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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乐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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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 ++特殊傳說++護玄著 (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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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26 07:27 PM |只看该作者
透過法陣,我在那下面看見了鬼王的屍骸。
跟第一次不一樣,大概是經過學長他們的再次封印,整個屍體比起我上次看見的還要殘破,頭部重創嚴重。
在鬼王旁邊,我看見另外一個人。
如果不是剛剛在記憶中看過知道他已經死亡了,眼下看見這個人,應該只會以爲他是在安靜的睡覺而已。
緊閉的眼睛跟蒼白的面頰,甚至是完整的軀體跟隨著水流漂動的黑色短發,讓人看起來感覺完全不像是個死亡千年的人。
「很驚訝吧,我特地去找回來的。湖畔沖突之後,他的屍體被亞那用精靈石棺藏起來了一點氣息都沒有,後來湖畔被建爲城鎮,我根本不知道怎樣找起,要不是你們跟景羅天的人誤打誤撞找到那地方,我也無法利用他的屍體重新塑造完整的妖師軀體。」安地爾的聲音從我旁邊傳來,愉快的,心情非常好。
我看見的是,在鬼王旁邊躺著的是應該死亡千年的凡斯。
那個曾經是妖師首領的人。
「……我們?」被動的開了口,我整個腦袋都在嗡嗡亂響,像是被人丟了鞭炮一樣。
湖畔……
古戰場?
莉莉亞曾經說過記錄上有兩場大戰,湖畔失落的古戰場並未被記載,現在我知道了,那是因爲那場戰爭中精靈三王子的友人死亡,所以戰爭因爲妖師的關系被隱藏了。
于是,曆史上並未記載。
那之後,湖畔邊有種族入住,然後開始蓋起了城鎮,因爲地理關系城鎮並未完整;在入夜時分便會開始淹起水面,將古戰場的痕迹完全覆蓋,也因爲會淹水,所以不夠時間再度往下挖掘,人們只能生活在水上世界。
之後景羅天的使者來到,鎮中開始有人消失,裏面的人向外求救引起了關注。
接著一場競技賽的開始,那裏被當作任務的最後場地。
我去過,我從那邊回來又從那邊離開。
湖之鎮,被曆史淹沒的湖畔古戰場。
埋葬著妖師首領最後遺骸的地方。
 
「知道了嗎,我從醫療班帶走的,就是凡斯的屍體。」
安地爾指著水中沈睡的屍體,這樣告訴我:「花了很大的功夫,才讓他的樣子變回原本。」
「爲什麽要讓他變回來……」我看著那個幾乎睜開眼就是活人的屍體,突然顫抖起來。他就躺在鬼王的身邊,讓我想到可怕的事情,但是我卻希望只是我想錯而已。
「因爲,耶呂需要一個新的身體。」安地爾靠在我的耳邊輕聲的說著:「你不認爲,妖師是一個最佳的容器嗎?」
猛然往後倒退兩步,我想從這地方逃走。
但是退到法陣邊線,卻怎樣都無路可以讓我離開。
我聽見了很大的心跳聲,是我自己的,眼前的人異常可怕,我怕他,怕的好像連呼吸都快不能呼吸了,整個人開始覺得很痛苦,身體像是全都被擠扁一樣。
安地爾的身影變得很巨大。
我像螞蟻一樣,完全沒辦法反抗他。
「褚冥漾,你不是真正的妖師也好,只要你有妖師的血緣就夠了,把你的血交出來,注入凡斯的身體之後讓他的身體活過來,耶呂就可以重新複蘇了。」安地爾朝我伸出手,像是帶著死亡的手掌一般。
就算跟著學長到處去那些可怕的任務,都沒有比現在還要令人害怕。
我後悔了,我不應該到這個地方來。
我真的害怕了。
暖暖的液體從我的臉頰落下來,一滴兩滴的,我才發現我整個臉上都是自己的眼淚。
爲什麽?
我沒辦法思考。
還有很多事情想做,還想跟學長道歉,還想跟其他人出去玩,還沒跟老媽老實坦承其實我讀的不是普通學校,還想跟冥玥說謝謝,因爲你真的不喜歡甜點但是還都拿回來給我,還想跟五色雞頭說其實你不是那麽難相處的人,只是神經了一點而已……還想跟雷多他說不要再被揍了因爲這樣雅多會很痛……
我還有很多事情想做。
死亡並不可怕,因爲與我擦身過很多次,但是真正就在眼前了卻讓我害怕,閉上眼睛之後,我就什麽事情都不能再做了。
「放心,很快就過去了。」安地爾微笑的走過來,他的手取出了黑色的長針。
像是刹那間發生的事情。
我只感覺到脖子一痛,整個人像是全身力氣都被抽幹了軟倒在法陣上面,意識清晰的看見安地爾帶著微笑在我身邊蹲下,用黑色的針在我手腕上輕輕畫了一條線。
血液立即從那裏噴出,透過陣法往下滴,下方冰川開始變成血紅的顔色,然後那些血液逐漸的被妖師的屍體給吸收。
看得到,感覺得到,可是我連最害怕的聲音都發不出來,眼睜睜的看著手腕不斷出血,不斷的被妖師的屍體給吸走。
我想,這應該就真的是靜靜的聽著生命消失,手腕不斷有東西流出,我的腦袋也跟著越來越恍惚了……
「最後,我再告訴你一些事情吧,你不知不覺就這樣往安息之地去了也夠可憐的。」蹲在旁邊的安地爾用手指輕輕的劃過我的手臂,語氣很和緩:「剛剛也提過了,凡斯最後並沒有將詛咒給解開就死亡了,當時他到的時候精靈武君已經陷入苦戰,他是爲了保護亞那而被鬼王高手給誤殺,連詛咒都來不及解開;所以亞那最後才會用那麽悲慘的方式結尾,那個耶呂所屬的鬼王高手之後在這裏被螢之森的武士給擊斃,我記得那人叫做辛亞來著……不過不是重點,好玩的事情是在後面。」
我無力的將視線轉向了安地爾越來越模糊的臉,不知道他想說什麽。
等等……詛咒沒有解開?
昏沈沈的腦袋浮現了一點東西。
妖師的首領說過什麽?
——你不會太快死亡,你應該痛苦的直到最後,愛人、子孫都要承受妖師的憎恨,骁勇善戰的三王子,我詛咒你們——
子孫?
「既然你的學長是亞那的孩子,那麽他身上必然還有凡斯的詛咒存在,被無殿的人弄到千年之後,你認爲他真得能夠躲得開嗎?」安地爾偏著頭,眯起眼睛:「很難喔,不過你也看不到他是會怎樣結尾了,大可以不用繼續擔心下去。」
「所以褚冥漾,你不用害怕的,因爲很快亞那的孩子就會像他的父親一樣,陪你離開世界上了。」
「安、地、爾!」用盡了全身最後的力氣,我發出低吼然後只能動彈一只右手狠狠的抓住了眼前鬼王貴族來不及收回去的手。
然後我什麽話也講不出了。
爲什麽他可以這麽輕松說著學長的事情!
爲什麽他可以這麽無關己事的說著凡斯和亞那的事情。
他憑什麽可以這樣笑!
輕松的將我的手撥開,安地爾站起身:「這一點,你要恨應該去恨下詛咒的人吧,與我無關。」他轉了身,跳下了法陣,站在岸邊走往另外一端:「對了,我之前是真的很誠心希望能夠和你好好坐下來喝個飲料好好聊聊的,不過看樣子是沒機會了。我還能夠活很久,假使有下一次,你能夠賞臉就好了。」
看著他的背影,我什麽都做不出來了。
所有一切,就都這樣結束了嗎?
 
轟然巨響從外面傳來。
我透過安地爾的肩膀看見了有很多東西飛進來,是一大堆身體到處缺了東西的鬼族,每個人身上都在冒著黑色的血液,有一個頭還被打爛了一半。
「你們在幹什麽?」安地爾走了兩步,一腳踩住那個少一半頭的鬼族。
四周的空氣整個充滿了濃濃的惡臭,在黑色血液裏面翻滾的鬼族掙紮著想要爬起來,不過大部分因爲受傷嚴重所以連一步都移動不了。
「有、有東西跑進來了。」被踩住唯一完好半邊臉的鬼族哀嚎叫著說,
「什麽東西?」
取代鬼族回答的,是一個巨大的吼叫聲。
像是野獸般的巨大物體沖了進來,一腳踩住了還堵在門口的其他鬼族然後再度發出巨吼聲響。
那東西幾乎有整個門般大,一層樓的高,整個都是黑色的,乍看之下就像大型的黑狼,兩邊有著同樣深顔色的翅膀,右側的身體上有著我看不懂的圖騰符號,額頭上有個金色的眼睛,看起來非常凶惡可怕。
就站在飛狼前面的安地爾眯起眼睛:「使役幻獸?」
有著金色眼睛的黑色飛狼不用幾秒就發現了站在前面的安地爾,同時張大了充滿尖銳牙齒的嘴巴對著安地爾發出咆哮。
還未被擊殺的幾名鬼族不曉得爲什麽懼怕飛狼,像是一堆小蟲般到處慌忙四散,很快的整個入口處剩下無法離開的鬼族以及還站在原地的安地爾。
眨眼下秒,原本應該站著安地爾的地方整個轟響,地面被打擊出了巨大的洞窟,來不及閃避的倒黴鬼族當場被打個稀巴爛,化成一堆灰消失了。
打出窟窿的飛狼一點時間都沒停留,蹬了後腳往上一翻,整只追上了往後退開的安地爾,凶猛的咧嘴就要咬。
「真麻煩。」安地爾皺起眉,甩了好幾枝黑針出去,不過飛狼像是老早就知道會有黑針似的急速的左右閃躲,連一點擦傷都沒有被碰到。
在他們纏鬥的時候,我發現我似乎恢複力氣了,而且血好像不是流得那麽快速,雖然頭整個昏沈沈的不過意識算是清楚,趁著安地爾沒空理我的時候我掙紮了兩下,想要爬起來。
不過身體整個還是軟趴無力的,摳沒兩下又倒回去。
底下妖師的屍體似乎比我剛剛看見的還要更紅潤一點。
如果讓耶呂鬼王使用妖師的屍體,不知道會變成什麽樣子,我打賭絕對不會是好事。
「救命……」我想離開這裏,我想跟安因一起離開這個地方,不管是誰都好,拜托快點來救我們……
出口處發出了一個哀嚎聲,飛狼被安地爾給打到另外一端去,將整個石台撞壞成粉碎,與大小石塊全都摔在一起,顫抖著身一下居然爬不起來。
「帶著睦光陣的家夥,在你造成妨礙之前,先讓你消失在這裏會比較好。」抽出了黑針,安地爾微笑的看著飛狼,往它的金色眼睛甩出——
幾個破空的聲音特別明顯,當中夾帶著金屬碰撞聲。
黑針被什麽打落在地上。
咚的一聲,流光劃破空氣,一個最熟悉不過的東西就插在飛狼面前。透明的長槍穩穩的隔開他們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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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26 07:27 PM |只看该作者
第七話 違反規定的救援
地點:鬼王冢 時間:未知
隨著長槍落地之後,整個地下冰川的外面出口處傳來比剛剛還要大聲響。
一個轟然,強悍的火焰像是失控的狂風一樣席卷進來,原本讓人感覺到冰冷的地下洞窟立即暖熱了起來,連四周凝冰的部分都開始融解了。
避開短暫火焰之後的安地爾直起身,定定的看著入口處。
一個人體的背後浮在半空中進到裏面來,第二個看見的是掐在那個人體脖子上戴著黑色手套的手掌,被掐住的鬼族整個不斷的抽蓄,明顯的脖子已經被折斷了但是卻沒有死亡。
最後出現在那個身體後面的,是個穿著黑袍而擁有銀色頭發的人,只是他的發上有著像是血紅顔色的一撮,看起來非常顯目。
「我只是好奇,爲什麽你引起這麽大騷動沖進來,卻沒有正面與比申和其他鬼王高手撞個正著呢。」環著手,安地爾勾起笑容看著把鬼族身體甩開丟到一邊的人。
「這座鬼王冢我比你們還要熟,有多少密道我看你應該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吧。」出現在鬼族後面的學長冷著臉,一點情緒都沒有出現在臉上,像是戴了一層面具,只讓人感覺到絕對的冰冷可怕:「我來帶回我們的人,交出來。」
簡單利落,完全不多浪費時間。
安地爾挑起眉看著他:「你認爲你孤身一人能夠帶走兩個人嗎?」他彈了下手指,地面立即裂開了個深痕,那裏頭開始不斷爬出一個接著一個被黑暗扭曲的鬼族,灰色的眼珠全都鎖定在學長的身上,拼命的往前爬。
學長分別看了我跟不知道是不是醒著的安因一眼:「關你什麽事。」語畢,他直接伸出手指在空氣中畫出圓,一個淡顔色的光跟著形成了法陣,瞬間整個空間就像剛才一樣急速升高了溫度,地面也跟著微微震動然後散出白色的熱氣,「還有,飛狼拉可奧並不是我的使役獸。」
眨眼瞬間,安地爾四周的地面突然爆裂開來,往上沖出了四五個巨大的火柱,將他整個人困在裏面。
「契約之火,淩水之冰。」彈了手指,學長冷眼看著在火柱之後突然又結出的冰壁,將安地爾整個人給困在裏面。
學長給我的感覺和以往不同。
他有著一種可怕的壓力感,跟安地爾有點類似,都令人有種無力反抗的懼畏。
抽起了長槍,沒有去管飛狼,學長直接翻身到岩壁上將安因整個人給扛了下來,然後才瞬間出現在我面前:「怎麽搞成這樣?」
我還是趴在陣法裏面,一句話都講不出來,可是那瞬間我突然哭了。
不知道爲什麽,看到學長的那時候我整個人松懈下來,什麽恐怖的都沒感覺,除了手還是在痛以外。
「哭什麽,該哭該生氣的應該是我吧!」沒好氣的踢了我一下,學長騰出空位。
將安因輕輕放在我旁邊,他除下右手手套然後指尖點在我的傷口上,瞬間我手腕的傷口整個消失,連身體那種無力感也跟著全部不見了,只剩下失血的昏眩感,不過也足夠讓我爬起來了:「學長,你的手……」我看見學長的手腕上突然出現剛剛的傷口,不過馬上就止血了。
「不會用治愈法術就只能轉移吧。」心情高度不佳冷哼,學長瞪了我一眼:「褚,你居然敢亂來!」
「對、對不起!」我瑟縮了身體,准備等待接下來的狂罵。
意外的,學長並沒有開口多說點什麽,我擡起頭,看見他在看著另外一邊,那裏有著收藏記憶的珠子,剛剛安地爾並沒有拿走的東西。
「那個……學長,我已經知道了……裏面有妖師的部分記憶……」小聲的說著,我想起了過往的記憶,那是屬于別人的東西。
靜靜的拿起那個珠子,學長將它放到我的手上:「這是你們一族的東西,帶走吧。」
他的聲音很低,低到會讓人覺得悲傷。
我握住了那個珠子,將它放進口袋裏面:「安因……」
「放心,只是靈魂不穩定,回去之後提爾他們都有辦法處理,目前傷勢比較嚴重。」讓安因靠在我的身邊,學長伸出右手。
「等等,學長你現在要轉移傷勢?」現在如果轉移那變重傷的應該是學長吧!
