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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乐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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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 ++特殊傳說++護玄著 (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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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26 07:24 PM |只看该作者
他們在尖叫,他們在發狂,全都刻印在那個記憶當中。
但是他只搶走了一半,如果我如他們所說的是正確的繼承人,那另外一半爲什麽不在我身上?
還有誰也是妖師一族?
想到這邊時候,我瞬間有種腦袋被炸開一樣的感覺,跟我有血緣關系的還有誰?
我父母、我家人,我唯一的姊姊褚冥玥!
腦袋一陣暈眩,我以爲這一切都不會跟他們有相關。
「自從你出現之後,這個記憶一直蠢蠢欲動,讓我們鎖定了你應該是妖師的繼承人,而你也不負所望啊,不斷出現記憶幹擾問題,我看連妖師的記憶都很想回到你身上,如果記憶順利傳承,你們那些人就再也不能否認這件事實了。」勾著笑,安地爾突然從嘴裏吐出一個小小的藍色珠子,那個珠子的顔色詭異的讓人有點害怕,帶著讓人光是看就完全不想觸碰的嫌惡感。
但是我的眼睛卻不由自主地一直往那個珠子看過去。
「你也很想知道是吧,這個裏面記錄了大半我到了精靈族之後所有看見的事情,那段友情遊戲,還有之後妖師一族爲我們獻力。」轉動著藍色的珠子,安地爾的聲音變得很輕又很慢。讓人有種暈昏的迷眩感:「褚冥漾,你到底跟妖師一族有多少關系呢……?」
有多少關系?
他問了一個連我都不知道的問題。
我在那個珠子裏面看見了很遠的自己的倒影,臉色蒼白、全身顫抖到連自己都沒有感覺。
曾幾何時我離真相只有一小步的距離,但是我卻突然不想知道了。
現在後悔還有用嗎?
手上突然有個細小的力量,下意識地我低下頭,對上了藍色的眼。
「安因?」愣了一下,我猛地把注意力給拉回來,馬上緊緊握住身邊黑袍的手:「你、你……」我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
他的眼睛是半閉的,只看到一線細微的藍,但是卻讓人安心下來。
「醒了嗎?天使一族的恢複力比我想象的還要快速。」把玩著珠子,安地爾瞄了安因一眼,已經沒有多少興趣在他身上了。
安因聽見多少?
有一瞬間,我突然很畏懼他,我怕他知道所有之後會跟後一樣,用那種眼神看我。
手中的力道又突然收緊了一些,安因咳了咳,有黑色的血絲從他唇角落下,他比我還了解現在的狀況是什麽。
「我、我……」我很想問他我應該怎麽辦,在這種地方、在這種情況,我已經不知道爲什麽所有的事情要發生成這樣。
藍色的眼睛抹上一層笑意,很熟悉、很溫柔的那種感覺。
安因開口說了話,聲音很細小,小到我得整個人靠過去才知道他在說什麽,帶著一點點血腥的味道。
「我……是黑袍見證人……在此見證……你們該有的過往……不管你身爲怎樣罪惡的種族……我都能見證……向神發誓……過往記憶不會帶來災厄……」
我擡起頭,錯愕地看著安因。
這段話代表什麽意思我不明白,我只是愣愣地看著他。
虛弱地握著我的手,安因擡起另外一手拍拍我的手背:「放心……不會有事……」
抓住安因的手,我突然覺得比較踏實了。
對面的安地爾露出種無趣的表情看我們,然後將珠子掐碎,整個藍色化成粉末飛散在空氣四周,轉著圈子朝我們這邊飄過來:「不用在那邊做公會誓言,知道過去之後誰是敵人誰是朋友還不曉得,你還想保證他會安全無虞嗎。」
我看著那片藍色的粉,它們很快的就在我和安因四周繞圈,一層一層的,幾乎快要把視線給遮蓋。
那些粉末當中帶著一個一個不同的景色。
有的是正在打仗的,有的是綠草、光、湖水,然後有著一張漂亮的面孔。
「沒錯,一切的事情都是這樣開始的。」安地爾的聲音變得很遙遠,我已經不確定我是聽見他的述說、還是看到那片藍色粉末。
是的,都是那樣開始的。
那天的天空非常晴朗,就像學院一樣,飄著淡淡的雲吹著輕柔的風。
一個人穿著畫中輕柔的衣服走過。
我知道他的名字。
正如有人開始呼喚他相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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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26 07:24 PM |只看该作者
第二話 過往的記憶、精靈之地
地點:未知 時間:千余年前?
「亞那……亞那瑟恩?伊沐洛!你在幹什麽!」
天空很晴朗,精靈之地的天空一向是美到令人贊歎,就算四周蒙上一層陰影,仍然會美到讓人覺得其他地方的景色與之相比遙不可及。
已經在友人幫忙之下悄悄地潛入好幾次的青年不管是看再多次,都有著這樣的感覺。
只要在這片美麗的天空之下的大樹上……那根看起來很危險的分枝不要挂著一只要掉不掉的精靈的話,會讓人更願意欣賞風景的。
一手抓著小枝,傳說中比風更輕盈的身體搖晃在半空中,像是樹葉一樣晃蕩的某精靈一腳往上勾住樹枝,另一只手從上面抓下了金黃色的樹果,接著用這種詭異的姿勢倒吊下來望著他:「我在摘蔓藤果,今天撿到了個全身都是傷的人,蔓藤果有醫療的作用,我想讓他早點好起來。」跟著倒挂的姿勢,銀色的長發全都落在半空,被風精靈吹得四處飄動,像是最高級的生絲一般散著光澤,讓人不由自主地恍了神。
不對,他是來罵人的,怎麽可以輕易地就被迷惑了?
才想重拾剛剛的氣勢,青年只覺得眼前整個一白,唰的聲剛才還挂在樹上的精靈已經輕巧的落在他面前,用一種完全沒事的愉快笑容看著他:「凡斯,上面的風景也是很漂亮的,正看時候固然很美麗,但是當精靈倒過來時候,你會看見有如鏡子般的倒影在穿梭的風之精靈當中……」
「夠了,別想說服我也去挂在上面。」他死也不想跟只猴子做一樣的事情。
環視著旁邊,大猴帶小猴的溫馨景色讓名爲凡斯的青年抹了把冷汗。
你永遠不會知道精靈的腦袋裝了什麽東西,更多時候他願意相信精靈的腦袋裏面其實什麽都沒有裝。
捧著金黃色的果實,銀發的精靈用一種很哀恸的表情看他,活像不上去挂著會殺了他父親還是母親一樣:「我爲我的朋友無法看見那奇妙的景色而感覺到哀傷……」
「你剛剛不是說要去救人嗎,如果不趕快去的話,要哀傷的應該是那個人。」打斷了精靈隨時隨地可以冒出的一堆修飾廢話,凡斯連忙誠懇地這樣告訴他。
「是了,謝謝您的提醒,那位傷者還等著我們去幫助他。」微笑著,精靈走近他。
「等等……我們該不會是連我也算在內吧!你聽過鼎鼎大名的邪惡妖師一族隨便去救個路邊的人嗎……給我站住!好好聽別人說話啊,混蛋!」
一如往常的,精靈拉著友人快速的奔跑,甚至連對方的話都讓風給吹散。
沒錯,他的名字叫凡斯,是僅存的妖師一族中的少數,也是妖師首領之子。
照理來說,他是不應該與精靈在一起的,更何況是在精靈當中擁有著很高地位的冰牙一族的王子。
他們是最爲奇怪的組合,是一種不能讓外人知道的秘密。
但是他們是朋友。
就在一堆精靈與一堆妖師猜測中,他們秘密地當了很久的朋友。
妖師不好,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但是他不知道妖師爲什麽不好,從出生開始到現在他並未做過任何不好的事情,只知道要跟著同族的人不斷的遷移,然後看著同族的人被迫害。
直到現在,他還是不知道爲什麽妖師不好。
而拉著他跑的精靈也說過相同的話。
他們都不知道妖師爲什麽不好,所以變成了朋友。
手拉著手,跑過了樹叢竄過了河流,耳邊聽見了大氣精靈的嬉笑聲,腳踏進了青草聽到小蟲子的抱怨聲,直到抓住人的精靈覺得距離夠遠了才稍微停下來,他們已經跑離了精靈之地很遠很遠的一段距離。
「你們應該認識的,那個人是個很有意思的人,但是我並不曉得他的種族……沒關系的,一開始我也不曉得你的種族,那並不會影響什麽。」松開了手,精靈笑得很漂亮,連微微發光的銀發都像是幫襯著在微笑:「他的名字叫安地爾?阿希斯。」
「阿希斯?」沒聽過這種姓,他起了疑惑。
算了,大概又是哪個偏遠的種族吧。
走在前面的精靈領著路,其實不用領他也知道,通過樹叢與小河之後,在深深的岩石山谷當中有著他們休息的洞穴秘密基地。
偶爾,精靈會帶著書籍而他會帶著食物在那邊渡過悠閑的時光。
在那邊,他們分享很多秘密。
就像現在一樣,他們也即將分享了一個不能被知道的秘密。
背著手、轉過頭,精靈笑得燦如陽光。
「你們會變成朋友的。」
 
他們見面就是在這種狀況下。
凡斯看見了一個全身都是血的人,狀況比起他的精靈朋友描述的還要嚴重。
安地爾看見那個奇怪精靈帶來的人,表情嚴肅得讓人很想一拳打走。
亞那看見的是兩個未來要當朋友的人,心情非常愉悅。
「蔓藤果拿來。」互相大量外加驚愕過後,凡斯無力的向精靈伸出手:「快點去調藥吧……」他深深認爲,這個被撿來的人已經命在旦夕了。
不著聲色的打量著眼前兩個人,方才被追捕又被撿走的安地爾其實心中充滿了一些疑問,扣掉很明顯能認出的精靈不說,另外一個人……
他居然分辨不出來是哪種種族。
這對于在醫療班被奉爲屬一屬二能手的自己有點感到訝異,他總是能在第一時間裏面看出對方的血緣來路,但是眼前的青年卻不行。
他是什麽人?
暫時先不要驚動這兩個人,因爲公會的戒備目前必定很森嚴,受傷的地方多少也有公會追蹤的術法,只要忍耐到傷好了,公會那些無趣的人就必定無法辨認他的身份了。
「阿希斯?」調藥調到一半又被趕開的精靈小心翼翼的靠了過來,然後在平日他們休息的小床邊蹲下:「不好意思,剛剛凡斯告訴我說一般人的恢複力不像精靈那樣快,所以基本上你已經是剩下一口氣了,如果不幸真的該走向安息之地的話,你有沒有什麽遺言要交代的?」
「……」安地爾沈默了,雖然他沒開口說過什麽。
他一直以爲,精靈一族都是成熟穩重外加神秘,他錯了。
從後面伸出手直接把精靈給抓開,凡斯瞪了一臉無辜的精靈一眼,然後捧著藥水遞過去:「喝吧,這是妖師一族的特制傷藥,很有效的。」
「妖師一族?」安地爾先是眯起眼睛,然後笑了:「你是妖師一族的人?」難怪他看不出對方的來路……這下真是誤打誤撞得到一塊寶了,耶呂要是知道這消息必定會很高興,他們想要尋找妖師一族當做助手已經很久了。
但是因爲妖師一族長年被追緝,所以要找到幾乎是不可能的。
可,妖師爲什麽會與精靈在一起?
