萧雪琼又望向黑府后方。「嗯!也许有我那新媳妇儿帮腔的话,这事儿成功的机率会更大也说不定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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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23 01:38 AM |只看该作者
《大侠,请多指教》 休假


墙里秋千强外道,

    墙外行人,

    墙里家人笑。

    笑声不闻声渐悄,

    多情却被无情恼——

    苏轼·蝶恋花

    这是一间宽阔且十足男性化的寝室,前后两进,内室里除了锦榻丝被之外,就只简单的几座书架、衣柜、桌椅和茶几。当然,现在还多了一张梳妆台和一座精致的玉色花木屏风等柔性化物品,甚至地上还铺了一张玉色地毡,这都是在主人成亲前特别添加进来的。

    然而,无论是角落上的墨玉香炉、玉色屏风、玉色地毡,或壁上几幅幽远的山水画和豪迈的草书,都很适切地在粗犷的洒脱中添加几许高雅而恬淡的意境,减少了原有的生硬感,可见布置的人也是经过一番细思的。

    此刻,宫震羽就坐在那张古雅的黑漆书桌后观看几封书信,而屏风后,乐乐正浸泡在冒着缕缕热气的澡盆里吐出满足的叹息。

    「哇~~真舒服,真香……啊!这是什么香啊,禁卫爷?」

    「不知道,」宫震羽漫不经心地回道。「约莫是娘特别吩咐下人们添加的香料,我是不用的。」

    「哦!」乐乐掬起了一捧水淋在颈子上,同时流波悄悄一转。「呃、我说禁卫爷呀!你就不能抽个空去帮帮大堂姊的忙吗?她好可怜的耶!」

    宫震羽打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是娘叫你来当说客的?」

    「也不全是啦!」乐乐忙反驳。「那毕竟是我大堂姊呀!而且,从小她就最疼我了,看她这样我也很难过嘛!」

    「那不关我的事。」宫震羽绝然道。

    「谁说不关你的事?」乐乐气愤地拍了一下水,顿时水波乱溅、香气四溢。「我是你的妻子耶,那她是我大堂姊,死的是我堂姊夫,这样哪能说不关你的事?」

    她气她的,宫震羽却兀自拆开另一封书信继续往下看,嘴里依旧是漫不经心似的说:「一般而言,江湖上无论黑白两道,对官家大多下意识怀有排斥的心态,江湖中的恩恩怨怨也自有江湖人的处理方式,甚少会愿意让官家插一脚的;但你大堂姊和伯父却特地来找我,可想而知这件事绝对不只报仇这么简单,牵涉一定相当广,而且,他们又不敢老实的说出原委,可见理屈的一方大约是你伯父这边,我没必要去膛那种莫名其妙的浑水!」

    一听,乐乐不由得愣住了。「啊……这我倒是没想到耶!他们并不知道你就是黑煞神,所以,一开始他们就是专程来找黑禁卫的……咦!对了,为什么伯父他们都以为你叫宫慕云?」

    宫震羽放下信纸。「我小时候是叫宫慕云,后来师母帮我改了名字。」

    「为什么要改?」

    「师母说,如果我不改的话,会一辈子娶不到老婆,宫家从此绝嗣。」

    「耶?真的?那改了之后呢?」

    「我会在二十六岁这一年,也就是今年娶到妻子,而且,如果不是只有一个儿子,就是会有七个子女……」还未讲完,一声惊噎,屏风后蓦地传来一阵咕噜噜的溺水冒泡泡声。「怎么了?」宫震羽忙起身转到屏风后查看出了什么事。

    却见乐乐可怜兮兮地从水里冒出脑袋来,边呛咳着边嗫嚅道:「你、咳咳……有没有兴趣娶、咳咳……娶几个妾室呢?」

    宫震羽眉峰倏地皱起,「没兴趣!」说着,他顺手从衣架上取下一件紫罗长纱衫。「你泡得够久了,该起来了吧?」

    噘着小嘴儿不情不愿地从澡盆里爬出来,乐乐边还咕哝着,「七个耶!你不找个人帮我一起生,等我生到最后一个的时候,恐怕已经是个白发苍苍、弯腰驼背的老太婆了!」

    宫震羽默默地将长纱衫披在她身上,继而从她身后抱住她,在她耳边轻轻地问:「已经四天了,还会痛吗?」

    俏脸儿一红,「不……不会了,早就不会了。」乐乐羞赧地呐呐道。

    「很好。」

    咦?很好?好什么?

    「啊!」一声惊呼,宫震羽冷不防地拦腰抱起乐乐。「干嘛啦?」

    宫震羽不语,先将乐乐放到床榻上,「该睡觉了。」他说,同时随手一挥,屋内灯烛倏灭,四周蓦地转为黑暗,唯那淡淡的月光透过窗纱洒入满地银辉,朦朦胧胧的,彷佛天上的云朵儿也飘到地上来歇息了。

    「哼,我才不信你会让我睡呢!」


[ 本帖最后由 ^雨雪音^ 于 2009-11-23 01:40 AM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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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23 01:41 AM |只看该作者
一大早,宫震羽嘱咐下人不可吵醒夫人就到书房去了,半个多时辰之后,有人送来一封书信,随后他便出门了。

    几乎他前脚才刚踏出大门,后脚萧雪琼就堂而皇之地闯进他的寝室里,粗鲁地摇晃着还流着口水沉溺在睡梦中的乐乐。

    「喂、喂!媳妇儿,该起来了。」

    「……唔……嗯……嗯?」

    「还嗯什么嗯?羽儿出门了,你还不快起来,有事等着要问你呢!」

    「好啦、好啦!起来了啦!」乐乐先打了个大呵欠才嘟嘟囔囔着起身,「人家过三更了才睡的说。」随即又赧然地躲回被子里。「啊!好象……好象很冷喔!」

    萧雪琼自然不会笨到去问她为什么那么晚睡,更不会去问她,这大冷天的她干嘛不穿衣服睡觉,只是忙着把衣裙比甲扔给她,甚至还蹲下身去帮她套上绣花鞋。

    也许是因为彼此的个性非常相似吧!第一次说话时,这对婆媳就对彼此很有好感,再聊得久一点,两人就自在得彷佛多年相识一般样。

    又过了一天,这两个同样外向开朗的女人一碰在一起,就嘻嘻哈哈的似乎熟得不得了,无论是对话或举动,都不像是婆媳,反倒像是姊妹,如果不是彼此老是很夸张的故意戏谵地叫对方是「婆婆」、「媳妇儿」,人家恐怕也不会猜想到她们之间的真正关系吧!