「我替他分擔一半的傷勢而已,你以爲在這種地方有辦法全來嗎。」沒好氣的拍開我阻擋的手,學長直接把手掌放在安因的額頭上。
幾乎就是在瞬間,我看見學長身上出現了很多傷口,有大有小,很多都是安因身上原本有的。
就在我懷疑學長剛剛說一半是不是在騙我的時候,安因嗆了一聲,整個人幽幽的清醒過來,一看見學長就皺起眉,馬上截住他的動作:「不要做這種事情……」
轉移被終止,學長喘了氣息,然後將手從安因的手上抽回來,然後戴回了手套:「我進來時候發現這裏已經被布下結界,所以很多術法都沒有辦法使用。」
「是的,術法無法使用,似乎比申惡鬼王與其高手做下很多結界防禦公會的進入……」安因閉了閉眼睛,然後在恢複稍許力量之後自行撐起身體:「我是從地道進來的,但是被捉住之後地道應該是已經被封死了,他們想利用妖師的屍體讓耶呂鬼王附體重生這件事情絕對要讓公會知道。」
「你們要告訴公會。」站起身,學長擦去從額頭上流下的血漬,然後抛了一塊水晶給安因:「還有一個人,等他三分鍾。褚,拿出你口袋的東西讓安因進行時間跳移。」
我口袋的東西?
抓了抓口袋,我摸到了兩樣,一樣我不敢拿出來,另外一樣……
會動的時鍾數字。
當初差點被時鍾劈到那時候它掉個六給我,之前還很安靜,不過拿出來之後又開始抽動了。因爲洛安曾經告訴過我的關系,我在出來之前回了一次房間就順手拿出來了,不然本來都封死在抽屜裏面。
「學長……你……」我將不斷扭動的數字交給安因,不曉得爲什麽學長不自己做跳移。
「褚。」直接打斷我的話,學長握住了長槍的槍身,然後背對著我們,就像最早我認識他時候一樣,那個背影巨大到令人無法想象,在他後面我就像沙粒般的微小:「我的父親你應該也知道是誰了,我的母親則是獸王族狼王、炎之谷第一公主,很小時候我曾經與他們在一起五年,那五年時間裏父親告訴過我,他始終認爲妖師族裏面那位是他的朋友,從來不曾改變過。」
「我……」我想告訴學長點什麽,可是又不知道我能說些什麽。
學長的父親並不曉得那時候的事情。
其實到後來,他們都是一樣。
重新爬起的飛狼發出了咆哮聲打斷了我們的交談。
然後,困住安地爾的冰與火在那瞬間徹底被炸開來了。
 
「你們以爲可以順利離開嗎。」
在那之後出現的是幾乎毫發無傷的安地爾,他彈去了肩膀上的冰屑,看著跳下法陣的學長:「說真的,我對于你或是你父親都感到欣賞,如果可以的話真想要你們這種搭檔,不過你父親奇怪的部分就免了,某方面來說你比他好得很多。」
學長眯起紅色的眼眸:「這種話輪不到你來說。」轉動了手腕,長槍在四周掃開了多余的碎石,重新燃起了火焰,「要我跟你搭檔,不如去死了算了。」
「我不排除讓你直接死一次變鬼族的可能性。」安地爾伸出手,指尖扣著黑針:「畢竟我要讓鬼王複活,還得借用你的血來解開精靈封印。」
「想都別想。」
隨著一個吼聲,飛狼再度朝安地爾普撲過去。
「快點回來,我要改陣法了。」安因抓著扭動的數字,另一手拿著水晶開始在法陣上改寫,原本紅色的法陣被水晶被觸碰到的地方開始改變藍色的,連排列也都跟著改變。
「學長!」我看著學長,突然有了非常可怕的預感。
「少啰唆。」看著飛狼又被打走倒在一旁,學長揮動了長槍直接向前去擋下追過來的安地爾:「安因,動作快一點!」說著,他猛力直接往安地爾那邊側撞過去,將人撞開很大一段距離。
「好的。」安因加快了動作,不斷的喘著氣,連我都可以看得出來他的負擔很大,但是剛剛轉移傷口的學長也沒有好到那邊去,一些慢慢愈合的傷口又崩裂開來。
如果這時候我有米納斯,我就可以幫得上點什麽忙……
等等,我現在才發現一件事情。
學長居然沒有對我發出不要亂想事情的警告聲。
他沒聽見?
完全沒有搭理我,學長伸出手像剛剛一樣在空氣中畫開一道線,四周馬上重新噴出火柱,連我這邊都可以感覺到強烈的熱意,整個冰川也似乎被波動了,水面上不斷冒出霧氣,顫出了很多漣漪。
「……目前你的狀況完全沒有勝算可言,還想要堅持多久?」環起手,安地爾輕輕松松避開了火柱,整個人就站在出口的不遠處:「上回你中的毒應該到現在都還沒解吧,所以動作挺遲鈍的,根本沒辦法追上我的速度,只能用這種大型攻擊。」
「你說這個?」拉開了左手的手套,我看見學長的左手整個都是黑色的:「哼,這種東西你以爲我會怕嗎?」
中毒?
可是剛剛安地爾不是說精靈會自動淨化毒素嗎?
我同時也想起來之前學長中毒也都沒事過,在湖之鎮時候也完全沒有幹擾,如果是上次被安地爾傷到,爲什麽到現在毒素還存在?
「你是應該要怕,因爲那個毒只有我能解。」好整以暇的瞅著學長,安地爾勾起絕對自信的笑容:「你也感覺到了吧,那個毒就像你身體的一部分,無法排除,你只能隨著中毒時間的拉長動作也跟著變緩,直到毒發身亡。」
「……」學長沒有說什麽,只是紅色的眼睛直直的瞪著眼前的對手。
「爲什麽會無法排除,看在你有勇氣闖進來的份上我順便告訴你,因爲那個毒是我用你的血肉去制作出來的,你的精靈身體只會吸收不會淨化,很簡單的理由。」聳聳肩,安地爾愉快的這樣告訴學長。
「你什麽時候拿到那種東西。」冰冷的語氣,學長重新戴上手套。
安地爾突然笑了出來:「小朋友,你們以爲我在船上真的那麽無聊發揮善心去幫你治療傷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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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26 07:27 PM |只看该作者
我想揍他……不對,我真的想殺他。
看著安地爾的臉,我突然升起一種怒意,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充滿全身,讓我連手都在顫抖。
我是真的想要殺死他。
「我從來不覺得你有什麽善心會幫我治療傷口。」學長唇角勾起了毫無感情的弧度:「不管你做什麽,我都不會太驚訝,反正鬼族只會這種下流事情。」
安地爾的笑止住了。
不是因爲學長說的話,而是一點銀亮從他的胸口整個突刺了出來,帶著黑色的血液直接往旁邊切開。
在黑色血液飛濺之後,我從安地爾身後看見了無聲無息執行了暗殺動作的人。
「學弟,不要浪費時間了。」
帶著全身傷的紫袍、阿斯利安將眼前的鬼族給旋身踢開。
 
「你真慢。」
學長皺起眉,把阿斯利安往我們這邊推。
「我遇到比申的鬼王貴族,差點脫不了身。」拍了一下掌,飛狼立即站到阿斯利安的身邊,然後蹭了蹭他的手掌:「快點,他們追過來了,封印入口的結界可能撐不到多久。」
「你先上去,我要毀掉耶呂鬼王跟妖師的屍體。」看著飛狼在阿斯利安身旁消失,學長催促著他。
「別鬧了,首先、那個叫做安地爾的人根本死不了。」指著已經站起身再生身體的安地爾,阿斯利安也開始有點急了。
「嗯,得先讓他無法妨礙我。」在空氣中畫出了火柱跟冰壁,學長用了剛剛的方法重新把還沒避開的安地爾重新給封在裏面。
幾乎是同時,我看見了上次的紅色、銀色圖騰開始出現在學長的身體上和臉上。
我知道,那是危險的象征。
「准備好了。」安因打破了僵持的空氣,整個底下的法陣已經全部改變,成爲藍色的光芒,然後以法陣爲中心,我們四周瞬間出現了像是薄膜般的物質,將法陣包圍而在中間形成一個球狀,開始緩緩往上飄:「你們兩個快一點,時間挑移只有一次!」
往前跑過去,阿斯利安抓住了學長的手腕往這邊拖:「不管那些了,我們這次行動根本沒有跟工會通知過,擅自沖進來已經違反了袍級規定,先出去報告狀況讓他們派更多人來處理吧!」
「不行,如果現在不做就來不及了。」很堅持的學長甩開了阿斯利安的手:「你先跟褚他們一起走,我立刻就過去。」
站在原地,阿斯利安瞪著學長。
「如果不是狀況禁忌,我真想給你一拳。」抽出軍刀,阿斯利安在學長的肩膀上捶了一下:「就五分鍾……我有預感回去一定會被夏碎打死。」
「你還打不贏他嗎?」勾起微笑,學長將長槍給收回手上:「五分鍾夠多了。」
「好,速戰速決!」
話說完,阿斯利安立即沖出去。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地底冰川的出口處傳來更大的巨響,將堆積在那邊還未死的鬼族全部給炸開。
「你們居然敢觸動耶呂鬼王的睡眠!」
一個類似低于三頭犬的東西砰的一聲踏了腳步進來,不過體積比剛剛的飛狼還要大上一圈,三個頭不是狗頭而是牛頭,身上到處都是爪痕跟咬痕,看起來應該是跟飛狼搏鬥過一小段的時間:「我、比申惡惡鬼王直屬七大高手,閻土鬼族哈布雷會讓你們這些下賤種族後悔進來過!」
在三頭牛之後出現的是永遠打不死的濑琳,之後又是蜂擁而至的其他鬼族,將整個入口都給繃滿。
「暴風招來。」完全沒時間跟對方打交道,阿斯利安直接翻身甩出飓風將鬼族給整個搧出去:「災厄之風。」
像是充滿利刃一樣,強悍的風把幾個沖在前面來不及逃走的鬼族給切得像是碎肉一樣,然後化成一堆黑炭。
不過似乎完全對鬼王高手起不了作用,除了那些鬼族被風搧走跟死亡以外,三頭牛和濑琳連一步都沒有動過。
如果我現在可以做點什麽的話……
「褚,這些事情我們會解決。」站在下方的學長一腳踏入冰川,然後將手給繞成一個圓圈:「我已經收回聽你心聲的能力,不好意思讓你長久以來都這麽困擾,那是我身爲黑袍的任務。」
我看著學長,突然不想聽到他在這種時候因爲這種事情向我道歉。
他的任務……如果早就知道我是妖師相關者,我怎樣都不會抗議的。
因爲,大家都懼畏妖師。
「學長……」我想跟他講,不要管什麽妖師跟鬼王的屍體了。
我們可以一起回到學院。
應該先道歉的人是搞不清楚狀況的我。
閉了閉紅色的眼睛,再度睜開之後學長盯著水面,任由冰川的水蓋到他的膝蓋:『水之唱、風與風起舞嗚,壹之水刀狂。』隨著他開口說話,整個冰川水面也跟著震動了一下。
精靈百句歌?