「你對于妖師所謂的藥感到害怕嗎?」幾乎是嘲諷性的,凡斯勾起冷笑。
「傳說中妖師是帶來災厄的邪惡之族,我有什麽理由不會害怕?」說著這個世界幾乎每個人都知道的事實,安地爾也回以不愠不火的微笑。
「如果害怕你大可以不要喝。」完全不想與陌生人多打交道,手腕一翻,凡斯打算把藥水直接送給大地去喝。
比他更快一步的人攔截了這個動作,微笑的劫下了藥水,動作優雅的亞那分別看了兩人一下:「藥水是沒有毒的,凡斯是很厲害的調藥師,偷偷的幫過我很多忙。」
說著,他直接在碗邊啜了口藥水,因爲太過苦澀皺起了眉頭。
「我沒說過不喝。」直接拿過碗,安地爾連眉也不皺的將所有的藥水給喝過喉嚨,在那一瞬間分析了所有藥物,至少沒有致命的毒藥,也即是這兩人對他沒有任何疑問:藥水裏面全部都是治傷的,很尋常,公會裏面也有其他的藥者會調用。
「你這樣就相信嗎?」勾起冷笑,凡斯接回過碗然後站起身:「我剛剛忘記告訴你,精靈本身是會淨化毒素的,就算我下毒也毒不死他們。」
「……」安地爾直覺眼前的妖師對他的敵意很重,還有他應該也不是忘記說,而是根本故意不說。
「咦!我忘記這件事情了。」兩手合十,精靈立即奉著笑容對他賠罪:「抱歉,我忘記精靈有著主神的保護不受邪惡的食物所傷害……」
「……」他對精靈的印象毀滅了。
那個一直與鬼族戰鬥的其實不是精靈族而是別種東西吧。
環顧著左右,可以看得出來這個洞穴經常被這兩個人使用,不但有小床還有藥物燈具書籍,甚至好可以看見一些手制的生活用具,一種雕刻的很細致精美、一種是隨便挖了洞做了形狀,完全能夠分辨出來是誰所做。
「凡斯,明天賽塔要問我藥學,上次你說的可以再告訴我仔細一些嗎?」
思考當中,安地爾注意到那兩人已經無視于他開始進行一般談話。
「那位光神的精靈如果知道你的藥學有大半都是從妖師學來的,肯定會出現很有趣的表情。」青年勾起了一貫冷漠的笑,不過還是從旁邊翻出了牛皮的厚重書本。
精靈微笑著回望他的朋友:「我認爲不管是哪一種種族的知識都有著主神的關愛,友善的藥物不會因爲使用的不同而改變身價,就是願意教導的人爲鬼族朋友,我也會欣然接受。」
「你說的是真的嗎?」
打斷了兩人的話,安地爾開口,那瞬間整個石洞裏面陷入了一片死寂的甯靜,另外兩個人都回過頭看著他。
「如果是你,你會想要跟鬼族和平相處嗎?」眯起眼,他盯著那個精靈。
這是個令人很難回答的問題。
精靈卻笑了:「我向主神祈禱世界上沒有爭戰,若是鬼族願意成爲朋友,不管是任何人都能夠與之和平吧,種族是平等的,我願意與任何一位成爲朋友,只要他們首肯。」
「你的理論基本上是不能建立在鬼族上面。」凡斯揮了揮手,將書本敲在精靈頭上:「誰都知道鬼族是最好戰的黑色種族,如果他願意乖乖坐下來跟你當朋友,就不叫鬼族了。」
「哎呀……我相信主神也願意將陽光照耀在他們身上的。」抓著頭上的書本,精靈很委屈的說著。
「那請它先照耀在妖師一族身上吧,我們比鬼族好溝通很多。」至少他們不是什麽被扭曲的種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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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26 07:24 PM |只看该作者
「我認爲主神一直都眷顧著所有人的,遲早有一天所有人都會明白這件事。」將手交疊在胸前,精靈微微閉上了銀色的眼睛:「我爲所有的人們祝福……」
看著眼前的精靈,安地爾勾起了淡笑。
太過年輕的精靈總是對世界抱持著美麗的期盼,光是看他說話方式和舉動,他就可以斷定眼前的精靈除了年輕沒看過外面世界之外,還是個被保護的非常好的貴族。
與鬼族交戰過後的精靈已經不會如此無暇。
他知道,那名妖師青年一定也與自己有相同的想法。
哼……真是有趣了。
那他,就稍微在這邊待一段時間吧。
 
養傷的時間大致上來說,算是十分愉快的。
光是看精靈經常在鬧笑話跟無奈的妖師在後面收尾就非常值彙票價。
但是這樣的事情對于那名妖師青年來說似乎不好笑。
「安地爾,如果你看見亞那正在做奇怪的事情,至少開個口叫他不要做好嗎!」
正在收拾一室殘局的凡斯露出了凶狠的表情,努力的想把沾在地面上一塊像是魚鱗的綠色物體給刮掉。
「我說了。」翻著借來的書籍,安地爾隨便抛過去這樣的話:「但是他說那是要給你的驚喜,是什麽精靈族的煙花一類的東西。」
不過那個胸有成竹的精靈煮到一半時候東西炸了,整個洞穴裏面全都是斑斑駁駁的失敗痕迹,幸好他有預備布下結界,所以床邊一帶算是幸免于難。
接著他看見一個垂頭喪氣的精靈被一個帶著餐點書本的妖師給轟出去,不知道去哪邊了。
「他給我夠多『驚喜』了!」咬牙切齒的點燃魔火把不明物體給燒成灰燼,站起身,打量著好不容易收拾一半的洞穴。
放下書本,安地爾側過身愉快的看著正考慮要拿刷子還是要念咒語的妖師:「這幾天看下來,我覺得你們挺不合的,不但種族方面,個性上也是,還真難的會成爲朋友。」
這個妖師太過認真了,跟那個經常缺根神經的精靈不是同類人。如果他們是敵人,那個精靈應該現在就會埋屍在這地方無人知吧,
凡斯轉過來,用著一種奇怪的目光看他:「你爲什麽會問這個問題?」
微笑著,安地爾佯裝沒看見那種近乎是無禮的探視目光:「尋常人只要是這樣待上幾天,我想都會有相同人的疑問。」他們反差太多了,不管是從哪方面來看。
「哼……不合嗎?」意外的,凡斯居然露出了淡然的笑:「你只看過那家夥在這裏時候的樣子,見見他在精靈族時候的樣子就知道爲什麽了,他不是你想象中那種能夠隨意把玩的角色。」
「嗯?有什麽不同嗎?」這次他是真的好奇了。
「總有機會能夠看到的,精靈這種生物總有著會讓人出乎意料的一面,即使是災厄的妖師也會被其所吸引。」彈了下手指,四周的髒物很快就被火焰全都吞噬,連一點小屑都沒有剩下;「他們是有趣的種族。」
有趣嗎?
安地爾開始沈思,對于他來說精靈族大部分都只是在戰場上見過,在輕巧的盔甲之下綻放著微弱的光芒,而耶呂的興趣似乎就是將那些光芒給吞噬殆盡。在公會中其實也見過幾次,但是那邊的精靈對于外人很生疏,不但不會主動親近還有隔閡感,會進入公會的數量稀少有限,公會中的人都很看重精靈一族。
事實上,他對于精靈並沒有什麽偏見,跟其他種族一樣都只當成對等的敵人,會這麽接近跟談話倒是第一次。
但是真的要說,這個精靈是讓他覺得有趣沒錯。
而眼前的妖師,則是勢在必得。
他能夠在鬼族中帶來極爲強大的力量,如果傳說是真的,那這份力量足以撼動全部種族,將陽光下的生物都給消除。
耶呂會很高興,他所策劃的戰役幾乎已經要接近成功。而他該做的,就是計劃如何讓這名妖師帶著他的族人來投靠鬼族。
「一般精靈不會將棲息之地告訴其他人,看來你真的對他很熟悉。」
快速的在心中盤算了個大概,安地爾不動聲色的繼續聊著。
「我與他已經相識很久了,如果他想知道,我也能夠告訴他妖師的群居之地,但是那個地方對于幹淨的精靈來說太過汙穢了,只要踏進了一步就沾上氣息,你認爲其他精靈不會詢問他爲何平白無故帶來妖師的味道嗎?」將倒下的瓶子扶正,凡斯懶洋洋的說著;「如果有一天他真的願意,我希望能讓他到妖師一族看看我們族中的事物,但是不是現在。」
現在的人們只追殺著妖師一族。他並不想要這個精靈朋友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但是我們潛入精靈居住的地方就不會留下什麽嗎?」尤其其中一個還可能帶有鬼族的味道,安地爾暗暗的自嘲了下,可真是兩個最糟糕不過的入侵組合。
「這點倒是不會,我與亞那和精靈之地的風之精靈訂過契約,她會幫我們將氣息淨化掉,但是直接進入妖師之地就不這麽簡單了。首先,妖師之地的空氣比這裏混濁很多,要淨化得花上好幾日……」
「我知道了,你不用解釋。」待在公會中當然也都知道這些細碎的小事,安地爾阻住他漫長的話語:「總之,等我的傷勢好了就可以進入精靈之地吧。」
那真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
相信從來沒有一個鬼族能直接進入精靈棲息的地方大肆探查吧。
他得盡早跟耶呂取得聯系。
「等我確定你不是什麽可疑人物之後。」青年突然附注上這樣的話語,然後狹長的眼睛眯了眯:「你也知道我在說什麽,別露出馬腳啊。」
舉起雙手,安地爾笑笑的望著他:「放心,我不是什麽可疑的人物,你甚至可以到公會查查看,能夠查到我的資料,在醫療班裏面。」他爲了弄到這個身份也費了很大的功夫。
好吧,事實上他事先進入公會才跟隨耶呂,但是這又這樣。
雙袍級的身份給了他最佳的掩飾。
「我說的不是你的身分。」冷笑了聲,凡斯轉過身去收拾那瓶藥物:「一個醫療班的人垂死了躺在路邊被救走卻不自救,甚至現在還是在吃我的藥,這點本身就夠讓人懷疑到底了。」他不是笨蛋看不出這個人的怪,只是懶得揭穿。
「你應該曉得醫療班最有興趣的東西就是藥物,既然有個藥師在這邊,我也可以趁這機會偷學一手順便給自己放個假,雖然醫療班那邊現在應該也大亂了,但是你不覺得這樣是件很令人愉快的事情嗎。」他正打算聯絡過耶呂之後再放信回公會,讓公會方面也暫時不起疑。
「呵,所以你早就知道那一碗藥沒有毒了。」他聽說醫療班最厲害的人甚至能夠只看顔色跟味道就分辨藥物,凡斯偏過頭,仍然覺得眼前這個在這邊占位置的人很有問題。
「不,其實我是真的不知道。」這是真的,因爲那碗東西太黑了,所以他是一直到喝下去才分辨出來。
又是冷哼一聲,凡斯直接沈默了,也同時中止了交談意願。
這個妖師真的很有招攬的價值。
一邊想著,安地爾心情更加愉快了。
看來這次被公會重傷是有代價的。
不過話說回來,那個奇怪的精靈還有什麽吸引人的地方嗎?