    乐乐才刚擦了一半脸,萧雪琼就抢去毛巾扔开,然后拉着她就跑,害乐乐差点一跤跌在门槛儿上。

    「婆婆啊!一大早就要练轻功吗?」

    「太阳都照到屁股了还一大早,看看哪家的媳妇儿和你一样贪睡!」

    「别家的儿子也不像你家的儿子这样啊!」乐乐马上嘀咕回去。「人家明明困得要死,可他就是不让人家睡!」

    萧雪琼闻言,不由得笑了,她回头瞄了乐乐一下。「我猜得没错,他果然很疼你吧?」

    「哪里有疼我啊?」乐乐马上大声否认。「他对我才霸道呢!」

    萧雪琼又笑了,继而转口问:「你问了吗?」

    鼻子俏皮地皱了一下。「哪敢不问啊!」

    她这一说,萧雪琼就没再问下去了,直到两人来到东厢院后的花厅,远远的,乐乐就瞧见董百威一家三口正在那儿等着她们呢!

    两人一坐定,连喘口气都还来不及,董百威就急切地俯向乐乐,问了同样一句,「你问了吗?」

    「问了、问了!」

    「那他怎么说?」这回发问的是萧雪琼。

    乐乐扫视了他们一圈,然后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下,端着空茶杯,她迟疑地望着董百威片刻后,才慢吞吞地说:「他说他不管这种闲事。」

    「咦?他真这么说?」萧雪琼似乎很意外。「你没有央求他吗?」儿子不像她猜想的那么疼媳妇儿吗?

    「是有啊!可是……」乐乐又犹豫着看向董百威。「伯父,你……你能不能老实告诉我,这件事……这件事不只替大堂姊夫报仇那么简单吧?」

    闻言,董百威父女三人不约而同地变了脸色面面相觑,同样一副既心虚又慌张的模样,一看便教人起疑窦。

    乐乐立刻了然宫震羽说的没错,而萧雪琼则颇意外地看看乐乐,再狐疑地盯住董百威三人。

    「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董百威勉强挤出笑容来。「就是……就是很单纯的那么一回事而已,哪还会有多复杂?是……是谁跟你乱说的?」

    乐乐轻叹。「是我家禁卫老爷说的。」

    董百威难看的脸色马上又加重了几分。

    「所以他才说不想管那种不清不楚的闲事。」乐乐瞅着董湘云。「大堂姊,你如果不把详细情形说出来,我很难帮忙的呀!」

    董湘云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口,随即又阖上,并垂首无语。

    董湘萍却强硬地抢过话去。「你管那么多做什幺?反正人家杀了姊夫,你就该帮忙报仇啊!难道你忘了咱们家对你的养育之恩了?」

    「这话不能这么讲啊!二堂姊,」乐乐满面为难。「事情总要先弄清楚,否则……」

    董湘萍神情一沉,看样子又想破口大骂了。

    萧雪琼马上握住乐乐的手,并给她一个安慰的笑容。

    「我也觉得应该先弄清楚状况,否则不明不白的,就算羽儿愿意帮忙,我也不赞成!」说着,她牵着乐乐起身。「你们最好考虑考虑,看到底是要说实话,还是就这样算了!」话落,她就带着乐乐离开了花厅。

    一路无语,萧雪琼和乐乐来到慈苑的书房里。

    两人一坐下,她才问:「羽儿还说什么?」

    乐乐苦笑。「他说这事儿可能理屈在堂姊夫这边,所以伯父和堂姊他们才不敢说出实话。」

    萧雪琼恍然地颔首。「难怪,难怪我问你伯父究竟是什么事因,他老是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我原先还以为可能是为了女人,所以他不好意思说出口,这样看来,事情可能不是这么简单了。」

    「我也这么想。」乐乐同意道。「伯父那个人其实是很好的人,一般来讲算是很正派的了,否则,他就不会在我爹娘过世之后,就毫不犹豫的把我带回他家了。虽然他对我满严格的,但是,记得我十多岁时,老吵着要他带我出门,可即使他再不愿意,尽管唠叨嘀咕着,最后还是带着我去了,这样对我还不够好吗?

    「可是,没有人是十全十美的,伯父也有他的缺点,而且是一个很大很大的缺点:他很护短,而且护到不可理喻的地步。只要是自己的亲人,无论犯下多大的错误,他都会单方面地只相信自己人的说词,不管那说词有多么矛盾不合理。」她露出无奈的苦笑。

    「譬如我堂弟个性任性自私又暴躁冲动,有一回和人争吵,明明是他先动手打残了人家的腿,那可是有很多人证的,可是伯父却只听信堂弟的诡辩,说是对方先动手,他不得已才反击自卫的。

    「虽然后来伯父私底下还是赔了人家一大笔银子,但这种事还是让人觉得对他有点心寒。下回要是堂弟残的是人家的命,而不只是腿,难道伯父也打算只是赔一笔银子就算了吗?那可是一条命耶!」