爲什麽學長要用這個東西?
讓我更加疑惑的是,當學長在吟唱時候百句歌居然沒有像以往一樣直接發出攻擊,而是突然出現了某種一點一點的光芒開始盤旋在冰川的正上方。
『光結圓、光與影交織起,肆之烈光盾。影之線、影與風互生唱,伍之瞬風斬。』隨著百句歌被逐字吟唱出來,那些光電越來越加明顯,數量也越來越多。
「他知道完整的精靈百句歌?」安因抓住我的肩膀,我才發現我已經整個人在很邊緣的地方了,再多一點點就會掉出去。
「我不知道……可是學長有說過很多都失傳了,好像現在只有到四十幾句……」我看著學長,心中突然出現一個想法。
如果他是精靈三王子的小孩,那知道完整的百句歌也不奇怪了吧。
「……我曾經聽賽塔說過,完整的百句歌的最後一句有著可怕的力量,但是要有啓動的條件,只是他並沒有告訴我。」安因皺起眉,然後咳了聲:「他想使用百句歌的力量毀掉冰川所有的東西?」
其實安因現在想的跟我想到的是完全一樣的事情,我覺得學長一定也是這麽打算的。
在法術被封鎖時候,直接隸屬自然的精靈百句歌並不會其所影響。
就在我們把注意力都放在學長身上時候,另一端又傳來巨大的聲響,一次應付兩個鬼王貴族的阿斯利安一個沒有注意,直接被三頭牛給撞開很大一段距離。
「阿利!」立即站起身,安因也沒顧身體狀況,直接想要抽出長刀幫忙。
「沒事,被卡車撞到也差不多是這種感覺。」阿利做出了阻止的手勢,然後呸了口髒血掉。
可是,一般人被卡車撞到應該是沒命的吧!
『不要小看我們。』已經連吃好幾次虧的濑琳猛地陷入地底裏面,再出現時候已經繞到阿斯利安的後面,浮現出一個類似巨大沼澤的東西,從那裏面又開始攀爬出很多鬼族。
「放心,對付你們我很謹慎。」轉動著軍刀,阿斯利安翻動了左手,迅速的抽出了風符化成另把軍刀直接往三頭牛那邊射過去,同時也一刀靠近自己的鬼族腦袋削下來。
我直覺阿斯利安沒有辦法一個人對付兩個鬼高手,雖然好像可以防禦,可是他的動作居然已經慢到可以讓我看見的地步,而且也感覺很吃力。
跳開身,阿斯利安對著三頭牛張開手掌:「我的契約使役、拉可奧,進行全面攻擊。」
他的手掌前突然出現個圖陣,然後剛剛那頭黑色的飛狼直接沖出來撲到三頭牛身上,直接壓著對方去撞岩牆,凶狠的沖著它脖子就是拽下一大塊黑色的血肉。
突然遭受攻擊的三頭牛發出可怕的叫聲,讓人聽了頭都開始痛起來,它立即一把抓住飛狼的頭將攻擊者給摔到一邊去。
完全沒有示弱,兩方氣勢熊熊的對瞪著,很快又撲在一起。
而阿斯利安也同時對上了濑琳,少去一個要注意的對手之後負擔看起來就稍微少了一些:「死息之風。」握住了軍刀甩在一旁,我看見了那把軍刀上面開始卷起了讓人覺得不詳的黑色風團,逐漸擴大而越來越急速,四周接著傳出了碎石跟著碰撞的大小聲響。阿斯利安的發整個被吹的四處散亂,「再給我回到獄界去吧!」
黑色的風整個卷開來。
那種風給人有種很刺痛的感覺,我幾乎是反射性閉上眼睛,再度睜開時候整個地下空間被打穿了一個大洞,詭異的是它不像是被砸開的……而且也沒有聽到破壞的聲音,那個洞像是被切開的,切面非常完整,整個部分完全消失不見,連碎石都沒有留下來。
意外有閃避開的濑琳可能沒有完全躲過,有一半的身體消失不見,打個比方來說,像是某部電影中用雷射殺人一樣。
抓到機會,阿斯利安立即沖上前去,直接步下陣發把濑琳給強制遣送離開。
「學弟!還有兩分鍾!」
然後,他轉過頭再度對上了三頭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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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26 07:28 PM |只看该作者
第八話 消逝的重要之物
地點:鬼王塚 時間:未知
「火之響、水與雷起兵哮,四三驚雷爆。雷之聲、火與光圍轉繞,四四鞭之刀。」
已經將百句歌快念一半的學長完全不被旁邊的事情幹擾,繼續將之下的部分逐字的念完,整個冰川上都是那種奇怪的光珠,連載下面的妖師臉龐都被照的發亮。
就在阿斯利安跟飛狼把三頭牛給逼出入口處再度把入口按下結界短暫防止敵人時候,原本關住安地爾的火柱和冰面突然震動了一下,就像先前一樣毫無預警整個爆開來。
整個四周充滿了煙霧,緩緩的飛散之後,站在原地的安地爾面無表情,看不出任何一點情緒,連他身上剛剛的傷口也全都消失不見。
地面開始緩緩震動起來。
「我原本還想說稍微放點水,不過你們已經讓我有點生氣了。」
一邊說出了這些話,幾乎是在瞬間安地爾就繞到阿斯利安的身後,動作也不慢的阿斯利安立即就揮動了軍刀,返身打下了好幾支的黑針。
不過安地爾的動作比他更快,在阿斯利安還來不及收回軍刀防禦時候,安地爾已經快了一步搶到他的前面,一手卡住他的脖子,然後收起了手指緊緊抓住他的脖子將人給提起來:「亞那的孩子,最好現在中止你的行爲,不然這個礙事的紫袍我就不會留下。」
一看見自己主人被攻擊,飛狼眨眼間就沖過去,但是和之前不同,根本還來不及接近安地爾,飛狼就整個被彈出去撞在岩壁。冷眼看著飛狼,安地爾揮動了手,整個上方突然轟的聲掉下了許多巨大的石塊,將飛狼整只給壓在底下。
「學弟……別理他……」單手抓住安地爾的手腕,阿斯利安的聲音變得很微弱,另手抓住了軍刀想要進行反擊,不過立即就被鬼王貴族給識破打掉。
「……地之守、地與木同複蘇,六一絕擊壁。」像是遲疑了一下,學長皺起眉,但是沒有放下圈圓的手。
「你想賭看看這個狩人的生命可以維持多久嗎?」勾起陰冷的笑容,安地爾繼續收緊了手指,然後另手抽出了黑針抵在阿斯利安的眼睛前面,再多一分就可以貫穿。
黑色的血液從阿斯利安的嘴角落下來。
咬了牙,學長狠狠的瞪著不遠處的安地爾。
「放下你的手,精靈百句歌你還想要拖時間唱完嗎。」稍稍松開了手指,安地爾順便掃了我跟安因一眼,那一眼冰冷到像是可以讓人窒息而死,異常恐怖。
我知道這個威脅對學長絕對有效,學長不可能看著阿利學長真的被殺死。
就在學長真的要放下手時候,被抓住的阿斯利安突然更快一步動作,因爲安地爾松了半分之後恢複了力氣,另外空出的手猛地抓住了鬼王貴族另一手:「你不會有人質來威脅我的同伴。」語畢,在所有人都錯愕不及的同時,他抓住安地爾的手,直接把黑針插進了自己的眼睛裏面,連猶豫的時間也沒有。
「阿利!」在我旁邊的安因發出了喊叫,可是也來不及了。
黑色的血從阿斯利安的臉邊滾下來,像是一條黑色的淚痕腐蝕在面孔上,然後插在眼上的長針整個融掉,毒素全都竄進了他的眼睛。
「真有決心。」直接把手上的人往地上一丟,安地爾冷哼了聲。
我看見學長紅色的眼睛睜的很大,但是他連一個聲音都沒有發出來,整個臉刷白了,然後用力的閉了閉眼,顫抖著手繼續將百句歌給接下去。
「可惡!」直接拉出長刀,安因氣憤的要跳出法陣。
「不可以!」我連想都沒想,直接從身後緊緊地抱住安因,他這種狀況現在沖出去一定會被殺死!
「我去殺了這個鬼族!」幾乎快失去理智的安因憤恨的吼著,藍色的眼睛怒極的瞪著眼前的鬼王貴族。
「不行!不要去!」我用了很大的力氣抓住安因,可能是因爲他也處于虛弱的狀態,力氣病不會很大,幾乎掙脫不開。
在下面的學長看了我一眼,點了下頭,似乎也要我抓著安因不要讓他沖出去。
我不知道阿利學長的狀況怎樣,他靜靜的躺在地上動也不動,然後我想起了莉莉亞,爲什麽他們都會被傷害?
如果我有能力,我想要救他們。
任何一個人,我都不希望看見他們面臨死亡。
在記憶當中我看見了妖師,但是血緣者並沒有像他一樣的力量。
誰都好,拜托來救救他們!
 
幾乎在安地爾要往學長靠近的時候,整個地下冰川再度傳來轟然爆裂的聲音。
「該死的!說過幾次我不幹天降奇兵任務的!」
黑色的衣服隨著謾罵的聲音映入我的眼裏,在石台附近的整面牆壁幾乎是全部被打崩了,整個岩壁都崩坍下來,露出了最大的缺口。
我看見原本要接近學長的安地爾整個被沖撞到旁邊去,闖進來的黑袍直接對上鬼王第一高手,利落極快,完全不拖泥帶水:「沒有人教過你不准在老師面前欺負學生嗎!」
「老師!」沒想到會在這種時候看見班導,我緊緊抓著安因,喜出望外的大喊。
跟在班導之後還有另外一個黑袍,一進來馬上就將阿斯利安橫抱起來然後瞬間就出現在我們面前。
我也認出了這個黑袍,很不巧的是我在近期之內招惹過他。
冷冷的看了我一眼,黑袍的齊歐王子把阿斯利安放下來,我松開手,和安因連忙擠上去看。
閉上眼睛像是沈睡了,阿斯利安連動也沒有動,雖然很微小,但是我的確看見他還在起伏的胸口,也聽見了微弱的呼吸聲。
「必須快點送回去。」休狄皺起眉然後拿出一罐裝著透明液體的圓形玻璃瓶,拔了塞子直接把裏面的水液往阿斯利安的眼睛倒。
幾乎是觸碰到的瞬間,阿斯利安發出哀鳴,整個人震動了下,我馬上在休狄的瞪視下壓住他的手,讓他不能掙紮。
「只有你們兩位進來嗎?」稍稍恢複冷靜之後,安因也撲過來幫忙壓住掙紮越來越劇烈的阿斯利安。
「……冰炎的殿下單身一人闖入鬼王塚,原本暫時替代戴洛而應該在外面監視鬼族活動狀況的阿斯利安跟著一道闖進來,在收到這種消息之後公會立刻派我們兩人前來救援,如果順利回去,他們一定會受到最嚴厲的處分。」平板的告訴我們這些話,在液體用罄之後,休狄轉過身看著纏鬥起來的班導和安地爾,然後突然吹了一個聲哨。
班導幾乎在同時往後翻開,正要往前迎擊的安地爾身邊突然轟然炸開來,不過可能是早就預料到會被突襲,他只被逼退了兩步,一點擦傷都沒有。
「哼,全都該死盡的種族。」眯起眸,休狄直接連彈了好幾個響指,像是身邊被放了很多炸彈般,安地爾的四周突然憑空發出了好幾個小型爆炸,不過都讓他一一躲過,也將注意力放到我們這邊來。
看見這幕之後,我真的很慶幸當初這個欠揍的王子並沒有繼續跟我追究。
他是個空氣炸彈魔!