安地爾不這樣認爲,但是既然身爲妖師的青年都說了,他也抱持著能夠去看看的心理對待。
嗯,這樣的話,他傷口複原的速度得控制更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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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26 07:25 PM |只看该作者
第三話 真實與反面
地點:精靈之地 時間:千余年前
在那之後,安地爾花了一小段時間用不讓人起疑的速度使傷口配合藥物愈合。
他知道那些後來的藥物其實裏面真正有效用的並不多,身爲妖師的青年不著聲色的在測試自己,對于突然闖入秘密基地的生客,他始終抱持著懷疑的心態。
精靈來到這裏的時間不多,大部分都是在黃昏過後,少許時間會在白天到來,就像他第一次被撿來時候一樣。
「那是因爲他在精靈族中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在安地爾提出疑問之後,凡斯于是如此告訴他。
那種樣子的精靈會能處理什麽事情?
「你認爲他什麽都做不了嗎。」勾起了微笑,妖師一族的青年走過來查看了一下他的傷勢:「我看你也差不多都好了,還想賴在這邊多久啊?」他不記得他們的秘密基地什麽時候得多一個人。
「之前你說過可以去精靈族逛逛,我在等這個時候啊。」愉快的哼著歌,安地爾接過了每日一藥灌入胃裏。
「嗤,剛好我今天要去一趟,走吧。」抛了塊藍色的水晶過去,答應的很迅速的凡斯瞄了他一眼:「那個裏面有可以遮蓋身上氣息的咒語,加上風之精靈的幫忙就不容易被一般精靈發現了。」
「明白。」
說實在的,安地爾對于青年會答應這麽爽快也稍微感覺到有點訝異,看起來這個精靈之地應該也不是什麽嚴備的地方。
「不過,你要去精靈之地做什麽?」他不認爲妖師青年是真的心血來潮要去觀光。
轉回過頭看了他一眼,凡斯沒有任何表情的整理著自己要攜帶的物品:「去示警,他已經有好幾天沒來了,但是我前天在精靈之地外圍河域的另一端找藥時候發現那邊的土壤跟植物不對,近期之內可能會有水禍,河域兩端除了精靈之外還有別的種族走動,必須先做好准備。」
「喔,原來如此。」看來這個妖師對精靈一族也算挺好了。
「你的口氣很不以爲然。」系上繩帶,凡斯直接往外走。
「據說精靈可以與所有的東西打交道——當然除了鬼族之外,如果真的要發生水禍他們也應該早就知道了,何必要一個妖師去示警。」說不定水之精靈還會主動把水禍繞道。
「可以當我是多管閑事,既然知道了就要去一趟,不然怎麽算是朋友。」
「呵……那麽還真是好朋友。」
接下來兩個人都沒有繼續談話,空氣整個沈默下來,凡斯瞄了他一眼示意跟上,就用一種很快的速度跑出了山谷的範圍。
當然是用相等速度追上去的安地爾很快的就脫離了秘密基地的區域。
青年帶著他跑過了狹窄的山谷道路然後跳上了翠綠的廣大草原,當時安地爾就是在這裏被拾回去的。
他一直不曉得精靈一族也在這附近,因爲精靈會搞鬼,要是不知道正確的路,就算他們住在你家隔壁也不見得能夠找到。
草原附近還有著其他種族,甚至偶然間能夠看見狩人一族的經過,那種東西跟精靈很相似但是卻又不一樣,在原野上守護著過往旅人。
並沒有順著草原直行,青年用著很奇怪的路線在大草原上繞了幾圈之後才跑出了草原,然後鑽進了一個巨大的森林當中。
進到森林之後安地爾很敏銳的就察覺出來這裏到處都存在某種結界跟生物,但是卻怎樣都無法捕捉到來源。
「這裏面就是精靈之地了,目前這裏是冰牙一族的居住地,但是爲了避免被鬼族發現,所以他們很快就會再換地方了。」看著他左右翹望,凡斯隨口幫他解釋。
「我以爲精靈一族都是定居的。」沒想到鬼族還可以把他們追的四處跑,安地爾突然覺得有某種成就感。
「聽說大部分精靈族都是定居,但是不曉得爲什麽冰牙一族會經常搬遷,大概每隔一千年左右就會輪換一次不同的地方,有一種說法是因爲別的種族數量太多而精靈需要淨潔之氣,才會在被完全汙染之前先尋找下一個能棲身的地方,而鬼族通常都是汙染之氣的根源。」辨認著正確的道路,凡斯快步的經過精靈們精心計劃的大型迷宮:「根據亞那所說的,因爲冰牙族跟其他的種族較爲貼近,所以比較起其他精靈之地來得容易被發現,故需要時常搬遷,有時候還會更早搬,據說上次搬遷時候才相隔七百多年,時間一直在縮短。」雖然他認爲不管是七百年還是一千年搬一次也已經算夠久了,但是對于永恒的精靈來說似乎只是短暫的時刻。
「嗯,他們看起來的確是跟一般種族住的挺近的。」草原外圍都是別種種族在奔跑,森林裏面就有個大型精靈居住地,僅是鄰居的範圍。
停下腳步,凡斯在附近找到了一棵巨大的枯萎樹木:「不過精靈會保護自己的,他們外圍布下了各種結界阻擋咒術讓其失效,法陣移動什麽的都不能使用,不這樣用腳走無法順利進來。」說著,他找到上方一個發亮的符號,拍上一下之後四周的空氣立即騷動了起來。
站在後面的安地爾只感覺眼前好像一亮,等到空氣精靈平靜下來之後四周仍然是森林的樣子,什麽也沒有,但是那棵幹枯的大樹中心卻多出了一個能夠讓人通過的大洞。
原來這就是精靈出入的門口嗎?
果然很夠隱密。
無法使用法術追蹤這地方,安地爾默默的把進入的路線全部記清楚,這下子如果把路線圖收回去送給耶呂當紀念,他應該會很愉快的馬上殺進來。
而那些毫無防備的精靈會死絕。
「……」
算了,他暫時也懶得跟精靈作戰,改天有興趣再告訴耶呂吧。
「安地爾,再不進來你就在外面等我出來。」已經進入樹洞看不見人影的凡斯丟出來這樣一句話。
「哈,怎麽可能。」立即跳進樹洞,而那個洞在之後也閉合了起來。
整個裏面空間是黑暗的。
但是那片黑暗只維持了須臾的時間,在兩人走了一小段的距離之後就看見了眼前有著微弱的光線,然後冰冷的氣息竄入,一種無暇到幾乎沒有雜質的空氣環繞在四周,透進來的風回蕩在道路當中,越是往外就越能看見出口四周結滿了薄薄透明的冰霜,一不小心甚至可能踩滑腳。
他嗅到名爲無暇的淨潔氣息。
踩過那層薄冰之後,眼前豁然一亮,四周像是都在折射著光芒,一時之間對于他們太過燦爛明亮了,讓安地爾不由自主的閉上眼睛等待刺眼的不適過去。
「我們到了。」
隱約的,他聽見了凡斯愉快的聲音。
「歡迎來到精靈之地。」
 
冰冷的白霧在四周散開。
安地爾眨了下眼睛,逐漸適應之後才發現那些刺眼的亮光是陽光照在冰面上投射而來的,整個周圍都是這樣子,不時的光影轉換讓人有種交雜的錯覺。
所看見之地全都是冰,透明的、白色的冰面,風之精靈大氣精靈的聲音在上頭嘻笑著,遠遠的冰地上面還可以看見穿著白色寬袍的精靈在打鬧遊玩。
與樹林中的種族不同,這裏的精靈幾乎就像是冰造出來一樣,銀色到幾乎透徹的發跟白皙的漂亮面孔,乍見時候會有像是隨時會溶化的感覺。
然後在廣大的冰面之後,他看見的是一座冰色的城池。
散著冰冷霧氣折射著光芒的冰之城市,那裏面到處都是冰面,銀色而透明,隱約的可以看見還是有點花草什麽的種植在裏頭,但是這些植物以透明的居多,甚至跑出來的幻獸都是罕見的銀白雪色。
冰的世界。
「我們要走這邊。」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已經看過好幾次到不會驚訝的凡斯在附近找到了地下道路,自行的翻開了壓在上面的石頭冰板,下方立即就出現了更加深沈的黑色通道。
「密道?」挑了眉,安地爾隨後跟著爬下去。
「不然你以爲我這樣大方走進去之後,那些精靈會列隊歡迎嗎。」冷哼了聲,凡斯點燃了一點亮光,沿著僅有的道路往前。
「嗯,應該會拿著刀歡迎你。」自投羅網的妖師不多,殺一個是一個。安地爾很明白爲什麽他們會走密道的原因。
密道其實並不寬敞,只能夠讓一個人的走動,勉強能轉身,但是無法兩個人並走。
走了有一小段時間,安地爾決定再度打破沈默:「我看你跟那個精靈似乎認識很久了,你們爲什麽會認識?我想應該不可能是在什麽舞會宴會那麽好的地方吧。」
「如果是那種地方就太好了。」眯起眼睛,凡斯認爲他一輩子應該都不會忘記那種蠢事:「我們是在荒野認識的,那時候我正在旅行,他從上面掉下來,所以就認識了。」
從上面掉下來?
注意到對方顯然不想告訴他詳細經過,安地爾聳聳肩,也識趣的不再追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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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26 07:25 PM |只看该作者
只是,一個精靈用掉下來這些字形容也未免……
于是他們又沈默的往前走。
大概走了有一首短歌的時間之後,凡斯停下了腳步,然後突然跳了下來往上爬,安地爾這才看到往前的密道上面出現了岔路,也是他們的出口。
繼續往下走不知道會延續到什麽地方?
