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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雨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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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 古灵言情小说 ★出嫁从夫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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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28 03:29 AM |只看该作者
「妳为什么要答应她那种事?」一进客栈房里,阳雁儒就语气责备地质问。

    水仙颇觉有趣地斜睨着他。「为什么不可以?难道你还想娶她做小不成?」怎么这回他就不再以孤男寡女不宜同处一室为由拒进她房里了?是他急得忘了?或者是……

    「妳别胡扯,我哪会有那种心思!」阳雁儒断然否认。「在我眼里,她不过是个小妹妹罢了。何况,阳家的规矩不得娶妾侍,因此,我绝不可能有此妄念的。」

    双眸一亮,「当真?」水仙顿时眉开眼笑地嘻咧了嘴。「原来阳家还有这种规矩啊﹗果然是世家名门!好规矩!好规矩!」

    「请别顾左右而言他,仙娘,妳……」

    「等等,」水仙忽地抬手一阻。「请叫我水仙,别叫我那个名字!」

    「妳改名了吗?」啊!对,这个问题他老早就想问了。

    「哪可能?」水仙嗤道。「我师父要是知道了非宰了我不可!」

    「哦!那水仙是妳的字(注)?」

    「我的字更难听﹗」

    「那为什么要叫妳水仙?」

    「因为我不喜欢仙娘这个名字。」

    「可是仙娘……很好听啊!」

    「俗气!」

    「不会吧?」

    「我喜欢水仙,请叫我水仙!」

    「但是仙娘才是妳的名。」

    「管你,我就是不喜欢!」

    「仙娘,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哦!拜托,不要这种事也来之乎也者好不好?」

    「……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夫名亦受之于父母,故尔……」

    「饶了我吧!」

    就这样,水仙很「成功」地把话题转开了,只是苦了她的耳朵,阳雁儒足足念了半个多时辰,直到她举双手投降,答应他不管什么时候都可以叫她仙娘之后才放她走。

    她发誓下次再听到他之乎也者,她就要先缝住他的嘴巴!

    然后,两天后的深夜里,人不知鬼不觉地没有惊动半个人,一抹红影悄无声息地飞入靖江王府内,一炷香后,又静悄悄地掠出府去。

    王府内的侍卫大概都是摆着好看的。

    翌日,当水仙再一次伴同阳雁儒来到藏珍楼时,同时见到大批王府侍卫护着一个油头粉面的年轻人,以及一位五十多岁的瘦削老头儿先他们一步进入藏珍楼内。

    未几,王府那些人便离开了,阳雁儒等人随后进入,却见到藏珍楼内一片嘈杂,好不热闹。在待客大厅里,一大堆美丽的女人围着依然冷若冰霜的施若梅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看样子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果不其然,藏珍楼老板——娟姨一见到阳雁儒,就兴奋地叫道:「若梅要嫁了!若梅要嫁了!而且是嫁到靖江王府内做二公子的正室,听说是两头大,这可真是不得了呀!」

    阳雁儒不觉愕然,水仙嫣然,左林欣然,红凤依旧冷然。

    这回,娟姨允许施若梅在自己的小楼内接待阳雁儒四人,待闲杂人等一离开之后!施若梅便面无表情地盯住水仙。

    「妳是怎么做到的?」

    耸耸肩,「就说我跟靖江王爷有点交情吧!」水仙随口说。

    「交情?」施若梅双眼倏瞇。「难道是妳的长辈与靖江王熟识?」

    淡淡地笑而不语,水仙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施若梅贝齿轻咬下唇,瞳眸内掠过一丝不甘心,冷冷地又盯着水仙好一会儿后,她突然转过身去背对他们。

    「我不要了!」

    水仙一怔。「不要了?什么不要了?」

    「我不要嫁给二公子了!」

    「耶?」

    水仙顿时傻眼,阳雁儒更是两眼暴睁,瞳内溢满惊讶之色。

    「妳刚刚也有瞧见那位二公子吧?」施若梅若无其事地说。「嫁给那种人,妳以为我能得到幸福吗?」

    是不能,但那是妳自己要求的呀!

    水仙斜睨着阳雁儒,目光里传达着她的强烈不满:瞧,这女人才叫真正的言而无信吧?

    「小……呃、施姑娘,既是如此,」阳雁儒语气里满含责备。「一开始妳就不该提出那种要求啊!」

    施若梅立刻回过身来,模样竟也变了!恍似换了场景,角色也跟着变了似的。

    「三哥,」她神情哀伤,双目幽怨地瞅着他。「因为爹娘与大哥的错误决定!因为阳家的牵累,从十年前那一天开始,我度过多少悲惨的日子,挨过多少绝望的夜晚,我又何辜?如今再见到你,好不容易有点希望,难道不能奢求一点未来的幸福吗?」

    「这……」一提到当年事,阳雁儒满怀的愧疚不觉油然而生,心中一软,脸色便缓和下来。但是,他也不知道该如何与水仙解释,因为理亏在他,然而,他的男性本能告诉他,有些时候一点点小动做便可胜过万言千语了。

    于是,他悄悄握住水仙的柔荑,眼带央求地凝视着她。「仙娘?」

    其实也不用做多少,当他一握住水仙的小手时,剎那间,一种连心连意的感觉便在他们之间悄然而生了!他那有力的手劲彷佛在告诉她:他们才是「一伙」的,于是,水仙心中的不快在眨眼间便一扫而空了。

    虽然她依然冷着一张俏脸,眼角却偷觑着他握住她的手,险些掩不住欣喜羞赧之情。

    这可是头一次她让男人握着她的手呢!

    「好吧!看在公子爷的份上!这次就算了!」她故意粗声粗气地说:「说吧!妳又改什么主意了?可这回说了就不能再更改了喔!」

    如闪电般,施若梅脸上飞过一丝狡诈之色。「那当然,不过……」她迟疑了一下。「真的什么事都可以吗?」

    「没错!不过,别叫我摘天上的星星给妳,我又不是神仙!」

    「好,那我要做当今皇上的妃子!」

    「什么?﹗」

    阳雁儒失声惊叫,左林也变了脸色。可就在这一刻,水仙蓦然惊觉施若梅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了。

    她要的依然是阳雁儒!

    唯有像阳雁儒这般老实又自觉亏欠于她的男人才能带给她幸福,也唯有像阳雁儒这般忠厚的男人才能不介意她过去的污点。

    但是,想得到阳雁儒并不容易,所以她要逼,逼得水仙不得不认输,不得不投降,不得不接纳她、容忍她。虽然阳家不允许娶妾,然而,就如同她先前所说的,她「不在意」两头大。

    这女人好奸诈!

    「施姑娘,那是不可能的!」阳雁儒大声道。

    「是吗?」这回掠过施若梅脸上的是一抹得意之色。「那就……」

    「等等﹗」水仙面无表情地举手喊停。「妃子就够了吗?妳不想做皇后吗?」

    「不,我没那么贪心,我想……」施若梅煞有其事地想了想。「一品贵妃就够了。」

    「一品……咦?」阳雁儒又沉不住气地欲待惊呼,可如同上回一般,又被左林阻止了。「左兄?」

    左林摇摇头。「不必担心,阳公子,四小姐知道她在做什么。」

    「可是……」

    「请务必相信她,公子。」

    犹豫了一下,「好吧!」阳雁儒这才勉强按捺下焦急的情绪。

    而另一边,水仙倏地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两眼却状若天真地眨呀眨的。

    「一品贵妃是吗?那也不难,不过妳要明白,这一回可是没有让妳反悔的机会了喔!一旦皇上下了旨意,就算妳想改变主意也不成了哟!」

    即使施若梅再有信心水仙绝对办不到这种要求,可听她这么一说,也不禁踌躇了起来。既然水仙和靖江王有关系,难保她不会和皇上也有关系,若真是如此的话,那她不是弄巧成拙了吗?

    「那……我要做公主﹗」

    「施姑娘,公主的亲事一向是由皇上指配的哟!」

    神情微微一变,「那我要嫁一个年轻、富有、英俊又专情的丈夫。」施若梅又改口了。

    这个女人的冷傲表象似乎又开始出现裂痕而不自觉了。

    水仙装模作样地长叹一声。「施姑娘,妳的条件很难认定啊!要多年轻、多富有、多英俊,又多专情呢?」

    施若梅窒了窒,「那……」她蹙眉抿唇考虑了片刻后,却忽地转开了话题。「离开这儿之后,你们要到哪里去呢?」

    大家听了都不由得愣住了,可水仙却在一笑之下,胸有成竹似地立即给予回答。

    「我们有其它要事必须去处理。」

    「那就让我跟你们一块儿去,等我想到了答案再告诉妳。」

    水仙又笑了,那种「果然如我所料」的笑容。

    「好啊﹗不过,有两件事我必须先警告妳。」

    没想到水仙竟然这么爽快就答应了,这回换施若梅惊讶地直发愣了。

    「什……什么事?」

    「首先,」水仙微侧过脸去朝阳雁儒嫣然一笑,并回握了一下他的手。「锦衣卫正在追杀我们,所以,妳必须觉悟到会碰上许多妳意想不到的危险。」

    「锦衣卫?为什么?」施若梅脱口问。

    轻轻一眨眼,「妳说呢?」水仙反问。

    是啊!她问得真多余,因为当年的罪魁祸首龙懋德如今已是锦衣卫的副头头了嘛!