「喂,小心同伴。」一下子也沒有辦法靠近的班導喊了聲,然後在爆炸之間逮著了空隙,在安地爾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一掌就將他打出了很大一段距離。
「哼……你不是資深戰鬥黑袍嗎。」完全不管他人抗議,休狄又連續引爆了幾次小規模的爆裂,讓安地爾一時沒有閑空靠近。
「資深黑袍炸到也是會死的。」沒好氣的應他,班導往後退開了段距離,保護在學長前面的位置:「同學,快點念完快點閃人。」
連理都沒有理,學長繼續著百句歌,只是速度加快了,讓我似乎有聽到八十幾的樣子。
那些光點開始聚集在一起,整片的往上漂浮,像是另外一條會發光的冰川一樣覆蓋在上方。
看見苗頭不對,安地爾立即擺脫了爆炸,連影子都沒有看見,再度注意到他方向時候他已經打破了整個入口結界,讓剛剛那個三頭牛和繼續追加的鬼族沖撞進來。
「哈布雷,阻止他們破壞耶呂鬼王的身體。」
「去死吧!」怒氣更盛直接往這邊沖過來的三頭牛整個眼睛全部都是赤紅色的,完全無視于休狄在他身邊引起的幾十個爆炸,像是被炸開的血肉都不是自己的一樣。
原本要沖過來救援的班導被安地爾擋下,無法立即脫身。
數字已經到達九十九之後,在冰川中的學長改變了手勢,整片的光芒也瞬間散出更明亮的光澤:「全之數、百句歌,精靈衆、術士合。神之權、素與界降天空,一百殺魔落。」
瞬間,整片光芒加速的穿越我們直接往上撞出岩壁消失在冰川空間。
三頭牛撲過來,把學長撞出去,巨大的身體整個覆蓋在冰川的上面。
地面出現了奇異的聲音,緩緩的,先是細小的音量,接著像是共鳴一樣起了巨大的搖晃,就算深在地底我們還是稍微可以聽見從外面傳來的某種轟然聲響,然後是哀嚎聲;從最上方遙遠的區域開始,直接向下橫掃到我們這邊來,越來越清晰的聲響跟哀號瞬間就逼近。
我根本就來不及去思考那完整的歌謠引起的是什麽,強悍的效果就直接在我眼前出現了。
「啧!」踢開了班導,安地爾立刻往後退開很大一段距離,然後在身邊畫出一層一層的結界,四周原本要湧進來的鬼族呆住了,像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岩壁上方出現了光點。
先是一小點,然後兩點,三點,接著是一大片,那一大片已經變成了紅色不詳的光芒整個像是水一樣潑到下來。
根本無從閃避的鬼族一接觸到那種詭異的紅光之後馬上發出了淒厲的哀號,接著在光裏整個爆開來、化成黑灰。
光擴散的很快,連逃走都來不及。
不過奇怪的是我們碰到卻一點事情都沒有,紅光掃過班導、掃過學長也掃過我們,然後直接往下面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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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26 07:28 PM |只看该作者
正下方的三頭牛整個被紅光撲上,巨大的身體開始強烈的抖動,充滿紅色血絲的眼睛整個突出來,全身開始劇烈地抖動痙攣起來,像是身體裏面所以東西都在震動一樣,先是皮膚爆開然後血管炸出了黑血,整個身體在瞬間被撕裂了開來,裏面的血管肌肉骨頭不斷的往外翻開。
我忍住想吐出來的感覺,環著昏厥的阿斯利安用力閉上眼睛,整個耳朵聽見的都是鬼族的哀號,三頭牛的痛吼,還有身體血管不斷爆裂的聲音。
那聲音很可怕,讓人想用力捂住耳朵,最好什麽都別聽到就好了。
聲音很快就消失了,其實也不過是幾秒鍾,不過卻讓人覺得好像過了非常久的一段時間,直到什麽聲音都沒有了之後,我才慢慢的睜開眼睛。
冰川空間裏面的鬼族已經全沒了,入口處充滿了一堆黑灰,另外什麽都沒有。
往下看,我看見整片的黑色蓋在冰川的上面,底下那呂鬼王的屍體不曉得是不是真的有被保護到,只被震壞了一半。
但是,在旁邊的妖師身上卻詭異的一點損傷也沒有。
因爲他其實跟我們是一樣的嗎?
很快反應過來的學長往前跑了兩步,想給妖師的屍體補上最後一擊。
「來不及了,先走再說!」班導從另外一端跑過來拽住學長的手,往我們這邊沖過來。
「後面!」
一直盯著外面看的休狄發出了警告聲。
甩開了班導的手,學長直接揮出了長槍打落了好幾根黑針:「比申的氣息出現了,你們先上去,我馬上就來。」
說話的同時,入口處忽然整個染成了黑色,在那一片黑色當中我看見了有個女人的影子慢慢浮現出來。
也不再拖延時間,班導直接翻上來陣法裏面。
「學長!」
我朝著他伸出手。
沒有如我想象般直接上來,學長反而是對我丟了一包東西:「帶回去。」
讓我帶回去?
我看著站在下面冰川中的學長,忽然意識到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他不打算上來。
轉過身,學長瞬間散出了冰面,直接攔下追過來的安地爾:「安因,快點轉移。」
「你們以爲走得掉嗎!」
眼睛忽然整個變成可怕的血紅色,安地爾朝著上面揮出了好幾個黑針,在一邊的休狄立刻彈了手指炸掉那些針,但是黑針沒有我們想象般直接消失,而是被炸斷兩截後直接變成了黑色的小蛇,幾個聲響後全部攀附在時間跳移的結界球上面。
那些小蛇沾上來之後開始對我們吐出蛇信,四周的結界薄膜居然也跟著開始被腐蝕掉。
「這什麽東西啊。」班導直接出手把那些小蛇給打走。
「有毒的,不要用手碰。」制止了班導的動作,休狄引爆了那些蛇,不過一炸下去,小蛇又分裂成更多更小的。
「安啦,這東西毒不死人。」班導很快的把四周的細小的蛇給打走:「同學,別跟他打了。」似乎也很擔心下面的狀況,班導對著學長大喊。
「……」皺著眉,看起來根本甩不掉安地爾的學長完全無暇轉頭,更別說翻上來上面。
他不打算離開。
「老師,借我爆符。」抓住班導,我連等他回應的時間都沒有,直接從他的口袋裏面抓了不知道什麽符紙就往下面跳。
「喂!」
我想要爲他做點什麽。
如果米納斯在我手上就好了。
 
從上面到下面其實只有短短一瞬間而已。
在那眨眼的過程裏,我感覺到那張符紙形成了我很熟悉的大小,然後我就整個摔倒冰川裏面。
這裏水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冷,一進去整個人差點沒休克。
水並沒有很深,我馬上就掙紮爬出來,不用幾秒冒出水,我連發抖時間都省下來,沖著安地爾就開了一槍。
就像是那個時候在大競技賽裏一樣。
沒有預料到我會突然來這麽一下,安地爾當場被轟個正著,不過這次不是被轟掉頭,而是整個左手臂被打爆,整個人也被沖擊力打飛出去。
「禇,你找死嗎!」直接往我腦袋上一巴下去,學長拽住我的領子把我整個人從水裏面扯出來,氣急敗壞的就開口罵人:「不要命了是不是!」
吐出口冰水,我打了一個噴嚏,因爲太冷了全身一直發抖,凍到差點忘記講什麽:「快點……上去啦……」
不對。
我馬上回過頭看著學長。
他剛剛巴我,可是我沒有感覺到跟往常一樣的痛感。
像是也知道我在想什麽,學長伸出手,脫掉了上面的手套,讓我看見他的雙手已經全部都是黑色的,像是最深沈的染墨一樣:「禇,我上不去了,你們立刻離開這邊吧。」
看著學長,我瞪大了眼睛:「可是……你踩我當樓梯也可以……」我的話在看著接下來的東西之後終止了。
在上面時候因爲太過于不明顯一直沒有發現,學長的銀發下面、後頭的地方還著一根短短的黑針,不知道是那一次被攻擊的,哪裏除了環繞著圖騰,也有著黑色逐漸往外擴散。
「精靈只有染上毒素跟黑暗,就再也回不去了。」
他很平靜的、告訴我,像是這件事情和他完全沒有關系一樣,也像是快要死掉的人不是他:「我的父親會離開冰牙一族,也是因爲這樣。不是變成鬼族,就只有死亡一路。」
越過學長的肩膀,我看見在他之後的安地爾緩緩的從地上爬起來,在他的後面走出來一個女人,一個名爲比申惡鬼王的女人。
然後,她開始笑了。
「真是個好日子啊,不但妖師一族的人出現了,連精靈族的都有,這樣我們也可以省了上去挖屍體的動作。」
「我跟你也有一筆帳要算。」眯起眼,學長看著站在岸邊的比申惡鬼王:「關于炎之谷,該清算的可很多了。」
「呵呵,我原本就呆膩那個地方了,炎之谷的王沒有本事將我鎖在那裏,那就算是你們倒黴。」彈了下手指,比申的旁邊出現了很多奇異的形狀,然後漸漸浮現成型,變成很多上次我在黑館時候見到的妖獸。
「你會沈寂那麽久都沒有動作,不就是還忌諱著炎之谷的主人嗎。」勾起冷笑,學長把我推往後面。
「不錯,不過耶呂複合在即,很快的炎之谷也不算什麽了。」
「我會出現在這個地方而不是出現在大戰那個時候,就是爲了跟你們終結所有的事情。」看了一下安地爾,學長在空中畫出一道線,兩邊立即出現了冰柱和火柱沖天:「冰之牙和炎之谷付出了所有讓我來到這個時代,這些都是拜你們所賜。」
站在後面,我看著學長。
那一瞬間,這個景色跟我夢裏面的相合了起來。
在清醒之後,我一直沒記得起來夢境最後我看見了什麽。
我看見了冰川中,塵封著的不在是鬼王的屍體,沒有妖師,只有精靈靜靜的沈睡。
學長的嘴邊流下了黑色的血,指尖也開始不斷的冒出血水,黑色迅速的擴散了開來,貪婪的不斷在他身體裏面吞噬。
「時間差不多了。」開始再生手臂的安地爾擡起頭看著上面其他人。
就在同時,我突然感覺有人使力扯住我的領子把我往上舉高了起來。
我低頭,我看見學長用很認真的表情看著我,紅色的眼睛上面有我的倒影。
「禇,善用你自己的能力,不要讓眼前的事情蒙蔽。你身上擁有的不是他們能夠輕易探測,使用那些力量去改變你想要的生活。人的一生裏面有很多的好事壞事,把握住你所能觸碰的,然後用心去珍惜一切。妖師一族所有的力量不是壞,只是使用者以及他人的一種錯誤。」頓了頓,他勾出笑容:「我以精靈之名祝福你,往後的世界會更加遼闊。相信你自己,然後去開創未來,只有認可了自己,這個世界才會接受你。如果心能說話,那就是咒語般的言,用你自己的語言,去打開你往後的世界吧。」
最後,他沒有講出聲音,可是我看見了他的口型。
這是第一次,我聽見學長告訴我他的真實名字。
我根本來不及真正的叫他一次,學長就拽住我把我往上丟,被班導接住拉進去陣法裏面。
「安因,不用等我了!」手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沒有幻武兵器,學長半跪倒在冰川裏面,全身已經大半都是黑色的。
安因按住底下的陣法,藍色的眼睛裏面全部都是眼淚:「可惡、可惡、可惡——」他的手下散出亮光,陣法很快的開始啓動。
比申惡鬼王的妖獸已經全部撲上來了,結界膜被震開了好幾個大洞。
再度站起身,學長把比申惡鬼王和安地爾全部都攔截在冰川裏面。
我看著眼前這一幕,沒有辦法移動。
時間過的很快。
在火車站的時候,我站在月台上面,對于未來的方向一片模糊。庚雪姐消失的時候我立刻就沒了目標。
然後銀白色的死神就站在我面前。
那個時候,我是真的覺得學長很漂亮,如果地獄都是這樣的死神的話,我想無論是誰都會想要直接進到地獄去吧。
從頭到尾,他什麽都沒有說,但是什麽事情都想著替我鋪路替我做。
旁邊的班導抓住我和阿斯利安,我們眼睜睜的看著學長的影子開始在時間跳移之後逐漸模糊。
「……這是送你最後餞別的禮物。」
休狄閉上眼睛轉開臉,然後彈了手指。
最後,我們看見了巨大的爆炸和強烈的地搖。
冰川被崩斷,整個地下空間被炸毀坍塌。
之後,就再也什麽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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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26 07:28 PM |只看该作者
第九話 血親的紫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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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因爲現在的世界不同。
我從來沒有好好的想過一件事情。
如果我從來沒有遇過學長,現在的我會在哪裏?