    「唔!倒是没想到亲家是那样的人。」萧雪琼沉吟了一会儿,继而眼色一凝。「那么你打算如何呢?」

    愣了一下,「我打算如何?什么我打算如何?」乐乐不解地问。

    萧雪琼白眼一翻。「拜托!我是说,如果知道了前因后果之后,你预备如何?帮还是不帮?这点你可要先有个底才行哪!」

    「啊!这个嘛……」乐乐很认真地想了好半晌,才慢吞吞地说:「如果一切就像伯父所说的那么简单的话,那我当然要帮到底罗!可万一真是理亏在堂姊夫这边的话……」她又考虑片刻。「我想,我还是要以整个事件的起因来决定吧!」

    「哦?怎么说?」

    「我是说……」乐乐犹豫了一下。「如果是堂姊夫先不小心得罪了别人,结果人家却要了他的命来惩罚他,这也未免太过了吧?」

    萧雪琼点点头。「的确。」

    乐乐笑了,「所以说,如果是那样的话,我还是要帮到底的。但是……」她的笑容又消失了。「如果是堂姊夫先错手杀了无辜的人,以至于对方的亲人找他报仇而杀了他,那……那我也无话可讲了,堂姊夫是宝贵的命一条,人家可也是一条宝贵的命呀!总不能因为堂姊夫的身分不同,他就可以毫无缘由的乱杀人吧?」

    萧雪琼很满意地笑了。「你能这样想就好了,虽然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单纯,但是,基本上只要你分得清是非黑白,明白孰可为、孰不可为,这样应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至于你伯父对你的养育之恩,我们总会想办法回报他的,但绝对不能不分青红皂白的乱帮忙,否则就失去做人的原则了!」

    「我懂,婆婆。」乐乐很严肃地点了点头。

    慈祥地抚挲着乐乐的头发,萧雪琼微笑道:「其实,那天咱们俩半夜里一块儿跑人碰上时,我就很喜欢你了,总觉得你和我应该会很合得来。可是,后来却杀出了你二堂姊,说她才是羽儿的新娘子,当时我还真是失望得很,怎么看都觉得她配不上羽儿。」

    「但二堂姊可是咱们那儿出了名的大美女耶!」乐乐一脸的不服气。

    萧雪琼轻摇头。「外表不足以代表一切,在我看来,你二堂姊实在丑陋得很,还好羽儿自己把你给逮回来了,否则我一定会很后悔当时强逼羽儿成亲拜堂。」

    乐乐突然歉疚地垂下双眸。「可是二堂姊……」虽然不是有心的,但她好象真的是抢了二堂姊的新郎呀!

    萧雪琼拍拍她的手。「不必想那么多,我看得出来你喜欢羽儿,而羽儿也喜欢你,那就……」

    「才不呢!」乐乐立刻抗议似的否定了。「我才不觉得他喜欢我呢!」

    「是吗?」萧雪琼眼神暧昧地斜睨着她。「他要是不中意你,会坚持指定要你,而且只要你一个吗?」

    乐乐窒了一下。「可是……可是他从来没有任何表示,我……」

    「当然不会,无论他有多喜爱你,他也不会明白的表现出来,甚至不会想让你知道。」

    小嘴儿立刻不满地噘了起来。「为什么?」

    萧雪琼突然黯然地转开脸,「因为他不……」她顿住,而后叹了口气。「算了,以后你自然会知道的。现在重要的是,我希望你能代替我好好的照顾他,他看起来很冷漠、很坚强,但有些地方却特别脆弱,脆弱到禁不起半点打击。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好好地保护他,不要让他再受到伤害了。」

    「脆弱?」感觉责在很不可思议!那个人真的会有脆弱的地方吗?「哪里?」再?他曾经受过伤害吗?

    萧雪琼瞟她一眼,而后慢条斯理地说:「感情,我只能这么提示你,其它的需要你自己去观察。你可以任性、可以耍赖、可以不听话、可以跟他吵架,但是绝对不能背叛他,甚至是误会也不行,这点非常重要,你一定要谨记在心。一旦他认为你背叛了他,那么一切就完了,他不会给你任何机会解释或补救,他会恨你到死为止!」

    「恨?!」禁不住机伶伶地打了个寒颤,「这么惨?!」乐乐喃喃道。「连审判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判死刑了吗?」

    「没错。」萧雪琼叹道。「唉!这都是我……」她又停住了,神情无奈又苦涩地再叹了口气。

    乐乐疑惑地端详着一向笑咪咪的婆婆,奇怪她为什么会有如此痛苦无奈的表情,同时也很认真地想了一下她刚刚说的话,直觉上认为这一切和宫震羽母子之间的某件纠纷有关系。

    她一直觉得宫震羽对他母亲很不客气,原以为这是宫震羽的个性使然,不过现在看起来,很可能他们母子之间曾经发生过某件事,导致他们之间的不合。当然,她现在也不好探问得太深入,但是,总有一天她会搞清楚的,届时,她一定要好好想个办法解决他们之间的误会。

    嗯!这是她身为儿媳妇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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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23 01:46 AM |只看该作者
喀喀喀!

    轻敲着那两扇紫檀格子门,乐乐边在脑子里思考着说词。

    「进来!」

    迟疑了一下,乐乐才咿呀一声自行推开了那两扇门,转眼一瞧,就瞧见了坐在那张大紫檀木书桌后的宫震羽,他手执毛笔在信纸上迅速挥毫,动作奇快无比。

    「什么事?」

    再一次迟疑了。「呃……我说禁卫爷呀!那个……那个……」

    「说!」

    乐乐有些不快地嘟了嘟嘴。「那个……伯父说了啦!他说堂姊夫是去访友时喝醉了酒,结果和邻桌的客人起了冲突,导致一言不合打了起来,最后堂姊夫不小心打断了人家的腿,那对方就不甘心罗!所以就找了好几个朋友回过头来想找回场面,那就……就变成那样了。」