    「三哥一定要报仇吗?」以深不以为然的眼神与口气,施若梅问。

    阳雁儒颔首不语。

    「可是既然好不容易逃过一劫了,三哥何必再自寻死路?」

    「大仇不报,何以为人!」

    「三哥,请别忘了阳家就只剩下三哥一条根了。」

    「所以,雁儒更需负起复仇之大任。」

    「锦衣卫是皇上的亲信,你又如何报仇?」

    「尽其在我,无愧于心。」

    「但:….」施若梅还待再说。

    「够了!」水仙实在没那耐心听她长篇大论。「他已经准备了十年,没那么容易放弃的。而且,请别忘了现在我们在谈的是妳的问题喔!」

    施若梅咬了咬牙。「好,我愿意冒那种险,再来呢?」

    「再来啊?」水仙蓦地露齿一笑。「很简单,这一路上所有的一切全都要听我的!」

    「为什么?」施若梅不服气地问。

    水仙哼了哼。「妳以为公子爷是如何安全的活到今天的?」

    微微一呆,「是妳在保护他?﹗」施若梅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握住水仙的手紧了紧,阳雁儒深深地凝视着水仙。「施姑娘,如果不是仙娘!我就没有今天了﹗」

    施若梅愣了半晌,终于还是咬紧牙关说了一句,「好,我都听妳的!」

    「很好。」水仙满意地瞟她一眼。「不过妳要记住,在途中妳若是又像今天这样出尔反尔、任性而为,我会立刻把妳送回来嫁给那个靖江王二公子。另外,要是我们回京三个月后妳还无法作出任何决定,那么就乖乖去做公主吧!反正皇上为妳许的婚事一定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语毕,她回眸瞥着阳雁儒。「公子爷,这样可以吧?」

    「可以是可以,但是……」他蓦地压低了声音。「妳真有办法让皇上赐封她为公主?」

    水仙吐了吐香舌。「我可没那么大本事!」阳雁儒刚一瞪眼,她忙扯下阳雁儒的脑袋悄声道:「但是大师兄有。」阳雁儒正待惊呼,她又嘘了一声。「小声点,这事可不适宜大声嚷嚷!」

    阳雁儒会意地啊一声!旋即眨了眨眼表示他了解了。

    「好,既然大家都没异议了,那么……」水仙转向红凤。「红凤,去告诉靖江王,施姑娘不嫁他儿子了,而且要跟我们一块儿走,叫他跟这儿的老板讲一下,不要叽叽歪歪的一大堆啰哩叭唆,明白吧?」

    红凤恭身。「明白了,小姐。」

    「那就快去快回,我等妳。」

    「是,属下这就去!」语罢,红凤便飕一下飞出小楼外。

    施若梅看得目瞪口呆。

    「还有,左林。」

    「属下在。」

    「待会儿上路后,公子爷就交给你全权负责,他要是少一根寒毛,我就唯你是问,听懂了?」

    「懂了,四小姐,属下会舍命相护!」

    「至于施姑娘嘛……」水仙斜睨着施若梅。「就交给红凤好了。」

    「那妳呢,四小姐?」

    「我?嘿嘿嘿,姑娘我好久没有大展身手了!这下子可给我逮着机会好好玩玩啰!他们要是来一双,我就打一双;他们要是来两对,我就揍两对;要是来个一打,我就杀一打!哼哼哼,让他们知道我玉罗煞可不是好相与的!」

    可要是来的一打全都是武林高手呢?

    注:古时传统,是既要有「名」又要有「字」。古人先有名!后有字。旧说婴

    儿出生三月,由父亲命名。男子二十岁成年,举行冠礼时取字;女子十五岁,举行

    笄礼时取字,谓之成人。《颜氏家训.风操》篇说:「古者,名以正体,字以表

    德。」男女到成年时取「字」后,他的晚辈或后辈就不能直呼其「名」,而要称其

    「字」,以示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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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28 03:32 AM |只看该作者
《相公,请多指教》 讲道理


黄云城边乌欲栖,

    归飞哑哑枝上啼。

    机中织锦泰川女,

    碧纱如烟隔窗话。

    停机怅然忆远人,

    独宿空房泪如雨.——

    李白.乌夜啼

    那就完蛋了!

    一出桂林,他们就顺着漓江而下,一路山水绕山环、峰回路又转,那凝翠鲜绿的漓江,载浮着群山倒影,奇峰连着奇峰,山崖接着峭壁,山下翠竹茂林,壁下水清浪静,显得分外幽深。

    尤其两岸的道道山脊宛如海涛巨浪,似青龙飞舞,那曲折有致的漓江,就像翠绿丝带,飘在奇峰峭壁之间。有时山顶云雾弥漫,四周一切的自然景物只呈现朦胧的轮廓,可望而不可及,那些高低罗列的山尖峰峦,好象云雾里的琼州仙岛,时隐时现,更是教人流连忘返。

    他们一面讨论着下一站该到哪里,一面赞叹着这令人陶醉的美景,没想到刚过奇峰镇就遇上了一伙人,不多不少刚刚好一打加一个。

    三把剑,七把刀,还有一条鞭二支枪和一把斧,水仙看了不由得心头直犯嘀咕,因为眼前十几个家伙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黑道人物,功夫够高,心肠够狠毒,下手也够阴险。

    老实说,她实在没把握同时对付他们十几个,要再加上左林或红凤还可以,就怕他们来阴的趁乱用毒针暗器伤了阳雁儒,那可就没得救了。

    这下子可不好玩了!

    该死的姊夫,闲间没事为什么不早些把这些牛鬼蛇神全都送到阎罗殿去写悔过书呢?

    「玉罗煞,咱们知道妳厉害,可妳再厉害!也斗不过咱们十几个,所以,放光棍点吧!玉罗煞﹗」那站最前头的四十多岁光头汉子阴森森地说:「妳闪一边儿去,让咱们办咱们的事儿,等事了之后,包管忘不了妳的好处!」

    「抱歉得很,无毛罗汉,」水仙立即还以颜色。「姑娘我是个女人家,不懂什么光棍不光棍,而且,你要下手的对象是姑娘我的未婚夫婿,我怎能闪一边儿去呢?要是让江湖上的人知道了,这玉罗煞三个字还要不要混下去呀?」

    一听「无毛」这两个字,光头汉子——无方罗汉便已先气得七孔冒烟了,可听到后面,他又惊讶得瞪大了那双铜铃般的牛眼。

    「他是妳的未婚夫?」

    「没错,他是我的未婚夫,也就是姑娘我未来的夫婿,还是玉面青龙和黑煞神的师妹夫。」为了阳雁儒的安全,她已经顾不得面子了。好歹把两位师兄扯出来,说不定能逃过一劫。「现在,你们有何打算呢?!」

    剎那间,那十几个人不约而同的全都白了脸。

    「玉面青龙?﹗黑煞神?﹗天哪!是那两个煞星!」

    「该死、该死,真该死!怎么没有人知道武林三煞是师兄妹?」

    「不会是真的吧?」

    「那咱们怎么办?」

    「走人吧!武林三煞全都惹上了可不好玩啊!」

    「但是,咱们定金都收了呀!」

    「退啊!银子要紧,还是命要紧,你们自己琢磨吧!」

    「可她要是唬我们的呢?那我们这一退,不全成了龟孙子!」

    「唔……说得也有道理,若三煞真是师兄妹,没理由江湖上没半个人知道呀!」

    「那要是真的呢?」

    「啊……嗯……这……这也很伤脑筋啊!」

    就在那些人七嘴八舌忙着讨论到底命要紧,还是银子要紧的时候,正全神戒备的水仙蓦地仰首往一旁的柳杉林顶望上去,旋即惊喜地咧开了小嘴,继而悠然的收回她的银鞭。

    「各位,都快晌午了,麻烦你们快点决定行不行?我们肚子饿了耶!」

    菜市场的嘈杂声突然中断,那些人先看了看水仙后.再相互觑了老半天,终于,他们先后点一下了脑袋,然后,又是那个无毛罗汉代表大家说话。,

    「玉罗煞,如果说我们不相信妳的话呢?」

    水仙柳眉一扬。「要赌?」

    无毛罗汉猛一点头。「要赌!」

    「不后悔?」

    「绝不后悔!」无毛罗汉豪迈万千地大声道。

    水仙忽地笑了,随即扯开喉咙大喊,「二师兄,你可听见了吧?有人要欺负小师妹我耶!你还不快来帮我!小心我到二嫂子面前告你一状,看二嫂子饶不饶得了你!」

    话刚说完,微风一晃,众人面前突然多出一条人影,一条浑身漆黑的人影,一条足以让适才还趾高气昂地说要赌一赌的英雄豪杰们全都锵锵锵掉了家伙,面青唇白地吓得再也说不出话来的人影。

