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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icyhon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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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 一霎移魂变古今 ( 大大推荐 哦~~~ 很 好看 的 穿越文)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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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13 11:03 PM |只看该作者
“那该如何?”束潇然问道。

    “本来我们两个一起引开他们的话,也不是不可能,”我回头看了看远处升起的狼烟,“不过现在来不及了!他们已经追了上来!”

    我的心一沉,狼烟起,必是大队人马。为了追杀我们,吐仆提竟派了大队人马而来,难道忽乌斯已经掌控了塔木城?应该没那么简单吧!他苦苦追杀我们,到底是什么用意!

    不过这时候没时间想那么多了,我对古里曼说道:“你必须马上走,追兵这次来的人数估计不少,如果没有援兵,大家都逃不掉!你照原计划去搬救兵,只要能解了塔木城的危机,吐仆提必然会将追兵召回,那我们也就得救了,不然大家只有死在一起!”

    古里曼也知晓形势的厉害,深深地看了端木偁一眼,点点头策马而去。

    迎着黎明的曙光,只见远远的地平线上,黑压压的铁勒兵排山倒海一般涌来。

    “不好,是大队兵马!”二哥惊道。

    束潇然果断地说道:“上狼山!”我们扔了山脚下的捷径,向险峻的狼山而去。在平原,我们无法换马,跑不过敌人,只有死路一条,上了山,虽然到处是陡峭的断崖绝壁,但是不利于骑马而行,我们倒还有一线生机!

    狼山矗立在广阔的草原尽头,远远看去,拔地参天,直上青云,形状就如一颗狼牙,抬起头要仰高了脖子才能望得到山尖。在这样危急的关头,我竟然会想起了儿时课本上学过的狼牙山五壮士,扫了束潇然等人一眼,我忍不住笑了出来,要是逃不过铁勒兵的追踪,我们这里刚好五个男人,正好凑成狼山五壮士!

    “小姐,你一点也不着急,反倒笑得出来,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好对策?”银笙微喘着气问道。

    “暂时没有对策,不过天无绝人之路,咱们走一步想一步,大伙儿一起想,总能想出法子!”我说道。可不能告诉她我想的其实是死的方式,那还了得!

    “四妹妹,小时候你那么胆小怕事,没想到长大了不仅胆子恁大,还成了个乐天派,你这性子变化还真是大!”二哥摇摇头叹道。

    我是乐天派吗?想了想还真是。前世的我特别怕死,没想到越怕什么越来什么,还就真死了。也许正因为死过两次了,对死亡没那么畏惧,只不过不想再见到那两个让人倒霉的神!

    端木偁回头看了一眼,说道:“追兵来势汹汹,马儿也快跑不动了,咱们得抓紧点,尽快上山!”

    顾不得许多,我们狠命地催着身下的战马,疾奔上狼山,顺着山边牧人踩出的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骑马前行。一路上峰峦陡立,峥嵘险峻,偶尔有几只苍鹰在头顶的天空掠过,竟比鸽子还小得多。又走了好长一段路,到了半山腰,看到追兵已经接近了狼山。山势越来越险,到了后面,根本过不了马,没办法,我们只好弃马前行。

    沿着蜿蜒的山道前行,有的地方根本就没有路,都是大石,我们只有爬着过去。昨日之前还在长途跋涉,昨夜又一夜未睡,除了我还没觉得累,其他人的脸上都出现了倦容,尤其是银笙,我觉得要不是我催着她,估计站着她都能睡着了。小复乌株不用自己走,被二哥抱在怀中,这会儿已然睡着了,雷打不动。

    “叶侍卫,你扶着点银笙,小心她摔下山去!”我对叶轻尘说道。山侧一不小心就是断崖削壁,要是摔下去的话,只怕连尸首都无法找到!叶轻尘一直跟在束潇然身边,听了我的话,如梦初醒,过来将银笙扶住,银笙这会儿累得慌了,只管靠在了他的身上,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给了叶轻尘。

    “云萱,我扶你!”束潇然和端木偁同时开口。我看了一眼那两只伸向我的手,摇头笑道:“我可不上这个当,看起来你们比我累得多,我若答应了,还不知是谁扶谁呢!”

    束潇然笑着收回了手,说道:“还有力气说笑话,证明你确实还不累!”端木偁见了,也将手缩了回去,唇角微微扬了一下。

    “二哥,把复乌株给我吧!”我伸手从二哥怀中接过复乌株,小家伙别看长得瘦,抱起来还挺沉的,怕是有三十斤。

    二哥喘着粗气,耷拉着眼皮,指着复乌株说道:“累死我了!四妹妹,怪了,你怎么一点也不累的样子,还能抱他?”

    “因为我受过的挫折比你多,意志比你坚强,适应环境的能力也就比你强了!”我答道,“别啰嗦了,快走吧,累了能保住命的话,总比被人追上来砍死的好!”

    二哥于是不再说话,依言往前走,眉目间隐有佩服之色。端木偁听了我的话,倒是若有所思,只有无颜和束潇然神色一如往常,跟我玩深沉。我也不多加解释,抱了复乌株,提起真气在全身流转,步履轻盈,仿佛抱着的只是一团天上的云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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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13 11:03 PM |只看该作者

第九十六章 飞鹰展翅

二哥于是不再说话,依言往前走,眉目间隐有佩服之色。端木偁听了我的话,倒是若有所思,只有无颜和束潇然神色一如往常,跟我玩深沉。我也不多加解释,抱了复乌株,提起真气在全身流转,步履轻盈,仿佛抱着的只是一团天上的云朵。

    转过几处山崖,前面突然出现了一座断崖,正正地在挺立在我们面前,如同整座山被天神用开山之斧砍成了两半,我们站在其中的一半上,而另一半近在眼前,中间却隔了一道鸿沟,难以跨越!

    这不是天要亡我吗!我看着眼前的断崖,心中哀叹。低头看了一下,前面是纵深的峡谷,向西延伸过去,是一望无垠的原始山川,山岭上的万年积雪在日光的照耀下反射着冷冷的寒光,闪闪生辉;后面是无数追兵,铁蹄踏入山谷,带起一阵回声,地动山摇!

    倒回去重新找路的话已经来不及了,唯今之计,要么想办法跳到断崖对面的山上,摆脱追兵,要么只有和敌人硬拼。我目测了一下两个山峰之间的距离,以我的轻功,我也不能保证能不能一纵跃过,更别提其他人了。

    “这可怎么办?”大伙儿异口同声,一时之间都没了主意。

    我踩在悬崖边上,不死心地继续寻找着可能逃生的机会,也许我们能够从悬崖上下去!“小心!”束潇然见我越探越是往前,怕我摔下去,一把将我拉住,错身越过了我,皱着眉头往下看去。

    “有法子吗?我们要如何才能过去?”见他摇了摇头,我又问道:“用轻功的话,你有几成把握?”

    束潇然脸上满是无奈,低声说道:“我的轻功虽不算差,不过这么宽的距离,估计过一半就泄气了。谁能有那么好的轻功?除非咱们生得有翅膀,否则难以过去!”

    “那咱们不是只有等死?”二哥急道,出口的话也顾不得斯文了:“这铁勒人真[词语过滤-#160]王八蛋,死咬着我们干什么!”

    我只得围着这个悬崖慢慢看过来。对面的山崖地势比这边低,而且是一块平整的大石。我心想,要是这片山崖如远处的一样满是植被就好了,那么说不定还能找到几根粗壮的藤萝,借用来作绳索,想办法荡过去,可惜入眼一片光秃秃,竟是只有滑不溜丢的石壁。

    我正想得出神,有人扯了扯我的衣袖,回过头一看,原来是无颜。“主子,你过来看!”他的手指向了山崖的另一侧。我跟着他去到那边,顺着他的手指向下看去,左侧的山崖下,有一处地方显然伸展了一块怪石出去,到了末梢处石块变成了条状,像一把利剑直刺对面,长约丈许。

    “咦?”我奇道,“这石头生得好怪!不过无颜,你让我看这个有什么用?别说这悬崖没个攀援的地方,咱们下不去,就是下去了,不也一样过不去么?”

    “我估算了一下,轻功高的人,如果踩得好,落点刚好在那块伸出的尖石上的话,可以趁脚踏在石上的机会提一口真气,运用轻功跃过去。”

    我眼睛一亮,重重地拍了无颜的肩膀一下:“好小子,真有你的!”这个道理我居然没想到,藏羚羊逃亡的故事不止听过一回两回了,和眼前的情景正好相吻合。

    因为距离太远了,老藏羚羊就会先跳下,年轻的藏羚羊紧跟着跳跃,脚踏在老藏羚羊的身体上,借力跃过山崖,老藏羚羊坠落而死,年轻的藏羚羊却保存下了生命。现在的我们就是那年轻的藏羚羊,而那块伸出的尖石,就承担了老藏羚羊的使命!

    “你有把握吗?”我问无颜。

    “有!”他郑重地点了点头,瞟了一眼熟睡中的复乌株,又接着说道:“不过那个落点太细,很难踩准,需要集中精神,再要带个人的话,就没有把握了!”

    “只要你能过去就好了,复乌株不用你操心!”我说道,“只是其他的人并不是个个都有你的身手,那倒真是麻烦!不过能过去几个也算好的,别的咱们再想想办法!”

    我叫大家过来,将无颜的想法告诉了他们,束潇然和端木偁探头看了看,当即表示没问题,另外几个却都摇头。包括我,有四个人过得去,包括复乌株,有四个人过不去,正好一半对一半。

    “想想办法,先把他们几个弄过去!”我哀哀地看着束潇然和端木偁说道。复乌株我可以带走,凭我的身手相信没问题,那几个大人我就没办法抱着飞过去了!二哥和银笙算是我的亲人,叶轻尘是束潇然最忠心的手下,又是银笙的意中人,谁都不能抛弃!

    “我有个办法!”端木偁想了想,说道,“咱们几个谁的内力最高,就留在这边,下到那块突起的大石上,功力不够的人,就不要踩最前面的尖石,只要找个能落脚的地方换气,下方的人在他落下的时候及时输送一段内力过去,就可以借力飞过悬崖。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要先过去两个人以作接应,为其卸掉力道,以免受伤,此外要准备好绳索,防止出现万一的话,可以拼力一救。只是……这样一来留下的那人就极度耗损内力,怕最后会无力过去!还有,小孩子如何能过去,也是麻烦,就算以我的功力,在这样险的地势下,可能也无法带人!”

    “办法虽好,可是以端木兄那样的功夫都做不到,那要多强的功力才能办到?”束潇然眉头紧锁,想了想毅然出声说道:“我的功力比端木兄要强一些,可以勉力一试,只是不保证一定能成功!”

    端木偁听了他的话微微一愕,嘴唇动了动,没有出声。

    “主子?”无颜轻轻叫道,征询我的意见。

    “需要渡三个人过去,这可不是儿戏!你轻功虽好,但内力还欠火候,”我坚决地拒绝了无颜,之后转向束潇然说道,“你也不行,如果没有十分的把握,那会害了他们!”

    “二哥,将复乌株放下来吧!”我对二哥说道,上前拉住了复乌株的小手摇晃着:“宝宝,该醒来了!”

    复乌株哼了一声,用另一只小手揉了揉眼睛,醒了过来。

    “想不想看叔叔飞过那边去?”我问道。

    复乌株乌溜溜的大眼睛马上透出了亮光:“是像鹰一样飞吗?”

    “对!像鹰一样飞过去,让那些坏人追不到咱们。”

    “姑姑,我也想像鹰一样飞。”复乌株脸上透露着渴望。

    “你不怕吗?”

    “不怕!”

    “好,姑姑背着你,带你一起飞过去!”

    “好!”复乌株笑了起来,眼睛弯成了两个小月亮,腮帮上现出了一对大酒窝儿。

    这个孩子好漂亮!我暗赞一声,从二哥手中将他接过来放在地上站好。我弯下腰,让他趴在我背上抱紧我,想想不放心,又让银笙找了一根束带缚住。除了束潇然和银笙,没人听得懂我和复乌株的对话,都满怀不解地看着我。

    “云萱,你这是……”束潇然犹疑地问道。

    我笑了笑,说道:“咱们照计划行事,要抓紧时间,追兵快上来了,说到内力,你们谁也比不上我,送人的任务就交给我吧!”关键时刻,我当然不可能为了一己之私,弃大家的生命而不顾。话音刚落,我展开双臂,飞身跃出。

    头顶上闻得一阵惊呼,我旋转着身子,调整呼吸,气沉丹田,稳稳落在崖壁前端伸出的石块之上。复乌株紧紧地贴着我,我能感觉到这孩子的紧张,不过他一声惊呼也没喊出来,倒是个胆大的主!抬头向上看去,束潇然、端木偁和银笙一脸紧张,二哥和叶轻尘却都大张着嘴,足以塞进一个鸡蛋去,无颜戴了人皮面具,看不出表情,不过我总觉得面具下那张脸肯定也如戴了面具一样的镇定。

    我笑着对他们挥了挥手,大声说道:“你们先过去两个接应的,留一个下来随时注意敌人的动向,剩下的听我的口令,我数到三,就跳!”