那個我,還是我目前的樣了嗎?
喵喵、萊恩、千冬歲……不有很多很多的人,他們現在又會在哪裏?
直到發現了,我才注意到。
原來失去的時候比得到的時候還要更加容易。
「漾漾!」
恍惚的,我好像看見喵喵對著我跑過來,什麽話都沒能有講,用力的抱住我:
「……喵喵以爲你死掉了……萊恩他們又不能去……嗚……我以爲你死掉了……」大大的眼睛冒出大顆大顆的淚水,喵喵用力抱著我不放,全身都在發抖。
在她身後,我看見熟悉的保健室景色,那後面有更多藍袍,還有九潤也在那邊。
爲什麽只有我們回來?
「他呢?」似乎已經在這邊等很久的夏碎學長一看見班導,馬上就跑過來抓住班導口就問:「他人呢!把搭檔打昏說什麽馬上回來……人呢!」幾乎還著憤怒的口氣,夏碎學長失去了往常那種冷靜。
班導看著他,搖搖頭。
「我們已經確實把黑袍的屍體給毀了。」依舊冰冷的毫無起伏,休狄向另外一個人報告這樣的事情,因爲那個人背對著又有點距離的關系,我並沒有看見他在跟誰報告,只知道是一個女性的紫袍,但是那個背影卻異常眼熟:「巡司,諸如此向公會記錄。」
那名女性紫袍點了頭,一下子消失在原地。
同樣聽見這句話的夏碎學長是睜大眼睛:「不可能的……」他倒退了兩步,像是打擊很大。
「哥……」站在他旁邊的千冬歲擔心的想要上去說點什麽,可是什麽都不敢說出來。
「……不用管我,我去冷靜一下。」拒絕了班導未出口的話,夏碎學長完全不再與任何人交談,真接走出了保健室:有幾個人想追上去,不過也作罷了。
到現在,我還不認爲剛剛那什麽毀滅屍體的事情是在說學長。
明明他強到見鬼,而且我覺得可能下一秒,學長又會跟以前一樣突然出現在後面,隨時送我一巴掌說著叫我不要亂腦殘之類的話。
我不知道……我一直覺得,跟學長比起來,短命的比較像是我。
「漾漾?你還好吧?」松開了手,喵喵可愛的面孔直接在我眼前放大,非常認真的盯著我,眼睛裏面還有淚水微微泛著亮光:「是不是哪裏痛?喵喵馬上幫你治愈好嗎?」
看著她,我什麽話都說不出口。
現在應該說什麽?
「漾漾?」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我旁邊的萊恩疑惑的看著我。
透過他們,我看見大家在搶救安因、在搶救阿斯利安,他們的傷勢都很嚴重,連那個奇歐王子也都免不了去抓了個人來開心。
我想,回到這邊以後他們一定就都沒問題了……
可是,沒有回到這裏的人呢?
喵喵好像連續喊了我好幾次,不過我真的不曉得應該怎樣回應她,注意到這邊起的小騷動之後,九瀾就走過來了。
「你們先過去旁邊幫忙其他人。」他把喵喵拉起來,這樣打發了她跟萊恩。
看起來不怎麽放心的喵喵只在附近排徊,一直在往這邊看。
不曉得從哪邊拿了一罐柳橙汁放在我的手上,九瀾拉著我進去了一個沒有人的空間房,四周立刻就安靜下來,我也順著他的勢在病床旁邊的椅子坐下來。
很安靜。
隔絕了外而面的吵鬧之後,裏面除了異常靜默面且還認人覺得空曠。
我拿著手上的罐子轉了兩下,發現其實飲科並沒有冰。
「我在石棺裏面找出來的,符合你與冰炎殿下之外,另一個是白陵然,但是那些又跟你們無關,是相同關系人留下來的。」九瀾的聲音在室內響起,同樣很安靜。
我知道,那些是亞那跟凡斯的。
我和學長是他們的後代關系人,會找出和我們相關和資料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
但是……然……?
「另外還有一個人,她之前要我保密,因爲怕事情曝光太快會傷害到一些人,包括你,不過現在情況發展成這樣子,也不用了。」九瀾聳聳肩,然後再度找開保健室的門。
門外,我看見的是剛剛的那個女性紫袍,高跟鞋的聲音在前面止住,就站在我的眼前。
最熟悉不過的人。 
其實那時候我只要仔細想想,精靈的石棺裏面檢驗出了四個人。
學長、我、然。
其實第四個人,也同樣會是個血緣者。
站在我面前的人跟我相處了十幾年,我一直以爲我瞞過全家人誰也不知道另外一個世界的事情。 
「漾漾。」
穿著紫袍的褚冥玥環著手,勾出笑容。
 
我看著她。
不知道爲什麽,我居然一點也不驚訝,可能是最近經曆的事情太多了,了能早在某些時候我就覺得有可能會這樣,只是沒想到冥玥會在這種時候出現在我眼前而已。
「九瀾,讓我跟他聊一下。」冥玥向九瀾點了一下頭,九瀾聳聳肩就走出房間了,然後關上門,四周再度恢複一片安靜。
高跟鞋的聲音響了幾下,在我旁邊停下來。
「我還在想如果是以前的你,不知道會不會抱著頭大叫著什麽我姐姐會是個紫袍、不可能不可能之類的。」冥玥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然後在床鋪邊緣坐了下來。
看著我最熟悉的人,我無奈的扯了一下嘴欠,可是卻笑不出來。
現在的我,已經覺得什麽都可能了,要是我媽穿著黑袍走過來,我應該也不會嚇到吧。
「……老媽知道嗎。」我以爲我跑到另外一個世界讀書已經很不得了了,沒想到我的親姐姐還直接在這邊當起紫袍。
冥玥聳聳肩膀,「當然不知道,要是她知道的話怎麽可能會認你過來這種光是走路就會死人的地方,拜托、老媽很擔心你。」
「嗯……」現在想想,我也大概知道了家裏那邊應該都是冥玥在幫我擋著,不然我幾乎很少在跟家裏聊絡,老媽沒可能不聞不問的。
「你的那個學長來問過我妖師一族的事情,也說過因爲董事直屬命令所以會監聽你的心聲,基于安全立場所以我也同意了,不過聽說都是沒營養的話。」撐著下巴,冥玥著像是在聊天一般的語氣這樣告訴我:「真可憐,沒事就要聽你那堆像是噪音的亂七八糟想法,我光想像都覺得就很煩。」
我看著冥玥,歎了口氣,幸好我從來沒有想過要炸掉學校的這種事情。
「他問過我,當代真正的妖師是誰。」
「……被安地爾他們追著跑的時候,我一直以爲真的是我。」因爲他們都說我是妖師。
「真的是你沒錯啊。」勾起笑容,冥玥丟了一個震撼彈給我。
我馬上從椅子上跳起來,瞪大眼睛看她。
「這樣說吧,其實跟外界想像的不太一樣。妖師一族的能力並沒有那麽強,甚至部分的人都只能算是普通人,當代只會出現一個完全能力者,那個人就會成爲首領。其實所有種族最怕的是這個人,其他的就只是一般人而已,不然當初精靈族殺進來時候,爲什麽會沒有辦法抵抗。」就像平常一樣,冥玥述說著她並未跟我說過的事情:「當初妖師最後殘存的人逃走之後,改姓白陵,對外自稱姓白。」
「……所以,老媽是妖師一族的人?」不敢置信的,那個看起來是普通人的老媽?
「是妖師一族的普通人,離開本家之後就被改變記憶。因爲某件事情,爲了保護老媽所以將她所有相關和記憶全部封鎖,包括你也是。」冥玥站起身,截了一下我的額頭。
記憶封鎖……
我想起了有一個老房子、一雙吊在天空的腳。
有學校時候太過忙碌,那些事情老早就被遺忘。
「可是……你剛剛說當代能力者只有一個……那個人是首領……」像凡斯一樣,身爲帶領妖師一族的人。
「原本是一個。」冥玥看著我:「當代只有一個,但是在精靈大戰時候將妖師首領埋葬當時因爲有人搶奪記憶、甚至想奪走靈魂加以融合:害怕這些東西被利用的精靈王子來不及等待那一切都被自然之力銷毀,就把妖師所有一分爲三加以封印。」
細長的手指在我面前伸出了三根,一點一點的收了起來。
「記憶、先天能力、後天力量。經過了某些有心人的安排,隨著他的孩子一起出現在這個世界上,這個當代,一共有三名妖師能力者,其中一個就是繼承凡斯身爲妖師的先天能力的你。」然後,手指指向了自己:「第二個,是擁有後天能力的我。」
我想,不用她說,我應該已經知道最後一個人是誰了。
「第三個,是繼承所有記憶,身爲當代妖師首領的白陵然。」
這下子,什麽都清楚了。
從一開始我就覺得很奇怪,自動來接近我的是然,但是我們應該根本一點交集都沒有,他沒理由對我那麽好。
「當初是我拜托他們參加大竟技賽的,因爲某些事情,所以你這個搞不清楚狀況的愛夥需要快速鍛煉一下,否則沒有辦法接受之後的事情。」冥玥看著我,大有把一切都托出來的氣勢:「爲什麽以前我經常不在家,因爲我就讀的是七陵學院的學分班。」
「……我現在已經可以大概猜出來的。」
早該在很早之前我就應該猜出來了,我跟冥玥跟一位叫做辛西亞的女孩逛過街,那個女生是她大學的同學、也是我表哥的女朋友。
「然是我表哥對吧。」這樣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是啊,他說有空想來找你逛逛,你以前小時候很纏他。」冥玥笑笑的說著。
「辛西亞……」
「她是辛亞的後人,一開始我們都很驚訝,不過現在他們感情很好,你不要蓄意去破壞別人的感情,不然走在路上會被豬踢的。」
「我才不會。」突然,我有點很想笑的感覺。
結果到後來,妖師還是跟精靈走在一起。
我跟學長、亞那跟凡斯、然跟辛西亞……
一切都那麽自然。
爲什麽這樣的事情,在古代就不行呢?
當朋友,應該不用那麽多的限制、那麽多的誤會……也就不會到最後,變成這樣子……
「漾漾。」
之後過了好一段時間,冥玥喊了我:「想哭、就哭出來吧。」
「……嗯。」
 
約莫半個小時之後,我跟冥玥一起走出病房。
「漾漾,沒事吧?」突然就從門邊冒出來的萊恩一把抓住我往後拖,非常警戒的看著冥玥:「工會的巡司……他應該跟你們不相關吧!就算他是古族的後裔,也輪不到你們來管!」
看起來,巡司真的很熱人厭吔。
不過一聽到萊恩好像也知道我是什麽東西還這樣幫我,我突然有點感動。
「萊、萊恩,她是我姊。」小心翼翼的拉了拉萊恩的衣擺,我咳了兩聲,不敢說太大聲,幸好醫療班裏面沒人搭理我們。
萊恩轉過來,用一種錯愕的表情看我,認識這麽久我從來沒看過萊恩有這種表情,除了某次吃飯吃到一半他的飯團張腳跑掉。
「你姊是傳說中那個紫袍的邪惡巡司?那個沒事愛找碴讓很多黑袍都敬而遠之然後自己又不繼續往上考用紫袍欺壓別人的巡司?」
老姊,你到底都在公會裏面幹了什麽!