抓著牆面往上用力的敲了兩下,凡斯直接頂開一大塊不知道是什麽的板塊,接著很熟練的往上一跳,順便把下面的安地爾也一起拉出來。
他們的終點是個房間。
一個很大很大的房間,裏面裝飾滿了各種說得出名字、說不出名字的美麗飾品,白色的牆面上還挂著大幅的畫作,一看就知道這一定不是普通人的住所。
須臾之後,安地爾立即就知道這是哪裏了。
「嚇我一大跳,我還以爲你們要來會先給我訊息的。」
原本趴在地上不曉得在做什麽的房間主人跳起來,快步的跑過來。
爬上地面之後,安地爾才看見剛剛撞開的是個銀色的鐵板,上面刻著很多飛禽,看起來應該是密道的門。
「給了,但是你沒回。」凡斯拍拍身上的灰塵,望向自己的精靈好友。
「咦,我沒有收到喔。」把鐵板給移回去,亞那露出疑惑的表情:「我想,大約是我們的送訊朋友在旅途中被美麗的風景被迷惑了,在風之精靈的協助下應該很快會回到這個地方。」
暫時沒有加入話題的安地爾打量著整個房間,四處都是美麗的雕花和裝飾,一看就知道是個精靈居住的地方,圓拱的窗外可以看見城裏的景色,看來他們憑著一條密道就順利入侵了冰牙一族的城堡裏面,真是有趣了。
窗台邊有種植著白色的小花隨風飄搖,他看見一個半透明的女人趴在窗邊沖著他們微笑,很快的又消失不見。
外面充滿了精靈的歌聲,讓人感覺到一片和平。
「你們下次別撞密道的門,用移的比較好,否則聲音太大了,會驚動我們的朋友。」放下手上的水晶,亞那微笑著在旁邊的小桌沖起了茶水,室內立即又飄上一股舒服的清香。
「那個門壞很久了,早就應該修理了。」凡斯哼了哼,直接拿過一個杯子。
密道是很久以前亞那自己發現的,而他第一次來的時候因爲有機關打不開門,直接把門給破壞掉,以至于現在只能用這種方式把門給移動走。
「我們的工匠朋友對于密道的門一直很有信心的,若是門被破壞的事情隨著風傳入他的耳中,不知道會多令人傷心。」端著杯,亞那輕巧的遞給正好收回視線的安地爾。
「反正是他傷心又不是你傷心。」看了一眼那個被破壞的密道入口,凡斯完全沒有什麽忏悔的感覺。
「我相信風之精靈帶來的氣息能夠逐漸撫平這份傷痛的……」
「不要突然把話轉到我聽不懂的地方。」
依舊沒加入話題的安地爾靜靜的看著今天跟之前不同的精靈,那張臉還是一樣,只是身上服飾都改變了,之前在外都是穿著簡單方便活動的服飾,而今天則是穿著較爲正式的貴族袍子,上面有很多銀色繡線的飛羽圖騰,給人有種不同的味道。
在這裏的精靈,出乎意料的跟在山洞中的精靈有著不同的感覺。
他似乎有點知道青年之前所說的意思,不只是外表,連精靈的氣質都稍微不太一樣,在這裏顯得小心翼翼且穩重了。
「我是來示警的,不過我想你們應該早就知道了吧。」徑自在一旁的雪木椅子上坐下,凡斯轉著手中的杯子。
「是的,風之精靈傳遞來即將水禍的消息,這是多讓人害怕的事情:在水禍來到之前,精靈們需要快點幫助附近的人們做好了防止水禍的准備,所以冰牙一族現在上下都很忙碌。」微笑著,亞那再給他們沖泡了茶水:「連歌聲都不太悠閑,變得有些急促了,我的父王性子較著急,要大家在水禍之前都做好事情呢。」
「所以你才沒去山谷?」
「是的,我在畫一些能夠保護作物的法陣,要給外圍的住家送過去,這樣水禍的災害才能減到最低。」示意兩人看著剛剛他起身的地上,那裏還有一個複雜的大型法陣只畫到一半,微弱的散著亮光。而在地板的另外一端小桌上有個銀色的箱子,不大,但是裏面已經放了好幾個顯然是收納陣法的水晶石,每一個都能感覺到精靈力量,「這次精靈王殿下讓我主要負責商作的事宜,我希望能夠做到讓所有人都不失去歡笑的地步……」
意識到自己的話語突然變得沈重,亞那終止了話題:「我想,在主神的庇佑之下,一切都會沒事的。」
站起身,凡斯走過去看了一下地上未完的陣型,完美的幾乎不像是畫出來而像是精美的刻印一般:「全部要畫多少個?」
「嗯,還缺了九個呢。」
點點頭,妖師青年突然轉頭看著那個已經坐下來好整以暇在用茶吃點心的人:「我們三個人一個人畫三個很快就可以做完了。」
安地爾馬上瞠大眼睛看過去:「我並沒有說我能夠幫忙。」他是鬼族,憑什麽要他幫忙精靈做事!
「難不成公會的醫療班連這種東西都不拿手,真糟糕。」抛出水晶,凡斯眯起眼睛搖搖頭:「算了,吃閑飯的家夥也幫不上什麽忙。」
「我畫行了吧。」放下杯子,倒也沒生氣的安地爾擡起兩雙手無奈的從椅子上拔起身。
要是被其他鬼族知道他安地爾居然幫精靈在畫法陣,應該會看見很精彩的表情。
算了,這也蠻新鮮的就是。
 
那天下午,精靈順利的將一整箱的法陣石送往各個外圍地區。
跟著忙碌一下午的妖師青年在見到事情處理差不多之後也沒有多留,說著他也要回去族裏看看水禍有無影響就先行離去了。
然後,他把安地爾與那名精靈給留在同一個地方。
「不過,我還真沒想到你會是冰牙精靈的第三王子。」一邊端著新沖上茶水的杯子,安地爾眯起眼睛開始愉快的閑聊。
「凡斯一開始也這樣說過。」回以微笑,終于把事務都交代出去之後的亞那在桌子的另外一端坐了下來:「他說我與兄長相差甚遠,看起來不像是精靈貴族的樣子。」
「不,剛剛你在處理事情時候就有點像了。」而他也明白爲什麽妖師青年會說他不是表面上看來那樣子。
在處理水禍中與其余精靈的交談和那些精靈石都足以說明這位三王子的力量與智慧並非真的不足,反而是很強悍。
但是隱約能感覺到精靈做事情時候戰戰兢兢,像是害怕哪邊沒有顧慮到一般。
他想,或許那面單純到幾乎讓人想揍他的表象才是他完全松懈下來毫無防備的樣子。
「我一直很害怕會因爲自己的關系讓其余人發生不幸,風之精靈帶來的應該是歡笑而不是歎息,希望主神能永遠眷顧著所有人,無災無難。」放松之後,亞那趴在桌面上,舉動又不像王子般的尊貴:「也爲凡斯與安地爾祈禱,讓精靈的朋友們能夠長久永恒。」
安地爾看著他,彎起笑容:「你與凡斯的感情真的很好,令人羨慕的友情。」而他只是順便加入玩著這個遊戲。
「是的,凡斯懂得很多,是個非常優秀的朋友,好多次我想請他進入冰牙精靈族當中……我也可以說服族人與父親兄長,但是凡斯就是不肯答應。」
惋惜的想著友人屢屢的拒絕,亞那無奈的笑著:「如果有一天,妖師、精靈與任何種族的這些身份名稱都可以抛掉就好了,到時候大家都是一樣,誰也不是誰了。」
暗暗的在心中冷笑了下,安地爾很想告訴他應該不會有這日的出現了,只要有生命的東西都不可能會如此和平。
「凡斯對冰牙精靈之地很熟悉,他是否有跟你一起到妖師之地看看呢?」望著眼前的精靈,安地爾稍微低了聲音詢問。
「沒有,凡斯說那個地方不是精靈能去的地方,可是有一天他會讓我去的,我也想爲那裏的所有人祈福。」輕輕的說了些精靈語言,亞那這樣告訴他。
「他的顧慮很多,但是妖師一族長年被追伐,早就疲憊不堪了,你是否想過能讓凡斯早些說出來,試著安撫那些被世界遺棄的種族……」
四周的空氣突然間變得沈寂。
亞那無意識的望著眼前微亮的藍眼,不曉得爲什麽突然認爲對方所說的似乎也不是什麽壞事:「我想,我回去詢問他的。」
有點暈,大概是這幾天忙著做法陣石太累了吧……可是精靈應該是不會疲累的……
安地爾的微笑不減,讓人覺得挺舒服的。
「我們可以一起問他,說不定他也需要讓人幫點忙。」
「嗯。」
就在四周空氣變得有點詭異時候,風中突然傳來某種「啵」的聲音,馬上打斷了兩人的交談。
亞那一下子睜大眼睛,看見了好幾個風之精靈嬉笑著竄逃,還不斷制造出那種惡作劇般的聲響。
「看來風之精靈不太喜歡這種話題啊。」安地爾站起身,放下了已經空了的杯子:「我也該回去山谷了,時間不早,繼續待下去會讓其他人起疑。」
「啊,我請風之精靈送你一程。」隨手請了兩名半透明的女性移開了密道的板子,亞那遞過去一個發亮的水晶:「安地爾,我會再去找你們的,你的傷也好了很多,下回兒我們一起去看看金楓的森林吧,主神讓那邊美得使人贊歎,你們一定都會喜歡那裏。」
「我期待著那一天早點來。」
接過水晶,安地爾跳下地道,確認他已經進入之後上方的板子給緩緩的關上。
密道中突然一片甯靜。
欲替他領路的風之精靈完全沒有警戒的趴在他的肩膀上。
就在那瞬間,連一點最後嘶鳴聲音都來不及發出,女性的風之精靈被猛然出手的安地爾拽住,然後直接吞噬。
被驚嚇到的另名風精靈甚至來不及逃走,立刻就步上同伴的後塵。
完全接受了風之精靈的記憶和不算多的力量,安地爾勾起了與剛剛完全不同的笑榮。
「我是真的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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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26 07:25 PM |只看该作者
第四話 戰爭的開演

地點:精靈之地 時間:千余年前
然後,他們真的成爲朋友。
在那之後,安地爾有少許的空閑會這樣認爲。
水禍過後的時間,精靈族幫助附近受到幹擾的種族重新恢複耕作,使用著能與一切溝通的語言幫上了最大的忙,短暫時間裏面周圍已經全都恢複到之前的樣子。
歡樂與和平。
而精靈族也空閑了下來,亞那出現的機率開始增多了,有時候是在附近遊玩,有時候是三個人到了很遠的地方去遊玩。他們見過人魚走過金色的樹葉道路,然後更遠的走進了異族裏面差點被抓去吃。
他們都以爲這種時間可以持續到永久。
至少,他們當中的精靈是這樣認爲,在永恒的精靈眼中似乎完全沒有分離這種字眼。
他總是會說著他們還可以去更多地方、有更多時間可以,偶爾安地爾也會注意到妖師的眼中似乎有著不耐的顔色,但是他掩藏的很好,從來不被精靈察覺。
其實這種遊戲不是只有他在玩。
「你們爲什麽會成爲朋友?」
在秘密基地時候,安地爾這樣問著正在調藥的妖師。
「你這個問題問太多次了,不覺得煩嗎?」不怎樣客氣的回答他,凡斯抛下幻獸的頭骨用力敲成粉末。
聳聳肩,老早就完全恢複的安地爾舒服的躺在一旁的小床:「那是因爲你沒有真的回答過,所以我才會問。」
轉過頭,青年眯起眼看他:「你也不是認真在問我,我何必回答你太多。」
「……也是。」
他們所看的都是同一個空間,但是空間所見到的卻不是同一種時間。
他閉起眼睛,聽到藥杵的聲音規律的敲擊著。
洞穴裏面經常有著淡淡的藥氣息,時常聽到精靈唱歌以及風的聲音。
「亞那最近突然對妖師之地很感興趣。」青年的聲音澹然的像是快要溶進風裏面:「之前不曾問過,你是不是告訴過他什麽?」
「我才沒有告訴過他什麽。」仍舊閉著眼睛,安地爾聽見了制藥的聲音停止下來,他知道青年專程來詢問的,否則平常並不主動跟他多講什麽:「你不信任你的朋友嗎?」
「……我並沒有多余值得付出信任的人。」青年冷哼了一聲:「妖師原本就不跟人打交道。」
「精靈不是嗎?」勾起笑容,安地爾倏然睜開眼睛。
「就算對你我也不是完全信任。」皺起眉,凡斯轉回過頭,隱約的感覺哪裏不對勁。
「你的戒心果然很強,聽說妖師一族是不與任何種族相交的一族,看起來還真沒錯,不爲別人哭不爲別人歡喜,是特色嗎?」
「是不是都與你沒有關系。」
安地爾盯著他:「可是,跟精靈在一起時候你的確會笑喔。」
四周猛然陷入死寂般的安靜。
青年突然什麽也不說了。
他們認識多久,從什麽時候開始建立這處秘密基地,他都還記得。
但是妖師一族常年都在與各族作戰甚至四處荒逃,他只是偶然在一個途中認識了一個正在旅遊的精靈。
他還記得,他們只是偶然認識而已,會與那個精靈變成好友也只是後來的事情。
因爲,那個精靈並不太了解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事情並非如同他想像般的單純,黑與白中間沒有任何被調合過的顔色。
所以他認爲他們可以是朋友。
在時間到來之前,無盡時間的朋友。
「那你會告訴亞那妖師一族之地嗎?」安地爾微笑了。
于是後來,他真的說了。
 
三個人,三個不同的空間。
細草總是會被微風所改變。
生物的記憶也會隨著時間而深淺。
最後,他們去探訪了妖師之地,精靈與安地爾真真實實的看見了何謂傳說中的妖師。
爲什麽會令人懼怕?