    我听到束潇然说道:“我留下来,无颜和端木兄先过去接应大家!”随后两个人影一前一后掠出,在那块尖石上点了一下,继续前行,飞跃到了对面,恰好落在崖边,如果再退一步就会掉下悬崖。

    无颜算得还真准!我看到他把他的秘密武器掏了出来,那是一根不知什么材质做的细绳,韧性很强。他把前端的飞刀取了下来,将内衣脱下撕成布条,缠在了细绳上,并且在最前头打了一个大大的结。我恍然大悟,原来他是将取人命的东西做成了救人命的保险绳。

    “准备好了吗,无颜?”我问道。

    “好了!”无颜说道,和端木偁一左一右站好,目光紧紧地盯着这边。

    “上面准备了!”我退后一步,找了个平整的地点站住,喊道:“一,二,三!”

    银笙最先跳下,她脚尖刚一落在石块之上,我同时双掌齐出,一股强大的内力打着旋儿袭向她,将她的身子送了出去,她借力一登,疾蹿过了悬崖,到了对面收势不住,向前冲去。端木偁和无颜急忙追上,将她拉住。无颜接到银笙后,就知道他的保险绳用不上了,将它放在了一边。

    “姑姑好厉害!”复乌株在我背上叫道,声音很是兴奋。

    头顶束潇然的惊呼同时响起:“啊,盘龙掌!”

    他竟识得这套掌法?是不是我听错了?我抬头问他:“你说什么?”

    “敌人快追上来了,快!”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焦急,我一听,顾不上问他是怎么知道的了,以后再问,现下正事要紧。

    我继续喊一二三,二哥和叶轻尘依次跳下,我将他俩送了过去,之后对复乌株说道:“宝宝,准备好了,姑姑要带你飞过去!”

    “姑姑,我要跟你学飞!”复乌株叫道。

    “好,以后姑姑教你。”我很喜欢这个孩子,长得漂亮,性格又坚强,若是大哥的小妾生的是儿子,还不知道大哥会不会要他,若是他不要正好,我收了做徒弟也不错。

    “啊!”忽听得二哥他们在对面惊呼连连,一阵箭羽从我头顶上飞过,散落崖下。

    遭糕,追兵追上来了,潇然还没有脱身!我足尖一点,背着复乌株重上崖顶。只见大队的追兵已近在眼前,幸好山势陡峭,最多容得两人并列而行,后面的铁勒兵在一个身穿铁甲的男子指挥下,正对着束潇然放箭,束潇然则将手中之剑舞得密不透风,挡落了一地箭羽。

    “你带着复乌株快走,别管我!”他大声叫道。

    见我突然出现,那敌军将领一挥手,铁勒兵停止了射箭。

    我一按腰上的盘扣,“噌”地弹出了一个银制的手柄,我随手一抽,从腰间抽出了一把软剑,举剑在手,与束潇然并肩而立。

    感觉到背上的复乌株在瑟瑟发抖,我安慰他道:“宝宝,别怕,没有人伤得了我们,姑姑一定带你安全离开这里。”

    “姑姑,我不回去!我跟你走!”复乌株的语音颤抖。

    “吐仆提,你竟然带了大军苦苦追杀我们,就不怕忽乌斯在塔木城撑不住局势么?”束潇然见我不听他的话,只得护在我身前,对那敌军将领问道。

    我“啊”了一声,怪不得复乌株陪我跳崖都不怕,这会儿却吓得发抖,原来这铁勒军的将领就是那个变态吐仆提!

    有个士兵走到吐仆提身边,贴着他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吐仆提两眼紧盯着我,对束潇然说道:“只要你自尽在我面前,我答应放过你的女人!”

    他竟然不是说伽勒话,这句话,是用容国话说了出来!

    我目光搜索着那个刚才对他耳语的男子,那人拉下了帽檐,遮住了面庞,别的士兵眼睛都是盯着前方,他却始终低头侧身,不曾向我们这边看上一眼。难怪刚才我见他的身影有些莫名的熟悉,这人一定不是铁勒国人,他一定是容国人!

    “呵呵,”我笑道,“你用不着答应放过我,我比较乐意看到你自尽在我面前,如果你下不了手的话,我还可以帮你!”

    束潇然忍不住笑了。吐仆提怒瞪着我,嘴唇抿得紧紧地。

    我冷眼扫过去,那用帽檐遮了面庞的士兵身子略微一紧,站到了吐仆提身边,又低语了几句。现在我可以肯定,这个人决不可能是吐仆提的手下,哪有手下这么随便给将军讲话的!

    我对束潇然递了个眼色,他轻轻眨了一下眼睛,看来他也注意到了!

    “一刀砍了岂不痛快?这个女人是什么人,你的主子为什么非要留着她?”吐仆提换了伽勒话,对那人吼道。

    我笑了,我们在崖上,他们在崖下,显然刚才我对复乌株说的话他们并未听见,不知道我还会伽勒话!我和束潇然不动声色,装出听不懂的样子,只是提着剑戒备着,实际上伸长了耳朵仔细听着,一丝半点也没遗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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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13 11:04 PM |只看该作者

第九十七章 险象环生

我笑了,我们在崖上,他们在崖下,显然刚才我对复乌株说的话他们并未听见,不知道我还会伽勒话!我和束潇然不动声色,装出听不懂的样子,只是提着剑戒备着,实际上伸长了耳朵仔细听着,一丝半点也没遗漏!

    那人的语音却很低,听不见他对吐仆提说了些什么。只听见吐仆提笑骂道:“放心吧,连你都说不利索,他们又没有来过铁勒,怎会听得懂伽勒话!见鬼了,你家主子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手,偏偏要这种辣货!”

    那人好像又说了些什么,吐仆提大手一挥,喝道:“一个女人,能有什么手段,你家主人多虑了!好吧好吧,我留着她给你带去便是!”

    我们这边气氛紧张,山崖对面那几个更是急慌了,不住地有人叫着我们。这个山崖跳过去是从上往下,都费了那么大力气,要想从下往上跃过来而不落下崖去,根本就不大可能,他们也只能在那面干着急!

    我听到幕后之人要吐仆提留下我的性命,索性站到了束潇然身前,他也明白我的用意,低声说道:“知道你的能耐比我强,不过还是要小心些!”

    我“嗯”地应了声,不曾回头,目光紧盯着吐仆提。他一声令下,下面的士兵收起了弓箭,拿着刀枪往崖顶移动了过来。束潇然错身上前,手起刀落,冲在前面的几个士兵刹时中剑倒地,滚下山去,同时又绊倒了几个。

    吐仆提气急败坏,大声命令士兵向上冲。我们占尽了地势,山崖之上,果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束潇然杀得兴起,剑势连绵不绝,一招紧接一招,有时如春风刮过,敌人还未反应过来就已毙命,有时似烈日当空,剑光晃得人睁不开眼,有时像秋风扫落叶,一招毙敌大片,有时像漫天雪花飞,将敌人包裹在剑光之中,杀得四下里一片血光弥漫。

    我本想加入战局,那点心魔却是除之不去,见到血就一阵头晕,只在那儿傻傻地站着,看到他使出的剑法,喃喃念道:“四季连环剑!”

    束潇然听到我的声音,边舞着剑边回头笑道:“原来你也知道这套剑法!”

    他会“四季连环剑”,叫得出我的“盘龙掌”,但是那一次叶轻尘提起天池老人,似乎他并不识得,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心头疑惑顿生,闭了闭眼睛,强压住了心头那阵气血翻腾,脚步不由得微微一晃。

    “主子!”

    “小姐!”

    对面的无颜和银笙一起惊呼。眼看束潇然暂时还抵挡得住敌人的进攻,我回头看过去,对他们说道:“我没事,不要担心!”

    无颜忽然拔身而起,向这边纵跃过来,我吓了一跳,见他身形一动就知道不好,也同时掠向崖下。他轻功虽好,在这万丈悬崖之间跳来跳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对面的人都吓坏了,刚上到山崖来想要杀束潇然的铁勒兵见到这个变故,也有一大半愣了神。

    “云萱!”

    “无颜!”

    两边同时惊喊连声。

    我落到崖下的石块上站稳,无颜刚好接近了那块尖石,却后力不济,只能险险地用手抱住了它,悬掉在半空。

    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急忙喊道:“无颜,别乱动,抓紧了,我马上来帮你!”

    手忙脚乱地解下复乌株,将他放在崖上凹进去的那截石壁上,吩咐道:“宝宝,你好好站着别动,姑姑去把叔叔拉上来!”

    复乌株睁大了眼睛看着我,嘴唇明显地在发抖,却是坚定地说道:“姑姑,我不动,你快去救叔叔!”

    我将缚复乌株的束带扯了扯,觉得不放心,还是暂时不用它,像踩钢丝一样缓步来到尖石前端,低头一看,下面的峡谷像一个黑洞,深不见底!

    我将束带搭在石块上,整个人趴了下来,对无颜说道:“别看下面!”一面说,一面伸手过去,无颜马上伸出一只手来紧紧握住,石块是滑的,他的另一只手没有攀紧,一下子滑了开去,身子向下沉了沉,带得我也跟着歪了歪。

    “啊!”在对面的几个人抬着紧盯着我们,见状不由得又一次惊呼出声,我的头顶上也传来束潇然的一声闷哼。

    我一只手揪住了系住石块的束带,一只手拉住了无颜,轻喝一声,全身力量集中在右手之上,一运劲,将他提了起来,甩向身后,我同时丢开了左手的束带,任它滑落崖下,一个燕子翻身,弹起身形,空中再来一个逆旋,抱住了无颜的腰一起向后滑去,终于落在了复乌株的面前站定。

    “姑姑!”复乌株被休兰提打得皮开肉绽都没有哭,这会儿却抱住了我,泪珠涟涟。

    “别怕,姑姑没事了,这不是好好地么?”我安慰他道。

    “主子,你又救了我一次!”无颜感激地说道。

    “你是因为担心我,才不顾自身的安危,无颜,谢谢你!”我对无颜说道,“不过以后不要冒这种险了,如果出现什么意外,你让我怎么好过?”

    “对不起,主子,是属下没用!”无颜的声音里有着愧疚。

    我拍了他的肩头一下,说道:“说什么傻话呢,还不快上去帮忙,敌人那么多人,这一场车轮战下来,束潇然一个人支撑不了多久,有你帮忙就好了!”

    我抱了复乌株,和无颜一起重新登上崖顶。束潇然肩头衣衫破了,渗出了点点血迹,见到我们上来,眉间忧色散去,松了一口气。他是担心我,不小心被敌人刺中了?

    “主子,你头还晕吗?”无颜担忧地看着我问道。我明白了,这一位也是担心我,看我晕血的毛病又犯了,这才着急涉险过来。

    我心下感动,对他二人展开了一个大大地笑容:“我没事!无颜,上阵杀敌!”

    如今咱们命悬一发,无论如何我都会克服这个毛病,想办法离开保住我们几个的命!这里的地势不好撤退,看无颜和束潇然杀敌多了,能不能把吐仆提引前来,只要他来,我就有办法了!否则让我跨过那一地的血去捉他的话,不知道到了那儿会不会先晕过去!该死的晕血症,不知道怎样才能好!

    “是!”无颜应道,转身拔剑冲过去,信心十足加入了战局,和束潇然并肩杀敌。

    “宝宝,一会儿姑姑要捉了那个人,我们才能脱险,你怕不怕姑姑杀了他?”我指着吐仆提问复乌株。他看了看我手指的方向,摇了摇头。

    “那个人是坏人,娘说他是我爹,可我知道他不是!”

    “你怎么知道的?”我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头,怪不得古里曼说让我带他去找爹,他毫不犹豫地跟了来。

    “我听别的阏氏都是这么说的,她们说我爹是南朝人,那我也是南朝人了?我知道娘是怕他们打我,才说我是他儿子,当爹的不会打自己儿子的,对吧,姑姑?”

    这孩子小小年纪,什么都看得懂,不知是天生聪明,还是环境使然。我点了点头,对他说道:“等姑姑去抓坏人时,会把你交给叔叔,你要好好抱着叔叔,听叔叔的话,知道吗?”

    “嗯!”他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看向前方,吐仆提见那么多人还拿不下两个人,并且伤亡惨重,果然沉不住气,抡着双锏亲自上阵了。听说他天生臂力无穷,马上功夫在草原是谁也比不上。可惜这里不能骑马,不然还真难奈何他。

    无颜迎了上去斗了一阵,竟然占不了上风,又被束潇然替了下去。我将复乌株抱住,拾起了放在崖边的软剑,瞬间出现在了吐仆提面前,软剑带着弧度,刺向他的左手,他急忙撤身靠后。趁着这个空档,我将复乌株丢给了束潇然,踏步跟上,剑光飞舞,疾刺吐仆提。

    吐仆提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估计是没想到这个被他认为没什么手段的女人会这么厉害,一上来就逼得他节节后退。

    “本座倒是小瞧你了,先前不曾注意,竟然连我的儿子你也给拐走了,看来守不得承诺,你的性命,留不得!”吐仆提看了复乌株一眼,恶狠狠地对我说道。

    “他是你儿子吗?你这种恶毒之人,生得出那么可爱的孩子?你做梦去吧你!”我哈哈大笑,“要想取我的命,你还不够格!”