    挥下最后一撇,宫震羽放下毛笔,同时抬起头来。「你相信吗?」

    「嗄?问我啊?」乐乐挤眉弄眼老半天,最后还是又叹了口气。「不相信!」

    宫震羽哼了哼。「那你来找我干什么?」

    乐乐立刻满怀希冀地瞅着他。「我们一起去找出真相,再来考虑要不要帮他们好不好?」

    谁知道宫震羽竟然毫不考虑地就拒绝了。「不!」

    乐乐马上垮下了小脸蛋。「为什么嘛?现在又还没轮到你进宫,闲闲没事嘛!就当是去游山玩水不可以吗?」

    「我不做那种浪费时间的事。」宫震羽冷硬地说。

    下唇噘起来了。「陪人家不行吗?」

    宫震羽却兀自又拿起毛笔来濡饱了墨汁后在信封上挥毫。

    「在家里就可以了。」

    「哪里可以啊?」乐乐不由得大声抗议。「就算是在家里头,你还不都是窝在书房里不知道搞啥,只有用膳时或晚膳后你才会陪我,那人家一整天都不晓得要干嘛嘛!」

    「去做女红、捻筝、作词,随便你。」

    顿时受不了地翻了个大白眼,「那不如叫我去死吧!」乐乐低低嘟囔。

    又放下了毛笔。「娘没教你黑卫府主母该做些什么吗?」

    「有啊!不过,那些个事伯母老早以前就教过我了,」乐乐很没精神地说。「我早就会啦!还熟练得很呢!而且,婆婆也说现在不需要我帮忙,要我来找你陪我到处去走走,那你就陪我嘛!」

    宫震羽注视她片刻。

    「你想到哪儿?」

    脸色一喜,「你肯陪我啦?那就陪我回娘家吧!」乐乐忙道。

    「要回娘家明年再说,」宫震羽淡淡道。「换别个!」

    「可是人家就是想回娘家嘛!」乐乐终于忍不住大声起来了。「你到底陪不陪人家回去嘛?」

    「不去!」宫震羽断然道。「而且你也不能去!」

    「为什么?」乐乐尖叫。

    「因为我这么说!」

    「为什么我一定要听你的?」

    「因为你是我妻子!」

    「你的妻子要休假!」

    「不准!」

    「那我不要作你的妻子了!」乐乐赌气地大叫。

    宫震羽蓦地脸色一沉,「那么你想作谁的妻子?」他低吼。「你三师兄吗?」

    「你提他干嘛?莫名其妙!等我从娘家回来后再作回你妻子不行吗?」乐乐毫不思索地叫回去。

    宫震羽似乎愣了一下,「你以为作我的妻子可以这么随便,说不作就不作,说作就作吗?」他的声调缓和下来了。

    「为什么不可以?」乐乐却还是维持她耍赖的大叫。

    「这就是你伯母教你的吗?」宫震羽冷冷地说。

    窒了窒。「才不是,是……是我自修来的!怎么样,不可以吗?」

    「你越来越放肆了!」

    「那又怎么样?是你先不讲理的呀!」她又开始大声了。

    目光一寒。「我不会让你回去的!」

    一见他双眸中又流露出那种阴森又冷瑟的光芒,乐乐不由得心头一凛,马上就想敲起退堂鼓来了,于是很快的,她就决定先挂出免战牌退兵,以后看情形再说,或者干脆就趁他不在府里时溜去就好了。

    「好嘛!那我……」可是才刚起个头,她蓦然想起那天婆婆的警告,突然间,她直觉地认为以往常用的这招好象不太适宜用在宫震羽身上,所以,她想了又想之后,还是提起勇气ㄑㄧㄤˋ声回去。「不好,如果你不让我回去,我就趁你不在时偷溜回去,看你能怎么样?」

    很奇怪的,宫震羽居然没生气,他只是深深的看她一眼,而后就转开了话题。

    「你伯父还不知道我就是黑煞神吗?」

    「嗄?」突然跑开话题,乐乐似乎有点转不过来。「啊?呃、应该……应该不知道吧?我没告诉他,他也没问我啊!」

    「你为什么没告诉他?」

    乐乐困惑地看了他一会儿,才耸耸肩道:「我是想说,四禁卫不是都很神秘的吗?那你一定是不希望太多人知道这件事,可我二堂姊那张大嘴巴一向守不住秘密,我是说别人的秘密,她自己的秘密守得可紧了!

    「至于我伯父和大堂姊对他们所谓的自己人,嘴巴也关不紧,而他们所谓的自己人,天知道到底有几十几百个人!总而言之,在没有得到你的同意之前,我当然不能随便告诉任何人罗!」

    这回宫震羽盯着她看的眼神更深更久,也更悠远。

    「他们那天没看清楚我的孤煞剑吗?」

    认真地想了一下,「应该是没有吧!如果有的话,他们一定会问,可是他们连提都没提过,所以,我想应该是没注意到吧?」乐乐推论道。「当时每个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二堂姊脖子上的那条血痕上,谁会特别去注意那是什么利器?只要知道能切割掉人头就很多啦!」

    「嗯!」宫震羽拿起信纸慢条斯理地折迭起来,并塞进信封里。「我待会儿想喝两杯,你去做点菜来陪我喝。」

    他说得若无其事,好象刚刚的争吵全都是假的一样,随便转个话题就想把她给打发了,乐乐看了不觉心头火起,正想再飙上一飙,可眼珠儿一转,也不晓得突然给她想到什么,居然眉开眼笑起来了。

    「好、好,我马上去!」

    两个时辰后,在寝室前厅里,饶是宫震羽酒量再好,在乐乐有意无意的频频劝酒……呃、不!灌酒之下,不觉喝得有六、七分醉意了。

    乐乐看着好象时机不错,于是就贼笑兮兮地凑了上去。

    「我说禁卫爷呀!你老婆我的手艺不错吧?」

    宫震羽溜她一眼。「何止不错,简直好得出乎我意料之外。」

    立刻嘻开了小嘴儿,「那当然,虽然我的琴棋书画和女红比不上大堂姊,武功又及不上二堂姊,可就这中馈,大家都说连伯母都比不上哟!」乐乐得意洋洋地说。「如果你真喜欢的话,以后我就常做给你吃,你想点菜也行喔!」