    「妳少在乐乐面前嚼舌根,我警告妳!」

    水仙嘿嘿一笑。「那就看你的表现啰!二师兄。」

    宫震羽哼了哼,左林和红凤忙上前见礼。

    「属下见过二爷。」

    「免了!」

    水仙又扯来阳雁儒。「哪!二师兄,他就是书呆子。」

    宫震羽瞪她一眼,随即拱手道:「宫震羽。」

    凝望着眼前冷峻严酷的男人,尤其那双眼更是冰冷骇人,阳雁儒心头不由得跳了跳。

    「在……在下阳雁儒!宫兄多指教。」

    似乎有意忽略施若梅,阳雁儒才刚说完,水仙已经拉着他要上马离开了。

    「哪!二师兄,我们好饿喔,要先走啰!这儿就交给你了,我们在大墟等你,你要快点来喔!」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宫震羽这才徐徐回过身来面对那些已经开始簌簌发抖的家伙。

    「现在,你们谁要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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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28 03:33 AM |只看该作者
面对磨盘山的大墟镇是广西四大墟镇之一,三日一墟,每逢赶集之日,村姑、山民们担着自产的产品赶集,卖掉自产的产品,买回食盐或其它生活用品。总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要想找个人还真是不容易,可是宫震羽才一到,水仙就瞧见他了,没别的,只要看人群像躲鬼似的避开哪儿,准是他在哪儿了。

    「二师兄,这儿、这儿,我们在这儿哪!」

    喊着、叫着,待宫震羽一靠近,水仙抓着他就走,一路走向江滨,在几株柑桔树下,阳雁儒等人已经席地就坐在那儿了。同样把马儿系在树干上后,宫震羽也坐到水仙身旁。

    「二师兄,我买了荔浦芋、柿饼、禾花鱼、马蹄糕、煎糕耙、瓦儿糕,都是这儿才吃得到的喔!你多吃点。」

    宫震羽一声不吭,自顾自捏起一块荔浦芋吃将起来,不过,水仙也习以为常了。

    「二师兄,你是来找我的吧?」

    宫震羽依然不说话。

    「是大师兄叫你来帮我的吗?」

    宫震羽终于开口了。「是乐乐。」

    「咦?是二嫂子?」

    「她去一趟三师妹那儿回来后,就逼着我来找妳。」

    水仙恍然大悟。「原来是师姊。」随即又调侃地用肘子顶顶宫震羽的腰。「不过,听说二嫂子又有了身孕了,你怎么舍得出来呢?是不是二嫂子在你耳边唠叨得受不了了?」

    连看也不看她一眼,宫震羽根本不睬她。可越是这样,水仙就越是爱闹他。

    「嘿嘿嘿!谁也没料到黑煞神宫震羽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婆,这要是让江湖上的人知道……」

    「阳兄﹗」

    正在悄悄打量宫震羽的阳雁儒淬然被点名,还真是吓了好大一跳,口中的柿饼咬一半都掉了。

    「咦?啊、是!宫兄?」

    「请管管令未婚妻!」

    「嘎?」一愣之下,阳雁儒顿时陷入十分尴尬的处境。

    管……管管她?﹗

    怎么管?

    水仙那种我行我素任性妄为的性子谁管得了?

    而且,近一年的相处,从水仙主仆三人身上,他也多少能体会到所谓的江湖人到底有多么率性、有多么不拘小节法。

    凭良心说,要管她?

    这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试着跟她「讲道理」。

    「仙娘,人之异于禽兽者,在于其有仁义礼智。仁义礼智,见于恻隐羞恶、辞让、是非之心!此心乃既见至理亦见至情,是故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而这长幼有序,亦即……」

    「天哪!」娇容一片扭曲,水仙低低一声呻吟,突然举起双手投降。「够了!够了!我认输!我投降!我不敢了!求求你别再念了好不好?」

    阳雁儒马上住了口。

    咦?竟然真的有效,她还满「懂」道理的嘛!

    其实,阳雁儒自己也满惊讶的,却没有宫震羽那般诧异,左林更是窃笑不已,施若梅一脸愕然,水仙则直哀声叹气,适才那副嚣张模样全都不翼而飞了。

    「哪!二师兄,问问君陶怎么没来总可以吧?」

    「……」

    「啊!对了,你不在,自然要由他来帮你看着二嫂子,对吧?」

    「……」

    「可是,二师兄,君陶他……真的看得住二嫂子吗?」

    「阳兄。」

    「是,宫兄。」

    「请管管令未婚妻那张嘴!」

    「….仙娘,女诫中有云:妇言,不必辩口利辞也,择辞而说,不道恶语,时然后言,不厌于人,是谓妇言。是故女言……」

    「红凤,我的话妳一定听,对不对?」

    「是,小姐。」

    「好,那……杀了我吧!」

    「小姐?﹗」

    「呃……把我的耳朵割下来也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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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28 03:35 AM |只看该作者
阳雁儒是个迂腐的书呆子。

    所以,施若梅接近不了他!甚至连跟他说句话都不太容易,只好用哀怨委屈的目光远远地瞅着他,希望那根木头能早点了解她的心意。不过这样一来,她那种故作凛然不可侵犯的高雅表象就全泄了底了。

    原来她跟姬香凝一点都不像,姬香凝有自傲的本钱,也傲得含蓄、傲得令人折服:可施若梅却只不过是个表里不一的女人,冷傲是她的手段,同时也是隐藏她狡猾自私本性的最佳掩护。

    难怪宫震羽见着她一点反应也没有,看来,他那双犀利如刀的眼睛一眼就看穿施若梅是个作戏高手了。

    阳雁儒还是个尽责的巡按大人。

    因此,在他寻求能够扳倒龙懋德的证据的同时,他也很努力在他的职责上。无论走到哪儿,他的耳朵拉得比谁都长,专心一意地倾听百姓们的心声。

    这个地儿的百姓过得安不安稳?官府尽不尽责?县大人黑不黑?可有仗势欺人的豪门富商?可有官府拿他没辙的盗匪贼寇?多年未决的悬案多不多?最重要的是,有没有冤案?

    大多数时候,水仙都会顺从他的需要,停留在某地明察暗访一番,可偶尔时候,阳雁儒倒是让水仙扎扎实实地领教到他的谨慎与顽固。

    「为什么我们要停留下来?」

    「因为这个案子有问题!」

    「见鬼的问题!」水仙怒道。「此地的县太爷是个好官,这件案子也有目击证人,甚至连凶手也招供了,百姓们一致同意这个案子判得很公正,怎么就你有问题?我看是你的脑子有问题!」

    「我的直觉告诉我有问题!」

    「那是你的直觉有问题!」

    「无论如何我要留下来!」阳雁儒的态度非常坚持。

    「你……我实在搞不懂你耶!如果不是事实,儿子为什么要指认母亲为杀人凶手呢?」水仙尝试跟他讲道理。「何况,那还是被寡母辛辛苦苦抚养长大的独生子,听说那儿子也是此地有名的孝子……」

    「就是这个有问题!」

    「嘎?」

    「如果那儿子真的很孝顺母亲,依情理而论,那儿子肯定会替母亲背下杀人重罪,但他却没有,甚至非常坚持他是亲眼看到他母亲杀人,好似非要把这罪按在他母亲头上似的,这点实在很不合常理。」

    「或许那儿子是个很有正义感的人!是非太过分明,认为犯错就得接受惩罚,这叫大义灭亲,你懂不懂啊?」

    「不,我可以感觉得出来,绝对不是这么一回事!」

    「你怎么这么顽固啊?」

    「这是我的职责。」

    水仙啼笑皆非。「顽固是你的职责?」

    「找出事实是我的职责。」

    「那你自己留下来好了!」一时火大,水仙不觉脱口道。

    孰料,阳雁儒也毫不迟疑地说:「好,我自己留下来。」

    「你……」

    自然,水仙不可能让他一个人单独留在当地,于是,他们又一头撞进府衙里表明他巡按御史的身分,并以对案情有疑问而逗留了下来,但是,她也气得好几天都不跟他说话。

    觑着瞧见阳雁儒又埋头在案情卷宗里苦苦研究,水仙乘机把宫震羽拉到外边去悄悄私语。

    「二师兄,怎么办?再过几天又到我进宫轮值的时候了,可我又不好意思再让大师兄替我一回,所以你能不能……」

    「不用!」

    「嘎?不用?什么不用?」

    「大师兄说了,从今年十二月开始!首先由他轮值到二月,接着是我轮值三月到五月,三师妹负责六月到八月,最后才到妳,九月到十一月。」

    「咦?全变了吗?为什么?」

    「妳自己去问他。」

    水仙皱眉,随即啊了一声,「我知道了,是过年!就像当初师姊跟我调换的原因一样,他也要让我能和公子爷一块儿过年!」继而又不满地噘起了小嘴儿。「那他呢?将来他还不是要成亲娶老婆,我记得大师兄也有个未婚妻,好象是个番邦公主,难道他就不想和老婆一起过年吗?」

    宫震羽无言。

    「那这样好了!将来大师兄要是真成了亲,咱们就轮流在宫里过年,你觉得如何,二师兄?」

    官震宇依然保持缄默。

    「至少吭一声嘛!二师兄。」

    「……」

    「二师兄!」

    而另一边,施若梅觑见水仙忙着和宫震羽谈话,暗喜好不容易终于逮着机会了,便悄悄溜进了县太爷的书房,在那儿,阳雁儒正埋头工作着。

    自从得知阳雁儒不但是新科状元,还是巡按御史之后,施若梅渴望嫁给他的心更坚定了。

    从小她就喜欢欺负阳雁儒,那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没想到双方家长才刚提到他们的亲事,一切就结束了。虽然她侥幸逃过一劫,却与救她的人中途失散而被卖到藏珍楼里,当时她才十四岁。