    “挽弓当挽强,擒贼先擒王!”我口中长吟道,一剑夹带着内力削出,相差不过一秒,吐仆提的双手前后中剑,双锏齐落地上,我顺势掠去,伸手点向他的穴道,他顿时全身无力,被我擒住。

    “住手,不想要你们右将军的命了么?”我大声喝道。对面崖上传来一阵欢呼,我将剑横在吐仆提的脖颈上,伸出左手对着对面挥了挥。

    无颜和束潇然停住了与铁勒兵的厮杀,向我看来。铁勒兵见我擒住了他们的主将,不敢妄动。

    “你辛辛苦苦扶助忽乌斯上台,不会还没享福就想死了吧?”我问吐仆提。

    “你既然都知道,那你想怎么样?”他倒不是孬种,说话声音镇定,不失威风。

    “我知道杀我们不是你的意思,是出计谋助你夺取兵权的那人所为,只要我们安全离开,我不会杀你!否则大家就死在一起!”

    “好,如今忽乌斯大事已成,我们也用不着再与那人合作,为了你们我已经损兵折将,我答应你!”吐仆提说道。他不知道古里曼去搬救兵了,这时辰,莫车部的人说不定已经进入了王宫,忽乌斯说不定早就兵败了,还在这里得意!

    “爽快!”我笑道,“只要你送我们平安下山,送几匹好马给我们,离开一段距离后我便会放了你,我以月神的名义起誓,不会食言!”伽勒人很信月神,以月神起誓是最神圣的誓言。

    “好吧!”吐仆提叹道。他如今在我手中,不答应也无法,除非他真的不在乎生死。

    “右将军,不能啊,你答应我家主子的!”刚才遮遮掩掩的那人用半生不熟的伽勒话喊道。

    “唐进,还躲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我冷笑道。

    听我说出他的名字,唐进愣住,抬起了头,将头上的宽大帽檐往上推了推,露出了脸。“右将军,你那么多手下,竟然奈何不了三个人,若你不杀了他们,我家主人对铁勒的承诺就不会实践。”随后他对吐仆提的手下说道:“别管,快去,杀了那几个人!”可惜那些人只听吐仆提的话,不会听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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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13 11:05 PM |只看该作者

第九十八章 古意门

听我说出他的名字,唐进愣住,抬起了头,将头上的宽大帽檐往上推了推,露出了脸。“右将军,你那么多手下,竟然奈何不了三个人,若你不杀了他们,我家主人对铁勒的承诺就不会实践。”随后他对吐仆提的手下说道:“别管,快去,杀了那几个人!”可惜那些人只听吐仆提的话,不会听他的。

    “妈的,老子命都没有了,你的承诺抵个屁用!”吐仆提忍不住骂道。

    “右将军,跟这样的小人合作,你以为他们最后会信守承诺吗?”我笑道,“你最好让你的手下马上杀了他,不然迟早有一天,你的命要断送在他的手里!”

    “凌云萱,你到底是什么人?一个公侯府的小姐,不可能有这样的武功!”唐进惨白着脸,指着我问道。

    “你死了,阴曹地府的鬼会告诉你的!”我对无颜歪了歪头,无颜飞身跃起,向唐进刺去,两人斗成一团,铁勒兵无人帮忙,连连后退,四下里散了开来。

    唐进已无后援,孤身作战,心下着慌,没几招就被无颜刺中手臂。

    “唐进,你若说出你主子的阴谋,我就放你一条生路!”我说道。

    “哈哈!”唐进惨笑道,“我家主子是什么人物你该知道,出卖他的人怎么可能活着,如今既然完不成任务,左右都是死,好歹死前别让我做个出卖主子的小人!”说完他一咬牙,剑锋回转,自尽当场!

    “愚忠!”我叹了一句,对吐仆提说道,“你现在,送我们下山!”

    束潇然对着山崖那边几人说道:“你们顺着山下走,下了山后就是容国的地界了,我们会尽量赶来,在莫朔的旗台镇会合!”

    我们对二哥等人挥挥手,押着吐仆提向山下走去。

    束潇然对着山崖那边几人说道:“你们顺着山下走,下了山后就是容国的地界了,我们会尽量赶来,在莫朔的旗台镇会合!”

    我们对二哥等人挥挥手,押着吐仆提向山下走去。

    到了山下,我才注意到束潇然的胳膊上血还在流,左边衣袖被鲜血染得通红,我忙把吐仆提交到无颜手中,嘱咐吐仆提的人,要不想他们的右将军送命,就别轻举妄动,这才上前为他包扎。

    束潇然是那么细心的人,早已看出了我的不对劲,伸手挡住了我的眼睛:“一点小伤,不算什么,你别担心,带着复乌株,我自己来吧!”

    “你自己怎么能行?”

    “怎么不行?你转过身别看,要是晕倒了,我只有一只手能用,可不能同时抱着复乌株和你!”他笑道。

    我脸上一红,嗔道:“谁要你抱!”站在一旁看他自己疗伤。他用右手利落地脱下外衣,左手臂上被刀划破的伤口露了出来,刀口很深,肉都翻卷起一层来。

    我的手上破一个小口子都会觉得很痛,他这个样子,不定有多痛呢!却见他唇角仍旧含着笑意,看了我一眼,说道:“没事,不疼!”微皱的眉头却泄露出了真相。我心中一疼,顾不得会不会晕倒,上前轻轻撕开了他被血迹凝住的衣袖。糟糕,伤口太深,不作消毒处理的话,我们还要走那么长的路,怕会感染。

    我抬着看去,吐仆提正带着恨恨的表情死瞪着我们。我走过去踢了他一脚:“喂,再瞪!再瞪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然后我问一个看上去像是个小头目的家伙:“你们带得有没有酒?”

    “有,有有有!”那人见我问他,竟然像是很高兴,马上答道。

    “给我多拿点过来。”我说道。

    他拿过酒来,足有一整囊,应该够了!

    我走回束潇然身边,撕了一片衣角,用酒全部浸湿,帮他把伤口作了清理。当烈酒洒在伤口上时,他痛得脸色苍白,紧紧咬住了下唇。我掏出伤药为他敷上,轻声问道:“疼吗?”

    “要是你抱我一下,便不会感到痛了!”他的呼吸轻轻浅浅地吹浮在我耳边,低声说道。我抬起头,对上他晶亮的眸子,眸中有着丝丝缠绵。

    “搞错没有,这么多人看着,居然要我抱你!”我瞪了他一眼。

    “那你是答应了?好吧,今天人多,等没人在跟前的时候我再让你抱!”他轻轻来了那么一句,眼中的调侃意味很是明显,我狠狠地掐了一下他的右手,他笑得前仰后合。

    “好了,没事了!”他用没受伤的那只手帮我拢了拢耳边的碎发。我这才发现经这么一闹,居然没出现晕血的症状。我的晕血症本来就不是天生,而是心理因素造成的,或许是这一路见的血多了,形势又不允许我晕倒,似乎比以前轻了,照这样下去,没准哪天就好了!

    我们一路挟持着吐仆提前行,身后的铁勒军队威慑于我的功夫,不敢进逼,怕我杀了吐仆提。但他们也担心我不会信守承诺在安全后放了他,于是大部队在吐仆提的吩咐下回了塔木城,却有一小队人马留了下来,隔着一段距离紧跟着我们。这样就形成了一个很滑稽的现象,仿佛这队人马是专程护送我们去莫朔似的。

    二哥他们是走路,我们是骑马,估计到时候差不多能同一时间到达莫朔。一路疾行,到了夜晚,我们找到一处湖泊,在旁边停下来扎营。

    “喂!你派几个人,给我们生火,最好再搭一顶帐篷!”我展开轻功掠到后面,对铁勒兵的那个小队长说道。

    “啊?”他抽出佩刀,战战兢兢地举着,对我的话有些傻眼!

    “你不给我们生火,不给我们搭帐篷,难道想让你们的右将军挨饿受冻?露宿荒野?”我运起内劲,一指弹去,他的刀忽然之间断成两截。

    “你这把刀太不扎实,该换一把了!”我笑眯眯地说道,他不可思意地看着我,吓得脸色苍白。“还不快去!”我喝道,他醒过了神,一溜烟跑开,吩咐人拣树枝生火搭帐篷去了,边跑还边不时回头看我,生怕我嫌他的动作慢了,会踹他两脚!

    等火生好了,帐篷也搭好了,我让无颜带了复乌株进帐篷睡觉,顺便把吐仆提也丢了进去,因为不放心他,又前去拍了几下,把他身上的要穴都封住了。虽说长时间封闭穴道容易造成伤残,我也管不得他了,如果真成了那样,这个变态也是罪有应得。

    “无颜,三个时辰之内,他别想动,你带复乌株先睡一下,我先去外面守着,一会儿你来换班。”我嘱咐无颜。

    无颜点了点头,带了复乌株躺下,我掀开帐帘出来,到束潇然后边坐定,伸手拣了一根树枝拨弄着火。

    “你去睡会儿吧,我在这里就好,有什么动静再叫你!”他说道。

    “不用,”我摇了摇头,轻轻说道,“那群家伙也成不了什么事,不敢乱来的。咱们还是说说话吧,我有话问你,你也一定有话想问我!”

    “是啊,”束潇然说道,“是你先问还是我先问?”

    “我先吧!”我说道。当然得是我先,如果是他先问,我不摸清楚情况,还不好回答。

    “你先讲讲你怎么会识得盘龙掌,又怎么学会的四季连环剑?”我问道。

    束潇然有些奇怪地看着我:“我们俩的功夫同出一源,你竟然不知道这两样功夫都是天下最神秘的门派——古意门的独门功夫吗?”

    “古意门?那么说来,你的师傅慕容思归,是古意门的弟子?”似乎我的头脑中对这三个字有一丝印象,不过夜游并没有把天池老人的全部记忆装入我的大脑,有些东西是模模糊糊的。

    “你没听说过?”束潇然有些纳闷,“古意门行事低调,外间知道的人很少,但天下武学之最,却有一半集中在了古意门。我师傅年轻时到雪山拜师,就是拜在了古意门上前任门主文克天的名下,学得了一身好武艺,后来他收了我为徒,我也成了古意门的弟子。古意门的功夫不外传,没有独家心法,招式即使具其形,也不能发挥其真正的威力,但是我看你的盘龙掌火候十足,显然已是练到了最高层,我从七岁学起,到现在也不过练到第七层,所以你不可能不是古意门的传人,而且教你武功的那人,一定是古意门的高手,武功尤在我师傅之上!”

    “是吗?可是我的……师傅,他从未对我说过,我们是属于什么门派,我只知道自己所学功夫的名字。”

    “你知道你师傅叫什么名字吗?他是什么样子的?”束潇然犹豫地问道,“据我所知,古意门武功最高的只有历代掌门和几位长老,不过从来没人将盘龙掌练到最高层,就连我师公,也就是上前任门主文克天,也只练到了第九层,况且他们并没有人在外收过徒弟。他们我全都见过,你说出来,说不定我就能猜到你师傅是谁了!”

    我有些迷惑,天池老人用的竟是古意门的功夫吗?他在江湖上很有名,如果他是古意门的人,为什么古意门的人会不知道?难道他是古意门的敌人,偷学了人家的功夫?好像不太可能!真是奇怪!我该不该告诉束潇然呢?

    “我不是在探究你,如果你为难,就不要说了!我只是很好奇,我们两个还真是有渊源呢!”束潇然伸过右手,将我揽到他的怀里,“我倒希望你不要是古意门的人,如果是,万一你的辈份比我大,我以后娶你又多了一层障碍!”

    我挣脱开来,啐了他一口:“谁说要嫁给你了?没脸没皮的!”

    他笑眯眯地看着我,人也跟着靠了过来:“聘礼都收了,不嫁给我还能嫁谁?反正你收了我的聘礼就要对我负责,我这辈子是赖定你了,你跑到哪儿我跟到哪儿!”

    “羞不羞,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说得跟个小媳妇似的?也不怕人笑话!”没想到他还有这么赖皮的一面,我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了声。

    “本来你就比我强嘛!”他委屈地看着我,“你是不是看我武功不如你,如今嫌弃我了,不想要我了?”

    我扶额叹道:“又来了!受不了你,你又没跟边玉混在一起,怎会学来他的这些招式?”

    束潇然收起了那副令人起鸡皮疙瘩的表情,手抚上了我的脸,轻轻地摩挲着,正色道:“这几天看你那么累,也没好好休息,所以逗你笑笑,很想看你笑的样子!很美!”

    我们两个每次单独相处时,他总是温柔地笑看着我,听我说得多,自己很少开口,像刚才那样皮皮的样子我都很少看到,如今这样正经的表情,更是从来没有过,他专注的目光好像织了一层又一层的网,密密麻麻的将我网住,我跌落在这层层网中,无法逃离,亦不想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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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旗台镇之危

我们两个每次单独相处时,他总是温柔地笑看着我,听我说得多,自己很少开口,像刚才那样皮皮的样子我都很少看到,如今这样正经的表情,更是从来没有过,他专注的目光好像织了一层又一层的网,密密麻麻的将我网住,我跌落在这层层网中,无法逃离,亦不想逃离。

    当他的唇落在我的唇上时,我喃喃地说道:“那些铁勒兵……”

    “放心,他们不敢过来,不是被你勒令退开一里之外了么?”

    “主子!你下去休息,我来守……”无颜忽然从帐篷里走了出来,看到我们两个在亲热,话只说了半截就“嗖”地缩了回去。

    如果是别人还好,是无颜的话我还真很不好意思。“都是你!”我拍着束潇然的肩膀,忘了他受了伤,正好拍在他左肩上,疼得他呲牙咧嘴,我又赶紧着急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疼不疼?”

