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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icyhon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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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 一霎移魂变古今 ( 大大推荐 哦~~~ 很 好看 的 穿越文)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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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13 11:09 PM |只看该作者

第一百零五章 论渊源

束潇然含笑将我拉回:“你就这样披头散发地出去么?过来,我帮你梳好头。”

    他手指灵巧地绕了几下,帮我把头发用银色丝带在脑后随意地束起,我照了照镜子,还挺好看,配上我的一袭白衣,显得淡素而又高雅。

    “走吧!”拉着他的手,我们一路欢笑着向大师伯的房间走去。

    到了门口,我放开束潇然的手,却被他反过来抓住:“咱们就这样进去!”说话间他已推开了大师伯的门,我待要抽回已经来不及了,只得任他牵着。

    端木偁竟然也在,他的目光落在我俩相交的手上,就停在那儿不动了。我有些尴尬,既知他对我的情意,这样做确是有点不妥,便轻轻挣扎了一下。束潇然反手握得更紧,丝毫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师伯,云萱来了!”我的挤眉弄眼他忽略不管,笑眯眯地说对几位师伯说道。

    五师伯对我招招手,笑道:“丫头,和然儿过来这边坐!”我们依言过去坐下,趁坐下的时机,终于挣脱了束潇然,他对我笑了笑,还冲我眨了眨眼睛。原来他就是想让人看到我们俩的关系。

    大师伯清了清嗓子,说道:“五师弟,别一口一个丫头,先弄清楚事情再称呼,咱们古意门可不能坏了规矩!”

    五师伯怪叫道:“不可能不可能,师叔祖他老人家曾发过誓此生决不收徒,绝对不会是你说的那个天池山老人,他要是活到现在,不得有近百岁了。丫头小小年纪,怎么会是他的传人,难道我一大把年纪,还得管这个小丫头叫师姑?

    “怎么不可能,”大师伯指了指我和端木偁,“这里坐着的两个都会古意门的武功,却不是古意门的弟子,除了师叔祖,别人全在谷里呆着,谁还会将独门功夫外传?”

    我就知道功夫给他们看破了,总会有一番探究,果然来了。这么说来,端木偁的功夫也是天池山老人所授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我可得小心点,别讲露了馅!

    “不知道端木大哥的这套剑法是什么时候学的?”我转向端木偁问道?

    “乃是十年前一位高人所授!”端木偁见我问他,认认真真地答道。

    “天池山老人?”我边问边答道,“我的武功也是他所授!断断续续的也就学了几年。”

    “那么说来,我俩的功夫都是同一人所教?”端木偁一脸惊异。

    “云萱……姑娘!”大师伯显然认为那个天池山老人是他的师叔祖,不知该怎样称呼我才好了。

    “您老是潇然的大师伯,您叫我名字就行!”我笑着说道,“我和古意门没什么关系!”

    “你会古意门的功夫,怎么能说没关系呢!”二师伯显然急了,抢在大师伯之前发了话。

    “就算有关系吧,那就请几位师伯将来龙去脉讲清楚才能知道啊!”我想先听听天池山老人在古意门是什么辈份,这样我才好来合一合,倘若真如他们所说,束潇然不得叫我婆婆,那可不行,他愿意叫,我还不愿意答应呢!

    “不急不急,”三师伯慢条斯理地捋着他的三尺长须,缓缓说道,“先要弄清楚这天池山老人是不是咱们的师叔祖,说不定他也是师叔祖的传人呢。”

    “对啊!”众人附和道。

    “端木公子,你可知道你的授业之人叫什么名字?”大师伯转向端木偁问道。

    端木偁摇了摇头,我脑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我知道,他老人家叫做白聿!”

    束潇然的几位师伯一起跳了起来,互相拍打着肩膀:“果然是姓白,正是师叔祖他老人家!”

    大师伯说道:“这么说来,师叔祖违背了当初的誓言,不仅收了徒,还一收就是两个!也难怪,他一身绝世武功,如无传人,确实可惜,只是他应该回到古意门来,门中资质好的孩子多得很,他又何必在外面偷偷地教别人呢!”

    没有错了,天池山老人就叫做白聿,正是古意门这几个老怪物的师叔祖。天啊,辈份够大的!我瞟了一眼束潇然,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盯着他,以传音入秘说道:“乖,叫声师祖婆婆来听听!”

    他瞪了我一眼,凑过头来贴耳说道:“休想!叫老婆还差不多!”我曾经对他说过有些民间夫妻互称“老公”、“老婆”,取“相濡以沫,恩爱长久”的愿望,没想到他反应那么快,一下子想到了。

    大师伯见我俩在窃窃私语,不满地看过来,我偷偷掐了束潇然一把,赶紧正襟危坐。

    “几位师伯,为什么当年白老前辈发誓不收徒弟呢?”我可不想几个老头叫我师姑,不过对白聿的过往蛮感兴趣的。

    “这个我们也不知道,师叔祖的样子我们都没见过,他很早以前就离开古意门了,只是听师父他老人家提起过,师叔祖是百年难遇的练武

    奇才,古意门所有的功夫,他不到二十五岁就全部练成了!”二师伯说道,另外几人也跟着点了点头。只有大师伯突然咳嗽起来,顾左右而言他,问起了端木偁学艺的过程。

    看来是有什么隐情,大师伯仿佛知道,但是他不说,也许是关系到什么师门隐秘吧!我闭上眼睛想了想,头脑中没有一丝线索,看来蓝袍和夜游没有将这段记忆放进去。

    忽听得端木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知何时,他走到了我面前,欢笑着说道:“云萱,这么说来,你我算是师兄妹了?”

    束潇然唤了一声我的名字,神情略带紧张。

    我站起来对端木偁笑了笑,摇头说道:“不,端木大哥,我虽是继承了白老前辈的衣钵,他却不是我师傅,我母亲让我叫他太爷爷,说起来我和潇然还是同辈!”

    端木偁脑筋也转得快,马上说道:“是啊,这样说也不对,他老人家说过不收徒就真的未收,他瞧我资质尚可,传了我一套剑法,我也算不得古意门的弟子!”

    “那我们都不是古意门的弟子!”我笑道,转头对束潇然眨了眨眼睛。

    束潇然拉住身边的五师伯笑道:“五师伯,这下你放心了,云萱和我是一辈,她还是要叫你一声师伯的!”

    五师伯哈哈笑着,笑声未停,欺身上前,对我迎头就是一掌。“我看丫头招式灵活老辣,让五师伯试试你的功夫!”

    我没防到他说打就打,不及后退,轻抬手腕,一股大力扬手拍下,将五师伯的手掌迫得顿在半空,趁人不注意,我迅速退开,缓缓卸去了发出的力道,嫣然一笑,说道:“要试云萱的功夫,五师伯何须亲自动手,只管吩咐一声,云萱示范给师伯看就是了!”

    五师伯神色呆了一呆,面上微红,哈哈一笑退了回去站定,说道:“丫头倒是知礼数,不试也罢,不试也罢!”

    那边二师伯也来了兴趣,对端木偁说道:“你既然与师叔祖无师徒之名,看你年龄和然儿相当,老夫就托大了,称你一声贤侄如何?”

    端木偁拱手道:“二师伯说的是,晚辈不敢不从!”

    “那老夫也来试试你的功夫!我用双掌,你尽管出剑。”二师伯说罢,也是用双掌和端木偁斗起来。只见两人在狭窄的屋内上下翻飞,缠斗了三四十招,还未分出胜负。

    四师伯在一旁笑逐颜开地说道:“二师兄,不要比了,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二师伯长笑一声,与端木偁瞬忽分开来,说道:“贤侄的功夫确实精湛,再过几年,老夫亦不是对手了,以后的江湖,是然儿你们这批年轻人的天下了!”

    “丫头,端木贤侄学了古意门的独门剑法,你呢?除了剑法还会什么?”大师伯脸上也露出了微笑,又把目标转向了我。

    “估计该学的都学了吧!”我的武学太杂了,弄得我自己都不知道哪些是古意门的了,索性这样说,“因为我感兴趣,太爷爷他老人家教了我很多,有些可能也不是古意门的功夫!”

    大师伯叹了口气,说道:“师叔祖是武学奇才,无论武功还是智慧,堪称天下第一,丫头你能遇上他,是你的福份!你可知他如今在何处?我们几个很想会会他老人家!”

    在何处?估计我刚来到这里,他就从蓝袍那里领了忘川水喝了投胎去了,如今最多也就是一个三岁大的孩子。我强忍住没笑出声来,低着答道:“他老人家已经仙逝!”

    “啊?”五位师伯异口同声,“什么时候?埋在何处?”

    我慢慢地从记忆中搜索,得到了功力,我曾说过要去拜一拜这个挂名师傅,蓝袍和夜游曾带了我的魂魄去过那个地方,那里终年积雪,山顶上有一座孤坟,一间茅屋,白聿就死在那茅屋之中,是一个受过他恩惠的猎户将他埋在了那座孤坟旁边。

    “四年前我中了毒,太爷爷救活我以后,说他年纪大了,感觉自己可能不行了,以后不能来偷偷教我武艺了,于是把所有的功夫传给了我,我学不会的,他就让我死死地记牢,让我以后大了再慢慢学。他和我约定,第二年花开的时候来看我,如果他不来,那就是不在人世了。他说过,如果他死了,会让人把他埋在一个地方,那里常年积雪,是世上最干净的地方……”

    听着我的形容,大师伯忽然叹道:“是玉女峰,早该猜到了,这么多年来,原来师叔祖一直住在那里!”

    “如今然儿他们也没危险了,咱们这就回去吧,早点把这个消息告诉师父,还可以顺路拜祭师叔祖。”说话慢吞吞的三师伯这次说得比谁都快。

    大师伯点了点头,几人这就要走。束潇然急道:“几位师伯,天都黑了,要走也不急在这一时,明日再去吧!”

    “哈哈哈!咱们几个还就习惯夜行,等不了了,然儿,过了沧州地界,按门规我们也不便帮你了,接下来是福是祸,你只有自己担待了!”一刹那几人已经掠出门外,我们三人追出门外,只闻一阵马嘶,五人已经消失在夜色之中,果真是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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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13 11:10 PM |只看该作者

第一百零六章 尘封的往事

大师伯点了点头,几人这就要走。束潇然急道:“几位师伯,天都黑了,要走也不急在这一时,明日再去吧!”

    “哈哈哈!咱们几个还就习惯夜行,等不了了,然儿,过了沧州地界,按门规我们也不便帮你了,接下来是福是祸,你只有自己担待了!”一刹那几人已经掠出门外,我们三人追出门外,只闻一阵马嘶,五人已经消失在夜色之中,果真是怪人!

    “我送你回屋休息吧!”束潇然过来,手揽在了我的肩上。偷眼看去,端木偁的嘴唇抿得紧紧的,神色落寞。

    “不必了,你和端木大哥也各自去休息吧,我先去看看无颜!”感觉到气氛的压抑,我赶快远离气场。我没有对不起端木偁,我和他之间没有过承诺,但是他救过我,我始终觉得对他有所亏欠,因为曾经喜欢过他,也不希望看到他难过。

    他二人欲留我,我一个凌空飞步,施展轻功先行离开,谁也没拉住我。

    我悄无声息地进屋,银笙靠在叶轻尘怀里,已经睡着了。见我进来,叶轻尘大腆,想要摇醒银笙。我笑着摇摇头,作了个噤声的手势,上前点了银笙的睡穴,对他说道:“她太累了,你抱她下去休息,别再吵醒她,要陪着她还是去陪你家王爷,随你的便,总之你不用过来了,这儿有我!”

    叶轻尘轻笑一下,点点头,抱了银笙离开。我关上门窗,走到床前试了试无颜的体温,还是有些烫人,不过比先前好多了。

    我默运内功,左掌冒出丝丝寒气,我将掌心轻覆在无颜的额头上,用冰凉化解他的燥热。

    他呓语了一声,我仔细听了一下,是要喝水。银笙放在案上的茶壶还微微温手,我起身倒了一杯,看了看,还好是白开水,不是茶。扶起无颜,我将水凑在他干裂的唇边,他迷迷糊糊地大口喝着。

    “慢些,别呛着!”我轻声说道。无颜睁开了眼睛,有些迷惑地看着我。“这是……什么地方?”

    “我们已经进入旗台镇了,危险过去了。”我对他说道,仍旧将他扶到床上侧身躺下。

    他想了片刻,神智终于彻底清醒,忽然瞪大了眼睛,紧张地看着我,说道:“你有没有怎么样,主子?属下无能,没有能力保护主子,反倒让主子操心!”

    “我没事,木彦,”我含泪说道,“不是你舍命救我,受伤的该是我了!以后,不许做这种傻事,知道吗?我的功力比你高,纵使受伤了,也会比你好得快!”

    他扯开嘴角笑道:“这点小伤,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主子你不用担心。你还是叫我无颜吧,我已经习惯了你这么叫我,那个名字,我自己都快忘了!”

    “好,无颜!”我说道,“你别说话了,好好休息!”

    他费力地摇了摇头,说道:“睡了一天了,不想睡了!”

    “那我陪你说说话。”我说道。

    “不用了,主子你也累了,去休息吧!”无颜催我。

    “我不累,我内力充沛,休息两个时辰就没事了,现在还早!”我笑着对他说道,“无颜,记忆中的你还是个小小少年,不知道现在你是什么样子,我能……看看你的脸吗?”