    宫震羽马上点了点那道柳蒸煎鳝鱼和锦鸡签。「这两道,我很喜欢。」

    「哇~~这两道最麻烦了,可是既然你喜欢嘛!那我一定会再做,不过……」乐乐笑咪咪地为他斟满了酒。「我这么辛苦,你总得给我一点奖励吧?」

    宫震羽慢吞吞地端起酒来一仰而尽,乐乐即刻又为他斟上,他才淡淡地瞟她一眼说:「可以……」乐乐神情一喜,可宫震羽的下文马上又让她变了脸。「除了让你回去之外,什么都可以。」

    乐乐的喜色僵了一刹那,随即变为面无表情,继而起身端起那两道宫震羽最喜欢的菜走出去在廊下站定,只听她大吼了两声「大黑、小黑!」,顷刻间,只闻两个巨大的狗吠声迅速地由远而近,不一会儿,两只大得像小马似的黑色狼犬已在她面前乖巧的坐定。

    她笑咪咪地放下两盘菜在地上,再拍拍它们的脑袋。「乖,你们最听话了,这两盘菜是禁卫爷赏你们的,你们乖乖享受吧!」

    一转身,她的笑容又消失了,慢条斯理地回到屋里,连看他一眼都不曾,就迳自进入内室去了。

    宫震羽又喝干了杯里的酒后,才慢吞吞地起身到外面去看着那两只畜生狼吞虎咽地享受他妻子的手艺。

    「好吃吗?」

    大黑、小黑回以唏哩呼噜的抢食声。

    「天儿越来越冷了,也许该宰只狗来进进补了,你们认为呢?」

    大黑、小黑露齿低吠,忙着争最后一块鸡肉。

    「或者两只?」

    大黑、小黑还在愉快地舔着盘子,盘底马上清洁溜溜,比洗过还干净。

    「嗯!那么,我想你们应该也会赞同抓外面的狗,不如宰府里的狗要来得干净一点吧?」

    「汪!汪!汪!汪!」(太好吃了!)

    「汪!汪!汪!」(还有吗?)

    「很好,既然你们也同意的话,那就决定是你们这两只畜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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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23 01:49 AM |只看该作者
乐乐已经足足有半个多月拒绝跟宫震羽说话了,连见了面都别过头去当作没看到,甚至晚上还跑到萧雪琼那儿挤一张床。

    不料,宫震羽也毫不客气地跑去敲开母亲的房门,也不管那时已是半夜三更了,就这样大剌剌的在萧雪琼的抗议声中,硬是闯进去把半睡半醒的乐乐扛上肩走人,并在乐乐的尖叫声中回到自己的寝室里。

    「我不要跟你睡!」

    「你不跟我睡要跟谁睡?」

    「婆婆!」

    「不准,你不准跟其它任何人睡!」

    「好,那我就去跟大黑、小黑睡!」

    宫震羽当下决定翌日一定要把那两只畜生给宰了、吃了!可是第二天,大黑、小黑竟然连同乐乐都不见了。

    「夫人呢?」

    宫震羽顺手抓住路过的婢女就低吼,那张脸黑得可比大黑、小黑身上的毛还黑,鼻孔还冒烟,吓得婢女双脚一软,差点没跪下去,全靠宫震羽拎住她的衣领才勉强站*立着。

    「夫……夫人一……一大早就……就带着大黑小……小黑上……上紫金山打……打猎去了!」

    扑通!宫震羽手一松,婢女就滚到地上去了!

    莫名其妙,大冷天的打什么猎?说躲他还正确一点吧!

    好,看她能躲到什么时候!

    火气正旺,没想到一进书房,就瞧见沈君陶那张笑嘻嘻的脸,宫震羽不由得更冒火。

    「你来干什么?」他吼得更大声了。

    笑容一敛,「是三小姐要属下来提醒您,前些日子里虎玉跟您提的事儿,二爷准备要什么时候过去?」沈君陶小心翼翼地问。真衰,一来就碰上火山爆发,溶浆四处乱喷!

    可一提到这事,宫震羽似乎就忘了他的火气,转而有点犹豫了,他双眉微攒,略一思索。

    「好吧,我现在就去,你去跟老夫人说一下,我会在三小姐那儿待上三天。」

    「是!二爷。」

    「记住!多馀的话不要乱讲!」

    「记住了,二爷。」

    宫震羽离去后不久,黑卫府门前忽地快马来了一封急函,是给董百威的。

    董百威拆函一看,立刻就变了脸色,随即匆匆跑去和两个女儿作紧急研商。

    近午前,礼部侍郎夫人派人前来邀请萧雪琼过府午宴,萧雪琼出门不到一刻,乐乐就领着两条兴奋过度的大狼犬回来了。

    「爷呢?」

    「不知道,只知道爷要三天后才会回来,至于上哪儿去,那就要问老夫人才知道了。」

    「那老夫人呢?」

    「上礼部侍郎府里去了,听老夫人说她可能会留在那儿玩豆叶戏,大概要明儿才会回来。」

    「哦!」乐乐耸耸肩。「那麻烦你帮我准备浴水,我跑得全身都是汗,臭死了!」

    半个时辰后,她坐在浴盆里哼着小曲儿哼得正开心,董湘云和董湘萍却莽莽撞撞地闯了进来。

    「乐乐!」

    蓦然吃了一惊,乐乐差点沉到浴盆里,她忙抓紧了盆缘吐出不小心喝进去的半口水。

    「大……大堂姊、二堂姊,你们……你们干嘛呀?人家正在洗澡说!」

    「我们要问你,」董湘萍一副气势汹汹兴师问罪的模样。「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说服那个人到咱们那儿去帮姊夫报仇啊?」