    “没事!”束潇然笑道,“只要你不生气,多拍两下都行!”

    我瞪了他一眼,对帐篷那边说道:“无颜,你去休息吧,我不累,需要休息的话我会喊你的!”这会儿让他来,不是更尴尬!

    “是,主子!”无颜没有出来,在帐篷里面答道。

    我和束潇然慢慢说着话,又延续说起了刚才的问题。

    “其实教我功夫的那个人,也不能算是我的师傅,他从未说过收我为徒,只是将他一身所学全部传授给了我!”我对束潇然说。

    “那我不用担心你会变成我的长辈了,要知道古意门那几个长老都是老古板,如果你我同是古意门弟子,辈份又不同的话,他们不会允许我们成亲!”束潇然放心地说道。

    我和束潇然互相依偎着,一件从铁勒兵手里弄来的兽皮大氅将我俩围在当中,身边又有足够一晚上烧的柴火,“哔哔”地响着烧得正旺,消散了所有的寒气,我的眼皮渐渐有些合不拢。

    “你睡一会儿吧,我守着!”束潇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听起来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朦朦胧胧。我依言闭上眼,在他的怀中寻了个舒适的姿势,正准备小憩一会儿,忽然听到一阵隐隐的隆隆声向这边传来。

    “你听到没有,有兵马向这边来了!”我的睡意顿消,撑起了身子,条件反射地向远处望去,入眼处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好像是有声音!”束潇然凝神道,“难道铁勒人还是不放过我们,又追来了?”

    这狼山脚下,放眼四周除了我们所处的这个位置有一片小树林,便是平地草场,要找地方躲起来是不可能的了,何况后面一里之外还那一小队士兵守着。难道我们注定逃不出去了?

    我迅速蹿入帐篷内,将无颜和复乌株叫醒,把还大睁着眼睛没入睡的吐仆提拎出了帐篷,拿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这狼山脚下,放眼四周除了我们所处的这个位置有一片小树林,便是平地草场,要找地方躲起来是不可能的了,何况后面一里之外还那一小队士兵守着。难道我们注定逃不出去了?

    我迅速蹿入帐篷内,将无颜和复乌株叫醒,把还大睁着眼睛没入睡的吐仆提拎出了帐篷,拿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不知道是不是你的救兵来了,希望他们别不顾惜你的命!”吐仆提听我这样说,脸上喜色一闪而逝。我心中暗道:要是我走不了,你也永远别想再笑出来!

    马蹄声越来越近,我将吐仆提丢给了无颜,抱了复乌株跃上马背,看到远处有大队兵马高举火把向这边疾驰过来,蜿蜒如一条火红的长龙。到得近前,那些兵将手持弓箭,将吐仆提的人团团围住。我恍然大悟,定是古里曼的救兵到了!

    我讥诮地看了一眼还在那儿自得其乐的吐仆提,对他说道:“哎,我懒得再带着你这个累赘,把你交给后面追来的人吧!”

    他欣喜地说道:“只要你放了本座,我保证留你一条命!”

    “你还是先考虑你自己吧!”我冷冷一笑,对着骑马狂奔过来的古里曼迎了上去。

    “云萱,终于找到你们了!听说吐仆提又带了大队人马来追你们,可把我急坏了,现在塔木城的危机已解,阿拉布表哥将于明日登上王位,吐仆提的手下多数也已经归降了!”古里曼喜滋滋地笑道。

    “你搞这么大阵势,吓了我一跳,还以为是追兵又来了!”

    “咦?其他人呢?”古里曼扫了几眼,没发现另外几个,奇怪地问道。

    “差点你就见不到我们了,我们被吐仆提的人马追得无路可逃,于是从狼山的悬崖跳了过去,可惜最后关头我们几个被拦下了,只好抓了吐仆提作人质,分两路走。你既然来了,这个坏蛋就交给你带回去了!”我指指地上自见到古里曼出现就面如死灰的吐仆提说道。

    “吐仆提,你犯的是谋逆大罪,竟然还想害诃弩伦姐姐,回去你就等着受死吧!”古里曼啐了一口,口水喷了吐仆提一脸。

    “诃弩伦公主怎么样了?还有班沫,她说会找地方躲起来的,我们走了后她有没有事?”我问道。

    “班沫没事,就是诃弩伦姐姐偷令箭送我们出城的事被发现,让吐仆提给打伤了,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古里曼答道。

    复乌株一听母亲受伤了,在我怀里扭动了一下,睁着黑亮的眼睛看着我问道:“姑姑,我娘不会有事吧?”

    古里曼上前摸了摸他的头,说道:“不会的,复乌株,你别担心,你娘说了,让你继续跟着姑姑去,好好听姑姑的话,过一段时间,她会来找你!”

    诃弩伦的意思还是要让我带复乌株回去认祖归宗吗?她是不是真的会找来,那么她和大哥之间的事,不知道又要怎样才理得清!

    “嗯!我跟着姑姑,姑姑很厉害,不会让人欺负我!”复乌株的小手抱紧了我,经过这几天的事,这孩子俨然把我当成了偶像,他很想跟我学功夫。

    吐仆提的那个小分队已经被古里曼带来的人缴下了武器,乖乖地投降了,这群士兵只是受命于上锋,他们一路上跟着我们,倒也帮了我们不少忙,我代他们求情,让古里曼别为难他们。

    古里曼点了点头,喊道:“速尔烈将军,这群人只是听令行事,如果他们不知道吐仆提的阴谋,就饶了他们吧!你将吐仆提带回去,交由国主发落,给我们留下足够的食物和水,再挑几匹好马,你先回去复命,我和他们一起走!”

    我想古里曼之所以和我们一起,是为了端木偁吧,没有亲眼见到他脱离险境,她不放心!而且她对端木偁情了一种热情的感情,依她的心性,必不会轻易放弃。

    等速尔烈带兵走后,我们几个稍微休息了一下,直到天色发白,这才起来啃了点干粮,熄了篝火,骑马前行。

    草原的早晨尽管春寒料峭,但没有了追兵的虎视眈眈,心情顿觉放松,身边的人又都是生死相依的同伴,一时之间暖意无限。我们快马扬鞭,向着初升的太阳而去,经过两天两夜的疾驰,终于将铁勒的地界抛在了脑后,眼前出现了约好和二哥们会合的地方,容国的边境小镇——旗台镇。

    旗台镇虽小,但因为它是军事要塞,所以修筑得有高台壁垒,朝廷专门派了兵将把守。我们高高兴兴下马,准备牵马入内,说不定二哥他们已经在里面等着了!忽然间我的手被束潇然一把拉住:“不对劲,这个时辰,城门不应该关闭!”

    我一看,果然城门紧闭,将我们关在了外面。还未出口,高墙之上突然“飕”的一声,射来一枝羽箭,直奔束潇然面孔面来,他袍袖一拂,将箭扫落。我简直快要疯了,怎么在铁勒有人追杀,到了自己的土地上,还有人放冷箭,忍不住愤恨地拣起地上掉落的箭,向着箭射来的方向直甩出去,那射箭的士兵正在探头探脑地张望,防不到我用手丢过来的箭有那么大的劲道,躲避不及,中箭倒地。

    这时高台之上有个军官用盔甲护住了脑袋,站在那儿朗声说道:“奉旗台镇守将之令:下面的几个伽勒人赶快抛下武器投降,站到城门口等待验身,否则退出十里地外,不许逗留!”

    我一看我们身上的伽勒人装束,难道是误会了?不过哪有不问青红皂白,一上来就放箭的道理!

    “我们是容国人,只是为了躲避伽勒人的追杀,换了装束!”束潇然对头城头上大叫道。

    “既是我容国之人,也要验身,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奸细!”那军官说道。

    我看那军官表情鬼鬼祟祟,说道:“潇然,别上了他们的当,我看这些人根本就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一见我们就放箭,而且目标在你,看来是有什么人硬要置你于死地,咱们别和他多说,要进旗台镇,别外想办法!”

    束潇然说道:“在悬崖上时我也已料到,有人不想我活着坏了他的事。不知道云封他们到了没有,会不会有事!”

    “估计还没有,他们走路,应该没那么快!”我说道。

    “不好,主子,咱们快退!你说对了,瞧他们这阵势,我们若真进入了镇中就成了瓮中之鳖了!”无颜边说边拉着我们退后,墙垛上出现了百余名弓箭手,一声不啃就弯弓搭箭,直对准了我们射来,还好我们退得及时,箭羽纷纷落在我们刚才站立之处。

    我们退立到射程之外,束潇然大声喊道:“我是当今圣上第五皇子,钦封昭王,你等奉何人之令,竟敢犯上,对本王下此毒手?”这几句话运足了内力传出,十丈之外亦能听得清清楚楚,那守将却不为所动。

    “哈哈哈,你是皇帝的儿子,老子还是太上皇呢!别听他瞎说,众将士听令,杀了这几个奸细,重重有赏!”城墙之上有人说道。

    一时之间城门大开,一队兵马向我们冲过来,领头之人身着锦袍铁甲,满脸阴郁,一双吊角眼透出狼一样的光芒。

    “给我杀,女的活捉,男的一个不留!”那人手一挥,众士兵手持盾牌和枪、刀,如潮水一般向我们涌来。

    不想死就只有拼了!我将复乌株交给古里曼抱着,展开轻功,腾挪移动间,已闪电般攻出几十招,从众兵士之中挤进去,掌风带过,众兵士的刀枪像是失了控,招呼在了自己人身上,一时间惨叫连连。

    束潇然和无颜也出手,剑锋过处,死伤一片。城上守军见状,呜呜吹响了号角,竟有大批军队又涌出城来,随行的还有百余名弓箭手,将我们迅速包围,齐刷刷的同时将箭尖指向了我们。

    军队已然结成阵势,局势一片紧张。无颜和古里曼也慢慢被逼到包围圈子的中心,渐渐向我们靠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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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天降奇兵

不想死就只有拼了!我将复乌株交给古里曼抱着,展开轻功,腾挪移动间,已闪电般攻出几十招,从众兵士之中挤进去,掌风带过,众兵士的刀枪像是失了控,招呼在了自己人身上,一时间惨叫连连。

    束潇然和无颜也出手,剑锋过处,死伤一片。城上守军见状,呜呜吹响了号角,竟有大批军队又涌出城来,随行的还有百余名弓箭手,将我们迅速包围,齐刷刷的同时将箭尖指向了我们。

    军队已然结成阵势,局势一片紧张。无颜和古里曼也慢慢被逼到包围圈子的中心,渐渐向我们靠拢来。

    “姑姑!”复乌株再怎么说也是个四岁的小孩,铁勒的军队他是从小看惯了的,不觉得可怕,容国的军队往这里一站,阵仗不比他往日看到的,竟被吓住,伸着手想要我抱他。

    “哈哈!待老子射死那个小杂种!”那个长着一双吊角眼的军官两眼放光,话还未说完就拉开长弓,嗤地一声破空之声,一只弩箭直向复乌株射来。

    我飞身而起,去抱复乌株,同时伸手便向弩箭拂去,把弩箭甩在了一旁。不曾想射箭之人乃是虚招,居然紧接着三箭齐射,而且这人不是普通军官,箭势中竟夹了一股浑厚的内力,我拨开了其中两枝,第三枝箭却来不及了,趁我接过复乌株时向着我飞了过来。

    “云萱小心!”束潇然拔剑抵挡着官兵,与我隔得远,一时救护不及,只得出声警示,语带颤抖,想是吓到了。

    无颜离我比较近,闪电般跃起身子,在空中将我一推,我抱着复乌株倒向一旁,运了个稳字决站定了身形,他却被一箭射中后背,与此同时,有一只剑划破了他向下扑来的脸,还有几只剑刺在了他的身上。

    “无颜!”我惨叫出声,眼睁睁地看着鲜血自无颜的脸上、身上流出,摇摇欲坠。

    束潇然和古里曼飞快地跑过去,打退了无颜身边的士兵。浑浑噩噩间,有士兵淫笑着抓住我的手。

    “主子!”无颜微喘着气,目光一直盯着我,满是担忧。我忽然被这声主子惊醒过来。对,我不能晕,这些天杀的家伙,竟然敢伤害无颜,我和他们誓不两立!右手抱紧了复乌株,左掌提起,我怒火中烧,用了十成的功力,掌力犹如排山倒海般倾泻而出,三掌连发,只听得砰砰几声,掌风过处,四周的官兵残肢断臂,倒下一大片。

    “无颜,你要坚持住!”我打开一条通道,疾奔至无颜身边,伸手抚上他尚流着血的脸,眼泪止不住夺眶而出。

    他倒在束潇然的身上,连着咳了几声,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只要主子没事,就好!我……我以后还要保护主子,不……不会有事!”