    “我的样子……很丑,主子还是不要看了吧!”无颜说道。

    “无颜,我知道整天戴着人皮面具其实并不舒服,把它取下来吧,我想看你真实的样子。”我伸出手,停在他的耳边,征询地看着他。

    他犹豫了片刻方才小声应道:“好!你帮我取下来。”声音略有些颤抖。他递给我一小瓶药水,说道:“将这个蘸一点在指尖上,就能找到面具的边缘。”

    我轻轻蘸了一点药水,指尖从他的脸颊划过,触手冰凉,人皮面具没有半丝生气。面具的边缘处在药水的浸染下皱起了一小块,我捻起缓缓一拉,薄得近乎透明的人皮面具被扯了下来,一张常年不见阳光的脸露了出来。

    因为常时间戴面具的关系,他的肤色很白,是那种不太正常的白,而且脸上有一道翻卷的、泛着一种古怪红色的狰狞疤痕,从左边眼角向下横过挺直的鼻梁,一直拉到右脸上,显得有些吓人。然而剑眉下的一双眼睛,却仿如两汪深潭,黑得不见底,长长的睫毛像两只蝴蝶,轻轻地拍打着翅膀,这双眼睛是多么漂亮啊!

    见我愣愣地看着他不发一言,无颜有些紧张,眼神闪烁,下意识地躲着我的视线,手不自禁地摸到那道疤上面,自嘲地说道:“吓到你了吧,我还是戴上面具的好!”

    “不要!”我抓住了他去拿面具的手,“如果你不戴人皮面具,我一眼就能认出你。无颜,你的眼睛好美,我从未看见过这么黑,这么亮的眼睛!为什么戴上这个人皮面具会连眼睛的形状也改变了?好神奇啊!”

    无颜仿佛松了一口气,笑道:“我师傅是天下第一的易容高手,他制作的人皮面具,自然有着不同寻常的效果,与别人的不一样。”

    我叹了口气说道:“无颜,以后不要戴面具了吧,很伤皮肤的,看你的脸都成什么样子了!”

    无颜摸了摸脸,讥诮地说道:“很难看吗?再难看也比不过这道伤疤,我看起来是不是像鬼一样?”

    我摇了摇头,笑道:“我觉得很好看啊,以后把肤色晒得暗一些,会更有男子气概!而且你知道吗?无颜,鬼长得才不难看哦,鬼都是非常俊美的!”

    “主子真会说笑!”无颜笑道,“只要主子不觉得难看,其他人的看法我才不在乎。那以后我就不戴面具了!”

    我没有骗他,我确确实实见过鬼,夜游和蓝袍两个,虽然他们自称是神,其实不都是鬼么,却也是极品师哥!

    “好!”我高兴地笑道。我就知道,当年那个曾以一己之力,挑战众多高手的冷峻少年,不会是自卑的人。

    “主子,你没有怪我瞒着你吧?”无颜问道。

    “不怪,我还要谢谢你,一直在身边保护我。其实我早就猜到可能是你,你是唯一一个知道我晕血的人,但是看你戴着面具,怕你不愿意我知道,所以没叫你拿下来,这一次,如果不是你先开了口承认自己的身份,我也会装作不知道,你就是木彦!”

    “主子,你知不知道当年我在沧州找了你很久,一直都没有找到你,我没想到你原来不是沧州人!你与追魂阁真有缘份,三年前救了我们,一年前赵叔被人重伤,竟也是被你所救。我起初听他说到楼主的武功招式,就觉得有些似曾相识,后来你告诉了他你是女儿身,我立马肯定了你就是追魂阁的救命恩人,于是央求他派我到了你身边。”

    我微微一笑:“我当年说过,只要你能找得到我,我就允许你留在我身边,你还真给找到了,但是花的时间,确实长了些!”

    “如果那时我不是为了救阁中的其他人,一准跟你走了。”无颜说道。

    “无颜,当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杀的那个穿红衣的男人究竟是什么人?我杀了他和他的那帮手下,似乎救的不止你一人?”

    “当年你杀的那个人,是追魂阁阁主司空笑,你救的确实不止我一人,是追魂阁上上下下一共两百三十四条人命,边玉、苦泪、海笑、四斩、谢三娘、尹六、归冉君…… 全部都是追魂阁的人。大家感念你的救命之恩,本来追魂阁已经散了,但是听到你出现后,赵叔将他们全部召集了起来,每个人都希望能为你做一点事。”

    “为什么会这样?”我奇怪地问道。

    无颜苦笑着说道:“难道你没有发现吗,追魂阁的人,无论男女,全都长得很俊美,我们这群人,全是孤儿,都是阁主收养的。阁主选人对外貌特别挑剔,初时没有人觉得异常,后来阁中不断有人失踪,都是相貌俊美的年轻人。赵叔和我师傅暗中调查,发现居然是阁主将他们杀死了,丢在后山的无底洞中。经过仔细明查暗访,我们发现原来阁主不知从什么地方得到了一本秘籍,照着那上面写的练起了一门邪功,那些……年轻男子,就是他用来练功的工具!我们……不想成为下一个被牺牲的目标,师傅和赵叔亲眼所见,那些人死前,受到了很凄惨的折磨,所以我们准备秘密逃出追魂阁,不想此事走漏了风声,阁主亲自带了一批死忠于他的手下来追。如果不是你,我们所有人,一个也别想逃脱!”

    听他这么一说,又是邪功,又是俊美的年轻男子,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我大至明白了,不再细问。

    “原来是这样,而我无巧不巧的戴了面具出去玩,想要碰上个打劫的人,试试自己的身手,没想到就碰上了你和那红衣男子拼命。我一看有强盗要杀小孩子,就挺身而出了。那阁主的邪功还真是很邪,中了我三掌一剑都没死,要不你一剑刺透他的命门,我差点也给他伤着。”

    “是啊,那门邪功真的好厉害,他见你摘下面具,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所以没有防备,不然你那时没有经验,还真不一定能赢得了他。”

    我撇撇嘴,挥手比划着说道:“无颜你小看了我,那是因为我当时没尽全力,不然他就和后面那几个人下场一样了!我一掌就拍飞他!”

    “是!咳咳咳……”无颜忍不住笑了起来,不小心呛到了。

    我连忙过去扶起他,拍拍他的背,说道:“小心些,咳得用力了扯着伤口会很痛的!”

    他咳了半天,脸色变得更加苍白。我干脆扶起他,盘膝坐上床,将内力输入他的体内。无颜待要拒绝,我说道:“不许动!你必须早点好,我还有很多事需要你帮我去办!”他不啃声了,开始静静调息。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无颜头上被逼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我伸手探了探,烧完全退下去了。

    “好好睡吧,睡着了伤口就没那么痛了!”我轻声说道,扶他躺好,顺便点了他的睡穴。

    我还道追魂阁的人为我做事全是因着赵昂,不曾想还有这许多曲折在里边,想到无形中我似乎成了追魂阁的阁主,心中一阵恶寒。那个死变态,我才不要学他!回去了要叫赵昂将人解散,让他们自己去过自己的生活,我也要和束潇然一起退隐,从此不问世事。

    我不敢大意,准备就这么守着无颜一夜。不过此时却无睡意,见皓月当空,便步出门来赏月。

    “云萱!”我才关上房门,就看见了门外倚栏而立的端木偁。大半夜的这位大哥不睡觉,跑到房门口来蹲点来了,这又是演的哪一出啊!

    见我皱眉,他走上前来问道:“你很烦我么?如果是束潇然,你就不会是这副表情了吧!”

    “没有!”我有些违心地说道,“夜已深了,端木大哥还不注意休息,这样对身体不好啊!”

    “你不也没休息么?我睡不着,既然你也没睡,我想和你聊几句话。”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端木大哥,我也该睡了。”我转身便往回走。

    端木偁比我快了一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将我一带,紧紧地搂住了我。“云萱,云萱,为什么我们要错过?为什么上天不再给我一次机会?就因为我放弃了一次就这么惩罚我,这不公平!我不甘心就这样失去你!你的模样像刀一样刻在了我的心上,这辈子,再也无法忘记你!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痛苦,我不忍心将他一掌推开,便任由他这么抱着,就这样吧,抱一抱也没什么大不了!能被这样一个优秀的男子爱上,我是多么地幸运啊!我心头也有些酸涩,我对他,也并非全无感情,他是这个时代我第一个钦慕的男子。可是我有了潇然,我与他已经有了一生一世的约定,注定今生只能负了端木偁。我们两个就这样静静地,静静地抱着,过了好久。

    “云萱,云萱,云萱……嫁给我,好不好?”他喊了那么多声,似乎这样一直喊着,我就不会离去。

    “对不起!”我轻声说道,仰头看着他,止不住的两行清泪落下腮边,“寄我一生心,负你千行泪!端木偁,对不起,我不能履行和你的婚约,你知道那不是我的本意,我已经伤害了你,不能再伤害潇然!”

    “我明白,一切……都晚了!”端木偁闷闷的声音在我的头顶响起,“再怎么舍不得,终归是……”

    我听着这话有着离别的味道,那是不是意味着他要放手了?从此以后,我们两个将再不相干?“希望……我们以后还能做朋友!”也许不太可能,但我还是说了出来。

    “我想问你,云萱,你一定要说实话,到底从前……画那幅画之前,你有没有喜欢过我?”端木偁松开了我,双手改握住我的肩头,看我的眼神中有祈盼,有期待,有不安!我该怎么说?是说没有,让他从此死了这份心,还是说有?但是如果说实话,会不会给他留了一丝希望,反而害他无法放手?

    “我要听实话,云萱,最后一次,别骗我!”他闭了闭眼睛,握住我的双手紧了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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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两心同

“我想问你,云萱,你一定要说实话,到底从前……画那幅画之前,你有没有喜欢过我?”端木偁松开了我,双手改握住我的肩头,看我的眼神中有祈盼,有期待,有不安!我该怎么说?是说没有,让他从此死了这份心,还是说有?但是如果说实话,会不会给他留了一丝希望,反而害他无法放手?

    “我要听实话,云萱,最后一次,别骗我!”他闭了闭眼睛,握住我的双手紧了紧。

    “有!”我思虑良久,还是选择了说实话,我不是惯于说谎的人,尤其是不会骗朋友,“不过那是以前,现在……我当你是朋友!”

    他忽然双手握拳,猛地击在廊上的石柱上,鲜血淋漓。

    “端木大哥,你……”

    他没有让我碰他的手,退后一步看着我,哑着嗓子说道:“别过来,云萱!”

    我看到一滴鲜血自他的手上淌下,顺着食指缓缓滴落。让我别管他,他自己却没忍住,那只手缓缓地抬起来,隔了一臂的距离,轻轻落在我的眼角,抹去了脸上的一滴泪珠。

    他苦笑着说道:“我曾经……拒绝了你,如今你也拒绝了我,这样很公平,我们两个……谁也不欠谁了!婚约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我会要皇上解除,你好好保重!”

    他转身便走,我出声问道:“你要去哪里?”他顿了顿脚步,忽然间回过身冲到我面前,又一次将我紧紧搂住,不过这次只停留了几秒钟,他从身上掏出了一小块黑黑的不知什么东西,放在了我的右手心,十指紧扣,将我的手包裹在他的大手中,握得紧紧的,那东西硌得我手心生疼。

    “如果……他对你不好,就带着这个,到湖州找我!”端木偁说完这句,放开了我的手,飞快掠出了周家大宅,白衣飘飘,一闪而逝。他竟然就这样走了!

    阴影处走出一个红色的身影,看着我欲言又止。我对她说道:“他走了,你还不去追?有些东西是要自己争取的,光是等,幸福不会从天而降!去吧,我会带好复乌株!”

    古里曼跑过来紧紧地抱了我一下,对我嫣然一笑:“祝福你和库沙哥哥,愿月神保佑你们,一生幸福!”

    “谢谢!”我衷心地说道。红衣在黑夜里闪过一道弧光,她已越过墙头,消失在端木偁离去的方向。

    我暗叹一声,还好她来得晚,要是早一点,怕是又要生出误会来。低头打开掌心,手中之物是个黑木制成的令牌,借着月光看去,一面刻着个“令”字,另一面龙飞凤舞地刻有两个字,依稀认得出是“端木”。既然写有他的姓氏,这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他竟将它给了我!

    我把小木牌放入怀中收好,转身待要回屋,束潇然从另一个方向踱了过来。

    “你什么时候站在那儿的?”我惊诧地问道。看来大家都不累啊,这个夜晚竟这么热闹。

    “在端木偁来之前,我已经在这里了。”他静静地说道,眸色映在夜色中,看不出情绪的波动。

    “那我和他的谈话你都听到了?”我愣愣地问道。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很生气,虽然我觉得拥抱一下很平常,在现代和朋友离别时,不分男女,大家也会互相拥抱,可是这里毕竟不是现代!

    “潇然!”我走上前,投入他的怀中,将脸贴在他的胸口,环住了他的腰身。先下手为强,我不想看他生气的样子。

    “咳!”束潇然轻咳了一声,凑到我耳边轻声说道,“跟我走!”