    乐乐不觉重重地叹了口气。「我已经在想办法了呀!可是禁卫爷他就是不肯,我有什么办法呀?你没看我都有好一段时间不跟他说话了,昨儿个我还躲到婆婆那儿睡觉,居然也给他抓回去了,我……我真的有在想办法呀!」

    董湘萍和董湘云互觑一眼,而后道:「这样好了,趁他现在不在,你先跟我们回去,晚一点他就会追上来了。」

    马上翻个白眼给她看,乐乐嗤之以鼻道:「才不会呢!他在这儿有他的事要办!哪能随随便便说离开就离开呀!」

    「总可以试试看吧?」

    想了想,乐乐还是摇头。「不要,这样他会生气的,我宁愿慢慢磨,磨到他答应为止。」她有预感,如果她真这么做的话,宫震羽肯定会认为她背叛他了,她才不想让他恨一辈子呢!「反正早报仇晚报仇不都一样吗?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要最后终能报仇不就行了?」

    「可是不能再等下去了呀!」董湘云脱口道。

    乐乐微微一愣。「为什么?」

    「这……」董湘云顿住,而后苦着脸央求道:「乐乐,算我求你,大堂姊一直都很疼你的不是吗?你就不能跟我们去一下吗?」

    她这么一说,乐乐不由得感到更疑惑了,因为从她们的态度,以及她们所说的话来判断,她们实在不像是要报什么仇的样子,反倒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必须赶紧处理。

    于是,几乎有十成十可以确认的,乐乐肯定有哪边不对了!她看看董湘云,再瞧一眼董湘萍,随即起身从浴盆里出来,披上长袍衫后,她才回过身来狐疑地来回看着她们。

    「你们真的有什么事瞒着我对不对?就像禁卫爷说的,你们真的想骗我们上什么当,对不对?」

    「你……你管那么多做什么?」董湘萍突然老羞成怒地叫了起来。「反正叫你跟我们去,你就跟我们去,我们又不会害你们!!」

    「如果真的不会伤害到我们,你们为什么不敢说呢?」乐乐马上反驳回去。「一定是有什么不利于我们的,对吧?」

    「就算是又怎么样?」谁知道董湘萍却更是撒泼地叫了回来。「咱们家养你这么久,你也该报答一下吧?就算理亏一点又怎么样?」

    乐乐突然眯起双眼,好半晌不出声,只是斜睨着董湘萍状似正思考着什么;而董湘萍则是一副「你听话最好,不听也得听」的蛮横表情;董湘云似乎想说点什么来缓和一下火爆的气氛,却被乐乐阻止了。

    「大堂姊,是不是……」乐乐慢条斯理地说:「是不是家里的谁闯了什么大祸,所以希望禁卫爷去替你们解决呢?是……是堂弟又……」

    还没说完,董湘萍突然飞出一指点倒了乐乐,董湘云惊呼一声,忙抱住乐乐。

    「湘萍,你想干什么?」

    董湘萍冷冷地睨着人事不知的乐乐。「我们已经没时间再和她蘑菇了,这是最快的方法!」

    董湘云犹豫着。「可是……」

    「还有什么好可是的?」董湘萍不耐烦地挥着手。「当初要是我嫁进来,我敢保证三两天就可以把那个冷酷的混蛋骗到那儿去,就算是你,应该也没多大问题,可偏偏那个混蛋要的是乐乐,而乐乐就只会拖……」

    「那我们就告诉她实话,」董湘云脱口道。「让她知道时间有多么紧急!」

    「告诉她实话?」董湘萍不以为然地嗤笑一声。「你是白痴啊你?以乐乐那种自以为正义的个性来讲,就算是她亲老爹做出那种事,恐怕她也只会冷眼旁观她老爹受苦受难,嘴里还说是她老爹自找的!」

    董湘云顿时哑口无言。乐乐那种直肠直性、黑白分明的脾气她比谁都了解,会有这种反应也不奇怪。

    「就算乐乐愿意帮我们好了,可那个冷酷的混蛋一知道实情,就更有理由拒绝我们了!」

    董湘云贝齿轻咬下唇。「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董湘萍认真想了一下。「这样吧!我们先让乐乐睡到床上去,你再跟下人们说夫人吩咐不要来吵她,晚膳也不用叫她,我会在这儿守着,如果有人来找她,我都会挡回去。

    「等今晚起更后,我们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她带走了!最好那个家伙会追上来,若是他不追来也无妨,黑禁卫的夫人,他们多少也会有所顾忌吧?」

    「可是乐乐会肯帮我们吗?」

    眸中狠色一闪。「我会让她肯的!」

    董湘云长叹。「事到如今,也只有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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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23 01:50 AM |只看该作者
   萧雪琼才刚回到黑卫府,往日都是暗中出现的沈君陶居然就神色慌张地贸贸然出现在她眼前了。

    「咦?你……你怎么……」

    「老夫人,您知道董家父女到哪里去了吗?」

    萧雪琼一怔。「不在府里吗?」

    「不在!不在!连夫人也不见了!」沈君陶脑袋摇得快断了。「二爷叫我来盯着夫人别让她乱来,可是我才刚到,就发现这儿也忙着在找夫人呢!」

    萧雪琼神情一凛。「难道……你问过总管他们了吗?」

    「问过了,」沈君陶脸色更凝重。「根据总管和夫人身边丫鬟的说词猜测,夫人应该是被董家父女掳走了!」

    「他们……」萧雪琼惊讶地愣了一下,随即也跟着猛摇头。「胡闹!胡闹!真是太胡闹了!」

    「我想,我最好赶紧去通知二爷。」语毕,沈君陶回身就要走。

    「等等!」

    沈君陶回首。「夫人?」

    「记住,一定要告诉二爷,夫人是被掳走的,不是她自愿走的,」萧雪琼非常慎重地嘱咐他。「这点你切记一定要告诉他,记住了吗?」

    「记住了,老夫人。」

    「好,那你快去吧!」

    一个时辰后,两匹健马拉开四蹄怒奔向贵阳府而去;再过一个时辰,又是五骑同样如飞也似的离开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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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23 01:54 AM |只看该作者
《大侠,请多指教》 头疼啊!