青年在精靈的臉上看見了答案。
因爲是妖師,所以被懼怕。
而安地爾在傳遞過訊息給耶呂之後,隨便托了個理由離開了秘密基地,他養好傷,回到醫療班,只是時常回來看看。
凡斯與亞那已經不再那麽經常碰面了,雖然青年佯裝什麽事情都沒有,但是在精靈看見妖師一族時候那瞬間的錯愕像是劃下一道痕迹,橫互在他面前。
「安地爾,我做錯什麽嗎?」
看著空蕩蕩的秘密基地,亞那睜著銀色的眼睛看著依舊悠哉躺在裏面的人,藥物的氣味消失,淺淡淡的,讓風之精靈也不敢用力的吹拂。
他還是認爲他只要踏入秘密基地,就會看見他的黑發友人一如往常的調藥,剪得利落的短發偶爾會沾上點藥物。
「你害怕妖師的力量,所以他不想再讓你看見吧。」翻過身,安地爾微笑的說著。
「可是我並不害怕阿。」是的,他的確有那瞬間的錯愕,但是他並不像其他人那樣:「我只是被嚇到了,我以爲書上的事情、歌唱中的事情只是誇大,你知道我只是嚇到了……我不想讓凡斯爲難,我們還是朋友,像以前一樣。」
精靈不懂,他已經不知道以往友人的心中還想些什麽。
他以爲,凡斯能夠知道。
「或許下次凡斯來的時候,我可以跟他聊看看吧。」他看見精靈用一種依賴的目光緊緊盯著他,心中的渴望都寫在臉上。
所以,他說過這個精靈太過年輕。
「我想見他……」
然後,精靈走了。
秘密基地的歌聲也跟著消失了。
入冬之後,冰之精靈族忙碌了起來。
聽說,三王子成爲精靈王的得力助手,很快的有許多人願意追隨他。
大王子聰明精明,三王子骁勇善戰,他們收複了很多被鬼族占走的古地,教導弱小的種族在那些地方耕植而活。
人會成長的。
安地爾收到許多鬼族的消息,他們被三王子打得節節敗退。
那之後他又見過好幾次精靈,他已經開始成長不同以往,變得謹慎而細心,但是在他面前還是如同原本那般,什麽事情都不隱瞞。
飄雪的時候,安地爾回到了秘密基地,在沒有精靈的時候見到了許久未到的青年。
「你最近很少來?」
拍去了肩膀上的白雪,安地爾問著正在嘗試把火堆升起的友人。
「妖師一族最近有點事情,我即將繼承父親的位置,以後會更少來了。」短發似乎稍長了一點的青年依舊冷漠的說話。
「亞那的傳聞變多了,在紀錄者與吟遊者的傳頌下,名字很快就會廣爲人知了。」部分的鬼族也開始將他當作目標。
「那很好,他不能永遠都是那個樣子。」看著火焰從木柴中冒出,青年勾動了唇角:「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必須被理解,再過不久妖師一族也即將移動,以後要見面會很困難了。」
「他要我告訴你,他並不害怕。」
短短的幾個字,安地爾知道對方完全明白他要說什麽。
凡斯笑了。
「他不害怕,但是我害怕,妖師一族的力量遲早會連他都吞噬,我們並不能永遠都當朋友。」頓了頓,他望著火焰中,想起了秘密基地以往愉快的生活:「你也不能再與他當朋友了,安地爾,我知道你真正是什麽該死的身分。」
木柴發出了斷裂的聲響。
火星跳動。
「嗯,我是鬼族哪。」他直言不諱:「你知道多久?」
青年冷望了他一眼:「從一開始,我是妖師,你是什麽東西,診斷過還會不知道嗎。」他只是懶得扯穿,如果眼前的鬼族一來時候有什麽動作,他要殺了對方也只是瞬間的事情,所以他並不擔心。
「我爲耶呂鬼王第一高手,這個世界上需要妖師的是我們,你願意過來嗎?」開誠布公,安地爾也不打算繼續裝傻。
「不願意。」
站起身,青年把最後的柴火丟進火焰當中。
「不要再出現在我們面前。」
 
于是,秘密基地在冬季過後,被冰雪與泥沙給封住了。
三個人,三種不同的空間。
直到青年接任了妖師一族首領之後轉移了居住地,很遙遠的能讓人沖淡以往的記憶。
但是那些記憶還是存在,于是在某一天他偶然回到了秘密基地,將事務交代了,費了好幾天的功夫把那裏給整理幹淨。
他們越走越遠。
他聽見精靈的傳聞已經隨著風之精靈到了各地。
第四天的時候,他聽見秘密基地外面出現了聲音,那不是動物的腳步聲。
沈重的聲響讓他以爲是安地爾,但是他走出洞外時候,看見的是以往的友人。
穿著一身輕盈盔甲的精靈全身都是血,紅色的雙手還滴著血珠,他全身都在顫抖,銀色的眼睛裏面有著強烈的害怕。
「……凡斯?」
看見秘密基地友人出來時候,精靈全身都僵住了。
那一瞬間,青年真的忘記他們原本已經中斷的交集,快步的迎上來:「發生什麽事情?你從戰場上直接過來這裏嗎!」
他甚至可以摸到那些血都是熱的、燙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曉得是那個地方……你快點逃走吧……」精靈銀色的眼睛裏面滾下了淚水,跟著臉上的血紅色一起從漂亮的下巴滑落,滴在盔甲上面。
青年的心裏突然出現了不安。
「你告訴我!你的戰場在哪裏!」一把抓住精靈的肩膀,青年用力搖著。
「我不曉得……你快點逃走……」眼淚不斷的掉下來,精靈拼命搖頭。
動作突然僵住了,青年在那些血色裏面嗅到了熟悉的氣味,他全身都在叫囂,那些血跟他有著聯系。
「……你們攻打妖師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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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26 07:26 PM |只看该作者
四周的氣溫突然變冷了。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西之丘的兄弟們請求我們過去幫忙的……我不知道那裏……」看著青年瞬間陌生而悲憤的眼神,亞那連忙抓住他的手腕:「他們要找你,你快點逃走吧……」
「妖師何必要逃。」一種名爲憎恨的感覺盈滿了心房,凡斯用力拽住了眼前的青年:「攻打妖師一族的人就要知道會有何種下場!」
他抓住過往的友人,腦中什麽思考都沒了。
四周的大氣精靈逃竄,血紅色的陣法出現在他們腳下。
煙霧在他眼前飄散。
四周沒有聲音。
黑色的大地上面有著紅色的血流。
他看見四周插滿了精靈軍的旗幟,繡著銀色絲線的美麗圖騰撕裂了黑色的空氣飄揚著。還未來得及收拾的屍體躺滿了一地。
大人、小孩,睜著眼睛的長老,同樣死亡的精靈。
他的腳邊伏著屍體,一支白色的箭穿過他的心髒,黑紅色的血液已經開始幹涸。
沒有聲音。
就連那些精靈軍從四周竄出來都沒有聲音。
收緊了手掌,他可以感覺到被抓住的精靈試圖想要讓那些人退下。
那又如何?
他不在意。
「攻打妖師一族,你們已經做好付出代價的准備了嗎?」重重的將精靈摔在地上,他看著變得陌生的美麗面孔,沒想到有一天會被最熟悉的朋友給攻打。他的音量很大,全部的人都聽見:「西之丘、冰之牙,這個代價是你們永遠都無法付出的。」
「我詛咒你們,黑暗會籠罩,生命會消逝,西之丘的土地不會有任何生機,而我眼前的人會死絕,這是你們應該付出的一切!」
幾乎是在話語落下之後,他看見那些精靈軍的面孔開始扭曲。
一個人倒地,很多人跟著倒地。
妖師的屍體跟精靈的屍體全都躺在一起。
四周聽不見聲音。
插在妖師屍體上的精靈旗幟被折斷,掉在一旁。
他蹲下來,看見唯一存活著的精靈睜大了眼睛,淚水再也掉不出來:「至于你,亞那瑟恩?伊沐洛,你將付給我更多代價。」抽出了一旁屍體的箭支,銳利的箭矢一點一點的沒入了精靈放在地上的手背:「你不會太快死亡,你應該痛苦的直到最後,愛人、子孫都要承受妖師的憎恨,骁勇善戰的三王子,我詛咒你們。
猛然抽出箭矢,他站起身,抛下了白箭轉頭離去。
他們中間的路越隔越遠。
紅色的血液吞噬了他們。
沒有任何聲音。
他踏過一具一具流著血液的屍體。
「你要來嗎?」
站在黑暗中的人如此問他,一如往常的輕松愉快,像是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這個世界上,只有鬼族能夠成爲你的容身之地。」
他們已經都不再有任何退路。
「……我去。」
 
于是,戰爭的烽火開始蔓延。
吟遊者向世界各地帶去了令人懼畏的可怕消息,西之丘的美景不再,死亡的氣息像是煙霧一般開始彌漫。
每一天都有新的犧牲傳到各地。
安地爾看著令他有興趣的一切,再也沒有無聊的感覺。
投靠鬼族的妖師青年冰冷無情,替他們輕松的清除了許多障礙,他與鬼王手下一般都有著鬼族的黑色軍隊,所到之處看見都是四處竄逃的弱小種族。
他進入的第一天,與耶呂鬼王一起攻打精靈族的比申惡鬼王帶著豔麗到令人討厭的微笑看著他:「宣戰的時間到了,你怎麽說?」
青年冷哼以對。
「我們要借用的是你的力量,你與我們一般被放逐到永恒的黑暗,你怎麽說?」她伸出手,長長的指甲劃過青年的臉龐,讓旁邊的耶呂鬼王也眯起眼睛:「冰牙族的三王子是你的友,大戰之後碰上他,你怎麽說?」
他還有朋友嗎?
穿著盔甲,全身都是族人的血。
什麽時候開始唱著歌的人變成了凶手?