    “去哪里?”我奇道。

    “我屋里!或者是你屋里!”他一边说一边拖了我转身就走。为了无颜能安静地养伤,将他放在了这个单独的小院落里,其他人的房间都在外面。

    “哎!我走了无颜怎么办?”我叫道。

    “你今天的警觉性哪儿去了,没发现四周有暗卫吗?他们会片刻不离的守着他,放心,出不了事!”束潇然说话的声音有些不悦。

    我连忙说道:“可是……”

    “可是什么?”他停下脚步,脸上的笑容竟让我觉得邪邪地,“难道你喜欢让别人看我们卿卿我我?”

    这个家伙!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还要去守着复乌株,他要是醒来身边没个人,会害怕的!”

    “放心,我来之前已经吩咐云封去陪他了,否则古里曼也不会出来。”束潇然说道。

    这下我好像找不到什么借口了!只得由他带着,三两步跨出了院外。感觉今天的束潇然似乎有些不同,掩了几分温柔,多了一丝霸气。

    脱离了暗卫的视线,他忽然一把将我横抱而起,呼吸热热地贴在我耳边征询道:“去我的房间?”

    “你要干什么?”我脑海中一下闪过儿童不宜的画面,心跳骤紧,感觉脸似火烧。

    “嗬嗬嗬!”束潇然一脸坏笑,“我只是想和你聊聊端木偁而已,你干嘛哪么紧张?”

    只是聊聊啊!我松了一口气,不免又有些失落,于是说道:“那还是去我的房间吧!”

    束潇然也不搭话,径直抱着我走前去,抬腿一脚,门应声而开。

    他将我放在床上,回身去关上了门。趁这个功夫我嗖地一下蹿了起来。

    “躺着吧,你不累么?”他问道。

    “不累!”我摇了摇头,看向他如刀刻般的五官,分开看就让人的眼珠不忍离开,组合在一起更加不是一般地诱人,所以不是怕他对我怎么样,反倒是怕他太君子,而我是禁受不住诱惑的那一个。

    他脱了外衣,走到床上躺下:“你不累我可累了,被五个师伯烦死了,现下终于清静了!”

    果然是练武的人,穿了外衣看起来还有些瘦,脱了外衣就不一样了,宽肩膀,细腰身,挺直的背,举手投足间薄薄的衣料下肌肉喷张。我忍不住看呆了。

    没想到他一动不动地躺着,还当真闭上了眼睛。我不由得气急:“喂!不是说要聊天么?还有,你自己有床干啥不去睡,来抢我的!”

    束潇然翻了个身,将身子往里边挪了挪,拍了拍床沿:“现在又不想聊了,别吵,要睡就过来睡另一边,不然我可先睡了!”

    这是什么跟什么嘛!我一咬牙,冲上去拽着他的胳膊,想把他拉起来:“骗子,不许睡这里,回你自己屋去睡!”

    他竟使出了千斤坠的功夫,跟我较劲:“我就睡这里,我哪儿也不去!”

    我拉了半天拉不起来,脑筋一转,右手悄悄呵向他腋下,挠他痒痒,束潇然忍不住笑出声来,睁开了眼睛,伸手招架着。我见他如此,心情大好,索性跪坐在床沿,双手齐上阵,轮番袭击:“哈哈,一阳指!二指禅!看你怎么睡!”

    束潇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捉住了我的手,顺势一带,我随着惯性跌倒在他身上,让他做了回人肉垫子。

    “哎哟,没想到你还挺沉的!还这么凶!”他闷哼一声说道。

    我脸上一红,这半年来海吃海喝,还真长了不少斤两,但是经常练功,并不胖。他这话不是说姑奶奶我胖么?有着前世惨痛的减肥经历,我对这个词可是深恶痛绝,故意使劲再压下去几分:“你才知道啊!我可不是窕窈淑女,你要后悔现在还来得及。不过本姑娘提醒你,我虽不是淑女,欣赏我的人可不少,你不抓紧,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是么?”束潇然忽然翻身将我压在身下,眼睛微微眯着,唇角上挑,“我还差点忘了,多亏你提醒,是要快快抓紧,不然走了一个端木偁,保不准哪天又冒出个端木什么来!”

    他显然也是淋浴过了,发间与身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无患子与丁香花味道。旗台镇虽小,来路上我也曾见到有人经营汤馆,听说还是天然的温泉水,大门外挂了幅“金鸡未唱汤先热,红日东升客满堂”的对联。容国的汤馆多用丁香、桃花等干花撒入热水泡澡,用无患子来洗头。要不是记挂着无颜,而且夜里姑娘家出门不方便,我也要去享受一下温泉的感觉,免得在屋内洗浪费水。

    我双手抵着他的胸口,感觉到他心房的震动,呯呯,呯呯地跳着,很是急促。他身上的味道,他渐渐靠近的脸让我领悟到了一丝危险,我的笑僵在了唇边,忽然一切都别扭起来。

    束潇然的脸在我眼前不断放大,我猛地用手捂住了嘴,他的唇点在了我的手背上。我一面用左手推了推他,一面嗡声嗡气地说道:“走开,我要睡了!”

    束潇然见我紧捂着嘴不放开,还拿一幅防狼的眼神看着他,禁不住无奈地一笑,翻身躺在一侧,长呼了一口气。过了片刻他侧身拉下我的手,将我搂靠在他的手臂上,拉过被子盖住我俩,说道:“别怕,我又不会吃了你!逗你玩呢!好好睡吧。”

    我静静地躺在那儿,听着束潇然的呼吸慢慢平静,随后变得沉稳。我偷眼瞟过去,月光下他的眼睫毛长长地,在眼睛下方形成了一片阴影,鼻梁一根葱地挺着,从侧面看去像是一条直线,唇线也很分明,看起来嫩嫩的,充满了诱惑力,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漫画上的天使。我不禁有些沉醉,暗叹自己有那个贼心没那个贼胆,白白的引美男上勾的机会被我自己给搅黄了。

    “我不会给他机会!”束潇然突然出声,吓了我一跳,赶紧掉过头来闭上眼睛。

    听他说了这么一句又没了动静,我小声嘀咕道:“什么嘛,居然说梦话!”

    “我是说,我不会对你不好,我永远都不会给端木偁机会!”束潇然侧过头来,睁开眼睛望着我说道。

    原来他还醒着!我禁不住地喜笑颜开,应道:“知道啦!我会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你也要好好记住!”

    “嗯!别乱动了,好好睡觉!”他轻声答应,又闭上了眼睛。

    感觉过了好长时间,束潇然想来是真的睡着了,我却怎样也睡不着,有美男在侧,这不是考验我的耐力么?默默地数着羊,从一千只山羊数到一千只绵羊,又从一千只绵羊数到一千只山羊,还是了无睡意,只觉浑身烦燥。

    完了完了,今夜注定无眠!我推了推束潇然,他呓语一句,向我这边凑了凑。我伸出魔爪,摸了摸他的鼻子,再摸了摸自己的,嘻笑了一下,然后把脸轻轻贴在他的胸口,听他的心跳声。

    当我发觉心跳不对时,已经晚了,束潇然支起了半个身子,将我牢牢钳制住,声音含了一丝魅惑,低沉地说道:“警告过你别乱动了,你以为我真那么君子,面对心爱之人还能坐怀不乱?”

    他眸光中的欲望这会儿傻子都能看得出来,说话间唇已顺着我的额头一路下滑,经过眉梢、眼角、脸颊,最后停在我的唇上,辗转吸吮,极尽缠绵。他的手也不曾闲着,顺着我的肩滑向腰际,扯落了束腰,一时间我衣襟半掩,春色尽显。

    当他的手触到我光裸的皮肤时,我忍不住战栗起来,急急忙忙挣脱开来,一把抓住那只放肆的手:“不要!”

    束潇然顿了顿,压抑着呼吸问道:“是不要走?还是不要停?”

    老奸巨滑,这不是废话么,两个答案都对我无宜!

    我一急,一时找不到话,说了句:“君子动口不动手!”

    他哈哈一笑:“好!动口,不动手!”说罢用唇挑开了我的衣襟,咬脱了我的肚兜系带,从脖颈一路吻下去,含在某一处,轻轻地吮吸着。”我忍不住呻吟出声。

    正当他情浓之际,我又出声煞风景了:“束潇然,看你这么熟练,老实交待,是不是经常去青楼?”

    束潇然的面孔在我的上方,带了一抹可疑的红晕,他恨恨地看着我说道:“废话,那种地方我怎么会去!这种事,看过一遍就会,何况这是本能!”

    难道这小子还是个处?我心下奇怪,又有些窃喜。这地方又没电视没电影,除了上青楼,他还能在哪儿看过?

    “你还真是个天才啊!”我嘻笑出声。

    束潇然明白我在调侃他,吞吞吐吐地说道:“以前在宫里,曾经撞见侍卫和宫女偷情……而且,成年了宫中会有人专司教育,有……春宫图。”

    我看着他不知是因害羞还是因强忍住欲望而变得红扑扑的脸,心中泛起一股柔情,原来他真的是我的,我一个人的潇然!我伸出手勾下他的头,主动吻上了他的唇,他身子一紧,很快将主动权抢了回去,动作却变得轻柔起来,三下五除二地脱了自己的衣服,与我成了真正意义上的肌肤相贴。

    “云萱,我爱你!”在我最疼痛的时候,这几个字传入我的耳中,带出一阵波涛汹涌,瞬间将我淹没!我的手指甲深深地陷入他的肌肤,烙下一个又一个半圆的印记,如同那天上的月牙儿,向上勾着,在碧海青天轻轻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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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13 11:11 PM |只看该作者

第一百零八章 深意浓

多亏了苦泪的药,还有天池山老人白聿的这身功夫,无颜的伤恢复还算快。束潇然手臂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其实要不是那晚沉迷之际给我不小心抠破了,想必他那点伤,也不会拖得像无颜的这么长。

    束潇然是初尝禁果,意犹未尽,自那日后也曾几次偷偷想亲近我,皆被我冠冕堂皇地以伤未好之前不许乱动为由拒绝了,直把他惹得烦燥不安,郁闷难耐。

    其实原因还不止那一点,一来呢我是怕怀上孩子,现在还年轻,我还没玩够呢,不想太早当妈,这儿也没什么保全措施,也不知那天晚上会不会怀上!二来也怕给人撞见,那天银笙睡着了不知情,被叶轻尘带到了他的房间,后来她就跟着我住了。

    古里曼走了,只有我和束潇然会说伽勒话,复乌株就整天跟着我们两个,二哥很喜欢他,也天天在他身边乱转,我的身边随时都有人,根本就少有和束潇然独处的机会。

    “云萱,等无颜伤全好了咱们马上动身去青州,把复乌株交给你大哥,然后我们就回京成亲,到那时无论你想去哪里,咱们都一路同行,永不分离,好不好?”这一日趁二哥哄了复乌株出去玩,束潇然赶紧捞着这个机会,含情脉脉地看着我征求意见。

    “想法倒是不错,可是你要怎么对你父皇说?京中还有个公主表妹等着你呢!”我这几日很累,有些恹恹地靠在椅背上,闭目沉思。束仲毅是一代帝王,可不是容易说话的主,违抗了他的旨意,即使是他的儿子,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吧!

    “他是我父皇,我娶亲理应告之!但是新娘若不是你,谁也别想我会娶!母亲临死前,父皇曾立誓将来不会干涉我的婚姻,”束潇然皱了皱眉头,神情颇为疑惑,“说起来很奇怪,他屡次三番提亲,都被我拒绝了,我表明过我的立场,除了你谁也不娶,他应该知道我无论如何不会答应的,又怎么会想到让我娶萧灵妹妹?”

    “有道是皇命难违,你能作得了主?”我仍旧闭着眼睛,手指一动,悬在束潇然的天突穴前停住。

    他低叹一声:“云萱,你这功夫到底是怎么练的,闭着眼我也偷袭不到!”

    我唇角忍不住上扬,睁开眼睛笑道:“一向只有我偷袭别人的份儿,哪能轮得到人来偷袭我!”

    “那换一换,你来偷袭我!”束潇然邪邪地笑着点了点自己的嘴唇。我一掌拍去,他腾空而起,急急后退。

    “是你让我偷袭你的,看我是不是最听话?既然如此,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一边说,一边连连攻了几掌。束潇然身随掌动,展开轻功,避闪开来。

    “云萱,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他一边躲一边玩笑道。

    “看清楚了,盘龙掌第七层到第八层之间,是怎样转换的!”我说话之间,左右掌招式一变,一手虚晃一招,另一手急速拍向他的胸腹,他往左边闪,我右掌就化虚为实,他往右边闪,就会被我的左掌所伤,任他如何躲闪,终究在我的掌影之下,甩也甩不掉。

    束潇然脸上一喜,停下脚步思虑片刻,比着我刚才的样子慢慢挥出双掌,重复了一次又一次,他豁然开朗,忽然间出掌如电。“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练到第七层就卡住了,盘龙掌第八层乍看起来是和第七层完全相反,实则却是一反一正,正所谓虚虚实实,反反复复,任敌人往哪里躲,都脱不开掌心的范围。云萱,谢谢你!”

    我抿唇一笑:“要谢就跪下来,喊声师祖婆婆来听听!”

    他还真聪明!我要不是早知道,根本想不到这一层,光看书上所载,盘龙掌的最后三层根本就是骗人走弯路的,如果不是天纵奇才,压根想不到它的练法与记载完全不一样,而是一招反,一招正,那才是正确的。所以古意门这项独门功夫,除了创始人,几百年来无人练到最高境界!