    但是她很聪明,在尝试多次,彻底体认到不可能逃离藏珍楼后,很快就了解到,在这种环境里,只有美丽的包装才能让她得到特别的待遇。于是,她仔细观察,认真学习,直到她十上八岁第一次站出去供人挑选时,她已经是藏珍楼里最美丽傲气的一颗宝珠了。

    若能得到两个以上的男人的青睐,她就有资格选择男人,这是藏珍楼的规矩。

    第一次她选择了一个英俊潇洒的文士,结果在被他妻子发现之后,他就放弃了她。第二次她选择了一个未婚的忠厚男人,结果在他与父母安排的豪门闺女成亲之后,他也放弃了她。第三次,她选择了靖江王爷的二公子,他却从未考虑过要将她收为侧室。

    终于,她悲哀的发现到,在藏珍楼里,她永远得不到她想要的。即使是在藏珍楼外,以她残花败柳的身子,她也得不到她真正想要的。

    直到阳雁儒出现在她面前,她才发现她真正想要的始终只有他一个,也唯有他才能带给她渴望的一切,无论是以前、现在或将来,无论她是否残花败柳,历经沧桑。

    可是他却已经属于别的女人了﹗

    这真是太悲惨了,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得到这种待遇呢?

    不,她什么也没错,错的是爹娘、是大哥、是阳家,是他们害得她变成如今这般模样,是他们亏欠她的!所以他们必须偿还,否则她不甘心,她一辈子就这样毁了,她怎么样也不会甘心的﹗

    阳雁儒以为她变了,其实她根本没变,只是更狡猾,更会作戏罢了!

    「三哥、三哥﹗」施若梅在他身边轻唤着。

    「唔嗯!」阳雁儒却头也不抬,依然沉浸在他的「世界」里。

    太好了,他没有赶她出去。

    果然,一切都是那个女人在从中作梗,否则三哥绝不会如此拒她于千里之外,以前他可是很「疼爱」她的呢!

    「三哥,你瞧瞧,那个女人实在太不成体统了,居然光天化日之下就和男人卿卿我我的,根本就没把你放在眼里嘛!」

    「唔嗯!」

    「还有啊!昨儿个晚上我也瞧见了,那个左林居然偷偷潜入她房里,想想,三更半夜的,又是孤男寡女,想也知道他们在干些什么丑事。」

    「唔嗯!」

    「后来啊!左林从那个女人房里出来后,竟然又跑到那个什么红凤的房里去,真是太可怕了!」

    「唔嗯!」

    「三哥,这样不行啊!就算要靠她保护好了,可也不能任她如此猖狂呀!堂堂状元御史大人的未婚妻居然到处和男人鬼混!这要是传出去的话,你还要不要做人哪?」

    「唔嗯!」

    「所以说啊!三哥要不就管管她,要不就索性和她解除婚约。当年爹娘虽然没来得及谈成婚事,但小妹我还是很愿意嫁给三哥你的。」

    「唔嗯!」

    「要是担心安全的话,可以请官府派兵保护啊!可我还是觉得三哥最好是放弃报仇比较好,那根本是毫无希望的事,为什么三哥要拿生命去冒那种无意义的险呢?」

    「唔嗯!」

    「总而言之,现在三哥已经是个堂堂的状元,又是巡按御史,所以,小妹强烈的建议三哥……呃!」

    说得正畅快,还比手画脚的施若梅蓦地噎住,两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一脸的不知所措,双眸却躲不开水仙那对揶揄的眼神,后者正双手环胸地倚在门框上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继续啊!请别在意我,我也听得很愉快呢!」

    施若梅尴尬的放下手,再拉拉裙子、扯扯衣袖,继而想到她根本没必要如此心虚,是阳雁儒「允许」她进来的呀!于是,她深吸了口气后,便把手亲昵地搭在阳雁儒肩头上,并傲然地抬起下巴。

    「是……是三哥他叫我进来陪他的。」

    「是吗?」水仙慢条斯理地来到案前,甚至还敲了敲案头。「我说公子爷啊!」

    「唔嗯!」

    「你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吗?」

    「唔嗯!」

    「听说有一只猫娶了一只老鼠做老婆哩!」

    「唔嗯!」

    「还有一只公狗生了一只牛喔!」

    「唔嗯﹗」

    水仙又气又好笑地摇摇头。

    「公子爷,锦衣卫杀进来啦!」

    「唔嗯!」

    「龙懋德也来了,他说要砍你这个阳家漏网之鱼的脑袋喔!」

    「唔嗯!」

    「我告诉他你准备乖乖的伸长脖子让他砍,以后就一了百了没烦没恼了,开心吧?」

    「唔嗯!」

    水仙噗哧失笑,「你还真的活腻味儿了你!」说着,她伸长手去硬扳起他沉迷于状纸上的脸。「公子爷!你还认得我是谁吗?」

    阳雁儒有一剎那的迷惘,继而愣了一下。

    「咦?仙娘,妳什么时候来的?」

    「错,你应该问我什么时候出去,又什么时候回来的。」

    「咦?妳进来又出去,出去又进来过吗?」阳雁儒更困惑了。

    白眼一翻,「算了!」水仙无奈地道,然后伸出一根手指头遥遥地指着他的肩膀上。「倒是那个……男女授受不亲,这样妥当吗?」

    「嘎?」阳雁儒狐疑地侧眼一瞧,「啊!」旋即脸色大变地惊叫着跳开老远,他逃跑时所刮起的旋风瞬间将案上的状纸、资料等高高卷起,再缓缓飘落满地。「施姑娘,这这这……于礼不合,请别陷雁儒于不义啊﹗」

    怎么……这样?﹗

    施若梅呆着一张嘴,手依然「搭」在原位,僵住了。

    窃笑片刻后,「所以我说啊!」水仙幸灾乐祸地斜睨着她。「要自重啊!施姑娘,甭让公子爷以为妳在藏珍楼待太久,已经不懂得洁身自爱的意义了。」

    脸色更难看了,「那妳呢?」施若梅狼狈地反击。「妳不也是……」

    「我是他的未婚妻!」水仙有力地强调她的身分。「况且,我们回京后就要成亲了,我当然有权利照顾他、陪伴他﹗」

    她说得顺口溜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有九成九只是想气气施若梅而已,可阳雁儒这厢却已听得心中一片兵荒马乱、人仰马翻了。

    嘎?回京后就要成亲了?

    那……那……来得及准备吗?这边要准备纳征大聘,那边要准备嫁妆铺房,还要摆桌请酒……啊啊啊!是不是应该先通知一下她的师父,也就是他的救命恩人?还有新房,新房也要布置……对了、对了,主婚人,还有主婚人,他这边父母双亡,怎么办?

    天哪、天哪,来得及吗?

    「可是……可是我和三哥打小就认识……」施若梅还在那边挣扎。

    「幼年无知,哪分男与女,可及长便要知礼,否则便与禽兽无异了。」她斜过眼去。「对吧!公子爷?」嘿嘿嘿!公子爷那一套用在这种时候还真的满管用的呢!

    「对!对!对!」阳雁儒嘉许地连连颔首。太好了,她果然有听进耳去。

    「因此呢……」水仙肃手一摆。「请回吧!施姑娘。」

    可施若梅实在不甘心,哀怨委屈的眼神马上投向阳雁儒那边去央求,没想到阳雁儒却只顾到礼不礼。

    「对,施姑娘,如果妳真有事,可以转托仙娘来告诉我,仙娘她人很好,一定会帮忙的!」

    施若梅不敢置信地瞪了瞪眼,随即猛一跺脚忿然的转身出去了。阳雁儒这才松了口气蹲下去捡拾状纸与资料,水仙也弯身帮忙。

    「找我有事吗,仙娘?」

    「没什么,只是想问问你,这儿近丰城,你要不要回邵家去看看?」

    「不用了,在尚未将龙懋德定罪之前,我不想连累到他们。」

    「说得也是。不过你放心,上回碰上姊夫时,我就有跟他提过了,他说他会教人注意着!邵家要是出问题,马上会通知我们。」

    「谢谢,妳总是那么谨慎,饶兄也是那么热心。」

    两人一块儿起身,水仙将手上的资料交给阳雁儒。

    「怎么样,有结果吗?」

    「嗯!我是有个臆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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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28 04:22 AM |只看该作者
《相公,请多指教》 无心之过


玉阶生白露,

    夜久侵罗袜,

    却下水晶帘,

    玲珑望秋月——

    李白.玉阶怨

    水仙绝对没有想到一句「无心」之言,居然会惹来那么大的麻烦。

    话说在阳雁儒仔仔细细、反反复覆地检视过那件案子的经过,再详详细细地审问过犯人和相关人士,又请托左林和红凤去为他搜寻一些资料后,他终于把这件看起来毫无半丝破绽的案子给翻过来了,而结果就如他所臆测的那般令人心酸。

    十三岁的儿子因为要保护母亲免受喝醉酒的邻人骚扰,一时错手杀死了人,而母亲为了要保护儿子的未来前途,甘愿担起罪责。自然,儿子抵死不肯,但是母亲以死相逼,儿子只好含泪按照母亲的话去做。

    这件案子阳雁儒判定那个儿子是自卫杀人,但毕竟是杀人,因此判处十年劳役,可却是在县太爷身边服劳役,并由师爷带着他学习,等于是变相的给予他一个营造前途的机会。

    案子终结,按照往例,他们隔天就要往下一个地点前进了。这天晚上,难得的、阳雁儒主动跑去敲水仙的房门,问了她一句害她颠仆一步差点跌倒的问题。

    「仙娘,妳说我们回京后就要成亲了,那我们是不是应该修书叫府里的总管先做准备?」

    咦咦咦咦咦咦?回京后就要成亲了?