「我詛咒他。」沒有聲音,他聽不見哭泣也看不見眼淚,那些一切都已經沒有了:「大戰無友……熱阻擋我們的去路,我詛咒他,以意爲靈,讓他消失在我們之前,用他的血洗開我們的大地。所以我詛咒他,如果他要阻礙我們的話。」
那些他們曾經走過的地方,都沒有了。
他真的有那一點點的時間以爲他們能夠做朋友。
「很好……哈哈哈哈……很好,那你就好好的看著這場戰爭吧。」比申的聲音回蕩在他耳邊,張狂的大笑著。
他聽不見任何聲音。
包括被俘虜的精靈哭叫,西之丘的氣息滅絕,再無生機。
在那時候他才知道,耶呂非常信任安地爾,不管是什麽事情都會讓安地爾自己去做,也不束縛他的行動。
「那是因爲耶呂很明白他無法束縛我。」
支著下颚,安地爾一如往常一樣微笑著,他們前方是被攻破的村莊景色,許多鬼族正從裏面拉出了尋常的人類然後一一的虐殺。
「當個鬼王的手下,太囂張了。」他仍舊不多話。
「連比申都不敢輕易動我,因爲吞噬過太多靈魂,他們都會害怕這種力量。」懶洋洋的說著,安地爾聳聳肩:「他們害怕失去一個絕佳的幫手。」
「那是因爲能夠吞噬靈魂的人,除了你之外沒有第二個。」
安地爾笑了。
「占據了西丘之後,冰牙的精靈已經開始有武裝動作了。」把玩著手上的水晶石,他讓鬼族的黑軍隊放火燒了村骸:「精靈族當中戰力最強盛的爲冰牙族與焰瞳族,目前冰之牙已經開始號召聯軍准備直指各大鬼族據點了,你認爲如何呢?」
「……焰瞳也參與嗎?」
「根據傳回來的消息,此次主戰的是冰牙精靈的三王子,冰牙精靈王主張隔世,他帶領了精靈貴族與各支部族組成聯合軍,當中第一戰力就是焰瞳與螢之森,而獸王族與妖精族等各大種族也全力支援。」頓了下,安地爾看見了旁邊的友人眯起了眼:「這一仗,耶呂會很難打。」
冷哼了一聲,青年站起:「只要有妖師在,鬼族就絕對不會輸。」不管來的是什麽,妖師站著的地方才代表了勝利。
他詛咒那些種族。
黑色蔓延,黑暗降臨,染了血色與煙硝的天空才適合這個世界。
仰望著帶著血紅的黃昏,他感覺不到自己的溫度:「耶呂要我們去的下一個地方在哪裏?」不用思考,不用對任何人好,妖師一族原本就該就跟世界上任何種族都不相容。
「只有你跟軍隊去,我要回醫療班進行牽制,攤牌的時候也到了。」轉頭看著他,安地爾這樣說著:「耶呂要你去讓精靈軍的動作慢下來,不管怎樣都好,反正他們進不了西丘就什麽事情也無法做。」
「要我去當前線軍?」好打算。
青年在心中冷哼著,直接讓他對上精靈軍就可以減少鬼族方面的損失,而且還能順便讓他跟亞那對爭。
耶呂鬼王的主意打的真不錯。
「你害怕嗎?」盯著青年冰冷無波的面孔,安地爾環起手,挺愉快的詢問:「對了,耶呂鬼王承諾過我一件事情,我想你應該會很有興趣。」
黑色的瞳孔轉過來看著他。
「他說,只要黑暗籠罩大地,萬物都死去那時,冰牙族的三王子就歸于我,隨便我要怎樣都可以。」他仔細看著青年臉上的變化,卻什麽也看不出來:「我們打這場戰爭,他就能夠活下來,或是要死亡都可以。」
「背叛者就唯有付出死亡代價。」
「呵,真希望你的決心會一直這麽堅定。」不過他現在倒是有點可憐起那個精靈:「另外我還有件事情,不過我想等晚一點再告訴你,你應該不介意吧。」
曾經他們忍耐過,這個力量並不是他們願意擁有的,所以他們盡可能的能避就避,只要別人不要進入他們就能安穩的永久過下去。
但是這個世界的人並未放過他們。
只要擁有那種力量,他們就永遠都是應該要被殺害的一族。
但是他已經不想繼續忍下去了,那天經過屠殺之後,殘存的族人已經所剩無幾,他要爲那些其實什麽壞事都沒有做過的妖師一族討回公道。
他曾經想過很多,甚至連睡夢中都不能安穩,他們總是懼怕著隨時會有別的種族闖進來殺害他們,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那一天到來時候,染上同族鮮血的會是他曾經以爲能當朋友的人。
既然他們要逼他們無法活下去,那他就先毀了這個世界,讓那些自以爲高尚的種族墮入黑暗,用淚水與鮮血堆積冥府的道路。
「你能夠下得了手嗎?」
安地爾的聲音在旁邊飄起,有點不太真實,恍恍惚惚的:「當亞那站在你面前時候,你真的能夠對他下手嗎?」
「我會讓他痛苦直到死亡。」冰冷的開了口,他幾乎已經回憶不起來那個精靈原本的樣子,只記得一片血色籠罩,一個凶手站在他面前:「安地爾,如果你想留人,就在我殺他之前先藏起人吧。」
微微笑了聲,安地爾走過他的面前:「如果你能夠傾聽那些鬼族的傳言,你很快就會知道你錯過什麽東西了。」
他只是站在一邊看著這場戲的人,不會輕易幹擾戲的上演。
「什麽意思。」青年眯起眼睛。
「沒什麽,努力去抵擋精靈軍吧。」
大風吹過,將整個燒村的火焰引得更加熊熊劇烈,鬼族們歡呼的看著被燃燒的屍體,一一化爲灰燼。
于是黑色軍隊再度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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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26 07:26 PM |只看该作者
第五話 後悔
地點:未知 時間:千余年前
他們開始對戰。
一次兩次,精靈大軍隨著時間更加強大,同時也分成了幾支不同的隊伍開始攻擊被鬼族占據的地方。
隨著逐漸勝利,更多種族加入這場以精靈爲首的戰役。
冷眼看著發展至此的青年揮手逐開報告戰況的鬼族傳訊兵,他旁邊有著比申鬼王派來協助的高手,對方用不怎樣耐煩的表情看著他。
「爲什麽你只要對上精靈王子的主軍就會繞開?他們減少死亡輕易的占據領地對我們有什麽好處!」對于眼前妖師的動作,鬼王高手吼著,但是又懼畏對方身分不敢強硬動手。
「……不想打就滾回去。」連看也不看對方,青年描繪著手上的圖紙。
「哼!如果耶呂鬼王有問題,你就自己解釋!」鬼王高手負氣的走出臨時大廳。
他在等什麽?
青年突然覺得自己也不知道了。
精靈主軍往他鎮守的方向來,他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但是每每在高處遠觀戰況時候,他能看見主軍中指揮一切的那個熟悉身影像是四處尋找著什麽。
他的長刀靈巧俐落,鬼族還未近身時候就已經被劈爲兩半化成黑沙。無可否認的,精靈軍就像傳唱中那樣的厲害,甚至他們也不輕易感到疲憊,瞬間就能夠攻下好幾處地方。
那他在等什麽?
等著成真的詛咒,他看見了那個精靈身邊多了另一個種族的女性,剽悍俐落,他們帶來的軍隊讓精靈主軍更加強勢,而他們的鬼族黑軍開始害怕起那支主軍。
如果一切如他所想,那他等著詛咒成真的。
後面傳來些許聲響,探路的兵子隱身在黑暗當中。
「我要的地點如何?」他將手上的紙折起,折成比掌心還要更小,那裏面有著妖師預知的些許筆畫。
那只是他一時興起打發時間的東西,沒必要留著。
「前方有一處谷地,谷地附近有大型的湖泊,原本有幾個散亂的獸王族,已經全殺了,四周都是樹林和岩石,完全符合您的要求。」探路的兵子聲音一點也沒有起伏,僵硬的報告著他所知道的事情。
「傳下去,所有軍隊往谷地藏匿,把精靈軍引入裏面,讓擅長迷魂的鬼去分散那些人。」看著牆上挂著的地形圖,他勾起冰冷的笑容:「精靈軍一但被擾亂就會暫時在湖邊駐紮,三天之後我們就直接出軍殺了那些主要領首之人。」
探路的兵擡起頭:「三日嗎?」他原本以爲會立即出手。
「精靈最擅長于萬物交談,無法在谷地于森林中找到敵人時候他們會想盡辦法于任何一樣東西詢問,甚至連沙都一樣。三天之後,他們什麽也問不出來,因爲這裏早就被黑暗氣息圍繞,在此時候謹慎的軍隊就會暫時拔營後退,那時候直接出手是最好的機會。」他太了解那個精靈了,過往時候他害怕所以謹慎,一定會在發現不對時候將軍隊編列成小隊伍開始往外移,而自己壓在最後。
所以,他的鬼族軍只要等到過半精靈軍往外退的時候,最少人的一瞬間就是他們出手的機會。
就算沒能殺死精靈王子,也能殺到很多陪著他留下來的重要人物。
……但是,這是他想要做的事情嗎?
「我想做什麽?」
他無法知曉。
 
于是,戰爭如火如荼。
在收複了很多鬼族占據的地方之後,精靈聯合軍逐漸合攏再度分成更嚴密的隊伍逐漸往西之丘靠近。
凡斯閉著眼睛在等待。
他聽不見風之精靈的聲音,明明以往在秘密基地的時候能很輕易的與風之精靈交談,大地精靈也能夠種出草藥,但是他現在已經聽不見任何的聲音。
放下毒藥草之後,水之精靈也不會抗議,風止無波,任由他們踐踏著新生的嫩芽燃起毀滅森林的烈火,飛鳥在天空中竄逃然後被黑色的箭失射下,逃出的動物被鬼族笑著殘殺,湖邊的森林當中充滿了悲傷的氣息。
犧牲這些東西只是要做出一個陷阱。
若是以往,他能夠這樣做嗎?
「來了!」
強烈的聲音闖進了他休息的區域,好幾名高階鬼族同時轉頭看著那名探兵:「精靈軍真的被我們吸引往這裏來了!」
所有人看向他,
「按照之前所講,全部不准亂動,只要所有違背的就失一律殺死,三天之後破曉時間直接攻擊精靈軍,在那之前全部都給我靜靜的等待。」站起身,他抛下一堆交頭接耳卻又不敢違背命令的鬼族離開:「三天之後的破曉我會回來。」
其余人恭恭敬敬的將他送走。
戰爭、戰爭,從開始到現在他于精靈軍不知道已經對上了多少次,他漫無目的,只知道戰爭都在他的掌握當中,他要贏就贏要輸就輸,就連耶呂鬼王都害怕他三分。
所有的種族就是因爲這份力量而將他們視若蟲蛇。
而,他用這份力量來對付他們。
鬼族會贏,就如同他所期望。
那在鬼族贏了之後,著世界就真的什麽都沒有了。
這三天裏面他懶得跟鬼族待在一起,那些東西只要不是有點階級的都溝通不能,只會蠻橫的往前屠殺或者被殺,某方面來說是非常適用于作戰,而且數量取之不盡,但是卻惹人厭惡。
太無趣了……
那他之前在做的是什麽?