    “好吧!”束潇然衣襟一甩,竟真的曲身下跪,吓得我赶紧上前拉住。

    “你干什么?当真跪下,给人看见子我这颗脑袋就保不住了!”

    没想到我手还没用上力他就从半蹲的姿势一下跳了起来,搂住了我的腰,笑嘻嘻地喊道:“老婆!”

    原来他是故意引我上当的,我捶着他的前胸,轻声叫道:“快放开,一会儿二哥进来了!”

    “他带复乌株去掏鸟窝去了,没这么快回来。都是这小家伙老在身边搅和,害得我都好几天没亲近你了,我好想你,云萱!来,让我亲亲!”原来还只道他是谦谦君子,必不会说些让人脸红的话,没想到现在他的肉麻话是越来越多!

    “小姐,告诉你个好消息,无颜的伤再不出脓了,已经全好了,今天都可以不用包扎了!”银笙呼叫着推门而入,我和束潇然倏地一下分开。

    银笙先是羞红了脸目瞪口呆地望着我们,很快反应过来,急忙低头说道:“啊!我先出去!”

    束潇然的脸上浮起一层浅浅的红晕,眉间有丝懊恼,看起来很是可爱。我暗自好笑,幸好进来的是银笙,要是换作叶轻尘,怕是事后要被他修理了。清了清嗓子,我说道:“知道了,既是如此,咱们明日就动身去青州,你先去下去准备准备,把该带的东西都带上。”

    银笙不敢看束潇然,匆匆瞟了我一眼答应了出去,随手带上了门。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束潇然,做坏事吧,告诉你会被人抓你还不信!”

    “还笑!没见过你这样的姑娘家,遇到这样的事笑得比谁都开心,一点也不害羞!”

    “我若是羞答答的,那就不像我了,怎么,恼羞成怒了?”想到这个成语还真是应景,我更加乐了。

    “你都不羞,我还羞什么?”他一把抓住我,也止不住笑道,“我怎么会怒,喜欢还来不及。这样的独一无二,这样的大方率真,正是我所爱的人所有……你是我一个人的!我的……云萱……”他每说一句,我就笑着亲他一下,最后一个字,落在了我的唇边。

    晚上的时候,银笙边收拾包裹边审问我:“小姐,你是不是真选定了要嫁给王爷?”

    “怎么会想到这么问?我为什么要嫁给他?”我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淡然问道。

    “你们……你若是不嫁给他,怎么会那样!”银笙红着脸说道。

    我贼嘻嘻地笑道:“怎样啊?是不是那天晚上叶轻尘把你带到他的房里,对你做的那个‘那样’?”

    银笙的脸马上红了起来,啐了一口道:“说起来都怪小姐,我睡着了你干嘛让他把我抱走?还点了我的穴!”

    “咦,你事后都没提出异议,我以为你心下是感激我给你们制造机会呢,现在怎么追起旧帐来了?”我连连摇头,“吃水不忘挖井人啊,银笙,你这样可是典型的过河拆桥!”

    “小姐!”银笙不依地跺跺脚,“你可别乱说话,轻尘他可不是那样的人,没成亲之前,他可不会对我无礼的!”

    “哈哈,那不叫无礼,那叫非礼!”我乐呵呵地说道,“银笙,你们真的没有做什么?害我费那心思,哎!”

    “小姐,我看你是听书看戏多了,被那故事中的人物给带坏了。”银笙说道。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我扯了块帕子蒙住脸,嚷嚷着倒在床上。

    “怪不得端木公子不见了,他怕是知道了你和王爷的事了。我虽不希望小姐喜欢他,但是说起来他还算是个好人,没有难为小姐,如果他真的遵守诺言,应该会向皇上提出退婚吧。那个古里曼姑娘那么美,和他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真希望他们两人能成,那样的话小姐也没那么多麻烦……”银笙絮絮叨叨地说着,我只用鼻音来回答她。我告诉他们端木偁和古里曼因为还有其他的事情,便与束潇然的五位师伯一起走了,不过银笙显然认为没那么简单。

    “咦?小姐的衣裳怎么少了一件?那件白色的上衣怎么不见了?刚住下那天我整理包裹,还记得放在这件蓝裙的下面!”银笙惊叫出声,吓了我一跳。这丫头至于么,记什么不好偏偏要记得那件衣裳!

    我想到那天晚上,不禁脸热心跳。当时在紧要关头,我随手在枕边抓了一样东西,就抓到了那件衣裳,第二天正想着是烧了好还是拿去洗洗继续穿,却被束潇然抢了去,说是初夜的落红是要保留下来的,我怕抢了动静太大惊动别人,只得随他去了,后来再问他要,他说帮我收好了,让我别操心,当时还害得我郁闷了半天。

    “那件衣裳不小心染了血迹,被我丢了。”我见银笙还在不停地找,只好说道。

    “染了血迹洗干净就行了,小姐干嘛要丢了啊!”银笙说道,“是帮无颜换药染上的吧?还是……王爷?”

    “你管它是谁的,反正那件衣裳没了,整理其他的就好!”我敲了她一记爆栗,狞狰着脸说道。

    我们初时的八个大人,如今只剩了六个,住在周家大院这段时间,冯皓不时来看我们,给我们送这送那的,甚是客气。听说咱们要走了,他牵来了最好的马,给我们准备的食物比我们自己准备的还要多。

    “王爷与几位要去的地方可有风险?需不需要末将派人护送?”他嘴里在问束潇然,可我总觉得他的目光越过了他在看着我,心头感觉怪怪的。

    “不必了,多谢冯大人,咱们此去青州,路途不远,要不了两日就到了,无需护送!”束潇然答道。

    “那末将只有恭送各位了!”冯皓抱拳一一行礼,到我身边时露齿一笑,“小姐多保重!”

    “多谢!”我应道。随即一手抱起复乌株,一手搭上马鞍,身子轻轻飞起,稳稳地落在马背上。冯皓的眼中闪过一丝光彩,我一马当先,回头对其他几个说道:“走了!”他们纷纷上马,一行六骑便向沧州方向而过。要到青州,先过沧州,快马加鞭,一日可到沧州,那是我第一次杀人的地方。

    路上束潇然总是与我并辔而行,窃窃私语,说的是伽勒话。叶轻尘是知道我们俩的关系的,无颜之前似乎就猜到了,只有二哥还蒙在鼓里,见我二人状似亲密,心中大疑,又不好问,表情怪怪地看着我们。

    “复乌株,姑姑前几天教了你不少容国的字和话,可还记得?”我实在是怕二哥的眼睛再鼓下去会掉出来,只得低头向身前的复乌株问道。

    “记得,姑姑。容国的字写起来好看!”复乌株答道。

    “那你要好好学,像姑姑一样两种话都学会好不好?”

    “好!”复乌株响亮地答道,小脸露出了笑容,灿若阳光,“姑姑教什么我学什么,我要像姑姑一样厉害,打坏人!”

    “真是好孩子!”我摸了摸他的头,“姑姑给你取个容国名字,以后你就叫凌乐好不好?”

    “凌乐是什么意思?”

    “凌是你的姓,也是姑姑的姓,乐就是开心,没有烦恼的意思,姑姑希望你以后能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好啊,我跟姑姑姓一个姓,只要能跟着姑姑,我每天都会开开心心!”

    看着复乌株天真的笑脸,我心中一酸,他以为以后会天天跟着姑姑,我却是打算将他送到青州就离开。

    “凌乐!”我叫了一声,他甜甜地笑着答应,我揪了一下他的小鼻子,开始了实物教学,指着天空、小草、大树,一字一句地教他说着。

    二哥蛮有兴趣地瞧着凌乐,笑容可掬地看着我们。一路上春意浓浓,入眼是望不到头的绿海,树是绿的,草是绿的,间或有开得纷纷攘攘的野花,红的、黄白、紫的……,一阵阵清新的香气传来,沁人心脾。我与束潇然偶尔目光相会,总是不经意地笑着,但愿春随人意,一切都好!

    晚上落脚沧州,这是我生命中记忆最深刻的一个地方。

    我的神情有些恍惚,束潇然不知根底,饭后来到我的房间,遣走了银笙和凌乐,将我搂入怀中,下巴贴着我的头顶轻轻磨蹭着,柔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依靠在他的胸前,将三年前的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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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13 11:12 PM |只看该作者

第一百零九章 共同的人

晚上落脚沧州,这是我生命中记忆最深刻的一个地方。

    我的神情有些恍惚,束潇然不知根底,饭后来到我的房间,遣走了银笙和凌乐,将我搂入怀中,下巴贴着我的头顶轻轻磨蹭着,柔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依靠在他的胸前,将三年前的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怪不得你知道无颜的真名是木彦,原来三年前你们就认识了,不曾想你们还有这层渊源!他对你忠心有加,确然是以死相报,可是这一切他却瞒着旧主,从未对我提起过,你说是该奖还是该罚?”束潇然的笑带着一丝冷淡,说出口的话令我大吃一惊。

    我抬起头来:“旧主?你的意思是无颜是你的人?”

    “他有没有对你说过,他的父辈是我母亲的家臣,木家家训,世代效忠姬姓主子。而到了这一代,我虽姓束,姬性血脉却只剩了我一人!”

    我头脑一片混乱,这世界还真是不寻常,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那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我身边发生的一切事情?无颜是不是你派到我身边的?他又是追魂阁的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别着急,你一个一个地慢慢问,我全都老老实实回答好不好?”束潇然揉了揉我的头发,笑容可掬,“你离开的四年,我在你身边一直安排的有人,别打我,我可是为了你好!你那么可爱的一个小女孩,给凌家人丢到潞州那么远的地方,又不知道你舅舅对你好不好,我当然要留心些了!我可没有监视你的意思,就是注意一下你的安全,在你有困难时帮你一把而已。”

    这话给我逮到了漏洞:“你帮我?你什么时候帮过我?我创业初期需要银子,那也是你二哥提供的!”

    “我怎么没帮过你?”束潇然呵呵笑道,“你的小楼办得那么精,六大掌柜都有功劳吧,佟天、穆云曈和麦应文可都是我派去帮你的,不然你到哪里去找那么多能人!”

    不会吧!我哀叹一声,我的六大掌柜,居然有一半是他的手下!“你在我身边安插了这么多眼线,居然一直瞒着我?”我嘿嘿一笑,右手按在左手上,骨节一阵格格作响。

    “咱们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嘛!”束潇然咽了咽口水,笑嘻嘻地赶紧将我的手包在他的掌心,“现在咱们先说正事,功夫等有空再练!”

    我心中一甜,看在这句夫妻的份上,暂且饶过他!“既然如此,你也应该知道我办小楼的初衷了?其实就连向钱庄借贷也只是个幌子,小楼的财物来源,最初全是不正当的渠道,后来我也就只是出了一些点子,全是六大掌柜经营得好,才办得那么有规模!”

    束潇然莞尔一笑:“是啊,知道我未来的小娘子是个大强盗,还真是吓了我一跳!不过听到派出的暗卫汇报你的功夫比他还强,手下也有个能人,我就放心了,之后就没再派人跟着你。只是心下疑惑,查了半天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学的一身功夫,没有亲眼看到,也不知道我们竟是同出一源,我就等着有一天能亲自问你,现在可以回答我吗?”

    我抬手掐了掐他的脸,说道:“你就知道我一定会答应做你的娘子啊?厚脸皮!”

    “那天你的生日我们去了四个人,你就只强取了我的玉凤,别人的都是他们自愿解下送给你的,从那时我就相信冥冥中自有注定,也许是母亲在天之灵派你来到我身边!之后你给我的惊喜,从来就没有少过,我也时刻幻想着有一天能和你游历江湖,纵横四海。反正我认定了你,死缠烂打也要让你爱上我!”

    我惊讶地看着束潇然:“原来谦谦君子的形象是装出来的,这才是你的本性啊!”

    他笑得开怀:“还想再装装,被你识破了!快说说,我很好奇呢,你怎么会有这么高的功夫?”

    “你有没有听过传说中有一门功夫,叫做嫁衣神功?”我不想说真话,毕竟怪力乱神,有些事不需要说得明明白白,于是参考古大侠的武侠小说,想了这么一招。

    “嫁衣神功?何解?”他奇道,“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有一句话你总该听过吧:为他人作嫁衣裳!嫁衣神功,是一种传说中的至高武学,可是学会这门功夫的人却会受到桎梏,不仅功力发挥不出来,还会受到内力反噬,生不如死,原来学会的其他功夫也会全部失去。但是如果他将内力转给另一个人,那个人就可全部接收,并可任意施为,拥有最强的功力,练功者本身则会功力尽失,离死期不远矣。”

    我这样说也不是全无原因,白聿虽武功高强,但他练的功夫确实很邪门,每隔三个月就会被内力反噬发作一次,发作时见什么砍什么,如同魔鬼,他活了这么大年纪,真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其实死对于他来说,还真是一种解脱。

    “世上还有这样的功夫?”束潇然奇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你的功夫全是来自于白老前辈,所以你小小年纪,便有傲视天下的武学修为。”

    “答对了!”我拍了拍手。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他叹道,“不过娘子你可真聪明,再怎么有内功,掌法剑法轻功这些还是要学才行,难为你小小年纪,就能将内力与古意门的武学融会贯通!”

    我粲然说道:“谢谢相公夸奖!咱们怎么说得远了,倒回来倒回来,无颜到底是怎么回事?先说好,不管他以前怎么样,现在他是我的人,不管他有没有做错什么,不许你动他!”