    谁说的?

    ……啊,她说的!

    天哪!他当真了吗?

    哎呀呀呀!真是个白痴,这种话他都当真,没看出她根本是随便说说,只是想气气那个厚脸皮的女人而已吗?

    真是笨蛋哪!

    那现在怎幺办?告诉他他会错意了吗?

    应该是如此,可是一瞧见他那双充满期待,又有点忐忑的眼神,不知怎地,她就说不出那种话来了!

    好吧!反正她早晚也是要嫁人的,嫁给他也未尝不可,还可以省下将来向师父解释交代的口水。

    唉——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啊!

    「不用了。」

    阳雁儒的脸色瞬间沉黯了下去。「不用?」

    「是啊!你别忘了,我有世上最鸡婆的师兄和师姊,嗯!还有姊夫,所以啊!你什么都不用说,他们自然会为你准备得妥妥贴贴的。」

    「是吗?」

    「没错、没错,你就别操那种心了﹗」

    「那令师?」

    「那就更不必了,连他们在哪儿我们四个都没一个知道,怎么通知他们啊?」

    于是,就这么私底下的几句悄悄话,三天后,他们又碰上饶逸风了。

    惠州西湖是中国三大西湖之一,与杭州西湖、福州西湖齐名,它最大的特色是湖面以山川为界,湖山相连,因此浮洲四起、幽胜曲折,山青水秀、风光旖旎,尚有古色古香的亭台楼阁隐现于树木葱茏之中,景如仙境,妙似天成。

    此刻,他们正偷闲在巧搭浮板连接湖中的亭台中欣赏四周的景致,忽地人影一晃,亭台中突然多了一个人,吓得施若梅差点跌进湖里头,幸得红凤一把攫住她,水仙却很自在地迎向前去。

    「哇!姊夫,你怎么又跑出京来了?」

    「我要上苏州,」饶逸风笑咪咪地和所有人打招呼,除了施若梅。「帮你们买办婚礼需用的物品。」

    水仙顿时无力地两眼看天。「天哪!我们身边有奸细卧底是不是?你们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

    饶逸风只是神秘地嘿嘿嘿直笑。

    「啊。我知道了,是左林打小报告对不对?」水仙指控。

    左林满脸无辜地两手一摊。「四小姐,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水仙又转向宫震羽。「那就是二师兄你偷听我们说话!」

    宫震羽的回答是恶狠狠地瞪她一眼。

    「那是……」

    「好了、好了,妳怎么猜也猜不到的啦!」担心她把所有人都拖下水了,饶逸风忙道,同时朝正惊艳地瞪着他的施若梅那边瞟一眼。「那位眼睛好象快掉出来的姑娘是谁该介绍一下吧?」

    水仙不屑地哼了哼。「不就是个女人嘛!」

    饶逸风愣了愣,随即若有所悟地朝阳雁儒那儿瞄了一下。「是她?」

    「废话!」

    「那还让她跟在你们身边?」

    水仙笑了,笑得很得意。「因为她笨嘛!」

    「搞得定吗?」

    「那还用说!」水仙更得意了。「倒是你,姊夫,要上苏州,怎到这里来了,过头了吧?」

    一提到这,饶逸风笑容微敛,不但顺手把水仙往一旁拉去,更朝宫震羽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靠近过来,三个人便开始开起机密小组会议来了。

    「如何,水仙,那张名单查得如何?找到人了吗?」饶逸风首先问。

    「不如何,」水仙耸肩道。「找是找到了,问题是,他们都害怕锦衣卫,公子爷又不愿意勉强他们,担心若是又像施家那样害了他们就后悔莫及了,所以,成绩是零。」

    饶逸风似乎一点也不意外。「香凝是说过你们查不到什么的。」

    「那师姊还说了什么?」

    饶逸风没有回答,反倒问:「我特意先来找你们,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水仙翻了翻眼。「刚刚不是才问你了吗?你还反过来问我们!」

    饶逸风微微一笑,随又敛去。「龙懋德亲自来找你们了。」

    宫震羽双眸蓦地睁大,水仙亦惊讶不已.

    「耶?真的?」

    「是,所以你们必须赶快决定要怎么办。」

    水仙刚皱眉,随即又斜睨着饶逸风好半晌。

    「我说姊夫呀!」

    「干嘛?」

    「师姊一定有说什么吧?」

    饶逸风笑笑,抬手虚虚一指阳雁儒。「只有一个办法,也是最有效的办法,不过,也要经过他的同意才行。」

    水仙和宫震羽相互觑视一眼。

    「拿公子爷作饵?」

    「对极了!」

    不再多作赘言,水仙马上扭过头朝阳雁儒望去,并勾勾手指头,阳雁儒立刻上前来。

    「什么事?」

    「大事。」

    既是为了他的仇,阳雁儒自然不会反对,而且还赞成得很,只因为这样就不会连累到其它无辜者,一切的危险都将由他一个人承担下来。于是,一阵叽哩咕噜后,「大阴谋」很快就计画完成了。

    可当水仙和阳雁儒走开后,饶逸风却又拉着宫震羽多讲了片刻,当然,谁也不知道他们又说了些什么,只看得出饶逸风的神情带着一些暧昧,还有一点顽皮。

    「事后小师妹一定会扒下你一层皮来!」宫震羽冷冷地说。

    饶逸风哈哈一笑。「不会、不会,她不敢扒我的皮,就算她敢,她也扒不了我的皮!」

    「说得也是,」宫震羽低喃。「普天之下,扒得了魔面判官的皮的人大概是没有了。」

    「没那一回事,宫二兄,」饶逸风拍拍宫震羽的肩。「至少我就怕了黑煞神。」

    宫震羽没再说话。

    而另一头,施若梅瞧见那四个人自顾自在那边叽哩咕噜地进行他们的机密会议,说完了也不告知她一声,明摆着就是不把她放在眼里,心里不禁有气。更令人嫉妒的是,那个女人认识的男人,为什么一个比一个出色?

    「三哥,」他不说,她也要问。「那人是谁呀?」当然,中间硬是夹着一个水仙萝卜糕。

    「仙娘的姊夫。」

    「那刚刚你们在说什么?」

    阳雁儒瞥水仙一眼。「嗯﹗这事也是要让妳知道的,龙懋德亲自来找我了。」

    施若梅的脸色剎那间由白转青了。「龙……龙懋德亲自来找你了?」她惊叫。

    「是。」

    呆了片刻,施若梅突然伸手一抓便待攫住阳雁儒,却被水仙及时横手挡住了,不过,她现在也没空理会水仙,只顾慌慌张张地劝告阳雁儒。

    「三哥,现在还来得及,我们赶紧回京去!找个中间人帮我们去说项,告诉龙懋德我们不再找他报仇了!这样他就会放过我们了。没问题的,三哥,好歹你也是个巡按御史大人,他一定也不想和你卯起来硬拚的。三哥啊!听我的话吧!你还有大好前途,别把自己的命浪费在这种事上啊!」

    阳雁儒深沉地凝视她半晌。

    「不,施姑娘,我是个男人,无法就这样把两家的仇恨一笔勾消。但妳是女人,这种事不该强压在妳身上,何况,妳也受了这许多苦,因此,我决定先找人把妳送回京里去,他们的目标是我,甚至不一定知道施家还有余生者,所以,妳只要不跟我在一起就会很安全了。」

    没想到阳雁儒不但不听她的,还要把她送走,施若梅又急又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不行啊!三哥,你你你……」施若梅蓦然转眼怒瞪着水仙。「你不要相信这个女人的话啊!她她她……她是要害你的呀!锦衣卫是皇上的亲信,谁也对付不了的,你……你不要上了她的当,说不准她就是龙懋德派在你身边的奸细啊!」

    「我是奸细?」水仙啼笑皆非。「我还想说妳是奸细呢!」

    「我是奸细?」施若梅尖叫。「我怎么可能是奸细?我也是受害者呀!」

    水仙轻蔑地哼了哼。「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就因为妳是受害者,所以妳才会更害怕,为了自己的生命,不要说出卖公子爷,我想,就算要妳出卖妳爹娘或大哥,为了保全自己,妳也会毫不犹豫吧?」

    青白的脸色中倏地泛起了一丝丝红晕,施若梅心虚地瑟缩了一下,随即色厉内荏地反驳回去。

    「我……我怎么可能那么做,妳别胡说!」

    「是胡说吗?」水仙冷冷一笑。「当妳责怪妳爹娘愚昧、责怪妳大哥自私,说他们是自作自受,而妳是无辜者的时候,我就想到妳是那种在危难临头之际,会把其它人推向火坑,好让自己有多点时间逃走的人了。所以说,为了妳好,也为了我们着想,妳还是快快先到京里去吧!」

    「妳……」施若梅脸色大变。「妳太过分了,三哥,你就由着她侮辱我吗?」

    不用施若梅告状,阳雁儒也觉得水仙说得太过分了,「仙娘,不要再说了!」他握住她的手使力捏了捏!带着警告的眼神也横了过去。「施姑娘不会是那种人的。」

    若依水仙的脾气而言,以她对施若梅根深柢固的厌恶程度,并不是那么容易便可以抑制下来的,可是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每回阳雁儒一握住她的柔荑,就好象破了她的功似的!无论心中有再多的不满,再多的愤怒怨气!总在肌肤相触的那一剎那就消弭无踪了。所以……

    「好嘛、好嘛!不说就不说嘛!」她屈服了。

    阳雁儒赞许地点点头,随即又转向施若梅。「可是,施姑娘,有一点仙娘说的也是事实,为了妳的安全,妳还是先到京里去比较妥当。」

    「但我要跟三哥在一起嘛!」

    阳雁儒皱眉。「施姑娘这话实在不妥,若是因为我而让施姑娘再遭受任何不幸的话,施姑娘不是更要怨恨阳家了?」

    啊﹗这叫什么?作茧自缚吗?