    官兵被我吓退一阵,在刚才射箭那个人的指挥下,又渐渐围了上来。我拿出身上所带的小弩,挽弓射箭,嗤嗤嗤三箭齐发,朝那指挥之人的面门射去,那人刚才见过我的厉害,急忙闪避,我见他身形一动,又是三箭齐发,去势比前面三箭猛了一倍不止,只听得一阵惨呼,前三箭射中了三名士兵,后三箭那人躲一开了一箭,另外两箭射在了他的左右两只肩头,就像插了两只翅膀。弓箭手搭弓要向我射来,那人神色凝重,手一挥,弓箭手只得放下了武器退下。

    “我自和人说话,你们却来打扰!离我远点,真不怕死你们就过来试试!”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对四周围上来的官兵怒吼道。见官兵不为所动,还是慢慢围拢过来,我抽出了身上的软剑,嗜血的目光冷冷地扫了一转,忽地一剑挥出,以我为圆心,最内侧的一圈人全部惨叫着倒在地上,血沫横飞。

    我走上前一步,呼拉拉一声,剩下的官兵被吓得节节后退,瞪着我的脸上全是骇然,再不敢上前来,就连束潇然和古里曼也直愣愣地看着我,呆住了。

    我回到无颜身边,他轻声说道:“主子,你……你不晕血了!”

    我一愣,是啊,我不晕血了,我杀了那么多人,见了那么多血,但现在头一点也不晕。这个病本来就是心理因素造成的,今天为了无颜,竟不治而愈了!

    “我好了,无颜!本来这个毛病就不该有的,没想到治好它竟然是以你的受伤为代价,那我宁愿像以前一样……只要你好好的,我宁愿永远不好!”

    “主子,要不是为了救我……当年,你也不会成这样。如今……你好了,我真高兴!”

    “木彦,我就知道是你……”我哽咽着说道,“你现在不要说话,等我打跑了他们,就带你去疗伤!”

    “好!”无颜轻轻应到,含笑着闭上了眼睛。

    “木彦,无颜!”束潇然喃喃念道。

    “以后给你解释,现在我们要怎么办,”我对束潇然说道,“如果冲进去,岂不是自寻死路?但要离开这里,无颜的伤又该怎么治?”

    “库沙哥哥?”古里曼也询问地看向束潇然。

    “旗台镇如今是进不去了,先往后退,其他的我来想办法!”束潇然说道,从身上掏出两个小竹筒,一抽底部,两股不同颜色的烟冒了出来,一股红色,一股黄色,直喷射向天空。

    这是什么?信号弹?我奇怪地看着他。

    “希望救兵很快能来!”束潇然对我说道。

    见束潇然发出了信号,那长着吊角眼的指挥之人神色一凝,对城头上比了个手势,忽听得一声呐喊,我们四周的官兵纷纷小跑着后退,有序地进入城门内。难道要收兵,放过我们了?

    可惜我的如意算盘没有打好,只听得城中鼓声冬冬响起,又一队士兵跑了出来,手挽长弓,与先前的弓箭手合在一处,对准了我们,箭如雨下。我、束潇然和古里曼将无颜和复乌株围在中间,飞舞着手中的剑将弓箭挑飞,可是箭如飞蝗,一轮过去紧接着一轮,这些人也知道奈何不了我们,是想把我们累死。

    正在这紧要关头,不远处出现了几个人影,我细看过去,竟是二哥他们,他们晚我们一步到,却碰上了这么个局面。他们不知是该感到庆幸,还是该感到悲哀。

    他们几个显然也发现了我们,见此情形,急忙拔出剑奔了过来。

    “主子,出了什么事,怎么容国守兵会和你们交起手来。”叶轻尘蹭到束潇然身旁问道。

    “这还看不出来,当然是容国有人想置我们于死地!”我替束潇然答道。心中没有说出那人的名字,既然那指挥之人一上来就叫复乌株小杂种,必是知晓他的身份的,而容国人中,知道复乌株身份的人,只有一个,就是康王束成孝!我本来就对他没啥好感,如今他既然伤了无颜,我从此与他誓不两立。本来我想这次回京后就与宁亲王夫妇作别,不做这个郡主,从此离去,现在我却改主意了,无颜的仇,非报不可!束成孝,你想得到的东西,这辈子都别指望了,我不给你破坏个一干二净才怪!

    有了二哥他们的加入,端木偁也是高手,这下我们轻松了许多。不过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咱们得主动出击!

    “潇然,我想取那人的项上人头!”我指着箭射无颜的那名守将说道。

    “怎么取?”束潇然一面挡着箭雨,一面问我。

    “现在有了二哥他们护着,咱们双剑合璧,你掩护我,杀进中间去,我要亲自为无颜报仇!”

    “好!” 束潇然郎声答道,剑招一转,捻了个“春”字诀,使起了连环剑法,剑光舞成了一团艳丽的花,将人护在中心,身随剑动,平平掠向敌人。我身形与他同时发动,捻了个“冬”字诀,四周顿时如雪花绽放,剑尖带了一团寒冰,从束潇然的那团剑花中透过,直奔向前,向弓箭手背后站立的那个罪魁祸首刺去。

    所到之处,弓箭手闪避不及的,均被我以剑刺伤。那人见我们来势汹汹,众多弓箭手竟然都挡不住,一手挥掌袭向束潇然,一手挺剑向我刺来。他的掌心夹带着一股阴风,隐隐有血腥之气,这人练的竟是毒功!我和束潇然一左一右,飞快闪开,那人掌风扫过之处,有几个弓箭手立马命丧当场,脸色乌青。

    我大喝一声:“此人掌上有毒,不想死的快闪开!”众弓箭手本来要来围攻我们,见了那几人的死状,始相信我所言不虚,他们的领队之人使的是毒掌,竟不管那人如何喝斥,只顾自保,不再上前,连带得对二哥们的攻击也停住了。

    见无人声援,那人心下一惊,不敢与我们恋战,身形一跃就要逃离。

    “想跑,没那么容易!”我冷笑一声,剑尖闪过一阵寒冰,纵身跃起,直刺他的后脑。束潇然在身边仗剑为我护法,任我放心与那人争斗。那人感到剑尖的凉意,大惊之下,缩头就地一滚,避了开来,就势在地上双掌一收一放,轰然击出两掌,向我袭来。我旋身一闪,只听喀的一声响,近前的一个弓箭手竟被他双掌砍作两截。

    好毒辣的功夫!他甩了我几次,总是甩不脱,我就如鬼魅一般跟得甚紧,他根本别想摆脱开来。一咬牙,他竟然运足了十成的内力,摆开双掌向我袭来,同时双足相交,凌空踢向我的面门。

    “来得好!”我叫了一声,干脆弃了剑,也和他一样双掌齐出,双腿飞踢,只听得咔的一声响,他的腿骨断作两截,双手也被我齐腕折断。他小看了我,以为我年纪不大,内力定然不如他,却不知放眼天下,还没有谁的内力比得过我!

    那人吃痛,惊叫出声,跌倒在地,一双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我。我迅速抓起地上的剑,剑尖指着他:“说!束成孝为何要派你来杀我们?”

    “你……你竟然,会有如此功力!哈哈哈!王爷错了,留你下来,终是后患!你如今既是昭王的人,又怎会助他!”他没有回答,大笑三声,说了这么一句,便再无声音。

    我上前一看,原来他掌中涂有毒粉,被我掌刀打断了双手,流出的血混了掌上之毒,竟然中毒而死!

    死了便死了吧,他不自己中毒死,我也不会放过他,只可惜死得早了点,我没套到什么消息。

    我转身,与束潇然并肩而立,城头上号角声声吹响,弓箭手又齐齐聚拢过来,带着怯意看着我们,战战兢兢地举起了手中之箭,将我们俩当作了靶心!

    我对束潇然微微一笑,说道:“我们并肩一战,不知胜算如何?”

    束潇然笑道:“试试便知!”

    “好!”我们俩默契地同时转身,剑光如同电闪,带起阵阵滚雷之声,横扫四周!弓箭手啊弓箭手,没了弓箭,看你们如何攻击!

    在我们出剑的同时,城门忽然大开,几百个清一色黑衣蒙面的人持剑而出,举剑杀向官兵。

    束潇然面上一喜:“救兵来了!”

    “你的人?”我挑眉看向束潇然。

    “我的人!也是你的人!”他含笑说道。

    那些弓箭手慑于我和束潇然双剑合璧的威力,不敢上前拼杀,却又不能不听上锋的命令,只得拿着断弓残箭比划着样子,如今见城中有人杀出,其他官兵又敌不过,更是心惊胆寒。我和束潇然趁着这个机会,杀了过去,终于与二哥他们汇合在一处。无颜趴在叶轻尘肩头,血虽止住了,人却昏迷了过去,我探了探他的脉,暂时应该无大碍,但那枝箭从他的后背没入,力道甚深,而且箭羽部分被人削断了,很难拔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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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一章 五个老怪物

那些弓箭手慑于我和束潇然双剑合璧的威力,不敢上前拼杀,却又不能不听上锋的命令,只得拿着断弓残箭比划着样子,如今见城中有人杀出,其他官兵又敌不过,更是心惊胆寒。我和束潇然趁着这个机会,杀了过去,终于与二哥他们汇合在一处。无颜趴在叶轻尘肩头,血虽止住了,人却昏迷了过去,我探了探他的脉,暂时应该无大碍,但那枝箭从他的后背没入,力道甚深,而且箭羽部分被人削断了,很难拔出来。

    来救我们的那百名黑衣蒙面人武功看起来都不弱,穿梭于军队之中,仗剑便刺,似乎只顾着不要命地拼杀,细看去却发现他们五人一组,你进我退,你守我攻,相互掩护,配合默契,显然是训练有素的。他们一个个宛如游鱼,恰似飞鸟,纵跃在乱军之中,片刻之间官兵死伤大片。

    真是厉害啊,束潇然到底将这些人藏在什么地方,竟然从未出现在人前?我这里心下还在感叹,后方烟尘滚滚,有五匹马从铁勒方向而来。我之所以注意到这五匹马,是因为骑马之人太过怪异,五人皆是白发须眉,一袭青色旋袄,长不过膝,两袖尤如坎肩,又比坎肩长了那么点儿,仅掩住了手肘,每个人的腰上都挂着一根银制长烟竿,乍一看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这五人穿着怪异,不像容国人,也不像铁勒人,不知是何来历?更为怪异的是他们骑马的方式,别人骑马是坐在马鞍上,这五人却是稳稳地站在光溜溜的马背上,高高地拽着缰绳,没有高深的内功修为,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眼见得这里刀光剑影,乱成一团,那五个怪人却不闪不避,径直冲了进来,在马上表演着飞空绝技,挥手之间便用腰间的烟竿作武器,从围住我们的官兵中杀出一条血路,顿马停在了我们面前。

    “然儿?你怎么和自家人打起来了?”五怪之一扯起他的破锣嗓子嘎嘎地叫道。

    这声音好像唐老鸭!我不禁“噗哧”一笑。五个怪人跳下马,说话那个见我笑,阴沉着脸瞪了我一眼,撇开头哼了一声。

    当中最矮那个围着我转了几个圈,口里啧啧有声:“然儿,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什么什么萱?还以为有多温柔多漂亮,原来是个没礼貌,又长得不怎么样的丫头,听你把她夸得一朵花儿似的,我可看不出来她哪一点配得上你!”

    “四师伯,你别这么说,云萱是我见过最好的女子,你们不了解她!”束潇然尴尬地说道,微带紧张地看了看我。

    我回以一笑,摇了摇头,表示不生气,轻声问道:“这就是古意门的那几个老古板?”眼见得四周的官兵又蠢蠢欲动,顾不上听束潇然回答,我跨前几步,尖剑一指,对着那被我吓退了几步的官兵说道:“奉劝一句,你们最好快快收兵!是谁对你们下的命令我不清楚,不过你们自己要晓得,站在这里的人,是王爷、是朝廷命官,你们竟敢随意杀戮!如今朝廷不知,但总有一天会追究下来,主事之人一直不露面,他兴许是王侯将相,可以脱身,这可是诛九族的罪,你们脱得了身吗?你们的家人躲得过去吗?”

    我猜想守城的将领是束成孝的人,但这些手下人他不可能一个个全买通了,况且要杀的是什么人,估计这些下层官兵并不知道,他们不过是束成孝手上的棋子而已。

    果然有些人听了我的话,面上开始出现异色,显然有人已经心动。

    有个嘴上留着小胡子的男人站了出来,举剑说道:“大家别听这妖女的,看她的剑术邪气非常,定然不是好人,王爷都在天京城逍遥快活,这里哪来的什么王爷,大家一起冲上去,咱们人多,不信杀不了她!”

    我纵身跃起,手起剑落,软剑闪过一道寒光,只听得喀喇一声,那小胡子已然人头落地,人头还未滚上三滚,我已回到原先站立之处,恍如一直未曾动过。“不信吗?”我怒喝道:“我是为了你们好,每个人都是人生父母养的,你们的父母妻儿还在家中等着你们回去,我不想你们枉送了性命,别以为我怕了你们,当真不信,这就是榜样,尽管来试试!”

    忽啦啦一声响,众人齐齐后退,我的剑法确实很邪门,有谁想死?一时之间无人敢上前。

    先说话的那个显然是四个老头中的领头人物,我刚才与束潇然虽近乎耳语,估计他功力较强,被他听了去,这会儿又直拿眼瞅我。此时更是斜眼看了看我手中之剑,带了抹诧异,皱着眉头说道:“然儿,你师傅是怎么叮嘱你的?本门功夫决不能外传!这丫头的这手‘雷霆万钧’,是不是你教的?”