    “好吧!”束潇然答应道,“看在他为了你命都不要的份上,我就饶过他隐瞒之罪。是我让他去你身边保护你的,虽说你武功高强,但是太容易相信人,身边打你主意的人太多,我不能时时刻刻顾着,有他在,我也放心些。”

    这个说词与无颜的有些出入,我不禁疑惑,潇然不会骗我,他的所有秘密几乎都说给我听了,可是,无颜为什么要骗我呢?他对我的忠心是不容置疑,会是为了什么?

    门外传来一阵笑声,我挣脱了束潇然的拥抱,正襟而坐。银笙带着凌乐推门进来。见到束潇然还在,她抿唇一笑,福了福问候了一声才对我说道:“小姐,这沧州很热闹呢,居然晚上还有夜市,没有宵禁,无颜和二少爷陪着我们去,买了好多东西!你和王爷要不要也去看看?”

    凌乐嘴里还含着一颗糖葫芦,点头附和着银笙的话。果然混血儿都比常人聪明些,这小家伙学了没多久,竟然能听懂了!

    “沧州城是容国的经商重地,比较繁华,这儿的守将很有才干,基本上没有过大案发生,朝廷特许过可以晚一个时辰宵禁。”束潇然解释道。

    “你们既然还想去,怎么回来了?”我问道。

    “无颜说了,小姐也喜欢逛夜市,让我们来叫你一声,他和二少爷在门外等着。”

    是无颜!束潇然看我一眼,目光中隐含着一丝暧昧,这家伙想什么呢,无颜当我是主人,我是把他当朋友。

    我传音入密说道:“看你眼神不对,又在乱想什么?”

    他笑笑不语,站起身来拉起我的手说道:“走吧,银笙,叫上轻尘,大家一起出去转转!”

    话音刚落,叶轻尘轻飘飘地落在门前。我抿嘴笑道:“轻尘,你可真有作贼的潜质!银笙交给你我也放心了,以后再怎么不济还可以当梁上君子,饿不着肚子!”

    银笙和叶轻尘一脸受伤的表情。束潇然哈哈大笑凑到我耳边说道:“果然是女飞贼啊,三句话离不了本行!”

    “我那是行侠仗义,替天行道!”我拐了他一下。

    “是是是,大侠请吧!”束潇然调笑着弯腰做了个“请”的姿势,把叶轻尘看得连连愣神。

    “愣什么?学着你家王爷点,你要是不听我家银笙的话,我就不把她嫁给你了!”

    叶轻尘的脸红了,腼腆地看着银笙。银笙不依道:“小姐,你又乱说,再说我不理你了!”

    我哈哈一笑:“好好好,我不该这样说,你自己愿意嫁,我也强迫不了你,随你,随你,现在就嫁了他我也没意见!”

    银笙抡起拳头追了上来,我赶紧施展轻功向外跑,叶轻尘和束潇然在后面捧腹大笑。

    这一晚上,或许因了和束潇然的一番谈话,我忽然觉得不是太了解无颜了,看着他满面堆笑的样子,和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可是他偶尔看过来的眼中,似乎多了一层东西,到底是什么?

    我们买了不少玩意儿,反正都是束潇然付帐,我还没嫁给他,也不知道心疼,可着劲儿地拿。凌乐生长在草原,看得多的是羊群草场,这繁华的闹市并不曾见过,开心得不得了。

    我把他微卷的黑发辫了两条小辫子在前面,后面的拢在脑后,用银色丝带扎成一绺,轻巧地垂挂着,看上去像个卡通娃娃,越看越让人喜欢,心头忍不住想到,这要是我自己的孩子就好了。这么想着又不禁有些担忧,希望这次的意外没有令我受孕,我和潇然的前面还有重重障碍,没破除这一切之前,怀了令人不安啊!

    本来束潇然见我玩得开心,提议在沧州多呆上一日,不过我因了前边的担忧,反倒希望尽快解决所有的事才好,所以不顾凌乐和银笙的抗议,一早就揪了大家上路。骑马步出城外,到了一片树林,无颜一抽马鞭,追上我道:“主子还记得这里么?”

    我怎么会不记得,忽然间又感到了一阵头晕和恶心,在马背上差点没有稳住心神。

    “主子!”“云萱!”无颜和束潇然一左一右,同时伸出手扶住了我。

    束潇然看着无颜说道:“无颜,过去的事就别提了,你想让云萱的晕血症再犯吗?咱们还是赶路吧。”

    无颜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僵硬,他的脸色本来就很苍白,不是我刚好盯着他,我也不会发现。他讷讷地说道:“对不起,主子!我不是有意的。”这一刻,我不知道他是在对我说,还是在对束潇然说。

    “没事,既是无心,相信云萱不会怪你!”我侧过头去,束潇然似笑非笑地对无颜说道,“你为了她连命都差点丢掉,我应该感谢你!”

    无颜忽然翻身下马,跪立地上:“王爷此言折杀在下了,为主子做事,保主子安全,这是属下的责任!”

    我急忙下马强拉起无颜道:“无颜,快起来,谁让你下跪了?”

    无颜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向束潇然笑道:“自小姐救了无颜这条命起,我就发誓要永远追随小姐左右,王爷对小姐一片真心,小姐和你,都是我的主子!只是小姐告诫过我们,不许在她面前用下人的称呼,所以要向王爷告个罪,无颜斗胆自称我了!”

    “这样甚好,我和云萱的意思一样,私下里,也希望你们把我当朋友。”束潇然笑道,转而对叶轻尘说道,“轻尘,你也学着点,咱们大家共经患难,没有什么信不过的,也别再有那么些规矩,以后少给我扭扭捏捏地!”

    二哥哈哈大笑,过来拍了拍束潇然的肩膀:“这样最好!我妹妹都叫你名字,咱还老是叫王爷前王爷后的,多别扭,你这样说我可不客气了,你要是做了我妹夫,咱们可就是亲戚了,亲戚之间隔着那么一层确实不舒服!”

    “那是当然!”束潇然眉开眼笑,“你是云萱的哥哥,叫我一声名字就好。”

    二哥前几天见我和束潇然还没有要分手的意思,屡屡劝我要慎重,没想到最终他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他对我说道:“四妹妹,二哥多次劝你离开昭王,是怕你们不会有个好结果,不过一路行来,见他确实把你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既然你们互相喜欢,二哥也只能祝福你们,将来什么事二哥能出得上力,一定不要忘了叫我!”

    “二哥!”我欣喜地叫道。在凌家,我也就只将他当作了亲人,很希望得到他的祝福,如今见他支持我,我比什么都高兴。

    他含笑摸了摸我的头,果真改了口说道:“潇然,我妹妹从小受了很多苦,以后你要好好照顾她,如果你敢欺负她,我可不管你是不是王爷,定不会饶你!

    束潇然含笑说道:“云封,你又不是没见过你妹妹出手,如今只有她欺负我的份儿,我哪里敢欺负她啊!”

    他说完还作出一副无奈的样子,惹得大家哈哈大笑。无颜也扫去了眉间的一丝阴郁,真正开怀笑起来,我们重新上马,一路奔驰。人快乐起来做什么事都要顺心些,大家有说有笑,热热闹闹地前行,日头还未落就进入了青州城。束潇然是来过的,知道城守衙门在哪里,便一马当先,领我们前去。

    到了衙门口一打听,后面的大院就住着城守大人的家眷,凌暮天也回家去了。二哥兴冲冲地冲在前头,隔着院门老远就大声喊道:“爹,我和四妹妹回来了!”

    我们到达门口停下,我正要伸手扣门环,紧闭的大门应声而开,凌暮天带头迎了出来,不敢置信地叫道:“云封,你没事,列祖列宗保佑,你终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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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旧怅新愁

到了衙门口一打听,后面的大院就住着城守大人的家眷,凌暮天也回家去了。二哥兴冲冲地冲在前头,隔着院门老远就大声喊道:“爹,我和四妹妹回来了!”

    我们到达门口停下,我正要伸手扣门环,紧闭的大门应声而开,凌暮天带头迎了出来,不敢置信地叫道:“云封,你没事,列祖列宗保佑,你终于回来了!”

    原来凌暮天也得到了消息,知道二哥与昭王同时失踪之事,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他还是挺担心的,现在看到二哥突然出现在面前,激动得泪盈眶,也顾不得看上我一眼。不过看他和二哥抱在一起的画面,那份亲情不是装出来的,我也颇为感动,不计较其他的了。

    凌乐的小手在我手中握着,他轻轻摇了摇,用有些生硬的话语问道:“姑姑,这是哪里?我爹是在这里么?”

    我一震,目光落在门口的大哥凌云涯身上。凌乐知道我要带他找亲爹,可是我没告诉过他,他的爹爹已经娶了后娘!嫂嫂如今又管着整个家,她会不会接纳凌乐呢?还有诃弩伦,她说过会来找凌乐,她会来带走凌乐吗?还是准备让他从此跟了大哥?

    “乐儿乖,爹爹不知道有你,咱们先别说,到时候姑姑让你喊他爹的时候,给他一个惊喜,好不好?”我弯下腰,贴着凌乐的耳朵轻声说道。

    “嗯!”他乐滋滋地对我重重点了一下头。这孩子对我的话一向言听计从,我真不忍心骗他。

    凌明珠和云萝有说有笑地出来,看到我们,一个叫二哥,一个叫四姐,分别跑上前来拉住了二哥和我。凌明珠在那儿说着想念二哥的话,云萝则开心地问我怎么会想到来看她们。凌明珠闻言扭头看过来,冷笑着说道:“郡主娘娘也会来我们这边陲小镇啊,可真是屈尊降贵了!”

    “明珠,不许胡说!”二哥喝道。

    凌明珠不依地摇着二哥的手:“二哥,你不在的时候,她怎么欺负我的你都不知道,你还老护着她!”

    “云萱要是欺负你,你还能站在这儿活蹦乱跳的?”二哥沉下脸说道,“别说傻话了,你是看二哥对云萱好,心头不高兴了吧?这逞强的性子,从小就这样,一点都没变,要知道你们都是我妹妹,我对你们可是一样的好!”

    凌暮天和凌云涯似乎这时才注意到了我的存在,走上前来,凌暮天轻咳了两声,说道:“云萱,你也回来了?”大哥亦讪笑着喊了一声四妹妹,便不知该说什么了。我忽然觉得,凌家和我之间隔了一层什么,更甚从前。

    束潇然他们故意落在了后面,这时才牵了马过来,凌暮天一看是昭王,喊了一声就要下跪,被束潇然伸手托住:“凌大人不必多礼,我与云萱云封乃是好友,此次前来是访友,不涉公事!”

    明珠两眼放光地看着束潇然,脸上飞起了片片红云,灿若初开的桃花,不过束潇然压根就没拿正眼瞧她。云萝的目光在我和束潇然身上流转,随即领会地笑了笑:“姐姐,快请王爷进屋里坐吧!”

    凌暮天也反应过来,赶紧让我们进屋里去,并吩咐了大嫂去收拾房间。我们进了凌家大院,说是大院,其实还没有原来的凌府四分之一大,下人也就以前的几个老仆人跟了来,其他的在凌家出事时都散了。

    “姐姐,这个娃娃是谁家的,好漂亮啊!”云萝不时地打量着凌乐,眼含笑意说道。

    “姑姑!她为什么要叫你姐姐?”凌乐抬起头问我。

    “凌乐,这是姑姑的妹妹,是你的小姑姑!”

    “凌乐?他也姓凌?”云萝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又看向二哥。我马上明白了她的想法,差点笑喷,她以为凌乐是二哥的孩子!四年前,二哥才几岁,十四吧,还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娃娃,整天跟在几个皇子后面厮混,即使到了现在也不见他和哪个女孩有过交往,怎么可能蹦出那么大个孩子!不过还真别说,他和凌乐眉目之间确实有那么几分相象!

    “小姑姑!”凌乐很机灵,马上对着云萝喊了一声。

    云萝听出了他的口音有异,问道:“他不是容国人?”

    “他是容国人,不过他母亲不是!”我答道。看了看大哥,他走在前头,没向我们这边看上一眼,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我们的谈话。不是说父子连心么?他对凌乐竟然一点感觉也没有?

    到了厅里坐下,家中的人一一出来相见,除了凌明珠,看来大家对我的出现还是很开心的。束潇然一直与我并肩而行,处处相随,且不时软语相询,呵护有加,他的心思任谁都看得出来,惹得凌暮天一个劲儿地咳嗽。凌明珠似是不敢相信,手捏着锦帕,搅得紧紧地,指尖泛白,那目光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段。我挑衅地瞥她一眼,不禁幸灾乐祸,让她痛苦,比杀了她让人解恨。

    晚饭后凌暮天让家眷退席,束潇然开口将我留了下来。凌暮天讷讷地说道:“瞧老夫真是糊涂了,萱华郡主如今是王爷的族妹了,老夫怎还惦记着她是我女儿。”

    这个时候他倒记起我是他女儿了!束潇然淡淡一笑:“凌大人多虑了,云萱怎么说也还是你女儿。”

    我使个眼色,让银笙带了凌乐下去,不想多废话,直接就问凌云涯:“大哥可知道与我在一起的小孩儿是谁家的?”