    「这……不会啦,」施若梅忙道:「这是我自己作的决定,不管出了什么事,我都不会责怪三哥的。」

    阳雁儒为难地紧抿着双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施若梅的坚持会破坏到计画的进行啊!可他又不好太过拒绝施若梅,因为对她来讲,他已经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就在这时,水仙忽地贴过小嘴到阳雁儒耳旁咬了几句,阳雁儒才松了口气说:「这事晚点再讨论好了,现在我们先去找下榻的客栈吧!」

    于是,一群人鱼贯离开了西湖。途中,饶逸风向左林交代了几句,待左林离开他离去后,他才对水仙说:「等这事办完之后,我再到苏州去帮你们办货。」

    「哦!」水仙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其实这事不急的。」

    「哪能不急?香凝说明年不适宜,所以,过年前一定得让你们成亲才行。」

    「是吗?」

    「当然是。」

    「那……随便你们了!」

    为什么她总有一种被设计的感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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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28 04:23 AM |只看该作者
施若梅是个很聪明的女人。

    但是,她和阳雁儒一样,了解的事明明不多毕竟她被关在藏珍楼里与世俗隔离太久了,可又偏偏爱一厢情愿的用自己的思考逻辑去作太过乐观的判断,自以为是的认为一切都会按照她的设想进行。

    所以,当她一觉醒来,发现除了红凤等着护送她到京城之外,其它人都早已离开了,她不禁又气又恨。如果阳雁儒真的一回京后就要成亲的话!那么一切就太迟了,如此一来,她势必要在回京之前让阳雁儒改变主意不可。

    于是,第二天夜里,她也在半夜悄悄溜走了。

    她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她才刚离开客栈,红凤便如魅影般出现在她身后不远处了。

    一切就如同四小姐所预料的,施若梅这个女人果然偷溜了。现在,她只要按照四小姐的交代,悄悄追蹑在这个女人身后,随时把这个女人的动静报告四小姐就可以了。

    思忖至此,人影一闪,红凤也消失在这寂静的闇夜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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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28 04:24 AM |只看该作者
苗族美,美就美在瑰丽多彩的织锦刺绣。

    而苗乡美,美就美在吊脚楼。

    在那群山环抱中,沱江之畔古道旁,正是那具有浓郁'族建筑特色的吊脚楼群(注1)。

    当阳雁儒第一眼瞧见这情趣独具的建筑时,还真是一时看傻了眼;然而,转眼再见那江中渔舟游船数点,山间暮鼓晨钟兼鸣,河畔上的吊脚楼轻烟袅袅,码头边的浣纱姑笑声朗朗,又不禁赞叹不已。

    还有那些从山里回来的男男女女,各个都背着奇趣盎然的背篓(注2),不是柴薪,就是猪草,间或一、两个啼哭的小娃娃!煞是有趣。

    这里山不高而秀丽,水不深而澄清,峰岭相摩、关隘雄奇、河溪萦回、饮云吐雾、漱玉飞花、涧溪自韵,足供览吟。碧绿的江水从古老的城墙下蜿蜒而过,翠绿的南华山麓倒映江心!彷佛一幅山水画,淡描浓抹总相宜。

    这天夜里,阳雁儒好似不舍得睡似的,和水仙在沱江畔聊到了很晚才进屋安歇。

    一个时辰后,数条人影在南华山下会合。

    「如何?」

    「回小姐,施若梅果然如小姐所臆测的去找龙懋德了。」

    「很好,接下来就等她来找我们了。」水仙满意地道。「好,红凤,妳继续去监视那个女人。」

    「是。」

    红影一闪而逝。

    「计画很顺利。」宫震羽说。

    「是,不过……」饶逸风回眸瞄了一下阳雁儒所住的吊脚楼。「妳没有把全部的计画告诉他,不怕他事后生气吗?」

    「有什么好气的?」水仙不以为然地哼了哼。「还不都是为了他好,要是全盘告诉了他,在那个女人面前他准穿帮,那戏还演不演下去啊?」

    「那倒是。」饶逸风耸耸肩。「反正只要能顺利逮到那个家伙的小辫子,才是最重要的。」

    「这个也不重要啦!重要的是那个解药到底有没有效?」

    「放心、放心,香凝说了,对于锦衣卫惯用的那些毒,甚至于江湖中人常用的毒,除非是苗疆奇毒或唐门的『噬魂』,否则,那解药都有效。」

    「你保证?」

    「拜托,我的命也在里头吊着耶!」

    「我管你,公子爷可是没有内功的耶﹗」

    「行啦、行啦!要真不行,我的命赔给妳好了!」

    「呿!我要你的命干嘛?你自个儿留着吧!」

    可说是这么说啦,翌日,当水仙一见到阳雁儒,不由自主的,她突然想起前年师姊瞒着姊夫她的身分,让姊夫气得扔下离婚书誓言再也不相见。虽说她不认为阳雁儒也会那样,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以前她才不管他气死了没有,可现在她就是不希望他对她生气。

    这种感觉很微妙,明明应该不在乎的事,她却很在乎,于是,她开始认真思考起姊夫曾经问过她的那个问题了。

    她喜欢他吗?

    唔……嗯……也许吧……

    「公子爷。」

    「嗯?」

    「如果说,我为了你好而瞒了你一些事,事后你会生气吗?」

    「那还用说吗?」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既是为我好,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于是,水仙放心了!而且,她也可以肯定了。

    她喜欢他!

    不过呢!嘿嘿嘿,她永远也不会让他知道的!

    「喂!公子爷。」

    「嗯?」

    「你原本是要和我解除婚约的,怎么这会儿不提起了?」

    「这……」阳雁儒突然别开脸去,不好意思让水仙瞧见他赧红的双颊。「我……我原本是为了妳的安全才想与妳解除婚约,可是这会儿既然那种原因已经不存在,我自然要遵守信诺履行婚约了。」

    水仙状似不太愉快地斜睨着他。「就这样?」

    「就这样。」

    「没别的原因?」

    「没……咳咳……别的原因。」

    水仙蓦然嘴一噘,也别开头去了。

    现在,她已经不太喜欢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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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28 04:24 AM |只看该作者
  同一时刻,在湖广的汉阳府——

    年已四十多依然英俊洒脱,唯有那双三角眼却更加阴森的龙懋德正默默聆听面前女人的「分析与建议」

    「……所以说,若非不得已,你一定不想和他硬拚上的!对不对?毕竟他也是圣上亲自点选的状元!还是巡按御史大人,若是出了问题的话,你也很难向皇上交代,对吧?」

    对?

    愚蠢的女人!

    「因此,我愿意做个中间人,如果双方能坐下来好好谈一谈的话,也许就能把这桩恩怨化解了也说不定。」

    龙懋德心头暗自冷笑,表面上却仍是一派平静。「他肯吗?」

    「这……」施若梅犹豫着。「他是不大愿意,但要是明摆着连命也要赔下去了,他能不愿意吗?」

    龙懋德背着手踱开两步,脑海中电闪过一丝念头,迅速的,一个借刀杀人的计策已然形成。于是,他又转回身来。

    「既是如此,我也愿意同妳合作。诚如妳所言,如非他要找我的麻烦,我也不想去惹他,否则,在皇上面前的确是很难交代。但既然他根本无心谈和,即使我单方面愿意也是无用,甚至他还可能利用这种机会来除去我,那我不是太过愚蠢了吗?」

    「这个嘛……」施若梅倒是没想这么多。「那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我愿意同他谈,但必须在我安全无虞的情况之下。我相信妳也清楚得很,他身边那几个江湖人物非常厉害,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应付得了!所以……」

    「所以?」

    「所以我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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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28 04:25 AM |只看该作者
当施若梅又出现在阳雁儒面前时,他们正好要离开苗村。

    「施……施姑娘……」阳雁儒惊讶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妳怎……怎么会在这儿?」

    「三哥!」张着双臂,施若梅三两个碎步便想抱过来,自然,水仙立刻横步一挡,剎时又成了美味可口的夹心萝卜糕,她不由恨得狠狠一跺脚。「我说过我不想离开你的嘛﹗」

    「可是太危险了!」阳雁儒不赞成地连连摇头。「太危险了呀!」

    眼珠子一转,「好嘛!那让我再和你相处一天,」施若梅状似委屈地说:「明儿个我就走,这总可以了吧?」

    不可以行吗?