人有悲欢离合,

    月有阴晴圆缺,

    此是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

    千里共婵娟——

    苏轼·水调歌头

    自大理亡国之后,滇境便成为一个多种族的部落土司制地区,朝廷虽设有指挥司、安抚司等管辖,而且正印必为朝廷派遣之流官,但亦必以土司佐之。也就是说,只要各州县土司乖乖的按期入贡,进马及宝物,不思兴兵作乱,朝廷都任由各土司自制管理各部落。

    而大理,从以彝、白先民为主体的奴隶政权南诏国,和以白族段氏为主体的封建领主制政权大理国以来,便一直是白族的根据地,因此,街上熙来攘往的人群百分之七十以上都是白族人。

    在这座方圆十里的古山城内只有一条笔直的大街纵贯南北,由大街的两边再延伸出一条条的青石板巷道,一座座整齐的双层楼房院落排列在纵横交错的巷道两边,且清一色的青瓦屋面,鹅卵石垒砌墙壁,或是三坊一照壁(注1),或是四合五天井(注2)等不一,院里种着缤纷的花木垂柳,清澈的水流顺着七拐八弯的巷道流淌,衬上白族人对比强烈,鲜艳大胆的服饰,更可以感受到白族人无比的活力与明朗纯朴的个性。

    特别的是,因为汉武帝时就曾在苍洱地区设置了郡县,至三国时期,由于战乱,也有不少汉人避难来到白族地区,直到这朝先皇时代,又进驻了不少屯军汉人,在白族和汉族的长期交往,并学习汉人文化之下,不但白语里含有大量汉语词汇,而且,汉文早就成为白族通行文字了,因此,大半以上的白族人都会说汉语,就算不会说也听得懂。

    对乐乐来讲,这样的地方还真是既新鲜又有趣,不一样的人、不一样的生活习惯,却说若同样的话,看着同样的文字,跟在蒙古地区被人当面骂无耻淫妇,这边却还笑嘻嘻的猛点头的情况实在相差很多,真的是值得好好深入探讨研究……咳咳!再顺便好好玩一玩,可是……

    「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要放我自由啊?」

    董湘云刚露出为难的神情,董湘萍就已经哇啦哇啦地大叫了起来,完全不顾她美少女的形象。

    「你少罗唆!等那个冷酷的混蛋来了之后,我们自然会放了你,现在你就给我乖乖的等着吧!」

    乐乐咬着下唇,狐疑地审视她们片刻。

    「那么,至少可以告诉我究竟是什么事吧?」

    董湘云迟疑了一下,还是无奈地别开眼以回避乐乐探索的视线;董湘萍则是傲慢地哼一声之后,就不屑地转开头去,好象只要再多说一句话她就会立刻当场干死、渴死的样子。乐乐见状,一颗心不觉直往下沉。

    不会吧?真的严重到她们连说也说不出口的程度吗?

    可是,如果她们什么都不说,要怎么让宫震羽帮她们呢?不可能只要宫震羽摆张阎王脸出来,事情便会自动解决,大家就可以互道一声恭喜发财,然后一拍两散了吧?

    她们到底在想什么呀?

    实在忍不住又拿着怀疑的眼神觑向她们,但见董湘云一副欲言又止的惶然模样,而董湘萍仍是说有多不耐烦就有多不耐烦,两个人两个样,却是同一般心慌意乱、焦急不耐,搞不好再「戳」一「戳」,她们就全盘招供了也说不定。

    所以,乐乐只又考虑了一眨眼的工夫,就决定要继续「逼供」了。反正吃饱饭没事干,闲着也是闲着,至少动动嘴皮子才不会太无聊。

    于是……

    「啊!我说……」

    砰!

    乍然一声巨响,三姊妹不约而同地吓了一大跳,并愕然转首,蓦地看见董百威如丧考妣似的出现在门口,一副刚打败仗,还输了大老婆小老婆和儿子媳妇、女儿女婿的凄惨模样。一进门来,他就绝望地跌坐到椅子上,沮丧地抱住了脑袋沙哑地喃喃自语着。

    「怎么办?怎么办?」

    董湘云姊妹相劬一眼,随即上前一左一右地俯下身去急问。

    「不行吗?无论如何都不行吗?」

    「不行,」董百威呻吟似的说:「他说杀人偿命,不管谁来都没用!」

    一听,两姊妹也跟着表演黑脸,同样凄惨得宛如刚死了老公儿女似的。

    「爹没有跟他们说清楚,是……」

    「说了,说了,我都说了,可是……」董百威苦笑。「咱们汉人拿四大禁卫当二皇帝,他们白族人却根本没有几个人知道四大禁卫是什么东西,就算知道,也不了解四大禁卫到底是多么有权有势。可笑我还在那边解释了老半天,最后他却说:『不过几个护卫而已,能有多了不起?有种就去昆明找西平侯黔国公(注3)来说话!』你们说,我还能怎么样?」

    「那咱们就去找西平侯嘛!他也是汉人,当然要帮着咱们汉人呀!」董湘萍理所当然地说。

    董湘云却叹息着直摇头。「要是能找,咱们一开头就去找了!哪会等到现在?西平侯虽是汉人,但为人刚正不阿、是非分明,这件事理亏在汉人这边,他不会插手的。」

    董湘萍嘴一嘟,大声道:「那就叫那个冷酷的混蛋去找西平侯啊!」

    董湘云没说话,只是拿眼瞅着她,眸中之意不言可喻,瞅得董湘萍心头又火起。

    「什么嘛!都说要赔钱了还不够吗?」

    她说得理直气壮,董湘云却哭笑不得。

    「话不能那么讲,人命哪能用钱来计算!」

    「他们也杀了姊夫呀!」

    「可却是勇弟他们先喝醉了酒去强暴人家新娘的,真是太过分了,人家当他们是朋友,请他们喝喜酒,他们俩居然趁新郎被灌醉时做出那种下流的事来回报人家,到底有没有良心啊他们!」

    董湘萍窒了窒,随即下巴一扬,强词夺理地辩道:「只不过是睡一晚而已,有什么了不起嘛!又不会少块肉,更不会死!何况,能让我们汉人看上眼,他们应该觉得很荣幸才对,还有什么好不满的?」

    哇~~这种话她居然讲得出口,真是伟大!