    “我怎会知道!”凌云涯一阵错愕,看样子显然毫不知情,不像装的。

    “他姓凌,名字是我取的,单名一个乐字!他的母亲是伽勒人,名叫诃弩伦。”我看着凌云涯,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说什么?”凌云涯冲上前来,将我的手死死抓住。脸色由白转红,由红转青,一瞬间变了几个颜色。

    “大哥,凌乐真的是你的儿子,是我们从塔木城救出来的。”二哥说道。凌暮天在一旁,听得脸色凝重。

    “他是我的儿子?怎么可能,不是说,诃弩伦为了嫁人,把孩子打掉了吗?”凌云涯痛苦地说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的天秤明显的是向诃弩伦倾斜的,见到凌云涯此时做出这副样子,我并不同情,冷冷地说道:“你自己为什么不亲自去问问?别人,哪个别人?别人说的你就信了?她给你带了信去,愿意放弃一切跟你走,你为什么不去救她,若不是为了孩子,她早就死了!”

    “我没有!收到信的时候已经太迟,一年后,我才从康王手中见到了那封信,他对我说孩子没有了……如果能早一步知道,我不会……我不会不顾她们母子!”凌云涯痛苦地抱住了头。

    “怪不得你会被康王利用!”我此话一出,吓了凌暮天一跳,眼神在束潇然的脸上闪过,喝道:“云萱,别乱说话!”

    “爹,大哥,我受凌乐的母亲所托,将他带回凌家,你们商量商量该如何恢复他的身份,他可是凌家的长房长孙。”

    “这个……”凌暮天先开了口,“这事得和晴宛商量一下再说。”

    “爹!”凌云涯带着祈求看向凌暮天。

    “逆子啊逆子!都是你做的好事,凌家才会到今日这个地步!”凌暮天恨铁不成钢地看向大哥,“这事可由不得你再胡来了,如今容氏也才刚生下儿子没多久,要是给她知道了,还不知怎样闹腾呢,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我一看这情形,猜到凌家的日子看来不怎么好过。容江果然生了个儿子,有了儿子她就有了保障,终是耐不住和沈晴宛争起来了么?我瞪了凌云涯一眼,这些男人就是活该,自找的!

    “四妹妹,我想先去见一下凌乐,行吗?”凌云涯问我。我本就是要让他们父子相认的,于是陪着他走出了大厅。他一路上都在提问,我将我知道的情况全部告诉了他,听到凌乐从小就受尽折磨,他不禁泪湿眼眶,背着我偷偷揩了去。

    见他如此,我也不禁心软,总算他还有点良心,想来不至于让凌乐受委屈。

    这一见面,我和束潇然就被耽搁在了这里。已经三天了,凌乐虽然听我的话,认了凌云涯这个爹,但是总有些怯怯的,怎么也不肯离开我们。

    “咱们先别走了,在这儿住一段日子,让凌乐和大哥熟悉了再走,行吗?”我征求束潇然的意见。

    “这样也好,不然走了你也不会放心的!”束潇然体贴地说道。

    我斜倚着院中的一棵桃树,树上枝叶繁茂,隔了一树绿叶,我只看得见束潇然的半张脸,英挺的眉,俊秀的眼。摘了一片嫩叶在手中,我含在唇边轻轻吹响,随着气流的振动,一曲《江南春》缓缓溢出。这古时的音律比现代的少了fa和tea两个音,用木叶吹起来不太费力,更显容易。

    束潇然笑道:“没想到你还会这个!”一边说一边学着我摘了一片桃叶放在唇上,吹响起来,只是他怎么吹都只有一个音。

    我笑了,上前去拉住他的手,教他正确的方法,让树叶紧贴下唇,用两根手指按住,和上唇之间留出一段空隙,上唇形成一个半圆,轻轻地吹出。教了几次,他掌握了要领,吹得有些像样了。

    “怎么还是不如你。”他懊丧地说道。

    “多练练就好了,熟能生巧嘛。”我开心地笑道,总还算有项他不擅长的技艺,我又当了一回老师。

    “王爷!”忽然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出现,打断了我和束潇然的宁静。我回身一看,凌明珠打扮得光彩照人,如仙子下凡,盈盈地向这边走来。

    束潇然淡然一笑:“哦!是五小姐!不用多礼。”

    凌明珠眼中含情,羞答答地说道:“许久不见王爷了,不知王爷口味可还像从前?明珠备有润州出产的上好云雾茶,请王爷移驾品尝。”

    这死丫头居然还不死心,我的人她也敢打主意!我站起身来盯着束潇然,绷紧了脸说道:“明珠妹妹这么盛情邀请,你就去吧,我先回去了!”

    话未说完我一个趔趄,跌向后面,一脚踩在凌明珠的绣花鞋上。我穿的是伽勒人的厚底短靴,足底是木头做的,我一脚下去,把凌明珠踩得尖叫起来,泪水忍不住长淌。束潇然身形一动,接住了我下坠的身体。

    “凌云萱!你故意的,你故意踩我!”明珠顾不得维持她的小姐形象,指着我的鼻尖颤声说道。

    束潇然皱皱眉头,冷然说道:“五小姐,你没看云萱跌倒了么,我代她向你说声对不起。”

    凌明珠一听此言,脸上顿时血色全无。我轻声说道,“潇然,我头晕,想吐!”

    束潇然一个箭步抱起我来,就向我的房间而去,凌明珠在后面一声声地叫着王爷,他充耳不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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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叫你呢,不答应就没礼貌了。”我笑着对束潇然说道。

    “吓我一跳,看你脸色不对,还以为是真的,你装得倒挺像那么回事!”他皱眉说道。

    “谁说我是装的,我……”话未说完,一阵天眩地转,我晕了过去。

    梦中我见到了蓝袍和夜游,两个人的脸上都有倦色,不复当年的英气。

    “你们俩怎么了?好端端的我想见你们的时候不见我,如今我不想见你们了倒跑到我梦里来了!”我已经熟悉了这场景,直觉地知道是在做梦,所以丝毫不显惊慌。

    “你说!”蓝袍一拐夜游,神色闪烁。

    我一皱眉头,看情形不像是好事啊!“你们有什么事快说吧,不要耽搁我做其他的梦!”

    “对不起啊,夏展瑶!”夜游两手一摊,“我们恐怕要失信于你了,因为上面发现了我俩的过错,要我们限期改正。”

    我一听怒了:“当初是你们求我我才答应你们的计划,如今我都在那边生活了那么几年,眼看着幸福生活正在向我招手,你们就出来搞破坏了!你们如何补救,我的肉体在那个世界早就化成灰了,你能让我回到过去么?能么?不能吧!要真能行的话当年你们还用得着出这馊主意!不行,我要回去当我的凌云萱,决不答应你们的任何要求!”

    我记起了自己是晕倒在了束潇然怀里,他现在一定很着急吧,不知道我还有没有呼吸,想到要离开他,我的心就一阵抽疼。还有无颜,他把我的命看得比他自己还要重要,如果我死了,说不定他会做出什么傻事。还有银笙、锦书、素月、二哥、柳念瑶、边玉……我的知交好友一个个从我眼前闪过,无论是谁,我都放不下了!

    “我们会为你在你原来的世界找一个新身体,要不,带你去看,由你自己去挑?你可以选条件好的,你高兴的话选当美国人都可以,只要你决定了,我们就和管西方的那片联系一下。”夜游说道。

    我猛摇头:“我可不要当洋鬼子!既然都是找新身体,现在这个又有什么不好,为什么非得强迫我回去?我就要这个,别的都不行!”

    “你先回去吧,我们再商量商量,其实你不要怪我们,我们也是迫于上面的压力,三个月内作出决定,我们再来找你。”蓝袍说道。

    “最好,你们永远别来找我!”我恶狠狠地说道,“对了,我身体不适是不是你们搞的鬼?要是敢让我病死,我做鬼也饶不了你们!”

    “那个……如今你是生魂,要召唤你过来,难免对身体会有所损伤,”夜游不好意思地解释道,“不过你放心,回去后慢慢调养就会好的,反正你内功高强,伤害不大。”

    感觉眼前一暗,我又失去了知觉,睁开眼时,我已经躺在了床上,烛影摇曳,将束潇然的影子拉得好长。他坐床前的圆杌上,手撑着额,正自打盹,眉间紧锁,忧色浮现。我坐起身来,指尖抚上他的眉,他一下惊喜。

    “你醒了!”他拥紧了我,抱得我喘不过气来,“有没有觉得怎么样?大夫来看过了,说是没有什么问题……可是,你就这样昏迷着,一直没有醒。”

    “不是才一天么,你不用紧张啊!”我轻声说道。

    “一天?你已经昏迷了整整两天两夜了!”束潇然说道。

    我一愣,怎么这次昏迷了这么长时间,从夜游那里回来,应该只是一瞬间的事啊!

    我看着他脸上浮现的黑眼圈和带着血丝的眼,心头一痛:“傻瓜,你是不是一直没合眼地守着我?”

    “嗯!银笙说这是你的老毛病,发作起来九死一生,如今突然发作……”他轻轻贴着我的脸说道,“云萱,我真怕,我真怕你醒不过来!”

    “没事的,我这不是醒过来了么?”我笑着安慰他,心头却也藏了忧虑,如果夜游他们非要把我给拽回去,我又有什么办法抵抗呢!

    束潇然严肃地看着我:“大师伯走之前告诉了我古意门的一宗秘密,当年白老前辈之所以出走,是因为练了一项被禁的魔功,练这门功夫会令人神智大失,白老前辈在疯狂状态犯下了滔天大错,清醒后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这才发誓决不收徒,离开了古意门。你的功夫全部源于他,我怕……我怕他终是忍不住,将这魔功也传给了你!如果真是这样,你的病,看来与那魔功脱不了干系!”

    魔功?就是指天魔剑法了?我确实练了,不过我的昏迷可与那个没关系,十二岁以前的凌云萱昏倒,那是营养不良兼被人下毒,十二岁以后的凌云萱昏倒,则是真正意义上的去见阎王了!

    为了安他的心,我只有暂且说谎:“我没有练过魔功,你放心,我只是前一段时间太累了,如今一松懈下来就容易出现症状,多休息就会没事了!”

    “希望如此!”束潇然说道。

    “你在这里守着,不怕人说闲话?”我歪了头,笑眯眯地看着他问道。

    “你现在不是我妹妹么,哥哥关心妹妹,有什么不对?”他也故作轻松,轻笑着答道。

    “上来睡吧!”我拍了拍床沿。

    束潇然挑高了眉望着我:“真的?那我可来了!”

    “不信就算了!”我嘟起嘴背过身去,佯装不理他。

    一会儿感到身边贴了个人,他将我轻轻搂在怀中,安静地躺着。

    我闭上了眼睛,想到夜游的话,三个月,我和他难道只剩了三个月的缘份?回过身来,我紧紧地抱住了他:“潇然,你说过今生只娶我一个,只爱我一个的!”

    “怎么了?”束潇然摸到了我脸上的泪水,慌张地说道,“你放心,我说话算话,这辈子除了你,我谁也不娶,谁也不爱!”

    “潇然,我要做你的妻!”我凑上前去,吻住他的唇,满腹相思尽皆化作缠绵。

    “云萱,你身体不适……”他在我喘气的空档说道。

    “我没事!”我扯开了他的衣服,手滑了进去,“是不是你自己不行了,想找借口?”

    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居然说我?嗯?你要为你所说的话付出代价,马上就让你看看,我到底行不行!”他三两下脱去了我本就单薄的内衣,这一次没有了疼痛,我们两个身体交融,是那么的和谐,一同到达了欢乐的巅峰。

    我靠在束潇然怀中,极度疲倦,意识涣散之前,我对他说出了一生的承诺:“潇然,我爱你!一生一世!”如果做不到生生世世,请让我这一生,好好爱他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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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明珠蒙尘

我靠在束潇然怀中,极度疲倦,意识涣散之前,我对他说出了一生的承诺:“潇然,我爱你!一生一世!”如果做不到生生世世,请让我这一生,好好爱他一回!

    天明时束潇然起身穿衣,我拉着他不想放手。他把我的手塞入被中,为我将被角掖好,轻笑出声:“未婚同房,难道你不怕被人知道?”

    “知道也罢,不知道也罢,凌家早没把我这个女儿当回事了!”我伸了个懒腰,一笔带过。

    束潇然俯身捏了捏我的鼻头:“胆大包天!我可不想今天就把你爹给气死!回京去我要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堂堂正正地迎娶你。”

    我格格笑道:“白日做梦呢?回京去我就成了你妹妹了,哥哥娶妹妹,亏你想得出!咱们还是离开京城再说其他的。”

    束潇然冷笑道:“你与我又不是血亲,这一次不管父皇答不答应,我娶定了你,何况父皇既然趁我不在时宣了旨意,定然备好了一切,婚礼是势在必行,我这个新郎官这回是当定了,但是新娘我不会任由他安排,你就等着做我的新娘吧!”

    “好吧,一切交给你来做,我等着!”我笑吟吟地说道,反正等他离去了我正好接着睡觉。

    没想到他出去片刻又回来了,手里端了一碗香喷喷的米粥:“银笙一早给你熬的,别睡了,快起来喝,你都两天没进食了!”

    “呀!银笙一直在外间?”糟糕,太忘形了,没想到银笙在外面,那昨晚束潇然留宿这里,她不是全知道了?饶是我脸皮厚,脸也一下烧红起来。

    束潇然哑然失笑:“放心,白天她守着你,晚上我就让她好好休息,昨晚她陪凌乐到隔壁去睡了,没在这里。”

    我拍了拍心口,松了口气,要是让银笙知道了,平日里我没少调侃她,那丫头指不定会怎么报复我呢!