    「好吧!」阳雁儒无奈地应允了。

    奇怪的是,施若梅说是要与阳雁儒再相处一天,可她却反常地不再像过去那样老是盯着阳雁儒找机会亲近他,反而跑得不见人影。

    心中有数的人,譬如水仙,看得连连冷笑不已。

    而那种完全没警觉性的人,譬如阳雁儒,则是暗自庆幸施若梅没有来缠着他。只要再捱过这一天,明儿个就可以让施若梅心甘情愿的回到京师去了,他乐观地这么想着。

    然而,翌日一大早,当他从睡梦中醒转过来,感觉全身软绵绵地坐起身来时,却愕然发现所有人都聚集在他的房里。

    除了施若梅。

    「她离开了。」水仙说。

    「呃?」

    「而我们大家也全都中毒了!」左林说。

    「耶?﹗」

    「不过,我们发现得早!已经先服过解药了。」饶逸风说。

    「啊!」

    「只剩下你和小师妹还未曾服解药。」宫震羽说。

    「咦?」

    「抱歉,因为解药不小心掉了一颗,所以只剩下一颗……」

    「那还不快给仙娘服下!」阳雁儒不假思索地急道:「快呀!」

    闻言!水仙白眼一翻,「你在胡说些什么呀?」她不耐烦地说。「你是普通人,不服解药的话,最多十二个时辰,你就可以去拜见你爹娘了!可我不同,我有内功,可以暂时压抑住毒性,撑个三、五天是没问题的……」

    「可是撑不到回京去吃解药啊,」饶逸风低低嘟囔。

    「姊夫,你给我闭嘴!」水仙怒斥。「总之,公子爷不服解药的话就活不过一天了!不给他服要给谁服?」

    「给妳服!」阳雁儒斩钉截铁地说。

    「你是白痴啊!」水仙愤怒地低吼。「跟你说我不急,你才急着需要服这解药,所以……」

    「没有所以,就是妳服!」阳雁儒断然道。「妳要是敢硬逼我服的话,我就先咬舌自尽!」

    简直不敢相信!

    「你你你……你[词语过滤-#160]在说什么鬼话呀!」水仙气急败坏地大骂。「我这是要救你的命耶!你却硬要去找阎王爷之乎也者,你活腻味儿了是不是啊你!」

    「我还不想死,」阳雁儒很坦白地说。「但是,我绝不服那颗解药!」

    「你这笨蛋!」水仙咬牙切齿。「你是不是怕像欠施家一样欠我的?告诉你,大可不必,这是我自愿的,无论结果如何,你都不欠我什么,也不会有人找你要债!所以,你最好乖乖的给我把解药服下去,否则我就先宰了你!」

    「好,妳动手吧!」说着,阳雁儒真的仰高脖子闭上眼,一副欢迎众人一块儿来切割他颈子的模样。

    「天哪,你怎么这么顽固啊!」水仙简直快气晕了。「你到底想怎么样嘛?」

    阳雁儒睁眼,神情安详。「妳服解药。」

    「那你呢?」

    「我无所谓。」

    「无所谓?你无所谓?哈哈,他说他无所谓!」水仙气极反笑。「他%&%$@#$%︿&的说他无所谓!」

    「哇~~」饶逸风惊叹。「她气歪了!」

    又骂了一大堆脏话之后!水仙突然沉下脸。「你给我服!」

    抿紧了唇,「死也不!」阳雁儒誓言般地说。「妳服!」

    咬紧牙根沉默片刻,水仙蓦然大吼,「你[词语过滤-#160]真该死,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呢?我……我喜欢你啊!」话落,她迅雷般一探手,便待把解药硬塞进阳雁儒口中。

    不料,行动一向慢吞吞的阳雁儒,此刻却格外灵活,竟然迅速一抬手便挡住了她的柔荑。他深深睇视住她,瞳眸中溢满了深情。

    「妳说什么?」

    双颊微赧,「我说我喜欢你!」水仙却硬是赌气般地说出原该是很有气氛的话来。「怎么样?」

    阳雁儒蓦地笑了,「那么,同样的,」他温柔地,轻轻地说。「我也喜欢妳呀!仙娘,我更不想看着妳死啊!」

    水仙顿时呆住了。

    「耶?」

    阳雁儒轻轻叹息。「其实,我早就喜欢上妳了,只是……只是一直不好意思说出口而已,因为我知道妳看不起我……」

    「我才没有!」水仙否认,旋即又迟疑了一下。「或许……或许刚开始的时候是啦!那是因为我认识你不深,可是后来就没有啦!真的!和你相处一段时间之后,我就很佩服你对百姓的用心,佩服你在审案时的认真积极态度,也佩服你的聪颖果断,更佩服你和我姊夫一样有那种为百姓而不计虚名的心态,所以……」

    她羞赧地别过脸。「我就不知不觉的喜欢上你了,可是我也不好意思说,甚至不好意思对自己承认!因为我也知道你觉得我很粗鲁……」

    他连忙捂住她的嘴。「那也是刚开始而已,慢慢的我也习惯了。而且,那只是表面,其实妳一直是那么善良、那么体贴,明明不关妳的事,妳却卯足了劲为我付出一切,起初我只是感动,但是渐渐的,我心动了,我开始觉得如果能把妳永远留在身边的话,不管妳多粗鲁,多豪迈都无所谓……」

    水仙轻轻一笑。「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再提起解除婚约的事吗?」

    「为什么?」

    微微垂下臻首,「因为施若梅,」她轻轻道。「我吃醋。」

    阳雁儒也笑了。「没有必要啊!对她,我根本没有过任何男女之间的感情,我说过,我一直当她是妹妹而已。」

    「我知道,但就是忍不住啊!」

    轻抚那粉嫩白?的双颊,阳雁儒叹息着在上面轻啄了一下。

    「仙娘,如果妳真喜欢我的话,就算是为了我,服下那颗解药好吗?」

    嘴一噘,「不要!」水仙断然道。

    「仙娘,算我求妳……」

    「公子爷,」水仙也同样叹着气。「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是请信我这一遭,以我的内功,我真的有办法暂时压抑住毒性的嘛!」

    「但是饶兄也说过,撑不到回京呀!」

    「那可不一定,如果快马加鞭的话……」

    「至少也要七、八天吧?」

    「……我还可以请二师兄和姊夫以内功助我抑毒,这样总可以拖到回京了吧?」

    「妳可不要随便说说啊!仙娘,这可是妳的命啊!」

    「真的啦、真的啦!有内功的人就是可以这样的咩!特别是二师兄和姊夫的内功,他们可比我高深多了,一定有办法的啦!」

    「可是……」

    「哎呀!你这人怎么这么顽固啊?」水仙又开始不耐烦了。「不信你问……咦?」一扭回头,她这才发现屋里除了他俩之外,其它人竟然全都不见了。「他们呢?」

    「我……」阳雁儒也颇为诧异。「也不知道。」

    「怎么搞的?他们……耶?」水仙忽地跳起来跑过去拿起桌上的另一颗药丸,「怎么……」再看看另一手原来的解药,「这到底……」又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看着看着,她的神情逐渐由疑惑转变为恍然大悟,继而又迅速地化为勃然大怒。「好一个魔面判官,居然敢玩我!」

    她大吼着往外就跑,可才刚跑到门前,唰一下转身又跑回床边来。

    「哪!我一颗……」说着,她先将右手的解药丢进自己嘴里,「你一颗……」再将另一颗塞进阳雁儒嘴里。「好,分赃完毕!」

    语毕,她再一次怒吼着跑出房外。

    「饶逸风,好胆别躲,给我出来,我要扒你的皮、抽你的筋……」

    阳雁儒则呆呆地望着门口,耳里听着水仙的怒吼声越叫越远。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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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28 04:32 AM |只看该作者
菟丝固无情,

    随风壬倾倒。

    谁使女萝枝,

    而来强萦抱?