    原来是怀疑我偷学他家的功夫!天池老人是不是偷的我不知道,不过我还的确是偷的。我的盘龙掌练到了最高境界,剑法的威力,更是连我自己都不敢置信,既然这都是古意门的功夫,天池老人估计与古意门有着莫大的干系,我没使出来的那项绝技,说不定也是古意门的功夫。听夜游和蓝袍说,我所拥有的功夫,好多都是当世不传之秘,没准最变态那一项就是古意门失传了的,束潇然的几个师伯恐怕都不如我,还用得着他教,我教他还差不多!

    “大师伯,我没有!云萱……”

    原来是束潇然的大师伯!他又瞅了我一眼,打断了束潇然的话:“没有最好!你一向不会撒谎,我相信你。不过我的话你要牢牢记住,你这孩子太温和了,须知防人之心不可无,可别上了人家的当!”

    还真怀疑上我了,束潇然是温柔善良的小白兔,难道我看起来像是恶毒的大灰狼吗?这下看束潇然怎么解释!我不禁含了一抹兴味的笑,斜睨着他。

    “大师伯,你误会了,云萱自有师承,她的功夫犹在我之上!”束潇然急道。

    老头瞟了我一眼,脸上写满了不信,束潇然也无可奈何。不信算了,老头又不帅,我可没兴趣!撇了撇嘴,转头过去,对上了端木偁怔忡的目光。我脸上的表情可能让他误会了,他忽然上前一步,拉住了我说道:“云萱,他们不信你,我……我们信你!”

    我微微一笑,轻轻抽回了被他握住的手:“谢谢!”走过去看了看躺在地上仍旧陷入昏迷的无颜,拭了拭他的额头,好烫!不能再拖下去了!

    束潇然手下的黑衣蒙面人虽是骁勇,暂时占了上风,但官兵胜在人多,此时城中先被他们打乱阵角的军队又集结了起来,一时之间箭如飞蝗,杀声震天,乱成一团。双拳难敌四手,百名江湖人士,就算以一敌十,又岂能挡得过千名官兵!

    交待银笙和古里曼守着无颜和复乌株,我紧闭了一下眼睛,握着无颜的手默然祷告:上苍诸神,既然你们不能阻止杀戮,就不要怪我,我不能看着自己的朋友死亡,唯有以杀止杀!站起身来,我决定出杀招。

    “几位师弟,准备摆阵!”忽听得束潇然的大师伯在军中一声大吼,他的另外几个师伯一边挥掌逼退敌人,一边聚拢到他身边。

    束潇然的四师伯问道:“大师兄,如意阵要八个人,咱们人数不够,怎么摆?

    大师伯对束潇然说道:“然儿,你带两个剑法好点的娃娃过来,虽然他们不会我门中剑法,但让他们守坤位和离位,在我和五师弟身边,只要好好配合,应该影响不大!”

    “云萱,端木兄,这里你二人剑法最高,有劳你们一起布阵!”束潇然说道。

    我与端木偁对看了一眼,点了点头,随束潇然过去,加入了阵中,守在坤位和离位。

    “你们不会我独门剑法,只要守住阵中方位,丫头紧跟着我,小伙子紧跟着大师兄,咱们往哪个方向,你们就跟着走就是了。”那个被唤作五师弟的老头,正是束潇然的五师伯,轻切地对我们说道。

    我和端木偁点头表示明白,那大师伯说了声“起”,如意阵启动。这如意阵形同八卦阵,走圆转掌,将敌人挡在外围,可缩可放,施展起来威力极大,最适合有大批敌人的时候用。

    “几位师弟,然儿,用四季连环剑式对付他们!”大师伯吩咐道,手中烟竿一抖,前端竟然突出一截,变成了一把长剑,其余几位师伯的也是一样。

    四季连环么,小意思,你用我也用。随着他的话刚落,我也变了手中剑招,四季连环启之式——“春风无限”,平平推出。我身旁的五师伯“咦”了一声,边杀敌边问道:“丫头,你怎么会我门中独门剑式?”

    “你们不是以为是我偷学潇然的功夫么?五师伯且看看,我学得可象?”我笑而不答,手起剑落,瞬间击中三人。

    “小子,你怎么也会这套剑法?”大师伯本来正瞪过来,忽然转了方向,对端木偁厉声喝道。

    我听声音不禁一愕,难道端木偁也会?这古意门不是没几个人知道,功夫也不外传么,怎么今天全凑到一起了!

    “晚辈的其他功夫乃是家传,但此套剑法是一位前辈高人所授!”端木偁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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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心事无穷(上)

四季连环么,小意思,你用我也用。随着他的话刚落,我也变了手中剑招,四季连环启之式——“春风无限”,平平推出。我身旁的五师伯“咦”了一声,边杀敌边问道:“丫头,你怎么会我门中独门剑式?”

    “你们不是以为是我偷学潇然的功夫么?五师伯且看看,我学得可象?”我笑而不答,手起剑落,瞬间击中三人。

    “小子,你怎么也会这套剑法?”大师伯本来正瞪过来,忽然转了方向,对端木偁厉声喝道。

    我听声音不禁一愕,难道端木偁也会?这古意门不是没几个人知道,功夫也不外传么,怎么今天全凑到一起了!

    “大师伯,咱们先退敌,其他的以后再说。”束潇然说道。

    一队士兵手持长枪,直刺过来,束潇然的大师伯忙守住了乾位,剑在空中划了个圆弧,向猛冲过来的士兵挥去。“好吧,先退敌,把这些讨厌的家伙打退,擒了那领军将士,再来细问你两个娃娃!”

    我们随着他口中念出的方位游走,忽而左走,忽而右旋,连环剑式同时使出,绵延不绝,每个方位之间虽隔了丈余,却没有半分空隙,连

    苍蝇也难以飞过,但凡有官兵接近,必被剑气刺得体无完肤,威力无穷。

    我们八人手中之剑汇成一片精芒,一人回招之际,另一人的剑招又跟进,一边打,一边往外沿走,将我们所布的阵扩得越来越大,官兵虽在外围,却反被我们所制,每扩大一圈,官兵必伤大片。这五个老头心地不坏,果然旨在退敌,对官司兵竟都未使杀招。

    “三师弟,你和丫头换位置!”大师伯忽然吩咐道。我想他可能以为我是女孩子,内力不济,怕使出最后一招“万木凋零”时被反弹的力道震伤,特意叫了我到身边,以护我周全。这么看来,这老头外表虽看起来阴冷,心地却是很好。

    我和束潇然的三师伯互相点了点头,同时飞身而起,换了位置,我站在了大师伯的左侧,和大家一同使出四季连环剑的最后一式,也是威力最强的一招——“万木凋零”。这一招需配合内力刺出,一眨眼间,我们八人已化身为剑,旋转着身子闪电般掠向官兵,随后剑带锋芒,迎风挥出。只听得一阵强风刮过之声,冲上来的骑兵硬生生被剑芒扫落马下,我们迅速分开,圆变成了半圆,最后排成了一条直线,将官兵的包围之势破解,与那群黑衣蒙面人会合在一处,官兵溃不成军。我不得不感叹,这阵不愧叫做如意阵,果真如意!古意门的奇门阵术精妙无穷,

    可惜我凭白记了许多语句,却因为文字生涩难懂,根本就不会运用,真是浪费了!

    那高墙之上指挥若定的守将这下慌了脸色,连忙指挥人关闭城门。咱们可不能困在这里!若是让他关了门,这旗台镇倚狼山峰岭而建,城墙高大,坚牢无比,没有云梯攀援,难以上去,势必将我们隔在这两国交界处。

    我足尖一点,如离弦的箭掠了出去,冲向城门。

    “丫头,小心!”在几个老头的大叫声中,几十枝长枪迎着我的身子戳过来。我剑光一寒,剑飞快地从左手交到右手,瞬息之间在身子四周划了一个圈,那些长枪还未触到我的身,已然断成数截,这一次我只用了两成的功力,没有伤着人。记忆中的第一战是三年前,那一次我用了全部力量,结果凡是被剑锋扫过之人,均如此枪,一一断成几截,无一活口。

    我冲到跟前,两扇铜墙铁壁般的城门正在左右各八个士兵的推动下,缓缓合拢。见我到来,那十六个士兵竟然吓呆了,站定不动。

    “开城门!”我冷声喝道。他们身子瑟瑟发抖,倒是听了我的话去推门,却再也推不动。

    “没用的东西!滚开!”我骂道。几个人一听,如蒙大赦,转身就跑,顾不得拾起地上的兵器。

    束潇然和端木偁也跟在我后面过来,三人六掌推出,城门大开。我抬眼看去,刚才站在墙头上的守将正在大骂那些不动的官兵,让他们继续打。

    “你们两个守着城门,我去杀了那狗东西!”我提剑冲上墙头,那守将见我到来,拔出一把大刀,不问二话砍了过来。都是这人,今天死了这么多人的帐,全要算在他的头上!我也毫不手软,直接向他肩头刺去。我还高估了他,这守将的功夫,比不得死去的那个吊角眼,只听得一声惨叫,我的剑旋转着扫断了他的刀,正刺中他的肩头,骨与骨相边的韧带都被我搅断了,一条胳膊软软地耷拉下来,带了一丝皮牵系在身上。我心中怒急,也不停顿,反手再补一剑,刺入他的小腹,他瞪大了眼珠,喷出一口血,倒了下去。

    “你们的守将犯上作乱,已被正法,你们还要打么?”我站在高墙上说道,声音用了内力逼出去,音调不高,却传得很远。下面那些不顾性命还在与黑衣蒙面人相拼的官兵闻言住了手,转头看过来,我正准备把那守将的尸体拎起来给他们看,端木偁已然抢到了我身边,将那人的尸身提起面向城外。

    下面的官兵已然停手,那群黑衣蒙面人也有伤亡,如今正结队而立,目光炯炯地看着束潇然,等着他的示下;五个怪师伯和二哥说着话,叶轻尘抱着昏迷的无颜,银笙紧跟在旁边,古里曼抱着复乌株,正朝城门方向走来。猎猎风中弥漫着一股血腥气,满地都是伤兵和死尸,我心中一阵悚然,忽觉全身发软,一阵冷汗涔涔而下。为了我们几个的命,死伤这么多人,到底该是不该?这笔帐,应该算在谁的头上!

    “你若不杀他们,他们就要杀你,我们是不得已而为之,你不要难过!”端木偁的手轻轻扶上了我的腰,将我下滑的身子托住。

    “谢谢你,端木大哥!”我对他笑笑,轻轻挣扎一下,想要离开他的手掌,不妨脚下一个趔趄,倒往他的怀里靠近了几分。

    “云萱,有些事情很复杂,”端木偁察觉到了,目光微微一黯,将我扶稳后放开了手,看着束潇然的背影,悠悠然道,“帝王之家的路并不好走,你当真选定了他?那就要冷得下心,像这样的杀戮,以后可能更多!

    我默然不语,他说的是事实,我不怀疑束潇然对我的一片真心,他对我唱情歌时的一往情深,纾解我心头郁闷时的丝丝温柔,几次生死关头的以命相护,那都是骗不了人的。何况他的暗卫、门派这次都出动了,这些他一直以来都瞒着别人的秘密,不是为了我的一句“救无颜”,他完全可以继续藏着,不必大白于天下,凭他的能力,退回去必然也能找到方法逃离!可是,他终究是皇子,皇室对于他,是想摆脱就能摆脱得了的吗?康王束成孝是他的兄弟,竟不顾手足之情,如此一路追杀,天京城难道有了什么变故?

    经过这一仗,我忽然感到了自己的渺小,武功天下第一又怎样,我能以一挡百、挡千、挡万?面对千军万马,凭我一人之力,真的能够轻松而退吗?我妄想拐个王爷笑傲江湖,他对我的每一个要求都只说一个字:好!我却没有想过那是不是他真正想要的,我会不会拖累于他!

    我痴痴地看着下面与黑衣蒙面人说着话的束潇然,独自发愣,直到端木偁的声音再次传来。“云萱!云萱!”他连叫两声我才听见,转头向他看去,扯了一下嘴角算是笑了。

    他将我拉下墙头,诚恳地说道:“云萱,我说过,只要你找到心上人,我会想法解除你我的婚约,放你自由。我不会食言,可你选择的对象是昭王,你们两个……不可能的,他不会给你带来幸福!”

    见他一本正经地说得很是肯定,我奇道:“你凭什么这样说?”

    端木偁正要开口,二哥他们已经进到城门来,我们的对话被打断了。银笙走了过来,眼中带泪上前抱住了我:“小姐,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轻轻拍着她的背说道:“没事了,咱们不是都好好的吗?”她虽然会武功,但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吓到了也是正常。

    我抬眼看去,端木偁的眼中有着许多难解的光芒。我对他嫣然一笑:“端木大哥,改个时辰我再和你继续刚才的话题。”然后我来到无颜身边,问叶轻尘道:“他醒来过吗?”叶轻尘摇了摇头。

    我伸手摸了摸,着急起来,无颜高热不止,必须马上取出断箭,早点医治!

    那些黑衣蒙面人和束潇然谈完话,连招呼也没跟我们打一个,将死者和受伤的同伴带上,骑马离去。束潇然目送他们离开,这才走了过来。

    那批黑衣蒙面人刚刚离开,从另一个方向来了一队官兵,领头之人隔了老远就下马来,快步冲到束潇然面前,跪下说道:“末将救驾来迟,请王爷恕罪!”

    “冯皓,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束潇然问道。

    “庆将军一直在找王爷和凌大人,各处都打过了招呼,末将每天派人王爷,今日找到此地,终于遇上王爷了。老天有眼,王爷和凌大人都平安无事!”