    “我还想睡觉,不想吃东西。”我说道。

    “不行!吃一点再接着睡,我喂你!”束潇然迅速地把我揪了起来,还好我在他出去时穿好了内衣,不然可要春光外泄了。

    他唇角上勾,微微笑道:“穿得够快的,我还准备亲自为娘子打点呢!”

    斜睨着他,我撇了撇嘴:“你会穿么?我以为你只会脱!”

    “不信?”他挑了挑眉,“那脱下来我示范给你看。”说着就要动手,我赶紧拉紧了领口,笑着拍开了他的手。

    “好了不闹了,吃吧。”他舀了一久粥凑到唇边吹了吹,递到了我面前,我拗不过他,只得任由他喂我。

    喝了有一半,门外传来声音:“银笙,王爷还在里边吗?”

    我皱了皱眉头,怎么这凌明珠还是阴魂不散!皮笑肉不笑地瞟了束潇然一眼,我嘟囔道:“招蜂引蝶!”

    束潇然啼笑皆非:“说什么呢?她可是你妹妹,我倒不打紧,女孩儿家清誉要紧,你可别乱说!”

    我冷笑不语,凌明珠这种狠毒的女子,还会讲什么清誉!不过想到如果将实情告诉束潇然的话,难免又要扯上端木偁,索性沉默,反正我报仇也用不上他。现在我闻到血腥味也不恶心了,见到血也不头晕了,想到我差点生不如死,恨不得在她身上戳两个窟窿!

    听银笙和凌明珠的对话,估计凌明珠都来过几次了,只是那时我昏迷着,束潇然也没心思出去见她,这会儿听说我醒了,不顾银笙的阻拦,每径直闯了进来。

    “剩下的你自己吃吧。”束潇然将碗递过来,我没有接。

    “你不喂我就不吃了!”我说道。怕凌明珠进来看到不好吗,我偏要她看到,气死她!

    束潇然无奈地摇摇头,只得继续拿起了勺子喂我。凌明珠带着一脸笑容进来,正好看到这一幕,她只微微愕了一下,马上恢复了笑容,只是眼中多了一层冷意,那笑不达眼底。我对后面惶惑不安的银笙使了个眼色,她点点头,退了出去。

    “王爷!”对于凌明珠来说,束潇然永远是第一,她施施然行了个礼,这才把眼光转向我,“姐姐醒了,你昏迷这几日,可把大家急坏了,我心里难过,那天不该和姐姐吵嘴,这万一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可不能原谅我自己了!”

    我“噗”地呛了一下,连连咳嗽,束潇然赶紧放下碗,一边轻拍我的背一边责怪道:“怎么这么不小心,总爱被呛着。”我能不被呛着吗,凌明珠这毒妇,口口声声是咒我死呢,她还真改得快,昨天一看情形不对,今天就改戏码了,真是唱作俱佳,比我扮鬼还扮得好!

    “潇然,我要喝水!”停了咳嗽,我软声细语地说道。

    束潇然忙到桌上倒了水过来,递到我嘴边:“慢慢喝,别再呛着。”

    我斜眼看向束潇然身后的没人搭理的凌明珠,她的脸上笑容顿失,掠过一抹阴狠,等束潇然转过身去,她又马上笑脸相迎。厉害!居然还会变脸!我眯着眼睛对她一笑,让她坐下。

    “王爷对姐姐手足情深,我两个哥哥都比不上,原本还怕姐姐离了家不习惯,倒是我们多虑了!”凌明珠强颜欢笑,说到手足两字时,语音重了许多。

    “云萱这么招人疼,我能不疼她吗?五小姐放心,我定然不会亏待了你姐姐。”束潇然说道,悄悄对我眨了眨眼睛。

    凌明珠格格地笑着,笑得好假!

    我说道:“你们两个慢慢聊,我想再睡会儿!”

    “那我们走吧,王爷,让姐姐多休息,病才好得快。”凌明珠立马起身说道。

    束潇然又叮嘱了我几句,随后出去了。他们刚走,银笙就闪身走了进来:“小姐,她可没安什么好心,我看她疯病好了,不害怕了,说不定又想什么幺蛾子来害你。”

    我点了点头:“防着点!现在有二哥在,且让他们兄妹聚几日,等他离了青州,咱们再动手不迟。”

    银笙见我明白,也就不再多话。

    第二天晚上,束潇然还在我屋里说笑,银笙却在外屋不住地跺脚,我心知有异,想想也没必要瞒着束潇然,便出口喊道:“银笙,有什么事进来说吧,王爷不是外人。”

    银笙闻声而入,后面还跟了无颜。几天不见无颜了,乍一见他我忽然无端端地想起了一个问题,他是束潇然放在我身边的人,不过好多事他并没有告诉束潇然。对于他来说,我竟比束潇然这个旧主还要重要呢!这个认知让我微微有些不安。

    银笙一脸紧张,手中托了一碗不知什么东西递上来:“小姐,你看!”

    我低头看了看,这不是我连着两天早晨喝的粥么?我看了半天,又闻了闻,看不出什么名堂。束潇然见我如此动作,身形微动,诧异地看向我。

    “看不出什么来啊!是下了什么毒吗?”我问道。

    无颜冷笑一声:“这毒名醉颜,若是有人服用了,会像喝醉酒一样昏迷过去,从此再也醒不过来,至于症状,就和前日主子昏迷的样子完全相同,绝无二致!”

    束潇然急道:“云萱,谁要害你?”

    “你猜猜,这个家中谁会恨不得我死?”我笑眯眯地看着他问道。

    “怎么可能?他们是你的亲人!”束潇然不敢相信。

    “你的兄弟不也一样对你下毒手,都一样,而且我家这个,不喜欢一刀给人个痛快,下手更狠,俗话说得好啊,最毒妇人心!我自己虽也是女人,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我越说心头越冷。

    “明珠?”束潇然倒也不笨,马上猜到了,“她为什么要害你?”

    “有两个原因,一个原因么,涉及凌家的家丑,我也懒得提,另一个原因却与你有关!”我含笑说道,“别说你看不出来凌明珠对你的心思,我可不相信!”

    “就为了这,她要害你?”束潇然冷然说道,“云萱,这事我来处理!”

    “不用,我自己来!”我开心地笑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她那么喜欢玩游戏,我就陪她玩,她让我试过的东西,我也要她试一试。”

    “她在你身上放过什么?你中过毒?什么时候的事?”束潇然紧张地一把抓住我的手,搭在脉上。我中的是“合欢”,但没对无颜和银笙说过,他们只知道我中了毒,别的一概不知。

    “现在没事了,也不是什么厉害的毒,早就解了!”我对束潇然说道,“我现在想把同样的东西放在凌明珠身上,看她是不是像我一样好运气!”

    当晚我只带了银笙,到青州的青楼买了一包“合欢”,这药果然是青楼极品,跑了好几家都没有买到,我不想委屈明珠用劣质春药,对青楼老板的推荐不屑一顾,锲而不舍地一家家地找,终于在其中一家问到有,花了大价钱买下来。

    银笙脸色发白,哆嗦着问道:“小姐,她给你下的毒,居然是……是春药?”

    “对,一模一样!”我说道,“凌明珠有个习惯,每晚睡前必喝燕窝,今晚我们就给她加点作料!”

    加作料这种小事,对我来说是小菜一碟,我和银笙躲在房梁上,亲眼看着凌明珠把放了“合欢”的燕窝喝了下去。她躺在床上不久之后就变得烦燥不安,在床上扭来扭去,嘴里发出嗯嗯的呻吟。我是知道“合欢”的厉害,看她如何挺得过去!银笙惊讶得捂住了嘴,两眼张得多大,不敢吭声。

    我笑道:“放开你的手吧,她现在神智肯定迷糊了,你就在她面前说话她也不一定听得见。”

    “小姐,这……这凌明珠真该死,当初你是怎么解了这药性的?”

    “若不是有人相救,我都不知道自己会怎样。至于她有没有人相救,那就看她的造化了!咱们走吧,看着这副样子让人恶心!”我拉了银笙,飞下屋顶,回去睡了。这一夜睡得很是安稳,没有听到半夜里凌府内院一阵鸡飞狗跳。

    天亮时云萝慌里慌张地把我吵醒:“姐姐,出大事了,昨天晚上出大事了!”

    我揉了揉惺忪的眼,慢吞吞地问道:“什么事啊?云萝你怎么还像个小孩子,大清早的不好好睡觉,吵得人不得安生!”说罢扑倒继续睡觉。

    云萝几步上前,摇着我的肩膀说道:“别睡了,快别睡了,你起来,快去帮着劝劝爹,大哥快被爹给打死了!”

    凌乐的爹要给凌暮天打死了?我突然惊醒过来,急忙起身。要出事也应该是凌明珠出事嘛,怎么变成凌云涯出事了!

    “云萝,到底怎么回事?”我边穿衣服边问道。

    “我也不大清楚,半夜里就闹得慌,我娘说不许惹事,所以我们娘儿俩都没出去,今早娘就被爹叫去了,我也偷偷跟了去,只看见大哥跪在祠堂里,爹请了家法,往死里打着他,大嫂在一边落泪,容姨娘在那儿呼天抢地地咒骂。”云萝的言词间半点也没提到凌明珠,大哥会出什么事?沈晴宛倒没什么,容江却对凭空多出来个凌乐非常地不高兴,难道是因为凌乐的事,那个容姨娘生出了什么花样?

    我匆匆拉着云萝前行,看在凌乐的面子上,我不能不管他爹。路上遇到束潇然和二哥,他二人昨日去探故交去了,被人拉着喝了一夜的酒,凌晨才回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一同前往。

    凌家的祠堂外人不得进入,束潇然便留在了门外,我和二哥走了进去。一进门就听见凌暮天痛心的声音:“逆子啊逆子,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会生出你这样的畜牲,你让我如何面对列祖列宗啊!我打死你……打死你!”他一面抡起鞭子抽下去,一面止不住地老泪涟涟。

    凌云涯垂头跪在地上,赤裸着上身,背上一片血肉模糊,却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他闭紧了眼,脸上满是悔恨。

    “爹,不要打了,再打大哥就没命了!”二哥抢上前去,夺过了凌暮天手中的鞭子。

    “不打死他,如何对得起你妹妹!这个畜牲,你五妹妹的清白都让他给毁了,你让她以后,如何生存下去!”凌暮天趁二哥愣神之际夺过鞭子,又狠狠地抽在大哥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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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13 11:15 PM |只看该作者

第一百一十二章 迷雾

凌云涯垂头跪在地上,赤裸着上身,背上一片血肉模糊,却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他闭紧了眼,脸上满是悔恨。

    “爹,不要打了,再打大哥就没命了!”二哥抢上前去,夺过了凌暮天手中的鞭子。

    “不打死他,如何对得起你妹妹!这个畜牲,你五妹妹的清白都让他给毁了,你让她以后,如何生存下去!”凌暮天趁二哥愣神之际夺过鞭子,又狠狠地抽在大哥身上。

    当凌暮天再一次抡起鞭子之际,我抢前一步,在大娘二娘五娘一干女人的惊呼声中抓住了鞭子的末梢。凌暮天微微一愕,目光如电,射在我的身上。

    “爹,既然当事人是两个,如今只有大哥一人在场,是不是他的错也没个准,问清事实再作惩罚也不迟,不要冤枉了他!”我迎向凌暮天的眼光,毫不退缩。二娘和大嫂沈晴宛听我这么说,感激涕零,呜咽着走到凌云涯身旁跪下,一并求凌暮天饶了凌云涯。

    再怎么说凌云涯也是凌暮天的亲生儿子,无论犯了多大的错,他也不可能真的要他死,只不过是在气头上,所以才会这样,我的话给了他一个台阶,他趁势松开了手,鞭子落在了地上。

    “好!有你四妹妹给你求情,我就先饶你一命。你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容氏说的可是事实?”

    “爹,我可没有冤枉他,当时丫环小巧也看见了,我一见云涯与明珠搂在一起,正要做那苟且之事,马上叫她去请二娘,二娘来了,她却不让我声张,还不许我出门,我气不过,咱们家发生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怎么能瞒着爹呢,所以一早得了空,媳妇马上来告诉您老!”

    我抬眼看去,容氏面庞秀丽,看起来娇娇弱弱的,竟然有一张利嘴。可惜她还不算精明!

    “啪”刚才仿佛傻了的二哥突然冲上去,抡了容氏一个大嘴巴子:“你既然看见了,为什么不阻止他们?为什么?”

    “啊……”容氏尖叫起来,“爹,你要为媳妇作主啊!妹子偷人,这做哥哥的不去教训,还动手打人,这个家我呆不下去了,谁都欺负我们母子,我不如带着忠儿回娘家算了,免得人家看着闲烦。”

    我吓了一跳,这个容氏生子前和生子后简直就是两个人。

    “好了好了,都给我闭嘴!”凌暮天一声吼,容氏的眼泪给吓得缩了回去,不敢再吭声。

    “你说,凌云涯,你给我说清楚!”二哥冲上前去,两手使劲掐着大哥的肩膀。大哥却像痴了一样,任他摇晃,两眼无光,只管垂了头不作声。

    进门前被我吩咐去看凌明珠的云萝悄然走了进来,一同来的还有凌暮天的贴身侍女红蕉。红蕉冲我微笑着点了点头,走到凌暮天身旁,贴耳说了几句话,凌暮天脸色一凝,目光轻轻从众人脸上瞟过。

    我轻声问道:“云萝,见到你五姐了吗?如何?”