    两草犹一心,

    人心不如草——

    李白.白头吟

    为免波及无辜,所以,当龙懋德带领着锦衣卫部属围过来的时候,阳雁儒一群人早已经移动到苗村外去了。

    领路的自然是施若梅。

    「为什么?」

    在一大片高及膝盖的芦苇丛中,阳雁儒又意外又哀伤地问。水仙告诉他的时候,他还不太敢相信,可现在亲眼瞧见了,不由得他不信。

    「妳真的这么恨阳家吗?」

    「不是啊!三哥。」施若梅急道:「我已经跟龙大人说好了,只要你们肯坐下来好好谈谈,大家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三哥,那女人会害死你!我才是真心为你着想的呀!」

    不可思议地望着她,「妳要我和他妥协?」阳雁儒无法相信地问。

    「是啊!三哥,这样才能保住你我的性命啊!」

    「那阳家和施家的仇呢?」

    「死者已矣,就算报了仇又有何用?」

    「妳要我……就这样算了?」

    「冤冤相报何时了,三哥,到此为止吧!」

    又注视施若梅片刻后,阳雁儒才把视线移向龙懋德。

    「如果他造的孽仅只是那椿的话,或许我可以到此为止,但是,施姑娘,为了进入锦衣卫,妳可知道他干了多少丑事?为了爬上副指挥使的地位,他又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为了让所有人都惧怕锦衣卫的存在,他不停的在做一些令人发指的骯脏事。这些,我容不得,也无法宽恕,所以,我一定要办他,即使要付出我的生命也无妨!」

    「三哥!为什么?」施若梅急得哭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傻呀?我好不容易给你制造一个活命的机会,你不要白白放弃掉呀!」

    「活命?」阳雁儒笑了,冰冷的笑。「如果他真打算让我活命!为何要让妳来下毒呢?」

    「毒?」施若梅吃惊地张大了嘴。「什……什么毒?我……我不懂!龙大人说那……那只是迷药而已啊!怎……怎么会是毒?」

    同情地看着她,「他是骗妳的,」阳雁儒说。「那是毒,如果没有解药的话,活不过十二个时辰就会毒发身亡了。」

    施若梅骤然倒抽一口冷气,「骗……骗我的?﹗」并惊恐地低喃,片刻后,她才突然冲到龙懋德身边抓着他大叫着,「解药!快给我解药!快呀!快……啊~~」

    龙懋德反手一掌就将她打翻到地上滚了两滚。「愚蠢的女人,他可是我背上的一根刺,不除去的话,我夜里都睡不安稳。不过,还真是得谢谢妳,没有妳帮忙的话,我可能要费一番手脚了。」

    「不!不!不﹗」施若梅绝望的摇着头,继而趴在地上大哭了起来。「我不是有意的啊!我真的是想帮忙的呀……」

    阳雁儒怜悯地叹了口气!本想上前安抚她,随即想起他最主要的任务。

    「龙懋德,既然上了你的当,我也无话可说了,可在死前,我想问你一件事,如果你能回答我,那么我死也能瞑目了。」

    龙懋德飞快地望一眼站在阳雁儒身后的五个人,虽然有点奇怪为什么他们都戴着斗笠面纱遮住了真面目,却又自认胜券在握而未去深思。

    「好,你问吧!」

    阳雁儒深深吸了一口气。

    「为什么?为什么只不过是没娶到我大姊而已,你就要皇上抄斩阳、施两家?这样不会太狠了吗?」

    「完全不会!」龙懋德想也未想便如此回答。「我看上你大姊是你阳家的福气,你们居然敢趁我不在的时候把她给嫁出去了,这不是藐视我是什么?既然敢公然藐视我,我又焉能让你们继续活下去?没有拿你们杀鸡儆猴,其它人又焉能知道藐视我的后果?」

    阳雁儒咬紧牙根忍耐着。「也就是说,你只是利用皇上来建立你的威信?」

    龙懋德耸耸肩。「你要这么说也未尝不可,不过,如果再加上另一个理由的话,就更完美了。」

    「什么理由?」

    「我呈报上去的名单越多,皇上就越宠信我,我管他冤不冤枉、可不可怜,我的利益最重要,所以我才能爬得这么快、这么高,懂了吗?书呆子!」

    阳雁儒慢吞吞地颔首,「我懂了。」跟着往后瞄了一眼,见那最靠近他的人微不可觉地点了一下头,他笑了。「龙懋德,谢谢你了,虽然我一直找不到证据,但是,现在我终于有证人了!」

    龙懋德愣了一下,随即颖悟地望向阳雁儒身后那五个人。

    「他们?」

    阳雁儒点头。「没错,我有五个证人了。」

    龙懋德突然仰天大笑了起来,「你……还真是个书呆子啊!」他大笑着说。「忘了吗?你们就快死了!」

    不料,阳雁儒也跟着笑了。「如果我们真的快死了,能这么悠哉吗?」

    笑声蓦地止住,龙懋德脸色微微变了。「你们没中毒?」

    「有。」

    「你们……有解药?」

    「对。」

    双眸倏地闪过一丝寒芒,「这倒是相当令人意外,不过……」龙懋德冷冷一哼。「就算你们逃得了今天,可你们认为皇上会相信我这个亲信,抑或是你们这些江湖草莽人物呢?」

    阳雁儒微微皱眉,后面的人却开口了。

    「当然是我们。」

    清脆如银铃般的嗓音,而且……有点熟悉。

    龙懋德狐疑地凝望着开口的人。「妳是谁?」

    「说话比你有力的人。」

    越听越感熟悉,龙懋德开始有点不安了。「妳不敢说出真实身分吗?」

    嘻嘻一笑。「是不敢,怕吓坏了你!」

    龙懋德真的有点吓着了,因为那个声音真的很像某个人,某个连当今皇上都顾忌的人。「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用知道了,我只要把你们全都留在这里!那就万无一失了﹗」语毕,他手一举起就要下令围杀。

    就在这时!站在最后面的那个人也出声了。

    「龙懋德,你真的认不出我们的声音吗?」

    声音冷酷寒峻,令人听了便不由得浑身直打哆嗦,这个声音无论走到哪里龙懋德都认得出来。

    「二爷?﹗」他颤抖着声音惊叫。

    于是,那五个人一一除去了斗笠面纱,露出了真面目。

    「龙懋德,现在,你说皇上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呢?」水仙嘲讽地问。

    龙懋德浑身一阵抖颤,顿时面色如土地僵住了。

    「或者你还想杀人灭口?」

    蓦地,出乎在场所有人意料之外的,龙懋德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二爷,三姑爷,四姑娘,卑职该死!卑职知罪!请三位饶过卑职这一回吧!」

    阳雁儒一听更是张口结舌,施若梅呆若木鸡,四周围的锦衣卫则傻成一片,熊熊一眼看去好象刚出土的秦俑。

    「耶?龙懋德,你这算什么?」水仙状似不解。

    「卑职知罪!卑职知罪!」龙懋德跪伏在地上。「请四姑娘饶过卑职吧!」

    挑了挑眉,水仙状似无知的神情消失了,脸色逐渐转寒。

    「龙懋德,你知道你正在追杀的这位巡按御史大人是谁吗?」

    「这……卑职……不知。」

    水仙冷哼。「他是四姑娘我的未婚夫!」

    龙懋德全身一震。「卑职……卑职……卑职……」

    「龙懋德,聪明的话,你就自个儿到皇上面前招出一切,那么,顶多是你一个人伏罪。」水仙冷冷地说,「若是让我亲自到皇上面前说去,哼哼!龙懋德,我保证让你跟阳家和施家一样领教到全家抄斩的滋味!」

    「四……四姑娘……」

    「你自己决定吧!」语毕!她便领着其它人转身离去了。

    待走出一段距离后,最后面的阳雁儒偷眼往后瞧了一下,发现龙懋德竟然还跪伏在地上起不来,他不由得满腹狐疑地觑着走在他身边的水仙。

    「妳到底是谁?」水仙俏皮地一笑,同时从怀里掏出一块牌子放到他手上,他定睛一瞧,旋即心弦震动地脱口惊呼。「朱……」

    水仙及时一把捂住他的嘴,「公子爷,知道我的身分的人少之又少,」她的嘴往施若梅那儿努了努。「她没资格知道,懂吗?」

    阳雁儒会意地点点头,水仙这才放开手,他长长的吁了口气。

    「真没想到!」

    水仙轻笑。「四大禁卫的白虎禁卫和官府头号通缉犯的魔面判官是夫妻,这才真的教人意外吧?」

    阳雁儒也笑了。「是啊!」他悄悄牵住了她的手。「谢谢妳。」

    「不客气。」水仙微赧地垂下螓首。「那我们可以回去了吧?」

    「可是巡察的职务尚未完成。」

    水仙唉了一声。「可是师姊说了,过年前一定要完婚的嘛!」

    「那……」

    「过年后再继续吧,」

    「但皇上那边……」

    「有我呢!」

    阳雁儒突然沉默了。

    「怎么了?」水仙关心地问。

    阳雁儒苦笑。「好象有点……」

    「窝囊?」

    「大概是吧!」

    「你很无聊耶!」水仙没好气地说。「想想,我只是负责皇上一个人,可你是负责所有的老百姓,算起来.你比我还要辛苦,还要伟大呢!」

    阳雁儒沉思片刻。

    「说得也是,我的责任在百姓,再配合上判官檄的话,我一定能做很多事的。」

    「是咩!是咩!」水仙笑咪咪地连连点头。「告诉你啊!我呢!就是因为亲眼看着你为了一件件的案子努力付出心思和精神,不屈不挠的追踪线索、抽丝剥茧,固执地非要找出真相为冤屈的人洗雪不可!那种充满智能的细腻心思!那种几近于可怕的精神毅力!实在让人心动不己,就是那样,我才喜欢上你的咩!」

    「是吗?那我可要更努力,妳就会更喜欢我了?」

    「嘿嘿嘿,那当然!」

    「甚至……爱我?」

    「……嘿嘿嘿……」

    「会吗?」

    「嘿嘿嘿……」

    「到底会不会嘛?」

    「嘿嘿嘿……」

    「仙娘?」

    「嘿嘿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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