    “哦!劳烦你了!”束潇然微笑着应了一声,不再言语,倒是二哥显然也是认识此人的,上前与他交谈甚欢。

    “这冯皓是守哪里的?”我靠前去,轻声问束潇然。

    “他是离旗台镇最近的甘州刺史!”

    我冷笑一声,他来得可真巧,早不来晚不来,等我们打完了才来。

    无颜忽然哼了一声,我紧张地抓住他的手叫道:“无颜,无颜!”他只是在睡梦中无意识的叫唤,并没有醒过来。一定很痛吧,否则他不会这样!我轻轻抚向他紧皱的眉锋,想让它舒展开来。

    “这位公子受伤了?军中有大夫,要不要请他来看看?”冯皓凑前来问道。

    “不用了!”我抢在二哥开口前拒绝了冯皓,弄得二哥莫名其妙地看着我。冯皓没有跟着伏击我们,不代表他不会害我们,我不能相信他。他应该不是束成孝的人,至于是谁的人,有待商榷!会坐山观虎斗的,似乎不止那么一个!

    “我们去客栈,我累了,想休息!”我转头对束潇然说道。

    “好!”束潇然马上答应,“冯大人,这里就由你善后,我们先失陪。”

    冯皓以我们人多住客栈不方便为由,叫来了旗台镇的一个小官,硬要给我们找处大院落脚。看他那么诚心挽留,而且无颜确实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疗伤,我就应了。

    在冯皓的安排下,我们住进了镇中大财主周仕仁在附近的别院,环境倒也幽静。

    我虽给无颜服了苦泪的灵丹,但他身上的断箭还未取出,一进房间我就急着想为他把断箭取出来,可是箭已经深入体内,只露出一小点尖端,根本无法拔出来。束潇然的几位师伯七嘴八舌地说道:

    “丫头,要先把断箭挖出来。”

    “不对不对,那样会很痛,而且一下子拔出来会流血,怕止不住。”

    “难道就让它留在身体里面吗?那样不也会痛?”

    “最好用内力逼出箭头来再拔。”

    我灵光一闪,束潇然的大师伯这句话,让我想到了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接用内力把箭逼得从身体的另一侧穿出,反正箭已深入他的体内,倒拔的话还会被箭上的倒勾刮烂肌肤,这样可以减轻痛苦。

    “几位师伯,你们先去休息吧,大家也都累了,都走吧,我留下来帮云萱。”束潇然说道。

    端木偁嘴唇动了动,终于什么也没说,看了我一眼,跟着大家出去了。

    叶轻尘和银笙先就出去打水去了,这会儿抬了一盆热水过来。我接过盆和擦脸的帕子,说道:“银笙,你们两个也下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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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心事无穷(下)

叶轻尘和银笙先就出去打水去了,这会儿抬了一盆热水过来。我接过盆和擦脸的帕子,说道:“银笙,你们两个也下去休息吧。”

    银笙眼睛红红地看着无颜,摇了摇头:“小姐,我还是守在这里,可以打个下手,侍候人的活儿你也没干过,还是我来吧。”我知道她和无颜相处如同兄妹,看来也是放心不下,就让她留下了,这么一来,叶轻尘当然也不会出去。

    我把意思说了,束潇然很是赞同,双掌贴在无颜身后开始运功为他疗伤。我忽然又想到,万一箭被逼出来,伤到里边,血流不止的话,无颜岂不是更危险?

    “等一下!”我出声打断了束潇然。

    他诧异地收回手看向我问道:“怎么了?”

    我把意思对他说了,他点了点头,皱眉说道:“确然如此!我们不能让无颜冒这个险,那怎么办?难道就让这箭继续在他身上插着?”

    银笙过来轻轻扶了无颜侧身躺回去,我和束潇然坐在那儿没了招。是啊,我根本不敢冒险,万一无颜的心脏长得稍微歪向右一点,这样做不是害了他!他是我生命相交的朋友,没有把握的话,我就不能放手去做。

    “哎!” 束潇然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云萱,古意门有一门功夫,可以用内力引水成冰,但是当年练过这门功夫的人全都走火入魔,变得极度邪恶,在多年以前,记载这门功夫的秘籍就被当时的掌门毁了,古意门如今的传人没有会这门功夫的,否则就可以在逼出箭后将无颜的伤口暂时凝冻,不让血液流出,再慢慢用药止血,就没有危险了。”

    引水成冰?我的冰禅功不正是这样?我茅赛顿开,大叫道:“太好了,我有办法了!”

    “难道你会这门邪功?”束潇然惊讶而又紧张地盯着我。

    “我不知道你说的邪功是什么,不过我练的冰禅功正好和你说的差不多,而且它不是邪功,你放心,我练了这么久,什么事也没有!”

    我等不急,马上开始。我单手贴在无颜后背,内力一送,无颜口里轻噫出声,那截断箭飞射到对面的窗棂上,我右掌随之跟上,先是后背,然后是前胸,用冰禅功将他急流的血液凝聚。

    等我收回掌,银笙已经拿了汗巾过来,准备脱衣为无颜清洗。叶轻尘插到我俩的中间,粗声粗气地说道:“你们出去吧,下面的活儿我来做!”

    束潇然含笑看着我:“对,你们都去吧,药交给我,我和轻尘会照顾好无颜。”

    “那好吧!上好药后叫我,他发着热,我要帮他退热。”我愣了一下,明白了这两个男人的意思,抿嘴一笑,将药给了束潇然,拉着银笙走出了房门。

    “小姐,他们两个大男人,一个还是王爷,哪里会有女孩子细心啊,还是我去为无颜上药吧!”银笙边走边对我说。

    “银笙,好歹你还大我几岁,这都不懂,无颜清洗上药要脱了衣裳赤裸身子,叶轻尘能眼睁睁地看你碰别的男人?”

    听我这么说,银笙红了脸,佯装怒色,却掩不住眉间的笑意,嘟囔道:“他又不是不知道无颜是什么人,咱们亲如兄妹,如今紧急关头,哪有那么多规矩!”

    我笑道:“所以他才要亲自做,从另一方面来说也算是心疼你。”

    “这么说来王爷也是心疼小姐了?”银笙面上闪过一丝狡黠笑道。

    “那当然!”事实就是如此,我这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一派坦然。

    笑着把目光从银笙身上调回来,向前看去,端木偁站在院外的树下,静静地看着我,心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他之前说的那番话,到底有什么事我不知道?我和潇然,真的不能幸福吗?

    爱情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我不知道端木偁是何时对我有了情意,可惜我喜欢他时,他不喜欢我,他喜欢我时,我心中已经有了别人。如果我早一步向他展现我真实的一面,或者他晚一步说出拒绝的话,我们的结局会有不同,可惜世界上有一个词叫做“错过”,如今我的心已经被束潇然一点一滴的温柔所浸透,所包围,到了这个地步,要我离开他,无异于在我心上挖去一块肉,已然难以做到!所以我只有选择无视端木偁的改变,既然不能给他希望,不如早点让他绝望!微一点头,我与他擦肩而过。

    “云萱,等等!”端木偁叫住了我。我只得停下脚步,波澜不惊地看着他。

    他看了看银笙,问道:“无颜没事了吧?”

    “断箭已经取出,只要退了热,应该没有大碍!”我说道。

    “我跟你说的话,还没有说完……”他欲言又止。

    我对银笙说道:“一会儿他们两个出来,也该饿了,你先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好吃的,我与端木大哥说几句话就来。”

    银笙有些不情愿地离去,临别时在我手上紧握了一下,轻轻说道:“快些,王爷一定很快出来了!”看她走远,我这才将视线转向端木偁。

    “谢谢你,端木大哥!”我坚定地说道,“你说的话我想过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感情的事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何况我相信自己的幸福不需要别人给予,我要自己创造!”

    端木偁脸色一黯,闭上眼摇了摇头,苦笑道:“你这么说,是要告诉我你已经有了最终选择,要我放开你了吗?云萱,你要想好了,我看得出你也是心高气傲的人,不甘屈于人下,他的身份不同普通人,为了他,难道你能够委屈自己?”

    我不太明白端木偁的意思,但隐隐有所怀疑,我紧紧地盯着他,问道:“你知道什么?你直说吧,不用瞒着我!”

    “我希望自己和他公平竞争,希望你自己能发现你与他并不适合,所以有些事,确实瞒着,不想告诉你。”

    这么说来,他所隐瞒的事情,会影响我对束潇然的感情?我抑制不住好奇心,会是什么事呢?于是对他说道:“请你告诉我!”

    端木偁一咬牙,说道:“反正你到了京城总会知道,早知道总比晚知道好,我就告诉你吧。在你离开京城那天,皇上下旨立了昭王为太子,他将会是容国下一任皇帝!现年十五岁的萧灵,是昭王的表妹,洛城长公主的小女儿,被指定为太子妃。”

    这话对于我,不啻于晴天霹雳。“怎么会!”我喃喃说道。我以为太子之位不是束连成,就是束成孝,他二人争得热火朝天,怎么也不可能落到束潇然身上,但是结果居然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他不仅成了太子,未来的皇帝,还连老婆都定下了!

    “你是不是骗我的?对了,你胡说的,你只是想要我离开束潇然,好履行与你的婚约!”我质问着端木偁,真希望我的指责是事实。

    他抓住了我的双肩,诚恳地说道:“云萱,我没有骗你!你醒醒吧,昭王是要做皇帝的人,将来他的皇后也不可能是你,即便他有一天封了你做皇后,以你的性子,能够忍受幽居深宫一辈子吗?”

    “是不能!”我条件反射般地答道,“若是身无自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那就放弃他吧,忘了他,你还有我,我带你去江南,去我的家乡,你一定会喜欢那儿的山山水水……”端木偁眼睛闪着亮光看着我。

    这些话诱惑力很大,可惜我此刻十分清醒,一个疑问浮上了心头。怪不得康王会派人截杀我们,原来是束潇然威胁到了他的一切!平王呢?他不可能坐视不理吧,那个人的心思更是沉稳,他搜罗了那么多的情报,掌管了那么多财富,我不相信他什么目的也没有,他会甘心?

    “我以为,皇上更器重的是平王,他也没见得很喜欢昭王,为什么突然会立他为太子呢?”

    端木偁愣了一下,对我说道:“你小看皇上了!这就是皇上的高明之处,容国的江山大半是他打下来的,又怎么会看不透自己的儿子!表哥确实想坐上那个位子,虽然他表面上一点也不表现出来,但是他暗地里所做的一切,瞒不过皇上,皇上自然对他起了猜忌之心。皇上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试探自己的儿子,他要试,哪一个才最适合将来继承他的大统,而最后胜出的,当然是昭王,之前他并未对皇位表示过兴趣,是真是假,只有他自己知道,但是皇上显然是信他的,所以认定了他没有私心,才更要把皇位传给他!”

    果然是个变态皇帝,想要皇位的他不给,不想要的他硬塞给人家!见端木偁分析得头头是道,全无破绽,我又有了疑惑:“为什么你知道得这么清楚,而且你不是辅佐平王吗?”

    他叹了口气:“你忘了,皇上是我姑父!我来京城,是因为表哥写信到家给我父母,怕万一有什么事,我来保护他和元晦的安全,其他的事,他不能勉强我,我其实什么也没帮他做过。我是江湖中人,不插手朝堂之事,也正因为这一点,所以皇上很相信我,有些事他找不到人诉说,就会说给我听!”

    “如果是这样,你对皇上之所以指婚你我的事也并非全然不知,对不对?你知道这都是皇上的计谋,他并不是真的以为我和你相配才指婚,而是因为他的几个儿子都想娶我,把我给了你,正是绝了他们几个的念想!你与他合演了这出戏,把我们全蒙在了鼓里!”我说道。

    端木偁还真是好人品!两边的秘密他都知道,却只进不出,不曾透露过。不过这样的真相令我感到可怕,忽然觉得一切都不可相信。

    “云萱,我承认其他的事我是瞒着你,那是因为那些事与你并没有关系,”端木偁红着脸解释道,“可是感情的事,我从来没有骗过你,起初我不了解你,甚至有些讨厌你,不明白连成他们怎么会那么喜欢你,可是到了有一天,发现自己也陷了进去,才知道感情是不能用其他条件来衡量的。我很后悔当初给自己定了一堆条件,否则的话第一次皇上指婚我就不会拒绝了。”

    “好!就算你说的是事实,不过在没有听到潇然的意见前,我不能先否定他,这个太子又不是他自己要当的,太子妃也不是他自己要的。”

    “你到现在还不明白?”端木偁有些急了,“之前我不知道你和昭王的事,如今知道了,想一想就明白了。皇上未必不知道你们的事,但是他不会允许你做太子妃,所以才会将你封了郡主,和他成了名义上的兄妹,断了你们的念头。他甚至想到了将来,你以为你们凌家为何出事?为什么几十年来凌家安然无恙,忽然就为了一桩旧案获了罪?皇上如果不信你爹,当年登基时就不会留下他了,这都是他玩的欲擒故纵,凌家在他手中被贬,假如昭王将来还惦念着你,江山到了他的手里,他必会为你而召回凌家,重新启用,凌家定会感激不尽,忠心为新皇办事!