    “她睡得正香呢,好奇怪,怎么叫她都不起!”云萝眨了眨眼,凑到我耳边小声说道。我不禁好笑,看来凌明珠还很享受?

    看了一下大哥遍体血痕,终是不忍,掏出随身携带的最后一点伤药递给了大嫂:“这颗丹药内服,瓶里的洗净伤口后外敷,药很少,不过见效很快,擦最重的地方!”

    “谢谢!”大嫂低眉顺眼的接过。她将丹药递到大哥嘴边,却被大哥一掌拍开。“别管我,让我死了吧,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我不是人,我是畜生……”他一直就这样念着,不断拍打着自己的头。

    “胡闹!看来这其中有别的内情,”凌暮天变了态度,“红蕉去看过了,明珠看来是中了毒!”

    “中毒!”所有人都是一惊。

    “什么人会对她下毒?”大娘问道。

    我冷笑,谁也查不出来是我,没有证据!我买药的时候易了容的,而且说的是某地方言,绝对无人知道,其实这一招掩人耳目,我还是跟明珠学的。

    “明珠中了毒?难道大哥也中毒了?”二哥问道。

    凌云涯摇了摇头,忽然一掌拍向自己的天灵盖。我和凌暮天同时出招,我抢先一步,挡住凌云涯挥出的手,同时点了他的穴道。

    “我带凌乐回来,不是让他来为你送葬!”我冷冷地说道。

    沈晴宛上前一把将他抱住,号啕大哭:“相公,你可不能做傻事啊,可儿不能没有爹啊!”

    凌云涯抖擞着嘴唇,泪如雨下:“我昨晚喝醉了酒……她是我亲妹妹,我竟对她做了那种事……我真是……猪狗不如啊!”

    “这不能全怪你,不是说明珠她是中了毒么,何况是她自己跑到你院子里来的,又不是你……”沈晴宛哽咽着说道。

    哈哈,新闻!一听这话我来了精神,我只道是大哥喝醉酒跑错了房门,把明珠当成了自己的妻妾,却原来是凌明珠自己送上门去的!这倒奇了,我离开时她已经毒发难耐,竟然还能走那么远摸到大哥院里?隐隐地觉得有些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发生了。

    “大哥,是明珠自己到你内室去的?这样说来错在明珠,不在你,你不用太过自责,毕竟她与你,说起来没有一点关系!”我缓缓说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凌暮天冷着一张脸,目露精芒。

    “四妹妹,不要!”二哥急道。

    “二哥,你难道要大哥背上个乱伦的罪名吗?”我将二哥一军,他想不出理由阻止我,只得叹了口气,我转向凌暮天说道:“我曾经说过明珠的身世,是你们不信!”

    “是了!云萱是说过,她的仇人是明珠的双亲,那就是说……”大娘说了半截,犹豫着看了看凌暮天。

    “对,大娘,明珠是徐汇的女儿,她与大哥不是兄妹。”我说道,“我娘死之前曾经说过,三夫人死之前,我也求证过了!你们还记得她当时说了一句话吗?她说:你不是人!她之所以说这句话,是因为她没想到我会知晓明珠不是爹的女儿。在她看来,这个秘密除了她、徐汇和我死去的母亲,应该再无人知晓了。”

    红蕉说道:“老爷,确实有这么回事,当时我隔得近,听得很清楚。”

    凌暮天闭了一下眼睛:“云封,原来这事你也知道?”

    二哥点了点头:“离京前,四妹妹跟我说过了!”

    凌暮天缓缓地点了点头,再睁开眼时里面多了一层狠辣:“先扶云涯下去上药,去看看明珠醒来没有!”

    沈晴宛搀扶着凌云涯起身,凌云涯可能是腿跪麻了,没站稳,身形一晃,向地面倒下去。我伸出手将他拉住,一掌贴向他的后心,输了内力到他体内,为他活血。

    “谢谢你!四妹!”他羞愧地说道。

    “云萱,谢谢你!”沈晴宛也说道。

    我摇了摇头:“自家兄妹,谢什么谢,大嫂,你快扶大哥下去清洗伤口,天气热了,感染了可就不好了!”

    除了沈晴宛扶着大哥回去,其他人都跟着凌暮天向明珠的屋子走去。我看着大哥离去的背影,有些自责,早知道把凌明珠丢大街上去算了,万万没想到会把他给搭了进去。

    我落在最后,出门没看到束潇然,不知他到哪里去了。云萝眨巴着大眼睛,放慢了脚步在前头等我走近,一脸钦佩地说道:“姐姐,你是怎么学会的功夫,好厉害!”

    我笑了笑:“你要喜欢,改天有空我教你几招。”

    “好啊好啊!”云萝拍着手笑道。然后忽然惊觉这时不是开心的时候,赶紧住了声,对我吐了吐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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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云萝蛮可爱的,性格也开朗,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这种性格其实很适合学武。我思量着传她一套拳法,即使练不成高手,对付些宵小之辈也是可以的。

    来到明珠的屋子,碰上丫环楚袖正拿了衣物准备去洗。凌暮天问道:“小姐醒了吗?”

    楚袖低头答道:“回老爷话,小姐刚醒,还在床上躺着。”

    正好!凌暮天对楚袖挥了挥手,她径自去了,我们放缓了步子,跟在凌暮天身后,轻手轻脚地走进外屋坐下。里面传来明珠的一声惊呼:“丹青,我怎么了?为什么全身酸疼,尤其是下体,好疼,还在流血!”

    “咳,咳咳!”凌暮天猛烈地咳嗽几声,屋内顿时没了声息,只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穿衣之声。

    不过一会儿功夫,凌明珠由丹青扶着走了出来,她的脸上还带着一种不正常的红晕,看起来倒比平时多了几分娇艳。

    “爹,您来了!”凌明珠叫了凌暮天一声,看着我们一大伙人,不禁有些莫名其妙。

    “妹妹,”二哥上前握住她的手,神情凄楚,“你受苦了!”

    “什么?”凌明珠还在搞不清楚状况。

    “明珠,是谁对你下了毒?”凌暮天皱眉看了看二哥,开门见山问道。

    “下毒?没有啊,怎么回事?”凌明珠四下看了看,停在丹青的脸上,见到丹青脸上一片绯红,顿时明白了,惊呼一声,几欲摔倒。“我……我……丹青,你一直陪在我身边,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她揪住丹青的领口,使劲地摇晃着,泪珠一颗颗地滴落。

    “别吵了!”凌暮天不耐烦地说道,“是谁给你下了那种药,难道你自己一点都没有察觉吗?”

    “谁?我……我……”凌明珠如糟雷击,就不出话来,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片刻后她恢复了冷静,厉声尖叫道:“是谁,那个男人是谁?告诉我,告诉我!求求你们告诉我!”她一边说,一边踉跄着走过来,挨个儿祈求着众人,大家都选择了避开她的目光,只有云萝闪避不及,被她逮了个正着,死死抓住。

    “六妹,你告诉我,你知道是不是?”

    “是……是大哥!”见所有人都不答话,一时又摆脱不掉她,云萝只得怯生生地说道。

    “什……什么?”明珠不敢相信,“你再说一遍!”

    云萝又重复了一遍,我回明珠可听清了,只见她愣在当场,一口气上不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二哥眼明手快,接住了她下坠的身子,连声呼唤。

    “掐醒她!”凌暮天肃然道。

    “爹……”二哥不忍,祈求地看着他。

    “你不动手,那我来!”凌暮天喝道。二哥无奈,只得掐向明珠的人中,将她弄醒。

    凌暮天冷冷的眼光射向悠悠醒转的明珠,毫不留情地说道:“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你老老实实给我醒着,别再晕过去!”

    凌明珠扑到二哥怀里,唔唔地哭起来,不过片刻功夫,她就抹干了泪,狠狠地说道:“是谁?是谁要害我,太狠毒了!二哥,我若找到他,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她一面说话,一面抬起了头,目光在我们每个人的脸上扫过。看来她倒不算笨,怀疑是这个家里的人!“你!一定是你!”她忽然冲到我面前,指着我的鼻子喝问道。

    “好好儿地,我干嘛害你,何况另一个还是我大哥,你有什么证据吗?”我冷笑着,轻轻一弹,她的手一下无力地垂了下去。

    “你……”她总不能说自己用同样的手段害过,所以怀疑我在报复,顿时哑口无言。而且震慑于我的会武功这个事实,她瞪大了眼睛,不甘心地看着我。

    “放肆!云萱再怎么说也是郡主,你怎么能那样跟她说话,还不跪下认错!”凌暮天这话,显见得已经不把凌明珠当作女儿了。

    凌明珠一惊,看向我的目光中怨毒更深。我心头一颤,此人留不得了,这一次,我不能再放过她!“免了吧,爹,我不计较!”我对凌暮天展颜一笑,退到一旁看戏。

    “你说说,你吃了什么,喝了什么,有没有接触到可疑的人,还有……你是怎么跑到你大哥的院里去的?”凌暮天问道。

    楚袖这时回来了,神色没来由的有些紧张。

    凌明珠回答道:“对了,睡前我喝了一碗燕窝羹,然后睡在床上,后来就觉得好热,是了是了,然后我起来想找点冷水喝,后面的,就迷迷糊糊记不得了!燕窝羹,是燕窝羹,现在想起来,味道好像有一点点和平日不同,我只道是楚袖把火弄得大了,熬得没有平日好!”

    “楚袖!”她大喝一声,身旁的楚袖吓得一哆嗦,竟然跪了下来。

    “是不是你?”凌明珠上前指着楚袖问道,“是谁让你给我下毒的,你说,你说!”

    “老爷饶命啊,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要下毒,是小姐自己!我一时找不到糖,错把小姐上回收起的药当成糖给放在了燕窝羹里,我不是有意的,我真的不是有意的,要不是小姐出事,我也不知道弄错了啊!”楚袖哭着跪爬到凌暮天脚边,连连分辩。

    这下连我都给弄蒙了,我的安排里并没有楚袖这个角色,这是怎么冒出来的?难道说,凌明珠被下了双份毒?楚袖放了一次,我和银笙又放了一次?“合欢”的颜色是朱红色,味道也是甜的,确实和容国人常用的一种简易糖粒比较像,都是制成了丸子,但是如果楚袖真把它当成糖放了进去,那得放多少颗啊!

    “你胡说!你胡说!”凌明珠急得大叫。

    “闭嘴!”凌暮天大吼一声,问楚袖,“你说这是五小姐收起的药?她又怎么会有这种药?”

    楚袖怯怯地看了看凌明珠,说道:“奴婢不敢说!”

    “你尽管说,只要你说出一切,我恕你无罪!”

    “天京城郊的桃院不是发生过五条命案么,那五个人就是五小姐吩咐去那里的,领头的是东直门的王二虎,小姐叫他去买了一种叫‘合欢’的药,和平王的小妾恋舞合计,由恋舞把四小姐骗了去,给她下了药,想让那五个人毁了四小姐,后来不知怎的四小姐不知被什么人救了,那五个人也被杀死了。五小姐买了二十颗‘合欢’,据她自己说给四小姐吃了两颗,掉了几颗,还剩了十来颗,回来后她交给了我,我随身藏着,准备找地方放好,有一天在厨房做事掉了出来,我随手放在了架子上,不曾想昨日将它当成了糖!”楚袖连珠炮般地说了出来,滴水不漏,要不是当事人是我自己,连我都信以为真。

    二哥不敢置信地指着明珠说道:“你……四妹妹处处维护你,你……你竟然想出如此毒计害她,你……你还是不是人!”

    “没有,我没有……”凌明珠见二哥也责备她,急得直哭,“是她一直想害我,她害了娘,又来害我,下一个她害的就是你了!”

    楚袖说道:“我没说谎,恋舞还在天京城的四方楼,她做了这事后被平王知晓,受到王爷处罚,丢进了妓院,你们去问她便知我没有说谎!“

    二哥扇了凌明珠一大耳光,颤抖着说道:“她若要害我,何必冒死进沙漠救我?你知道什么?是娘和你爹害死了云萱的娘,娘死了,那是她罪有应得!云萱一直没说出你的身世,就是在护着你,她把你当亲妹妹,你竟然这样对她,你还有没有良心?”

    “我……我的身世?”凌明珠喃喃自语。

    “你不是爹的女儿,云萱才是,从小爹因了娘的话,爹就宠你,对云萱不屑一顾,可是你居然不是他的女儿,云萱才是!娘为了一己私心,害死了云萱的娘,你竟然也步她的后尘,要害云萱。你就不怕遭到报应么?不是,错了,你已经遭到报应了,这是报应,报应啊!”二哥流着泪说道。

    他忽然直挺挺地跪到了我面前:“四妹妹,我代我娘和明珠向你道歉,明珠做出了这样的事,差点害了你……我不求你能原谅她,她如今也是自作自受,但我知你一向心善,只求你……饶她一命。”

    “我要取她的性命,就不用等到今日了,我答应你,可是如果是别人要取她性命,我不会救她!”我说道。我只能答应他不亲自动手,但我知道凌明珠非死不可,知道了一切,以凌暮天的为人,不会容许她再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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