猛然擡頭,青年看見的是黃昏的景色,因爲這裏已經被占據了所以連天空都顯得灰暗悶沈,落在西方遙遠的金色照耀不到這片土地,只是緩緩的、沈落下去。
他看著那點顔色,突然入迷的連自己都沒有注意到有個微弱的光線就站在自己面前。
「凡斯?」
突然回頭,就像很多次他們外出遊玩時候,三個人一起捉迷藏,怎麽都找不到人時便會有人惡作劇般悄悄站在自己後面,用著微弱的聲音半是討好的喊:「我聽見了,是你對不對?」
他幾乎不用回頭,這個人出現在這裏是正常的,因爲精靈軍已經進駐了湖畔,在樹林中會被發現也是自己的問題。他甚至可以知道背後的精靈還穿著那身裁剪合適的松軟盔甲,盔甲當中有這淡淡的光芒,在黑夜之中像是光明一般。
緩緩的轉過身,他在日落的那瞬間抽出了腰間的配劍,寒光一拴見閃過兩人的中間:「冰牙族的第三王子,你孤身一人前來不怕埋伏嗎?」半是嘲諷的聲音,無溫的目光看著熟悉的面孔卻已經不是熟悉的過往朋友。
「……你是凡斯嗎?聲音跟以前一樣……感覺不一樣……」站在後面的精靈眨了銀色的目光,像是不怎麽有把握的詢問著。
有點奇怪精靈的問句,青年仍舊沒放下手上的劍刃:「第三王子自己一個人出來搜索鬼族下落,會不會太冒險了一點。」
話一說完,穿著盔甲的精靈立即綻出笑容:「果然沒錯。」他往前幾步,直到劍尖之前停止:「我一直害怕戰場時候你也混在鬼族當中,這樣我無法分辨出氣息……幸好你果然還活著。」
逼近之後,青年才自己的看見精靈的面孔。
他給人的感覺已經變了很多,堅毅卻又漂亮的臉孔讓人移不開視線,分別之後他只有幾次在術法但中或者遙遠的地方冷眼看著過往所認識的人,但是如此接近之後更發現,原來兩個人在不知不覺都已經變得如此不同了。
現在或許只剩下安地爾完全沒有變過吧。
也或許,他從一開始就不曾變過,像是旁觀者一樣依著看著他們,偶爾興致一來才加入其中。
「我只想告訴你……」精靈往前了兩步,被他用舉起的劍刃止住。
「我不想跟一個精靈靠得太近。」皺起眉,青年看著再多一時就可以莫如精靈肩膀得黑刃,鬼族所使用得兵器上面塗這黑咒于劇毒專門用來對付不畏任何毒素的精靈:「如果你不想死,我奉勸你最好現在回頭,回去你的營地。」
至少,現在他不想對上精靈大軍,與他預期的事件不符。
一如往常的微笑著,亞那踏出了腳步。
黑刃慢慢的刺入了精靈未被保護的肩膀,白色的血液順著黑色的劍鋒迸出,一滴一滴的染成黑色然後落到毫無生機的土地。
他錯愕的看著黑色的劍刃從精靈的背上突出,銀色的眼睛像是沒有痛覺一般與他越來越近,然後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
「我們以前約定好,所以我想告訴凡斯。」精靈還是在微笑,整個肩膀處早已經被黑色染滿:「喜歡的女性……我已經有了喜歡的女性,是焰之谷的公主……我們約定過要先告訴彼此,所以我誰都沒有說……只想先告訴你……」
最後的話語整個模糊。
銀色的眼睛閉上,原本應該輕盈的身體墜落。
青年聽見的是劍鋒直接切穿了精靈肩膀,帶著黑血在原來地方的聲音。
他的腳邊躺著他詛咒的人。
黑暗的氣息會在瞬間侵蝕精靈,比任何毒藥都還要有效。
「真的不救他麽?」
聽到這個帶著笑意的聲音,他轉回過頭。
然後看到安地爾。
 
他們被帶領到一個山洞當中。
應該是去另外一邊戰場的安地爾爲什麽會出現在這地方他不知道,也沒有興趣知道,反正這家夥隨著心情不同會做出來的事情也不同,先前也曾經有過一不高興就把自己整個軍隊的鬼族都殺光的動作。
耶呂鬼王根本放任他肆意做事了。
有時候他會認爲,應該要可憐的是那些鬼族才對。
「我還以爲你是開玩笑的,沒想到你真的殺得下手。」扛著精靈的安地爾在進入山洞之後,隨便找了一塊比較幹淨的地方把精靈抛下了。
「你是專程回來看我會不會動手的嗎?」冷眼看著氣息已經緩緩微弱的精靈,青年壓下了想上去看看傷勢的心情。
詛咒已經照著他所說的方向走了。
先是愛人,接著是子孫,他們會永遠承受痛苦然後死亡。
「不是,我是覺得你這樣就殺死他就沒什麽好玩的事情了。」坐下一旁,安地爾把玩著精靈銀色的發,然後揭下他身上的軟甲:「你還真的連一句話都不願意跟那些鬼族交談,不然明明有個很有趣的情報會讓你知道。」他還刻意臨行前提示了。
「什麽意思。」眯起眼,青年看著眼前的鬼王鬼族,隱約的感覺到一點不對勁的氣息。
「我想,你也從來不想要去了解爲什麽精靈一族會突然襲擊妖師一族的原因吧。」
一句話,他立即聽見了身邊的氣息跟著改變。黑色的劍刃直接就抵在他的頸邊,只要多一時距離就可以立即切斷他的頸子。
「安地爾,我想你現在最好將話說清楚。」握著黑刃的手微微在顫抖,許久沒聽見風聲的青年似乎聽見了加快的心跳聲。
他從來沒想過精靈一族會去攻擊隱居的妖師一族的理由。
從來攻擊妖師都不需要理由,唯一的理由就是他們會危害世界所以該消滅,似乎永遠都是這樣。
「這件事情你應該去聽聽其他鬼族的說法會比較快,我並非當事人,也是從鬼族們口中聽到的。」勾起了微笑,安地爾指尖彈開了架在頸邊的劍刃,清脆的聲音瞬間就被空氣給吞噬:「在那之前,還有另外一件有趣的事情。」
「什麽?」
「我聽見亞那左右輔佐的那些武將說了點有意思的事情。」指尖撫上了精靈的眼皮上,那底下有著一雙清澈的眸子,安地爾舔了唇,對于強大的靈魂感覺到興確:「征討鬼族當中,精靈們受到黑暗之氣的影響,爲了不讓士氣受損,他們並未告知底下的人甚至是記錄者三王子已經逐漸消失能夠觀看現世之事的視力這件事情。」
「消失……視力?」愣了一下,青年聽見了劍刃落地的聲音,以及想起了剛剛見面時候精靈奇怪的問語。他伸出手,推開了鬼王鬼族,用著自己也不理解的動作快速的替應該是敵人的精靈止住源源不斷的血液。
「精靈遊走在現實與時間交流當中,能夠別各種事物,既然現世的視力己經逐漸消失,那代表他戰爭後端的時期都是用異世之眼在分辨敵人和己方。」安地爾沒因爲對方動作而發怒,反而是站到一旁靠在石壁上:「精靈的異世之眼是拿來看時間之流以及非現實的靈魂和氣息與之溝通,並不適合直接使用在現世上,用在現世上的話只能看見模糊的東西,我想他應該都是用氣息和感覺在分辨有惡意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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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26 07:26 PM |只看该作者
所以在戰場上,精靈才逐漸的失去了猶豫的時間,模糊的景色無法讓他躊躇太久,因爲在無法判斷當中等待的只有死亡一路。
「你沒有發現嗎,因爲黑暗氣息的影響,精靈軍已經很多人都失去了光芒。」安地爾順便送了他自己正在觀察的事情。據說精靈都有著世界的保護,而保護形成了身上的微光,要是少了那玩意傷害就會變得巨大,所以他正在看看有多麽巨大。
「安地爾……」緊握了手掌,凡斯咬著牙,一字一句得吐出:「把所有你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
「嗯?例如?」
「爲什麽西之丘的精靈族會攻擊妖師一族!」他深深的覺得他被騙了,他似乎被操弄,做了可怕的事情。
握緊了精靈友人的手腕,青年開始感覺到自己的顫抖。
他那天並沒感覺到任何不對,就像以往父親在時候只是出門了短短幾日,他不知道爲什麽這幾日當中會有改變。
如果時間可以重新倒流,他想聽見精靈想告訴他的真相。
「唉,這樣說別人也真是失禮。」環著手,安地爾勾了勾唇角,無視于青年快要迸出的怒氣:「去看過妖師之地後爲了方便耶呂可以去尋找他要的幫手,所以我直接在你們族裏放了追蹤術。因爲想要妖師加入,所以耶呂當然不可能直接出手。不過在妖師一族搬遷之後……嗯,也就是你出去那天,比申不知道是那根筋不對,突然率領了大批的直屬高手席卷了妖師之地,不過不是屠殺,而是用黑暗氣息將整個妖師之地都籠罩起來。」
「你在鬼族當中也待了不少時間,所以當然知道鬼族那些人形成的方法。除了自身的扭曲之外,就是吸收了太多黑暗之氣而改變。比申覺得這是比較快的方法招入妖師一族,就直接這樣幹了。本來應該是會順利的啦,她也很愉快的回去跟耶呂討賞了,不過沒想到在這空檔的時間裏面被臨近的西之丘精靈發現有很多未成型的鬼族,所以連忙通知冰牙武軍來幫忙。」
「成爲鬼族之後除了會喪失心智,就是再也沒有靈魂不會重生,什麽也不會留下,我想應該是兩族精靈交換意見之後決定將整個村都殺淨了,在還未成爲鬼族之前保有他們的靈魂,讓他們重新降臨在世界上才算是得救吧。」
凡斯的手松開了。
他整個人一瞬瞠大眼睛,腦袋整個是空白的無法思考。
「所以亞那說他不知道……」他的聲音在顫抖,再也無法直視孱弱的精靈。
安地爾笑了,「沒錯,在你出現之前,他們完全不知道他們殺的就是妖師一族,是亞那看見曾經見過的面孔才跑去通知你,要你在被發現之前離開。」
砰的聲,青年無力的攤在地上。
所以他做了什麽?
「你爲什麽不阻止……」阻止那些黑暗氣息,阻止那些精靈,還有、阻止他……
他做了什麽?
「我詛咒你們,黑暗會籠罩,生命會消逝,西之丘的土地不會有任何生機,而我眼前的人會死絕,這是你們應該付出的一切!」
「爲什麽我要阻止?」
安地爾愉快的笑了:「根本不關我的事情吧。」
巨大的聲音響起,青年拽住了鬼族,狠狠的撞在石面上:「是你害我們的!」他可以告訴他,這樣他就不會做出這些事情!