    她自己怎么不去给人家睡一晚就好了?反正没什么了不起嘛,不会少块肉,也不会死啊!而且能睡到汉人的姑娘,保证他们不但不会不满,那才真的很「荣幸」呢!

    乐乐听得直冒火,却更惊诧且怔忡。

    又是死人,又是强暴的,看来这事儿还不是普通的复杂呢!而且,大堂姊还说得清清楚楚的,理亏的是汉人,汉人是她们,她们是汉人,也就是说,理亏的果然是她们了!

    「你怎能这么说?就算是蛮族人,人家可也是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呀!」董湘云严肃地反驳。「而且,人家上门来理论时,勇弟也不说实话,还骗我们说是人家诬赖他们,所以相公才会和对方打起来,再说,如果不是勇弟他们仗着人多势众,用卑鄙的手段偷袭对方,还把人家的哥哥给打死了,人家会特地再上门来找相公报仇吗?」

    不甘心地咬了咬下唇,「那他们不也报过仇了,这不就够了?」董湘萍还是很强硬的这么辩驳。

    「哪里够呀?还有后来勇弟他们又特意跑去杀了那个新娘,再打断新郎的腿,还强暴人家的大嫂和小姨子,说是要替相公报仇的事呢?人家三个女人清白被毁,又死了两个人,废了一个人,难道用我们这边一条命就想一笔勾消了吗?不找元凶报仇,他们能消气吗?」

    「那……那……至少要光明正大的找我们讲话呀!干嘛偷偷摸摸跑来抓走勇弟他们?」董湘萍抗议似的说。

    「他们第一次不就是光明正大的找上门来的吗?结果呢?」

    原来是这么回事!

    啧啧!事情果很大条,这种事公平论断起来,对方可是一点都没错,而勇堂弟却是死上三次都不够灭人家的火,还想跟人家讲什么理、抗什么议?难怪她们死也不肯说出实情来。

    乐乐暗地里直摇头叹息。

    不过,现在还有一点不清楚,她们一直说他们他们的,难道除了勇堂弟之外,还有附加人马吗?

    「随你怎么说,无论如何,我们非要赶紧把他们救出来不可!」越讲「好象」自己越没理,一向不认输的董湘萍又开始使出她惯用的耍赖招数了。「别忘了,勇弟可是咱们董家唯一的男性子嗣,而阿灿也是姊夫家剩下的唯一男丁了,两家都少不了他们喔!」

    原来是那个该死的家伙!

    乐乐暗咒不已。

    大堂姊夫的弟弟周宇灿,是一个阴险狡诈坏到骨子里,跟老实开朗的大堂姊夫完全相反类型的超级大混蛋。老实说,若是认真追究起来,勇堂弟会变得那么乖戾嚣张,有八成是被周宇灿教坏、带坏的。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他们到底惹上了哪位大人物?

    「可是,人家的哥哥也是独生子呀!」

    「那又如何?只要勇弟没事,我管他家绝子绝孙或怎么着!」董湘萍野蛮地说。

    这个女人实在很有武则天的味道!乐乐嘲讽地暗赞。让她去总管天下,保证不用两、三天,天下百姓就死光光了!

    「说得倒容易,」董湘云无奈苦笑。「现在可不是你霸道、我野蛮就可以解决事情的,人家可是白族土司的表妹,在这滇境地带所有的大小土司也只臣服于西平侯,偏偏西平侯又不可能插手这件事,你又能怎么样?」

    天哪,是白族土司?!

    乐乐闻言,不由得目瞪口呆。

    拜托,勇堂弟谁不好惹,偏偏去惹白族的土司?那可是大理前朝的段氏后裔耶!谁都嘛知道大理段氏拥有一身有别于中原武林的诡异武功,难怪他们不怕这边是中原武林世家,大剌剌的就把他们要的人给掳走了。

    这下子真的没救了!

    「那就叫那个冷酷的混蛋去找西平侯,我就不信西平侯敢不听玄武禁卫的话!」大概是真的没辙了,董湘萍只好又老话重提。

    董湘云长叹。「堂妹夫绝对不肯的!」

    「不肯?」眼中倏忽掠过一抹阴险的光芒,董湘萍突然移过视线来,朝乐乐冷笑不已。「如果他不肯,那我们就拿乐乐去做赔偿,补他们一个新娘,再抓几个没用的家丁去给他们砍了,这样总该够了吧?」

    简直不敢相信!

    三个人三双视线,包括董百威,全都不敢置信地瞪着她,心里头不约而同想着:这女人脑筋有问题吗?

    「那我们又拿什么来赔堂妹夫?」

    胸脯一挺,「当然是我!」董湘萍「义不容辞」地「自告奋勇」。「我保证会是个比乐乐更抢眼的禁卫夫人!」讲得那么自信满满,好象已经忘了差点「英年早逝」的可耻往事,也不记得曾经信誓旦旦死也不嫁给那个「冷酷的混蛋」了!

    不!她的脑筋没问题,她只是又在异想天开了而已。

    「反正只要我们硬扯上乐乐,即使那个混蛋不想管这桩事也不行了,除非他不要乐乐了,可就算是那样也行,嘿嘿!正好让我顶上玄武禁卫夫人的缺,那岂不更好?」

    是啊,好~~~~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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