「哈,真是謝謝你的稱贊,山水總有相逢,幻武兵器高手的白袍萊恩,要不要我讀讀今天你在公會裏面有多少疏失跟重點紀錄呢?」彈了一下手指,冥玥手上出現了一個本子。
萊恩整個氣勢都沒有了。
我真的很想知道我姊姊平常都在對別人做些什麽事情。
「不要欺負萊恩。」突然走過來擋在我們前面,千冬歲推了一下眼鏡,跟我姊杠上:「欺負一個消失人很好玩嗎!」
我好像聽見了萊恩被打擊到的聲音。
「呵,不好玩,那要輪你嗎?」冥玥收了那本書,邪邪的盯著千冬歲。
千冬歲倒退一步。
我的眼前好像在上演蛇跟青蛙之類的東西。
「不要玩我同學了。」跟她認識快一輩子了,我當然知道冥玥現在正在打什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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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26 07:29 PM |只看该作者
聳聳肩,冥玥才打消了繼續欺壓別人的念頭。
「漾漾之後會怎樣?」還是擋在我們前面,千冬歲皺起眉詢問著:「既然你是他姊姊,那就是說公會應該不會對妖師血緣人做什麽吧?」
「這很難說,有時候公會要做什麽我也不曉得,而且妖師血緣者每人的能力繼承又不一樣,我並未具備妖師先天能力所以公會才沒盯著我。」冥玥看了我一眼,像是刻意的說著:「目前當代首領雖然在七陵學院那個三不管地帶,但是公會仍然很注意他的一舉一動,現在漾漾的事情也曝光了,我完全不曉得他們會決定怎樣處理。」
「既然是這樣,漾漾我們就不會讓你帶走。」
立即抽出幻武兵器,萊恩和千冬歲不分由說的將我和冥玥隔離開來。
說實話,我跟冥玥已經相處了這麽多年,她絕對不可能會對我怎樣……除了欺壓跟跑腿以外。即使現在她是紫袍,我想應該一往如常。
在室內抽出幻武兵器的大動作很快就招來全部人的視線,幾乎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往我們這邊看著。
「不要在裏面打架。」喵喵跑過來,抓住千冬歲的手。
「她是敵人。」萊恩直接劈口就說。
「敵人?」愣了一下,喵喵看著冥玥半晌,突然了解狀況了:「如果要帶走漾漾,喵喵也不會袖手旁觀!」
「沒錯!幹掉她!」
我看見擋在前面的三個人,突然覺得我真的有很多好朋友……他們知道我是妖師血緣者之後什麽也沒有講,就這樣毫不猶豫的站在我這邊。
「夠了,你們幾只小朋友,全部給我滾出保健室!」
在事情鬧大之前,輔長已經走過來把我們全部給轟了出去,當然也包括那個據說很可怕的紫袍巡司、身兼我阿姊的冥玥。
被趕出來之後,千冬歲他們還是維持著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
略過眼前幾個人,冥玥看著我,然後勾起淡淡的笑容:「有空,你應該帶你同學回去見老媽,她幾乎沒見過你太多同學,一直以爲你在學校裏面會跟以前差不多、到處被排擠。」
看著我最親近的家人,于是我點點頭:「嗯。」
「那就這樣啦,我要先回公會去報告這次鬼王塚的事情了,近期之內你小心一點,我怕鬼王那邊的人會再來找麻煩,有事情用手機找我。」揮揮手,冥玥轉過身,幾乎是下一秒就直接消失在我們眼前了。
來去迅速,好像剛剛看見的是種錯覺。
沒意料到她回爽快利落的閃人,千冬歲幾個人一愣一愣的,確定真的走掉之後才收回兵器。
「萊恩,你先送漾漾回黑館吧。」
原本以爲他們接下來會問我所有事情發生的經過,沒想到千冬歲反而發出了意外的言語:「事情太多了,讓漾漾好好睡一覺,之後的事情之後再說吧。」
確實,如果現在真的要問我,我什麽也說不出來了。
鬼王塚、安地爾還有學長……
我什麽也不能說。
 
萊恩將我送回黑館前面,沒有多加逗留很直接就離開了。
我站在熟悉的建築物看著黑玻璃的大門,不知道爲什麽有一瞬間突然覺得建築物給我陌生的感覺,玻璃門上面什麽也沒有,平常偶爾還會有人頭,逼得我不得不用腳去踹。
現在,它整個很安靜,幾乎到完全沒有聲響。
這麽近看著它,我突然又感覺到當初那種詭異的壓迫感。
提起腳步,我緩慢的走進去黑館,不曉得爲什麽今天整個黑館裏面什麽東西也沒有,連尖叫女鬼的畫像也幾乎不動,我猜大概是因爲黑館裏面的住戶差不多都回來了,所以目前爲止還不敢妄動吧。
沒有跟平常一樣用沖的上去,我慢慢的爬著樓梯,怎樣都感覺這個裏面好像哪邊跟往常不同,安靜到有點太過不協調了。
我走回到我住的樓層,走到我的房間前面。
然後進了我自己的房間裏面,桌上靜靜的擺著米納斯、老頭公跟那些有的沒有的護符,安地爾果然有守信用把我的東西都給傳回來。
一如往常,我把東西給整理好,該放在哪邊的就放回哪邊,米納斯跟老頭公戴回了手腕上,冰冷的感覺帶著微微的安心。
之後我整理衣服、整理盥洗用具,看見還擺在我桌上的鑰匙。
原本該還的東西不知道爲什麽還在這邊。
我的浴室不能使用,裏面有東西。
所以我拿著那把鑰匙,一如往常的走出了走廊,走到隔壁房間門口,用那支鑰匙打開房間。
整個房間裏面是空蕩蕩的,空氣很清淨冰冷,裏面多余的東西都沒有,連一點點的聲音也沒有,大概還有幾本書來不及收被丟在陽台旁邊的座位,桌子上還丟了一些藥物跟藥布一類的東西。
對了,我記得出去之前他一直按著左手,到最後還是沒有追上來。
如果按照平常,我應該早就被海巴然後狂罵一頓了。
室內有點微暗,我這才注意到裏面的燈好像很久都沒有使用過了,估計都是讓光影村來節省能源。
小廳角落有點亮亮的粉末,不曉得是幹什麽用的。
放下盥洗用具,我在陽台邊的地上坐下來,旁邊的書完全都是不懂的文字,大概看了也沒用。
于是我從口袋裏拿出一樣東西,跟莉莉亞看完黑史之後被我順手撕下來,後來還去過鬼王塚的紙頁。
原本上面有著畫像,但是圖紙已經翹了一小角,整張被我給扯了下來。
打開之後,裏面有個折疊成小四角型的古老紙張。
其實看見的那瞬間,我大概就已經知道那個裏面有著什麽東西。透過了妖師久遠以前的記憶,他曾經把這東西交給了同族的人,之後流連輾轉被精靈族給帶走。
于是跟著記憶,埋藏在黑史當中。
就如同我曾經夢過那個重疊的夢一般。
曾經有過那麽一個人,在大戰當中時候做過一個預知的夢。然後他依照夢中在大戰當中繪制下了圖案,在沒有人知曉的時候完成了圖,然後消失在曆史的潮流裏面。
打開第一個折,然後再打開第二個折。
那張紙並不大,在時代動蕩不安時候誰也沒有心情畫張特大號的圖,它只有比巴掌再大一點,泛黃破舊,是幅小號的家庭繪畫。
上面只有三個人。
一個銀發的父親、一個紅發的母親,然後還有個很小很小的孩子,大概才幾歲大,銀色的發、染紅了一小撮。
他並未真正看過那個女性、那個小孩,只是在夢裏面匆促一瞥。
圖紙後面有著幾個模糊的字體,有著日期和一行應該是名字的東西。
輕輕的再把畫折起來之後,我隨手夾進去一旁的書裏面,因爲這個東西不屬于我的,而是屬于那個年代那個妖師想要送的那個人。
房間裏面很空曠,什麽也沒有。
靜寂無聲。
這個時候,我居然真的看見了學長房間裏面有『什麽』了。
有一個穿著白衣服很透明的人就坐在我正對面的櫃子上,輕柔隨風飄逸的衣飾以及透明的發,美麗的面孔對著我沈默。
他的身上傳來了幹淨冷冽的氣息。
跟風之白園的有點想像,只是這裏只有一個,然後我理解爲什麽學長的房間總是偏冷,因爲這裏有一個冰屬性大氣精靈的室友。
我們相對一眼,都無言。
我看著他、看著空曠的房間看著地上那些書還有顯得空蕩沒有擺飾的地方。
從今天以後,這裏再也不會添上更多東西了。
于是我意識到,學長已經不在了。
不會打人不會罵人,也不會心情不好還有起床氣,就這樣,什麽都沒有了。
再也不會有了。
滾燙的淚水從眼眶裏面落下來,我卷起身子就坐在陽台邊,什麽聲音都沒有發出。
大氣精靈靜靜的從櫃子上走下來,穿過我的身邊,在我背後也坐了下來,冰冷冷的,也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
我想他也知道。
學長不會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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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26 07:29 PM |只看该作者
第十話 古老的種族
地點:Atlantis 時間:上午九點七分
那天我不知道哭多久,總之到後來好像就直接在學長的房間裏面睡著了。
在醒來之前有個冰冰的東西一直在摸我的眼睛,原本還昏沈沈的不太想醒,不過到最後實在是沒有辦法才勉強睜開眼睛。
一睜開眼睛,我就看見昨天那個大氣精靈依舊坐在那個櫃子上,偏著頭在看陽台外面的景色。可能是現在明亮很多,他的身體整個又更加透明,赤著腳晃動,感覺好像一下子年紀小了很多。
既然他坐在那邊,那麽我感覺到的人就不是他了。
一想到這裏,我馬上爬起來,這才發現我身上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人蓋上了薄薄的被子,原本正在幫我冰敷眼睛的人也立刻抽回手。
「早安,您需要再多睡一會兒嗎?」
不曉得什麽時候出現在我旁邊的尼羅,把手上的毛巾放回旁邊的小水盆,然後微笑的說著。
我這才發現,我頭下連枕頭都有了。重點是,尼羅什麽時候進來這裏?該不會我昨天進學長房間之後就一直忘記鎖門吧?
枕頭跟被子看起來都不像學長房間的東西,有點高雅華麗,應該是從伯爵那邊帶過來的。
不對啊,就算我忘記鎖門,可是尼羅不是我的管家,他跑來管我幹嘛?
「所有袍級們今日有型共同召集命令,目前已經全數趕往公會當中進行最大會議。」尼羅像是看出我的疑問,主動開口:「在出發之前,先生吩咐我過來照顧您。」
原來如此,我躺回軟軟的枕頭上面,歎了口氣:「我不會做什麽奇怪的事情啦……」
微微勾起唇角,尼羅沒有說什麽。
大概躺了幾秒鍾之後,我手腳並用的爬起來,因爲是學長的房間所以我不想待太久,越久只是越感覺到那種壓迫人的死寂而已。
也沒多問什麽,尼羅一邊收拾他帶來的東西,然後隨著我往我房間的方向走。
才剛出房間沒幾步,真正麻煩的事情來了。
那個大氣精靈跟著我們後面出來,完全沒有回去的意思,重點是他的手邊還吃力的拖著兩樣東西跟出來。
兔子、法陣紙。
兔子是上次我跟學長去原世界時後抽的,法陣紙我記得應該是用在光影村上面的。他拿法陣紙我可以理解是要代爲給付光影村食物,可是他拖只很貴的兔子過來幹嘛?