    但那时他已有了皇后,容国的规矩,太子登基后,太子妃必须封后!而你不能做皇后,凌家的地位也就动摇不了皇室的根基。”

    这皇帝还真是机关算尽!我心下暗笑,束潇然不愿意做皇帝,我又何曾愿意做皇后,还有那凌家,若是倒了还要看我高不高兴才会伸手扶一把,若是想凭我直上青云,那简直是做梦!

    “云萱,答应我,跟我一起走,好不好?”端木偁喃喃低语,忽然将头低了下来,微启的唇迅速落在了我的唇上,我还在想着他说的话,一时神思恍惚,没有察觉,给他偷袭了去。

    唇上的温暖令我想起了那天晚上,不禁面红耳赤。我伸手推他,他将我的手拉住按在了胸前,他现在换了容国人的装束,穿得单薄,咚咚的心跳声隔着掌心传来,如雷似鼓。

    “你们在干什么!”身后的人一拉,我借势使劲一推,端木偁退后了两步,身子倚在了树干上,喘息不定,我则猛地倒向后面,被束潇然搂在了怀中。

    他将我转过身来,伸出手狠狠地擦着我的嘴唇,眼睛里闪着怒火,嘴唇抿得紧紧的,我愣愣地看着他,第一次见到他温柔以外的表情,第一次见到他发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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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13 11:09 PM |只看该作者

第一百零四章 心如旧

“你们在干什么!”身后的人一拉,我借势使劲一推,端木偁退后了两步,身子倚在了树干上,喘息不定,我则猛地倒向后面,被束潇然搂在了怀中。

    他将我转过身来,伸出手狠狠地擦着我的嘴唇,眼睛里闪着怒火,嘴唇抿得紧紧的,我愣愣地看着他,第一次见到他温柔以外的表情,第一次见到他发怒!

    “潇……潇然!”我轻轻唤道,心中掠过一丝不安。这是个意外,怎么就给他看到了呢!

    端木偁靠在树干上,蓦然笑了起来,笑得越来越大声,止都止不住。

    我见束潇然眼中怒色更甚,手已捏成了拳头,怕他真的会对着端木偁那张漂亮的脸揍下去,赶紧一把抓住。

    “我们没什么,你别想歪了,跟我走,回去我会跟你解释!”我瞟了一眼在那儿发神经的端木偁,拖了束潇然的手就要往回走。

    “束潇然,你不用对我发火,你在我面前拉着我的未婚妻说走就走,要发火的应该是我,怎么倒过来了?”束潇然已经跟着我迈动了脚步,听见端木偁这话,又收了回来。

    “端木大哥,你不要乱讲话了,你既然答应了放我自由,那婚姻便作不得数。”我慌张地说道,端木偁这样做,不是故意挑事么!

    “我是答应了过,但前提是要你的心上人能给你幸福,他?我不信!所以我反悔了!”端木偁带了一丝挑衅看着束潇然。

    束潇然阴沉着脸,冷笑道:“背后说人长短的小人,就会给云萱带来幸福吗?别说云萱现在只是你名义上的未婚妻,就算是她已经成了你的妻子,只要她愿意,我照样带她走!”

    “你有没有本事带走她,试试才知道!”端木偁说话间,剑已刺出,束潇然也挣脱了我的手,拔剑而出,两人缠斗在一起。

    打斗声惊动了其他人,除了受伤的无颜和照顾他的叶轻尘,其他人全跑了出来。我手抚上额,低头长叹,两个男人为我争风吃醋,大打出手,这么狗血的情节居然也会出现在我的身上!

    束潇然的五个师伯竟然未制止两人,站在一旁津津有味地看着,面带兴奋之色。也许他们以为两人是在切磋武功?我轻抚胸口,平稳住了激荡的情绪。

    “丫头,你说他们俩谁强一些?”束潇然的五师伯笑眯眯地问我。

    “哎呀!小心!”我来不及回答,惊叫出声,这两人越打越狠,束潇然的右耳险险从端木偁的剑尖擦过。

    听到我的惊呼,端木偁向这边看了一眼,面上带了一丝微笑,说道:“罢了,停手吧!咱们俩谁伤了谁,都不好向云萱交待!”

    束潇然打得兴起,剑锋一转,端木偁的剑差点被他震飞,两剑相交,他说道:“如果我没有受伤,你不是我的对手!”

    “那可不一定,”端木偁说道,“等你伤好,咱们再来比过。”

    两人同时收剑,我不禁松了一口气。难道人家真的是比试,不是为了我,是我自作多情了?不过他二人都没有笑容,而且看对方的眼神都闪着一种莫名的光,看起来又不像。不管了,只要不打了就好!

    银笙疑惑地看了看场中情形,对我说道:“小姐,晚饭准备好了,咱们先吃饭吧!”

    “好吧,你叫人摆好桌子,我和潇然这就过去。”

    “我们也还没吃饭呢!”束潇然的五个师伯一起叫道。

    “我也没有!”端木偁和二哥也同声说道。汗!我帮无颜疗伤的这半天,不知道这些人干什么去了!

    “那就一起吃吧,银笙,你叫厨房多做点饭菜,还有,去把古里曼和复乌株也叫过来。”我只能这样说了。

    “小姐,我听府里的管事说古里曼姑娘和复乌株已经吃过饭睡下了。”银笙答道。

    “那就不用去吵他们了。”我说罢,与众人随着引路的下人向饭厅而去。

    银笙没有留下来,端了饭菜过去,说是要与叶轻尘一起守着无颜。我吃得很快,也想快点吃完后去看无颜。本来吃了好多天的干粮,很饿的,但是现在的情形却令我食不下咽。面前的碗里堆得高高的,端木偁和束潇然像是在较劲一样,你一筷我一筷地往我的碗里夹菜,二哥和束潇然的五个师伯眼光就随着他俩的筷子动过来动过去,我则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我虽然只吃了个半饱,但是实在受不了这种情形,只得站起来要走。

    “我也吃好了。”端木偁和束潇然又是同时开口,还互相瞅了一眼。

    “我陪你去看看无颜!”端木偁说道。

    “我也去!”束潇然马上出声。

    “要看无颜自个儿去,我要去打水淋浴,你们不用跟着!”端木偁无理取闹,束潇然对我没信心,我对两人都有怒气,冲他们哄道。

    “噗”地一声,二哥把喝进嘴的汤喷了出来,再也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五个师伯看着我,表情各异。

    我对五个老人家施了个礼,转身疾步离去,束潇然和端木偁都没有跟上来。

    先去看了看无颜,用寒冰掌为他降温,再给他服了药,嘱咐银笙和叶轻尘好好照顾他,我回到自己的房间,真的叫了周府的下人打水来洗浴,经过这么多天的奔波劳累,身上脏死了,既然这是个大户人家,当然要好好享受一下。

    天色逐渐热了,厚衣服用不着了,何况因为练冰禅诀的关系,我的身体并不怕寒凉,于是沐浴过后,我换上了一件白色窄袖小衫,拂地同色长条裙穿于衣衫之外,绅带束腰,余带飘垂。我用汗巾擦干了头发上的水珠,散披在身侧,站在窗前用木梳轻轻地梳理着,落日的余晖已经散尽,夜幕渐渐降临,只能等着夜风将它吹干了。这一段日子以来,要不是银笙在,恐怕我天天都是这种披头散发的样子。

    门轻轻地扣响了几声,束潇然的声音传了进来:“云萱!”

    刚才下人抬了洗浴的大桶出去,将门掩上了。我没好气地说道:“门又没关上,自己推!”

    束潇然推门进来,我依然看着窗外初起的月亮,听着他的脚步声走近,没有回头。半晌不见动静,我转过身来,他就在我的面前,一眨不眨地看着我,眼中泛着一层潋滟的光芒,就好像天幕的流星偷偷藏入了其间。我心头一跳,不自然地挪开了眼光,忽然感觉自己面对他,怎么有点像大灰狼在看小白兔?

    “怎么了?”他跨前一步,呼吸柔柔地落在我耳侧。我想此刻我的脸一定红了。

    “云萱!”这一次他叫得很轻很轻,仿佛一片羽毛轻轻地扫过我的心头。随后我的下巴被他宽大的手掌抬起,我被迫看向那双藏着星光的眸子,整个人被那光芒吸了进去,无法动弹。

    “闭上眼睛!”束潇然低哑着嗓音说道,我不由自主地垂下了眼帘,他滚烫的唇随即温柔地落在了我的唇上,我觉得一阵干渴,不自觉地张开口,他的舌尖趁势溜了进来,与我的相缠,吸吮着,追逐着。

    束潇然与我并不是第一次接吻,但以往再怎么缠绵,他都是温温柔柔的,从没像今天这样火热过。我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整个人都化成了水,瘫软在他的怀里。

    就在我觉得自己快要晕倒的时候,他终于放开了我,唇齿轻轻啃咬着我的唇瓣和脖颈,酥酥地,痒痒地。我缩了缩身子,笑着抚上他的脸:“别闹,怪痒的!”

    他的目光深邃,手指抚上我的唇瓣,坚定地说道:“你是我的,你的唇,你的手,你的脸,你身上的每一处都属于我,不许任何人碰!”

    他的话语带着一种陌生的霸气,我静静地看着他,收敛了笑容说道:“我不是一个大度的人,我很自私,做什么都要求相等的回报,少一点都不行!那么,你呢?你是不是我的?不是身为王爷的束潇然,不是天下人的束潇然,只是我一个人的束潇然?”

    “我是!”他将我的头发向后拢了拢,毫不犹豫,肯定地答道,“我是你的,今生来世,永远都是你一个人的……”

    我将头抵在他的胸前,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不要这么快回答我,你想好了再回答,这样缺乏深思的决定太轻率,我怕你会反悔!”

    “傻丫头,要是你没有出现,我可能已经放手一搏,将那个害了母亲一生的皇宫攥入手中,任意而为,把那些害过我们母子的人踩在脚下,但是那样的生活不是我内心所喜欢的,也许那样的话,我会一辈子寂寞。”他搂住了我的腰将我抱起,坐到窗前的椅子上,接过我手中的木梳为我梳理着长发。

    “你知道母亲临死前对我说过什么吗?她时常疯疯颠颠,但那一刻她却无比清醒。其实我对你说的时候,隐瞒了你一部分真相,她的病,她只生了我一个孩子,都是因为有人对她下毒。”束潇然停了一下,继续说道,“皇宫是个吃人的地方,多少冤魂死在那里。母亲要我答应随师傅离开皇宫,永远别踏足皇宫一步,也不要为她报仇。她还将我外公赐给她的龙凤玉佩交到我手中,要我将来找到心爱的女子,就把玉凤给她,与我的玉龙成一对,永远不要辜负她。”

    我安安静静地听着束潇然说,没有打断他。“那时候我还小,不太懂母亲的话,但我知道是有人害了她,我决定要为她报仇,没有听她的话离开皇宫,选择了留下来。后来我查出了害母亲的人,一个一个让她们得到了应有的下场。宫里的爱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除了我母亲,我没看出哪个人有真心,可惜母亲的爱太苦,爱上了看似多情却是天底下最无情的人。我以为今生今世都不会爱上任何一个人,直到遇见了你!四年前第一次见你,你的话,你那双清澈的眼睛就吸引了我,我派人调查,知道了你和我有着同样的境遇,从那时起我就注意到了你,直到后来,屡次见到你显出女儿本色,就知道我的生命中不能没有你!云萱,谢谢你,是你的出现,让我实现了对母亲的诺言!”

    “我恨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也许是出于对母亲的愧疚,自废太子后,父皇不止一次提过要我继承大统,但是他不许我娶你。我不稀罕,即使要那个位置,我也要自己抢,不需要他施舍!”束潇然轻抚着我的脸,让我看向他,郑重地说道,“所以,千万不要置疑我对你的爱,在真爱面前不需要权衡,我的回答是发自内心的,自与你相约之后,我就已经决定了离开天京城,做好了一切准备,我已经答应了师傅,出任古意门下一任掌门,古意门的门规第一条,就是门中之人不得与朝堂有染。你放心好了,我不会离开你!”

    “你知道么?你父皇已经下令立你为太子,还给你定了你表妹作太子妃。你认为自己能逃得出他的掌心么?”我淡淡地笑着看向他。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那群黑衣人是我的手下,京中的情报送了出来,他们今日见到我才跟我说。另外,你和端木偁的对话我也听到了!”

    “好啊,你偷听我们谈话!既然偷听了,应该知道我对你的态度,你居然还怀疑我!”我捶了他胸口一拳。

    束潇然将我的手一把抓住,笑道:“那家伙居然碰了属于我的东西,我怎么能不生气!不过,谢谢你相信我,云萱!你放心,我纵使负尽天下人,也不会负你!”

    我心下感动,对他承诺道:“我也是!”

    “对了,你头发干得差不多了,我来找你,是因为几位师伯要见你,有话跟你说,我们现在过去吧。”束潇然说道。

    “那还不快走,让长辈等这么半天,不定他们会怎么想呢!”她一听赶紧跳下他的腿,着急着就要往外走。

    束潇然含笑将我拉回:“你就这样披头散发地出去么?过来,我帮你梳好头。”

    他手指灵巧地绕了几下,帮我把头发用银色丝带在脑后随意地束起,我照了照镜子,还挺好看,配上我的一袭白衣,显得淡素而又高雅。

    “走吧!”拉着他的手,我们一路欢笑着向大师伯的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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