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不可否認,我只是什麽都沒說而已,因爲我的目標是妖師,這樣比較快達到目標。但是什麽都沒有問的,是你喔。」輕易的撥開了青年拽住自己領口的手,安地爾拍拍上面的褶皺,聳聳肩:「我有告訴過你,你應該要去跟那些鬼族聊聊,只要你問出口馬上就會知道這些事情,什麽都拒絕知道的人,是你。」
「我……」青年蓦然安靜了。
下詛咒的是他,殺了許多人毀了許多地方的也都是他。
他做了……這樣的事情。
滾熱的水珠從眼角脫出,劃過臉頰。
如果時間能再倒流,他想親耳聽見精靈解釋的聲音。
他想要回去那一段在秘密基地當中,只有他們到處玩樂的日子裏。
如果可以選擇,他想詛咒的人是自己。
「你真的要下手殺他我也很意外,真是可憐啊。」扶起了昏迷中的精靈,安地爾按著發黑的傷口。
「亞那不會死……」看著以往最熟悉的面孔,青年搖著頭倒退,他無法接受這種自己親口下的詛咒,自己毀滅一切:「他不會死……」
他還有什麽臉可以見他?
「不要恨我。」
沖出了洞穴,他毫無去處。
 
抱著精靈,安地爾挑起眉看著離開的妖師。
唉,看來大概是要去想辦法解除那個詛咒了。
可惜的是他聽說在強烈心情所下的詛咒似乎不太可能隨便就可以解開,尤其還是妖師首領自己賦予的。
算了,和他有什麽關系。
「不過留你在這邊……」看著精靈身上時強時弱的光,安地爾知道他一個是本能的想將黑刃中的毒以及黑暗氣息給逼出身體。
而,也的確是有效,他的面色也好轉了不少。
真是方便的體質。
「如果我心情好一點,可能會直接吃掉喔。」精靈王子比精靈好很多,能力跟身份都是,是最佳的吸收體。
算了,反正也不差這一個。
「看在你們陪我玩過一陣子的份上,我讓你們自己去選擇最後的事情吧。」抽出了銀針,安地爾難得多管閑事的替現在的敵人首領分解了全身的毒氣:「一個妖師首領,一個精靈王子以及一個鬼王貴族,有也不知道先錯的人是誰呢。」
或者,從頭到尾這種遊戲都不應該開始。
「我還會活挺久的,之後要是能再見,再當一次朋友吧。」
站起身,他走到洞口最後看了一眼精靈。
閉著眼睛的精靈落下淚水。
于是,精靈對鬼族的最大戰爭在妖師死亡之後,開始歩入完結。
時間朝著前走。
過往的一切灰飛煙滅。
被烽火拂過的大地重新抽出了新芽,年輕的種族再度居住上古老的古道當中。
西之丘埋葬了一切的往事,靜靜的沈睡在死寂的地底下。
呤遊者傳唱著大戰中激烈的戰爭,那些過往的故人以及美麗的童話。
最後,王子與公主消失在世界上。
風之精靈再度吹起熟悉的微風,讓心草如同波浪般輕輕翻滾。
時間跟記憶交錯,霎那瞬間。
再度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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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26 07:26 PM |只看该作者
第六話 延續的咒語
地點:鬼王塚 時間:未知
我看著記憶的粉末逐漸將那些面孔帶走,久違的故事方才鮮活的在我的面前、我記憶當中上演過。
那些人像是剛剛都還活著一樣。
但是讓我震驚的不是那些人、那些事情,最讓我震驚的是……
「漾漾!」猛然抓住我的手腕,我低頭一看,安因藍色的眼睛充滿了擔憂看著我:「那些不是你的。」他虛弱的說著,跟我一樣將剛剛的事情全都看了、也聽了。
愣了愣,我看著安因。
沒錯,這些不是我的記憶……是很久很久以前,曾經活過那些人的記憶。就像過往的曆史一樣,只是一個太過于清晰的過去而已。
我擡起頭,記憶中唯一還在的人依舊在我們前方,支著下颚,好整以暇:「沒錯,那並不是你的記憶。」安地爾眯起眼,看著滾落在我旁邊的珠子,明明剛剛還是粉末但是現在又變回圓珠,安安靜靜的散出些微光澤,等著再度被讀取,「如果你是真正的妖師,那記憶應該會重回你身上、珠子也會被吸收消失,但是剛剛你只是旁觀看完記憶,你並不是完全繼承妖師者,只是血緣關系者。」
……我不是妖師?
有那麽一瞬間,我突然整個人放松了。
所以,學長並沒有騙我。
學長……
「亞那……精靈三王子跟學長是什麽關系?」張開口,我聽見我自己的聲音微弱的從嘴巴裏面傳出來。
我還爲著剛剛所看見的事情而感到驚愕。
古代戰役的起源固然讓人意外,但是更讓我感覺意外的卻是三王子的長相。
莉莉亞怎樣都找不到的畫像,在記憶當中完整被重現。
亞那瑟恩?伊沐洛,傳說中對鬼族一戰的冰牙族精靈三王子,他有著跟學長幾乎相差無幾、快要完全一模一樣的臉孔。
銀色的長發,白皙到幾乎透明的漂亮面孔,如果不是因爲學長有撮紅色的發,他們相似度會更高。
陌生人不會有這麽巧合的面孔。
所以……學長是精靈一族的後代?
但是跟賽塔相比,他卻又不像是精靈族,連身上那種微弱的淡光……不對,他有。只有一次,但是我確實見過,只是那時候我當成是錯覺,而且那種光也只在一瞬間。
「什麽關系呢……凡斯那天出去的第三日,鬼族跟精靈族起了沖突之後他又再度回來,我以爲他帶回了解除詛咒的方法,但是在湖畔戰役過後凡斯死亡了,亞那身上的詛咒卻沒有解開。」
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安地爾目光像是還望著不是這空間的另外一端:「之後亞那因爲黑暗之氣的影響離開了精靈族、與他的妻子,然後再也沒有消息傳出了。」
離開精靈族的王子……
我瞬間想起了另外一個故事,應該是說好幾個故事串聯在一起變成的真實故事。
遭逢厄運,被黑暗詛咒而離開雪國的王子,進入了黑王的區域,妻子追去而全家人生活在無人尋找得到的地方,直到王子的逝去。
「雪國……講的就是冰牙族?」難怪登麗會說那個故事並不是雪國傳出來的,也不是其他種族,最久遠的源頭居然就是精靈族?
爲什麽精靈族要刻意把這件事情用各種不同方式流傳出去?
那之後發生什麽事情?
公主與王子進入了黑王的地區……然後最終迎接了死亡……之後……
留下一名小孩!
「你的學長,就是亞那、冰牙族第三王子唯一的孩子。」
 
我的腦袋整個像是被投了炸彈,轟的一聲完全沒有辦法思考。
學長是……
那他爲什麽要幫有妖師血緣……的我?
「不對……這樣與史實不符……」一把拉住我的手,安因勉強的支撐起身體:
「如果他是第三王子之子……那不應該……僅有十多歲……」
被安因這樣一說,我也馬上反應過來。
沒錯,這件事至少是一千年前發生的,如果學長是那時代的人,那他現在應該已經有千多歲了,那早就是所謂的妖魔等級,怎麽還會就讀高中部,只比我大一歲?
但是,我很快就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我想起了扇董事曾經告訴過我,學長家裏的人曾經被她狠狠的敲詐了一筆……
「對,爲什麽會只有十多歲呢,這點我也不清楚無殿的人動了什麽手腳,我原本以爲他跟他的母親也都一起死了,畢竟之後精靈族都不再有新的少主傳聞,也沒有人知道第三王子遺子的事情。所以第一次在大競技賽神殿場地時候並沒有認出來,但是交手過幾次之後,我就肯定他身上有亞那的血緣關系。」環起手,安地爾的表情突然有點複雜,同時也像是焦躁了起來,不過只有那一瞬間的變化,下一秒就改成那種幾乎是刻印在臉上的固定微笑:「除了他的遺子之外,誰能夠有這麽相像的面孔以及相同的同的血緣,非常不可思議吧。」
安因也愕然了,似乎只要扯上所謂無殿之後,他們認爲怎樣的事情都變得可能。
「好了,故事到此爲止,現在我們也應該來做點正事了。」踏出了一步,安地爾的目光銳利的對上了我們這邊。
幾乎是同一瞬間,原本還半靠在我身邊的安因猛然把我往他身後一扯,已經很虛弱的身體不知道又從哪邊生了力量,強逼著要站起身。
「你現在最好不要亂動,靈魂才剛剛還你,我不想馬上又吸收過來,這樣我跟褚同學的約定會失效喔。」眨眼霎那就出現在我們身邊,安地爾猛然出手按住了安因的頭,將他整個人壓在地上,然後直視著我:「不管你是不是妖師都好,現在你有妖師的血緣就算你倒黴,我們需要兩種東西讓耶呂完全重生,其中一個就是妖師的血緣。」
「漾漾,快點逃走!」
突然用力推了我一把,安因掙脫了對方的手翻起身,從空氣中抽出了透明的長刃:「無論如何……鬼王都不能複活。」
我被推得往後倒開,眼前看見的是很多散出落下的血珠。
稍微退開一步,安地爾表情愉快的看著眼前連站都站不穩的對手:「既然這樣,那就抱歉啰。」說著,抽出了黑色的長針。
「等等!」我急忙拉住安因的衣擺對著眼前的鬼王貴族:「你說過只要我來的話,他就會歸還我們這一邊。」
指著手上的黑針,安地爾偏著頭:「是有這回事,不過我也確實將人還給你了,只是第二次就不在我允諾範圍當中。」
「即使是迎接死亡的降臨……神賦予的力量……不容許讓鬼王現世……」顫抖著手緊握住長刀,安因絲毫不爲所動,護在我面前試圖想讓安地爾無法接近。
「真可惜,就算連神都會被鬼族所殺的喔。」
我只來得及聽見這樣的話。
下秒,眼前突然一空,接著聽見的是來自右側的巨大聲響,遲了幾秒我才意識過來而跟著轉過頭,看見的是安因整個人撞在一旁的岩壁上,安地爾按著他的脖子,將銀色的長針迅速的沒入他的雙肩和手掌,然後穿透釘在牆面上。
「我放你一條生路,這是我答應過褚冥漾的事情,你就乖乖的在這邊等到所有事情都結束吧……呵,搞不好在所有毀滅之後,還剩你可以留在世界上當做見證呢。」輕輕拍著安因的臉頰,安地爾愉快的說著。
看著眼前這一幕,我居然什麽都沒有辦法做。
沒有米納斯,沒有老頭公,沒有其他人給我的護符跟所有東西,我跟個普通人一樣什麽都沒有辦法做。
就像最開始的時候,我看著我的同學被傷害時候一樣。
爲什麽我要進到學院來?
那是因爲我希望一切都能夠有所改變。
可是我究竟改變了什麽?
幾乎黑色的暗紅鮮血在岩壁上劃下一道一道痕迹,像是紅色的爪印一樣怵目驚心。
然後,安地爾出現在我面前。
我能夠做到什麽?
「褚冥漾,我並沒有殺他喔。」抓住我的肩膀,安地爾幾乎沒有出力就把我從原地拉起來。我所能感受到的是來自于他身上可怕的壓力,于是我想起來我與學長第一次見到這個人的時候,連學長都會避開。他露出微笑:「現在該辦正事了,沒有妖師一族的血液,我做的東西就不夠完美了。」
那瞬間,我們的腳下出現了紅色的法陣。下一秒,我和安地爾已經出現在不遠處的冰川正上方,腳下整個都是淩空的,法陣慢慢旋轉著,像是地面一樣讓我們踩著不會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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