尼羅立刻幫他把東西接過來,顯然大氣精靈的實際力氣並不大,只有能使用自然力量而已,「先讓他進去嗎?他似乎有事情要告訴您。」
既然尼羅都開口,我也只好開了房間讓他們進入。
一進到我房間裏面,大氣精靈又自動飄往陽台附近的櫃子上面坐著,像是這裏還是學長房間一樣,他也不關心任何東西,把視線放在窗外的風景。
我房間的空氣馬上變得有點冰冷清淨了。
兔子跟紙被尼羅放在桌面上。
如果大氣精靈拿這種東西來,我想應該有他的道理,尤其是從學長房間來的,但是他完全不講話也不搭理我們,我就不知道這兩樣東西要幹什麽了。
「該不會這個兔子是要給光影村的吧……」我看著桌上的東西,抱持著隨便亂來的心情把兔子放到紙上,反正只要時間不到,對方是不會來收東西的。
事情就是發生的很突然。
在兔子放到紙上之後,光影村的法陣突然整個被啓動了。
尼羅馬上擋在我面前,警戒的看著突如其來的變化。
法陣紙散去了光芒之後倒是沒有發生太過可怕的事情,只是站在上面的兔子突然站起來了,紅色的眼睛自己轉過來看著我們,好像是瞬間被賦予了某種生命力一樣。
「啊……去他的,給本大爺准備這種身體!」突然自己動起來的寶石兔子發出了好像在哪邊聽過的聲音:「我是村長啊!這麽可愛的東西怎麽可以會來當媒介!」
「村長……楔?」尼羅立刻認出來那只兔子的身分。
「喔?小狼人?」自動活動後,兔子把光影村的法陣紙給踢到旁邊去:「既然我被強制召喚了……是不是那個冰炎的殿下出事了?」
我跟尼羅對看了一眼,然後才緩緩的深了呼吸歎出了一直很不想說的話:「學長……已經不會回來了。」其實我真的不想這樣說,只要不要說出口,學長好像真的隨時會再出現一樣。
直到現在,我還是希望事實會是如此。
「果然如此。」兔子……應該說是光影村的村長、楔呼了一口氣,然後直接在桌子上面用奇怪的坐姿坐了下來:「我跟冰炎的殿下有過契約,只要他離開這裏,我就會過來替他處理一件事情。」
「你要幫學長處理什麽事?」看著商店街抽來的兔子現在坐在我面前,我突然有種五味雜陳的感覺。
就是學長已經不會回來了,他還是把很多事情都已經做了事前准備。
很有他個人的一貫作風,不知道他到底還有多少事情會出乎意料之外。
其實我總有個感覺,學長好像經常在幫自己跟我鋪路,像是已經知道很多會發生的事情一樣,包括光影村還是其它的事情。
「那是機密。」兔子左右張望了一下,抖抖耳朵:「感覺身體裏面全都是棉花……晚點要做全身體的寄體轉移。我們沒有辦法直接出現在這個世界上,要有媒介跟契約才可以。請幫我准備一點食物,暫時在這地方生活會耗損很大的力量。」
「好的,這點請您放心。」尼羅很快就回應他的要求:「我想您會喜歡這世界許多的甜食。」
我看見兔子對尼羅伸出拇指……很短,幾乎快看不見就是了。
完全沒有加入我們的大氣精靈開始哼起歌,很小聲,幾乎融化在空氣裏面讓人無法察覺,過一會兒我就注意到我窗戶外面多了好幾個透明物體,不過因爲太透明了,只看見一點點的輪廓,其它的都沒有。
之後,尼羅才告訴我那個是風精靈,很快的他們就會把學長的消息全都傳到世界各個地方了。
大氣精靈還在哼著歌,而原本聽得懂的人已經不會出現了。
 
楔借用了房間,進去之後沒有多久,我的陽台外面就傳來了某種敲窗的聲音。
比我還要快,尼羅停下了正在幫我們准備食物的手直接去打開半關的窗,外面站著一只看起來很像是鳥的白色東西。
『我們的主人要給褚先生的邀請函。』那只白色很像鳥的東西突然開口說話:『請務必要來。』才剛說完,鳥突然砰的一下變成了一張像是卡片的東西,被尼羅穩穩的接住。
他將卡片遞過來給我,雖然是手工紙,但看起來很典雅,上面有個圖騰,正面署名我的名字。是中文,打開一看裏面的卡片跟當初伊多他們一樣有附上一個陣法圖,然後裏面用漂亮字迹寫著邀請我今天如果有空閑的時間請過去一敘。
卡片的最尾寫著:白陵然。
我想,時候應該也是差不多到了,現在都變成這樣了,如果然沒有找我的話我反而才會感覺奇怪。
「需要幫您准備點什麽嗎?」沒有多問,大概也確定我一定會去的尼羅詢問著。
「呃……不用了,沒關系,我自己想想就好。」突然多了一個人要幫我打理東西讓我覺得很奇怪,尤其我東西都亂塞,還是不要隨便亂來比較好。
「好的。」
房間裏面突然多了很多人跟東西,我偷偷瞄了一下大氣精靈,他還是沒有離開的打算。
不曉得他會在這邊住多久?
「需要我陪您一起前往嗎?」把食物布置在桌上之後,尼羅一邊盯著我吃下去,過了一會兒才進行詢問。
我想了一下,雖然對方是我認識的然……
可是據冥玥所說的,他是當代的妖師首領,從一開始他近我也是有所目的,我現在無法辨認他是不是還是像以前那樣友善。
但是我想要相信他。
「嗯……我都可以。」咬著好像是沒有味道的三明治,我慢慢的回答。
現在的我也不想自己一個人去赴約,我無法預料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麽事情,我不知道是不是還會有人在我面前消失。
那種可怕的感覺……
什麽都想不到、什麽也看不到,只讓人家感覺害怕。
用完餐後,楔一直沒有出來,我猜想應該也是不能隨便打擾他,因爲他在進去之前似乎有說過他要做身體轉移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要是打擾了,搞不好變成一半是棉花一半是血肉就糟糕了。
尼羅在停留的短暫時間裏面就將我房間大致上都整理好,然後交給我一份備用鑰匙,說可以到伯爵的房間借用浴室盥洗。
我有種得救的感覺。
因爲我想,在短時間內我應該不會再踏進學長的房裏面了,那裏太空蕩……
借過浴室整理洗澡之後,我跟著尼羅一起出到黑館外面,拿著那張卡片,開啓了裏面的陣法。
一如往常,我們就這樣被傳送到陌生的地方。
那裏有著樹、有著古老的房子,然後是……已經斷了一半繩子的蕩秋千。
有那麽一秒,這個景色好像跟我腦袋裏面某種東西做了連結,一下子我的印象整個飄到很古遠之前的時間裏面,感覺好像是裏曾經發生過什麽很可怕的事情……
「您怎麽了?」尼羅的臉突然在我眼前放大,我嚇了一大跳,然後才清醒過來。
「我、我對這裏有印象吔……」環顧著四周,房子外圍全部都是山景了,好像不是在台灣,可是也不是在守世界裏面,因爲那邊世界的植物跟這裏的有點不太一樣,正確來說,那邊的植物不會這麽「安靜」;所以這裏一定是地球的某處才對。
感覺很幽靜,有點像是電視上面看見的古厝一般,四周還種滿了花草,像是有人很仔細在照顧這些東西。
「有印象?」
「就……」
還沒來得及描述我的感覺,尼羅突然整個人皺起眉,勐然就向後轉身,瞬間掐住了不知道什麽時候無聲無息靠近我們後面的人。
是個老人,頭發花白的老太太,穿著大襖,臉上眼睛跟其它五官分得很開,看起來有點好像是某種動物的感覺。
「妳要做什麽!」
尼羅收緊了手指,對方發出了異樣的咕噜聲響。
「主、主人邀請兩位進屋……」
掙紮了一下,老太太突然像是泄了氣的氣球一樣整個人往下摔,從尼羅的手上不正常的掉落,大襖松垮垮的掉在一邊,人整個不見了。
然後我們都看見了一只灰白的老鼠從衣服下面鑽了出來,一熘煙的就消失了。
我跟尼羅交互看了一眼,然後點頭。
「進去吧。」
 
說真的,那房子的確很大很大。
走近之後,要不是羅尼說這種房子的規格應該都差不多在前面領路,我可能一個人會找不到入口。
我們兩個一起走到了一扇木門前面,門板散著某種香香的氣息,上頭雕刻著像是鳳一樣的圖騰,大概是有點年代的作品,感覺一整個就是很有古早味。
就在我有點遲疑的時候,大門被打開了。
意外的,從裏面推開門的,是我見過一次的人。
「冥玥的弟弟,怎麽還不進來呢?」推開門的辛西亞勾起微笑看著我,然後想尼羅點了點頭:「我們還在想你是不是不想來了,畢竟然之前沒有講實話喔。」
「嗯……沒關系。」知道她是辛亞的後人之後,我也沒有多說什麽,在她的招呼之下我和尼羅一前一後進了門。
就像在外面看見時候一樣,裏面也大到令人咋舌,一整片散著同樣氣味的鋪木走廊延伸的盡頭有不小的距離,兩邊都挂著畫軸擺飾,意外的有很古典的感覺。
不過,這裏不曉得這樣的感覺不到有人的氣息。
除了辛西亞之外,到目前爲止我也只看見剛剛那個奇怪的老鼠太太;其他會活動的人體生物就完全等于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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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26 07:29 PM |只看该作者
要是我們在這邊被殺了棄屍荒坑,應該也不會有人注意到吧……
「這邊請。」看起來似乎是住在這邊的辛西亞領著我們走上那條長長的走廊,通過了一個很像大廳的地方,左轉之後才看見第二個門扇,上面有個大型的圖騰,「這是妖師一族的圖騰記號,因爲現在所存的妖師一族後人在各地有著不同的職業,爲了能彼此幫助,若是你以後在外面看見相同的印記,就代表這裏有同族人可以幫你,盡管進去就是了。」不是妖師一族卻比我還要清楚的女性精靈微笑著打開門。
不曉得我家外面有沒有這種圖案……不過冥玥說過老媽的記憶有被改變過,對于這邊的事情一概都不清楚,那我想應該是沒有吧。
瞬間的考慮之後,門整個被開啓。
在那扇門完全開敞後,我看見了門後出現了已經在這邊等待很久的白陵然,另外還有一個應該是要在聖地休息但是卻出現在這邊的熟人——
「伊多?」
四周全是木鋪地板,整個往高拉了起來,必須脫鞋子踏上去。整個裏面有點像是很古老之前的擺設,連火堆這種東西都有。木地板上面有著小桌子、沒有椅子。而半靠在一旁小木墊的水之妖精微笑的向我點了一下頭:「很久不見了,漾漾,你好像經曆了很多事情……希望我能幫得上你些什麽。」
我走到伊多旁邊去,讓他輕輕拍了一下頭。
「我從風之精靈那邊聽見了關于冰炎殿下的事情,結果已然相同,但是過程並未朝最糟的地方發展……」頓了頓,伊多有點悲傷的看著我:「不能告訴你這是好或者不好,但是我慶幸應該發生的事情曾經被扭轉過,那代表我們的結局可能會不相同。」
看著伊多,其實我仍然有點不太懂他要說的話。
坐在另外一邊的然走了過來:「請慢慢來吧,這裏沒有醫療班,所以千萬要小心您的身體狀況。」
「嗯。」微笑的朝他點了下頭,伊多稍稍的往下趴了一點,有點頑皮的朝我眨了下眼睛:「出來的時候我沒有告知雅多他們,只有留個短箋,估計現在他們應該也很生氣了。」
「咦?你自己來的?」我以爲伊多的狀況應該不到可以自己單獨出遠門,就算有移動陣也一樣。
「不是,是我將他帶過來的。」然咳了一下,然後拿了坐墊過來,讓我跟尼羅可以在伊多旁邊的木板地面坐下:「在與水之妖精談過一些事情之後,我們取得共識,一定必須讓你曉得。」
走在木板地上依舊不發出一點聲音的辛西亞無聲無息的端過來茶水,爲我們擺在地板旁邊。
「也是,我有很多事情都不知道。」我不確定我是不是冷笑,總之,我有太多太多想要他們告訴我的事情了。
並沒有立刻坐下來,尼羅就站在旁邊一點的地方,像是在警戒一樣,大概確定四周真的無害之後才坐在後面。
「我想,冥玥也應該有告知過你關于我這邊的一些事情了。」在坐正之後,然緩著語氣這樣告訴我:「這裏是妖師一族的本家,四周布下了層層結界,除非有血緣者帶領,否則一般人是無法進入的。」
「喔。」我對這件事沒有太大的興趣,因爲我想到的是另外一件事情——就是我確定對這邊有印象,應該真的有來過,加上冥玥說過我以前都纏著我表哥玩,意思就只有一種了:「以前我們家也來過這邊嗎?」
「是的,正確來說你們曾經在這邊住過一小段日子。」也沒什麽要隱瞞的意思,然也直接了當的告訴我:「大概在四歲左右,你父親出差,那時候你母親的記憶還沒被修改,所以趁著時間將你們帶回本家走走,不過因爲發生了意外,所以我們才決定將你母親記憶修改,爲了保護你們一家的妖師血緣者,抱歉。」
「那時候發生什麽事情?」我只記得有人挂在半空中。
「嗯……你親眼看見我的父親、也就是上任的妖師首領在外面秋千的地方被獵殺妖師一族的人殺死。」然伸出手,單指點在我的額頭上:「其實我希望你不要知道這些事情比較好,本家的事情讓本家的人來處理,我們希望在外面的妖師血緣者都能過著正常人的生活。」
「但是現在我想知道所有的事情。」閉上眼睛,我感覺到然的手指有點冰涼。
幾乎是在那瞬間,腦袋裏面浮現了很多記憶。
幼小的孩子其實記得並不清楚,大多就是片段,時長時短的。
模糊的記憶當中有著相同的老房子,附近很多古樹,幼小的我跟著大我一個頭的表哥四處追著玩樂。
那時候的然似乎就已經很成熟了,一點一點的說著很多古代妖師一族的事情。
他曾經說過,因爲我跟姐姐都是能力者,所以他會在本家裏面保護我們。
大概某年的夏天,老爸一如往常出差去了,所以老媽帶著我跟冥玥回到了本家這邊來,那時候冥玥似乎有點怪怪的,拉著然在屋子裏講事情,講了很久很久沒有出來,老媽也跟舅舅在說事情。
因爲本家裏面一向住著的只有首領,避免被無謂的追殺,出入事項都是讓動物或者使役代勞。
幾乎泛黃但是熟悉的記憶當中,我一個人走出屋外,無聊的在附近玩耍,摘了花想要給冥玥跟然。于是談完事情的舅舅出來,說先不要進去打擾老媽,就在老樹旁邊坐著跟我講故事。
他說著關于妖師一族和狼人一族曾有一面之緣的故事,說著後來即使離開,那名當代的妖師仍然有留意被舍下的狼人一族,只是到最後再也見不了面了。因爲那名妖師在離開沒多久之後,被循線而來的人追上,沒有抵抗,就這樣被殺了。
妖師直傳的能力超乎人們想像的可怕,但是因爲可怕所以才會面臨被追殺的命運。
雖然很消極,但是大部分當代妖師都盡量不顯露能力,所以在面臨死亡時候也很少會大規模反擊。也因爲有前人這樣幫我們流著血鋪路,所以往後的人才會越來越覺得妖師沒有傳說中那樣恐怖,甚至在之後找不到了,便直接斷定妖師已經全部減絕。
近代再出的妖師已經沒有什麽能力了,透過公會的保密,才又漸漸的成爲一般人存活下來。
而繼承所有力量的妖師首領,則是依舊隱居在沒有人知道的地方。
他們取得共識,不參與世界之事然後換取族人無恙的生存。
舅舅拍拍我的頭,說可能一切都是命運吧。
妖師一族的靈魂能力寄宿在千年之後會顯現在你們身上,最開始的精靈大戰中,我們都分別需要保護那時候的力量、記憶。
所以我們會比較辛苦一點。
而且我們直傳了古代妖師的力量即表示那時候精靈的後人應該也出現了,因爲這份力量是某人的計劃而跟著他一起來到世界上還給我們的。
如果遇見了精靈三王子的後人,能做到的就是保護他不被鬼族盯上或者爲他做點什麽,讓妖師一族欠他們的罪惡能夠稍微還清。
當時我還太小,並不明白舅舅話中的意思。
講了一會兒話之後,舅舅才說讓我自己去附近玩。
我跑了一段路之後,才想起來要問舅舅可不可以找一天讓然也去住我們家,跟我玩。
轉回過頭的那瞬間事物已經跟剛剛不一樣了。
秋千咿咿呀呀空蕩的聲音,我看見一雙腳在半空中蕩著,剛剛還在那邊的人被一個黑色的東西給拖到樹上了,枝桠之間站著一個我完全沒有見過的大人,穿著黑色的衣飾然後伸出手掐著舅舅的頸子。
伏在他旁邊的大黑蜘蛛六個黃色的眼睛骨碌的看著我。
被掐著舉高的人頸子上面深深陷入了六根手指頭,黑色的血液從異常的指中滲透出來。
我就呆呆的站在原地看著,看著那個人的手發出了喀答的聲音,把頸子整個給絞斷,然後旁邊的蜘蛛貪心的湊了上去想要分咬點什麽。
那個人看了我幾秒之後,就突然慢慢的淡化消失了。
後來的事情我有點不清楚,好像是有人把我拉回屋子裏面去,然後有雙手蓋在我的眼睛上,輕輕的說著:「把所有關于妖師的事情忘記吧,人之前、記錄之後,隱去一切離開這裏。」
再之後,我睜開眼睛回到家中,便什麽都不曉得了。
而過了很久很久,當我再度回到這個世界之後,我才又想起所有的一切。
于是我睜開眼睛,看見了已經張得很大的然。
他還是沖著我微笑。
「歡迎你回到妖師一族本家,褚冥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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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26 07:29 PM |只看该作者
番外 他不矮,他是我哥哥
地點:未知 時間:未知
他們三個,是一起來到這邊的。
有意識的時候能夠互相交談,一個裝飾著女性的發,兩個讓武士佩帶著,經常兩個和一個聚少離多。
直到逐漸能通生物語言後,他們才知道武士經常討伐著鬼族,與女性分離相長許久不歸。
或許他沒有注意到,其實他們兩個比起女性佩帶著的同伴還要更加熟稔彼此,但是在出戰時候又是思念著那唯一的女孩。
所以,他們也同時意識到靈體有分著雌雄這件事情。
一開始的時候,帝的名字並不叫帝,那是他們共同主人的名字,一個名爲敬奉風帝者的名。而那位武士,管他與鞘叫做風鳴。
最先有意識的是當時爲鞘的臣,然後它喚醒了簪、喚醒了劍身,從一個聲音變成了兩個聲音,最後加上了第三個聲音。
他與簪都不曉得鞘到底是多早之前醒來的,也或許是還在鍛鑄時候就已經清醒,因爲他偶爾會告訴他們一點關于精靈劍師的事情,還會說其實他們已經被放在匣子裏有很長一段時間,原本是要當做配飾所使用的,直到有天敵人侵入時候,武士情急之下拿著他抗敵,才發現這是一柄異常精銳好劍的事實。
加上以上種種,于是他與簪就私下更加覺得,搞不好鞘其實還在精靈石的時候就已經醒來了,仰望過無數比他們還要多的星星。
清醒之後,他有大半時間是在斬殺鬼族之中度過,然後是武士細心的爲他們擦拭身體、保養以及透風,再來的時間他就會問著懶得說很多話的鞘還見過什麽。
斬殺鬼族並不是件很愉快的事情,至少對他來說是這樣沒錯,劍身沒入的時候會感覺到從鬼族身上傳來的那種黑暗的絕望虛無,然後毫無一點神祝福的灰色靈魂,在精靈石之刃進入的時候崩化分解,最後殘余了扭曲憎恨化爲灰塵,什麽也不再剩下。
當然,在鍛鑄時候他們也經過了精靈的祝福,所以那點黑色的東西完全不會對他們造成任何影響,他們就是專門造來對付黑暗事物的兵刃。
時間會經過,生命會消逝,持著劍的武士遲早有一天會離開沙場,會與他的愛人前往安息之地。
很多人爲了他們兩位建造了很大的墳墓,將一切的敬意都深埋入土。
他與鞘被裝入了匣子中,錦緞絲綢柔軟的讓他開始困倦,而簪被放在玉制的小盒子當中,一起被收入了墳葬石棺的身旁。
原本想著就這樣幹脆沈睡下去,不過大概在一小段時間後(或許更久?)他跟暈沈沈的簪被喊醒,醒來時候就已經看見一個少年坐在旁邊支著下颚看他們。
「這樣不公平!」簪叫了起來:「明明我也醒了很久,應該是我的靈體先成型才對!」
他依舊昏昏欲睡,只是旁邊的少年轉開頭,完全不搭理簪的抗議聲。
接下來有很長一段時間他們都待在墓穴裏面,形體日益開始轉強的少年進度比起他們還要來得更快,不用多少時間就已經可以直接觸碰物體,甚至把他們跟簪的盒子給打開,把原體都給倒出來放到靈氣比較充足的地方去練形。
其實連敷衍也不用做,換到靈氣充足的地方之後感覺更舒服了、更合適入眠,所以他在一天裏面至少是有三分之三的時間都是被少年給打醒的,對方執意三個人一定都要化爲形體才好一起出去這個沒有太陽沒有星星的地方。
于是日夜累積,少女也化成了形體,用人類的話來說,是個綠發可愛的美麗少女,蹦蹦跳跳的向著他們展示著身體,即使是光溜溜的三個人也不覺得有任何異樣。
會喜歡裝飾自己是之後一點的事情,因爲少女沒事就逛著墓地,裏頭有許多壁畫、繪圖,于是她開始替自己還有少年弄來衣物,還找了很多種不同的花樣,直到後來少年有點時間看到她就跑,也讓他難得可以直接睡上一整天不會被盯著練形。
「哪哪,你會是什麽樣子呢?」少女趴在旁邊,搖著翹起的腳詢問著:「我們一起想個名字吧,劍跟鞘還有簪都不是名字,你跟鞘都叫風鳴也不好聽,所以我們自己替自己想想名字好嗎?」
名字?
躺在靈氣之地上面,他半迷濛的想起很多話語,不過沒有在裏面挑到字。
然後少年走過來,把少女給踢走,繼續逼他練形。
時間就繼續在沒有星星的地方流逝著,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無聊,少女開始在牆上畫了線條計算時間,他們等了他百多年。
等到後來少年有點不耐煩了,想著幹脆要抽了他的去劈開墓石後找個更加有用的地方讓他繼續練形,不過被少女給阻止了。于是他們就轉爲去尋找墓地中的藏書跟其他物品打發時間,也順便念些故事讓他聽。
有一天,少女打開了書本,指著上面的繪畫,說著他們也跟上面一樣是兄弟姐妹,鞘要當他們的哥哥,因爲他知道的更多更多。
大概過了一段時間,少年跟少女不知道從那裏弄來一本書在他邊翻了起來,然後少年就若有所思的將其他兩個人看一看,指著上面的解釋:「帝是備受尊敬以及疼愛的,在他所有的範圍之中都是歸于他,所有人都敬愛他。後來僅次于帝,但是也備受寵愛,臣則是能爲他們付出一起的人。」頓了頓,少年再取出另本書籍:「兄弟姐妹……上次簪說了,這裏寫著大哥必需疼愛弟妹,而姐姐必須照顧弟弟,這樣來說的話,即是我是臣,簪是後,等你蘇醒時候就是帝了……而且,我想你應該會喜歡跟原本主人有相同的名字。」
他們的名字就是這樣用兩本書亂七八糟湊在一起而來。
直到帝是帝以後,他才曉得那兩本書是給幼兒觀看的超簡化版本,不過既然名字是臣千辛萬苦幫他們想來的,當然不會有人出現任何意義。
甚至他還聽說偶爾後興致一來去剿平有害物質時候,對方還稱呼她女後……
這些都是在比較往後的事情。
 
日複一日、日複一日,他依舊還是刃的樣子。
有一天,目的四周來了很多很多的黑暗氣息,遠遠的他就能感覺出來那是鬼族的味道,那些扭曲的生物四處挖掘著墓地,破壞了許多的古代遺物還有骸骨,貪婪的將裏面陪葬的物品給帶走,將那些曾經被受尊重的人們遺體被拖出大肆破壞。
臣很快就察覺到危險逼近了,但是說也奇怪,因爲這裏埋著很多偉大的人們,所以這個地方一向有著結界保護,一般鬼族應該不大可能輕易的找到墓地正確的位置。
後來當鬼族挖開了他們所在的墓地之後臣才曉得,因爲精靈石成形之後會有很大的力量散出來,日複一日、日複一日的讓鬼族一點一滴的找過來。
後不是專司戰鬥的,他原本要使用精靈石之刃迎戰,但是轉頭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他們最小的弟弟已經開始逐漸成形。
「把他帶到別的地方。」將過往的武士與他的愛人石棺呼喚了地之精靈深深地埋沒不讓鬼族破壞,臣抽出了一對同樣陪葬在此的雙劍准備將汙染此地的黑暗氣息給殲盡。
後朝他伸出手,其實他們也不太了解在成形時候能不能移動,畢竟前兩個人都沒碰過這樣的事情,在情況危險之下也沒有仔細考慮太多,直接朝泛著光的兵刃伸出手,然後從原本的地方給移開。
被碰觸到的那瞬間,原本已經做好要成形准備的刃幾乎發出了慘叫的聲音,不過他硬生生的忍下來了,只感覺痛到意識好象都要渙散。
成形的時間很短,少女只跑開了一小段距離之後,立即就發現自己抱著的刃開始形成了自己抱不住的體積,逐漸增大的幻影取代了本體。
「破壞那個!那個有很強的殺傷力!」不知道是哪一個鬼族先注意到這邊的異狀,然後是更多的鬼族湧了過來襲擊他們。
就算那時候的臣已經算是骁勇善戰了,但是數量一多的話,還是無暇分身幫助。
壓根就是非戰鬥形的後也抵抗不住更多的鬼兵,幾乎是很快被人海給擊敗,眼睜睜看著一名鬼族將黑色的彎刀劈了進來,硬生生的打在還在成形的精靈石之刃上。
整個空間發出了清脆的聲音,當中夾著細小微弱的哀鳴。
「呀!你們這些可惡的東西!」後發出憤怒的聲音,一手扶著已經開始呈現形體的兄弟,一手往前直接折斷了那個鬼族的頸子。
「這些都是力量很強的精靈石,把他們弄回原形之後拿回去給鬼王陛下,他一定會很高興。」一名像是比較高階但是不太像鬼族的人如此指揮著其他人,立刻就讓鬼族們攻擊行動更強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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